●━━━━━━━━━━━━━━━━━━━━━━━━━━━●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 重生之将门女相 作者:月笙箫 ================== ☆、楔子:前世惨死   深红宫墙层层向外伸延,金色琉璃瓦早已被这纷纷大雪所掩盖,h宏伟的宫殿就如同巨兽一般趴伏在大地之上。   可是在那远方的正殿之外的大片空地之上却伫剑而立的单薄的身影,铠甲附身,露出的白色衣角却早已被那潺潺血色所染,滴答滴答落在那鹅毛毯上,渲染、扩散、直至染红了脚下,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束在脑后的黑色长发不知何时早已散落而下,秀美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但唯有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好似要把那盘龙云梯之上的明黄色身影牢牢记刻。   “司懿,只要你不再这般固执,这夏恒还是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男子五官如刀削般立体,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薄唇之中却吐露出冷漠的话语,甚至于要比这冷峭的寒冬之风还要入骨三分!   失了色的樱唇缓缓勾起,含着三分嘲讽、七分冷意,她不知道此刻还能说什么、更不知道此刻的她还能再做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幽深美目微微眯起,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之中出现,她十一岁回到将军府,十三岁因出彩才智得以先皇圣宠赞赏,十五岁随着祖父出战而一战成名,成为了本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也是唯一一位的女将军!   他们因“偶然”而相遇、日久而相知,她助他、她护他,不惜半生未嫁,只为那一句“唯卿一人足矣”便等了十年!   曾将的朝夕相处、曾经的花前月下、曾经的海枯石烂、曾经的谎言!曾经的笑话!可笑她一直执迷不悟相信他到了现在!   从始至终她只是一个人啊!为了她这个“智囊”,也是苦了他下了这么多年的真功夫!   只是在嘲笑面前的他还是在嘲笑自己,好似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女子忽然猛烈的咳了起来,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却还是止不住嘴角的弧度,以及那溢出双唇的笑声。   精致的明黄衣袖下的手缓缓握紧,看着下方那狼狈却有不失坚毅的女子眼中闪过连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复杂。   “司懿,只要你乖乖留在这里,朕答应你,将军府会安然无恙,你的党羽朕也不会动,你还会是夏恒国的将军,朕身边最亲近的人……”   对上那双幽黑的眸子,皇帝的话却突然卡在心口再说不出一个字,却只见那女子挺直了之前笑弯的背脊,长剑在手中闪出幽暗的冷光,就像它的主人在战场上那般让敌人从心底里发寒。   “南赢赋,你还想骗我到何时?我已不是当初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我为何要留在这里?将军府又与我何干?夏恒国的将军?呵!我不屑!至于你身边最亲近的人?皇帝陛下,枉费您的英明,当今国母乃是微臣的嫡妹,臣不敢逾越!微臣告退。”感觉到体力的微微恢复,司懿捂着心口提剑转身,这一动才发现那潺潺鲜血竟是从胸口蔓延而出!   南赢赋拳头握得骨节发白,眼中蒙上一股怒气。   “司懿!她是你的亲妹妹,说到底你就这般容不下她吗?!”皇帝的怒声回荡在这大殿上空,震得那空地之上的血色人影心间隐隐一颤,可随之而来的却不再是原本应该有的心酸而是有了点点漠然。   “皇上,臣已经一无所有,难道还要臣把命也交给她吗?”清冷的声音有些沙哑,司懿继续往前走,他为了心爱的女人将她骗得团团转,利用的彻底到不能再彻底!如今真相大白,之所以曾经他要对她这般好,竟是因为她的心头血!只是因为那个谣言,她的血能够救人生命!可是她又怎会不知这只是那个如今已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想要她的命罢了!   忽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兵将,回头冷眼看了一眼皇帝,雪纷纷却看不清他的任何的神色,握紧长剑,不再有任何留恋,挥起长剑杀入前方兵潮。   剑起剑落,血色纷飞,无数血色飞溅竟如那展开在寒冬白雪之中的红梅一般红的鲜艳、红的妖娆!乱花迷人眼!   无穷的力量从那纤瘦的身子之中爆发而出,迅速的杀出一条血路,天地间除了兵器间的碰撞声再无其他,可是当下一刻一支突然杀出的箭羽却打破了这种境况,泛着幽黑光芒的箭头穿过重重人影终于扎进了那迅速向前的单薄身影,力度大到竟直接从背后穿透到前胸!可是她的身后、却只有他!   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冒出来的箭头,想要看看那人,可还不等转身,前方的士兵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中年男人缓缓出现,而他的身后跟着一长对的士兵,然他们手中所提着的,却瞬间让连面对死亡都面不改色的司懿呆愣在原地。   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昨日他们还在对酒当歌,潇洒相伴,耳边仿若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可是现在却个个紧闭双眼、尸首分家,被人随意提在手中,甩在地上,滚落到她的眼前,这般肆意侮辱!   看着那一张张男男女女的面庞,眼说不出的酸涩,心说不出的沉痛,他们相伴她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们陪伴她战场杀敌与她一起在无数血雨之中奋力而战,他们是她的属下、朋友、家人!可是如今却被她连累至此!而他们竟下此狠手!不惜斩杀无辜之人!   “孽障,还要挣扎到何时!如今你的孽党全几已被诛杀,只余几人还在外逃窜,你还要继续谋反不成!”   诛杀孽党?造反?想要抬手可是全身却好似置身于寒冰之中,僵硬无比,她在军中多年,在朝中更是广结好友,她的孽党?那岂不是也……双眸对上那中年男子,司懿忽然笑了。   当她为将军府争光之时为何无人说她孽障?当她为国征战的时候为何无人说她谋反?当她为他们付出之时为何无人取她性命?现在他们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也都得到了,如今时机已到就该拔掉眼中钉了!   “许久不见,爹爹还真是送给女儿好大的一个礼啊!”红色从口中溢出,话语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嘲讽凄凉。   她的爹爹,她曾经寄与过最大的希望,可却从不曾真正给她半分温情,她不想了,也不盼了,可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现在本应该在远在万里之地镇守边疆的爹爹却在此刻突然出现眼前,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爹在此刻竟会给她如此一击!重得几乎夺去了她的命!斩断了她所有的后路!   捂着胸口,脚步已然有些发虚,视线也逐渐模糊,可是她就这般的站着,冷风袭来,吹动那空中飘落的雪花迷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那浴血的身影也在此刻变得有些模糊,只消下一刻就会被那寒冷的风雪所吹散。   “呼!”口中吐出那温热的气息在空气只中化为白雾缓缓飘散,看着那白雾,那双幽黑的眼眸在此刻犹如墨般凝重又如深潭般寒冷,但是却有一种名为恨意的漩涡从深处卷起,就像那即将被暴雨席卷的海面,层层波涛汹涌翻起!   “长姐,你又何必如此执拗?”   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罩着绣着金色凤凰红色披风的身影与那明黄色的身影相伴而来,这一幕在此刻也是忽然刺痛了司懿的眼,再看那脚下滚落的几十颗头颅,那恨意、悔意更是天盖地席卷而来,令得她无法呼吸。   身体渐渐冰凉,两次胸口的创伤虽不在要害却已然让她无法承受,更何况那箭上又是有着毒性的,冰凉的指尖隐隐发黑,眼前也变得黑花花的一片,很难看的清人,但是这声音却是她化成灰也不会忘记的!   “司玉,在我这里已经用不上你慈悲的面目了,更何况皇后娘娘的长姐,微臣不敢当,也当不起,你曾经所做的,就算现在不会真相大白于天下,可是纸包不住火……”   此话一出司玉脸色狠狠一变,赶紧瞄了一眼身后的黄帝,可是却发现皇帝好像并不曾发现什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着深深的嫉恨浮现心头,因为那皇帝的实现从始至终目光都只是在那眼前的女子身上。   “住口!孽障,死到临头了还要胡言乱语!真是死性不改,可惜今天你这身硬骨头就要折在这里了!”将军司恺锋再次说话,可不等有动作之时那明皇身影终于在沉默许久再次出声。   “司懿,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真保证除了朕,在这后宫之中甚至于在前朝都不会有人再超越你去。”听闻皇帝一番话语,司玉司恺锋脸色狠狠一变,在看向司懿的眼神涌动杀意。   “南赢赋,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它,我要让你永远今生今世都过不安宁!哈哈哈哈哈!”肆意的沙哑狂笑响彻上空,皇帝的俊脸都变得狰狞,恨不能将眼前的女人活活捏死。   “咳!咳咳咳!”黑色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流下,从指缝之间、沿着手腕滴落雪地,身子摇摇欲坠,终于顺着长剑,缓缓滑落,而那黑色竟让得皇帝呆楞当场,却低下头看向手中的弓箭。   “呵!南赢赋、司玉、司恺锋,若我司懿死去,也要化为厉鬼日夜纠缠,让你们永生不得安生!南赢赋,我要你最终孤独终老,大好江山终将沦为他人之物!哈哈哈!”   “司恺锋、司玉你们所做的事情,终有一天……”   “噗!”一道轻微的响声响起,却是司玉双手拿着长剑刺入了司懿的腹部,美丽的桃花眼中满是怨毒,可却无人能够看到。   “司懿忘了和你说了,你本来还应该有个弟弟的,只可惜……。”   毒入肺腑,耳朵已经渐渐听不到声音,不过司玉到底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想,眼前也看不到任何之物,疼痛因失血过多在此刻已变得麻木,没有扶剑的手缓缓摸上深入腹部的长剑,却又在下一刻抬起头来,望向天空,脸上雪花飘落却再无冰凉之感,只有隐隐的光线在那黑暗之中却也在渐渐消失,她知道她大限以至。   可是她恨啊,她恨他,恨南赢赋的口蜜腹剑,居心叵测。她恨,恨司玉的蛇蝎心肠,狼子野心。她恨,她恨司恺锋的虎毒食子!她恨苍天不公,更恨自己识人不清!若有来生,她宁愿做那人人躲避的煞神!她宁愿死后落入那十八层地狱!她宁愿做这世上无心之人!   只是可惜她没能护的身边之人周全,却没有机会向他们谢罪,最后一声叹息终于消散于这冰冷寒冬之中,再无春暖花开之时,香消玉殒……   ------题外话------   开新文喽!觉得有点意思就收藏一下吧!么么哒~ ☆、第一章:重生   杂乱的院子,破败的房屋,遍地的干枯野草,那光秃秃树干之上积攒着些许白雪,再者寒风之中,眼前这一幕显得是那般的萧索,可是从屋子之中隐约传出来的轻微咳嗽声却让人明白,这里并不是以这个真正荒废的院子。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破旧棉袄的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碗匆匆走进那破房子里,脸上全是焦急之色。   一进门儿能看到的只有一张桌几个椅子,在窗前还放置着一张破旧的梳妆台,而这些都已经掉了漆的,往里望去只有一张床,床上在那破旧的棉被之下有着小小的弧度,枕头上面露出一点黑色,那声声压抑的咳嗽声就是从那被子里传来的。   “小姐,小姐,起身将药喝了吧。”刚刚在院子里的丫鬟将要碗放在一旁的矮桌之上,去轻轻摇晃那被中之人,但是却久久不的回应,心中不觉有些发慌,因为不知何时那咳嗽声都已经消失了,赶紧掀开被子,一张苍白的小脸儿露了出来,可是那张脸上此刻却布着异样的红晕,双眼紧闭,双唇也仅仅抿在一起,从那微微蹙起的细眉就能知道此刻主人的痛苦。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不要吓唬连翘,小姐……”手指放在女孩的鼻翼之下却几乎没有了呼吸,大胆的将头贴在那人单薄的胸口之上也没有听到那该有的跳动,连翘眼中露出惊恐,紧紧地握着那枯瘦的小手,泪流满面。   可就在这时,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深潭般幽黑的眸子让的日月都失了颜色,可是却只有入骨的冰冷与那深深的恨意。   听到声音之后转头望过去,却对上了一张早已消失却又熟悉的脸庞,红彤彤的双眼犹如兔子一般,脸上还挂着泪珠,一阵恍惚,连翘,是她的儿时丫鬟可回到将军府后却惨死于大夫人之手,但这张脸此刻又怎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这丫鬟哭得抽噎,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不过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却被惊吓在原地,愣愣的跪在床边看着司懿,可是下一刻却被司懿眼中那摄人的光华所惊艳,她一直都是知道小姐的美,可是以往小姐都是温柔抑郁的,眼里有的也只是说不出的阴霾与惆怅,从不曾出现过现在这种眼神!   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引人沉沦。   “连翘。”许久不曾说过话,稚嫩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就是这声呼唤使得眼前的丫鬟再一次红了眼睛,看到这一幕司懿无奈一笑,但是心里却被震撼所充斥,她从没有想过她竟然会再次活过来,回到那一切开始之前……   抬眼看向四周,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破烂的桌椅,发霉的空气,还有一直不离不弃的忠心仆人。   “好了,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小信子哪去了?”小信子是她的小厮,从小就在身边一直相伴,可是却在她回府之前莫名失踪了,事情没有那般简单,小信子更不会轻易离她而去,因为他是老将军给她的贴身护卫!而老将军则是整个将军府最疼爱她的唯一一人!   她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老将军去了边疆镇守她则被人趁机赶出了将军府,直到四年后因为老将军的来信问候,她才得以回府!   “小姐可在找属下吗?”说着,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咳咳,你进来吧。”嗓子有些痛痒,连翘忙倒一杯温水来给肆意润喉,并伺候着司懿将汤药喝掉,外面的人听到了司懿的话之后没了声音,但是下一刻从门口就进来了一位翩翩少年,大概十七八的样子,气宇不凡,五官深邃,却因嘴角那天生的弧度有着淡淡的柔和,抿起唇来却又是冷峻的吓人,想当初村里的小孩还被他那个样子下哭过。   想到这些,司懿不觉笑出声来,眼底有着说不出的怀念,而司信听到那小小少女的笑声不觉诧异抬起头来,但是当对上那双眼时心里突然被触动,他不知道她透过他想到了什么,但是那怀念之中却有了一丝淡淡的悲伤,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准确的捕捉到了。   “小姐。”定下神来,司信低头将视线重新收回,虽然这位小姐如今落魄,但是她还是他的主子,这也是老将军的嘱咐。   看到司信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司懿笑了,她知道他保护她一直尽职尽责,其中老将军起到很大的原因,但是他却在她最弱小的时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着她,她心中还是很感激的,并且他之后的无故消失也是她多年以来都藏在心底却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他也变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结。   “最近都不要随意乱走,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要轻易行动,近几个月若有人问起我们也都留个心眼儿,知道了吗?”安静片刻,司懿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是!”连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一口应下,司信也应了一声,司懿休息后两人出了屋子。   守在屋子门口,司信望着那房门若有所思,不知为何刚刚的小姐竟然让他感到了丝丝的陌生,难道是这一场病闹的吗?   日子过得很快,正月也是主仆三人一起简单的渡过,但是却很温馨,连翘每天都是笑眯眯的,一口小白牙闪亮闪亮的,有时候司懿就会打笑她,说她的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每当这时连翘就会羞得一脸通红却还是不停的呵呵直笑,因为她发现小姐这次病好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温柔似月光,温暖如烈日,主子好她也跟着开心。   而司信也是在这种相处中拉近了与司懿的距离,之前的疏离渐渐消散,并且最近真的会有人前来打听他们的消息,不,准确的说他们要打听的人应该是小姐,司信有点不可思议,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知道这些,但是却慢慢折服于司懿的聪慧。   但是这种生活并不能持续多久,前世她就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若是正常的话,将军府会在三个月后派人来接她回府,那才是一场持久的战争,上一世她惨死于他们手中,可是这一世,鹿死谁手可还不知道呢……   ------题外话------   喜欢就动动手指收藏哦~ ☆、第二章:曾经,回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杨柳抽芽,遍地绿草,枝头燕子歌声脆脆,春天的气息迎面而来,这座小院子仿佛也多了一些生气勃勃,连翘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惊飞了树上的燕子,可是那话语之中的激动与兴奋却显而易见。   那冬日里原本还光秃秃的树干上已经长出无数多白色梨花,微风袭来,树枝轻颤,点点白色花瓣轻舞而下。   纤白的手指掸去落在衣袖上的花朵儿,转手端起小几上的茶盏轻啜一口,那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可真是让连翘又气又恼,可又无奈至极,那小脸儿憋的红红的可爱极了。   “小姐!将军府来信了,说是十日之后要接小姐回府呢!”   “哦?那又如何呢?”嘴角挂着浅笑,一张还有着些许稚嫩的脸庞充满了神采,不再如冬日里那般的瘦弱面色枯黄,反而经过这小半年的调养变得白皙红润,唇红齿白,一袭棉料白衣头发披在身后说不出的慵懒随意。   “小姐!”连翘被自家的小姐彻底打败了,平日里小姐多聪慧的一个人啊,怎么就忽然这样了呢!多好的机会啊,如果这次回到将军府,小姐就不用再过这种清贫的日子了,锦衣玉食要什么没有?   看着连翘的样子,司懿轻叹一声,这个傻丫头和前世一个模样,一心想要她过上真正小姐的好日子,可是她却不知道那里就是一个狼窝除了远在万里的老将军之外,谁还能真心对待她?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连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司信!你咋就不说话呢!”司懿的笑让连翘深感无奈,最后只得将火气转移到了靠在书上闭目养神的司信身上。   被这吵闹的丫头一吼,司信无奈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已经拿起书的小姐和小脸通红的连翘,终于说了话。   “连翘,回将军府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得事情,先不说以后会怎么样,我们之所以和小姐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难道你都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吗?”听闻此话连翘有些发愣,下一刻就变了脸色,焦急的望向那树下的小小少女。   是啊!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将军府是一个虎穴狼窝,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不然彩云也就不会那么早就……”彩云是和连翘一起进的将军府,当初也是一起伴随司懿身边的贴身丫鬟,可是在几年前却惨死在将军府的柴房之中,浑身伤痕,死不瞑目,第二天小姐就被送到了这个偏僻的山村之中来。   想到彩云,连翘的脸唰的一下子变得煞白,对于她来说那是个久久不能忘怀的事情,午夜轮回她在梦中还记得彩云的死相。   “连翘,彩云是个好的,只是将军府的一些人却是见不得别人好的,我们是要回去的,司信的话是对的,那的确是个虎穴狼窝,那些人也都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听着司懿的话,连翘哑口无言,再没了之前的兴奋劲儿,只觉得浑身置身于寒冰之中,连心尖儿好似都被冻的颤抖。   “小姐,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我不要小姐发生任何的事情,也不想离开小姐!”   “不,我们别无选择,也必须要回去。”上一世就是因为老将军的来信,所以他们才会将她尽快的接回去,因为不久之后老将军就会回京复命,不然她的后母由该如何自处呢?将军府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承担得起老将军的怒火,自然也包括她那个仪表堂堂的爹爹。   况且若她不回去,又怎么报仇呢?向那些人面兽心的人报仇,为了自己的兄弟们,为了自己的朋友们,为了自己的身边人,也为了曾经的自己!   如深潭般幽黑的眼中仿若燃起了丝丝的火苗,愈发的猛烈,好似可以燃尽一切。   丝丝的戾气从肆意身上散发而出,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却惊到了一旁的司信,练武之人对于气息是极其敏感的,一个小小少女身上怎么会有这般气息?那是死亡的气息,嗜血的气息,没有经过鲜血的洗礼是不可能又这般强烈的戾气。   但他却不知道这个小小少女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强悍的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的强大灵魂!   “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来的总会来的,又何必庸人自扰呢。”司懿的视线又回到了书本的世界之中,主仆三人之间谈话到此为止。   这十日过得极快,但对于连翘来说却是煎熬无比,成天都是忧心忡忡的,就如此刻他们已经坐上了回到将军府的马车,而连翘苦着一张小脸,要不是连翘个头比她高,还真看不出来连翘比她要大上四岁!   摇头笑笑,掀开帘子向外望去,此刻他们已经进入了皇城云都之中,这个皇城位置并不是很高,但是奇特的是远远望去就会发现这座城好像置身于天空之中,云雾缭绕,美不胜收!并且这里物资富饶在其几个大国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外面的一切都如记忆中的前世一般,没有丝毫的改变,在当今圣上的多年治理之下成就了如今的这一繁华盛世。而当今圣上更是圣明,广招人才,举行殿试,对外开放,政策开明,不得不说今上是一位千古难得的开明君主,只是可惜他的儿子们虽然优秀却远不如他。   将军府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她知道她的战争开始了。   门前只站立着老管家以及几个下人,并没有任何主人,仿佛她这位正宗的嫡亲大小姐只是不相干的外人。   老管家周伯在门口恭候着,对于这个老管家司懿还是有着较好的印象的,他是老将军曾经的部下,因为受过重伤,腿脚不便从而留在府中做了管家,儿时经常带着自己玩耍,在她落魄的时候就是这位管家经常送去一些吃食用度,可是前世却也惨死在了大夫人的手中,也让老将军一时伤心过度病倒,差点与大房决裂。   马车停了下来,刚刚下车却有一人踏马而来,定睛一看不是大夫人的小儿子又是哪个呢?而他身后也跟随着一辆马车,想到马车之上有坐着的人,司懿嘴角的笑容慢慢加深,她知道那是谁,和前世一般无二的情景,司玉。   ------题外话------   这是新文,还望亲们多多支持哟! ☆、第四章:复杂府邸   大夫人和子女热热闹闹的的说着话,好似将司懿完全忘记了一般,几位姨娘也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喝着茶,只不过偶尔间会有目光从司懿身上扫过,但是却有一道目光一直将她紧紧地盯着,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竟是一对儿可爱的四五岁的双生子,眼中有着好奇。   看到他们司懿笑了,他们是三姨娘的孩子,她走的时候三姨娘才将将要生产,前世和他们接触不深,但三姨娘性子柔弱,这对双生子在前世纷纷死在大夫人的手下,大夫人手中杀孽太重,也不怕半夜有上门。   “对了,大姐姐刚刚回来,身边只怕还没有可用的人手,娘你说呢?”司玉眨着大大的桃花眼,那无辜为司懿着想的模样真真是让司懿感到可笑,不愧是前世将她骗的团团转的女子,这般小就会演戏。   “看看你大姐姐回来给你高兴的,一心扑到了上面,这个玉儿就不用担忧了,娘亲都已经准备好了,下人已经送派去了紫竹轩,大姑娘只回去了就能看到。”最后一句话是对司懿说的,司懿起身再次谢过刘氏。   “是啊,二小姐可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儿,什么都为大小姐想着,真是姐妹情深啊。”四姨娘手帕掩唇轻笑,那眼波流转之间媚态十足,说到这个四姨太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原是风尘女子却被她那个爹爹趁着大夫人怀孕时养在外面,后又带了回来,并生下一女。   这些年这个四姨娘可没少与大夫人刘氏对着干,但却安然无恙,一是仗着将军对她的宠爱,二则是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些年也没少让大夫人头疼。   说说话见见面一转眼就过了两个时辰,刚刚走出金玉堂身后就有着脚步声追来,一旁司信当在身后,司懿回头,竟是那对双生子,因为将军爹爹哟哟有着一双桃花眼,所以这个家的子女们绝大多数都是桃花眼,而她却只有一对凤眼,在这个家好像也是个异类。   “大姐姐!”   “大姐姐!”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叫着她,对于司信的阻拦,两张小脸上满是不快,司懿一笑让司信不用阻拦,两个小家伙没了司信的阻拦那小短腿像风火轮一般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司懿的腿,这让司懿有些哭笑不得,她竟从不知这两个小家伙这般可爱,上一世可没有这一幕啊。   后方三姨娘赶紧追了上了,看到这一幕心中如同鼓敲,看着司懿一脸的歉意,她来到这将军府已经八年了,好不容易才得来了这对双生子,不单是她就连将军都将这对双生子捧在手心之中疼着宠着,而司懿虽然身份高贵,可是就冲着那大夫人那一块她都不敢让自己的一堆心肝儿掺和到里面。   司懿当然知道三姨娘的想法,也没说什么,只是向着三姨娘点点头。   “姨娘生的这两个弟弟倒是可爱的紧。”得到了司懿的允许三姨娘身后的丫头婆子赶紧将两个孩子抱了回来,好像有什么豺狼虎豹一般,让得连翘脸上出现些许的怒意。   “两个孩子不懂事,打扰大小姐了。”三姨娘声音倒是好听,也是个江南的女子,听说原是个江南富商的良家女子,只有个爹爹,嫁给将军之后没几年爹爹也因病去了,不过却留了好大一笔家财,这也使得三姨娘在将军府中的生活将比夫人。   “无碍。”司懿轻声说着,在两个孩子幽怨的目光之中款款而去。   司懿走后,三姨娘却在原地站了许久,她家财丰富,可是却从不抢任何风头,只一心一意的此后将军和两个孩子,只是如今这安安稳稳的生活是要变了吗?   “姨娘?”久久不言语的三姨娘让得身后丫鬟有些疑惑。   “从今儿起好好照看两位少爷,别让他们乱跑。”三姨娘嘱咐着。   “姨娘,您是说…。”身后婆子好似想到了什么。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娘仨儿只求安稳的日子。”刚刚那一幕一定会有人禀报大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三姨娘开始投靠大小姐了,这趟浑水她可不敢趟。   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儿子,三姨娘请叹了一口气,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回到了紫竹轩,早已经有下人等候在园子门口,这里是老将军给她分配所住的地方,她走了之后原本司玉想要住进来,但是却不知怎么没得逞。   “连翘,你那张嘴再撅就能挂个油瓶了。”司懿打趣儿,这丫头一路上就没高兴过。   奇巧儿也在一旁偷偷笑着,她是个家生子,长的灵精,梳着丫鬟双髻,就像是丸子一般,这次回来周管家直接把他们一家子都派了过来伺候司懿,对于这个灵巧的丫头司懿倒也是不反感。   “小姐,我只是觉得三姨娘刚刚的态度太过了一些,我们又不是虎狼,那般防备着我们!”看着她那一张唯恐不及的脸,连翘就心中发堵。   “你生这气做什么,他们愿意怎么着是他们的事儿!只要小姐好好的那就行了!”奇巧儿将司懿带过来的书籍分类归置着,她爹爹是账房的,所以她也认识几个字的。不过她却没有想到,这位大小姐几乎什么都没拿,竟载了一车的书籍过来!   悄悄地看了一眼这位大小姐,奇巧儿却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位小姐真是安静,安静的让人有时候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突然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奇巧儿一愣,脸唰的一下子红透了,心如擂鼓。   赶忙转过头来擦拭书架,心中却暗想,这位小姐原来也是个美人胚子呢,虽然没有二小姐的艳丽,却也是让人眼前一亮,只是身上那安静的气质让人往往忽视了她的容貌。   而司懿的思维却是在司信的身上,在前世,司信没有机会跟着她回来,可是这一世却平安的归来,看来上一世司信的失踪果然有问题。只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看着搬运书籍的司信,司懿的视线忽然凝聚住。   ------题外话------   哎哟~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这里滴、这里滴、这里滴……人呢?快来支持一下吧~ ☆、第三章:回府,初见   俊朗少年大概与司信同岁,实实在在的是一个贵族公子,这是大夫人的小儿子司远,前世平日里可没少帮他那个妹妹坑害她,而且连翘的死和他也是有抹不开的关系的。   “周管家?”司远下了马将马鞭交给了一旁的下人,原本还有些诧的人,爹娘有什么他都能知道一二,没想到她还真就回来了。   “哦?我还说谁会有这般大的面子,今儿个竟然劳动周管家在门口等待着,大姐姐!”司远抱拳笑眯眯的向着司懿问候,司懿也同样笑眯眯的回礼,这一来一回虽然合理但却总是有哪里让人觉得怪异。   “二少爷客气了,这是老头子该做的。”毕竟曾经与老将军一起上过战场,他的身份以及称呼自然和那些奴才不同。   “我说今儿个怎么这般热闹,原来竟是大姐姐回来了,小妹有失远迎了,大姐姐莫怪罪才是。”小小美人含笑而来,一袭绿色衣裙衬得美人莹莹如玉,杨柳细腰不堪一握,黑色秀发披在身后,一只翠绿镶嵌珍珠的玉钗谢谢插在发髻之中,虽年岁不大,但那桃花大眼仿佛隐隐含情,若含烟波,掩唇娇笑间更是娇媚艳丽,温婉可人。   可是看到此人司懿却只能想到那长剑入腹之痛入心扉,以及被害之苦难。   “妹妹客气了,父亲突然来信,母亲也在信中多次催促,仓促之间回府,惊扰了妹妹安宁,应是姐姐在这里赔不是了。”司懿身体微微服了服,一脸歉意,但是身上那简单的一袭衣裙以及不施粉黛的俏脸却显得柔弱三分入骨,让人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听闻此话司玉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只能尴尬一笑,这句话若是被别人听到了只怕要多想了,家中长辈都同意将司懿接回府来,她又有什么资格不愿意呢,别人听到了只会说是她的错,小心眼,没有该有的嫡女风范,而她娘本来就不是原配,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被抬上来的继室夫人,而她的子女们却因此成为了嫡出。   可是虽都是嫡出他们之间却还是不同,毕竟她司懿才是正经原配夫人所出,这也是司玉心中所恨的,两人的身份差距终究还是司玉的绊脚石。   “一路劳累,大姐还是先进府中吧,请。”看着司远轻轻一笑,带着身后连翘司信转身而去。   “二姐,我们该进去了,娘还在等着我们呢。”司远当然知道自己这位亲姐姐怎么想的,毕竟有个人无时无刻的压在自己的头上、威胁到自己,自己也是不会舒坦的。   司玉脸色阴沉,双手紧紧地捏着,下一刻却又笑得如花儿般灿烂,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   司懿回府当然是要先去拜见当家主母了,现任主母姓刘,名温雅,可惜温雅这个名字却让她演绎的另类精彩。   金玉堂乃是当家主母的住处,一眼望去入目的全都是金色的木兰花,据说这是祖母活着的时候在外云游所带回来的,祖母走了之后祖父就一直留着它,可见用情至深。   自己的娘亲也是在这里住过的吧,可惜她却对她的音容相貌没有什么印象,按下心中的想法,司懿走到了门口,有老嬷嬷进去通报,不消片刻就出来请她进去。   屋子里光线通亮,而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藕荷色的裙子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头上戴着精致的凤钗与步摇,耳垂上的明珠竟有拇指大小,映得脸庞有着淡淡的光辉,而那张脸因为常年的保养也是不见老态,也就是眼角的小小细纹昭示了她的年龄。   司玉完全得到了她娘亲的遗传,不止是容貌气质上,连身形也是,她自己在女子之中算是高挑的,可司玉她们母女则都是偏向于南方女子的娇小玲珑,让人看了也想好好宠爱。   不过此时在这间屋子里可不单单只有主母一人,旁边还坐着几位姨娘,和庶子庶女们,毕竟嫡长女回府也是一件大事了。   “见过母亲。”司懿微微屈身,向着刘温雅行礼,而主母刘氏却并没有去立即说话,而是喝了一口茶水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望向司懿。   “瞧瞧你们这些人,大小姐身子尊贵,怎么就不知道搀扶大小姐一把呢?”刘氏落下了脸,训斥着身边的桂嬷嬷,立在刘氏身边的桂嬷嬷听到此话,立刻脸上带笑紧忙上前搀起司懿。   “是老奴没有眼力见儿了,还望大小姐莫怪!”看着眼前这一脸都能夹死苍蝇的褶子,司懿却是清浅一笑再次谢过了刘氏,脸上适当的浮现出感激之色。   “多年未见大姑娘,出落得越发的标志了,来,过来娘这里让娘好好的看一看。”司懿缓步上前,而刘氏左看看右看看好似看不够般的欣喜,并且褪下了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戴在了司懿的手上,完完全全的慈母模样,但是在座的又有谁会相信这个呢?   要真是慈母,这嫡亲大小姐也不会被赶去庄子里受那几年的苦。到底怎么样在座的人心里门儿清!   “大姑娘快去见见几位姨娘吧。”笑着拍了拍司懿的手,嘱咐到,其实以她的身份并不需要专门给姨娘们请安,但司懿笑着点点头,好像又不知道一般,听话的转身向着各位姨娘微微一点头。   “各位姨娘好。”身为小姐公子是不需要向姨娘行礼问候的,而嫡系子女更是不用如此,刘氏这一招明面上是疼爱她,却是在暗地里贬低了她的身份。   这一点头却是到了招呼的同时也没有失了大小姐的身份面子,更没有忤逆了刘氏的意思,再合适不过的了。虽没有达到预想之中的目的,刘氏却也没有继续为难她。   各位姨娘也都给了各自的见面礼,司懿全都是浅笑相对让身后连翘妥当收好,而各位姨娘心中也有了计较,这位大小姐看样子是个温婉的,但实则也是个聪慧的,但终究太弱了,在这府中并没有与大夫人抗衡的力量,可惜了。   就在这时,司玉两人也走了进来,而刘氏则是连忙召唤俩人坐到她的身旁去,真正的远近亲疏一眼分明。   司懿回到座位上,仿若老蹭入定,只是在场的有些人心里那小算盘已经打得噼里啪啦响了。   ------题外话------   内个…昨天传错了章节,大家换着看一下Σ(°△°|||)︴可是好几天了肿么不见人呢(????) ☆、第五章:暗箭如雨   叫连翘奇巧儿等人守在门外,将司信唤了进来,外面的下人往门里望去只能看到大小姐再与司信说着话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司懿久久不曾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司信一开始也是耐心等待,可是到了后面却发现司懿还是不曾有人和说话的意思,心中更是疑惑,却不曾说出任何的疑问,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但偶尔却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视线从手腕上划过,心中有些发虚。   “还不说吗?”突然的声音吓了司信一跳,眉头一皱,却还不说话。   司懿摇摇头,指着他的手腕轻声说道:“司信,我可不会相信你一个大男人搬点书籍手腕都会隐隐发抖,难道你就这般弱不禁风,连奇巧儿都赶不上了吗?”   忽然抬头对上司懿的双眼,司信明白,这位大小姐是看出来了,单膝跪地,司信不禁有些懊恼,只好坦白。   “从两个月前开始属下就发现不停有不明人士前来试探,属下虽不明怎么回事但也未冒昧行动,但是在回府的前一天却有一人将属下引开,走到中途时就发现不对,忽然想起小姐曾经说过的话,属下立即返回,可惜却被那人发现与那人缠斗了起来。”手腕上的伤也是由此而来的。   司懿听到此话展开的手掌慢慢握拳又突然松开,司信乃是祖父留给自己的,在自己身边也绝对是个有力的护卫,果然已经有人开始下手了,想到那人,司懿眼底凝霜。   不过这府里可是要有好事情发生呢,大夫人恐怕也是无暇顾及到他了,正好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养精蓄锐。   “小姐,大夫人身边的桂嬷嬷来了。”   让着司信站在身后,一会就见桂嬷嬷走了进来。桂嬷嬷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当看到奇巧儿在这儿的时候,神色微微一诧,随后就恢复正常,笑看着司懿。   “大小姐,之前夫人给大小姐送来的下人老婆子现在给您送来了。”看着那笑的跟菊花似的老脸,司懿也是一笑,让着连翘拿了一包银两赏给了桂嬷嬷,虽然不多,但足量,让得桂嬷嬷更是笑得灿烂,点头哈腰的谢赏。   “还请桂嬷嬷以后要照料一下了。”   “那是那是!不用大小姐吩咐老婆子以后也绝对会好好做的。”桂嬷嬷领了赏钱走了出去。   连翘撇了撇嘴,虽瞧不起这样的,但是也知道不能随便得罪人,尤其是小人。   最后,司懿挑选了四个二等丫鬟,两个一等丫鬟,剩下的就由奇巧儿分配了各处。而连翘和奇巧儿直接就成为一等丫鬟贴身伺候。扫地的婆子、小厮以及这紫竹轩之中的事务则是交由奇巧儿娘来管理。   日子过得平静,司懿从回到将军府后除了每天定时的向主母请安之外压根就是闭门不出的,可是司懿这位大小姐却一直都是将军府中人们闲时话聊的内容。   不过在这一日将军府中则是有热闹了起来,因为将军司恺锋回府了,也就是司懿的爹爹,这一天司懿也是要前去迎接的。   穿了一件淡蓝色撒花长裙,长发微挽,发钗上缀着珍珠坠,零零散散的小百花作为装饰分布在发髻之上,五官秀美,嘴角一抹浅笑,美人如玉,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如上好的玉石一般散发着自己的盈盈光泽。   这一幕让司玉看到了心立刻就没有那么好的滋味儿了,尤其是看到司懿的那张脸之后。   随着刘氏等人站在大门口等待着,司懿的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激动,有的也只是彻骨的寒冷,她可还记得上一世就是这位父亲斩杀了自己的生路,屠尽自己的下属。   汗血宝马遥遥而来,马上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装,风霜满面,那威严的气息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得到,身后士兵整齐的脚步,因得皇上圣恩可以先回府再去宫里面圣,可见荣宠之深。   “将军!”刘氏看到司恺锋归来岂能不激动,连带着身后的儿女们一起向前迎去,那马上的人影走到了将军府,翻身下马。   “温雅幸苦了。”拍了拍刘氏的肩膀,笑容欣慰,而一旁司玉也是笑着走上来抱住司恺锋的手臂。   “爹爹好久未回,是不是都将女儿忘了呢?”小嘴微嘟,一副幽怨,但是脸上却全是因他归来的喜色,这让司恺锋大笑出声,捏了捏小女儿的鼻子。   姨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毕竟都比刘氏要年轻,站在将军府门口竟然另有颜色,身边也都跟着自己的儿女,司恺锋扫了一圈却发现人群之中还有一人只安静的站在那里浅笑嫣然,那张脸,竟使得他有些恍惚。   司恺锋因常年在外,皮肤已将近古铜色,但却不影响他的英武,只是那抹笑容在看到司懿的时候顿了下来。   司懿向前微走两步,屈身行礼,清冷的声音从那带笑的唇中泠泠而出。   “爹爹。”虽只是简单的问候却不失大家风范,司恺锋点了点头随着刘氏等人进了府中,全程父女无一句对话,这看在大家的眼中则又是另一种滋味。   “小姐。”连翘担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司懿转身抬头看着头上的牌匾,镇国将军府几个大字却只是眯了眯眼,随即缓步跟了进去,却无人看到她眼中闪过的冷光。   司恺锋很快就去了宫中复命,不过傍晚时就已经回来了,他从少年时期就被老将军带在身边,常年征战沙场。一身铁血气息就连平常的练武之人都感到压力重重,所以在场的姨娘们都变得规矩了许多,只是那眼神动作无一不是昭示着主人之意。   但是司恺锋此时的注意力却在双生子身上,双生子并不容易出现,至少司家从未出现过双生子,也只有定国公府有一对双生子,却也从未见过,虽是庶出,但是将军却从未见过这一对儿子,这回来一看竟是一模一样,连说话的神态语气动作幅度都是一样惹人欢心。   一时间连着三姨娘在这宴席之中都是风头无两,司懿只是默默吃着酒水,看着刘氏笑容下的晦暗,心下已经明了。   “大姐姐!我们喜欢大姐姐!”正当这时,两道童音突然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题外话------   回府之后才是开始,亲们要多多支持哟!动动手指请收藏~ ☆、第六章:麻烦上门   司恺锋微蹙眉头,他问双生子最喜欢哪个哥哥姐姐,却没成想引出了司懿。   看了一眼刘氏又看了一眼司玉,司恺锋终将目光转到了司懿的身上。   “哦?为什么呢?岳哥儿,奕哥儿你们说说。”随后司恺锋饶有兴致的问着,眼光却是不时地看向司懿,只见她好似无动于衷,安静坐在那里。   “因为大姐姐很漂亮啊!”   “不!因为大姐姐人很好啊!”   “不对不对!是大姐姐人又漂亮又温柔才是!”   两个孩童的声音不断的响起,那相互辩驳的小模样逗笑了在场的许多人,就连一直吃斋念佛的二姨娘都看了过来,浅笑。   四姨娘摆了摆帕子给自己的小女儿擦了擦嘴角儿,又笑着打趣儿。   “瞧瞧我们两位哥儿,这大小姐才回来多久,两位哥儿就这般会说话了,二小姐可是经常逗两位哥儿呢,也没见两位哥儿这般夸赞啊!可见大小姐真真儿是个玲珑人儿呢!”   听到这话,司玉恨不得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看着那两头小白眼儿狼,手帕都要被拧碎了,她司玉平时也没少给他们吃的玩的,怎地一个刚回来的外来人就将自己比下去了?!凭什么?!   “那你们喜不喜欢玉姐姐和母亲呢?”司恺锋忽然问出了这句话,却让在场人微微变了脸色,刘氏的眼神幽深面上含笑,而三姨娘的脸色则是变得煞白,将军这意思是要将两个孩子……   “不!二姐姐也很好,只不过大姐姐更好一些……”声音越来越小,岳哥儿小眼神儿瞄了瞄司玉又看了看司懿,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都说童言无忌,但往往孩子说的话也是最真实的,不过对于这个大女儿司恺锋还真是从未了解过,从小就不在他的身边长大,更何况……   司恺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心头的想法也淡了下来,叫着两个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姨娘身边,整场宴会除了刘氏等人的说笑,司懿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让人几乎都将她忘记了,但是谁又能真的忘了这位大小姐呢?   在回紫竹轩的路上,却有一人挡在了路上。   “什么人!”连翘大声叱道,定睛一看竟是三姨娘。   “月黑风高的,三姨娘站在这里做什么?”司懿缓缓出声,却只见三姨娘屈身行了一个大礼,连翘等人摸不着头脑,这大晚上的三姨娘一个人等在这里就为了行一个大礼给自家小姐?   “三姨娘这是做什么?这礼司懿不敢受。”   月光从云朵后面出来,照的三姨娘脸色白的吓人,可是三姨娘脸上却含有感激之色。   “大小姐,这礼您受得了,今儿个要不是您我的两个孩儿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儿子了,如若这样,我这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三姨娘错了,司懿并没有做什么。”   “不!大小姐,我知道,将军今天的意思是什么,不管大小姐怎么样,可是我的两个孩儿却也留在了我的身边,这个恩情柳氏没齿难忘。”说着则是又行了一礼。   司懿神色淡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三姨娘,月光之下,神色幽幽,漆黑的眸子紧紧地将你盯着,就像是那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将你紧紧缠绕。   三姨娘心底打了一个突儿,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安,深深的不安,这让得她无法安定,隐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可是为了以后安生的日子……   瞥了一眼三姨娘,司懿领着身后的人越过了她,直至消失在花园的一角,三姨娘这才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她从没有想过这位大小姐身上竟然会有这般的气势,站立久久之后,定下心来,转身离去。   回到了紫竹轩,司懿就坐在窗前软塌之上,看着外面若隐若现的月亮,安静的仿若无人。   连翘奇巧儿面面相觑,司信也藏在暗里默默地守候着,偶尔看一眼那陷入沉思之中的少女,司懿无人的时候总是这样,沉默的可怕,每当这个时候的她都是令人不可捉摸的。   司懿在软塌之上坐了一晚,第二天脸色有些苍白,只是映得双眸子更加漆黑。   即使这个府中无人待见她,但好歹还有老将军的面子,所以在吃穿用度方面还是无人敢怠慢的。   熬了两个时辰香软的紫米粥,一笼蟹黄小笼包再配上几个小菜,虽然简单却是令人胃口大开,司懿最是喜欢吃回香阁的小笼包了,但是他家却有数量的买卖,往往去买的时候早就已经销售一空了,看向守在门外的司信,司懿心中一暖,想来又是司信早早的去了排队等候,拿回来正好给她吃。   低头慢慢品尝,阵阵花香传来,向外望去,已然是一片大好春光,连带着心情都变得明媚。   就在这时,奇巧儿匆匆的走了进来,面色凝重。   “小姐,五姨娘昨儿个突然去了。”听到此话,司懿挑了挑眉头,印象中一个冷冰冰的女子,昨儿个还在宴席中看到她的来着,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不过现在都说是三姨娘杀的五姨娘,昨儿个晚上说是有人从五姨娘院子外面看到了三姨娘,小姐你说会不会真的是三姨娘?”奇巧儿百思不得其解,将军回府第二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况且还是一直和和气气的三姨娘,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个三姨娘会有何动机去谋杀五姨娘。   “不会吧,三姨娘怎么也不会这样想不通啊,还有两个孩子待她照顾呢,怎么会这般鲁莽?再说了三姨娘看着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说话的是刘氏派来伺候的丫鬟,名叫如意,个子虽小但是长得乖巧,司懿虽留了她和另一个丫鬟如画当一等丫鬟,但是却从不让她们近身伺候,连屋子都是奇巧儿和连翘照料着,主子不重用她们又怎能不着急呢?   “小姐不若去看看吧,三姨娘现在可是被压在前厅审问呢。”如画在一旁忽然插了一嘴。   司懿淡淡看了她一眼,慢慢用完了早饭,又招来了连翘梳妆打扮一番,才不紧不慢的离开了紫竹轩,此次前去,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了,既然有人有心想要她前去,那她不去岂不是要让某些人失望了。   ------题外话------   大家多多支持哈~三克油~ ☆、第七章:做戏   当司懿赶到前厅的时候那里已经坐满了人,从将军爹爹到最小的三岁庶子一应俱全,而大厅之中则是跪着姿态狼狈不已的三姨娘,面容憔悴,衣衫也还是昨日的那一身,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她额角的血痕了,伤口已经凝痂了,前襟上哩哩啦啦的有着深色血迹。   “说!为何要杀害五姨娘!”刘氏一脸的威严,往日的慈悲模样早已不见踪影。   三姨娘还是不吱声,只是默默的跪在那里,她已经苦苦哀求过了,也早就澄清那不是自己做的,可是都没有人相信,那她还有何好说的?看向坐在主位的男人,那冷漠的样子让她心寒,她不远万里从江南嫁到这里来并带来了大笔的嫁妆和财富,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得到。   看着三姨娘期盼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司恺锋皱了皱眉头,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一双孩童哭得红了眼睛,小小的身体轻轻抽噎让人心疼,三姨娘一双眼睛看到自己的儿子时更是忍不住的涌了泪,却强忍着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她辩无可辩,不能再拖累了自己的儿子们。   司懿规矩的行礼,还不等站正身子,两到小身影就冲了过来抱住司懿。   “大姐姐!她们都欺负娘亲!她们都欺负娘亲!”两到小身影哭得撕心裂肺,司恺锋眼中出现不忍,刘氏的脸色忽的阴沉下来,看向那看着孩子的两个婆子。   “你们是在将军府呆够了吗?!还不快将两位小少爷带下去!”桂嬷嬷忽然出声训斥。   两个婆子也是有些委屈,赶紧上前将连个小人儿从司懿身边带了出去,远远地还能听到小人儿的哭泣声。   三姨娘只到此刻自己的心都碎了,可是却无可奈何,只能低头垂泪。   司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这场戏码,面无表情。   “说,为何要杀害五姨娘!”   “夫人,妾身发誓妾身没有杀害五姨娘,也从没有别的想法!”三姨娘第一次出了声音但是却嘶哑无比,想来之前也是说了不少的话。   “还在狡辩!昨晚有人看到你出现在五姨娘的院子外,而半夜里五姨娘就毒发身亡,不是你又会是谁?”刘氏句句追问,丝毫不给三姨娘喘息的机会。   “夫人,人人都知道妾身的院子离着五姨娘的院子只有数十米的距离,妾身要回到自己的院子也要路过五姨娘的院子啊!将军、夫人明鉴啊!”三姨娘苦苦哀求,额头不要命了的往地上磕,再无之前的倔强,因她还有两个儿子要照料,若是她没了,两个儿子在这诺大的将军府内要如何生存呢!   “好,真是个嘴硬的!既然你不说总会有人说的,桂嬷嬷!”   刘氏将目光转到了三姨娘身后的丫鬟身上,桂嬷嬷走上前去,却只见丫鬟颤颤发抖,忽地趴伏在地上。   “求夫人饶命!求夫人饶命啊!奴婢、奴婢招,奴婢全都招!是、是三姨娘,昨儿个见了大小姐!”这一句话让全场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司懿的身上。   司懿一脸的迷茫,看了眼三姨娘又看了看大夫人,最后落到了司恺锋的身上,望着他们怀疑的眼光,眼眶猛地就红了起来,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大厅中央,缓缓屈身。   “爹爹,发生这种事情懿儿也很难过,只是懿儿刚刚回和府,在这之前与五姨娘也从未见过面,懿儿又有何理由去害五姨娘呢?”红红的眼眶急切的话语,司恺锋皱眉。   “那你说昨日为何会与三姨娘私下会面?”司懿说的这并无道理,她当初离府的时候五姨娘还未进门,要说昨日家宴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不可能会有什么私人纠葛,可是这并不代表就可以摆脱嫌疑。   “爹爹,两位弟弟都是令人心生喜欢的,懿儿回来这一个月来两位弟弟也经常去懿儿那里玩耍,奇巧儿娘做得一手好点心,得两位弟弟的喜欢,三姨娘和善,昨儿个不过是三姨娘到懿儿这里来讨要糕点方子罢了,并无旁的啊。”司懿娥眉微蹙,看着司恺锋的一双美目更是隐隐含泪。   “懿儿知道,懿儿刚刚回来平时也不爱出门与人说笑,但若是爹爹认为这样也是和五姨娘的死有关,那懿儿宁愿回到庄子上去,至少还有个清净的安稳日子。”隐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溢出,却不愿让他人看到自己的泪水,侧过头去,委屈可怜的模样让下人都心生不忍。   三姨娘看到大小姐向自己遥遥看来,眼中含着悲悯,心中一动,柔声说道。   “锋郎,三娘伺候将军这么多年已经很满足了,若是五姨娘的死让将军为难,那么三娘愿去主动认罪,只盼锋郎不再烦扰忧心,只盼将军能念在这多年的情分上照顾好两个孩儿,三娘也愿交出全部家产,只愿将军和我儿一生平安康乐。”说罢,三姨娘忽从地上站起,冲着最近的柱子上狠狠地撞了过去!   这一招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有人慌忙去拦却还是让三姨娘原本已经结痂的额角又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一脸,滴落一地,无人能想到三姨娘的认罪竟是这般寻死!   而司恺锋直接站了起来冲过去将三姨娘搂入怀中,眼中出现震撼。   “快叫郎中!郎中!”司恺锋大声吼着,丫鬟婆子紧着往外跑去寻找郎中。   “三娘,你怎这般傻,我不过是问问而已,为何要这般冲动呢?!”要说感情这位三姨娘则是在司恺锋心中站着不小的位置,据说当年司恺锋奉旨秘密巡视江南时突然遇刺,就是这位三姨娘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一命,自己却落下了终身心痛的后遗症。   所以对于这位三夫人司恺锋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真心相待的,即使来将军府三年一直一无所出也丝毫不影响将军对她的宠爱。   “三娘不想冤枉好人,更不想的是让你为难啊,锋郎!”这一声锋郎叫的司恺锋心都碎了,看着三姨娘脸色煞白的捂着心口,眼中却是一片柔色,眼眶也不仅有些泛红,直接抱起三姨娘向着后院走去。   留下后面一众人等面面相觑,主位之上的刘氏更是面色阴沉,拳头紧握!   ------题外话------   请大家多多支持哟哟哟 ☆、第八章:三姨娘的秘密   自三姨娘受伤之后,司恺锋大怒,一律将那些提供供词的丫鬟婆子送入地牢之中,行刑逼问,司恺锋是军中之人,这将军府之中的地牢也一律是军中刑法,对敌逼供审问的刑罚器具泛着冷光看着都是阴森森的。   这些丫鬟婆子哪里见过这等吓人的场面,有些胆小的直接说出了原委,一环套一环,最后结果却是直指一个婆子,那婆子也是承认自己污蔑了三姨娘。这一看就是有人有心指示,司恺锋大怒,自己差点就失去了第二位姨娘,所以下令将那婆子当众处以五马分尸之刑,可见其阴狠性子,这一招也是将将军府很长时间置于阴沉紧张地气氛之中。   这件事情就算这么掀了过去,三姨娘养伤一直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门,司懿也是自那天起一步也不出紫竹轩,别人只道是大小姐刚刚回来遇到此等事情被吓到了,也被将军夫人怀疑而伤了心。   但是司恺锋与大夫人分别却送来了大堆的“礼物”,以安慰司懿的受惊。   司恺锋他们倒是不小气,看着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各种补品物件,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受伤之人是司懿而不是三姨娘呢。   “小姐,那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奇巧儿左看看右看看,心中还是不敢相信,那大夫人竟然送来了如此之多的补品,将军倒也是送了一些补品,但其余的大多都是饰品摆件儿,倒都是名贵物件,看了看站在书桌前挥毫之人,奇巧儿轻声问道。   司懿写完最后一笔,看了看,又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那地上摆放的东西,随即将毛笔扔到了上面,抻了个懒腰,往外走去。   “小姐?”奇巧儿诧异,这马上临近中午了,小姐这是要出门?   “也不知道三姨娘怎么样了,身为晚辈也该去瞧瞧了。”司信默默地跟随其后。   “小姐,那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哎呀!小姐!”看着那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门口,奇巧儿也不管了,直接追了上去。   在将军府除了正经主子住的不错之外,就要数这位三姨娘过得不错了,毕竟人家是有身家的。   江园两字高高悬挂,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幽静的气氛,连围墙都是用篱笆围成,上面缠绕着白色小花,里面更是一个长长的篱笆长亭,走在里面都会感到清清爽爽,再加上摆放的石桌石椅等,好一番闲情逸致,让人看一眼就对主人家产生好感,看来这位三姨娘也确实是个心思灵巧的人儿。   司懿带着奇巧儿走了进去,司信隐藏在暗里。   一进屋子就能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司懿垂目,当时撞得那么狠,不伤得重才有鬼,为了两个儿子,这三姨娘不拼命也是弄不过大夫人的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彩蝶,快点给大小姐倒茶!”三姨娘靠在床上,头上则缠着白花花的绷带,但是面色则是较为红润,比之那天的苍白真是好了太多,看到桌上的人参血燕,显然是刚刚送来的,也可以知道司恺锋对于这位三姨娘的宠爱了,怪不得这府中会有看不过眼的人了。   司懿笑着坐了下来,笑看着三姨娘,三姨娘则也是笑笑,吩咐丫鬟去端茶水,而后又让身边的彩蝶去看了看两位少爷。   看着三姨娘将身边的人都支走后,司懿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候着三姨娘。   “姨娘的病怎么样了?是否还会疼痛?”   三姨娘抚了抚鬓角,温柔的看向司懿,这位浅笑嫣然的大小姐,却一时没了话语,原本想说的话都没了话音。   “多谢大小姐关心,婢妾已经好多了。”   “三姨娘安好就好。”说完这句话,司懿又再次没了音儿,只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好像此次前来真的就只是来探望病情,顺便品品茶的。   只是三姨娘心里门清,这位大小姐恐怕是来秋后算账的!   “大小姐,您、婢妾……”等了半天司懿也还是不说话,就默默的品着茶水,好不悠闲,可是那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奇异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也不知是三姨娘自己心里有鬼还是病的严重,最后竟然直接从床上摇摇晃晃的下了来,连鞋子也没穿就直接跪在司懿的面前。   嫡庶尊卑在这个朝代是非常重要的,而她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从刚刚开始她就应该表现出一个妾侍对于真正嫡系主子该有的尊重礼仪!   “三姨娘,你这是做什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姨娘,司懿终于放下了手中茶盏,可却没有丝毫让三姨娘起来的意思。   “婢妾知错,还请大小姐恕罪!”久久不得回复,三姨娘悄悄抬眼看向司懿,却没想到直接望进了司懿深不可测的漆黑眼眸,心中一震,心觉不妙。   “唉!三姨娘,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怎么忽然就这样了?不若然我让爹爹和母亲再为您再寻个新的大夫给你瞧瞧?”   “大小姐,婢妾真的从未想过要害大小姐!而且若不是大小姐,恐怕婢妾现在早就已经被发落了!”   司懿终于笑了,三姨娘看着那笑容竟有一瞬间的呆滞,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的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少女,而是一个成年人。   那笑,那么明媚、却又那么冷,好像没有一丁点的人情味儿。   三姨娘按耐住心中惊奇,只恭敬地站在一旁,可就在这时司懿拿出一物却让她瞬间失了镇定。   “三姨娘,这是你的东西吧,这贴身之物还是好好保管才是。”浅粉色的鸳鸯荷包绣的栩栩如生,一眼看去竟绣出了一种江南味道,很显然这荷包不是与司恺锋有关的。   三姨娘脸色由通红变逐渐变白,最后那唇竟也失了颜色!无人能知道这荷包的秘密!   猛地抬起头来,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中好像有什么地方被狠狠撕裂,隐藏多年的秘密竟在这一刻,在这少女面前毫无遁形!   三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懿,颤抖地接过了那粉嫩的荷包,这是她少女时期的梦,一个没有司恺锋,却有另一个人的梦。   不再理会呆愣在原地的三姨娘,司懿抚了抚袖子,缓步走了出去,而在司懿消失在门口的瞬间,三姨娘却似脱了力般的坐在了地上,丫鬟赶紧儿的上来搀扶却怎么都无法将薄弱的三姨娘扶起来。   “这个家不会再平静了……”三姨娘仿若喃喃自语般的轻声,风来飘散……   ------题外话------   嘿嘿,女主虽然归来,但是她现在还多多支持哟是势单力薄,当然要避着一些喽!大家要多多支持哟,后面还有好多重头戏呢~ ☆、第九章:夏恒水患   热闹的安阳街道乃是夏恒国国都的主路,这里楼阁林立,商业繁茂,马车辘辘,人流如织,中午的太阳大的刺眼,也给这繁华热闹的街道更增添了几分火热的气氛。   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年轻公子小姐们游玩的身影,老人或佝偻或健硕的身影,这些无一不是司懿所熟悉的,如今却又增添几分的陌生。   “小、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奇巧儿可从来没有这般偷偷出来过,她是个家生子,往往只有将军府采购时才有可能出府,但也都是为将军府,可却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出来游玩的!   司信,瞄了一眼小脸儿皱成一团的奇巧儿,面无表情的连上竟也挂了隐隐的笑意,看向前方兀自往前走的白衣身影,只是默默地跟随其后,这也是为什么司懿喜欢带着司信的原因。   “公子!你等等我呀!公子!”奇巧儿看着主子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样子只能一跺脚追了上去。   司懿虽然年龄还小,一袭男装雌雄莫辨,竟也是个水嫩嫩的公子哥,再加上一双大眼灵动灵动的,更是惹人喜爱,这一路招了不少的目光,只是,看着眼前脚下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被抛过来的荷包,司懿斜眼看向了身后的大个子。   对上主子意味深长的眼神儿,司信掉开视线,往上看去,但脸上却出现一丝可疑的红晕,司懿神秘的笑笑,拽了拽司信的衣角示意他低下头来,司信疑惑,弯下了身子。   “小信子,看来你的女人缘不错啊,啧啧啧,果然是一只祸水啊、祸水,放心吧,只要你看上哪个了,本少爷给你做主!绝对让你抱得美人归!”说罢,竟有些洋洋得意,摇头晃脑起来。   果然下一刻那一张俊脸一点点的扭曲起来,他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少女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这哪里是一个闺阁女子该说的话!   看着自己成功之作,司懿开怀大笑,童稚清脆的笑声洒在大街之上,两个梨涡隐隐而现,又招引了不少的目光投过来。   司懿抬步而走,眼神却划过了某处楼阁,丫鬟奇巧儿诧异跟在后面,最后则是俊脸黑红扭曲神色懊恼的侍卫司信。   主仆三人一路热闹的往前走去,某处阁楼窗前却出现了一个头戴玉冠的儒雅男子,一袭暗纹青衣,手中执壶,好不潇洒风流,而他的相貌则是更添了风采,翩翩公子润玉如恐怕就是这样了。   而他的眼光此刻却只是饶有兴趣的望着那远去的那主仆三人。   “怎地?六皇兄是看到了什么?”一大概十二三岁的少年趴在窗子上往外望去,疑惑的看向坐姿对面的略大他几岁的人。   “并没有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有趣儿的孩子而已。”脑中却浮现起那双漆黑眼眸,他竟没有想到一个孩子竟然能那般敏感,只是一道视线,就能准确的捕捉到,那般灵秀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看那身打扮许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吧。   “你小子,不用给我插科打诨,近来天气渐热了,南方多水患,父皇让我们提了策略交上去,你要是再这样整天只知道玩耍,只怕又要挨骂了。”摇头笑笑,南赢钰起身往外走去,用扇子轻敲南赢渡的额头,引起小小少年一阵不满。   “可是六哥,据说太子已经有了法子。”   “南方水患困扰朝廷多年,早就是朝廷的一块心病,多少能人异士都无能为力,他们又怎么可能在短时内想出什么好法子。”南赢钰步伐丝毫不停,也毫不担心对于皇帝给他们出的难题,毕竟皇帝的目的是想考验他们这些儿子的能力,也没想过他们真的能够想出好办法来彻底治理。   这些他们心里都门儿清,但是这也是属于他们之间不见血的残酷争斗。   “六哥!你别走啊!”南赢渡追了上去,吵闹的声音消失在楼道口。   在安阳街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终于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到达了目的地,云鹤楼。   云鹤楼乃是整个京都最为有名的茶楼,但是却不只是简单的茶楼,因为这里也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夏恒国民风开放,政策开明,天子允许子民议政,当今朝廷官员有好一批都是从这云鹤楼慢慢出名而被朝廷录用,近两年云鹤楼更是成了民间议政厅。   一此楼一共七层,堪堪比之一般佛家寺院的九层楼塔少了两层,云鹤楼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远远就能看得到,这里在前世司懿就已经来过,可是却是在她出名之后才来的,对于那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什么作用,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刚好是一块完美的踏脚石。   若是她记得没错,现在阳春六月,天气渐暖,雨水也相对于增加许多,南方此刻更是不得安宁,夏恒国虽然土地广阔,土地肥沃,可惜却有着六分土地都是雨水多发的南方之地,从建国以来,每年的水患则都是令朝廷即为头痛之事!   朝廷历代君主每年都广招能人,就为了治理这水患,而当今圣上更是加大了力度,下了狠功夫,近来水患频发,夏恒子民死在大水之中已不在少数,灾民更是一天较之一天的增多,天子之怒,谁能承受?每天朝廷官员甚至各位皇子们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抓破脑子想办法的同时又无比期盼能够有一个人可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所以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云鹤楼之中埋藏着耳目,一旦“那个人”出现立即就会被请“喝茶”。   想到上一世那些官员们所做出来的疯狂的事情,司懿就忍不住想笑,只怕他们老婆丢了都不会那着急疯狂吧!   上一世,这水患是一位十分有才的人想出来的,而那个人……   司懿眯了眯眼,对于那个人心底也是有着深深的歉意,不知上一世是否也受了她的牵连,又是否还平安的活在某个地方,亦或者……若他还活着,只怕依那个人的性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吧。   想着,司懿已然踏入了这如今京都之中最热闹之地,心中暗叹一口气,不知她这一世提前用了他的计划这一世是否还能遇到那个人呢?   ------题外话------   若是喜欢就收藏一下吧~后面更精彩,咱女主可不是小白阿小白 ☆、第十章:白衣出现   司懿坐在一楼大厅的角落之中,听着各种文人墨客在大堂里或侃侃而谈或是谈诗作画,这里的风气的确是顶好的,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种方法无疑不是一个快速征集人才、充实朝廷、快速换取补充新鲜“血液”的好方法。   这云鹤楼的楼层也是个有说法的,一楼平民百姓即也可以前来观看的,完全对外开放的,越往上则可以上去的人越少,据说可以进入最上层之人的才华成为一国之相也不为过,而前丞相传说就闯过了最高一层名扬夏恒。   她不知道此楼的主人是谁,但却可以肯定,即使是夏恒国皇室也是不会轻易动它。   “这水患已经好多年了,死了不知多少人了!”   “就是!也不知道朝廷到底想没想出来办法,这年年有水患,收成都差了许多,要是再赶上个跟前年一样的旱灾,那这可就热闹了……”说话的人好像想到了什么打了一个冷颤。   “唉!据说南边的雨已经下了两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朝廷又拨了好大一批款,可是年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而且前年那场雨整整下了三个月!只盼今年不会那样了吧。”   越说声音越小,但却能够让人感受到那深深的忧心。   “都说要修建堤坝,年年都修,可是也不见什么成效!”   大堂中的气氛不知不觉经陷入了一阵低潮,就连在旁边谈论诗文的文人墨客们都因着这件事情而沉默。   接下来,人们又左一句右一句的讨论着关于治理水灾的办法,可惜却又一一被否决。   司懿听得有趣儿,这些人说的也并完全没有道理,只是却总是因为一些条件不足或是欠缺一些思虑而被否决,当然也有说的极好的,只是却也存在着许多隐患。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点点滴滴的流逝,人们却好似毫不知累的讨论着。   司懿端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放在唇边,浅尝一口之后又放回原位,指尖轻点茶水滑过桌子,随后让奇巧儿叫来小二哥儿,付了银子走了出去。   小二哥儿接了赏银,还不等高兴,却在看到桌子上的痕迹时愣住了,随即脸色大变,向门口望去已然没了人影,只好快速的叫来掌柜的,掌柜原本疑惑的脸看向桌子的那一刻也是如小二哥儿一般脸色大变,却只能看着那点点水迹慢慢风干,直至消失,但是那上面的内容却让两人深深记在心底。   掌柜的一脸凝重的走上楼去,只留下一楼大堂一干迷惑亦或是继续激烈争辩的人们。   早已离开的司懿却不曾想过此时的云鹤楼会因为她会是怎样的震惊,但是她却知道,她所在桌子上写的东西,很快就会传入皇宫之中,并且被当今最高位置上的人所看到。   果然不出三日,那桌子上所写的言论震动了整个帝都,朝廷也为之哗然一片,而“白衣公子”这个神秘称呼也随之响彻帝都,没有人知道这位“白衣公子”到底是谁,也没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却都知道他想出来了一个了不得的救灾法子。   所有人都在找他,只是那“白衣公子”却好似彻底消失了一般在帝都之内再无影踪!   而引起这场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此刻却悠闲地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乘凉,吃着连翘给拨的葡萄,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颜色都让人垂涎欲滴,司懿更是享受的眯起了眼。   奇巧儿这几天却像是丢了魂的一样,但每当看向司懿的时候眼中却又发出璀璨的光芒,在司信看来就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狼一般的眼神……   其实这也不怪奇巧儿,连司信自己也不相信,一直沉默安静的小姐,竟然就是近来帝都疯传的“白衣公子”!   虽然他也跟做梦一样,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他的小姐,他的主子,竟然想出了连朝廷上的栋梁都想不出的法子,最终轰动朝野!   “你们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不是魂不守舍的就是一直盯着小姐看,我知道小姐长得很好看,但你们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不是!”连翘不满,总觉得这两人出门绝对脑子被驴踢过了!她还没有一直盯着小姐这般看过呢!   连翘的话并没有打动那辆人分毫,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压根就是直接无视她,连翘又气恼又无奈,只能凄凄艾艾的看向享受乘凉的司懿,那幽怨的小眼神儿让司懿再想继续无视都不成了。   “让你看的事情怎么样了?”听到司懿终于说话了,连翘眼中一亮,也不追究刚刚司懿的“薄情”了,兴奋却又悄声附在司懿的耳旁将这些天所发现的一一报告给司懿听。   “小姐,你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这丫头越问越兴奋,这次轮到司懿无奈了,看着这丫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身边有个忠心耿耿却又单纯的有些萌傻的丫鬟也不知是好是坏。   拿起桌子上的书籍,司懿抚下肩上落叶,捏在手中,漆黑的眼眸如墨色渲染,形成黑色漩涡旋转,将一切事物都吸入其中再无法拔出。   “敌不动我不动……”笑着说,声音泠泠随风飘散。   外界的轰动完全影响不到司懿的生活,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就好像从未发生过那件事情一样,她也从未出过什么计谋。   这场雨下了两个半月才堪堪停下,并没有发生如前年那般发生那种恐怖性的的灾害,可是司懿知道,两年后则会有一场毁灭性的天灾席卷整个夏恒国!   她还记得上一世那生灵涂炭、尸横遍野、难民遍地流浪、土地颗粒无收的种种残酷却又悲伤的景象。   轻叹一口气,司懿将目光重新投入书中,眼底神色复杂难辨。   ------题外话------   嘿嘿嘿,咱女主可是要上光明大路的人,咋能只会平常小女子会的东西呢?喜欢继续收藏~ ☆、第十一章:刘氏上门   这几日,刘氏身体抱恙再加上司懿受惊,所以司懿的请安也就免了一个月,但是司懿却总是在“无意”之间从刘氏眼前露个面,让得刘氏哽着一口气提也提不上来,咽也咽不下去,好生憋闷。   司玉来到金玉堂看到的就是自己母亲扶着额头一脸阴沉的模样,笑着走了上去,将给自己母亲捶背的丫鬟替换了下去。   “母亲这是怎么了?”看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刘氏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但是想想这几天的“偶遇”她就憋闷不已!若是那天没有那小蹄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只怕三姨娘那个贱人早就走上了黄泉路!那里还有得她们在这将军府中逞威风!   “别提了,总之还是那几个上不得场面的人罢了,不提也罢。”刘氏摆了摆手,将司玉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玉儿,你最近莫要再出门了,长公主府最近要设宴,请了各家的未婚嫡出女子,虽你还未及笄,但是你爹爹刚刚回京不久,恩宠正浓,好好表现,这一次对你来说无一不是一个大好机会!”刘氏越说越欢喜,完全将刚刚的闹心事儿丢在了脑后。   司玉一听母亲这话,心头微微一跳,对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终身大事了,她一直都是知道母亲和父亲的打算,从不让她与别家公子过多接触,却不曾想真的被她给猜中了,父亲母亲的目标竟是皇家!   现如今皇帝年龄渐大,皇子们也都到了可以选亲的年龄,不管如何,只要能加个皇子,那未来至少都可以是一位王妃!亦或更高!   那是多少闺阁女子的梦想,心儿跳得越来越快,司玉脸儿也渐渐红润起来,一旁的刘氏看到自己的女儿这羞涩的模样,心中却是自豪无比的。   “可是母亲,嫡出女子…那么司懿是不是也要去?!”司玉忽然想到了一人,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毕竟要是真的两人做对比,只怕司懿的身份才更胜一筹!   刘氏的笑容缓了下来,扶在扶椅上的手慢慢捏紧,冷笑一声。   “可以去又怎样?只怕这次她连将军府的门儿都出不了了。”   母女俩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下一刻都笑了出来,一心开始准备那半月之后的公主宴。   果然,不出三日,司懿就“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小半月,而公主宴就在这两日之后,眼看着司懿生病,却是去不了。   这半个月来紫竹轩大门紧闭,顶多也能看得到园中下人偶尔进进出出或是郎中的身影,外面的人不禁想到这位大小姐难不成是真的病的严重连紫竹轩的门都出不了了?   不过外人想的是外人,他们却不知道此刻那“病入膏肓”的人正站在紫竹轩后的竹林之中挥剑而舞呢!   白衣附身,黑发高束,雌雄莫辨的脸因执剑更添了几分的英气。   站在不远处的司信一脸的佩服赞叹也又是一脸的迷茫,虽说这套剑法是他十日前交给小姐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小姐竟然能在十日之内挥舞得这般好!   有时那-舞得锋利,俨然不像是个初学者该有的,可是又时那笨顿之处却只是一个孩童的样子,司信摇摇头最终只将那出色的表现归结于司懿乃将门之后终骨子里有着那么一股将门风范。   其实这只是一套健身的剑法,其柔和之处更是适合女子来舞。   司懿停下,拿过司信手中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了头上的汗,看着手中专门为她定制的长剑,漆黑的眸子带了笑意,因为这笑使得整个人都散发着莫名的光彩。   “小姐!”连翘从前院跑来,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好端端的跑成这样。”司懿拿着绢帕擦拭长剑,冷光划过连翘的脸,晃了她的眼,竟让她一时失神。   “哦!小姐大夫人、大夫人从金玉堂来这儿了!”刘氏?她来做什么?   司懿将长剑扔给司信,向着前院走去,身后竹林飒飒,一阵清风袭来好不清爽。   一进紫竹轩的前厅,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主位之上的刘氏,其次就是坐在下首第一位的司玉,依次是几位庶妹,另一侧则是三姨娘等人,二姨娘常年念佛所以府内之事很少参与其中,不过看她们这气势汹汹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咳咳!懿儿见过母亲。”身旁连翘紧紧搀扶着司懿,而司懿则是软软的靠在连翘的身上,那有气无力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这位大小姐病的严重。   刘氏皱了皱眉一脸关切的看着司懿,赶紧让司懿坐下来,可是下首第一个位置却被司玉给占了,刘氏发现司懿不坐却只是站着,跟着她的眼光望过去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其实此时最尴尬的不是司懿,而是司玉,按理说她现在所坐的位置是司懿的,只是几年以来她都习以为常的坐在这个位置,之前也从未想过这个位置有一天也是要归还回去的。   好几双眼睛此刻都投射到司玉的身上,这让得司玉不禁更加难堪,只得站起身子,福了福身子,对着司懿浅笑着。   “瞧姐姐这么站着做什么呢?还不赶快坐到榻上去,娘亲还在等着呢,姐姐身子弱,怎可还坐在这班冷硬的椅子上呢。”说着还关怀的握了握司懿的手。   司懿将视线放到了自己背上的这双纤纤细手之上,只记得前世就是这双柔若无骨的手将冰冷长剑刺入自己的胸膛,要了自己的命。   “姐姐?”菱形双唇浅笑,形状好看极了,只是不知道,上一世染了她心头血的这双唇又是怎样的颜色呢?   司懿笑了笑,将手从司玉的手中缓缓抽出,却在司玉变脸的前一刻反握住了司玉的手。   “妹妹说笑了,姐姐从小长在外面,自然比不得妹妹身子金贵,如今也只是一点小病,不碍事的。”这话说的,司玉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接,也是,司玉现在也才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同龄之人,现在的她哪里又能与那十多年后的狠厉女人相比呢?   “懿儿就不要再推辞了,来母亲这里坐。”刘氏拍了拍身边软塌。   司懿在连翘的搀扶之下走到了软塌的另一侧,靠在了那软垫之上。   “母亲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吗?”眼角扫到下方司玉神情,一瞬间有些了然。   ------题外话------   喜欢就支持一下哦~ ☆、第十二章:借物!   “咳咳,母亲今日前来紫竹轩是有何事吗?”司懿掩口轻咳,那小脸煞白,虚弱的模样都让人担心她会不会下一刻就晕过去。   “今日只是来看望看望你,你许久不出院子,听那郎中说你这病情一直不见好,母亲和将军都很忧心啊。”   “多谢爹爹和母亲的关心,让爹爹和母亲担忧了,是司懿不好,不过司懿已经好多了。”司懿脸上浮现歉意。   “只是看到你这脸色也不像是好的样子,回头我再差人来给你送些补品,好好补补身子。”刘氏关切的看着司懿,下方三姨娘安静的坐在一旁。   “不过这次你妹妹则是又要事要求你这个姐姐呢。”刘氏一脸笑容,宠溺的看着司玉,而司懿瞄了一眼有些小激动得司玉,不动声色。   “哦?妹妹是想要借什么?”直接看向司玉笑问到,和和气气的。   四姨娘皱了皱眉头,接着在一旁看好戏。   “恕妹妹逾越了,只是听闻姐姐有一块上好的血玉,而妹妹要去参加公主宴只是像借来一用,用完后就立刻还与姐姐。”司玉柔柔的声音在加上那如邻家小妹般的笑意,也是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心思来。   闻言,下方三姨娘与四姨娘甚至那一旁坐着的几位庶妹都抬头看了过来,只因为那血玉是有着名头的!   所谓血玉是用鲜血浸喂而成,整个将军府也就这么一块而已,而司懿手中的血玉就再,在司懿出生之时老将军所赠与司懿的,听说这块血玉乃是先皇赐给老将军的,意义当然不同,只是除了司懿,这里却无人见过。   “只是一块血玉罢了,妹妹要借直接差了人过来取就好,还要劳烦妹妹亲自走一趟。”说着,司懿就吩咐连翘去将血玉取来。   不一会,连翘就在不同神色的目光之中端着个盒子走了进来。   那盒子的材料乃是前年古树制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镂空花纹,隐隐之中竟能看出个“懿”字!可见工匠巧手,赠宝之人的用心之处!   盒子不过两只手掌大小,当司懿打开盒子之后,整个房间都黯然失色,所有人都愣愣的盯着那块鱼形血玉,鳞片层层,栩栩如生,就拿一双含光的鱼眼都让人觉得这是一条活生生的小鱼儿。   这一露,不单单是司玉,就连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她们从未想过,司懿竟然能够拥有这等天下罕有的御赐之物!   羡慕、嫉妒、复杂…各色眼光不约而同的从那血玉之上转移到了那主人身上。   素面朝天,一袭白衣更显薄弱,看着只是一个简单的少女,可是在这将军府却有一个最为坚实有力的后盾!   “妹妹喜欢就拿去把玩吧。”司懿命连翘将盒子送去司玉面前,司玉如获至宝,紧紧的抓在手中,可是同时却也有一股子屈辱感袭上心头。   她司玉早晚有一天会站在司懿的头上,早晚有一天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刘氏带着司玉走了,四姨娘也是带着女儿一顿问候,最后从司懿这里挑了几只钗子笑呵呵的走了,连翘不禁有些黑脸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两个了的全都惦记着小姐的这点东西,她看着她们的生活过得可都比小姐滋润!   这些年小姐在外面受了多少的苦,她们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没有丝毫情分可言,现在倒是知道来讨要东西了!   气得连翘在外面直跺脚,奇巧儿拽了拽连翘的衣袖,摇了摇头,侧身让开身后之路,露出两个小身影来,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儿,竟是三姨娘的双生子司连岳和司连奕。   说来也巧,这弟弟竟与司懿名中有一样的音字。   “大姐姐!”   “大姐姐!”   司连岳与司连亦一进门就直奔榻上司懿,热情的不得了,附在司懿的身旁就不肯下来,这一幕倒是将三姨娘吓了一跳,平日里两个小家伙都是奶娘带着来的,她几乎很少在场,却不曾想两个儿子和嫡出的大小姐竟然这般相处。   偷偷地看向司懿,当没有发现司懿有任何不满的神情时,心下松了一口气,但也是有些诧异于两个儿子的态度。   看这两个小身影颠颠的跑到身边,司懿笑着让奇巧儿取些点心上来。   “三姨娘这是在想什么?”司懿捏了捏双生子的小脸儿,看向三姨娘。   “妾身只是诧异这两个孩子于大小姐的态度。”   “哦?”司懿饶有兴致。   “这两个孩子平日里极少和外人接触,即使是府内的人各位哥哥小姐也是极少亲近,却没有想到他们竟会如此的喜欢大小姐。”听闻三姨娘的话,司懿想起上次因为两个孩子的话司玉不快的神色,心中有些了然。   上一世,司玉也是经常置办一些东西给两个弟弟用,只是上一世的她却不曾用心在这个后宅之中罢了。   看着司懿嘴角的弧度,三姨娘心中一跳,手中帕子被捏紧,不知何时,这位才回府的,还可以被称之为孩子的少女竟被她看做了大人。   甚至于说时都是掺杂了一丝的小心翼翼,三姨娘有这种想法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疯癫了,眼前与她一双儿子玩耍的只是一位小小的少女啊。   日落西山,三姨娘带着两个孩子在紫竹轩用过了晚饭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到自己的江园。   而当天晚上司懿就高烧不退,一直到了公主宴那一天,她也没能起得来,司玉高高兴兴的随着大夫人乘上将军府的马车去了公主府。   正当众人为着大小姐因病无法去起身而耽误了公主宴失了一次重要的机会时,那消失多天的“白衣公子”又再次风靡了云都城!   ------题外话------   咋没人跟我说话呢?这是为个啥子哟? ☆、第十三章:白衣司柯?!   司懿一袭男装打扮,带着司信悄悄的又去了云鹤楼,坐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听着人们的讨论只声。   “这大雨可算是停下了,物资也运了过去,疏通也起到了不少的作用,只是可惜了那些难民却无处安放。”   “听说这次疏通的法子与从前都是大不相同的,以前也有人想过疏通的法子,却从不曾有过这般完全的法子,现下据说朝廷之中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要是成功了往后也就不会再出现那般多的难民了。”   “据说,现下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接受难民了,这苦难终于到头了啊!”   “唉!可惜那些难民又即将有一难啊!”忽然有人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让得众人不得不为之侧目,又不少人都提出了疑问。   “此话何意?”   “前几日听过往的商人说在衡山一带忽然出现了疫情,死了不少的人,疫情迅猛很难控制得住!”   “诶!我当是什么呢!以往的疫情只要朝廷派下太医院的御医,哪次不是药到病除?”有人仿佛认为那人说大题小作,却不以为意。   “唉,谁知道呢,但愿这次也能平安渡过吧。”那人不再多说什么,现在人人都沉浸在那洪水已停,并且开始着手可靠的新工程之中!   司懿摇了摇头,洪灾之后的疫情可是不容小觑的,前世之中两年之后就会出现一次特大的洪灾,不过今世她提前说了那些法子,应该会得到一些改善吧,可能两年之后也不会再出现如前一世那样毁灭性的灾难,但是这疫情却是不能够被忽视的。   这时忽然一人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红光,看样子好不激动!   “张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高兴?”   “哎呀呀!白衣公子出现了!”此话一出满场哗然!就连一直端杯饮茶的司懿也是一顿,随后将手中茶水放到桌上,似笑非笑的向着那位张公子望了过去。   “什么?白衣公子?!”   “真的假的?!别是在糊弄我们!”众人有些不信,看着张公子的脸上满是怀疑,张公子虽不是官家子弟但也是个读书人,考取了秀才,从不曾被人这般怀疑过,一时间憋得满脸通红。   “谁糊弄你们!今日我在青山书院教书先生那里偶然间听到的!”大家伙一听心中顿时信了八分,青山书院乃是整个夏恒国最出名的书院,不要官家氏族子弟,甚至于一些皇室子弟也会去那里读书,那么从那里传出来的消息绝对是保险许多的。   “哦?那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那消失已久的白衣公子怎地会突然出现呢?”那白衣公子神秘的紧,当日那几条意见通过官府一公布真正的震动了整个帝都,思虑缜密,合情合理,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那预防、治理水灾的法子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其才情智慧怎能不让人信服?   植树造林、修建水库、治理水土失衡,但是这三个法子都是前所未闻的,还有修建堤坝、疏通引导这两方面更是指出了每年所做的不足之处和关键缺点,而且,还有一点更是为了百姓所着想,那就是迁徙!   人对自己的故乡很是留恋,但若是故乡成了埋葬之地,那么就不得不离开,多少年来都没有人想过要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乍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可是细想却有着说不出的益处,至少偌大水来袭,即使没有前面那些条件,百姓也不会死伤悲惨!   现如今白衣公子出现,这等国之栋梁又怎会被朝廷轻易放过?恨不得供起来才好吧!今上一向是爱才惜才之人,只怕那白衣公子今朝往后都会圣宠不衰了吧!   “据说有人在衡山地带看到了他!”   “衡山?那里不是正闹着疫情呢吗?!”   “正是如此白衣公子出现那里才不为怪啊!”   听着他们的话,司懿不觉得好笑,为何白衣公子非要出现在那里才是不怪呢?更何况那“白衣公子”又不是菩萨,哪里有灾难就出现在哪里,笑了笑,不能理解百姓们所谓的“理所当然”。   “那你说说,白衣公子怎地就出现在了衡山呢?那里瘟疫多严重?他去那里难不成去找死不成?”说话之人说的有些难听,顿时招来了不少反对声,一时讪讪闭嘴,但是其他人也是疑惑不已。   “衡山是疫情严重,听说县令都死了,再继续这样只怕真的要延伸到别出了,不过那白衣公子到那里支了帐篷,施药救民!据说吃了他的药,不过三天那百姓的病就已经痊愈了!”这个消息可是惊到了这里的客人们。   那白衣公子难不成是神医不成?太医院都有些棘手的疫情,到了他那里一帖药就好了?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看这众人有些失神,张公子突然又说了一句,这一惊一乍的遭了不少人的骂声。   “你快说!别磨叽!整得跟个娘们儿似的!”门外也有侠客一类的人围在门口,看样子在门口也是听了有一会儿了。   张公子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看着众人怨起再不敢拖拉。   “那白衣公子真实身份就是镇国将军府上的大公子!这消息一出,全场一瞬间寂静。   司懿眯了眯眼,手指轻轻摩挲杯身,司信在一旁,看不出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走吧。”司懿忽然站起身来,从那热闹的大堂之中缓步走出,就如来时一般不引半点注意,桌上只余一块碎银在日光下折射着璀璨银光。   走在街上,司懿缓步前行,回头远远看了一眼云鹤楼,却笑了,笑的明媚,明媚却也致命!   好,好一个将军府,好一个大少爷,“白衣公子”这个名称也不是那般好当的,但愿那最后的好果子他们能够吃得消!   ------题外话------   嘿~气人不?气人不?为女主生气不?不支持收藏我就委屈死女主!我就是那么坏~嘿嘿嘿~ ☆、第十四章:占为己有   晚间司懿刚刚回到将军府,就闻见大夫人带着司玉回来了,并且还带回了不少的赏赐,司懿没去竟然也得了不少,看着那些金钗玉饰,连翘撅着小嘴儿,满脸的不开心。   “小姐!你说大夫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气小姐吗!”   看着连翘好似要抓狂的样子,奇巧儿都是无奈了,小姐刚刚回府时她只以为只是聪慧,却不曾想越接触越觉得这位小姐的心思越难猜,甚至有些深不可测,就连跟在身边的司信也是沉稳聪明得很,只这么一个连翘,虽说衷心不已,但这单纯性子有时却难免会为小姐招惹来麻烦。   司懿看都不看一眼地上摆放的东西,只是站在桌前练着自己的字。   “管他们做甚?”   “可是小姐,听说二小姐今儿个可在公主宴上大出风头呢!舞了一曲竟然就被长公主赐了玉鞋呢!听说那玉鞋还是前皇后在的时候给长公主的嫁妆之一呢!哼!她凭什么!”   司玉的舞一直都是顶好的,前世也是这样,不然也不会引得他国皇子前来求亲,可最后竟然差点让她去顶了包,多亏了她当时羽翼差不多已满,不然她的下场只怕不会比前世之死又好多少!   身为征战沙场的将军,又怎可嫁到他国为妇?   想到这里,司懿突然扔下了笔,走到窗前一脸的冷漠,甚至那眼角眉梢都流出点点冰寒。   连翘顿时噤声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她虽不知小姐为什么突然这般,但是多年相处也知道小姐此刻不高兴了,虽然小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沉默的司懿才是最可怕的。   曾经庄子上面就有心怀不轨之人光天化日之下来调戏小姐,小姐虽然当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第二天那人就惨死在庄子上的人人必经的道路之上,死相之惨,挂在树上,手脚俱断,舌头也是了无影踪,据仵作说是惊惧过度并自残而死的!之后又在他家狗窝里发现了那半截舌头。   她虽觉得不可能与自家小姐有关系,但是她还是觉得生气的小姐最可怕!   连翘不觉得有些踌躇,心中慌乱,向着司信投去求助的眼光,司信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不是他不帮,而是他也无能为力。   “连翘,你下去吧。”司懿终于出了声音,连翘欲言又止,只能含泪走了下去,一步三回头,好不委屈,最后也只是消失在了门口。   奇巧儿此刻也带着丫鬟搬着东西下去了,只余司信一人。   “小姐?”   “不能再有第二个彩云了。”曾经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彩云,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却惨死在冰冷的井水之中,捞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泛着青紫,那身上大大小小的黑紫痕迹昭示着她生前遭受了多少的罪,却终究无法挽回一条性命,可惜她却对她的死无能为力。   在这个将军府,是不能太过单纯的,更不能又善良之心,否则下一个死得就是自己,进了狼窝还想安宁度日吗?   司信猛地抬起头来,当年那个白净的小丫头铃铛般的声音好似还在耳边余转。   沉默蔓延……   夏日来到,天气愈发的炎热,身为嫡长女吃穿用度倒将军府倒是半点不曾亏待,夏天冰块不易储存,挖到极深的地下才可以储存冰块,但也数量有限,除了嫡系其他人都是没有冰块可用的,当然这不包括司懿了,只是司懿这般享受中就还是有人看不过眼。   “姐姐,夏天天热,妹妹我来蹭姐姐一晚解暑汤来喝。”司玉笑眯眯的进门儿。   “瞧妹妹说的,天气热赶紧坐下吧。连翘,将那酸梅汤端上来给二小姐解解暑。”司懿靠在软塌之上,身上只着了简单的素色衣袍,发尾就一根发带而束,相比司玉的一身绫罗绸缎,金玉步摇来说可真是清爽极了。   不经意的环视四周,房里虽然布置得古朴,但是却样样都是极品宝贝,都是老将军所亲自所赠,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将军在这个家唯独只单单这般宠爱司懿一个孙女,司玉目光一暗,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直到对上了司懿似笑非笑的眼。   “咳、外面日头太大,妹妹这冷不丁一进来还真是有些晕呢。”司玉娇笑着,对着司懿好不热切。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司懿也是一笑,一双凤眼灼灼。   “这天气炎热,妹妹可要注意身子才好。”司玉笑的甜美,将视线转移开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司懿的那双眼好像能够看穿人的心思,全家也就她一人有那么一双凤眼了,据说是随了她那个早死的娘亲了!真是令人厌烦!   “姐姐那天没有去成公主宴真是遗憾,长公主待人很是和气,本以为也要如其他贵人一般高不可攀,却不曾想竟是那般的!”司玉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司懿的神色,在没有看到司懿脸上有任何遗憾或是嫉妒的神色时心中不满有些不快,心思一转又继续说道。   “姐姐,今日来妹妹也是要物归原主的。”说着司玉就从身后丫鬟手中接过盒子,竟是那一块血玉!   “说起来长公主赏赐了那么多还要多亏了姐姐,要不是姐姐将血玉借给妹妹,妹妹也不会引起长公主的注意。”这话说的,那血玉乃是极其名贵之物,皇族之中都是少见,更何况一介官员之女?   只是,她这么说无疑也就是说明了在长公主的心里这块血玉之主乃是她司玉,若是现在她司懿再横插一脚岂不是让他人诟病,说她司懿借着这块血玉来攀附长公主?   “呵呵,既然妹妹喜欢这块血玉也不急着还会来,姐姐平时也不爱佩戴什么物件,这块血玉在妹妹那里也能展现它的风采。”司懿缓步走到了司玉的面前,将那块血玉佩戴在了司玉的腰间,牡丹撒花百褶裙映着女儿面若桃花,腰间一块血玉更是锦上添花,好一个娇俏可人儿!   “姐姐!这……”司玉受宠若惊一般连连摇手,可是司懿却是阻止了她,为她抚了抚头上的发钗。   “妹妹不用这般惊慌,得了长公主的欢心姐姐也替妹妹欢喜。”   一番推脱,终于还是随了司玉的心思,带着那块血玉而去。   看着那个背影,司懿浅笑嫣然,转身回去,地上一片残花落。   ------题外话------   喜欢就支持一下吧~ ☆、第十五章:私通之人?   今日的将军府热闹极了,张灯结彩,在这炎炎夏日更是添了几分火热。因为将军府的大公子司柯也是最近风靡云都城的白衣公子回府了!   这一日无数百姓站满主街的道路,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不到晌午,一大队人马从城门口缓缓而来,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领头之人,一袭白衣,骑着高头大马,轮廓分明,面如刀刻,好不英俊潇洒!   白衣身后数百名黑甲侍卫紧随其后,仗势唬人,那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那冷肃的气氛却让的百姓不由得热血沸腾,看着那白衣公子的眼神都是泛着热切的光茫。   人群之中,不乏有那闺阁女子,面泛红光,甚至有那大胆的女子竟然直接将手帕荷包扔了出去。   司柯一路而过,对着百姓也是微微一笑,并没又普通公子哥的高傲,这无疑在百姓心中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对他“白衣公子”的认可更进一步。   过了午时,司柯才从皇宫之中回到将军府,司恺锋与司柯一起回来的,对于这个儿子司恺锋还是很喜欢的,从小就随他上战场,如今更是为他司家挣了光彩!   可是这欢喜也只是对于大夫人等人而言的,将军府的其他人可没什么感觉,简单的家宴过后司懿就离开了金玉堂,对于这个大哥司懿也只是简单的问候,毕竟不是亲兄妹,这身份上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差距,两人又怎会热切的起来?如今与大夫人等人也秉承着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今日三姨娘却没有出现,这可真是奇怪的很呐,三姨娘走着走着,司懿竟不知不觉走进了将军府后的一片林子之中,这林子连着花园,将军府占地庞大,可她却从不知这里竟然还有着这么一片林子。   刚要退回去,眼神却不经意的扫到林中的一处,眼底升起点点兴趣,再仔细一看,脚步轻移,果然,这里竟布置着阵法!看手段,并且还是个高手。   尝试着动了动步伐,开始极慢,甚至好久才走一步,只是慢慢的,不知何时那步子变得通顺了起来,最后司懿的双脚交替,竟然让人无法看清她的步伐!   终于,最后一步停下,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清幽竹林,俨然就是第二个紫竹轩!   没了阵法的限制,司懿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因这竹林之中竟然也暗布机关,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真是不知道这竹林之中到底有着什么秘密,又是谁在将军府之中布下这等阵法。   青石台若隐若现,走近前去,却是一盘棋盘,黑白交替,黑子仿若黑龙即将吞噬白子,黑云压城,只是白子柔中带刚,紧缠着黑子,防守如钢,风起云涌,好似两军对阵又相互僵持,她从没有见过这般棋盘对弈,有意思!   司懿眼中顿时涌起浓厚的兴趣,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对某个事物有了好奇。抬头向四周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路径,也罢!甩袖直接坐在了石凳之上,青葱玉指左手执起黑子,右手执起白子,对弈继续,两军厮杀,顿时打破了当时僵持的情景!   夕阳西下,日落星辰,当明月高照之时司懿竟然还在执子而行。一袭白衣,青带束腰,仿若与这竹林融为一体,双手动作却从未停止   直到晨曦降临,黎明第一束光茫穿透竹林之时,那浑身沾满露水的女子也还如昨日坐姿一般执子行走。   晨光洒落,不觉晃眼,抬头一看竟然已经过了一夜,司懿看了一眼棋盘,虽然打破了之前的僵持但是现在经她对弈,却情况更加惊险,不管是黑子还是白子只要在不经意之间就会以惨败收场。   而且现在两子更是无法再走一步!这等场面可真是少见,既然主人家这般考验来人,那她不送个回礼又怎能过得去呢?   站起身来伸个懒腰,看着那缓缓升起的日头,心中竟有一瞬间的畅快!虽然只是一盘棋,但是却也让她感到心中那久违的激情了,那份感情也只是上一世与朋友们一起对酒当歌,奔腾沙场的时候才有的吧!   回身向着竹林的某一个方向抱拳一礼,回身大步离去。   晨风起,青绿竹林飒飒作响,一角白衣从中闪过……   还未到达紫竹轩的门口,就发现围了好多人在院子外面,司懿缓步走进,刚刚踏入前厅,就闻一声怒吼。   “孽障!跪下!”看着司恺锋青黑的脸色,目光转移到了地上跪着的连翘奇巧儿的身上,她们面色苍白,脸上手上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已经是伤痕累累,甚至有的地方深可见骨。   大夫人与几个儿女坐在一旁,司玉一脸的惋惜,司远更是嫌弃,而那司柯这是面无表情,四姨娘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着他们的表现,司懿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爹爹这是做什么?为何要这般惩罚女儿的两个丫鬟?”无辜的轻声询问,眼神之中更是有着浅淡的慌乱,这让别人看起来更是觉得有鬼。   司恺锋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女儿感觉胸腔之中一团怒火无法发泄出去,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冲着司懿就摔了过去!司懿大惊失色的闪躲,可是额角还是被被子磕破,鲜血瞬间流下,顺着下颌滴落在素色衣襟之上,渲染出朵朵梅花儿,妖娆凄凉。   可是司懿却等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司恺锋,双唇轻颤,还未等说出话来泪水就已经默默的坠落,掺杂到那滴滴鲜血之中。   “孽障!说!你昨夜到底去了哪里?!”司恺锋不理会司懿伤口,大声的质问着司懿。   司懿心中瞬间明了,却只是默默流泪,本就一夜未睡再加上脸上鲜红流淌更显得脸色苍白。   “将那人带上来!”看着司懿不说话,司恺锋更是觉得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不一会,护院就押了一人上来,那人长得也算是干净,但是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却让人觉得他不是个好心思的。   “将军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不过小人与大小姐两心相悦,是真心实意的啊!请将军成全!”那男子竟突然说出了这么一通话可谓是惊了众人。 ☆、第十六章:诬蔑!   “你这贼子,可不要乱说!这里可是将军府,不是你那田野乡村,休得要胡言乱语!”二姨娘睁开双眼,对着那男子严厉说到,司懿心中微诧,没有想到这位常年吃斋念佛的二姨娘竟然会在此时说这些话。   司懿投去一记感激的眼神,二姨娘却也只是微微一点头。   “大小姐昨晚一夜未归,这也得问问大小姐自己本人才好。”二姨娘说罢就闭上双眼默默念经,手中佛珠转动。   “好!你说!你到底去干了什么?!”司恺锋坐了下来,丝丝的盯着司懿,好像那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仇人!   “是啊,大小姐,您就说您昨晚到底去了哪里,将军也不会将您怎么样的。”四姨娘这话说的,就像是心里明白司懿去做了什么,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司懿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但最后还是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样物件儿,那是一个编织的剑穗,青绿色的剑穗上面有着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白色凉字,那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但已经褪了一些颜色,有些年头了。   可是司恺锋一看到那个剑穗就立刻惊得站起了身,就连桌子上的茶壶都摔落在了地上,滚烫的热水溅在了大夫人的鞋面上,引得大夫人痛苦大叫一声。   “昨日、是娘亲的忌日,懿儿只是想陪陪娘亲说说话而已。”司恺锋从司懿手中拿过那剑穗,轻轻抚着。   “懿儿虽没有见过娘亲但是却也知道娘亲是疼爱懿儿的,懿儿知道这是府中的禁忌,但是……”司懿声泪俱下,下一刻忽然跪在了地上,惊了司恺锋一跳,连忙要将司懿扶起来,但司懿却是拽着司恺锋的衣角,仰头望着他。   “爹爹,懿儿也想娘亲,也想像几个妹妹和哥哥弟弟们一样有娘亲的疼爱有娘亲的关怀,但是懿儿只求爹爹能允许懿儿每年娘亲忌日懿儿能够可以陪娘亲说说话!”司懿声音哽咽,但是那一番来自肺腑的话却更令人心疼。   司恺锋终于皱起了眉头,心中出现了不忍。   “你先起来,爹爹都答应你!”果然,司恺锋与自己的娘亲之间没那么简单,不然司恺锋也不会对自己的娘亲还存有情感!前世她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可终究没有去往深里探究。   “唉!也苦了懿儿了,是母亲对你的疏忽了,让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是母亲的错。”缓过劲儿来的大夫人瘸着腿脚走到司懿面前将她扶起,一脸真挚悔恨,好似丝毫不在意那个能令的司恺锋改变的女人。   但是司懿却能够感受得到大夫人的恨意,想来自己的胳膊恐怕都已经青紫了吧。   “是啊爹爹!快让大姐姐将头上伤口处理一下吧。”司玉赶紧上前来,搀扶住司懿的另一边,可是他们想结束了,司懿却也还没结束!   司懿反而又再次跪了下来,司恺锋皱眉。   “懿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将头上伤口处理了才是要紧!”   “爹爹!女儿昨夜是去给母亲烧纸,可是那之前这一件事又是怎么回事?!女儿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子,但是也不是可以随意令人欺辱的!女儿文弱,并不能如哥哥弟弟们一样随爹爹上战场,但是女儿也还是要维护将军府的脸面!女儿刚刚回来,又怎会认识别家男子?!求爹爹做主!”司懿一脸的气愤无奈。   众人这才将目光转移回了之前的那件事上,看着那男子,又看了看泪眼汪汪的司懿,司恺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之处,看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心中一震。   “你这贼人!大小姐刚刚回府又怎么会认识你等外人!还不快说实话!”桂嬷嬷厉声问道,唬得那人浑身一颤。   “小人冤枉啊!小人和大小姐乃是从庄子上就相识的!大小姐!您要是厌烦小人小人立刻就走,小人只愿大小姐今后能平安常乐!”这一番话说的也是令人心动,那人身上有那么一股子书生气息,看起来倒也是过的去眼,乡村之中有这么以为公子也算是出挑的了。   “你这贼人!到现在还要诬赖我家小姐!庄子上根本就从不曾有你这等人!不信将军大夫人可以派人去庄子上询问!就算是死,连翘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谁要小姐的命连翘都不让!”   虚弱的声音响起,连翘已然支撑不住,碎石丫鬟,但是司懿待她却很是不赖,甚至有时也会当朋友一样对待,在司懿身边何时受到过这等刑罚?   “女儿虽只有十一岁,但是也知礼仪廉耻,女儿没有!”   司懿紧紧地抓着司恺锋的衣角,只是紧紧地望着司恺锋,从不曾移开过目光,仿若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她只需要他一个人的认可就可以了,这种感觉让司恺锋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身为父亲的伟大和责任感。   也是,司懿只有十一岁,也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有私情呢!   “将军府的千金可不是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能够随意诬蔑的!来人!将这人给我带下去严刑拷打!”护院上前拖着那人下去,惨叫声求饶声响彻院子上空。   “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   “还不将他的嘴堵上!听着就糟心!”桂嬷嬷跟着走了出去,前厅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司懿摇摇欲坠,最后脱力般的倒下,司恺锋伸出双臂将司懿捞起……   眼底划过讽刺……   这一场风波可是让司懿在将军府又有了一个后盾虽然不太坚实,但至少偶尔还可以利用一下,她那便宜爹爹的名号不用白不用。   额角的伤口早已经愈合,现只有淡淡的一道疤痕,并不明显,夏末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   “小姐,您不要总是站在窗子前面,伤口才刚刚愈合,怎能吹风?!”奇巧儿走了进来,只是那脚步还是有些一瘸一拐,当日这丫头受得伤丝毫不比连翘轻,当日她没有说一句话回来后才发现她的舌头被人能用热水烫坏了。   不过也看出来她对自己的忠心程度。   看着窗台上的盆栽,鲜艳的牡丹从来都不属于她,手落花残,洒落一地。   “将这花换了吧。”奇巧儿应声。   “晚上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召过来。”连巧儿望过去,却只有司懿仰头望天的背影。 ☆、第十七章:背叛下场!   夜晚来临,紫竹轩之中奇异的一片寂静,可是那院子里却还站了满满的人。   “小姐最近丢失了一样东西。”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下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说话。   司懿坐在前方的太师椅上,淡淡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许久也不曾说话。   奇巧儿眼神犀利,扫过了所有人将所有人的面色都看在眼里,继续说道。   “若是还想活命就站出来,否则要查出是你们中的某种一个人,那下场也只能自己承受!”无人动弹,可整个院子却也是陷入了一片人心惶惶的气氛之中。   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一片安静,司懿手指微微敲击扶手,毫无规律,很慢很慢,让人无法琢磨出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手指敲击的速度悄然间变换着,下方人的额头上浮现汗水,甚至有的人都已经腿软了。   “噗通”一声响起,惊到了院子里的人,司懿望过去,却是一个梳着双髻小丫头,她一脸泪水,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口齿都有些磕磕巴巴。   “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错了!”   “哦?”司懿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不过**岁的小丫头。   “前天在厨房奴婢、奴婢偷吃了小姐的糕点!奴婢知错了!”小丫头泪汪汪的看着司懿,小手攥成一团,紧紧地揪着裙摆。   听闻小丫头说话,院子之中的气氛竟是一时被打破了。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那笑丫头一听大小姐真的要惩罚她,那打着转儿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   “就惩罚奴婢一个月不能吃点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心痛的样子逗乐了司懿。   司懿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投到了下方其他人的身上,久久不言语。   “既然给你机会,不好好把握,那么自己的小命儿交代在这里也全怪你自己了!把你们的手都伸出来!”连翘往前一站,亲自走到下人们面前看他们的手。   下人们不明所以,但是也只能照办,只是还未等走到一半,就忽然有一女子跪在地上,颤颤发抖。   “如画?”众人仔细一看,那竟是大夫人派来的丫鬟如画!   如画此刻深深的低着头,脸色苍白却不言语,眼底有着青黑色的黑眼圈,也瘦了许多,与那病入膏肓的无二。   “奴婢都承认,只愿小姐能留奴婢一条性命!”如画抬起头来,在灯光之下,那双眼睛竟然变得血红!仿若下一刻就会有鲜血从那双原本如水般的眼眶中之中溢出。并且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根本就不是黑眼圈,而是无数条毛细血管发黑而突出肌肤。   “嘶!”其他的下人们全都被惊了一大跳,纷纷远离了如画,以如画为中心的空地立马被腾了出来,如画脸上闪过一丝羞辱,但却也立马被求生的意志所支配。   “哦?如画,你这是做甚?你是母亲派来的人,我是相信母亲也相信你的。”司懿笑笑,仿佛不甚在意。   如画心真的慌了,她知道了,也许从她开始做的时候就知道她暴露了!只不过这位小姐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可以将她们都驱除的机会而已!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不应该拿小姐贴身物件,去随意送给别人,奴婢也不应该将小姐的消息告诉他人!奴婢错了!奴婢只求小姐能留奴婢一条命!奴婢还有老母亲和弟弟要照顾,奴婢不能死啊!”那日事情就是如画告知大夫人司懿一夜未归,并且拿了司懿房里的东西。   只是司懿很早前就让奇巧儿连翘监视着大夫人派来的人,早就做了打算。   如画匍匐在地上狠命磕头,苦苦哀求,黑血染地,那原本黑亮的头发竟然露出了几绺白色!那伸展在地上的手更是青筋暴露,又长又硬的指甲如刀般锋利。   让人看到之后心生惊恐,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手!如画恨不能钻进地缝之中。   “大小姐,奴婢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求您了,饶了奴婢吧,今后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只有磕头声在这方天地响起。   院子里的有些胆小的丫鬟顿时发出惊呼,可想此时的如画是有多么恐怖!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如画,其实之前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改正的,只是现在我这院子却是再容不得你。”司懿慢悠悠的说着,绝了如画的希望。   “不!大小姐!我是大夫人派来伺候您的!您不能杀我!”如画知道自己今日在这紫竹轩之中难逃一死,只能鱼死网破拼一拼。   连翘讽刺一笑,笑她的不自量力,如画看着那笑慌乱起来,又看向了大小姐,她明白了,是大夫人早已将她遗弃了吧!   如画摇摇头,苦苦哀求的看着司懿,司懿还是浅笑,轻轻招手,有几个婆子立马搬上来一个一人多高的细网笼子,外面则是笼罩着一层黑布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那里面是不是发出的不明声音让人感到害怕。   “你母亲和弟弟会得到你那三十两黄金的。”三十两黄金就想买了她的性命,也不知是她的命太贱了还是对方太高看自己了。   几个婆子前来压着如画往那笼子走去,如画面如死灰,血泪潺潺而出,对自己终究难逃一死的命运无力反抗,回头深深了一眼那坐在太师椅上的年轻少女,心中却是无比的悔恨。   黑色帘子一掀起,里面情景露了出来,黑乎乎的“东西”在附在笼子里面,见到光亮之后竟纷纷扑腾而起,仔细一看,那些竟然都是蝙蝠!而且透光看去竟都是血蝙蝠!   “不!不!大小姐饶命!奴婢错了!不!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不!”如画被塞了进去,惨叫声在下一刻猛然响彻紫竹轩,其中还掺杂着血蝙蝠的重重叫声。   一些胆小的仆人早已被吓晕,剩下的也都是面色苍白失了血色。   那柔弱的身影在在笼子里面狠劲儿扑腾,渐渐地动作小了,直到一动不动的僵躺在那里,样子惨不忍睹,无法入目!   这一刻寒气冰冷入血骨,而灯光之下只有一位少女浅笑嫣然。   ------题外话------   喜欢就评论嘛~ ☆、第十八章:女儿心思   院子里飘过一阵清风却让人觉得的这风寒冷入骨,冷得连心都在跟着颤抖,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人能想象更不会有人相信,这位刚回来不久的大小姐竟然会有这般狠辣的手段!   “如画偷了小姐的贴身之物拿出去拿出去贩卖给他人,使得小姐差点名誉受损,幸好将军夫人公正,这才使得小姐名节没有受损,你们都听着,但凡今后发现有贼心之人定会让他生不如死!”连翘站在人前,面色冷厉,下人们连连低头称是。   连翘的表现很是让司懿满意,至少在她的身边单纯善良的人很容易受到伤害,至于这个法子,还要问问她那位好哥哥司柯了,这一世她的名声无所谓,不过她倒要看看这位哥哥到底有着什么幺蛾子。   紫竹轩内夜晚发生的事情旋风般的席卷了将军府内的每一个角落,对于这位大小姐将府内的人也只是用阴狠毒辣来形容,相比较天仙般又温和待人的二小姐可真差的不是一点儿两点儿。   不过刚过了没几天,司懿就接到了司玉的邀请,是一个文采小会,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大家公子小姐们的文才聚会而已,说到这里,司懿可是清楚地记得她的这位妹妹不单单是长得漂亮文采也是不错的,也是,从小大夫人就着力来培养她,请了不下二十个师傅来教她各种本领,。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舞蹈女红样样拔尖儿。   摇摇头,司懿换上了衣服就往着门外走去,虽然她不知道司玉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但至少对于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第一次在人前露面的好机会。   走到将军府门外,司玉早已经在马车旁等候,一袭嫩黄长裙,凌云髻梳的漂亮,外罩纱质外衬,走路都会轻轻波动好不缥缈,再加上那明媚的模样,让人看了眼前一亮,司玉也真是下了好功夫了。   看到司懿出来,那素净的模样让得司玉笑着上了马车,将军府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马车,但是这次是属于司玉邀请,所以司懿也要乘坐司玉的马车。   说实话,这司玉的马车还真是不错,绫罗绸缎,软垫茶几,荷包香穗,还有着独属于女儿家的馨香,连那照明的都是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虽是白天但也发出淡淡光泽。   一上马车司玉就和着司懿说着这次小会,但是却没什么重要的内容,至少全都是不相干的东西,听着感觉说的挺多,但其实也只是废话,司懿什么都不知道。   司懿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司玉看着司懿从上了马车就没有什么大反应,笑得更甜。   一路也就这么过去了,终于马车在两刻钟之后停在了一处,这竟是在湖边,湖风飒飒好不凉爽,沁人心脾。   在湖心中央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影,各种颜色鲜亮的衣服很是显眼,不过这却是却要乘船才可到达。   “哎?玉姐姐!”稚嫩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女孩蹦蹦跳跳从不远处的马车上奔过来,那头上束着的几缕小辫子一翘一翘好不可爱,身后跟着一位较她年长几岁大概十三四岁的少女,长得清丽可人。   “芳儿,好些日子没见好像长了个子了?”司玉拉住小女孩的手,亲切的说着,小女孩撇了撇嘴。   “哼!还说呢,玉姐姐你都好久没去看芳儿了,说好的还要带着芳儿去看灯会呢,到现在也没找芳儿,要不是今日姐姐带着芳儿来这里,是不是等到灯会过了玉姐姐都不会想起芳儿了?”   “芳儿,不得无礼。”温和的声音响起,竟是跟在女孩身后的少女,温婉大方形容的就是这人了吧,这人她倒是有点印象。   “无碍,是玉姐姐不对了,这些日子家中事情较多,没能腾开身子,不过以后就会好些了,你个小淘气,玉姐姐可是一直想着你,可到头来就这么遭你埋怨,那你说灯会是不是玉姐姐就不用邀你去了?”   “哎哎哎!玉姐姐!”任芳使劲儿一跺脚,小脸急儿得通红,引得司玉一阵笑声,而一旁的少女则是无奈摇头,显然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   “这位小姐是?”目光转移到了司懿的身上,年长少女轻轻询问着,眼中有着好奇。   “这位就是我的大姐姐,自从先夫人去了之后大姐姐就一直在外面生活,近期才回来。”司玉掩唇一笑,对着年长少女介绍着。   “呵呵,你就是司懿吧,早就听我娘亲说过,说将军府还有一位大小姐,早先我还不信,原来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任颜捉了司懿的手,轻轻拍了拍,眼中盛满了温柔善意。   “之前懿儿一直听说尚书府的大小姐清丽温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司懿见过颜姐姐。”说着司懿就行了一礼,任颜回之一礼赶忙搀扶。   “船来了,姐姐还是先上船吧。”对于任颜对待司懿的态度,以及两人的自然亲近,司玉心中自是不满,她没有想到在这京城之中竟然还会有人知道或是记得司懿这个人。   “瞧我,懿妹妹请。”   “颜姐姐请!”司懿两人相伴上船,旁边司玉与那任芳也是相伴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也是不错。   很快船就到达了湖心亭,亭子很大,可以说这是一座湖中小岛,上面完全可以举行一场宴会也不为过。   司玉以及任家两位小姐的到来为本来就热闹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热度。   “玉儿你怎么才来?刚我们还说你上次作的画呢!诶?颜姐姐你身边的这位小姐是谁?”一位梳着双髻的可爱女孩看到司懿的时候不禁疑惑出声,以前在云都城好似从来没有看过这位小姐,难不成是哪位新晋贵族家的小姐?   “倩姐儿,这位就是镇国将军府大小姐,司懿。”任颜的话一出不禁引得众人疑惑,看了看司玉又看了看司懿又看了看司玉,更加疑惑了。   这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不就是司玉吗?怎么又出现了一位?   “颜姐儿,你别是逗我们玩呢,这将军府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位大小姐了?”又一位与任颜差不多年龄的女子从凉亭之中走出。   任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原本只是想着要介绍司懿却不曾想引得这般局面,他人竟不知将军府的嫡长小姐却只知道司玉这位二小姐。   看得出来任颜的尴尬,司懿微微摇头,身旁司玉也并没有任何要帮她说话的意思,微微顿了顿,清浅的声音缓缓而出。   “初次见面,小女名为司懿,乃是镇国将军的嫡长孙女,虎威将军的嫡长女……”   “诶?嫡长女…那你的外祖父岂不是前丞相明赐?”不知是谁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引起了不少小的撼动。   “没错,司懿的外祖正是明赐。”   ------题外话------   牛哄哄的外祖,好奇不?好奇不?不好奇?嘿嘿嘿期待下一章吧! ☆、第十九章:所谓圈子!   司懿这个名字他们不知道,要说镇国将军的长孙女还有虎威将军司恺锋的长女他们到只是知道司玉这个人,可是当听到前丞相明赐这个人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不禁都变了几变。   毕竟那可是曾经威慑整个夏恒王朝的大人物,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几十年却在几年前一朝隐退。他的功劳可是历代丞相大臣们都无法比较的!   因着他的计策谋略夏恒国的国土才会扩大了将近三分之一!   司懿的话在这个年轻的贵族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波动,所有人看着司懿的眼光都不如刚开始的那般随意,至少她的背景不会比他们在场任何人低!   司懿看着在场的人反应,又看到了司玉如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心中略微满意,不是她不给司玉这个妹妹留面子,而是她自己不要这个脸面,自己打自己的脸,若是之前她能引荐一下,现在也就不会这般难堪了,至少她的身份不会像现在这般尴尬。   司玉心里恨不得能把司懿狠狠撕碎,本想着司懿刚刚回京不久,哪里能被这个贵族圈子这般快速的接受,毕竟她从小可是在乡野间长大的,就凭借这个她都会让人瞧不起,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搬出她自己的祖父!   前丞相明赐,不要说在场的世家公子小姐们,就单单是现在在朝廷上呼风唤雨的朝臣们都会闻之色变!   暗自咬牙,司玉面带微笑走到司懿身边挽住了她的手臂。   “瞧瞧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我大姐姐长得太美了,让你们全都失了魂了!”这般娇笑声唤回了众人的魂魄,看着司玉的眼神不禁有些怪异,这司懿可是货真价实的将军府嫡长女,那这司玉的身份岂不是有些尴尬?   “妹妹瞧你说的,只是各位看到我这个生脸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已,哪里像你说的那样,不过大家这般看着我,我的头上长了犄角了不成?”说着司懿还调皮的摸了摸额头,那迷惑的样子让人引俊不禁。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众人心中暗想,看来这位将军府的大小姐也是个心思剔透的玲珑人儿,经她这么一说这氛围还真就没有之前那般的沉默了。   夏恒民风开放,公子小姐们都可以结伴出行,司懿进了凉亭,与那些小姐们坐在一起,凉亭很大,另一侧则是公子们在那里斗诗斗画甚至还有人斗起了乐器,好不热闹!   司懿毕竟已经活了一世,所见所闻都不是在场的这些世家小姐们所能够相比的,眼看着围着司懿这些小姐们围坐成了一圈,津津有味的听着司懿所说。   “据说在西域那边经常会有蛇女出没,她们有着人的身子,蛇的尾巴,相貌很是迷人,可但凡见过她们的人都一去不复发。”听着这话,世家女们不禁一起阵阵惊呼。   “蛇女天不怕地不怕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忌惮的,但是却对音乐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只消一首曲子她们就能对你百依百顺!”这个还是司懿前世带兵打仗不幸流落西域才知晓的,不过那所经历的要远远比这个惊险万分,蛇女也是不被世人所知晓的真实存在。   可是要不是为了他还有所谓的家族,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么会经历那般的险境?想着,司懿的眼不禁变得幽深。   一旁安静坐着的司玉看着那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的司懿粉拳紧紧握起,指甲在手上抠出了好几道印痕也不知松开,好似完全不知疼痛一般。   她司玉何时受到过这般冷落?即使她不说话,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被人忽略,只能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那被众星拱月的人出尽风头!   心底暗恨,这次真的是失误,本想着借助这些世家公子小姐们的手将司懿打击的体无完肤,让她意识到即使她回来了,即使她的身份不同,可是也融不进这个圈子!却不曾想会是这般扭转!   她不甘啊!   “唉?听说玉姐姐的画最是好看!不若玉姐姐就着这夏日湖水做上一幅怎么样?也让那些公子们看一看他们那里有才子,我们这里才女也是极好的!”听着那侧的热闹声音,有的小姐表示不服气,提议出来。   正当司懿也说完了,小姐们也就同意了,当然也不单单只有司玉一人作画,就连着任颜还有国公府的小姐还有大理寺卿的小姐等等都参与了进来。   远处的公子们看到这边,也纷纷过来凑热闹,正值青春年华,这等气氛也是微妙甜美的。   司玉虽然年龄较小,可是却自有一派大家风范,作画之时那双桃花眼认真地看着外面景色,时不时的眨一眨眼,眉目仿若含情,在那湖水的映照下,一张笑脸又增添了几分艳丽,这人本就成了一幅画。   在场的有好几个公子可都是司玉的忠实追求者,其中最出名的可要数兵部尚书家的小儿子了吧,前世可是做出不少轰动的事儿呢。   司懿浅浅啜了一口茶,倚栏而坐,视线飘向了外面,波光粼粼,杨柳飘飘,这种安宁美好,可惜却都走不进她的心中。   正当这个时候,湖面之上又是一艘小船缓缓行来,有人定睛一看发出了惊呼。   “诶?!那不是白衣公子吗?!”白衣公子的名声可谓是红极帝都,这司柯更是无数少女梦中理想的夫君人选,风度翩翩,年少有为!   司懿看着那位“白衣公子”心中轻笑,想当白衣公子,可以!不过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白公子司柯到底能当多久!   顺着人们的声音又落到了司柯后面那人影身上时却笑意却僵在了嘴角。   ------题外话------   滴滴滴滴滴滴,喜欢请支持~ ☆、第二十章:初展文才   人群让开一条道路,一位白衣公子并着一青衣公子就这般走了进来,白衣公子自然就是近来闻名京城的司柯了,而那青衣公子大约要比司柯大上两三岁的样子,不过十**岁,可是相貌却是少有的俊朗!   器宇轩昂,英姿飒爽,五官有着皇族之人特有的英俊,一双眼深邃无底,脸上却总是挂着温暖如春的笑意。   他就是吴贵妃的儿子,当今圣上的三皇子南赢赋!她至死都不会忘记的脸庞!   滔滔不绝的恨意从心底汹涌而出,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殆尽!   手忍不住的颤抖,心也跟着狂跳起来,这是她重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现在她还活着!她又活过来了!带着滔滔不绝的仇恨!带着上一世亲人朋友的无辜性命以及那穿心之痛!   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南赢赋的视线对上了司懿的,可是之前那种感觉却消失了,司懿向着南赢赋浅笑点头,南赢赋回之一笑,又继续转头向着还在继续作画的司玉望过去。   可是那如芒在背感觉却还时不时的跟随着他,南赢赋寻了几次也没有寻到,周围都是世家公子小姐们,即使有危险躲藏在暗处的暗卫也会出手,他根本就不必担忧自己的危险。   司懿当然知道!南赢赋的母妃可是贵妃,他的后盾可是强硬得很,只是可惜他母妃害死了皇帝心爱的女人,这些年来却是越加的不受宠,连带着他也是在皇帝面前失宠。   即使锦衣绸缎,华丽美食,可是不受皇帝宠爱的皇子终究只是个废物、弃子!   只可惜前世她却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耗尽心力为着这么一个男人争夺皇帝喜爱,夺得皇位!   今生他再也别想利用她来获得将军府的支持!   “哇!玉姐姐!你作的画可真好看!”闻声望过去,司玉已经站直了身子放下了笔,神色有些娇羞,眼睛却时不时的偷瞄着默默站在一旁的“三爷”南赢赋!   “确是一幅佳作,不管是色调还是位置都作出了着夏日美景,这笔工也是妙极呀!”旁的公子小姐们一起赏画评论。   湖光粼粼,荷花满池,杨柳轻飘,日头斜照,映得湖中亭子好似屹立于仙境中一般。   “嗯,不错!”南赢赋也是对于司玉的画作赞不绝口,看了一眼司玉却引得她满面红光。   司懿恍然大悟,原来竟在这时,司玉的心思就已然在了南赢赋的身上!可笑她前世只一心扑在别处,竟忽略了身边之人的心思!   想着,司懿竟不觉笑了出来,泠泠的笑声一出来引得了众人的注意。   “诶?懿姐姐为何笑?”之前迎面而来的小姑娘文岁儿好奇的问出了声,周围的人也都是一脸疑惑,甚至有些人的脸上也出现了不满,也是她从来开始除了说一些所见所闻并没有展现出什么才能,现在一笑反倒是会让人心生不满。   “姐姐只是觉得这天气大好,湖中美景连得让人心都不觉放松呢。”   “哦?那既然司大小姐心情这般好,何不给我们展示一下您的才艺呢?!好让我们也见识见识!”说话的女子是一直坐在司玉身边的,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就是安国公府的曹二小姐,她和司玉可谓是真真儿的闺中密友呢!   听闻此话,其他人也有了兴致,司懿眼神暗了暗,看着自信满满的司玉又看了看她桌子上的画作,不可谓不是佳作一幅。   司玉从七岁时就开始作画,而她七岁却已被驱逐出将军府,上哪里学得作画呢?前世她也只会男儿会的东西,女儿家的东西还真是不甚了解!   不过这又何妨?既然他人来寻事端,她又为何要给他人再留面子?   莲步轻移,缓步走到桌前,拾起毛笔,略微沉思,抬手下笔……   司懿到底画了什么众人不知,可是在里圈的几人脸色却越来越是惊奇,甚至到了最后完全可以用震惊两字来形容!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安静作画的女子终于停了下来,抬手擦拭额头汗水,看着那幅画的眼中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神采。   日落西山,黄沙漫天,城楼遥立,战旗飘飘,匹匹战马背伏着士兵们从外归来……   画作给人一种荒凉严肃的气氛,但是又有着让人心生向往的自由与激情,马儿奔腾,士兵欢笑,只是简简单单的黑白水墨画却让人心中一荡!   司懿静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幅画,脑中映出的却是前世与那些兄弟们一起奔腾黄沙的模样,今生还会再有吗?   转头看向西面,不知何时太阳已然西斜,夕阳染血,耳边好似还回荡着他们笑声。   “好!真是好画啊!”没有华丽的颜色,没有多样的描画,只是简单一幅边关水墨,却是一幅真实写照!   果真是将门之女,这气概都是同寻常女子大不相同!   收起最后一丝轻视,大家对与这个心中有国的小小少女表示真心佩服,一个小小的女子心怀这份心,他们这些年长的公子们又作何想?   司懿不管他们此刻心中所想,低头一笑,行礼离开。   “天色不早了,司懿久病刚愈就不陪伴各位了,先行一步,告辞。”   司玉在这里也是尴尬无比,原本想着在才艺上怎么也能狠狠压过司懿一头,却不曾想被她反扑!   连牙齿都被气得颤抖起来,看着众人又看了看前方背影,怎么能能让她走!司玉咬牙跟上。   “姐姐请稍等,三爷还在这里,姐姐先行一步是否不妥?”低声说道,司懿看了一眼司玉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南赢赋,悄然一笑,反正南赢赋现在也没有表明身份,就算她要走又能奈何她?   “姐姐身体有些吃不消,妹妹你和大哥还有三爷好好游玩。”说罢理也不理司玉就要转身离去,可就在这时身子右边一空,身后一道道惊呼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落水声……   ------题外话------   她可不是小白,大家等着瞧吧~ ☆、第二十一章:暗中使绊   一道落水声引得无数惊呼,水面之上一道身影在那使劲儿扑腾,而岸边则是趴伏着一道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   “呀!落水了!将军府的小姐落水了!”   “快快下去救人哪!”   “哎呀!快拉大小姐一把!她也要掉下去了!”   场面一时混乱不已,司柯黑着脸,跳入湖中将那扑腾的妹妹司玉拉了起来,并将脱下外衫将她包裹起来。   司玉小脸煞白,嘴里吐着水,呛得她头晕眼花,可在这时下意识的去寻找司懿,却看到大庭广众之下,那三爷竟然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心中一股子怒火猛然爆发出来,将要把她燃尽!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得好好的又怎么会坠湖?”司柯皱紧了眉头,赶紧吩咐着身边的小厮去划船过来。   “大哥…我……”未语泪先流,原本娇俏的小姐此刻却变了落汤鸡,司玉的眼睛看向司懿时又充满了为难,好似担忧着什么而不敢说一样,众人看着被搀扶着的司懿眼光不由得变了变。   这司玉年龄虽小但是行为却最为得体,行事也从不莽撞,可是此刻却突然落了水,此刻又这般的看着大小姐司懿,真是让人不得不深思。   “咳咳!妹妹,你怎么样?”司懿一脸焦急的半跪在地上,想要看看司玉是否安好,可是却在下一刻被司玉挥开了手。   “姐姐,妹妹到底哪里招惹的姐姐不高兴,要姐姐蒋妹妹推入湖中?”司玉一脸神伤,捂着胸口满脸泪痕的看着司懿。   而司懿沉默的低头站在原地,在外人看来有些无措,但也是变相的沉默?   “大妹妹,这件事情你怎么说?”司柯出了声音,一手搀扶着司玉,眼睛却是不离开司懿的身上。   这个妹妹,他看不懂,也许是接触的太少,可是印象中的她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小时候她聪颖过人,男儿也是有所不及,祖父经常夸赞她,她虽不张扬,可是她却也不似现在这般安静沉默。   这使得他对于她有着更多的探究在里面。   “大哥也是怀疑懿儿吗?”闻得司柯的声音,一直沉默低头的司懿终于抬起了头,可是那双一直都宁静无波的凤眼此刻却也是红了眼眶,泪水在里面滴溜溜的打着转儿,可主人却坚决不让得它坠落下来,此刻留给人们的只有倔强两个字。   “大姐姐,玉儿知道大姐姐不喜欢玉儿,玉儿可以改,可是大姐姐明明知道玉儿最是怕水却还是将玉儿推了下去……”   两人的身份在场之人心里都已清楚,若说原因还是身份差距给闹的。   只是看着司玉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众人的心却已然慢慢偏转。   “玉姐姐,你确定是懿姐姐将你推下去的?我们都知道那条独木小路因为接近水面所以又湿又滑,万一是姐姐您脚滑了呢?”文岁儿走到前去,看着司玉疑惑道。   “我…也许真的是玉儿不小心了吧,是玉儿大惊小怪了。”司玉不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下颌贴在自己兄长的肩膀上,样子好不痛苦。   这一番话说的真是妙极,推了自身的责任却又让众人将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身上,司懿心中轻哼。   “不,也许是姐姐不注意,才将妹妹碰到,姐姐给妹妹赔不是了。”说着就微蹲身子行了一礼,可是下一刻身旁的文岁儿却尖叫出声。   “呀!懿姐姐!你流血了!”众人顺着声音一看,司懿淡色的裙边一侧竟然都已经变得通红,那刚刚碰到的湖水掺杂着红色滴落在地上,在她的脚下已经染红了一片地。   任颜赶紧命人搬把椅子让司懿坐下,并亲自为着司懿查看,公子们则是自动的转过头去避嫌,可当听到女孩们惊呼声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那伤口是饶是男子也是让他们倒抽了一口冷气。   怪不得流了那般多的血,袜子早被划破,那伤口有着寸许长,却深可见骨!药已经拿来了,现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任颜只是碰了碰袜子,司懿的脸就已经失了血色,皓齿紧紧咬着唇瓣儿,却不吭一声。   “懿姐姐,你要是疼就喊出声,抓着我的手也成!”文岁儿捉住司懿冰凉的手,可还不等握住一方衣角就从司懿的手上飘了下来,文岁儿原以为是手帕,捡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是衣料,仔细核对,那不是司玉身上的又是谁的?!   “我就说不可能是懿姐姐!你们看,推人哪还能把人家身上的衣料给拉下来、自己还受了伤的?!”众人定睛一看,果然!   司懿皱眉不吭声,好似全部精力都已经被那伤口耗尽,而司玉却顿时没了话语,因为这个事实已经完全推翻了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司玉张口要说些什么,可是司柯却使了使劲,司玉闭嘴。   “看来只是一场误会,女孩子家的落水一时慌张脑子也是有些不清楚,玉儿哥哥平时都白教育你了,还不向你大姐姐认错,姐妹之间因为些误会平白伤了情分。”司柯这一番话语将司玉之前的话全都当做了一场误会,偏心的可不是一处两处!可是想就这么简单的翻过页是不是太小瞧了她司懿了?   “大哥还是让妹妹休息一下吧,那条栈桥小路很是危险许是湖水涨了,所以才会被浸湿。”   “可是最近都没有下雨了!”文岁儿嘴快,一下子说出了实情,任颜摇头不语继续处理伤口。   “先不管这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将那栈桥小路重新修一下,年久失修,想来那块板子已经残破,也该换一下了,不最好安上一些护栏,这样才安全些。”   众人闻言都点头赞同,南赢赋直接命人去查看刚刚那段路,可回来禀报的小厮却是一脸的疑惑。   “不去查探回来作甚?”   “回主子话,刚两位小姐走过的那段路并没有任何异常!”小厮不明白的看着司懿又看了看司玉,脸色有些古怪。   南赢赋听到回答第一个反应就是向着还躲在自己兄长怀里的司玉看去,众人当然也是毫不例外,司玉一愣之后,只紧紧盯着那一脸平淡的司懿。   她终于明白司懿为何要提出修桥了!她竟然将她给引了出来!   ------题外话------   喜欢就动动手指收藏一下下嘛~ ☆、第二十二章:后母殷勤   “原来竟真的不是司大小姐,那么二小姐您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旁的小姐蒲扇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此刻柔弱不堪的司玉,可那双眼中却是满满的讽刺。   司玉虽为京城贵女,有名的美女才女,可惜她那谁与针锋却又矫揉造作的性子也是不招其他贵女所喜爱的,但是司玉的实力却又在那里明摆着,这让无数贵女也是恨得牙直痒痒。   这下可好了,突然蹦出来个司懿,将军府的大小姐,不管是名义上还是血统上都可以称为真正的嫡女,既然有了这么可以踩司玉一脚的机会又为何要放过呢!   司玉面色僵硬,不知到底是为了何事态扭转成了这样,但顷刻间,眼角泪花洒落,贝齿紧咬樱唇,仿佛都失了血色,委屈的看着司懿。   “姐姐,是妹妹冤枉了你,妹妹在这里向姐姐赔不是了,还望姐姐恕罪。”说着从司柯的身边站起摇摇欲坠,看得在场的一些公子们都于心不忍,纷纷为着司玉开始说起了好话,谁能认为像这样娇滴滴柔弱弱的大小姐能有那个坏心思来诬赖别人呢?   一定是当时情况危急一时察觉错误才会导致的先前的局面。   “妹妹何要如此!只要妹妹平安姐姐就安心了。”司懿单脚起身去搀扶司玉,可一个不慎却要摔倒。   “小心!”身旁一双大手伸了出来,熟悉却仿若隔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司懿浑身猛然一僵,对着南赢赋淡淡一笑,反身一礼却不着痕迹的拂开了他的手。   可是这一幕却在司玉的眼中成了一根毒刺,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扎进掌心。   “今日还要多谢公子伸手之恩。”不等南赢赋回答,司懿就向着在座各位告辞。   “也谢过各位,今日司懿就提前告辞了。”伤口的眼中大家有目共睹,当然要先去看医了。   “不不不,今日还是我们接待不周让大小姐第一次见面就受了伤,等日后有机会我等一定要与大小姐继续切磋画技!”说此话的就是礼部尚书的二儿子。   “是啊,司大小姐,你就赶紧去医治吧,别耽误了才好!”   “快去吧!”   “懿姐姐我陪你去!颜姐姐你也一起吧!”文岁儿叫唤着,赶紧儿的跑到了司懿的身边。   司懿一行人走后,司柯也带着司玉离开,可是余下的众人不知在想何事,但一条不变的是将军府出现了一位大小姐。   这一条消息在京城之中可算是慢慢传开了,所有人都好奇这位消失已久却又突然出现的大小姐。   再加上将军府的小姐们各个都不差,一时之间司懿可算是出了名了。   而且这事儿也不知怎的就传到了长公主的耳朵里,特别命人来传旨说是让司懿参加不久后的秋宴,此次秋宴可不是一般的秋宴,而是皇家组织的秋日狩猎。   听到此消息后大夫人刘氏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司玉,这个多事儿的蠢丫头!   而司玉也悔得肠子都请了,但是又及其的委屈,好好地诗文会却成了司懿回京的扬名的第一块垫脚石,本想着她是个乡下的野丫头,却不曾想见识倒是挺多!   “娘!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秋宴就那么让她去了吗?!那所有人气不是都认为我要比她矮上一节了吗!”司玉眼睛通红,鼻子都有些憋闷,看样子是刚刚哭完的。   “哼!想要去参加秋宴,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个家的主母可不是她!行了,你也别哭了,以后行事之前先和我商量商量,别自己一个人做蠢事儿。你现在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在秋宴那一天一展风采。”   “我的女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相比的!”大夫人刘氏将茶杯摔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司玉破涕为笑,才觉得心中好过一些。   说到司懿这里,伤口却是很深,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司懿的恢复速度快得很,也许这也是前世中为何司玉会打上她血的主意。   “小姐,你这伤口恢复的可真快啊!”奇巧儿给司懿上药时惊奇呼道。   “哼!我们小姐是谁!”连翘那骄傲如小公鸡的模样逗笑了司懿,连翘长得娇小,可爱的不得了,而相反较她小一岁的奇巧儿却是清秀稳重一些,这两个丫鬟性子也是互补。   “小姐,大夫人请您过去。”这时丫鬟来报,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连翘脸色忽变,仿若遇到到了洪水猛兽一般,看的一旁的奇巧儿诧异不已。   “好,你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这就随你过去。”司懿倒是反应平常,只命奇巧儿连翘给她挽上发髻,换了套以上就跟那丫鬟去了。   紫竹轩离着金玉堂还不算太远,只消一刻钟就到了。   “快来,让母亲看看你,你受伤之后母亲也几天没有见到你了,苦命的孩子总是受的一身伤,脚可好些了?”刘温雅拉着司懿的手就担忧的问个不停,那架势好似恨不得能代替司懿受伤一样。   “烦母亲忧心了,懿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伤口早已结痂,只是天气闷热伤口好得慢了一些。”司懿一脸惭愧,刘氏却顶看不上她这个样子。   “好孩子,这都是你那个毛手毛脚的妹妹,早些时候母亲就教育她让她多学学那些名门闺女做个大家闺秀,却不曾想如今做出这般不妥之事,也是母亲的过失。”刘氏恳切的说道,司懿摇摇头反握住刘氏的手。   “母亲万不可这样说……”   “懿儿,不要再为你妹妹辩解了,母亲已经罚了她去抄写女戒,线下要紧的是你的伤口,母亲稍后再给你送去一些补品,伤口得赶快了好了才是要紧!”   “还有,这一盒是你爹爹战场上用的药膏,你拿去涂抹,这个则是祛疤的药膏,女孩子可不能留下疤痕才好。”刘氏说了一大推,司懿静静地听着,刘氏停下之后竟发现司懿的眼变得通红。   “这是怎么了?!”   “不,是女儿感受到母亲的关怀而情不自禁了。”司懿拭去眼角的泪痕,情不自禁想要杀了你们!   “傻孩子,这是母亲应该做的啊。”刘氏抱住司懿,轻拍司懿的后背,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紫金玉堂出来之后,司懿就直接回了紫竹轩,看着那些补品以及手中两盒药膏笑了,既然你挖坑让我跳,我不跳岂不是很没趣儿?   ------题外话------   嘿!可能此文现在有些慢热,但是不要急,我们司懿很快就会成长起来的!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哟~ ☆、第二十三章:狗仆欺人!   不过三天,将军府又忙活起来。因为司懿忽然高热不退,半夜三更就请来了数名郎中为其诊治,司恺锋更是为其请来王御医为其诊治,毕竟现下的司懿可是要参加秋宴的!   可是这波未平下波又起,司玉病了!急病!   原本在紫竹轩为其诊治的王太医以及大夫们一溜烟儿的被唤到了司玉住处,为其诊治,司恺锋更是亲自去探望司玉,这等差别待遇不可谓不明显。   “小姐!你看看!他们这些人怎么能这样!”连翘急的都要哭了,看着床榻上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的少女眼泪真就在下一刻掉了下来。   “你这丫头哭什么,你小姐我还好好的呢。”司懿笑着,眼中神色却一点点的变得幽深,补药她没真喝,药膏她也没真抹,可是却是真的病了,并且无关伤口,突然就这样了!   到底是哪里被她忽略了?   身体阵阵发冷,浑身却猛地出汗,额前黑发已被沾湿,指尖脚尖竟开始隐隐发麻,司懿隐隐明白大事不妙,司信早就出去寻郎中去了,可现下都没有回来,这不正常!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那原本发白的脸竟诡异的渐渐泛红,司懿的神智也开始模糊不清,口中不知嘟囔着什么话,可奇巧儿连翘近了听却也听不清楚。   已经将近五更天,司信忽然回来了,却是一身血迹,摇摇晃晃的摔进屋子地上,惊得两个丫鬟惊叫出声。   “属下惭愧,半路遭到不明阻截,郎中也死在了半路上!属下无能!”司信铁骨儿郎此刻却只能趴伏在地,只怕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得回来。   司懿迷迷糊糊之中睁开眼睛一条缝,却也是在下一刻又闭了上。   连翘三番五次去请将军大夫人和郎中,却没有丝毫回应,直到天色大亮,那王太医才得了空,来替司懿查看,可是没多久就脸色大变,说是司懿得了疫病!   这话一出,真可谓是惊吓到了将军府的所有人,司恺锋立即封锁了紫竹轩,下人一律不得外出,外面的人也一律不得进去,紫竹轩被彻底封锁死!   这时外面不知何时得到了风声,纷纷要求将司懿转移出去,更甚者有人提议将司懿处死!   司柯却站出来说要医治司懿的病,可惜却在三日之后宣布司懿之病无药可救,这番言论更是引起一片哗然,连白衣公子都没有办法医治的病,那岂不是太邪乎了!   一时之间云都城中人人自危,不管是谁离着将军府都是远远的,恨不能将头顶这一片天都分开两半,生怕被传了病。   终于皇宫内下了旨意务必要将将军府小姐司懿给转移到城外的庄子上去。   紫竹轩内   “你们要做什么!放下东西!不要乱动!哎呀!”连翘急的团团转,却阻止不了这些小厮将屋子里的东西扔到院子里焚烧,不管是什么器具、布料书籍都统统逃不过一死。她不明白,明明小姐一直处于昏睡之中,根本就不是什么疫病,为何他们就这么定论,她知道一定是有心人作祟了!   “不要再摔了!”上好的磁漆碎了一地,绫罗绸缎拖拖拉拉从屋子里到门外。   “躲开!伤着了你可怨不得我们!”说着一个小厮就将连翘狠狠推开,连翘撞在了桌角上手腕立刻一片淤青,眼泪不停地坠落下来,旁边奇巧儿更是不知怎的衣衫凌乱,脸上也增添了几块颜色,司信重伤在床是无法保护他们的!   就连那周管家此刻也因为紫竹院的封锁而鞭长莫及!   “快!那边!”   “这些上边可都是有着病菌的!全都销毁!”   这些下人平日里哪里见过这般上好的东西?就算是将军和夫人屋子里的东西都不见得比这些好!他们虽然身为下人用不到这些东西,可是破坏这些东西心中也是有着一种隐隐的畅快!   这时门外又进来了几名婆子,她们都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人手,平时也是仗势欺人的狗奴才。   只见她们进了院子后直奔着主屋就往里冲,连翘奇巧儿以及紫竹轩的奴仆们拦都拦不住,更有甚者直接被那群婆子身后的人禁住。   “你们要做什么!怎可擅闯紫竹轩!”奇巧儿因之前的喊叫声音有些嘶哑,与连翘一起挡在主屋门口。   “哼!擅闯?我们是奉了大夫人之命来将病患接到庄子上去的!再者还有宫里面传出来的旨意,我等只能对不住了!”现下连大小姐都不再称呼,而是直接称之为病患。   看着那些婆子一脸轻蔑的样儿,两个丫头脸色一白,知道今天这一劫是逃不过去了,小姐好不容易回到了将军府若是再出去,回来之日可就真的遥遥无期了!   “走!”领头的婆子直接闯了进去,可是还未等身后的婆子跟进去,却只听闻屋子里一声惨叫。下一刻,那婆子就翻滚着爬出来,捂紧自己的手,看着那扇门说不出来任何话,只能在地上来回翻滚,不停惨叫。   剩下的人定睛一看,那婆子手上鲜血直流,仔细看去发现竟少了两根手指!   这一幕可谓是惊到了所有人,奇巧儿与连翘一愣神之后赶忙着就往屋子里冲去,可还未进屋,门口就出现了一抹白色身影,扶门而立,身形单薄,脸色苍白,唯那双凤眼漆黑,刻入人心。   “我倒不知何时这紫竹轩也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了。”   ------题外话------   嗯,喜欢请支持哟~~~ ☆、第二十四章:初次出手   紫竹轩一时之间死寂一片,唯有那婆子粗重的喘息声。   “连翘,去搬把椅子来。”连翘回神立刻去搬椅子,放好软垫放置在司懿的身后,司懿坐下后,奇巧儿则是为着披上了外衫,但眼中却是激动一片,仿佛小姐醒了就是她们最大的依仗,可是眼底还是有着浅浅的担忧。   看着屋里屋外乱的不堪入目,往日里雍容雅致的紫竹轩天翻地覆的变了样子,司懿的沉默了一瞬,漆黑的眸子转到了院子里陌生的下人们身上。   “说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竹轩何时能这般轻易的闯入大闹?”少女的声音还有着几分稚气,可是却奇异的令人心中一跳。   “大小姐,您得了疫病,现在奴婢们是来接您到庄子里去的!”一个胆大的婆子站了出来,司懿不禁觉得有些眼熟,随后奇巧儿的话让她想起了她是谁。   “刘嬷嬷!你怎可这样?我家小姐分明就不是疫病!为何非要这样对待我家小姐!”   刘嬷嬷,乃是大夫人刘温雅娘家的家生子,也是大夫人的奶娘,从大夫人入了将军府的门儿就一直跟随着大夫人,自刘氏扶正之后,在府中可谓是上了天了,那脸褶子恨不得都能在脑瓜门儿上长出个王字来!   司懿看着这张脸久久不言语,那刘婆子直接就上来想要将这位病病殃殃的大小姐给“请”出去,身后几人跟随,可惜还未到跟前儿,那些奴仆伸出去的手就都纷纷少了零件儿!   鲜血见到了刘婆子的脸上,那沟壑纵横的皱纹更是显得深刻几分,凄厉的惨叫在耳旁响起,刘婆子被唬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司懿的身后,手中握剑,那人不是司信又是哪个?   只是那刘婆子再见到司信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之时更好似见到了鬼一般!本来搭耸的眼皮此刻睁得溜圆,那褶子好似都撑开了不少!   “你!你、你……”刘婆子指着司信说不出来话,转眼向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司懿看去,却只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司懿!   司懿从来都是笑呵呵的,从来未曾露出过这般颜色,那双凤眼笑起来弯弯的及其好看,可是当她不笑的时候凭添了几分冷漠凌厉!   “怎么?刘嬷嬷你这是看到鬼了?不过我现在很是疑惑,到底是谁告诉你我得了疫病了?将军府都知我是早产儿,这长大之后时不常的就会犯一次病,到底是谁在乱嚼舌根?还有这紫竹轩老将军早就有吩咐不管是谁都不得擅自闯入,谁给你们的胆子?嗯?”   司懿一句句话把得刘婆子以及那些之前破坏紫竹轩的下人们彻底打蒙了,纷纷跪了下来。   前面倒是没什么,可是这老将军的严厉就连将军司恺锋都承受不起,他们如今更是作出了违反老将军意思的事儿,想来若是老将军知道了,即使老将军远在万里之外的边疆也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小姐饶命啊!”   “奴才知错了!请大小姐饶了奴才吧!”   “奴婢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饶命啊!”   跪了一地的奴才,再没了之前那放肆的模样,之前大小姐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而且身边更是没有见过司信,却不曾想现下有几人直接丢了手指,这等残废的人也是在不可能留在将军府中了,发卖出去也不会再有好活计了!   “呸!没听到大小姐问你们的话吗?!都是聋子吗!”   “不!他们就是没眼没耳狗奴才!”连翘接着奇巧儿的话,两个丫鬟伤痕累累,但心中却有着一团冲天怒火无法扑灭。   “是、是、是王御医啊!是王御医诊治的小姐患了疫病啊!不关奴才们的事儿啊!”   “王御医?”   “对!还有、还有柳郎中!”   “你们之前说宫里头有贵人传了旨意?又是哪位贵人可有书信?”司懿笑问,这接连的问题却让那刘婆子应接不暇,更不知该怎样应答。   “这、这、老奴不知……”   “呵呵,好,好一个不知!那好说,来啊,把这些狗奴才全都给我捆起来!”司懿一声令下紫竹轩的下人们就迅速行动起来,先前这些人怎么对待他们的,他们也是要怎么还回去的!   不一会一个个粽子就跪在地上。   “大小姐!您不能这样对待老奴!老奴是夫人的人!”刘婆子梗着脖子直视司懿,完全没有半点该有的尊重,以及对主人家的主仆礼仪。   看着刘婆子那仗义的模样司懿却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全院子的人都看着司懿。   缓步踱到刘婆子面前,司懿直接就给了刘婆子一脚,直踹她心窝!刘婆子“哎呦”一声趴在地上。   司懿虽然现在体弱,但是前些日子每日都会锻炼强身,哪里到自然不能与其他闺阁小姐相比较况且司懿又是找准了位置,那滋味更是能让刘婆子好好体会一下!   “你这狐假虎威的老狗,竟敢这般辱没母亲的名声,母亲乃是名门大家之后,又岂能纵容恶仆欺辱主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司信,请家法!”司懿声音刚刚落下,那刘婆子的脸色立马变了颜色。   “不!大小姐!老奴没有!”可惜刘婆子的话却没人理会,只见几名护院搬着一套套的刑法用具就上了来。   门口有着那么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奇巧儿眼尖的看到。   “将他们给我抓起来!紫竹轩什么时候可以让人随意走动了?”紫竹轩的护院乃是老将军亲选出来的,之前却被着好些名下人困着,但也是紫竹轩僵持到现在司懿也没被人带走的原因。   “既然来了何必走呢?看好了门别让任何一人走了,今日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将军府的家法可是很有意思的。”司懿坐回去,那轻缓的语调却让其他院子在场的人遍体通寒!   ------题外话------   温柔的笑才是我们女主的招式~ ☆、第二十五章:手段震慑!   种种刑具已然安置完毕,刘婆子被架在了长凳之上,手和脚都被绑在凳子腿上。   “大小姐,饶了老奴吧!是老奴有眼无珠冒犯了大小姐……”   “行刑!”司信站在一旁一声令下,那刘婆子没有说完的话语顿时改为凄厉嚎叫,成年人胳膊粗的棍棒一下一下的打在刘婆子的身上,只有一声声的闷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力道,可是明白的人却都知道,那只是表面而已!   有一种打法是声势大,雨点小,受得伤也只是皮肉伤,而像这种就恰恰相反,越是看起来轻飘飘的,受得伤就越严重,皮肉表面倒是没什么,可却会伤及五脏六腑!到最后甚至会一命呜呼!   “啊!大小姐!”   “大小姐!”   刘婆子一声比一声叫的高,那声音就像是被人割了喉咙只能扯着破败的嗓子吼叫的老母鸡!   “你个天杀的丧门星!我是大夫人的人,你这样对我大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刘婆子眼睛布满了红血丝,那双眼睛在棍棒的挥舞之下往外凸着,好似下一个就会瞪出来一般。   司懿不说话,只是看着刘婆子,一般人家都是用的板子,可是将军府却是不同,这棍子可是军中刑罚所用!   这棍子看起来是木质的,但是那也只是最外面的一层而已,里面则是灌得铅等有毒重物,重量自是不用说,行刑的是个体型壮硕无比的大汉,二这棍子也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得起的,要是想要人命只消那么几棍就会因为内脏出血而死。   可活着容易,要死哪能这般容易?   “刘婆子,你到现在还在污蔑母亲,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尊重我也就算了,可母亲是你正经主子,怎可这样被你污蔑?母亲愿意,我都不愿意!”司懿这番话可谓是气坏了刘婆子。   可是刘婆子却也只能经受着棍棒的招呼,司懿也不叫停,可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今日刘婆子会死在这棍棒之下时,终于司懿叫了停。   可是当那大汉将刘婆子松开时所有人又到抽了一口气,原那捆绑刘婆子的根本不是普通麻绳,而是布满倒刺的荆条!   即使刘婆子还有命活着,可是她的那双手脚算是废了。   刘婆子被扔在地上,只能趴伏着仰望着司懿,此刻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嗓子早就喊哑了,眼中浮现恨意,那样子就像是在说:瞧吧,量你也不敢打死我,大夫人可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刘婆子的样子,司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老刁奴可真是天真。   “刘婆子,本小姐看你还没享受够,所以……”打了个手势,不远处的大汉就将着刘婆子高高提起,随手就扔进了一口完全可容一个人还绰绰有余的大锅!   下方早已架好了支架,燃好了火堆,只那水却是凉的,可是那凉水变沸水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大小姐!你不能这样对待老奴!”嘶哑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使得人心惶惶。   刘婆子此刻才知道这位大小姐可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她活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说过这种刑罚,却从未想过自己如今竟亲身经历!   锅的旁边站着两名大汉,只要刘婆子往锅外爬,他们就会将她按里去,一开始还能用手,可是时间推移,那口锅里的水也渐渐热了起来,两名大汉只能有棍子来困着刘婆子。   慢慢的刘婆子皮肤都变得赤红起来,空气之中更是漂浮着一种味道,闻到这味道,院子里胆小的下人直接就呕吐起来,其他人也是脸色苍白,甚至比之现在的司懿还更像是一名病人。   刘婆子无奈,怎样都出不了这口锅,那头发也不知是被锅里的热水还是汗水沾湿贴在了脸上,狼狈不堪!最后更像是疯了一般的往外扑腾着!   “你个小贱蹄子!活该你生下来没有娘!活该你不受宠!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大夫人那里你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你会下地狱的!”   司懿听着却第一次笑出了声音来,她前世一心为着家族着想,从不曾伤害家中之人半分,可是到最后却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她就是从地狱爬上来的,还怕甚子地狱?只是她会一一把他们、她们都送进去而已!   “闭嘴!”一旁大汉立刻给了刘婆子一拳,这一拳可让刘婆子懵了圈了,伏在热水之中安静了下来。   “呵!愚蠢狗奴,到现在竟还是不知悔改,看来你还真是皮子紧的狠!”   司信上前将那刘婆子提起来,将她放在了一个铁椅上面,禁锢住,下一刻令人浑身发麻的东西出现了!   那是一个男子巴掌大小的方块物状,而那下面就像是女子梳妆用的梳子,但是那上面的梳齿却是一个个凹进去的细小刀片!   没有人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但是当那东西用在了刘婆子身上时,有人直接被唬得尿了裤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梳洗!   “大小姐饶命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下方的丫鬟小厮已然再也支撑不住,这等吓人的把式他们那里见识过?   却不曾想如今在本以为最为软弱的大小姐身上亲自见识了,他们更是觉得自己之前瞎了眼,怎的就招揽了这等“好差事”?!   司懿招手,刘婆子刑罚暂停,但是那双眼中此刻没有别的,只有深深的恐惧,老泪纵横,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痕,这与她之前闯进紫竹轩时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那你们说如今这紫竹轩被破坏成这样,该如何是好呢?哦,对了,刘婆子你口中说的那位贵人又是哪位呢?”   满院寂静,鸟雀的声音都已不见,却不知某人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第二十六章:刘氏前来   “奴婢、奴婢全都拿出来!只求大小姐放奴婢一条生路!”   “奴婢也是!”   “全是奴才眼瞎了,才冒犯了大小姐……”   院子里跪下来的奴才们将刚刚破坏紫竹轩时偷偷藏在衣物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里面什么砚台、什么书画、什么白玉棋子儿、甚至于小小的花盆儿他们都拿走了,连翘看到了一口气闷在了胸口,看着他们恨不得能怎样才好。   “小姐,我看这些贼子不如统统送到官府上去才好!”连翘的话,让跪着的人失了血色,像他们进来府中可都是有着卖身契约的,若是送到官府中说不得没了命,即使出来了,也不会再有人家肯要他们了,他们也就只能等着沦落为社会最底层。   “小姐,奴才家里还有着老母亲,求大小姐手下留情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下人们都已经被吓破了胆,生怕司懿一个不乐意就直接将他们发卖了出去。   地上摆了一排的物件儿,司懿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刘婆子,刘婆子颤抖地抬起手来,那袖子脱落的瞬间让人看到了那苍老胳膊上遍布的可怖血痕。   风轻轻划过,带过了丝丝血腥还有一丝丝的异味儿,让人作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正是大夫人刘氏,前呼后拥,身旁还站着司玉,她们站得远远的,生怕过了病一般。   一进门所看见的就是司懿站在院子之中吹着风,因病更是瘦了一大圈,却只是倔强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些穿上外衣,即生了病就要好好医治才好,过些日子等你的病好些了,妹妹会亲自去接姐姐你回来的。”司玉手拿着丝帕掩着口鼻,娥眉微蹙,反而让人对她心生怜惜。   看到司玉这个样子,司懿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刘氏,眼底有着淡淡的幽怨。   “母亲……”饱含思念之情的呼唤,恻隐人心。   “懿儿你受苦了,你的病母亲也是很忧心啊!听母亲的话,城外早已经有了御医在那里等着你,待你病好了,母亲与你妹妹一起去接你。”刘氏面色不大好,一脸的悲切,嗓子都是有些沙哑。   司懿心中冷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刘氏是个好心肠的!可惜若真是如此她也不会沦落到紫竹轩都差点被人端了!   “母亲,懿儿不想离开将军府,懿儿不怕死!不要离开父亲也不要离开母亲!懿儿刚刚回来,还未能在祖父、父亲和母亲身边尽孝!”这一肺腑可谓是感人至深!   来人都觉得这位大小姐心地纯良,致死也不忘要向长辈尽孝,可惜……   “懿儿,你得的可能是疫病!即使母亲要留你,别人也是不让啊!”刘氏痛心的望着司懿,仿若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摇摇欲坠,身后的婆子丫鬟赶紧搀扶。   一群人全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过了病气,只是心中却称赞了大夫人与那司玉一句,大夫人和二小姐可真是心好,冒着生命危险来探望大小姐。   “不!懿儿得的不是疫病!”这时候司懿一脸坚定,让得刘氏心中不舒服。   “懿儿,不要怕,母亲会接你回来的。”谁都知道这话只怕连鬼都糊弄不过的!   “不!为何大哥不给懿儿治病?懿儿不想离开!”司懿摇头,一脸抗拒,连连向后退去,刘氏心中有些不耐烦,给身边的下人使了眼色,下人们有些为难,但主子命令是天,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抓司懿。   “母亲!您就放过懿儿吧!”   “母亲!懿儿没有得疫病!”   “母亲……”   “姐姐,你就听娘的话吧,姑姑也说了只要姐姐病好就会接姐姐回来的!”司玉嘴一快,不小心说漏了,可又想到司懿即将要走了,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心中反而还有着淡淡的窃喜。   只要司懿这一走就别想着再回来!   果然,那位贵人的身份她果然没有猜错!司玉的姑姑,刘氏的亲表妹,正经的名门之女,可惜都是心术不正之人,她司懿前世就已经领教过了!   “妹妹、姐姐真的没有得疫病……”   “姐姐、如今你的病情都已经传了出去,只能这样了啊!”司玉痛心疾首的看着司懿。   一时之间院子里一片混乱,而在人群中一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佝偻人影,这时候也露了出来,刘氏定睛一看,那竟是她的奶娘!   “刘嬷嬷!”大夫人尖叫出声,一时之间聚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紫竹轩亲眼看过之前事情人都默默无语,然大夫人刚来的人却是惊呆在原地。   虽然离得远远的,可是却也能看到那老妇的惨状,身上还穿着之前那套衣服,只是那光鲜亮丽早已不见,只有一道道口子和印子。一直梳得整齐的头发此刻也散乱不已,只是一根发钗松松插在发中即将掉落的样子。   要不是和刘嬷嬷相熟多年,刘氏也不敢相认这就是将她从小带到大的奶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刘嬷嬷伤成这个样子的?!”刘氏气得手指发颤,指着刘嬷嬷怒不可揭。   “刘嬷嬷?你怎么了?!母亲!那是刘嬷嬷!”司玉捂住小嘴,桃花大眼瞪得大了一倍还要多!   而远处的刘嬷嬷也是看到了大夫人刘氏等人,一时忽然嚎啕大哭,惊天动地,那沙哑粗粝仿若破车轮的大嗓门子要哭破了天一般!   “夫人!您可来了!不然老奴今天这条命就要交代在大小姐手里了!”   听闻此话,刘氏司玉大惊,看向司懿的眼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含义。   回过头去看了那在上匍匐着的老奴,嘴角划过一丝嘲讽,顷刻,还不等说话,门外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般吵闹、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要差人来前厅找我!”司恺锋忽然现身门外,而其身后还跟着几道似曾相识的身影。   人来齐了,这戏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题外话------   嘿嘿嘿,女主可不是小白兔任人欺负! ☆、第二十七章:峰回路转   “这般吵闹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差人到前厅来寻我,不知道此刻家中有客人吗!”司恺锋脸色黑沉,对于刘氏的做法很是不满。   眼睛不悦的划过刘氏,在落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司懿时,眉头皱起。   “懿儿你这是做甚?不是已经备好了马车吗?为何……刘嬷嬷?”习武之人又是常年在疆场之上的人对于血腥味最是敏感,空气之中虽只是一丝丝也能准确捕捉到。   “爹爹,原本我与娘亲是要送送姐姐,可却不曾想,在这里见到了刘嬷嬷变成了这样!”这话可真是一语双关,好似司懿不禁不肯走,就连送她的刘嬷嬷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司懿心有怨恨。   司恺锋看向司懿,眼中有了些许的不满,仿佛在说这个女儿的不懂事。   不等司懿说话,不远处的刘婆子忽然有了力气一般挣扎起来。   “将军!将军夫人!救救老奴啊!要是您和夫人再不来老奴今日之后就来也见不到将军和夫人了!”刘婆子喊得声嘶力竭,加上她的那一身伤,让得他人不免多了几分不忍和同情,对着司懿的眼神也是有了几分疑惑。   “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刘婆子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懿儿,你来说说!”司恺锋将视线转向了司懿。   “爹爹,我……”刘婆子看着司懿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她是怕了将军和夫人,没了措辞,不知如何解释,竟慢慢地哀嚎起来。   “姐姐,这刘嬷嬷到底犯了何错要姐姐这般生气?姐姐不为它着想,也要想想自己的身子啊!”所谓软刀子也就是这样了,司玉惯常软刀子抛得漂亮,等过些年,司玉也真的是杀人不见血。   “将军,这就不要怪懿儿了,许是懿儿刚刚回来却又要走,心中也是不好受,刘嬷嬷伺候我这么多年了事后看看医、抹点药就好了”大夫人一脸为难,也深深地心疼着这个刚刚归家的大女儿。   司恺锋看起来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看着司懿的眼底慢慢溢上怒气。   “老奴没事儿!只要大小姐能舒心就好!大小姐,您不要气着了自己的身子,是老奴碍眼了。”刘婆子说两句话就要一个大喘气,呲牙咧嘴的,满脸褶子一堆丑极了,但一副为着司懿着想的样子令得奇巧儿、连翘恨的咬牙切齿,紫竹轩一众下人都愤怒的看着刘婆子,但也介于大夫人在这里不敢吱声。   大小姐司懿马上就要被送走了,即使还在他们这些下人也是不敢招惹其他这个主子的不快的。   “你胡说!明明是你的不是!将军!还望给我家小姐做主啊!”连翘奇巧儿跪在地上,指控着刘婆子。   “今儿个要是不说明白,仔细明白你们的下场!”眼睛在那些刑具上转了一圈,司恺锋心中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将军!我家小姐卧病在床,可是今日却有大群人来紫竹轩闹事,紫竹轩整个都快被毁了不说,刘嬷嬷还带着几个妈妈要进屋子去捉小姐!对着大小姐还出言不逊,就连将军和夫人都被那刘嬷嬷言词侮辱!”   奇巧儿跪在地上声泪并下,本来之前那番折腾她和连翘身上就已经都是伤,小脸儿上面一块块的青紫,衣衫破乱,鞋子都丢了一只,再加上年龄小不得不使人觉得她的话更有可信度!   “将军!老奴冤枉啊!夫人!救救老奴啊!老奴在夫人身边伺候几十年了,一直恪守规矩怎敢对主子不尊重!求主子们给老奴作主啊!”刘嬷嬷门牙不知什么时候磕掉了一颗,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将军!我家小姐从不冤枉人!更何况我家小姐病了许久,又有何心力去管其他的事情呢?只求大将军能为我家小姐做主!奴婢就算是舍了这条命也要保护我家小姐!”   奇巧儿直直的跪在地上,那小小的身子隐隐的颤抖着,仿佛即使面对狂风暴雨的打压不会认输!   司恺锋看了看这原本雅致的院子,竟真的变了个模样,心中有了分晓。一庞大夫人刚要说话,司懿就走了上来,那病态文弱顿时吸引了司恺锋的注意。   “爹爹,懿儿知道外面穿了不少的风声,懿儿生病这段时间给将军府添了不少的麻烦,懿儿惭愧,做不了什么事情,可是心中却更不能容许有人不尊重爹爹与母亲,也只能多这点了!”司懿走上前来艾艾的看着司恺锋,那双凤眼让司恺锋一晃神。   “这是?”门口又传来一道较为苍老的声音,是一位穿着短褂的老者,身上背负着一个药箱,头发有些花白,一撮白色的胡子不长不短,看起来慈祥不已。   “王伯父?”司恺锋对于这个人可真是不陌生了,这位老者就是老将军身边的得利战将,一身武艺,医术更是了不得,一直跟随在老将军的身边。   只是这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将军,好久不见,老将军时常惦念着小姐,我昨日回京知晓后就立刻赶来了。”听闻此话,大夫人的脸不禁变得有些奇怪,但没人注意。   “那您请。”司恺锋让路,对于这个看着他长大的老者,他还是很尊重的,王老先生看了看院子的情况又看了看司恺锋等一些人,没有说话跟着奇巧儿等进了房间   时间慢慢过去,大夫人司玉都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终于老者从房中出来,看着司恺锋等人无谓笑笑。   “大小姐的风寒之症来得凶猛,再加上大小姐身子薄弱所以一时寒毒攻心,才会这般严重……”   “嗯?王伯父,懿儿她不是得了疫病吗?”司恺锋大惊,而王老先生也是惊讶的看着司恺锋,他刚刚回京并没有来得及听闻关于司懿得了疫病的风言风语。   “是谁人所说?”王老先生问道。   “是、是王御医。”脸上有伤的连翘慢慢的答道,王老先生一愣,随后脸色沉了下来。   “这个逆子!”   “将军,先告退了。”王老先生急着告退,司恺锋回礼要送,王老先生拒绝,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司恺锋以及大夫人等一眼。   “恺锋,我从小看你长大,你是个聪明明事理的孩子,有些事情是要用心来看的。”说完,匆匆离去,只余司恺锋在院子门口沉思。   ------题外话------   我们女主可不是没有靠山滴~亲们支持一下哟! ☆、第二十八章:回报刘氏   将军府金玉堂   “懿儿,你受苦了,你放心母亲不会就这样放过那些郎中的!”刘氏看着从屋子之中出来的司懿,握着她的手。   “真是虚惊一场,还好姐姐没有真得了疫病,否则该怎么办?”司玉在一旁,一脸担忧。   看着这母女俩,司懿可真是想笑了,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多谢母亲与妹妹的关心,要不是母亲与妹妹来得及时,恐怕懿儿此刻也不再将军府了。”这话可把刘氏与司玉气到了,她们是来送她走的,不是来留她的!   “爹爹。”司懿看着司恺锋亲切的叫了一句,司恺锋心中有点点微妙的变化,这个女儿他从不曾了解过,可是这个女儿身上却有着比人都没有过的一种倔强,而记忆之中的那个女子也是这般!   “将军,不曾想大小姐竟只是风寒,那些庸医一定要好好惩治才好!不过之前一直听说大公子在为大小姐医病,果然这大公子不负声望。”门外本以为是司恺锋身边的属下,却不想竟又再次见到了南赢赋!   南赢赋的一番话外人听着没什么,但是知情的几人确实心里明白的紧!   他们这些人不要脸已经是常事了,而司懿现在想的却是,难不成将军府与南赢赋从这时开始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公子见笑了,犬子也资历尚浅,不值得提起。”包庇的意味极其浓重,司懿无谓看了一眼司恺锋,那眼中的不明意味让得司恺锋话语一顿,一口气也在胸口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看着那一双凤眼,好似什么心思都无所遁形。   “将军,既然今日您府中有事,那我们就此告辞了。”说着南赢赋带着身后几个年轻人也走了,临行之前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司懿,对着这个安静低头的女子他总是有很多的好奇,总觉得她身上仿佛有着什么秘密。   “将军!夫人!老奴冤枉!老奴……”刘嬷嬷嘶哑的声音响起,司恺锋看着她沉默了半晌。   “来人!将这个欺辱主子,颠倒是非的恶奴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司恺锋是真的怒了,直接就将人处死。   “不!饶了老奴吧!将军!夫人!大小姐……”刘嬷嬷惨叫着被拖了出去,刘氏求情却对上了司恺锋锐利的眼神顿时没了声音,以往一直红润的脸庞此刻也是煞白。   刘嬷她的奶娘,更是她的得利臂膀,可是此刻却直接被人卸了去,这个人竟是她的夫君!   “夫君,不要杀了刘嬷嬷……”大夫人走进司恺锋,紧紧地握着司恺锋的衣摆,脸上全是期盼。   “刘氏,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折腾我不管,我只当你们女人家的事情,但是紫竹轩以后你注意着,还有若你以后再将柯儿牵连进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司恺锋沉声对着大夫人说着,一巴掌将大夫人的手给打开。   大夫人的手上立刻现出红印子来,司恺锋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大夫人本以为司恺锋是改变了主意。   “夫君?”   “紫竹轩损坏的东西你赶紧补上,父亲那里也还是要交代的。”说罢,甩袖离去。   而大夫人则是愣愣的站在那里,脸色忽青忽白,胸口剧烈起伏着,气得不轻,别人不知道将军夫妇俩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大夫人那天回去后的第二天就陆陆续续的送拉一批又一批的宝物。   在将军府时间长的一些老婆子则是眼尖的认出了那里面有的就是现在的大夫人的陪嫁。   这话传进了司懿的耳朵里,只是命人将这些东西都摆放起来,这也是提个醒儿,摔坏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赔的,杀了人也是要偿命的。   当初的彩云的死与那刘婆子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司信。”   “小姐有何吩咐?”司信从门外走进。   “事情全都做好了?”   “是,已经全都好了。”司信恭敬地看着司懿,对于小姐的吩咐从来没有不完成的时候,但是心中对于小姐让他做的事情也是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夜色渐深,灯火全灭,人们都已陷入沉睡之中,可是在将军府的一处却猛然发出一声尖叫,那尖叫声一是惊醒无数人。   来到金玉堂时天色已经发亮了,却发现这金玉堂要比平时更加热闹。   向来都端庄稳重的大夫人此刻则是青白着脸坐在小炕上,一脸憔悴,黑眼圈极为明显,眼角细纹也都显露了出来。   “娘亲,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也许是树影或野猫之类的呢?”司玉握着大夫人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与疑惑。   大夫人摇摇头,眼中还有着恐惧,司恺锋也是皱着眉头,不解。   “要妾身说啊,还不如请一个法师来给这间院子看看,那前夫人不就是……咳!”意识到了什么,四姨娘赶紧闭了嘴,但是这句话却让的大夫人瞬间抬起了头,紧紧地盯着四姨娘看。   那四姨娘被大夫人看得浑身直发毛,赶紧儿的低下了头,心中暗想,她不过顺口说两句,当初那前夫人说是难产而死,大夫人现在这般反应难不成……?四姨娘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所惊到,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就连自己的女儿叫自己她都没听到。   “哦?怎么了?”感觉有人摇晃自己,四姨娘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女儿。   “大小姐来了。”抬眼望过去,四姨娘的表情这一瞬间又变得更加丰富了,不,还有其他一些人的表情也是精彩绝伦!   第二十九章:   “嘶!”大夫人到抽一口冷气,看着门口那个人身体不自禁的往后缩了缩,待到那人说话了,大夫人才慢慢回神,可是背后手里也是出了好些的冷汗。   “懿儿今儿个怎地来得这般早?”大夫人定神,抚了抚鬓角。   “哦?不早了母亲,时辰到了自然也就该上路了。”这话说的不仅大夫人一激灵,就连那桂嬷嬷、失神的四姨娘以及一些人都是一激灵。   “呵呵,母亲,我是说请安的时辰到了,懿儿当然要从紫竹轩过来给母亲请安了。”司懿掩口轻笑,那眉眼间的笑意半深不浅,眉梢微动,年龄虽小,但是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小风情。   大夫人定了定心,却在转过头去的瞬间在看到失神的司恺锋时,那心又是忽悠的一下子!   立刻转过头看向司懿,眼中浮现惊疑。   “懿儿,你今日怎地这身打扮?”今日司懿穿着的乃是一袭青衣,衣襟交叉间,微微露出锁骨,白色暗纹里衣又绣的几朵海棠,长发挽起,罕见的玉步摇行走之间也是纹丝不动,只有微风拂过才会轻轻摆动,发出悦耳响声。   “父亲觉得这身装扮怎么样?”没有回答刘氏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了司恺锋,可是司恺锋却是沉默,直到发觉不对时,才慢慢回答。   “很好看,以后多这么穿吧。”这句话一出,原本脸色就极差的大夫人此刻都隐隐的透着黑了。   脑袋阵阵发晕,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身影,看着眼前这人,记忆之中的那道风华无限的影子好似永远的可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母亲,昨儿个您派人送去的东西里面夹了一件东西,不知是不是母亲您的。”说着就递了过来,刘氏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打开来一看却是又在瞬间关上了盒子。   “母亲?”   抬头看向司懿,刘氏的心尖儿都在颤抖,这方丝帕、这方丝帕是前夫人生前所赠与她的!而这方丝帕她早就让人焚毁了,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是有人知道些什么?刘氏的眼睛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包括司恺锋,但是当对上司恺锋的眼时,却立马收回了目光生怕被他看出来什么。   司恺锋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四姨娘也是一样沉默,其他的几位小姐除了司懿则是都一脸疑惑,不明白这些大人是怎么了,心想也许是昨日那事儿闹的。   “母亲脸色不大好,是怎么了?我刚刚听到说有影子?”司懿坐在位置上,关切的看着刘氏。   司玉则是叹了一口气。   “母亲说昨日夜里屋外有影子,半夜起夜时,那影子也出现在门口晃荡。”说这话时,司玉害怕的同时也是觉得有些荒唐,但是这个时代都是信佛的,鬼神之说也是很令人信服的。   “哦?也许是快入秋了,风大了吹动院子里的树也说不定呢。”司懿跟着分析。   “没准儿也是我眼花了,这刘嬷嬷不在了,我也是一时不习惯。”刘氏摇了摇头,司恺锋闻言心中有些小愧疚,随后站起身子。   “夫人就莫担心,这几日我军中有事,就让玉儿在你这里歇息,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派人来寻我,我先去了。”说罢司恺锋抬步就走,屋子里的人行礼,但路过司懿时,却又深深的看了一眼。   刘氏看到后却无力地坐在位置上,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疲态。   “坐得乏了有些累了,你们就先回了吧。”刘氏下了命令开始赶人。   屋子里的人都先后走出,只留司玉在旁。   “母亲,她身上的衣服可有不妥?”司玉很是疑惑不解,为何母亲、爹爹甚至连四姨娘都是神态有变。   “那身打扮是先夫人在世时所喜爱的!”桂嬷嬷瞧了瞧大夫人,在得到允许后才说了出来。   司玉知晓后终于明白了。   “行了,你也先回吧,晚些再过来。”光天化日之下的也不会怎么样。   司玉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刘氏终于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桂嬷嬷两个人,刘氏一下子靠在了背后的靠垫上,脸上露出深深的恨意。   “夫人你说这些事情会不会和大小姐有关?”桂嬷嬷不放心的问道,刘氏摇摇头。   “应该不会,她那时才几岁还是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刘氏否定。   “可是今日那身打扮也太巧了,会不会是有心人在暗地里做的?”桂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这个府中谁敢……”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刘氏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叫着桂嬷嬷拿着一个火盆过来。   “夫人?”看着那方绣着海棠花的精致丝帕被火焰吞噬,桂嬷嬷惊呼。   “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不是巧合,让我不顺的人我就送她一程!”刘氏看着那化为灰烬的丝帕,刘氏神色变得狠辣。   当晚,司玉就住进了金玉堂,与刘氏同住在一张床上,而外间儿则是桂嬷嬷和两个丫鬟,门外也是守了几个护院,整个金玉堂都是被围的左三圈右三圈,连个苍蝇都会被盯得死死的。   夏天床帐乃是纱质的,深红色的纱幔垂在床下,隐隐的可以看到里面相拥熟睡的两个人。   刘氏在睡梦之中就感觉到一股子阴凉的冷风吹袭这自己的额头,慢慢睁眼,网上一看,就看到一头黑黑长发隔着纱帐立在那里!   这一幕瞬间让的刘氏七魂丢了三魄,瞬间叫了起来,一旁的司玉被自己的母亲惊醒,就看到刘氏等着双眼看着纱帐头顶纱帐外的某一处,跟着望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转过头刘氏已然晕倒在床上,司玉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呼唤下人,这一夜注定又是不安稳的一夜。   ------题外话------   嘿嘿嘿,开始小小的反击了哟~~~ ☆、第二十九章:惊吓刘氏   “嘶!”大夫人到抽一口冷气,看着门口那个人身体不自禁的往后缩了缩,待到那人说话了,大夫人才慢慢回神,可是背后手里也是出了好些的冷汗。   “懿儿今儿个怎地来得这般早?”大夫人定神,抚了抚鬓角,藕荷色的衣裳衬得脸色更是苍白几分。   “哦?不早了母亲,时辰到了自然也就该上路了。”这话说的不仅大夫人一激灵,就连那桂嬷嬷、失神的四姨娘以及一些人都是一激灵。   “呵呵,母亲,我是说请安的时辰到了,懿儿当然要从紫竹轩过来给母亲请安了。”司懿掩口轻笑,那眉眼间的笑意半深不浅,眉梢微动,年龄虽小,但是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小风情。   大夫人定了定心,却在转过头去的瞬间在看到失神的司恺锋时,那心又是忽悠的一下子!   立刻转过头看向司懿,眼中浮现惊疑。   “懿儿,你今日怎地这身打扮?”今日司懿穿着的乃是一袭青衣,衣襟交叉间,微微露出锁骨,白色暗纹里衣又绣的几朵海棠,长发挽起,罕见的玉步摇行走之间也是纹丝不动,只有微风拂过才会轻轻摆动,发出悦耳响声。   “父亲觉得这身装扮怎么样?”没有回答刘氏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了司恺锋,可是司恺锋却是沉默,直到发觉不对时,才慢慢回答。   “很好看,以后多这么穿吧。”这句话一出,原本脸色就极差的大夫人此刻都隐隐的透着黑了。   脑袋阵阵发晕,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身影,看着眼前这人,记忆之中的那道风华无限的影子好似永远的可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母亲,昨儿个您派人送去的东西里面夹了一件东西,不知是不是母亲您的。”说着就递了过来,刘氏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打开来一看却是又在瞬间关上了盒子。   “母亲?”   抬头看向司懿,刘氏的心尖儿都在颤抖,这方丝帕、这方丝帕是前夫人生前所赠与她的!而这方丝帕她早就让人焚毁了,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是有人知道些什么?刘氏的眼睛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包括司恺锋,但是当对上司恺锋的眼时,却立马收回了目光生怕被他看出来什么。   司恺锋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四姨娘也是一样沉默,其他的几位小姐除了司懿则是都一脸疑惑,不明白这些大人是怎么了,心想也许是昨日那事儿闹的。   “母亲脸色不大好,是怎么了?我刚刚听到说有影子?”司懿坐在位置上,关切的看着刘氏。   司玉则是叹了一口气。   “母亲说昨日夜里屋外有影子,半夜起夜时,那影子也出现在门口晃荡。”说这话时,司玉害怕的同时也是觉得有些荒唐,但是这个时代都是信佛的,鬼神之说也是很令人信服的。   “哦?也许是快入秋了,风大了吹动院子里的树也说不定呢。”司懿跟着分析。   “没准儿也是我眼花了,这刘嬷嬷不在了,我也是一时不习惯。”刘氏摇了摇头,司恺锋闻言心中有些小愧疚,随后站起身子。   “夫人就莫担心,这几日我军中有事,就让玉儿在你这里歇息,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派人来寻我,我先去了。”说罢司恺锋抬步就走,屋子里的人行礼,但路过司懿时,却又深深的看了一眼。   刘氏看到后却无力地坐在位置上,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疲态。   “坐得乏了有些累了,你们就先回了吧。”刘氏下了命令开始赶人。   屋子里的人都先后走出,只留司玉在旁。   “母亲,她身上的衣服可有不妥?”司玉很是疑惑不解,为何母亲、爹爹甚至连四姨娘都是神态有变。   “那身打扮是先夫人在世时所喜爱的!”桂嬷嬷瞧了瞧大夫人,在得到允许后才说了出来。   司玉知晓后终于明白了。   “行了,你也先回吧,晚些再过来。”光天化日之下的也不会怎么样。   司玉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刘氏终于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桂嬷嬷两个人,刘氏一下子靠在了背后的靠垫上,脸上露出深深的恨意。   “夫人你说这些事情会不会和大小姐有关?”桂嬷嬷不放心的问道,刘氏摇摇头。   “应该不会,她那时才几岁还是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刘氏否定。   “可是今日那身打扮也太巧了,会不会是有心人在暗地里做的?”桂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这个府中谁敢……”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刘氏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叫着桂嬷嬷拿着一个火盆过来。   “夫人?”看着那方绣着海棠花的精致丝帕被火焰吞噬,桂嬷嬷惊呼。   “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不是巧合,让我不顺的人我就送她一程!”刘氏看着那化为灰烬的丝帕,刘氏神色变得狠辣。   当晚,司玉就住进了金玉堂,与刘氏同住在一张床上,而外间儿则是桂嬷嬷和两个丫鬟,门外也是守了几个护院,整个金玉堂都是被围的左三圈右三圈,连个苍蝇都会被盯得死死的。   夏天床帐乃是纱质的,深红色的纱幔垂在床下,隐隐的可以看到里面相拥熟睡的两个人。   刘氏在睡梦之中就感觉到一股子阴凉的冷风吹袭这自己的额头,慢慢睁眼,网上一看,就看到一头黑黑长发隔着纱帐立在那里!   这一幕瞬间让的刘氏七魂丢了三魄,瞬间叫了起来,一旁的司玉被自己的母亲惊醒,就看到刘氏等着双眼看着纱帐头顶纱帐外的某一处,跟着望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转过头刘氏已然晕倒在床上,司玉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呼唤下人,这一夜注定又是不安稳的一夜。   ------题外话------   惹了咱司懿,刘氏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第三十章:家中不宁   第二日,金玉堂的院子之中就设立了台子,几名穿着道袍的道长模样的人就拿着木剑在那里挥舞着,嘴里念念叨叨,那架势就如同鬼魂上身一般。   香火味道弄得浓,满院子都是,那黄色咒符也是贴的倒是都是,那大夫人住的屋子里里外外,更是满满当当毫无缝隙!   不远处的亭子里司懿还有几个姨娘小姐坐在那里看着,几位小姐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阵势,害怕之余更多的是好奇,小声讨论着,而司懿虽是嫡女,可是这些时日的相处让人觉得这位大小姐是真的很和气。   所以也会和司懿说话讨论,司懿则是时不时的搭上一句话来,司玉则是在不远处陪着大夫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司玉望向亭子这边,却只看到了几个姨娘庶妹和安静坐着的司懿。   眼中浮现一丝鄙夷,司玉不再理会,低贱的人就会往一起凑合,嘴角隐隐一勾。   “大姐姐你说真的会有鬼吗?”五妹妹司朵贼溜溜的跑到司懿身边拽着她的袖子悄悄问道,可爱的小模样逗笑了司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鬼?鬼只在人的心里。”只怕她心里可不止有鬼,轻轻一笑,捏碎了垂在枝头的花。   那道士还在执剑挥舞,终于过了好一会,木剑所指之处就凭空出现一团火焰,火焰之中竟渐渐浮现出人脸一样的鬼东西!   “啊!脸!”   这一幕可谓是吓坏了众人,胆小的直接捂住了脸,谁也没有想到竟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司懿嘲讽一笑,就看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   “道长?”桂嬷嬷赶紧上前小声的问着,那道长则是深沉的呼了一口气,捋了捋胡子半天不说话。   就在桂嬷嬷着急的再次要问的时候,道长终于说话了。   他先是在四周走两圈,最后竟忽然望向了司懿等人那个亭子!   走上前去,在看了所有人之后忽然定了下来,死死的看着司懿,终于脸色大变。   “道长?”   “这位小姐是?”   “这位是我们将军府的大小姐。”桂嬷嬷赶紧的解释道。   那道长又细看了看,脸色有些古怪,后又请大夫人将府中诸位的生辰八字给拿来,又一一的看了一看,终于长叹一声。   “夫人,您府中是有人八字太重,而您的八字原本也是个贵重命,但是却被那八字压制住了,从而使得您的阳气衰弱,被不干净的东西所打扰。”   “哦?那个人是谁?”大夫人急切的问着,那道长稍作犹豫终于吐出一句话来。   “就是贵府上的大小姐!”道长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到了司懿的身上,司懿不动声色的看着那道长,等待着他的下文。   “大小姐的命格是奇贵的!可惜却是太重了,这府中没有人能够压制得住。”   “那不就是命硬喽?”排名第四的小姐名叫司可,是四姨娘所生的,坐在四姨娘的身边好奇不已,说出来的话瞬间让的刘氏变了脸色,不禁是刘氏,其他人也是脸色怪异不已。   命硬之人克父母克夫儿,这一说很久之前就有了,四姨娘紧紧地捂着司可的嘴,生怕惹祸上身。   “那该如何是好?”刘氏定了定神,转头又问道长。   “白马寺已有千年历史,有是皇家寺庙有着真龙之气镇压,而且香火十足,大小姐最好在近日去一次白马寺亲自为着夫人祈福一次就可以了。”道长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司懿看了看道长又看了看刘氏并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妥。   “只要为了母亲的安康,懿儿做什么都愿意。”司懿缓缓上前,上前搀扶住刘氏,在阳光下这张脸明媚不已,司玉在一旁不说话,头一次安静不已。   “懿儿的孝心,母亲倍感欣慰,母亲和玉儿也会与你前去,想必定能事成。”刘氏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多谢道长了。”   “夫人客气,应该的。”刘氏命人相送,司懿则是自请亲自相送。   “今日还要多谢道长,道长慢走。”到了门口司懿就停了下来,而那道长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深深的看着司懿最后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道长慢走。”   看着那道士遥遥而去的身影,司懿站在门口就就不动,盯着那个方向一直看着,心中没有惊讶是不可能的,很显然那句话就是对着她来说的。   可是,善又如何,恶又如何,那关她司懿又有何干系?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善者就能够好好的活着的!   管他如何,她司懿该怎样就怎样,利落转身,单薄身影走进那如同虎口的深宅大院,直至消失。   白马寺乃是皇家寺院,但是也是对外开放的,更是夏恒国最大的寺院。   可是却离着云都城路程不近,要走七天的路程才能到达,原本以为来的人只有大夫人还有司玉与她,却不曾想司柯也跟着来了。   这次的事件也算是闹得不小了,但是过程没有人会关心,人们关心的只是结果。   最后虽然她这妹妹病情痊愈的功劳他这个哥哥做得“不少”,可是别人不知道真实情况,他自己还不知道吗,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在云都城中还不如与大夫人一起去佛寺上香也讨个安静。   第二日他们就启程奔向白马寺,几人各是一辆马车,司柯则是骑马同行。   可是没想到这路上却是突然遇上了大雨,天色已黑,无奈只能夜宿农家,只是半夜躺在炕上的司懿却被那雷声所惊醒!   ------题外话------   喜欢就冒个泡泡呗~ ☆、第三十一章:遇险!   这大雨来得突然,几人也只能寻找一户农家来入住一夜。   这户农家家主与婆娘带着女儿进了城,只留着一个青年在此看家,农家人淳朴,看见司懿等人行头不差,雨中狼狈,不像是坏人,就让住了进来。   “内个,夫人,俺家院子小,您别见怪。”青年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眼睛在看到司懿与司玉等女子是更是红透了脸。   “小公子哪里的话,还要多谢小公子相助收留我母子几人,柯儿还不快谢谢这位小公子。”司柯得了话,立刻从衣袖袋里拿了一锭银子塞到了青年的手中。   青年看着手中银子却不敢接收,直直推搡。   “公子,这银子您必须收下,不然我们立刻就走,不然住也住的不安心。”司柯义正言辞,那青年多番犹豫之后终于收下。   房间太小,大夫人和司玉住在东侧,司懿住在西侧,而司柯则是男人没那么多的讲究与那户主儿子住在一起。   “小姐,为何这次大公子也要跟来呢?”连翘纳闷儿啊,根本不能明白大夫人的想法。   “还不是因为小姐的事情闹得太大了,现在外面可都传着大公子误诊。”奇巧儿为着司懿铺着被子,一边回答连翘。   “可是那最后的功名不还是被大公子所得嘛,真是想不明白这白衣公子的称号是真是假!”连翘撇撇嘴,满脸怀疑。   司懿不说话摇摇头,完全不理会两个丫头的对话,只是隔着破旧的窗看了看外面的雨,电闪雷鸣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了,低头沉思。   两个丫鬟看到自己小姐又在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是无奈对视一眼,条件有限,只得主仆三人住一间屋子,原本是要司玉与她住一间的,可惜大夫人那里却是无法一人安眠。   雷雨交加,半夜司懿忽然惊醒,微喘粗气,也不知是被那雷声惊醒还是那噩梦。   自她重生以来几乎,关于前世的一切却时不时的在梦中出现,那一句句诛心的誓言,那一张张相熟的脸庞,却让得她的心仇恨而疲累不已。   “小姐!小姐!快醒醒!”一道惊雷之后就是司信焦急的呼唤声,那门板也被敲的极响,两个丫鬟醒来,赶紧去开门。   司懿披上外衫,穿上鞋子,却发现那门口的司信浑身湿透,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发生何事?”   “小姐!快和我走,外面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山贼,已经和将军府的护院们打起来了,他们人多势众,剩下的护院大多数都去了大夫人那里!”听到这话两个丫鬟瞬时变了脸色,山贼她们还只是听说过却从没有遇到过。   “这里离着云都城这般近,怎会有山贼?司信别是看错了吧!”奇巧儿不敢相信,司信也不再解释,只是看着司懿,而司懿整张脸因为没有烛火照映而陷入黑暗之中,没人能看清她的脸色。   下一刻却是直直向外走去,司信等人也赶紧跟上,可是让他们震惊的是,还不等走到大夫人等住处,那里已经是一片糟乱,将军府的侍卫与那些人正在纠缠,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但大夫人等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大小姐!小的张虎,将军府的侍卫长!大少爷护着夫人二小姐先行一步,我等奉命来护送大小姐前往白马寺!”一个中年汉子跑过来,喘着粗气对着司懿说到,身后还跟着数十人。   这次来白马寺加上丫鬟婆子也就不到三十人,大多都是侍卫护院,留了一半的人也不算少了。   “走!”十数人立刻启程,车轮辘辘,马鞭飞扬,一行人就那般的飞速离开小村庄。   司懿坐在马车之中,总觉得今夜这事儿哪里不对劲儿,可还不等细想,男人粗犷的声音就传来。   “驾!前面的站住!”忽然后面马蹄声传来,人不在少数!   “小姐!他们追上来了!”连翘奇巧儿脸色煞白,毕竟只是两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司懿掀开帘子一看,果然后面马匹飞扬,目测一下,少说也在二十几。   “小姐放心!我等保护小姐!”说着张虎带人就要往后面奔去。   “不!我们分开多路来走!”司懿制止,看了一眼连翘与奇巧儿,系上披风戴上斗笠,直接就上就近的一匹马。   “小姐?”   “你派人带着她俩离开,剩下的人分成两路,我们白马寺会合!”司懿的话让得张虎一惊,连翘两个丫鬟也顾不得害怕,只求着与司懿待在一起。   “小姐!奴婢不怕!奴婢只想和小姐在一起!”   “奴婢也不怕!奴婢也要保护大小姐!”   “小姐不可啊!”   “闭嘴!”司懿一声怒喝,强行令侍卫带着她们策马而行,也不再听他们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司信。   司信点头,两人随即带着马车向着另一个方向策马而去,张虎咬咬牙带着三人赶紧跟上,那连翘与奇巧儿的声音渐渐埋没在大雨之中。   后方的人马看着那前方人马分开几路,急急策马,然眼尖的看着马车的方向,所以大数人马直接撵着马车去了。   “站住!”身后隐隐约约的呼喊声传来,而司懿却是不回头,只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司信紧随,而张虎却是心里紧张急切地很,也是后悔刚刚怎么就听从了大小姐的指挥,她只是一个闺阁小姐懂得什么?   若是这样一直跑下去,后方人多,即使后方人撵不上来,只待马儿筋疲力竭他们也是难逃一劫!   “小姐,前方就是密林了!现在雨势太大,又是天黑,只怕……”张虎提出来自己的顾虑,可是前方的司懿却是忽然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张虎,那幽深的好似狼一般的眼神深深的震撼了张虎的心。 ☆、第三十二章:冷厉司懿   “大小姐……”张虎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只能愣愣的看着那双眼睛。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回去和他们厮杀异常?张虎,我不管你们之前听从谁得号令,亦或者遵守谁的命令,但是现在你只能服从我!”瞬间从司懿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震慑了张虎以及在场的其他人,就连司信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一直保护的千金小姐会有这样的气势!   那就像是号令千军的统领,上位者的威严给他们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还有一种无条件的服从。   这种想法一出来,除了司信之外,他们都觉得自己疯了!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而已!他们这些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真是疯了!   “我、属下遵命!但是一旦小姐有危险,还请小姐恕罪!”到时候最差的办法也就不过就是将这位任性的千金小姐藏起来,再找个人当替身来吸引人注意了,但只怕经过刚才的调虎离山,到时候敌人不会再上当……   司懿不再说话,而是加快了策马速度,张虎等人紧随其后,而后他们竟忽然发觉,即使他们已经拼命策马可是却永远赶不及前方的人影!   前方人影看着瘦弱娇小,可是那身影在这雷雨之中也好似泥鳅一般溜得极快!   身后马蹄声紧紧追随,放下心中诧异,反而对这位小姐的打算有着隐隐的好奇,只希望不会是最坏的结果了,一行人渐入深山丛林之中……   紧跟着司懿等身后的一大群人马跟着跟着忽然发现前方人马忽然消失了一般!   “吁!”领头之人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前方,身后一人上前来。   “老大,怎么停下了?”八字胡看着领头人,扯着大嗓门问道,刚刚正是这人在后面大喊大叫。   “这片丛林野兽惯多,本就是雷雨天气,若是贸然闯进,恐怕……”领头之人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不禁有些犹豫,而那身后八字胡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老大!这眼看人就要到手了,若是就这么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八字胡有些不乐意。   “老大!兄弟们可都等着吃饭呢!”果然八字胡一说这个,领头大汉看看山林,咬咬牙扬起鞭子向前冲去。   闷雷滚滚,伴着可以撕碎天际的紫红闪电,整片天空时亮时暗,吊的人心都跟着颤抖。   终于进入丛林,可是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也不见半个人影,就连那马车仿佛都不存在一般。   领头之人,心中更是疑惑,他们是看着那些人消失在这从林之中的,可是不应该现在连个马蹄的痕迹都没有啊!   “大哥!那马蹄印子咋没了?!”八字胡等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又盯着领头之人。   领头之人不吱声,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要不我们分头行动?指不定我们与他们走岔了呢?”八字胡提议,领头人想了想,反正他们这人多,是对方的几倍,即使分开了找也没什么,要是遇到了给个信号也就知道在哪了。   一大批人兵分几路,在这密林中分散开来,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分开的瞬间,从林之中闪过了一道道无声的身影。   “哼!也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难不成长了翅膀了?”有一小山贼嘟嘟囔囔的说着。   “赶紧找吧,听说这块肉挺肥。”另一人搭茬。   “等老子找到了他们,非要让他们跪下来叫老子爷爷!”   “唉!他们身上要是有银子,咱俩平分!”   “喂,你……”一直说话的人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他自己说了半天,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咒骂一声,正要向前走去,后背忽然一沉,膝盖猛地一疼,不得已跪在地上,刚要呼出声,这时脖子却突然一阵冰凉,那冰冷的感觉仿佛让得他血管里的血都冻结起来。   “你!你是谁!”   “嘘……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就饶你一命。”有些稚嫩又有些嘶哑的声音雌雄莫辨,钳制住他的手好像力大无穷一般,让他无法动弹分毫,只消动弹一下就会有一股子钻心的疼痛,引得四肢都会发麻。   “你可知道我是谁?!”咽了口口水,出声恐吓,可惜上面的人却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嘭!”一道阴影闪过,仔细一看,竟是与他一起同来的伙伴!顿时也不只是雨水还是冷汗湿了他的后背,浑身忍不住的发颤。   对上同伴死死盯着他的眼,死不瞑目,雨水掺杂着一股子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清浅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没、没人派我们来……”   “呵!嘴还挺严,不错。”   “啊!……”惨叫声还不等出口,口中就被塞上了东西,在这雷雨夜中,那哽咽的声音埋没其中。   在不远处埋没的张虎等人却在此刻呆愣在原地,大雨都洗刷不了他们身上的冷汗,看着那断了的手臂和地上的手指,从心底里发寒,发颤。   他们从没有想到一个十多岁的少女竟有如猎豹般利落的身手,和这般这般狠辣的手段!让得他们大男人都胆寒!   “还不说吗?”一道刺耳巨响,闪电点亮天际,同时那少女的脸也在一瞬间亮起,但那表情却永远刻在了他们的心中,直到很多年以后他们都不会忘记这个这个在未来多年叱咤风云的少女!   ------题外话------   诶诶诶?怎么木有人冒个泡泡捏? ☆、第三十三章:狠辣震慑   “轰隆隆……”   闷雷还在继续,但是此刻他们的心却是因为眼前那个挟持着相比自己两个多的之人的瘦小身影而疯狂跳动。   “司信。”被提到名字,司信走上前来,手中提着细长一物,在电光之下露出真面目,鲜红信子嘶嘶的吐着,尾巴微微卷曲,通体绿色,一双眼睛却是鲜红的鲜红的!   短刀速动,瞬间那人就软软的瘫倒在地,手脚都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而那人却已然叫不出声来,只能干干张着嘴,眼球突爆,可司懿接下来的举动可谓是再一次惊掉了他们的眼球。   司懿走到前方,果断卸掉了那人的下巴,接过司信手中的蛇,直接就往那人的口中送去,只见半个蛇头都进了那人的口中,只消司懿稍稍松手,那蛇就会立刻钻进那人的喉咙!   那人疯狂的摇着头,司信在后面紧紧抓着他的头使得他动弹不了分毫,惊恐的整张脸都青紫!   “呜!呜呜!”也不知是眼泪鼻涕还是雨水就那般的放肆横流,司懿仔细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蛇,仿佛在考虑是不是要降那手中的玩物收回来。   终于在那人期盼的目光中司懿收回了手,下巴被司信按上,那人脱离般的要瘫在地上,却被提在司信手中。   “说罢,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又为何?”对上司懿的眼睛,那人嗓子沙哑哭着求饶。   “小姐!祖宗!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祖宗绕小的一命啊!”为了活命,祖宗都从嘴里出来了。   “小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是、诶诶!小的知道这次来是有人花了大价钱为了取一人性命!”那人忽然停住不说话,心中却是咚咚直跳,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那人要买的命也许就是眼前的这位娇小姐!   “一人性命?呵!”原来这个时候她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除掉她了吗?还是说前世的她太温顺、太和气了,所以让她多活了许多年,直至亲手将她斩杀那时为止。   一条性命?真是可笑!她还未寻他们算账,这一世他们竟然敢这般放纵大胆的胡邹谎言取她性命。   手起,刀落,利落果断!鲜血四溅,就像是在和过去那“愚蠢”做永久的告别!   转身,向着林子外面走去。   “大小姐……”张虎刚刚出声,那身影就顿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张虎。   那双眼睛漆黑幽暗,深不见底,但是却燃着簇簇火焰,有着滔天的恨意!   张虎心中狠狠一颤,为眼前还是孩子的举动而震惊,也为这孩子眼中那深刻的恨意而震撼!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也不管你们如何受命,更不管你们做何心态,但是在这里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打消了,否则……”司懿的眼睛扫过丛林掩盖的一处,那里已然是横倒数名无息身影。   总是温和有礼的她在此刻却褪下了柔软的外衣,露出里面那锋利的剑芒!仿佛只消一个不小心就会碎尸万段!司懿看了看手,将袖中湿透的白色帕子拿出来仔细的擦干了手,随即将帕子扔在地上,瞬间被泥土与红色浸染,失了原本的模样。   “也不知道母亲她们怎么样了,但愿要平平安安的才好。”这话语之中深深的担忧。   “我们得赶快回去才是,否则母亲他们会着急的。”司懿提了提裙子,裙角脏污不已,可怜兮兮的看向司信,司信上前蹲下身子,司懿爬上那后背,主仆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向着林子外面走去。   其实除了此刻的司信没有人知道,这个刚刚心狠手辣的少女此刻却是浑身颤抖,已经完全脱力,甚至自己站都站不稳。   张虎等人对视一眼,却静静地跟在其身边,鸦雀无声。   在山林之中的厮杀随着那暴雨的停止而悄然结束,但是原本的追杀者却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娘!你说她还会不会回来啊?都已经快两天了,可是却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一间禅房之中,司玉来回踱步,忍不住回头看向那坐在小炕之上的刘氏。   刘氏手握佛珠,眼看佛经,停下原本默念的佛经,瞟了一眼如花似玉的女儿。   “急什么,玉儿,娘早就和你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稳,不然敌人还没有如何,你自己就已经败了三分!   两天都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人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没消息也是正常的,毕竟那些贼匪巴不得离着官家远远的,事成之后拿着银子,也就一走了之了。”   看着自己的母亲这般镇定,司玉好似吃了定心丸,立刻就镇静下来,坐到了刘氏的身边。   “娘,这次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借着这次事情除掉那个贱人,女儿还不知道要被她压到什么时候呢!”司玉捧着刘氏的手臂撒娇的说着。   “瞧你,一个名门贵女说的什么话,以后要是热了事情怎么办?”刘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嘴上教训着司玉,但是眼底却全是宠溺。   “哎呀!天塌了不是还有娘嘛!娘!”司玉直接扑进了刘氏的怀中,可着劲儿的撒娇,声音娇嫩,逗得刘氏开怀大笑。   “你呀!这下她也没了,以后再没有人能够压你一头了,你就是将军府真正的嫡小姐了!”刘氏抚着司玉的头轻轻说道,司懿的存在也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她自己曾经的身份,妾。   这让她怎能乐于接受每天都在提醒自己真正身份的人的存在?她刘氏可是国公府的嫡小姐!镇国将军府的大夫人!   “夫人!夫人!”这时刘氏身边的大丫鬟如琴匆匆从外面进来了,刘氏母女俩疑惑的看向如琴,而如琴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得母女俩的心瞬间跌落云端。   “大小姐回来了!”   ------题外话------   其实我们司懿还是很温柔的~ ☆、第三十四章:离奇命格   “大小姐回来了!”   “你说什么?!”司玉惊得站起身来,如琴屈下身子,急速的说着。   “夫人!大小姐他们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寺门口了!”   听到这话,司玉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就连那手指都勒得隐隐发白,转头看向沉默的母亲,司玉不知道说些什么。   “回来了,我们就该去迎接才对,走吧。”大夫人放下佛经,拿着佛珠就向门外走去,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司玉看着紧随其后。   一行人就这般的向着白马寺的大门方向走去。   此刻那里早就已经聚集着不少的僧人,其中更有一人是这白马寺的长老。   而那被人群围住的中间却站着一个仿佛已经许久都不曾见过面的身影,司懿。   此刻的她狼狈、虚弱、身上沾满了血迹,一头秀发早已散落,正无力地趴在司信的背上。   “懿儿!懿儿!你让母亲好生担心啊!咳!咳咳!”声音传来,一道身影被簇拥着从远方急急而来,刘氏满脸的急切,很快就走到了司懿的面前,嗓子有些嘶哑,说完咳了几声。   “让母亲担忧了,懿儿无事,还请母亲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司懿一脸惭愧的看着刘氏,可是那司懿身上染血的衣衫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此刻有事的应该是她自己才对!   “姐姐这几日都去了哪里?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大哥呢?大哥一早就已经去寻你们了,难道你们没有遇到大哥吗?”司玉紧着上前儿,不顾司懿身上血污脏乱,握住司懿的手,一脸的急切,泪珠都在眼中直达转儿。   “母亲妹妹莫急,懿儿无碍,这次还要多亏了张侍卫等人,否则懿儿也无法平安归来了!”   大夫人听闻此话看向张虎等人,满脸感激笑意,却让得张虎身后一人浑身一颤。   司懿回来了之后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只说留在禅房之中诵佛念经,为刘氏和将军府祈福。   而刘氏等人也只是送些“关怀”,原本就该死外面的人她也不相见到。   “小姐!下次您再不可将奴婢们扔下了!”连翘眼睛通红的看着司懿,说着说着眼泪则是又掉了下来,一旁的奇巧儿也是满脸的幽怨。   “小姐,奴婢们只想和小姐在一起。”   耳边只听着两个丫鬟的话语,司懿没有理会,只是站在窗前看像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司信向着两个丫鬟摇摇头,看着那个穿着青衣的少女,不,在他的心中她早已不是一个少女的形象了,不管是她的行为还是心理都会让他有一种她已不是小孩子的错觉。   “大小姐,方丈讲谈诵经,大夫人来请大小姐一起。”门外传来如琴的声音。   司懿终于动了,久久站在窗前,腿都有些麻了,看了看踹踹不安的两个丫鬟,在走过她们的时候分别拍了拍她们的额头,两个丫鬟立即安了心了,可是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们觉得小姐近来是越来越“稳重”了!   明明比她们年龄都要小的人,怎么会莫名的给她们安全感?   司信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紧随着司懿的脚步。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前殿,香火气息弥漫整座寺庙,不管是多浮躁的人在这里都会莫名的安定下来。   今日寺庙的人格外的多,因为今日是十五,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是上香的日子,白马寺更是香客源源不断。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白马寺的方丈大师乃是名扬多国的虚无大师,他曾走过多国,救助过无数之人脱离苦海,也传扬了佛教,相传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并且还通天道,待他功德圆满之日就可以立地成佛。   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司懿无谓一笑,前世人们也是这般相传,可是最后还不是在新皇南赢赋登基之后被打压的体无完肤,最后惨死刑场?   甚子大师,只不过都是人们传出来的,要是真的通晓天道,为何就没有算出来自己的死期?   “施主为何笑得这般嘲讽呢?”身旁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司懿转头就看到一身穿袈裟的白须老和尚,面目慈祥,耳垂奇大,这个人她前世见过,就是虚无大师了!   “大师。”双手合十,微笑相应。   而那虚无则是仔细的盯着司懿看了半晌,笑着摇了摇头。   “施主命格奇贵,本应该是遨游在九天之上的凤凰,可是施主身上戾气太重,使得原本的命格模糊不清无法看清。”听着老和尚这般说,司懿嘲讽一笑,命格奇贵?还不等她说什么,大师的一句话瞬间让她脸上的笑容僵硬。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施主身上有着本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东西,因因果果,果果因因,一切皆为虚幻,阿弥陀佛。”老和尚虚无双手合十。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那也只是她这一缕前世幽魂了……   “大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而我又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又怎能放过那些送我下了地狱的人呢?   虚无看着眼前这一双充满了戾气但也有着丝丝倔强的小女子,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她就是昨夜你所说的变数?果然身上戾气不小啊。”一身着麻衣的老者出现在虚无的身边,看着司懿的身影眯起了眼。   “身为女子,又为紫薇星,却煞气冲天,有意思!”   ------题外话------   司懿傲娇一扬头:“喜欢就痛快的点赞!不然……哼哼!”   他人走远:这个女人不能惹…… ☆、第三十五章:深夜失火   坐在大殿之中一听就是两个多时辰,与刘氏等人用完斋饭之后司懿就已离开,临走前看着刘氏那一脸伪善的笑,司懿冷哼,这笑容早晚有一天她会亲手将它崩碎!   此刻已然是傍晚了,夕阳余晖撒的满地红霞,就连司懿的素裙都染了几分颜色,衬得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白马寺位于半山腰上,顺着白马寺的后门出去还有着一片塔林,直通山顶,而山顶上则是有着一片建筑,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要数那最高处的白色象牙塔了。   那里面传说藏着世间仅有的唯一一件珍宝,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却有着如云的高手守在四周,不过那里进不去,司懿却是知道有一处可是有意思的很。   那就是山顶的藏经阁,虽也是藏经阁,但是和山下的藏经阁大为不同,这里面可以说是集结天下智者的智慧,外面就有着一个林子,里面全都是棋盘!数量惊人,至今也没人能够数清出数量。   司懿走到站在外面看着眼前的棋盘,这里还有着一些人或立或坐的,冥思苦想,为的就是破解棋盘。   而破解棋盘之人就会得到不同的奖励,可是最后成功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这是为何呢?天下之大,聪明之人那般多,怎可么可能会没有人破解得出来呢?”   “是啊!小姐!”奇巧儿连翘两个丫头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们当这里的棋盘都是普通的棋盘吗?这些期盼乃是百年前有名的将军鹤砺出家之前所布下,一直到他死后人们将这些棋盘都留了下来,你们看这些棋子都是用石子所制,棋盘还有凹陷,无论是真么样的天气都不能扰乱这盘棋。”   司懿手指轻抚着这盘棋,眼中几分流念。   挥挥手将连翘两个丫鬟赶了回去,司信在外守着。   莲步轻移,一路走过,指尖轻点,若是有为围棋手在这里就会发现她手指所点之处全都是破解棋盘死局之步!   一步一步,一个一个,挨个儿的看过去,可是当走到某个棋盘之时却无奈止步,摸着这个棋盘久久不曾移步。   这里是她前世为了南赢赋谋求天下大计的地方,当时她曾在这里熬战三月,日夜不休,只为那一本策略,可是却最终止在了这个棋盘之上。   当时他没说什么,但是却也半月不曾理她,原来不是因为他气她恼她,而是因为他那时只顾着陪伴在刚刚丧夫的妹妹身边!   而她因受了寒气躺在床上十几天,留下了终身惧寒的病根,每到夏日身上都要身披大氅!   手指微动,终于执起一黑子刚准备放在某处,但突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一大概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狼狈的出现在眼前,身上白衣有些破乱,挂着几片树叶,一头黑发松松束在脑后,脸上有些脏污,当看到司懿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顿住,又有些迷茫,随即不好意思的腆腆一笑。   “这位小姐,打扰了,在下不幸迷了路在山中又遇到了野猪,所以惊扰了小姐,还望小姐恕罪!”虽然狼狈不堪,但是却彬彬有礼的向着司懿行了一礼。   “公子说笑了,说到底也还是小女子惊扰了公子才是。”司懿连忙摆手,但是这话语却让得面前白衣小公子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心想这位小姐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啊。   白衣公子回头看了看,好似在看野猪有没有追过来一般,司懿笑了笑。   “公子请放心,这里应是安全的。”这里高手如云,又怎能允许   一只小小的野猪在此撒野呢?   “唉!”少年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看着身边要比他小些的少女,又转过头去仰望着星空,久久不语,司懿也是席地而坐,一起看着头上方的璀璨。   直到深夜司懿才沉默离去,而那白衣公子却还坐在原地久久不动,只那双再度睁开的双眼光华毕……   几天前的大雨已然消失,在这干燥秋日里给人们种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错觉。   两个丫鬟已经睡着了,司懿并没有让丫鬟守夜的习惯,起身披衣下床,正准备倒杯水喝,异味涌动,回身望去,只见透过月光,浓浓的烟雾从门缝钻了进来,外面火光闪动!   转身他窗子打开却发现她已然置身于火海之中!然却也不见两个丫鬟和司信的影子,妖娆火焰,肆虐放纵,却身无可盾!   手掌紧紧握起,好一个刘氏!竟如此急迫的想要索她性命!   “咳咳!”空气越来越少,眼前视线竟也渐渐模糊……   夜深人静,白马寺却渐渐乱成一团,和尚们拎着满满的水桶不留余力的灭着大火,可是现在已然入秋,阵阵秋风却迅速的增长了火势,火势反而增长不灭!   “小姐!小姐!”连翘被人从不远处的房间背出,只因她们的房屋没有相连,所以并没有司懿所住的房间火势大。   “快来人救救我家小姐啊!求求你们了!”   奇巧儿被烟熏得时间过长,被人救醒之后不禁有些呆愣,就那般愣愣的盯着前方大火,也不说一句话。   刘氏听闻消息之后匆匆赶来,当看到这冲天火焰之时,无力倒下,身边司玉丫鬟赶紧搀扶。   “母亲!”司玉大呼。   “懿儿!懿儿!我的懿儿!”刘氏哭喊,晕倒,又是一团忙乱。   一旁的僧人们看到之后更加不忍,只能尽力的灭火,此时此刻谁都知道,这人是出不来了……   “小姐!”连翘傻傻的往里冲去,得亏一旁僧人手脚快拽住了她,奇巧儿刚刚站起身来,却在听到轰隆一声房梁倒塌之后再次跌倒在地!   司玉转身看着这滔天火焰,嘴角浮现一抹诡异弧度,看着那两个呆愣失神的丫鬟,眼里毒色闪过,一时之间只觉这火光颜色乃是时间最美之色!   ------题外话------   小笙造有很多亲亲其实在看这篇文文捏,虽然没有冒泡还是谢谢支持哟~ ☆、第三十六章:破计,回府   “来人!给我将她们抓起来!”司玉一声令下,跟随在其身后的丫鬟婆子上前将连翘还有奇巧儿两人紧紧捉住,不给她们任何反抗的机会。   奇巧儿回过神来,使劲儿的挣脱着。   “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将奴婢二人捉住!”奇巧儿小脸煞白,一脸的疑惑,可是在下一刻就变成了震惊。   “你二人图谋不轨,深夜谋害自己的主子,所谓谋财害命,将军府又岂能容下你们?来人将这二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司玉厉声说道,眉眼间俱是狠辣,再无往日那艳丽柔媚。   “二小姐!你不能冤枉人!奴婢们没有做过!而且奴婢已经跟随大小姐多年,又怎能谋取大小姐的性命!奴婢没有!”连翘猛地站起身子,却又被身后婆子一脚蹬倒在地,却怎么也不认。   “证据俱在,又岂能容你狡辩?!还等什么?给我拖下去!”司玉袖子一甩,心中却是嘲讽不已,主子都没了,干脆丫鬟也都下去找主子吧。   “二小姐!奴婢们是冤枉的!我家小姐也死的不明白啊!”奇巧儿大声吼出,既然跟了大小姐那就是她的主子!主子此刻死得冤枉,身为奴婢无能为力还被戴上了谋杀主子的罪名,她到是不要紧,死后还可以继续伺候小姐,可是她在将军府的爹娘弟弟又该如何?!   “二小姐!你不能这样做!”   听着两个丫鬟声嘶力竭的喊着,司玉只是搀扶着自己的母亲,纹丝不动。   离着倒塌的房屋越来越远,连翘眼中涌上绝望,脑海中闪过的全是司懿往日的音容笑貌,还有几年前那彩云惨死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悲凉。   僧人们看着这一幕想要阻止却无力,那毕竟是将军府的私事,本朝有法,主子可决定奴才性命,更何况像是将军府这样出了一条人命的,心中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这是怎么了?”轻轻浅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司玉的身子一僵,不可思议的看向那声音的来源,连手都颤抖起来。   “姐、姐姐?”她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葬身于那大火之中吗!   “连翘?奇巧儿?这是怎么了?我这两个丫鬟犯了何错?”司懿疑惑不解的看着那两个被拖着走的丫鬟,赶紧上前,那些奴仆赶紧松开手,两个丫鬟得到了自由,双双跪在司懿的面前,喜极而泣。   “小姐!连翘还以为您、小姐!您吓死奴婢了!”连翘拽着司懿的裙角不肯撒手,生怕一个眨眼儿这人又不见了。   “小姐,您可回来了!”奇巧儿脸上全是泪痕,看着司懿好不委屈,也是被吓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懿儿你去了哪里,给娘急坏了!”刘氏已然清醒,紧紧捉着司懿的手不放开。   “不知怎地今夜懿儿怎么都无法入睡,所以就唤了司信去了前殿诵经,刚好遇到虚无方丈,就顺便与方丈论起佛经来了,没想到走一遭回来这里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让娘担心了。”司懿拍拍胸口,好似被这一画面给吓坏了。   司玉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连肺都要气炸了,已经两次了,可是她都这般的平安度过。   “还是上天眷顾姐姐,才让得姐姐逃过此劫。”司玉仿佛松了一口气,司懿缓缓一笑。   “是啊,多亏了上天眷顾……”回身扫了一眼那刚刚拖着两个丫鬟走的下人婆子,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看向火海,僧人们还在继续灭火,阻止火势继续扩大范围。   两个丫鬟被送下去医治,刚刚被火呛到吸了不少的烟雾,再加上刚刚的挣扎,身上也少不了受些小伤。   “母亲你看,这火像不像是地狱的业火呢?”站在刘氏的身边,司懿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刘氏疑惑转头,当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时心中咯噔一下,可是等她再看时却发现什么异样都没有,好似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什么地狱业火,谁能见过那东西?”压下心中的异样,刘氏回答,但是司懿却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那眼前大火,眸子映出火光,黑色衬着火红,就像她心底深处所压抑的东西一般,一点一点的将一切东西都吞噬燃尽。   “母亲,听说人生前要是心肠歹毒,做尽恶事,死后就会下地狱被那业火永世焚炙。”刘氏看过来,但司懿却温柔一笑。   “这是刚刚虚无方丈告诉女儿的。”看着司懿神色之间没有异常,刘氏这才稍稍安心。   天大亮之后,终于火势被扑灭,各人回各房,司懿也被安排了新住处。   “娘,她怎么还活着?怎么可能!”司玉好似要抓狂了一般,声音都有些尖锐,而刘氏沉默半响也不吱声,最后却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此次出行万不可再让她出什么事端,不然只会引火烧身,一切等回去再说吧。”不知为何她总是感觉,那个孩子感觉到了什么。   司玉愤恨,却无可奈何。   两日后,众人回京,但是临行前司懿却是接到了一个小沙弥传来的虚无的一句话。   “一切皆为虚幻。”司懿沉默,转身离去。   白马寺的一高处,一身影看着将军府离去的马车缓缓摇头。   “虚无,老夫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般忧愁的样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离开红尘许久忽然忧伤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这老者正是那天与虚无对话的老者。   此刻他正拿着酒葫芦斜坐在窗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甚至让人担忧他会不会下一刻就会坠落到塔下去。   “阿弥陀佛,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名中注定啊。”话语有些飘渺随风而逝……   而那老者却是在看向外面那队马车时,眼睛却泄露了几分精光。   ------题外话------   喜欢请收藏~ ☆、第三十七章:偶遇皇帝!   司柯临时受命早已回京,而司懿刘氏三人则是在几日后也回到了将军府,回府之后,老将军身边的王老先生早就等候在将军府中,直到为着司懿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了心。   “您大可不必担心,晚辈无事。”司懿浅浅一笑,知道这位老先生来为她查看,指定又是因为那为远在边疆的老祖父了。   “唉,得亏了你这次无事,上次犬子那件事老夫就觉得对不住你和老将军,若是这次再受了伤,恐怕你那位老祖父就得冲回来了!”王老先生笑笑。   想到记忆之中的那抹身影,司懿也不觉笑出声。   “前辈无需自责也无需担忧,上次王御医的事情也是误会罢了,是晚辈的病症与那疫病太过相似,才使得王御医误以为晚辈得了疫病,怪不得王伯父的!”这话说的王老先生一窒,却心中一声赞许。   这女娃娃前面一句王御医笑话了他,后面的一句王伯父却在无形之中拉近了关系,让得他气闷的同时却也觉得哭笑不得,这是个聪慧的女娃娃啊。   “唉,你这孩子,对了,你那侍卫后背受烧伤可不轻,要勤着些换药,虽然入了秋了,但也不可大意才是。”其实在白马寺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再加上那侍卫的伤,不难想到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老将军不在后盾没起到多大作用,又不得自己父亲的喜爱,多亏不是庶出,否则这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不过这女娃的资质还是不错的,这智慧胆量还是有着老将军以及前丞相的影子的,想起那个曾经名扬云都的女子,有多少人为了她踏破了丞相府的门坎,可是最后却落了个死不见尸的下场,只留个孩儿在这世上。   心中一声叹息,看着眼前温柔眼底却透着丝丝倔强地女孩,再深深嘱咐一番,王老先生就此告辞。   灯会转眼间就到了,这灯会是一年一次,也是夏恒国延续了许久的习俗,说得白了也就是个变相相亲。   这一日云都城的大街小巷都会点亮各式灯盏,多彩眩目的灯盏衬得整个云都城繁华热闹不已!   尤其是云都城的最宽阔最长的街道,安阳街,此刻更是热闹非凡。各个酒楼都是生意爆满,才子佳人齐聚一堂,斗诗比文,更是有茶楼酒楼挂上各种灯笼猜灯谜,猜得出来就送一盏,猜不出来就赔了银子了。   一白衣小公子,身后跟着两个书童,一个侍卫,公子灵气俊俏,疏通粉嫩可爱,侍卫高大冷漠,几人就那般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之上,接到了不少的眼光,你要问这是谁,除了司懿一行人还会是谁?   “小、公子,为何我们要这身打扮?”奇巧儿小声的问道,拉了拉自己的袖口,不觉有些别扭,这还是她第一次穿着男人的衣服出来呢!上一次跟着小姐出来还是丫鬟呢,这次怎么就吩咐换衣服了呢?   “是啊,小姐,为何我们要换衣服?”连翘傻呵呵的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一个小糖人,左一口右一口,吃得好不开心!   司懿拿着扇子照着她们的脑袋一人敲了一下子,惹得连翘惊呼出声,口中糖葫芦都掉了下来,奇巧儿嫌弃的离远一些,就连司信都几不可见的后退了几步。   “你们!你们!”看着自己这般被嫌弃,连翘的笑脸都被气得通红,看着这一幕司懿开怀大笑。   “公子是怕麻烦。”司信无奈只能张口解释,可是当看到两个丫鬟都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司信都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与挫败。   “像今天这种日子就该逍遥自在一些,我可不想与她们坐在一起寒暄一晚。”说到这里,她们终于明白了。   今晚司玉就去赴了约,与那些贵女们一起赏灯游湖,像这中嘈乱的街市她们也是不屑来的。   正好她就称病闭门,顺便也就一身轻松的得了自由。   司懿正笑着,却看到了前方人潮之中有一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偷取着另一人的东西。   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司懿却在看到那人的侧颜之时,被震在了原地,在一瞬间的思想斗争之后,撒丫子就追了上去,司信还来不及反应,就只见自家小姐忽然狂奔,没有多想,直接也跟了上去。   人群瞬间有些混乱,之前被偷东西那人也终于发现不对劲,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随即赶紧上前。   待到拨开人群,却发现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按压着一人,而身边则是站着一位白衣小公子,手中拿着的则是他丢失之物。   “多谢这位小公子。”一华衣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上前来,抱拳一礼,司懿连忙回礼,心中不禁滴下冷汗。   心念,何德何能她能受得起这一礼?!   眼前这人不是他人,正式夏恒国最高统治者,元勤帝!   天老爷啊,这是要作啥子哟!这皇子老子不在皇宫里好好呆着,跑到民间来做甚?   “先生务要多礼,只是路见不平而已。”说着,司懿将手中玉佩送还给这男子,嘴上说着相让的话语。   一旁的司信听到,心中更是那闷儿,何时他们家的小姐变得这般好心了?哦,不,是热心。   “老爷!老爷!您等等老奴啊!”这时候人群后方忽然出现一群人,样子好不急切!其中一白面老者戴着一顶小帽急匆匆的寻到了刚刚这男子身边。   “无碍刚刚还要多亏了这位小公子,不然的话你家老爷我可真是要破了财了。”男子摆手,却反过来盯着司懿,眼中有些兴致。   “您说笑了!”冷汗涔涔。   “不知小公子家在何处,日后也好登门相谢。”这句话一说,司懿反而不紧张了,心想,这又不是前世之时他是皇帝,她是臣子,现在她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却不知晓她的身份!有甚可怕!   “咳!在下不是本地之人,只是家中有事,来此投奔亲戚的。”这就不再适合继续问下去了。   “既如此,相见即是缘分,小公子不如同行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了。”司懿笑着应答,两伙人直接就并在一起。   ------题外话------   大人物出现了啊!开来围观,咱女主可要开始翻身第一步了!别忘了收藏哟! ☆、第三十八章:千里马遇伯乐   “还未请教小公子贵姓?”   “咳!免贵姓明,叫明昭。日旁昭。”想到这个名司懿不觉脸上带笑,两个梨涡浅浅而现,更增添了几分灵气喜意。   明昭这个名字其实是前世外公给自己起的名字,外祖父曾说过,自己虽是司家之人,但是也永远都是明家之人,所以起名昭字,寓意光明之意。   “明昭,好名字!”元勤帝赞许道,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可是随即又自动抹去。   “大叔,小子已经将名字都告诉了大叔,大叔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呢?”眼珠子转了转,司懿调皮的看着元勤帝。   那可爱的模样可谓是逗笑了元勤帝,元勤帝虽为一代帝王,但是往往高处不胜寒,帝王的孤独是一般人都无法体会得到的。   “大叔?嗯,也对,大叔我姓南,叫南拓。”司懿心中暗笑,但是听到元勤帝的笑声,一种怀念油然而生,前世的时候虽然君臣观念要比现在重很多,但是两个人也可以算是忘年之交了。   尤记得当初,他可是她的伯乐!   两人一路相伴,从身后望去,真好像是一对祖孙,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那笑声引得他人频频注目,最后两人相携进了云鹤楼!   司懿就知道,这皇帝老出来绝对不是只简单的因为想要探查民情!   “大叔?”   “呵!走吧,随我进去一看吧。”说着就带头进了去,抬头看了一眼这云鹤楼的牌匾,司懿也跟着走进。   虽说今日是灯会,外面热闹,但这云鹤楼也是个极其热闹之地!   这里都是顶尖的文人墨客齐聚一堂,不过今日不同的是,平日里往往这里都是男人居多,而今日却有了不少女子的身影。   司懿知道,这里出去的才女一般都会被召进宫中成为女官,亦或是成为女先生,将来教导年幼的公主们学习的。   摇摇头,下一刻却被另一边的声音所吸引过去,那里有着几个人正在争论不休,争得面红耳赤的,这样的场景在云鹤楼并不少见,但仔细听去,他们谈论的话题还是蛮有趣儿的。   看向身边,果然元勤帝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咱们夏恒国地大物博,怎地还怕了他国不成非要增强兵力?难道不能多多增加外国往来?”   “这兵乃是一国之枪盾,若是没有枪盾,这国还如何能够平安存在?即使增加啊了与他国之间的来往,可是兵力不强还不是要在他国面前低头?”   “要说这兵力最强的还是要数西夷了!”   “西夷治兵自有他的一套,他们的治理可是以灭绝人性而著称的!”说到这里不由得面面相觑,对然他们对于西夷的军队很是钦佩,但是也是不可取的。   “但是这夏恒的军队确实应该增强,现在多国相争,东有东秦,西有北齐,再加上那南楚,近些年也发展迅猛!不强化军队,只怕……”说到这里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闷,与外界的热闹轻松形成鲜明对比。   在角落的一桌中,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是元勤帝与司懿,元勤帝听着他们讨论,时不时的沉默,仿佛在思考,偶尔又摇摇头。   司懿只管静静地在一旁吃自己的喝自己的,默默而又迅速的扫荡整个桌子上的吃食。   “明昭小子,你说说这夏恒与西夷有何不同?”元勤帝忽然出声,司懿忽然被噎到,这时旁边递过来一杯茶水,一口气喝下去,终于感觉舒服了许多,瞪大了眼睛看着元勤帝,有种不可思议,她现在可还是个十余岁的孩子!则能懂得和参与讨论这些这些国家之事?   于是两个人就这般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对望着,元勤帝身后的徐忠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但也有些诧异,当了大内总管几十年了,可是却头一次看到有人胆敢这般对视皇帝,虽说不知晓皇帝的身份,但是皇帝的心可是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啊!   而让他最感到奇怪之处是这位圣上的态度,即使对着自己最喜爱的儿孙也不曾有过这般容忍相让的时候,可以说是宠溺?   那这可真是太不对了啊!悄悄地与身后的侍卫长对视一眼,又悄悄的垂下了眼皮,皇帝心海底针,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再修炼个几百年都不会明白!   “嘶!大叔,可不带这样的!我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司懿看着眼前这个完全可以做了她祖父的男人,眼睛瞪圆,反正现在她也不知道他是啥身份,只要不过分,说什么也都是她的自由!   “你这个年龄都已经进了私塾了吧,难道不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吗?”元勤帝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刚刚他就发现了,在那些人讨论着那些话的时候,这孩子虽然一直都在吃吃喝喝,可是那竖起来的耳朵,以及那不经意间思考的神色却透露了他的心思。   司懿看着元勤帝,挠挠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中却是已经想好如何把要说的东西表达出来才更合适,毕竟眼前的人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他的眼睛可是火眼金睛!   “小子倒是觉得,他们说的都对,但是却也不对!”看着元勤帝的老脸,司懿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小子从小就看关于各国还有各国的历史传记,西夷位于高原,草原山地广阔,所以人也长得异常健硕,训练的方法自是也是强悍。   而北齐位于大北方,天气寒冷,练兵之法也有他们的特定之道,例如他们行军打仗就可以很快的适应各种恶劣天气。   南楚位于夏恒南方,地理位置偏远一些,属于海洋大国,他们主要的行兵地点还是在水上。   但是夏恒这几点却都占了边儿,却也都不如其他几国!   小子倒是觉得,可以分兵而治!”   此话一出,原本淡定的元勤帝忽然沉下了脸色,唬得身后徐忠等人心中直打颤。   司懿在看到元勤帝沉了脸之后也慢慢没了声音,偷偷地看着元勤帝,观察着他的神色。   ------题外话------   嗯,咋没人跟小笙说话捏?还是觉得文文有些慢热捏? ☆、第三十九章:帝前初展芒   元勤帝心中不可谓是不震撼,分兵而治,这个说起来荒唐,但是却是他从三年前琢磨出来的,只是至今还未寻到真正合适的方法去着手办理而已!   这些话若是一个将军朝臣说出来也许他不会单单半震惊,但这却是面前的孩子所说的!   且就前面那些分析各国兵马条件,也是准确无疑的,没有一些见闻,也不是一个平常孩子所能请以说得出来的,重点是这孩子最后所说出的那句话!   “哦?那你说说什么是分兵而治?”元勤帝饶有兴致的看着司懿,心中却是有些兴奋。   司懿一看元勤帝那眼中的光芒就知道她说到了点子上!心中更是底了!   “所谓对症下药,每一国的军队都有自己的特点及缺点,但是夏恒却是站在一个较为尴尬的位置,兵力不弱,但也不是最强,虽军队众多,但是和别国相比在某一些方面可占优势也会吃亏。   但我们夏恒之人虽没有南方和北方等国之人的条件,但是我们却可以针对他国士兵而专门进行特训!”   “哦?那又怎么个特训呢?你可要知道,这可不是单是动动嘴就可以的。”   元勤帝心中已然是震撼,面上不露,却再次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司懿看着皇帝这个样子,心中不由得好笑,这位天子爷恐怕心中早就热乎起来了吧!   前世多年的相处,她不说全摸透透的了,可也知晓了这位天子**分的脾性了。   “额…小子觉得,像是它国士兵大都因为自己国家的天然条件而去训练,夏恒虽然不似他国,但是四季分明,偌大领土中也有着可以训练士兵的地方。   只是却不可被他国知晓,而那些士兵恐怕是要好一番吃苦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可惜,也有些孩子气了。但是元勤帝现在在意的却并不是士兵是否受苦而是这个孩子敏感的政治嗅觉,以及军事才能。   “哦?为何又不能被他国知晓呢?”元勤帝手指敲击着桌面,这个动作被司懿捕捉到了,眼神一转。   “大叔你笨啊!哪个国家会将自己的老底儿全盘托出?要是这样了哪还有这么多的国家?早就和和气气的做一家人了!”司懿用着一种可惜的眼神望着元勤帝,把徐忠等人唬了一跳,恨不能立刻将司懿的最堵住,老虎的须子拔不得啊!   有哪个敢说皇帝笨的?!还是当着皇帝面说!这不是找死呢吗!   可是他们却是不知道,司懿在前世就已经陪伴在这位帝王身边多年!几乎朝夕相处!而这位帝王可以说也是她人生最金贵的老师!   这是一位好帝王,可是前世却是得到儿孙背叛、不得善终,而自己也有着一份子!   司懿低头饮水,眼神不自觉变了一变,不知为何对于这位自己尊敬的帝王,司懿有了什么样的心理。   “呵!你这小子,竟敢说我笨,你可知这世间还没有谁说过朕……我笨呢!”听出来皇帝口中不自觉蹦出来的自称,司懿捂嘴偷笑,下一刻认真的看着皇帝。   “大叔,你还说你不笨,谁都知道糖好吃,可是好吃的糖就得藏好了,不然就会被人夺了去,最后成为他人腹中之物!   大叔小时候一定不少被夫子训吧!”司懿小猫般的伏在元勤帝手臂身边,那小眼神儿仿佛在说:快点承认吧,你小时绝对是经常被夫子训斥的那个最笨的学生!   看着“他”的小眼神元勤帝不由得哈哈一笑,手指直接敲上司懿额头,一块小红印即刻出现,待得到了司懿哀怨的小眼神儿,元勤帝却不由得笑得更加开心了!   活了几十年了,即使儿孙绕膝,可是皇家无亲情,亲人之间又怎么能和普通人家相比呢?   帝王家最缺的就是真心与那寻常人家能够尝到的天伦之乐!   “这你可就说错了,大叔我儿时可真就从未被夫子训斥过!”说的得意满满。   “诶!大叔可别自夸!都这么大年纪了……”   “小子,你看大叔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说的吵的也是相当的热闹,更好像一家人的祖辈一般。   时间流逝,转瞬间就到了半夜,也就是今日是灯会,大街上此时才开始慢慢安静下来,人人也都回了各家。   司懿与元勤帝分别的时候,元勤帝还特地的远送,要是在前世谁敢想让皇帝相送?   但是司懿却并没有让元勤帝送到将军府,而是找了个相反方向的小巷子停了下来,这里住的都是一些官家,元勤帝也没有深究,就那么看着司懿主仆的身影消失在深巷之中,只派人悄悄跟随。   站在元勤帝身后的徐忠暗中观察皇帝,却心中暗暗惊奇,没想到一个男孩竟能让圣上龙心大悦,看来这男孩是走了大运了,看他谈吐大方不凡,即使不是大家之后,也是个可造之才!   徐忠这般想着,却不曾想那男孩一入深巷却再不知所踪,仿佛一阵云烟,为此皇帝连续几天都是皱着眉头,心中更是惊讶,皇帝竟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这般上心?   皇帝为此忧心许久,司懿浑然不知,安逸度日,但是司信等却对司懿奇怪不已,连续几天都奇奇怪怪的盯着司懿。   “想问什么就问好了,何必要这般幸苦?”猛然抬头望进了司信的眼,司信转移视线,过了半晌却是第一次对这个主子开口询问。   “小姐为何要与那人说那般多?况且若是那人有甚歹心岂不是会给小姐带来麻烦?”那明明是个陌生人,而且小姐近一年性子愈加凉薄,对于什么事儿什么人好似都不上心,但是那人却是破了界限的第一人!   ------题外话------   喜欢请点赞~ ☆、第四十章:狩猎秋宴   所谓秋高气爽,司懿这些日子可没闲着,在将军府一律称病,刘氏等人不待见司懿,自然不会说什么,继续之前的免了每天司懿的问安。   人人都知道这位大小姐小时就因为生病而住到了庄子上去,再加上上次与司玉出门差点落水受了惊吓,天天躲在紫竹轩里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是将军府的人却没人知道,他们这位体弱的大小姐每天并不在将军府。   纤纤细手执笔写下最后一划,司懿吐了口气,放下狼毫,左右看了看,却总感觉哪里不满意,随手扔在了地上,执笔继续,期间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司信,却冷不丁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司信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司懿笑了笑。   司信的脸却几不可见的抽了一抽,随即可疑的红晕晕染。   “小信子,你可知伯乐何处不在?”这句话并没有解开司信的内心疑惑,反而陷入了另外的迷惑之中,但是看着自己小姐那深奥的模样,也不再多言。   看到司信这个模样,司懿心中满意,其实遇到元勤帝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但是即遇到了,那便不要错过了,多一层保障,多一个后盾就是多了一条活路,若是前世她紧紧的抱着元勤帝这棵大树……?可是她终究还是被雁啄了眼睛,身为女子最难逃的就是情这一字,现在想来还真是好笑至极!   “可是小姐为何每每去了云鹤楼却不见那位先生?”这是他最疑惑的,他不明白既然两个人都有着共同的话题,并且相谈甚欢,可是他们小姐却好似跟人家玩捉迷藏一般,从第一次见面后起后面几乎从来不露面。   司懿摇头,她不能出现的太勤快了,元勤帝开明有才能并且爱民,但是他到底是皇帝,皇帝的疑心可是相当可怕的,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惦记上你的脑袋,甚至是全家,她可不想让元勤帝认为她是故意接近他,这样不但给她自己带来麻烦,也会给将军府带来麻烦的。   不过,她司懿可从来都不做无用功。这几日她天天都去云鹤楼,也得到了不少消息,自上次遇刺,司柯提前回来后就又被召走了,他治好了不久前衡山一带的疫病,皇帝也是高兴的很,将他放在了尚书省,现在在户部尚书身边做事。   虽然还未给个明确的官职,但是司柯年纪轻轻就有此机会,前途大好啊,刘氏为此更是高兴的摆了宴席,连带着对待司懿的态度都是有了那么几分热度。   转眼之间就到了秋宴,这一日正是月圆之夜,秋老虎给了大伙一个不小的下马威,使得现在还是炎热不已。   白日里文武百官携带家眷去皇家狩猎场,各家优秀男儿此刻都是擦拳磨掌准备在圣上以及各家女子面前大展身手!   在夏恒,女子虽然有着很多的规矩,但是却并不束缚女子应有的权利,也可以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例如这次白日里的狩猎大会,女子就会也有比赛,虽不若男子的那般激烈,但是也是有意思的紧。   而且这比赛若是赢得头筹,更是会有不小的奖励,不可谓不使人心动。   司玉早就准备好了一身鹅黄色的短身劲装,腰间则挂了一柄短剑,长发高高束在脑后,在那柔美之中增添了几分英气,站在众人之中频频引人注目。   “姐姐,今日我们可要好好比试一下!”司玉站在马车旁,看着司懿,笑容甜美,那嘴角轻弯,却好似都能甜出蜜。   司懿摇摇头,拍了拍司玉挽在自己手臂间的细白纤手。   “姐姐从小身子不好,一直住在外面,哪里能与你相比,你呀还是放过姐姐吧。”说罢,司懿用帕子捂嘴轻咳两声。   还是那一袭素衣,并没有如司玉一般换了劲装,长发只是轻挽了发髻,用了朴素的珍珠发饰,在风中好似下一刻就会被吹走一般,可是整个人却也散发着盈盈如玉般的光泽,司玉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看着司玉眼底那不明的神色,司懿也只是当没有看到般轻笑,但是在外人眼中这对亲密的姐妹实在是引人注目。   司玉生的温柔娇媚,将来不可谓不是位绝色美人,但是身边的白衣少女大家也都猜测到了,她就是将军府的嫡亲嫡亲的大小姐,司懿。   相比较司玉来说司懿更像是一颗珍珠,虽不若宝石来的耀眼,但是却丝毫都不逊色,她的长相气质较之司玉来说南辕北辙,那一身的沉静安宁更是符合大家之女的特点。   这第一面就给人这般印象,让人不禁在心中点头称赞。   “懿姐姐!”只见一道粉红身影闪过,一张圆圆的小脸就出现在了司懿的身边。   “瞧你,跑这般快做什么!满头是汗。”司懿轻嗔,拿着帕子替文岁儿拭去额头汗水。   文岁儿娇憨一笑,捧着司懿的手就不撒开。   “懿姐姐身子好些没?自从上次小会之后再也没有看到过姐姐,灯会那天本想邀请姐姐一起游湖赏灯,可惜姐姐身子不适没能相聚,好可惜呢!”   “是啊,岁儿虽然人小,但是心可是挂着你呢。”任颜遥遥走来,今日也穿了一身浅紫色的劲装,身子已经开始抽条了,看起来凹凸有致,不禁增添了几分小女子的味道。   “颜姐姐。”司懿缓缓一礼。   任颜走进,向着司玉点了点头,就转头看向了司懿,几人交谈起来,交谈之中司懿却发现在等会那天,她的这个妹妹貌似是出了不小的风头呢。   不远处,已然响起了号角声,看来皇家人已经到了,这是要出去迎接的。   众女走到入口处,朝臣们也早已等候在此。回到将军府的女眷队列之中,看着明黄色的仪仗队缓缓而来,俯下身子行参拜礼,司懿低低垂头,只等队伍过去。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题外话------   大家猜一猜此次狩猎司懿会遇到些什么事情呢? ☆、第四十一章:陷害初现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宽阔的道路两侧拜倒一片人,一侧是文武百官,一侧则是百官家眷,皇家仪仗队在此停了下来,号角声停,全场寂静,一瞬后,只闻见一道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谢皇上!”   众人身起,规规矩矩的站在两侧,不知何时跑到司懿身边的文岁儿好奇的看着前方远处的皇帝,偷偷的拉拉司懿的衣角。   司懿无奈,只得摇摇头,示意文岁儿莫要乱动,文丞相一生严于律己,不苟言笑,大儿子夫妇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双儿女,养在他与老夫人的身边,却不成想文岁儿竟是这般调皮好动。   文岁儿无奈,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司懿身边,眼神却还是不老实的来回乱动,司懿的思绪却早已飘远,若是不出差错,在这场狩猎大会上,南赢赋定会有所举动,并且其他皇子更是不会安宁,前世中,这次狩猎也可谓是一次新的洗牌。   总之风云涌,暗潮动,她司懿只管保护好自身安危就好,低着头,得体的笑容挂在脸上。   “哎哟!”忽然女眷之中有人大喊出声,随着声音出现,一道小小的身影直接从人群之中摔了出来。   “何人大胆,竟敢惊扰圣驾!”大总管徐忠,一袭深红鹤袍,黑色长靴,帽嵌东珠,衣领上隐隐有些金色暗线刺绣龙纹,以显示他乃是御前最得重用之人,龙纹也是代表着他只乃圣上差遣,他人不可。   声音一出,司懿看着身边的空位,心中暗觉不妙,那摔出去的人是不是别人,正是文岁儿!   别人吓了一跳,而文岁儿更是懵了,看着自己坐在地上,又看了看身后女眷,不等站起身来就听到徐忠的声音,意识到了自己圣驾前失仪,小脸瞬间苍白起来。   她虽然爱玩爱疯,但是也分得清事态轻重缓急,想要求助却只对上了周围人们或是冷漠或是嘲笑的眼光,文岁儿不禁有些心慌,不知如何是好,就那样有些呆楞的坐在地上。   司懿呼吸一窒,目光投到了对面。   “禀圣上,小童不懂事,惊扰圣驾,此乃老臣之过,还望圣上恕罪!”   正当这时候,对面百官之中站出一老者,此人身着墨绿广袖祥云官袍,腰间一条深色镶玉腰带,头束青冠,青珠濯濯,白发白须,虽不高,但是自有一番风骨,此人乃是夏恒国的左丞相,文罗!   此人也是极富盛名,前丞相明赐在时,常常被人们称为夏恒“双象”,有他们在,这几十年大概是夏恒有史以来朝廷最稳固发展最好的时代了。   看着自己的祖父出现,原本不安定的文岁儿稍稍安心,转头又看到了司懿安抚的眼神,心中一动,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   “臣女笨拙,不曾想被蜜蜂吓到,所以才会圣前失仪,不干祖父的事,还望皇上只惩罚我一人!”文岁儿跪在地上殷切的看着皇帝,心底虽有不安,但是更多的是对祖父的关心。   “哦?这么说你愿意一力承担了?”皇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的文罗失了脸色,可场中,文岁儿却看了看自己的祖父,苍白着小脸,声音有些颤抖。   “有错就要认,即是岁儿犯了错,那么岁儿就要一力承担!”这姑娘年纪虽小,但是却有一身硬骨头。   “皇上!老臣……”文罗担忧自己的孙女,也要跪在地上求情,但是却被皇帝命人阻止。   “那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呢?”皇帝沉沉的问出这句话,场下人们纷纷为这个女孩捏了一把汗,司懿低低垂头。   “打板子…背书…没收零花钱…禁足……”说到后面,文岁儿自己个儿都要哭了,眼泪在眼圈里一圈圈的转着,原本就灵灵的大眼也变得红彤彤的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文丞相,看来你平日里对孙女的惩罚花样蛮多的啊,看看小孩子都哭了,完全就是对你有怨不敢言啊。”皇帝忽然笑道,这一番话却是让得文罗偷偷流汗,司懿却是偷偷抬起头来瞄了一眼皇帝,心慢慢都放下了。   “老臣不敢!”文罗偷偷观察皇帝的神色,终于松了一口气,待皇帝过去了,才好一番交代自己的小孙女,生怕她再出了什么事情。   文岁儿有惊无险,有人为她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人幸灾乐祸亦或是可惜连连。   “岁儿,一会子万不可再淘气了,知道了吗?”任颜几个坐在一起,捉着文岁儿此刻还冰凉的小手,使劲儿的嘱咐着,文岁儿从小就爱和她起玩,早就如亲姐妹一般情分了。   文岁儿迟疑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迷茫,好死还没有从刚刚那件事情中走出来,直到眼前有手在晃,却对上了司懿的眼睛。   犹豫片刻,看着司懿看着任颜,说了一句话。   “刚刚不是我自己摔出去的,是有人推了我一把,但还好我拌在了自己的脚上,不然懿姐姐也会摔出去了。”   “岁儿,万不可胡说!”听到此话,任颜大惊,司懿则是看了看文岁儿的鞋子,果然,那缎面侧面有个脏印子。   “不,颜姐姐,岁儿没有胡说,定是有人故意这般做。”指了指文岁儿的鞋面,任颜也不说话了。   偷偷看了看司懿的表情,任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文岁儿眼睛一转之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也不吱声了,只是那双大眼却是不停的溜着司懿。   “当时位置就在我将军府,你们不说我也想到了,想来一开始那人就是冲着我来的,却没想到连累了岁儿。”   司懿慢慢喝茶,眼光放远在球场之中,平静的样子却让得在场其他两人摸不着头脑了。 ☆、第四十二章:所谓偶遇   “懿姐儿,你……”任颜担忧的看着司懿,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她也白在在这个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了。   “姐姐不用担心,管他魑魅魍魉,到了时候自会现出原形。”听了司懿的话,文岁儿眨巴眨巴眼,看了眼沉默的任颜,面色有些阴沉。   她们都是大家之女,看到过的肮脏事也不在少数了,可是她们却也没有想到司懿身为滴亲大小姐,在这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敢有人这般对待她!   “姐姐摸担忧!要是让我捉到了那人,我定不会让他好过!”文岁儿小脸阴沉,拳头紧握,司懿起身向外走去,路过她时则是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岁儿要记住遇事则静,伺机而动才是正确,记得罚抄的女戒。”留下这么一句话,人就施施然而去,文岁儿有些懵,随后小脸气鼓鼓的,她被祖父罚抄女戒,想到那些枯燥无趣的文字,文岁儿就感到头都要炸了。   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又看了看皱眉思考的任颜,文岁儿捂头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疑惑的看着任颜。   “颜姐姐,懿姐姐明明就是在将军府受委屈受欺负,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为何还要这般忍气吞声?”文岁儿爹娘早逝,根本就没有什么姨娘庶弟妹,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哪能理解这些呢?   看着不明所以却又气愤不已的文岁儿,任颜摇摇头。   “懿姐儿本就是个安静的,平时就不会多说几句话,她更是个心思重的,我们哪里能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若是她需要帮助时,只需要著她一臂之力就好。”听着任颜的话,文岁儿点点头。   “我先出去了,好好抄写女戒。”说着任颜也拍了拍文岁儿的头,气的文岁儿一个大跳,欢笑声响起。   司懿走出门外并没有立刻回到将军府的营地帐篷之中,而是自己一直兜兜转转,回过神来竟然自己竟然来到了河边。   摸着手下的巨石,司懿的思绪回到了上一世,上一世的狩猎大会可没有今日这一出戏,可能也是上一世的自己太过随和了,以至于让得大夫人等人完全操控在手中,可笑自己还认为她们是真心接受她,而她也真是一心一意为她们。   可是这一世却是不一样了,自己虽然没有正面和她们交过手,可是却也不再想被她们操控,现在更是不择手段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就像上次出门,农家院才多大点的地方,若是声音够大,她们安全可以带上她一起走,而不是悄无声息。   她司懿不是傻子,若是平常的孩子没准还能糊弄一下,现在刘氏还好说,至少她不会正大光明的除去人,她和将军府还要面子,可是司玉就不同了,对了,还有家中那几个庶妹,也不全是省油的灯。   想一想自己现在在这个家里真的就是四面楚歌,司懿眉头微皱,手中石子儿直直入水,却奇异的没有惊起任何水花,远处的司信不禁为自己家小姐惊讶。   自上次遇刺,小姐虽然日常一样,可是却终究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每天的时间都会分配在练武,读书,下棋等事情上。   那天小姐杀人的场面他记忆犹新,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十多岁孩子的身手,那种气息,他不明白,但也不会去问,亦或是老将军交给小姐的也说不定。   “哦?司大小姐?”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司懿的手微微一颤,将手中石子扔了出去,水花顿起,引起一片涟漪。   “臣女拜见三皇子。”司懿起身瑶瑶行礼,素白的裙子不小心沾了溪水,一片潮湿。   “司大小姐不必多礼,你我早就相识,就当往常相处就可。”南赢赋笑着摆手,上前来想要搀扶司懿,当鼻翼间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时,司懿的心都不由得微微颤抖,心尖儿钝痛。   “臣女失礼了。”顺势往后一闪,躲过了那双来搀扶的手,南赢赋瞳孔微缩,笑着收回了手。   “是本皇子长得太唬人了么,怎么感觉大小姐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躲着我呢?”南赢赋开玩笑般的说到,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眼前这一直低头的少女。   “嗯?”司懿迷蒙的抬眼,可是下一刻红霞瞬间染红了脸颊,不好意思的再次低下了头。   看着那脸上红霞,南赢赋微笑,心中疑惑却是被打消了,想来这位大小姐也只是个寻常女子罢了。   “姐姐怎么在这里?让得妹妹好找。”娇软的声音入耳,这声音一听司懿就知道是谁。   “妹妹?”司懿看了看司玉仿佛松了一口气,可是那脸上红霞却让司玉顿时红了眼,偷瞄了一眼司懿身边的如温润如玉的南赢赋,离远了看两人站在一起好似天生一对。   这个认知更是让得司玉想要抓狂,可是下一刻司懿的话却让司玉心情瞬间平复。   “诶?妹妹和三皇子真是有缘,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说着,掩嘴轻笑,司玉却是不好意思起来,娇羞的抱住司懿的手臂,眼神却是忍不住的偷瞄南赢赋。   “姐姐总是拿妹妹打趣儿,要是再这样,妹妹可不理你了!”   “好好好,姐姐再也不敢了。”司懿宠溺的摸了摸司玉的鬓角,她想若是时机对的话,她一定会亲手了结了她,不,她要让她生不如死。   “狩猎时辰马上到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臣女告辞。”   “是啊,该回去了,两位小姐先请。”南赢赋是个知分寸的人,他的谦和有礼从来都是他对付女人的有力武器。司懿与司玉相伴而走,司玉娇羞回头,可是却看到了南赢赋目光的方向,手掌握拳,顿时眼中一片毒辣。 ☆、第四十三章:狩猎开始!   “姐姐怎么和三皇子在一起?”司玉睁着大眼,好奇的问着,那模样真好像一个纯良的女孩,可是她眼底的怨毒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又怎么能和十几年后的那个司玉相比呢,司懿转过了头,定定的看着司玉,直到将司玉给看毛了才收回目光。   “妹妹切不可再在人前说这些话,不然叫有心人听了去可是不利的。我与三皇子只不过就见过一面,还是通过妹妹你,这三皇子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姐姐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妹妹你来的可真是巧。”意有所指的看着司玉,即使不是这么一回事,也叫司懿说的心动了。   司玉虽然心中不快,但是看到司懿眼中的真诚还有羡慕,一股子自豪骄傲油然而生,看吧,即使司懿回来了又怎样,她还不是要比她司玉差。   “姐姐!”跺了跺脚,司玉捂面跑开。司懿摇头,在路过一处时,眼睛向着林中一个方向瞄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走开。   风轻轻吹过,一道娇小的身影走出,看着司玉两人消失的方向,眼神阴沉,拳头紧握,深呼一口气,抬步跟上。   回去时,狩猎正式开始,只听号角声再次响起三长一短,沉寂一年的狩猎场再次热闹起来。   “这次就让朕看看你们的本事!若是谁能博得头筹,朕就将这把弓箭赏给谁!”只见皇帝手中拿着一把五尺大弓,通体红色,形状有些奇异,线条优美流畅,而在两顶端却有着两颗耀眼的珠子,金色的弓铉隐藏着惊人的力量!   这把大弓来历不小,据说这弓身是来自天之国的云端里的寒树,先天形成此状,据说那个国家的防御乃至最坚固的,就连雷霆都无法击破他们的墙壁。   而那珠子则是产自于巫之国的神珠,通体发亮,据说上天的宠儿在触碰到那珠子时,此珠就会产生奇异的现象,据说元勤帝第一次摸到的时候,珠子就发出耀眼的光芒,珠光所到之处亮如白昼!   那弦则是从远方的海之国的鲛人身上取得的大筋,此弦坚韧结实,八匹马,十头牛都无法拉断它。   天之国、巫之国、海之国这三个国家都是传说之中的国家,但是这把大弓所展现出来的力量确实是符合那传说。   司懿暗中摇摇头,也许是真的呢,就像是遥远的西域深处,那里不就是有着一个神秘的国度吗,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是一定的。   只是这样的奖赏,实在是太重了,不管怎样,恐怕今日竞争会尤其的激烈吧!   皇帝手举大弓,长箭轻搭,只见弓化圆月,下一刻那玄铁所制的长箭快得连影子都捕捉不到及已然消失在丛林之中。   “驾!”   “驾!”   呼和声鞭马声纷纷响起,各家男儿们驾着骏马一溜烟儿的往那林中疾驰而去,尘土飞扬却也掩不了他们的激情与兴奋。   男儿们的比赛开始了,女儿们也是有比赛的,可却不是只有蹴鞠比赛,夏恒国有不少的女子也会习武,并且开国皇后从小习武,后年更是跟随在开国皇帝的身边打天下。   天下大定之后,开国皇后就定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每年的狩猎大赛之中,女子也可参赛,狩猎的范围却是划分好的一片较为安全的丛林地带,外围的动物一般都是兔子等无害动物,也不若男子们所接触射杀的那些危险刺激。   每家的年轻女子都可报名参赛,这名单也会送到记录的太监那里,结束后会核实人数,以防发生意外能够及时发现。   “懿姐姐,你穿这身衣裳好漂亮啊!”文岁儿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司懿,一动不动,傻傻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看她那傻傻的样子,司懿忍不住伸出手去对着那个小脸蛋儿狠狠蹂躏一番,直到那小脸微红,文岁儿开始挣扎,司懿才松开手。   “真是抱歉了,受了伤还要懿姐儿替我去,不然芳儿岁儿我还真不放心让她们去。”任颜单脚站立,身边丫鬟搀扶着,刚刚在上马时,任颜不小心一脚踩空,闹了个笑话的同时,脚踝也扭到了。   “颜姐姐说这个做什么,我正愁着没机会伸展一下身子骨呢,这自从回来就几乎一直在养病,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长毛了发臭喽!”说着,司懿翻身上马,一身红色劲装,黑发用同色发带高高束在脑后,黑色小靴称着她的两条腿纤瘦细长,在阳光下咧嘴一笑,小白牙一露,酒窝出现,竟是比那太阳都要耀眼三分!   “嘿!岁儿,你这丫头傻了不成?”司懿拿着马鞭在文岁儿的眼前又晃了晃,平时挺聪明灵慧的一个丫头,今儿怎么总愣神?   司懿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眼前这丫头的脸忽然爆红,瞅着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任颜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丫头啊是对着懿姐儿害羞了!没想到我们懿姐儿穿着这身衣裳还真是以为俊俏小儿郎呢!”说着任颜又打量了一遍。   听了任颜的话,司懿转瞬间也明白了,她前世一直四处奔走,守在沙场,以往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穿上这短褂劲装,再骑上高头大马,她仿佛又恢复了前世的那个她!?摸了摸身下骏马,一时间司懿的眼中浮现回忆与复杂,心中百味杂陈。   “哼!好看管什么用!要有真本事才是能耐!”任芳不乐意了,驾着马直接飞奔出去,任颜摇头,司懿等人赶紧跟上,而落在最后的司玉则是慢条斯理的上了马,对着刘氏点点头也向着林子奔去。   ------题外话------   喜欢请收藏哦! ☆、第四十四章:狩猎开始2   任芳跑的飞快,等到司懿等人赶上来的时候,已经深入了不少,若是再往里去恐怕野猪什么的也会遇到了。   “驾!芳姐儿,你等等我们!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文岁儿虽然会骑马但是到底年岁小了点,这会子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任芳!这又不是赛马,你跑那么快作甚子!”文岁儿终于受不了了,直呼其大名,前方的任芳终于减缓了速度,司懿追了上去。   “任二小姐,若是你再不停下,一会可能就看不到我们了。”听着司懿的话,任芳也是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可是眼神却是有些飘忽不定。   “那、又是、是为何?”看着眼前的比她小一点的女孩,司懿顿了顿,指着林子深处。   “因为任二小姐马上就要成为野猪的腹中餐了。”听着司懿话中的戏谑,任芳一时间急了,可是对上司懿的眼睛,再次颓了。   “诶?芳姐儿,你今儿怎么不对劲儿啊?咋还学上淑女了呢?”文岁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策马来到任芳身边,围着她打转儿,司懿也是有些纳闷儿的,上一次见到这姑娘,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明显不是走淑女路线的啊。   “文岁儿!”任芳有些恼羞成怒,可是当看到司懿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时候,文岁儿奇异般的再次转移了视线。   “呀!芳姐儿!你耳朵红了!”文岁儿大喊出声,转而忽然发现了什么,盯着司懿看了两眼,果然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司懿黑线,若是到现在她还不明白这俩姑娘啥意思她也就白多活了一世了。   “姐姐,你们怎么如此之快,妹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跟上呢。”这时司玉也跟来了,身后还跟着曹倩,就是刘氏的娘家人,司玉的堂姐,上次坠河,她可没忘记这个曹倩那副欠抽的幸灾乐祸。   “咳!既然进来了,我们也该行动了,不然落了最后几名可不大好。”司懿干咳一声,手握缰绳,调转马头。   “既然妹妹来了,那姐姐就先行一步。”看得出任芳是不会跟自己走了,那就在此分道扬镳好了,向着一个方向策马而去,骏马飞驰,红衣舞动,墨发飞扬,若不是知道这司懿是个女子,真就以为她是个男儿身了。   “司玉妹妹,你这姐姐不愧是将门之后啊!这马术可真好!”曹倩赞叹着,也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曹倩夸赞着司懿,却将司玉落在一旁。   “姐姐从小就跟在祖父身边,也不怪姐姐马术这般好,其实姐姐还有好多本事都没有显露出来呢,届时可不是你我能比得了的。”司玉也是一脸赞叹与羡慕,当瞄到曹倩脸上的僵硬时,玉心中冷笑,她心中不舒服,别人也比想好过!   老将军从小带在身边又怎么样?那也得有命活着,才是,她不如司懿,那她司玉比她们都要优秀她们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司玉驾马走了与司懿相反的方向,曹倩面无表情的跟上,任芳则是回头看了一眼,最终驾马离去。   “嘿!懿姐姐!那里!快!它跑了!懿姐姐快追啊!”不到半个时辰,司懿与文岁儿姐俩儿可谓是收获颇丰,文岁儿那匹小马上面挂满了战利品,但是却都没有死透,司懿只是让得它们受伤跑不了了而已。   “岁儿。”司懿无奈的看着文岁儿,这姑娘的激情可真不一般,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那精神头有增无减,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大太阳,火热火热的,使得她身上除了一层薄薄的汗。   就冲她这精神头,有机会这姑娘一定要去军中好好历练一下子,学学武术啥的也不枉费了她这气力。   文岁儿能不激动吗!前两年都是别人带她一起打猎,可是都是姑娘家家的,可以真正狩猎的能有几个?其他的也就跟着凑凑热闹,就像她这一号人物,也就跟着跑跑疯罢了。   文岁儿看了看自己马儿身上背负的战利品,再细细回忆了一下,貌似她这些与她好像都没有关系啊。   不过她真没有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身子骨还不如她的司懿,却好似天神附体一般,任何猎物都逃不过她手中的箭羽!并且还是百发百中!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了为何有一句话叫将门无犬子了!   兴奋的不知所以的文岁儿还不知道,此刻眼前这个她此刻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将门神女,此刻已然打上了她的主意,也造就了她以后牢记终身、不平凡的一段黑历史。   “懿姐姐!那头小鹿真的好可爱啊!我还从来没有养过小鹿呢!懿姐姐!”看着撒娇的熊孩子,这一刻深感无力。   “时候不早了,想来她们也该陆续回去了,你先往回走,我一会追你。”司懿对着文岁儿一番嘱咐,再往里面林子就有些深了,带着她不带方便,把她自己留在这里也不大安全,还不如先让她自己个儿往外溜达,外围也安全一些,她自己走还算放心。   “知道了!懿姐姐要早点回来哟!”文岁儿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泡泡司懿最后瞅了她一眼,终是驾马负箭离去。   林子越深,树木也就越加的茂盛,就连阳光都无法完全照射进来,寻摸了一会,却发现那头小鹿不见踪影,看来只能再寻了,这林中梅花鹿还是较多的。   “唰唰唰……”   “谁!”枝叶晃动,司懿厉声询问,手中弓箭紧握,蓄势待发。 ☆、第四十五章:密林险情   “谁!”这一刻四周安静的好似连鸟虫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般,汗水从司懿的发际缓缓滑落,一双凤眸全是厉色。   越是安静就越是有鬼,此次皇家狩猎是不允许各家将侍卫带在身边的,这狩猎场也早就被封了,他们的安危完全有御林军的守护。尤其是女子这边平时也会有着会武力的太监们暗中跟随,可是现在这种状况却是完全不正常的!   “唰唰唰……”司懿举弓对准了从林某处,箭在弦上,双手慢慢拉开距离,只等着对方出现,一击命中!   可是下一刻出现在司懿眼前的却不是什么刺客,更不是什么危险杀手,只是一白衣少年,这少年身上有着不少的落叶,就连头上都挂上了枝叶,样子好不滑稽,可是那一副呆呆的表情却是让的司懿皱眉再皱眉。   “是你?”   “是啊,好巧啊。”这少年可不就是上次在白马寺的棋林之中偶遇的那个狼狈的少年吗!不过此刻…也并没有比之上次好上多少。   “公子这是又遇到野猪了?”眼睛向四周望了望,收起弓箭,笑看着眼前之人。   “额……”此人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此人一身白色短褂装扮,也是来狩猎的,只是不知为何会一个人这般狼狈?   “公子你……”   “咻!”一道破风声忽然出现,司懿两人一惊,那箭擦着白衣公子的脸颊冲着司懿就直直而去!   司懿赶紧趴伏了身子总算是躲过一劫,可是那手臂却也被擦伤了,看了看白衣公子,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司懿当即作出决定。   “上来!”司懿驾马,当路过那白衣公子的时候,向他伸手,两手相接,两人同乘一匹。   看着身前纤瘦的身躯,此刻手掌之中传递过来的属于她腰间的温度,还有她汗水之中参杂着的淡淡冷香,白衣公子呆愣了。   “抱紧我!”察觉到身后人的僵硬,司懿喊出声,闻言,白衣公子反射性的抱住了她的腰,耳边却飘出了一句几不可闻的话,疑惑的回头,却对上了他无辜的眼。   继续驾马,期间冷不丁的还会有一些暗箭射出,可渐渐的却平静下来,终于不不知跑了多久,司懿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四周,却发现再没半点不对。   心中疑惑,要不是手臂上的伤口还有身后人脸上的血痕,她都会以为是一场梦了。   慢悠悠的走到溪水旁,两人下马,歇息一会准备回去,此刻两人已然深入林中,不趁早出去恐怕会有野兽。   忽然想起身后之人,转身将自己怀中手帕掏出来拍在了身后人的脸颊之上,引得身后之人“嘶”的一声。   身后之人盯那帕子半晌终于轻轻擦了擦脸颊,将血迹擦掉,却发现司懿的手臂还在流血,想必伤口不浅。   只是这比他还要小上两岁的女孩怎么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轻叹一声,撕掉自己衣摆一角,走上前将那手臂拉过来,轻轻包扎。   司懿挑眉,就这么看着他,说来两人还真是有缘,这短短时间内竟然已经相遇两次了,说起来还都是单独相处。   “你刚刚说什么?”白衣公子脸颊微红,却再次重复了刚刚说的话。   “我说,我会对你负责的。”听闻此话,司懿黑线,现在这些孩子都是怎么了?她一个实际年龄已然挺大的老女人今日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要负责?   “没事,公子不必介怀。”   “不!我阿爹从小就告诉我作为一个男儿要有担当!”司懿彻底黑线。   “额,这位公子,刚刚真的只是情况紧急,任谁都会这般做的。”司懿洗了一把脸,继续开解着这位“大爷”。   可是对方却不再说话,只是对着司懿摇摇头,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司懿沉默,转头望天,心想,她重活一世容易吗,为何老天处处与她不对付?如今更是弄了个十几岁的孩童来折磨她?   司懿吐槽时却忘记了,此刻的她要比之眼前的“孩童”还要小,长得还要嫩!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熊孩子,什么样的父母能够教出这样的、嗯,责任心强大的孩子。   “我叫洛初,还未请教小姐贵姓?”洛初?总感觉有些熟悉,司懿表情有些疑惑。   “司懿。”听闻后,洛初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终于知道眼前是谁。   “小姐是镇国将军府的?”司懿点头,而洛初则是安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下一瞬他的话差点让司懿翻进了溪水之中。   “我知道了,回去后就会下聘到镇国将军府。”司懿瞪着他,可是却对上了他一脸无辜的表情,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的坚持?!   刚要说些什么,远方林中就传来一阵极为吵闹的声音,兵器相交,期间还伴随着徐忠的呼喊声。   “护驾!快护驾!”   “尔等何人!竟然行刺圣上!”那声音立刻让的司懿浑身汗毛直立,反射性的就要往那边跑去,临行前看了眼还有些傻的站在原地的洛初一眼。   “你先骑马回去找援兵,我去去就回!”说罢也不等洛初作何反应,直接就冲了过去。   “哎!”洛初看着一溜烟儿跑掉已经不见踪影的人,又看了看身后的马儿,牵起缰绳。   司懿脑子现在急转着,前世也出了这一状况,因此太子还吃了一大闷亏,但是南赢赋护驾有功,从此走了好运,渐渐得了皇帝的青睐,只是她却是知道的,这只不过是南赢赋的一招苦肉计罢了!   躲在草丛中看着眼前混乱一片,皇帝被护在中间,徐忠大声呼和,大批的黑衣人则是前赴后继的向着皇帝冲过去,会武皇子和世家子弟加入了战斗行列。   两方僵持不下,司懿脑中想着计策,若是继续下去,前世的一幕还会出现,可是她却不能让得南赢赋得逞。   计算了一下方向,司懿咬咬牙,起身向着皇帝的方向偷偷潜去。   ------题外话------   咋没人冒泡泡捏? ☆、第四十六章:以身试险!   “护驾!护驾!”徐忠紧紧地挨着皇帝,那黑衣蒙面的刺客都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络绎不绝!   元勤帝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手慢慢握成拳,谁也看不出此刻沉默的皇帝在想些什么。   “皇上!请移驾!”此刻身边的御林军越来越少,若是一直耽搁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父皇,您先走!儿臣断后!”南赢赋手握长剑,身上已然有了不少的伤口,看着南赢赋,元勤帝皱眉,却也只能离开。   元勤帝走在中间,身边围着数十名暗卫,原本应该比这要多得多,但是大多数都耗在了那黑人刺客的身上,想来数量不会少!他的暗卫都是百里挑一的能手,高手,又经过特殊训练的,一对多都是可以的!   一行人匆匆转移,但没等走多远,又是一波黑衣人忽然杀出,那浑身的杀气令人心惊。   皇帝明白,今日是有人铁了心要他的命了!一时间怒不可竭!   站在原地再也无法移动半步,护在身前的暗卫形成了以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一切伤害都阻挡在外。   “咻!咻咻咻……”无数的箭羽飞来,一时之间又是死伤无数,就连着那黑衣人都是死了不少,皇帝的暗卫更是没剩下几个。   来人下手狠辣程度让人咋舌!   “嘿!大叔!”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皇帝转头一看,一道身影正偷偷摸摸的靠近着他。   仔细一看那张小脸儿,不是司懿有是谁!   “明昭小子?!”   “嘘!大叔,你披上这个!”说着手里拿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深色大披风,递给皇帝,皇帝这身明黄实在是太抢眼!   元勤帝顺手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司懿,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铠甲,好似可以将她整个人都压没了,心中疑惑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大叔,我们走那边!”司懿指了一个方向,拉住皇帝的手就佝偻着腰走,皇帝身子一震,这么些年了还没有谁敢这般放肆呢,可是却也悄悄的跟上,徐忠看到了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言喻,但是事态紧急,却也只能悄声跟走。   一行人脚步匆匆,暗卫都留在了那里,其中一人披上了皇帝的披风在那里混淆敌人的视线,这些都是司懿的杰作。   可是这样下去早晚都会暴露的,要多一些时间来为皇帝争取援兵的到来,带走到一较为隐秘的地方之后,司懿想着忽然停下了脚步,元勤帝与徐忠等身后侍卫也停了下来。   “明昭小子?”   “小子之前不知大叔就是当今圣上,还望圣上恕罪!”司懿忽然单膝跪地,唬了皇帝一跳。   “你先起来,其他的事容后再说!”元勤帝作势就要扶起司懿,但是司懿却怎么也不肯动弹,抬起头直视元勤帝的眼睛。   “如今圣上危在旦夕,小子愿意以命相交,来保圣上安危!”元勤帝挑眉有些疑惑的望着司懿,可是当司懿拿出一块明黄色的旗帜披在身上时,元勤帝明白了,她这是要行调虎离山之计!   以自身做诱饵,来吸引敌人,为他来争取时间!   “你!”说不惊讶是假的,就连他的皇子们都没有想到过这般方法。   “朕不允!”元勤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司懿都有些蒙圈了,在她的印象之中,元勤帝是必定不会拒绝的,因为他是皇帝!   “皇上!您要为大局着想啊!”这时候徐忠忽然跪了下来,身后的几名侍卫都跪了下来。   “请皇上三思!”舍一条性命换取一国安平,怎么想都是值得的!   皇帝沉默了,他爱才,他惜才,但是和他的天下相比,孰轻孰重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大叔!小子可是有目的的!若是小子能活着回来,有任何过错大叔都不能怪罪小子!”这时司懿忽然张口说道,元勤帝看着司懿,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徐忠等人,对上他们期盼的眼神,元勤帝终是闭了闭眼,手掌握拳。   “若你能回来,朕定有重赏!”元勤帝沉声说道,一听闻此话,司懿算是放了心了,她女扮男装,隐藏身份,欺瞒圣上乃是欺君之罪,现下可是一个好机会!   她司懿是那般容易死的吗?!这丛林之中虽然危险,但是也易藏身!   “王庆,朕命你保护好公子,若是公子出事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王庆单膝跪地领命。   “谢皇上!”司懿最后瞧了一眼皇帝之后,披着那明黄色的旗帜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可以听得到,自司懿一出现,那嗖嗖的破风声不断响起。   “皇上?”徐忠颤颤巍巍的看着一眼默不作声的皇帝,却对上了皇帝阴沉的眼神,心中一时间大骇,只能一直跪在地上不做声。   皇帝最恨他人威胁,跟了皇帝几十年了,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却不悔,只要皇帝平安,他就算丢了老命也是值得的!   这边一片安宁,可是司懿那边却是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冷箭时不时的从四周射出来,这一小会他们两个已然躲过了好几拨黑衣人!   这些人好似扫荡般的在寻找着皇帝,而她的任务则是时不时的露出一角黄色,吸引敌人注意,可是这样却也危险级了,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   她果然没有想错,这群黑衣人并不只是一方人马!除了南赢赋做的手脚,想要刺杀皇帝的还另有其人!   “小姐,我们往那边跑吧!”司懿脚步一顿,瞳孔猛地一缩,下一刻脖颈上冰冷的触感引得她浑身汗毛战栗。   ------题外话------   请多多支持一下小笙滴文文~ ☆、第四十七章:遇险!   “你到底是何人?”感觉到脖颈上的冰冷,司懿冷声问道,皇帝都不知道她是个女子,为何皇帝的侍卫就能随口称呼她为小姐?   “哈哈哈,果然是个敏锐的,说了又如何,你还是一样得死。”侍卫王庆手上微微用力,那血珠子立刻就从刀锋上滚落下来,滴落在草地之上。   “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告诉我又能怎样?”司懿嗤笑一声,好似在嘲笑他的胆小。   王庆皱眉,但是下一刻却也笑了。   “好!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本就不该回来的人既然回来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大小姐就好了,为何要频频阻人道路?”听闻这话,司懿瞬间明了,现下她只是一大家小姐,要说唯一能碍着的人那就只有刘氏与司玉她们了。   看来她们为了除掉她还真是费尽了心思了,就连皇家狩猎都敢伸手,也不怕惹祸上身。   “之前那次也是你吧?她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胆敢在天子眼下都胡作非为?别忘了刚刚圣上的命令!”听闻司懿的话,王庆却是不怒反笑,凑近了司懿的脸。   “啧啧啧,大小姐好心思啊,好一张有理辩三分的利嘴儿,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又是何滋味了。”说着,王庆点了司懿的穴道,直接奔入草丛深处,将人平放在草丛里。   看着他一脸淫笑,司懿心中警铃大作,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此人竟生了如此歹心!   “王庆!想想你的下场!若你敢动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王庆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却只是冷笑一声,脱了外衫直接向司懿扑了过来!   “生不如死?哼!还当你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呢?也就是我此刻还能让你多活一会了!”说着王庆毛手毛脚起来,最后干脆直接撕开了司懿的衣襟,露出里面月牙白的肚兜。   感觉到即将要失去东西,还有被狠狠践踏的尊严,这一刻司懿目呲欲裂!   牙齿咬破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流进衣襟,这一刻她竟不知道该继续挣扎的活着报仇,还是咬舌自尽一死了之!   忽然,身上的人浑身僵硬,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司懿只感觉到身上一轻,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中,下一刻自己则是坠入一个充满着药香的怀抱之中。   “不要怕,我来了。”后背被轻轻拍着,之前被司懿万般嫌弃的声音在此刻却成了在司懿看来全世界最好听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司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从没有想过这一刻救了她的竟然是他。   洛初看着怀中有些呆愣的人,望进她眼中的浓重的悲伤与滔天的恨意时,也楞了一下,但是却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   这一刻无关任何男女之情,只是相助而已,就像是前两次她都无意之中帮助了他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司懿终于换过了神,推开了洛初,穴道在刚刚就已经被洛初解开了。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公子日后若有需要,司懿定当全力以赴。”司懿走到王庆的身边,看着背后插着一短刀,早已经死的透透的王庆,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搜遍他的全身,将一个令牌还有一个类似于平安福的东西取了出来。   洛初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子的动作,刚刚还是那般脆弱的女子,此刻却好似穿上了世间最禁锢的铠甲。   “难道你就不气吗?”问出口后,洛初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当看到眼前的人缓缓一笑时,他发现自己好像问了一个特别愚蠢的问题。   “气?有一些人是不值得生气的,就像是死人,你跟他说话他不理你,那你还要和他生气吗?”司懿指了指脚下的尸体,眼底暗潮涌动。   将死之人也是不需要与其生气的。   这一刻洛初看不懂司懿,明明内心已经恼极怒极表面却还是如正常人一般......   她到底在隐忍什么?   许久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洛初提议两人绕路而行,可是司懿的脚扭了,完全不能走路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趴在洛初的背上,司懿才发现,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奶油小生,着身子还蛮结实的,一碰就知道这是习武的身子,还有刚刚那王庆也是从后心直接一击毙命。   小小年纪下手却如此狠辣,司懿很好奇他的身份。   “喂,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呢。”司懿趴在洛初的背上,懒懒的问着。   “你……”此刻两人的头挨得极近,洛初一扭头两人的鼻子就碰到了一起,即使此刻天色较暗,但司懿还是察觉到了洛初的变化,好似女流氓般坏心眼儿的在洛初的耳旁吹了一口气。   感觉到洛初浑身僵硬时,司懿大笑出声,这次轮到洛初无奈。   “我会对你负责的。”听闻这句话,司懿的笑声顿时卡住,就像是被掐住喉咙的老母鸡一般,好不滑稽。   讪讪的闭了嘴安静的趴在洛初的背上,玩起了洛初的头发来,但是心情却已然好了很多,感觉到身后人的变化,洛初笑笑。   看来自己的努力也并没有白费,这种事情对于女子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好回忆,可以说烂透了。   “喂,你还没说你是谁家的孩子呢。”身后闷闷的声音传来,洛初无奈。   “我不叫喂,我叫洛初。”听闻此话,司懿刚刚要说话,但是洛初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沉默了。   “我是南楚的质子。”说的平淡无波,好似质子的身份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困扰。   司懿挑眉,回想上一世,貌似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只是这人却在几年以后忽然病死了,南楚还因此和夏恒好一番大战,引起了四国之间不小的波动,从那以后南楚更是重生了一般,更不知为何,更是隐隐有赶超他国,称霸天下的趋势,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前这人是赶不上了,想想他以后的结局,司懿竟有些可惜。   连带着对他说话都温柔了好多,但是眼底那淡淡的惋惜又是个什么状况?洛初又迷茫了。 ☆、第四十八章:回归   两人走了许久,但毕竟都是不大的孩子,司懿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洛初的疲惫,速度也是有些慢了下来。   他们两人是绕路走的,此刻走的路程更是近路的五六倍有余,一路安静,不过很快司懿就看到了山下不远处的火光,眯着眼看了看,司懿顿时高兴了起来,那明黄色的旗帜,可不就是皇帝的营帐嘛!她前世也是跟着皇帝御驾亲征的,对于这面旗帜她可是熟悉得很。   “公子!”   “明昭公子!”   “公子!”下方有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林中闪过,这是皇帝派出来寻找她的人,因为知道她叫明昭的人只有皇帝。   “到了。”离着那营帐火光处不远的地方洛初将司懿放了下来,司懿诧异的看向洛初。   “你要去哪里?”   “竟然你现在已经平安了,洛初就告辞了。”洛初行了一缉,转身向着别的方向离去。   司懿皱眉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他国质子的生活她多少还是听过一些的,想来洛初处境也不好,不然几年后也不会因病去世,不过像他这般心细的男子还真不多。   “谢谢。”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得见,但是司懿还是很感谢他那时出现,那时回来。   半晌,终是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不远处得营帐走去,不久后,而那些侍卫当看到一身侍卫装扮的十岁出头的孩子时,即刻去禀报了皇帝。   随后就能看到徐忠的身影,再后面就是皇帝亲自来接司懿的身影。   丛林之中,洛初看着这一幕心微微放下,耳边好似还回荡着那清冷的一声谢谢。感觉到自己手臂那因为背负司懿时间太长而微微颤抖的双臂,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诶哟!祖宗,您去了哪了!都快急死老奴了!”看着徐忠那翘着的兰花指儿,微微白胖的脸上充斥着挥不去的焦急,司懿却笑了。   “还笑?小子,你是不知道朕有多着急是吧!”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司懿一愣随即迅速的跪倒在地,行跪拜大礼。   “小子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身影,元勤帝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徐忠,转身就走。   “哎呦喂!小祖宗您快起来吧!没看着皇上都不高兴了吗!”徐忠赶紧儿的搀扶起司懿,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司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大帐之内,司懿站在门口,被徐忠带进来之后,已经半个多时辰了,可是皇帝老儿只是坐在那里批折子,悄悄的抬眼望了一眼皇帝,再次垂眸。   此刻她也摸不准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皇帝并没有真正的动怒。   “啪!”奏折被扔到她面前的地上,抬头望了一眼皇帝,不明所以。   “明昭?朕是该叫你明昭还是叫你司懿呢?”心中一颤,司懿直接跪在地上,脚踝而疼痛使得她立刻出了一层薄汗,手指握紧的一瞬间又松开来。   “皇上恕罪!小女无知,竟不知大叔乃当今圣上,还望皇上恕罪!”皇帝到底还是皇帝,丝毫不可大意。   皇帝眯了眯眼,这小子,不,这丫头是个聪明的,凭着自己年龄小,从没有见过他,可以当做无知,并且还打出了亲情牌,大叔二字更是让他下不去手去惩治她。   喝了一口茶,看着跪在门口的小身影,之前在树林之中那聪明果敢的模样映在脑海之中。   “你可知欺君之罪。”皇帝一个雷轰下来,司懿心里一颤儿,按理说她都打出了亲情牌了,难不成不好使?   “小女知罪。”说完后等待着皇帝的下话,可却没了后音,偷偷瞄了一眼皇帝,却发现他此刻正牢牢地盯着她,司懿立刻低下了头,脑瓜子使劲儿的转啊转。   元勤帝只当司懿是怕了、知错了,却没有想到司懿的脑子里正想着无数条可以对付他额对策。   “咳!皇上,小女要状告一人。”司懿摆正身子,郑重其事的看着皇上,那模样引得皇帝心中好奇,心想这丫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说。”   “小女要状告一位大叔。”听闻此话,皇帝口中的茶差一点就喷了出来,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狼狈的女孩。   “你说。”   “大叔欺小女年幼,霸占了小女的莲叶酥,还让小女为他做了免费的劳力却不给小女半点工钱!并且……言而无信!”听闻此一段话,皇帝无语了,他就知道眼前这孩子不是一般的能说,脑子转的不是一般的快,不过她说的却也处处在理,让他只能干瞪眼。   “咳!”皇帝轻咳一声,端正了态度,指了指地上的奏折。   “若你能说出有用的对策,朕就饶你一回。”司懿低头翻开手中的奏折,但是却发现这竟是衡山一带关于怎样防水灾的问题。   挑了挑眉头,司懿开始侃侃而谈,皇帝则是静静地听着司懿话。   两个人在帐子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徐忠在这期间换了数次茶水,直至天将破晓两人才算堪堪说完,但是看皇帝那个样子却是一脸的家精神头,眼中散发锐利的光芒。   徐忠不知道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但是看着司懿手中的那几张毛笔图画被皇帝称赞不已,徐忠知道,这位小姐恐怕这次真的是因祸得福了!   在皇帝周边亦是撑起了无数个帐篷,这是每年狩猎都不会出现的状况,可是今年却不知为何皇帝忽然想就地扎营,而那秋日宴则是推到了明晚。   各人心思不同,但唯独属于镇国将军府的一个营帐之中却是其乐融融的一片,听说司懿失踪了,司凯峰已然带人去寻,刘氏与司玉坐在一起,两人相视而笑,一起尽在不言中。   ------题外话------   喜欢就行收藏哦,冒泡泡也行哦~ ☆、第四十九章:个人心思   “娘,这次可不会再出错了吧?”司玉喝着茶水,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经过前几次的事情,司玉心中总是不安,但是也已然沉稳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将心理活动表现在脸上。   刘氏看了一眼自己已然初漏美色的女儿,心中一片安慰。   “哼,娘早已找好了人,那个小蹄子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一个姑娘家家的,年纪还尚小,怎么可能躲得过百里挑一的皇家侍卫的刀剑呢!   为了取这一条命,她可是特地求了宫中的贵人,这次绝对不可能失败,要说找到了也只可能是一具被野兽啃食烂掉的尸体罢了。   “玉儿,你只消在明日的秋日宴上好好表现,就算真正踏出这第一步了。”刘氏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虽然都相传这将军府的二小姐才色双全,可是却只是上流圈子内渐渐流传出来的,但是明日若是表现出色了,那就是在整个皇族面前展现自己。   如果能够博得头筹,司玉往后的道路只会愈加的平稳,节节高升,就连未来夫家的选择都提高了不等一个档次,运气好的话,当个皇子妃都不是问题。   听闻刘氏的话,司玉脸上浮现点点兴奋,她一直勤学奋进,多年如一日的从不肯落下一天的功课,就是为了娘所说的这一天。   女子在未到一定年龄的时候是不允许进宫的,更何况每年的秋日宴也不似今年这般有皇帝和大臣们的参与,往年都是皇后娘娘带领着各家女眷,而皇帝则是与大臣们在清德宫渡过。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皇帝遇刺,三皇子受伤,弄得人心惶惶,可是秋日宴却继续。   重重宫殿,琉璃耀眼,紫柱金梁,白玉铺地,金龙腾空,凤凰展翅,琥珀酒,碧玉觞,华清池水将这巨型宫殿层层围绕,上面雾气层层,就像那瑶池仙境,极尽古韵奢华!   宫女们秩序井然的进进出出,那身上的绸缎衣裳在巨大东珠下面流光溢彩,两边都已经排好了座位,作为女眷,右为朝臣,中间最高处则是金龙御座,旁边则是雕凤宝座,好不气派!   “昨日遇刺,也不知圣上到如何了。”兵部尚书摸着胡子念叨着。   “听说三皇子受了重伤,但幸好护得圣上平安,可是却不知圣上为何要驻扎狩猎场,听说昨日圣上还好一番搜山,难不成是有了刺客的行踪想要一网打尽?”大理寺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哪里知晓,皇上昨日只是下令封山,出的却是羽林卫来搜山,到底为何老夫也是迷惑的很啊!”兵部尚书皱着眉头,这不合理的,若是寻找刺客,那由他出兵大肆查找也不为过。   “羽林卫?!这又是为何?”大理寺卿很是震惊,羽林卫乃是皇帝的亲身卫兵,数量少,要比御林军保密许多,只为保护皇帝为皇帝做重大秘密之事。   “司将军,昨日您见了皇上,不知……”这时几人的注意力直接转到了司凯锋的身上。   “只是交代一些事情,并无其他,皇上也很好。”司凯峰脸色有些憔悴,司懿失踪了,这件事情同僚之中都已知晓,纷纷上前问候关怀,看到司凯锋的脸色,却纷纷又在心中暗叹一声。   好好地闺女不见了,要谁谁都着急,但在心中也有些好奇,司凯锋的这个女儿到底长何模样,只是现在还寻不回,恐怕也是没什么希望了吧。   皇帝昨日召他见面除了交代一些治安上的问题之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临走前那深深的一眼以及那一句“很好”让他摸不着头脑。   一整晚他借着护卫皇帝的机会寻找着司懿,手中抚着一物,那正是前些时日从司懿那里得来的,看着这荷包,眼前就出现了那女子的一颦一笑,与司懿的脸渐渐重合。   他寻了司懿一整晚,包括在皇帝额大帐中出来后也没有停止,他虽然对这个女儿不甚关心,可是心中却不想这个女儿如她那般消失,再也寻不到了。   不远处,刘氏看着司凯锋静静地出神,心中痛恨,就牙龈都有些颤抖,她不是没有看到他手中的那一物,自从得了那荷包之后,司凯锋时不时的总是出神。   现在她才是他的妻子!难道那个女人死了那般久了,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她吗?!   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和别家贵女交谈的司玉望了望母亲,又看了看父亲,心中疑惑,可是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可以名扬云都后不由得一阵兴奋!   任颜与文岁儿坐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是忧虑之色,眼底的焦急与担忧更是让她们坐立难安。   “为何会这样?懿姐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颜姐姐,到底该如何是好!”文岁儿,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过了许久,而任颜也是憔悴不已,想来整夜都是没睡。   “我已派人去问过将军府了,可是将军府却什么都不肯透露,如今更是在这里也没有见到懿姐儿的身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任颜摇摇头,眼底全是忧色,其实最不想说的就是后几个字。   “六哥,你说昨日之事会是偶然吗?”八皇子南赢渡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悄悄地凑到了南赢钰的身边。   “是人是鬼,时候到了不就知道了。”南赢钰懒懒的坐在座位上,手中把玩着白玉杯,眯着眼看着不远处与大臣们交谈的太子南赢枭。   “六哥,那三哥……”南赢赋昨日就被接入了皇宫之中,到此刻也没有任何消息。   “等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南赢钰摸着杯子看着殿中各人,只是一笑,却不知晓,这一笑迷了对面多少女子,南赢渡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心中却暗想,六哥又出来祸害人了。   时辰快到了,各位皇子大臣女眷早已入座,这时只听外面太监高亢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题外话------   其实人心才是最复杂的,可强大、可脆弱,也能最可怕 ☆、第五十章:争斗暗涌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三皇子驾到!”   首先踏入殿中的是一明黄色的身影,身旁则是相伴着身着大红色凤袍的皇后,两人后面则是跟随着三皇子。   一行人缓缓走入大殿,皇帝携同皇后一同走向高座,三皇子则是做着一木制轮椅被身后太监推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臣等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儿臣参见母后!”   “臣妇参见……”   “臣女……”   整齐划一的礼仪动作,专属于皇家的威严庄重在这一刻凸现出来,每个人此刻心中只有那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   “众卿平身。”深沉醇厚的声音响起,大殿之中的人们才得起身却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   目光尊崇的望着高座之上的两人,皇帝生的英俊,皇后娴雅淑德,虽然岁月已经在他们的身上留下痕迹,但是那满身的威仪直直逼得人眼无法直视,这就是皇家的尊贵!   “今日乃是秋日宴,各位卿家不必多礼,夏恒人才辈出,衡山一带水患得以治理,秋收丰硕,实乃天佑我夏恒!”皇帝坐在高位之上,脸上挂着笑意,身旁皇后大方得体,听闻此话也是举起酒杯站起身来。   “天佑我夏恒,只望我夏恒往后能够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也祝吾皇安康万年!”声音柔和却沉稳有力,激动人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人们站起身来,手中高举酒杯,每一张脸上都是尊崇与向往。   皇后站在高台之上,高举酒杯,大红色的凤袍沉稳威严,一张柔和的脸庞,眼神却是锐利无比,当那一双柔和的眼睛扫过自己时,好似一瞬间就被那双眼看透,无所遁形,可是那双眼中的柔情却只对着身旁的天子。   说到这位皇后娘娘,不管是朝臣还是拥有诰命的夫人,谁都不敢小觑这位皇后娘娘,这位皇后娘娘乃是身为第一氏族的沈氏嫡女,沈氏就连三岁孩童都知晓,因为夏恒的第一位皇后就是出自沈氏,这些年来沈氏一族更是出现了五位皇后,一位皇贵妃,两位将军,一位丞相。   现在更是有着无数的子弟为着朝廷效力,若说起来,这沈氏一族也是皇帝强有力的后盾!   可是这位沈皇后却有一点不如意,那就是无子!当今太子乃是上一任皇后,也就是她的姐姐儿子。   “昨日秋猎,朕突然遇刺,多亏三皇子舍身相救,为朕挣得时间,此为大孝又为大义!朕特赐三皇子为忠义亲王!赏赐府邸,良田百亩,黄金千两!”此话一出,场中哗然,就连那一直沉稳的太子此刻都吃了一惊,视线转移到了南赢赋的身上。   南赢赋手臂包扎着白色绷带从那领子露出来的白边就可看出,胸口也受了伤,此刻脸色苍白,听了皇帝的话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制止。   “老三,此刻你身上有伤,不必起身。”   “保护父皇乃是儿臣责任,又怎可因为这个来受赏?儿臣不能要!”南赢赋本就生的白皙,翩翩公子,身上那温润的气质更是得人喜欢。   一听此话,皇帝皱了皱眉头,但是对于南赢赋的怜惜更甚之前。   南赢赋的母妃乃是吴贵妃,但是因为门第关系一直不得皇帝喜爱,现下谁不知晓,氏族庞大,威胁皇权,别说是吴贵妃了,就连皇后皇帝都是一直防备着,要不是皇后前几年与皇帝约定沈氏家族从此在不参与政治,沈氏之人再不入朝堂为官,恐怕皇帝第一个就要拿沈氏开刀了!   也可看得出这位皇后是真的有几分好手段的!可是那位吴贵妃就不是这样了,近年来皇帝对吴氏的打压越来越多,包括三皇子南赢赋。   南赢赋天资聪颖,在政治上面更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与太子不相上下,可惜却生在了吴氏,从来不遮掩自己野心的吴氏。   皇帝最忌讳的,吴氏都侵犯过,虽然近几年来改善很多,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毒刺早已经深深地扎入了皇帝的心底!   “老三,这是你应得的,不必多说了。”皇帝对于这个儿子还是很喜欢的,抛开别的不说,就这个儿子的勤奋劲儿就得他另眼相看!   “咳咳!儿臣,多谢父皇!咳……”南赢赋说几句话就会咳嗽,一咳嗽就牵引了胸口的伤,使得他的脸色更是变得苍白几分。   这等男儿更是令得对面女眷之中许多贵女不禁心疼几分,自南赢赋进来,司玉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   贝齿轻咬红唇,眼光时不时的扫过南赢赋,一旁的刘氏看到这一幕,又看了看对面的皇子们心底则是有了主意。   “都说云都城人杰地灵,皇上,不若让各家女子都各自展示一下,臣妾刚来到这云都城,可好奇得紧呢!”穗美人来自江南,今年选秀刚刚入宫,深得皇帝宠爱,她人也长得白皙透嫩,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媚态,再加上她年纪轻轻更是有着一股孩子般的灵动,这是长处深宫的那些妃子们所不具备的,皇帝就是喜爱这一点。   “哈哈哈!我夏恒云都女子皆是才艺双全,徐忠!”说这皇帝就举手示意徐忠,徐忠领命直接下手安排。   “是!”   听闻皇帝下令,各家女子无不兴奋,眼看各位皇子都已不小,太子更是有了太子妃以及两位侧妃,而其他的皇子除了二皇子也都没有正妃。   现下不正是登高的好机会!   大殿之中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暗地里却是各家女子相争的波涛汹涌,各位皇子们也都蠢蠢欲动,若是选择一个强有力的族妻,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强大的助理!   皇帝在上方笑着,看着下方每人各态,眼底划过一丝锐利。   ------题外话------   此文有一点的慢热,但是每一章都会尽力去写好 ☆、第五十一章:比试,各女心思   此刻这清德宫百花争艳,各女尽展才艺,使得他人看的目不暇接。   曹家女一曲琵琶,叮咚清脆,引人陶醉。尚书女一首歌曲,莺啼婉转,让人沉迷。沈氏嫡女一幅画作,琥珀金莲,水绿秀湖,更是让得满殿朝臣啧啧称赞!后面更有任颜古琴一曲梅花笑,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一幕幕可谓是惊艳众人,最令人称赞的这位任家大小姐一直都是默默无闻,却不曾想在此刻绽放光彩,那份曲意清幽,就连皇后都为她多次注目。   任颜默默告退,她今年已然十五,已然刚刚及笄,但是至今还未许配任家,那她家长辈之意已然摆明。   南赢钰暗地里摇摇头,殊不知皇家最是无情,争斗最是残酷,这般无争的女子若是嫁入皇家可惜了。   “六哥,你说每年父皇并不热衷于看这些东西,为何今年如此不同?”南赢渡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他虽不大,但是也不小了,今年也到了可以定亲的年龄,可是看着场中的各家女子他竟也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因为她们眼中的东西太过显眼,令人厌烦。   “父皇的心思谁能明白?只消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南赢钰这番话并没有隐藏着说,坐在两人旁边的四皇子则是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   “凡是大半天注定,何必三更费心肠?”四皇子是个与世无争的,母亲是四妃之一的惠妃,因身子太差,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皇帝怜悯这个儿子,就让他住在宫中,南赢拭自母妃逝去就在外游历,也是最近才回来,与兄弟之间相处要比其他兄弟之间好很多。   “四哥,听说父皇早已在给你斟酌正妃的人选,恐怕,你这逍遥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南赢渡奸笑着,小虎牙一露,让人感到这小子忒坏!   南赢拭用扇子轻敲了一下南赢渡的脑袋,摇头笑道“我只愿安宁度日。”   南赢钰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哥,不语,其实自己这四哥心里清明着呢,虽然惠妃早逝,但是惠妃的母族底蕴可不浅,祖祖辈辈都在朝廷为官,南赢拭的外租年轻时更是元勤帝的太子太傅,现年老了隐退到青山书院做了院长。   那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小,所以对于其他皇子来说,四皇子更得皇帝的心意。   “诶?那是谁家女子?”南赢渡忽然出声,两人都转过视线。   只见一位身着浅紫纱裙的小女子踏着莲步轻移而上,众人一看,不是司将军的二女儿司玉又是谁?   “将军府的二小姐。”   “二小姐?不过,那大小姐都失踪了,没想到这二小姐竟还有这种闲情逸致来献舞。”南赢渡讽刺说道。   不单是南赢渡,知晓司懿失踪一事的大臣们都深看了一眼司凯锋,大女儿失踪,二女儿却截然不同,看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担心自己嫡姐的模样。   乐声渐起,身影流动,随着音乐节奏,舞姿时而变化,杨柳纤腰,不堪一握,肌肤白皙在这琉璃灯下更增添了几分光彩,莲步轻踏,回转间竟踏上了中间早已经转备好的莲花台叶。   看着那变化万千的舞姿,看着那轻盈的如蝶的身姿,这一刻真是叫人心中震惊。   “皇上,这竟是莲上舞!”所谓莲上舞在百年前曾经红极一时!就连皇帝都想将那女子收进后宫,可惜那女子却忽然失踪,任人如何寻找都无消息。   只能从书籍画册上看到的舞姿,如今竟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如何能不让人兴奋?   司玉心中暗笑,为了这支舞她准备了小三年,在别家女子都吃喝玩乐的时候,她却因为要控制体重而节食美体,一分都不掉以轻心,甚至说对自己苛刻都不为过,自己的脚更是从小就控制它生长,不然根本无法控制它稳稳地站在莲叶之上。   今日她就是要力压群芳,成为这最璀璨的一颗星!   乐声渐弱,司玉舞姿渐停,最终定格在了形似莲花盛开的动作之上,裙摆点点光亮,重重叠叠却轻盈如蝶,不可谓不下了大心思。   “好!”皇帝大声称赞,爱美之心人人有之,虽然司玉还未长成,但是小小年纪就已有这般才能怎能不令人称赞?   大殿之中,司玉站在中间,微微低头,恭敬地站着,嘴角轻勾,无人看到那双眼中是满满的野心!   “皇后你看怎么样?”皇帝摸着胡子,显然心情不错   “此女虽年小,但是舞姿顶好,想来也必定下了不小的功夫,抬起头来。”皇后贤惠一笑,表示赞同,一双杏眼扫到司玉时充满深意。   司玉缓缓抬头,一张粉彻小脸,桃花大眼唿扇唿扇惹人怜爱,下方的各家女子听到此话也是神色各不相同。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看到皇后询问,刘氏满脸自豪欣慰,这就是她刘温雅的女儿,是谁也比不上的!   “小女司玉,是镇国将军府的,排名第二。”说到这里,皇后点点头,进退得体,是个不错的。   “赏!”司玉谢赏,回到座位之上,当感受到众女投过来的或是嫉妒或是羡慕的目光之时,傲然一笑。   “司将军!你生了个好女儿啊!”皇帝大笑。   “微臣不敢!”司凯锋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不过,朕这里可还有一人未献才艺。”听闻此话,所有人都好奇起来,而司凯锋更是疑惑,此刻直觉之中经感觉皇帝说这话有几分是对着他说的。   “咚!”鼓声忽然响起,大殿之中则是陷入昏暗,不知何时那太监宫女已然将那些琉璃灯遮挡上了。   闻声望去,却见大殿外面不知何时搭建的高台之上一道纤细的人影若隐若现……   ------题外话------   嘿嘿嘿,不要急,我们司懿马上就会出来了! ☆、第五十二章:有女明昭!   “咚!”沉重的鼓声响彻大殿,众人的心仿佛在这一刻都被那鼓声重重击到,有一瞬间的失神,可还不等众人回神,那鼓声则是再次响起。   它不若乐师所用的小鼓那般清脆悦耳或是叮咚轻快,这鼓声反而声音厚重。   由慢渐快,又时快时慢,不禁给人一种压抑之感,尤其是一些武将包括司凯锋在内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此鼓竟是行军打仗用的大鼓!   在此时却感觉到了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迫之感,忽然节奏加快,声声鼓声震耳,仿佛一幅幅战场上的画面出现在人的眼前,黑云蔽日,黄沙漫天,两军对峙,战旗飘扬,两军士兵一声号令之下,厮杀在一起,鲜血飘洒,尸体遍地,杀伐之气在这一刻随着那鼓声之中显露无疑,将人们的心都纠结在了一起!   可是鼓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催的人无法呼吸,只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手中紧紧抓着一物都无法踏实下来,就如那一片鸿毛飘飘浮浮,随风飘荡,寻不到安身之地。   “咚!”忽然一声重锤,鼓声戛然而止,众人的呼吸在这一刻好似都停止了一般。   向台上望去,只见那人影,丢掉手中鼓锤,手中提剑站到了那横躺在地上的大鼓之上!   一酒壶,一利剑,仰头喝酒,利剑旋舞,在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之下闪着点点寒光,脚下或深或浅,鼓声声声入耳,秋风渐起,落叶翩飞,竟有一种无端的悲凉而生。   大战之后,死伤无数,父母妻儿殷切等待却只等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失了夫君父亲的悲凉。   众人呆呆的望着远方高台之上的那道纤细身影,“他”的面容他们看不清,但是这道身影却是深深地刻在了众人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不知何时鼓声停,人影倒,只留满殿寂静无边,悲哀涌动。   不知谁带头起了掌声,却没有任何一人说话,就连皇帝此刻沉默无语。   灯光亮起,远方高台之上人影缓缓走进大殿。   墨发高束,红衣劲装,清冷俊俏,尤其是那一双凤眸幽冷深邃,却又充满着无穷智慧,鼻梁挺翘,双唇不点自红,一抹弧度雌雄莫辩!   “嘶!”文岁儿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双唇,任颜也是激动不已。而刘氏等人看到出现的人影之后则是恨不能咬碎了一口银牙!   “司懿……”司玉的指甲深深嵌入到肉中,血痕隐隐出现,一双眼中满是怨毒!   “明昭参见陛下!”尚有些稚嫩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皇帝高声一笑。   “好你个明昭!鬼鬼祟祟一晚上,原是搞了这么一出戏!”皇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那满意之色却任谁也无法忽视的!   “那皇上是否满意明昭献给皇上的这一只行军令呢?”司懿眨眨眼,显出了一分调皮之色来。   此话一出,引得在场众人纷纷色变,天下间又谁胆敢这般放肆的和皇帝说话?一瞬间目光又转移到了皇帝的身上,可是皇帝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愉,这使得人们更加的好奇此人身份到底是谁,怎引得皇帝如此愉悦。   司凯锋在看到司懿的时候脸上复杂之色连连,眼底的震惊久久不散,当看到皇帝对司懿这般和颜悦色的时候,心中就是一跳,眼神瞄了瞄坐在首位上的皇后,果然,皇后的脸色不知为何此刻也是隐隐泛白,眼神紧紧地盯着司懿。   无人知道,司懿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她取外祖姓氏,由她外祖亲自执笔写下的名字,明昭,说是司懿的小字,可是他又怎能不知,其实他的岳丈大名鼎鼎的丞相明赐,压根就不屑让他的外孙女随他的姓氏!   一时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心中百味杂陈,直到皇帝在上面点到他的名字,司凯锋才急急起身。   “虎威将军,教女有方啊!”听到皇帝夸赞,司凯锋心中一凛,不知皇帝到底是何意。   “微臣不敢。”这时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中间站着的哪位雌雄莫辩的俊俏小公子竟是位小姐!   都知晓司凯锋的千金昨日失踪,却不知皇帝在这露了一手!   有些大臣们顿时有些汗颜,不管怎样皇帝这也是变向的告诫他们,老老实实的就好,不然让你们的儿子女儿也来个悄无声息的失踪。   这一出戏也是巧合之举,既然皇帝有意为之,司懿,不,明昭也是乐得配合!   “明昭,你年纪尚小,奔赴沙场恐怕为时过早,但看你颇有想法,不若从明天起进入内阁吧!”话落,不要说那些女眷们,大臣们皆是满脸错愕。   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站在大殿中央的小女子,半天缓不过神来,先不说这将门子弟入文,就说这一个小小女子还未及笄怎么能够进入内阁?这不是开玩笑嘛!   夏恒不是没有出现过女子为官,可是却从没有直接接触政治这一领域的!   “皇上请三思啊!”   “皇上!夏恒从未有过此先例,女子怎可参政?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还请三思啊!”   内阁乃是聚集了职位之高的大臣的议事组织,权利堪比丞相,太祖皇帝就是担心皇帝与丞相分权不平衡,才创造了内阁,可是却不成想,几百年来,这内阁却逐渐被世家所取代,早已成为皇帝的心头大患!   皇帝淡淡的看着下方反对的大臣,目光逐渐冰冷,身旁皇后感觉到皇帝的变化之后,浑身一颤,立刻展开笑颜。   “皇上既然这般喜爱这孩子,不若就赏赐个县主如何?女孩子家家的说起来也好听一些,若不然……”听闻皇后的话,皇帝轻轻一瞟,却令得皇后顿时消了声音。   皇上不高兴了!   徐忠暗暗屏息,伺候皇帝几十年了,除了十多年前的那一件事情还没见过皇帝这般。   看着下方眉眼如画的孩子,徐忠心中长叹一声,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孩子眉眼有几分的熟悉,却不曾想竟是那人的孩子!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各家女眷何时见过这般场景?一个个的早就闭了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天子之怒无人敢承!   “呵呵!没有想到我夏恒竟还有这般迂腐之念,悲乎哀哉!”这时候笑声忽然响起,这话语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更是让的人有一瞬间的心境胆颤,目光随之转移。   ------题外话------   嘿嘿嘿,惊喜不?惊喜吧!咱司懿会的可与其他人不一样! ☆、第五十三章:帝王红人   “你这黄口小儿休得胡闹!”大臣之中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没有给司懿、此刻的明昭一点的好脸色。   司懿笑了,笑得充满了嘲讽。   “开国皇后沈皇后乃是修得文武,帮助太祖皇帝平天下,创夏恒,使得百姓安居乐业!   前朝更是有位名扬天下的女丞相更是舍己一生为国而奔波忙碌,得了国泰民安!   更有贞德慈孝皇太后辅佐先后两位皇帝治理朝政!本朝更是有先后两位女将军出现并且还是出自皇家!怎能不令人心服口服?!   都说夏恒给了女子相等的尊严与地位,在我看来还不是你们这些腐朽的思想使得这说法从未实现过!”司懿的一席话使得一些老臣立即变了脸色,看着她的目光之中都充满了不善。   “你这全都是谬论!太祖皇后是何人!贞德慈孝皇太后又是何人!那前朝女丞相又是何人!你这黄口小儿又怎能与前几位相比?!”这几个都是曾经闻名于天下的大人物,男人们听了都会自叹不如,可是在这里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深深的植入了人们的骨血当中。   现在让得司懿这般硬生生的扒出来,好似在说:看吧,你们这些男人还不如一个女人来得强,你们还在这里笑话女人,有何立场!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包括身为男人的皇帝。   有些臣子不觉向上望去,却发现皇帝此刻只是兴致勃勃的坐在那里看他们争斗,皇帝这是放心他们还是确定这个小女子一定会赢不成?!   可是司懿拂了拂袖子,看了一眼上位的皇帝,又继续说到。   “我是身为女子,但谁说女子不如男?位卑未敢忘忧国!明昭也想和祖父外祖还有爹爹一般为朝廷效力有何不可?!”说的铿锵有力,凤眸之中好似燃起重重火焰,只消一触碰就会燃尽所有!   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此刻从这个红色身影强横的传递给每个人,直达心底!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你这……”   “啪啪!”掌声从上方响起,看着站起身的皇帝,无人再说一句话,那一句位卑不敢忘忧国是真正的让他们无言。   看着站在大殿之中的小小女子,在位群臣好似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位在夏恒呼风唤雨的丞相明赐!   巧舌战群臣,这是司懿给在场所有人都深深留下的印象,从此更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流传着关于她的这场精彩的斗争。   皇帝的掌声就是对司懿最大的认可,此刻再无人敢多说一句。   “就这么定下了,明昭从明日起就进入内阁,与皇子公主一同到国子监修习。”一锤定音,司懿的去向就这么定下了。   其实司懿胆敢这般放肆,还不是有了最强大的靠山,不然凭借现在的她也无法做到这一步。   司懿暗中抹了抹汗,她并不知道皇帝为何要将她安插进内阁,前世皇帝虽然欣赏她却也只是直接进了军中,并没有接触文官这一边。   不过想来皇帝也是要对世家有所动作了,毕竟皇帝是不会容许世家分权、皇权坠移的!   本来好好的一场相亲宴就这么被司懿给搅合了,各家女子除了遗憾就是对司懿深深地好奇,宴会结束之时更是有着好些人来专门给司懿告别。   “司懿妹妹,若是有空还望以后多多走动,听说妹妹的画作也是极好的,还望妹妹不吝赐教。”看着这不知道已经是第几个来拉着她的手告别的女子,司懿感到一阵无奈,她怎不知何时竟多了这么多姐妹了?   终于看到了属于将军府的马车,司懿刚要上车,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司大小姐,且慢。”闻此声音,司懿停下了动作,看向了那被推着缓缓而来的人。   “三皇子。”微微屈身。   看着司懿恭敬行礼,南赢赋微微一笑,好似天上明月般,幽幽光华吸引人眼球。   “不知三皇子有何要事?”这般时候了,皇子们都该回到自己的府邸了,他可不是无聊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到想看看他要作何!   “还要多谢三小姐舍命救我父皇,鹿尧在此多谢了。”鹿尧乃是南赢赋的字,眼角瞄到了不远处,司懿看着南赢赋缓缓一笑,这一笑可谓是百媚丛生,惊艳了三皇子以及关注这里的众人。   “三皇子折煞小女了,还望三皇子早日康复,天色不早了小女告辞。”不给南赢赋任何的时间,司懿登上马车就走,唬得南赢赋也是一愣,还从没有人这般冷落推拒过他。   有趣,实在是有趣,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里,当然也包括与刘氏同乘一车的司玉。   “娘,你看她笑的多美。”司玉望着窗外幽幽说道。   闻言,刘氏吓了一跳,从没有听女儿这般语气说过话,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子。   “玉儿切不可妄动,她现在依然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儿了,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决不可擅自做主作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啊!”司玉看着刘氏,眼底泪珠打转儿。   看着女儿这般委屈,刘氏叹了一口气,将女儿抱在怀中,望着窗外遥遥而去的马车,眼底杀意涌动!   她没想到多番的刺杀都失败了,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小蹄子能够攀附到皇帝的身边去!那可是当今天子,最尊贵的人啊!可是却被那个贱种当了靠山。   前些年她一直被那个女人压着抬不起头,如今竟连她的女儿都要处处受制于这个野种,她不甘心!   看来如今要尽快不惜一切除去那个野种才是最踏实的! ☆、第五十四章:前世魔星   秋日宴就这般结束了,众人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日子里杀出来的黑马竟是几乎从来没有露过面的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司懿!   这日之后司懿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府大小姐成为了云都城中各人争相结交讨好的宠儿。   祖父为镇国大将军,爹爹为虎威将军,外祖更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丞相明赐,先下还有了一个强有力的最大靠山,皇帝!怎么着司懿在这云都城中横着走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新年将至,这几个月以来司懿可谓是名人一枚,可是面对各方来人拜访也是有些偏头痛的,所以干脆每日都以入宫为借口推了那些邀请,因此过得还算悠闲一些。   此时正是上午,这夏恒四季分明,寒梅沁雪,空气微凉,却让得司懿一阵神清气爽,刚刚从那国子监出来,司懿不禁感到浑身都是一阵轻松。   回头看看那巨大的宫殿,司懿摇摇头,跟那些皇子公主们相处也不是个轻快的差事。   无事一身松,虽然皇帝让她进入了内阁,但是她年纪尚小,又是一个小小的女子,那些老家伙必定是不会注意到她,皇帝当初也没有给任何的职位,所以也就当个闲人养在内阁而已。   现在有人说皇帝之所以这样眷顾她是因为她外祖的关系,还说是因为老将军向皇帝请命才得进入了内阁。   司懿摇头笑笑,说实在的,再世为人,她还真弄不懂这皇帝的意思了,说是从小培养她吧,有这么几分意思,可是看着皇后等人对她那天的态度又搀着点啥。   皇家之事何其复杂,皇家之人又是何其之深?   这些日子她在内阁虽然并无事做,可是却也发现了现在的内阁就是一颗大毒瘤!其势力在某些方面竟隐隐压过皇权,任何一位君主都会忌讳头疼吧。   “哼!本公主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骄横的声音传来,将司懿的思绪拉了回来。公主?此刻不应该是在国子监听课吗?   好奇使然,司懿绕过假山,映入眼帘的是身披白色秀梅披风的少女,应比她大上两岁,此刻那张美丽的小脸上全是怒色,那微微上吊的眼尾让司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此人就是广安公主,吴贵妃的小女儿,南赢赋的嫡亲妹妹,排名第八,乃是皇上的八公主。   此人的刁蛮任性她前世就已经领教过了,前世这位广安公主借着她喜欢南赢赋的一片心意对她百般刁难,更是在南赢赋登基之后对她百般羞辱。   转眼看向了那孤零零蹲在雪地之中的小身影,是个不大的孩子,看样子也五六岁的样子,看他身上的穿着虽然有些老旧,但料子也不一般,想来也应该是哪个不受宠的皇子罢。   “让你跑!看本公主不打死你个小贱种!”说着广安公主提起手中的鞭子就朝着那小小男孩抽打过去,身旁的太监宫女竟无一人敢组织,有的就站在那里看好戏。   小男孩好似已经知道自己的悲惨下场,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冻得通红的小脸儿满是绝望之色。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预想之中的疼痛,小男孩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当看到自己身前比自己高许多的身影后,惊诧的瞪大了双眼。   “尔等何人!”一声娇叱,广安公主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不由得怒目相对。   “在下明昭,不知这孩子犯了什么过错要让公主殿下如此恼怒。”手握住那鞭子,司懿看向了那广安公主,眼中闪过丝丝冷光。   “明昭?你就是父皇下旨进入内阁的那个明昭?!”广安仿佛很是吃惊,尤其是看清了司懿的长相之后更是脸红了一下,但下一刻想到眼前的人也是女子之后,广安不由得几分羞怒,看着司懿的眼中还夹杂着几分嫉妒。   广安公主长得也算是不错,但是相比较司懿来说却差了几分,而司懿又阻挠了要鞭打那个小贱种,这让一直心高气傲的广安公主一时之间怒火更是升了好几级。   “大胆明昭!见到本公主不行礼还如此冒犯本公主!本公主定会禀告父皇,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听闻此话,司懿不觉一阵好笑,这广安公主还是和过去一般没长脑子,正要说话,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拉扯。   低下头来,却看到身后的小不点儿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姐姐,你还是走吧。”小不点儿对着自己摇头,虽然眼眶有些发红,但是那眼底深深的倔强却让得司懿心中微微一动,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小不点儿的脑袋,一笑之后却又转过了身子对上了广安公主。   “广安公主,恕在下多说一句,您贵为公主,本应该恪守礼仪以身作则,可是如今您不但为难一个小小孩童,更是口中不断打打杀杀。这是不善!   当今世上太平,圣上又推崇亲、忠、孝、善、和、义,对于各位皇子公主更是从小就遵嘱,而公主行为实在是有悖于皇上的教导,这是不和!   更何况这十六皇子本就是公主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公主又何必如此相待!刚刚公主口口声声说十六皇子为贱种,可是公主可曾想过,公主与十六皇子同承一条血脉,而圣上乃是天子,公主口出污言,这又置圣上于何地?这是不   孝!   残害手足,这是不善、不亲!这几条总结起来就是广安公主您不忠!”司懿如吐豆子一般将广安公主的过错一条一条的列出来,越说越多,到最后广安公主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愣看着司懿。   直到一道掌声响起,皇帝的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而来。 ☆、第五十五章:公主广安   “说得好!明昭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司懿吓了一跳,皇帝一身朝服,看样子也是刚刚下了早朝。   “明昭参见陛下!”   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皇帝摆摆手,赞赏的看了一眼司懿之后,目光就转移到了广安公主的身上。   广安公主对于皇帝出现在这里也是一惊,她不确定皇帝已经到了多久,又听了多少,心中不禁敲鼓起鼓来,气愤的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宫女,为何无人提醒她。   广安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看到自己主子眼中的怒气,也是委屈的很,只能苦着脸垂下头,直到皇帝挥手让他们起身,他们才得退到了一旁。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今日怎这般就下了早朝?”广安公主刚刚露出笑脸,却被皇帝的一句话给僵住了。   “广安,你可知错?”   “父、父皇…儿臣、儿臣……”完了,看来皇帝是什么都听到了,广安公主现在恨不能将舌头咬下来,更恨不能将皇帝身边那人给咬死!   狠狠地盯了司懿一眼,广安公主规规矩矩的站立着,和刚刚那种狂妄放肆完全不同,她是怕极了她的父皇的。   从小她就知道,虽然母妃贵为贵妃,自家三哥又很优秀,只是却一直都不得皇帝喜爱,总是冷冷淡淡的。   她虽贵为公主,享受荣华富贵,可都是表面光鲜,不禁偷偷瞄着身旁大宫女。   司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笑着向前,恭敬的向着皇帝行了一礼。   “皇上,公主年纪尚轻,还未及笄,想来在有些方面顾忌不到,因此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公主身边的嬷嬷以及大宫女身上则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没有做出恶奴欺主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尽责来辅佐公主,想来也并不是公主之错。”   司懿恭恭敬敬的说道,根本也就是忘了自己也还是个要比公主都要小上一些的孩子。   那原本想去通风报信的大宫女则是僵在原地,再不敢走半步,听完司懿说的话更是直接跪在地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大宫女真是被吓破了胆子,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头,冬天的石板路本就又冷又硬,那娇嫩的额头很快就磕破了皮,点点血丝印在那白雪之上。   公主一向横向霸道,蛮横无理,对待那不得宠的宫妃皇子都敢打打骂骂的,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了,平日里伺候在公主身边更是连个粗气儿都不敢喘的。   “是啊!请父皇明鉴啊!儿臣、儿臣并没有想要欺负十六皇弟的意思啊!”广安公主遥遥下跪,一脸的无辜,眼泪就那么在眼眶之中打着转转儿,那样的娇弱,那样的令人怜惜,司懿看到之后不禁暗中咂舌,果然不愧是前世和司玉相近之人,这楚楚可怜的样子都是一个套路啊!   可是今天既然落到了她司懿的手中,即使不能将她彻底打落,也要让她退层皮下来,她司懿又不是傻子,前世的种种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呢!温柔手软向来都不是她对待敌人的手段,睚眦必报才是真正的她!   不然她也不会在前世令得敌军闻风丧胆,短短几年之内就坐上了夏恒大将军之位!   “皇上,看来公主真的无辜的,请皇上恕罪!”司懿上前一步,态度更是殷切,广安公主不禁看向司懿,心中更是疑惑司懿此时的做法,但还是顺其自然的接了下来。   “是啊父皇!儿臣眼拙了,只以为前方鬼鬼祟祟的人是贼人!   还有你!为何不禀明了本公主前方乃十六皇弟,害得本公主将皇弟当成了贼人!还望父皇做主啊!”声泪俱下已经形容不出她此时的委屈了。   “奴婢知错,不管公主的事,还望皇上不要怪罪公主!”大宫女身子不住颤抖却不得不跪趴在地上认罪,而广安却还在一旁委屈哭泣,司懿冷笑,到此时还这样惺惺作态,只会让皇帝更加失望而已。   皇帝看到广安这个样子久久不再说话了,冬风沁骨寒冷,红梅愈加红傲,可惜此刻却没有任何一人欣赏这一美景。   不知过了多久,不要说膝盖没了知觉,就连那张盛气凌人的脸都早已麻木。慢慢的广安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安,想起母妃曾经对皇兄说过的一句话,皇帝在沉默的时候是最可怕的,一时之间心如擂鼓。   “广安,你太让朕失望了,从今日起回到你自己宫中,抄写女戒、内训各百遍,抄不完则不许出宫门一步。”皇帝缓缓说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感**彩,可是司懿却还是从皇帝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失望与阴郁。   “至于这个宫女,主子犯错不知帮助主子及时纠正,打一百大板赶出宫去吧。”不要说一百大板,正值壮年的男子只消一半都会丢掉半大条命,不要说这小小柔弱的宫女了,想来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在走出这个宫门了。   广安公主呆愣的看着皇帝,仿佛还没从这判决之中回过神来,她从小到大不管犯过什么过错,都没有人深罚过她。   “父皇!不是儿臣啊!父皇!”   看着眼前广安公主还是不知悔改,皇帝只是摆摆手,身后徐忠派了两个小太监“送”广安离去。   广安一时羞愤不已,看到在那低头不知想何的司懿,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司懿身后的小身影,狼狈离去。   “明昭,你逾越了。”   “皇上,明昭只知家不和,国难安,何以平天下?”这一句话一出皇帝久久看着司懿,心中却是微微撼动,最终却大笑出声,眼底阴郁消减几分,赞赏的看了一眼司懿,又看了一眼司懿身旁不知何时走出来的小不点,转身离去。   徐忠赶紧跟上,这句话要是任何一位皇子或是年纪大的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惊奇就惊奇在这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孩子说出来的!   这其中不就是暗指后宫杂乱、朝堂不稳吗!看了一眼司懿,又看了一眼十六皇子,看来这位十六皇子机缘之下竟得了司懿的帮助,至少皇上会给他一定的庇护了。 ☆、第五十六章:皇子与质子   皇帝离去,司懿久久没动,刚刚实则她已经触到了皇帝的忌讳,任何一位君主都不希望有人能够引导自己做一些事情,更不希望自己后宫之中的事情会有外人的参与。   刚刚她是逾越了,可是那又如何?今世她司懿就是一块硬石头,不会那般轻易地碎掉,有些事情是危险,但是危险相对应的也是更高的利益。   “谢谢你,但是你刚刚要是死了,我可是不会救你的。”童稚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拉回了司懿的思绪,转身笑看着这个冷酷的小不点,忽然就伸出手去捏了捏他那婴儿肥的小脸蛋儿。   感觉那小脸蛋儿被自己揉的发了热,才恋恋不舍的将魔爪收回。   果然,就看着孩子眼睛瞪得大大圆圆的,仿佛司懿做了一件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小嘴微张,呆萌呆萌的样子逗笑了司懿,在这空旷的梅林石路上,只听到司懿张狂回荡的笑声,久久不散。   “你!你、你!你竟敢!”小不点儿指着司懿说不出话来,直结巴,一张小脸儿也不知是被急的还是羞的,通红通红的!   “我竟敢怎样?小子,别这么冷,你还小不适合装成熟,就这样多好!”说着魔爪再次伸出,果然,那张小脸儿则又是避免不了被蹂躏一番,小不点渐渐安静下来,不是因为他服从了,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拗不过这个怪姐姐!   “嗯!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有潜质啊!”司懿赞叹着说道,同时手也不忘在拍拍那小脑瓜顶。   小不点一脸羞愤此刻却更多了几分无奈。   “哼!”看着眼前傲娇不已的小不点,司懿的大笑,但要是深看,就可发现眼底却有着不可抹去的撼动。   谁也不会预料到,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不点会在多年以后发生着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世,就是眼前这个小不点成为了南楚国的第一战将!威名赫赫,无心无情,以狠辣著称的展杀将军就是他!展杀展杀,说的就是既然展开屠杀,那就一杀到底!   当时除了南楚中突然冒出来的如天神一般的男子之外,这位展杀将军最是出名,而他正是那位靡下的得力战将,曾经夏恒国的十六皇子,南赢徽。   “不过,这么冷的天怎么救你一个人在这里?伺候你的太监和宫女呢?”   听到司懿问话,小不点南赢徽又瞬间恢复到了之前那冷冷的样子。   “他们啊,当然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了。”眼睑垂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司懿皱眉,她虽然也听说过一些不受宠的皇子公主们不若那些失宠的妃子难过,可也没想到连宫人都敢这般随意对待自己的主子。   眼前一瞬间的黑色,身上一暖,南赢徽诧异的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本披在司懿身上的披风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那披风的主人此刻正蹲在自己的面前将那披风系牢。   “小石榴,我知道你抗冻,但这死冷寒天的,您也悠着点不是,想当初我也是这般玩耍,没想到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司懿絮絮叨叨的在耳旁说着话,看着那纤细如玉的手指上下翻飞,披风带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出现自己的脖子下面。   “哼!本皇子才没你那般娇弱!”用手戳了戳脖子下方的蝴蝶结,小身影立马就转过身去,都没有注意到司懿对他的称呼改变。   看着那“镇定自若”的小身影,司懿缓缓一笑也抬步跟了上去,脚步之间却透着一丝轻快,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未来的敌人已全然无害的面目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搁谁谁不兴奋?   跟着跟着,司懿却发现,这南赢徽回去的并不是自己的寝殿,而是位于皇宫之中地理较偏得一处。   “洛初哥哥!”听到南赢徽的喊声,司懿不由得诧异,洛初?他原来竟是住在这里吗?   不等细想,一阵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跟着南赢徽直接进入主屋当中。   寝殿之中不知极为简单古朴,一张大床在那右侧的屏风后面,左侧则是有个不大不小的软塌,此刻正有一人斜靠在上面,一个类似于侍卫的人正在端着药碗伺候他喝药。   “十六皇子?”还不等说什么,洛初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到了走在后面的那人身上,外面的下了雪,一片透亮,而屋子里却有些昏暗,那人从门口进入,竟感觉她是踏着光进来的。   “若不是遇到小石榴,我还不知你住在哪里。”瞧了瞧四周,果然身为质子过得并不好,还好有一个人照顾,眼睛落在伺候洛初喝药人的身上,南赢徽听到自己的称呼,猛的转头看向司懿,那意思就是:我啥时候叫小石榴了,我咋不知道呢!   司懿无视,十六无力。看着两人的无声交流,洛初轻咳了一声。   “这是我从南楚来过来的,从小就在我身边跟着。”算是个解释了,司懿点点头,但她不知道的是,洛初带过来的不止一人,而其他人因为各种原因都死了。   “你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前两次就发现他的身上有着隐隐的药味儿,难不成从此时开始他的身子就已经有问题了?   “还是上次那事情闹得,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做那种事情,回来后就一病不起了。”洛初不禁有些尴尬,司懿明了,想来也是,当初她第一次上战场杀了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好过。   “不过明昭怎会到这里来?”洛初这里很少有人会来,一个他国质子是不会受任何人欢迎的。   “当然是小石榴鬼鬼祟祟的在外面走,被我无意间发现了呗。”一听就是话里有话,洛初视线落到小脸通红的十六身上,摇摇头。   “有些事情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我身在夏恒却无法帮助他,自我三年前来到这里,我和十六皇子算是有缘,平日里也就是他经常来看我了。”司懿还是能够想到的,一个是他国质子,一个是失宠的皇子,两个人也算是同命了。   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司懿猛然看向了那乖乖坐在床边的南赢徽身上。   ------题外话------   额,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我也会加油的,后面内容更精彩~ ☆、第五十七章:皇帝态度   “怎、怎么了?”司懿忽然的动作吓了南赢徽一大跳,不明白前一刻还说说笑笑的人怎么忽然之间就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了。   看着那双泛光的眼睛,南赢徽有一瞬间的呆滞,竟被那双眼看得有些怕怕的,洛初也是疑惑的看向司懿。   “没事,只是忽然想到有些事情而已。”司懿收回眼神,垂下眼睑,刚刚她忽然有了一个猜想,这南赢徽与洛初定是交情不一般,对于多年都在皇宫里朝夕相处的两人,俨然要比其他人还要亲。   她隐隐记得,前世就是这个洛初死后的不久,南赢徽就出现在南楚的阵营之中。   难道是因为洛初死后,南赢徽欲给洛初报仇不成?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为洛初的死因是有问题的?那么洛初有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呢?   “如果有事,那你就先回去吧。”洛初看出来司懿的走神,关切的说道。   “无碍!还不就是将军府中的那些烦心事情,诶?这都午时了,这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在这里蹭顿饭吃呢?”司懿眨巴眨巴眼睛,洛初一愣,随即笑了出来,笑到一般忽然咳了起来,拳头掩唇,苍白的脸色都泛了红。   “看看!真是不知道你笑啥!自作自受。”说着司懿亲自上前帮着洛初顺气儿,洛初不可见的身子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但是那伺候的南楚侍卫以及南赢徽则是瞪大了双眼,洛初有个毛病那就是有洁癖,绝不与外人接触,就连南赢徽都是在将近一年的时间之后才能进一步与其肢体接触。   难不成司懿与洛初两人要比他认识的还要早?南赢徽眼神疑惑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在这里待上差不多两个时辰司懿才打道回府,这两个时辰司懿可是让这几人开了眼界了。   皇宫之中有一人工暖湖,建在一处巨型宫殿之内,乃是皇帝当年为先皇后所建,但自从先皇后走后,那里也就改成了宴会赏花之地,平日里也是皇帝最常休息的宫殿。   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精心准备的,就那这湖水之中的红鲤就是从远在万里之地快马加鞭运过来的,人力物力就耗费不计其数,可是司懿带着那南赢徽去了不到一刻钟,两人就抱着几条肥硕的大鱼回来了。   不仅是南赢徽呆呆的,就连洛初的眼角都在隐隐抽搐,一个病弱美少年成功成为眼部中风患者。   这还不算,司懿更是亲自操刀,杀鱼!支架,烤鱼!鱼汤、炖鱼、炒鱼、蒸鱼等等,好一顿全鱼宴!   洛初不等不承认这是他来到夏恒皇宫之中吃过的最豪华的一顿饭了!也许连皇帝都不曾有过这般口福,原本他是拒绝的,但是司懿却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话:洛初,你需要大补!这鱼不吃白不吃!   临走前司懿更是蹭了一顿茶水,茶足饭饱后,拍拍肚子,卷着还在舔嘴角的南赢徽走人!   “主子,您怎么样要不要休息?”洛初身边的南楚侍卫站在洛初身后,洛初则是坐在一木制的轮椅之上。   “巡风,以后尽量看着一些南赢徽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洛初摆了摆手,身后侍卫巡风领命。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又目望向了天空,终是长叹一声。   “喂喂喂!明昭!你要带我去哪?”南赢徽很是不解的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往前一直走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声音。   司懿回头一看,果然这小子又脸红了,忍不住咋咋舌,真是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和女人拉拉小手都会脸红的小不点与日后叱咤风云的冷血小子竟是同一人!   “当然、当然是要去见皇上喽!”司懿不着调的说着,但是南赢徽一听这话,那小脸马上就耷拉下来了,小脸儿皱成一团,眼底满满都是惧怕之色。   司懿暗中摇摇头,看来也不怪着小不点儿以后会跑到他国效力了,连自己的父皇都远成这个样子,再加上自己母妃死得早,可不就是爹不疼没娘爱的小可怜儿了吗,无牵无挂一身轻。   这可不成,她可不能让这么一个潜力股跑到他国去效力,待在她的身边也是好的,虽说得重头开始养。   想到这里,司懿笑的语法温柔了,竟一时让得南赢徽有些发毛。   御书房中,   “皇上,明昭小姐已经带着十六皇子出了宫了,可是、可是……”徐忠一脸的为难,仿佛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说不该说。   皇帝从桌案前抬起头来,示意徐忠接着说下去。   “凤起宫的红鲤被明昭小姐捕捉了七条带去了南楚质子之处。”皇帝狼毫一顿,抬起眼来,眯了眯眼仿佛想了想,又漠然的看了一眼徐忠,徐忠心中不禁默默抹汗,终于等了许久之后,皇帝发了话了。   “传朕旨意,封将军府嫡系大小姐司懿为公子卿,御字为明昭。”听到这话,徐忠一愣,随即赶紧上前将印好玉玺之印的圣旨取在手中。   心中却是有些震惊的,那凤起宫乃是先皇后的宫殿,红鲤也是先皇后所喜爱之物,可是为何皇帝不罚反赏?并且还给人正了姓名?难不成这是因为前丞相明赐的缘由爱屋及乌不成?那这也说不通啊。   “十六也懂事了,将沁阳宫赏给他吧。”沁阳宫乃是离皇帝的广阳宫很近的宫殿,除了太子的东宫也就沁阳宫最近了!   皇帝的打算无人能够捉摸的清楚,但是这十六皇子可真是熬出头了,毕竟其生母也是先皇后的身边之人,却在先皇后去世之后产下十六皇子没多久就随着先皇后去了。   徐忠走后,皇帝坐在宝座之上,陷入沉思,半晌却忽然笑出了声音,摇摇头接着批阅奏章,眉头皱的则越来越紧……   ------题外话------   喜欢文文的亲亲们请支持本书哦,动动手指收藏一下,今天会有二更哟~ ☆、第五十八章:府中生事   说到司懿带着十六皇子出了宫门,与等待在宫门口的司信汇合,平民入宫是不可以带人的,外面只有朝臣、封有诰命的夫人女眷才可以带人进宫去。   刚出宫门口,司信就上前来,其身边站着一身着将军府衣服的小厮。   “小姐,出事了!连翘传信来,三姨娘不行了。”听到这个消息,司懿一顿,下一刻眉头紧紧皱起,带上南赢徽几人立刻赶回将军府。   一路飞奔,在南赢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司懿已然下了马车进去了将军府中,司信在外面将他抱下马车后也带着他紧随而上。   在三姨娘的江园不远处就能听得到,那里此刻有些微乱的声音,以及两个孩子的哭喊声,这定是出了事儿了!   司懿等人加快脚步,进入江园之中只见那三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跪在院子中央,大夫人刘氏则是坐在主屋门口,看着三姨娘一脸厉色。   “柳氏!你还不说实话吗?!”   “夫人,婢妾从未对不起将军何来的实话?”三夫人一脸的病态,两颊凹陷已然脱了相了,那原本不说丰腴也是前凸后翘的身子此刻竟成了一副皮包骨!要是没人说她就是三姨娘柳氏,司懿还真是认不出来。   “还在狡辩!要是没有今日那人是来寻谁的?这府中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叫做柳慧娘的?!那这又是什么!”说着从身后桂嬷嬷那里拿出来一物直接甩到了三姨娘的面前,那是一个荷包,正是当初司懿还给她的荷包!   三姨娘看到此物如雷轰顶,随即不可置信的望向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她不敢相信,跟随自己多年的丫鬟就这么背叛了自己!   那丫鬟看到仿佛不敢对上三姨娘的目光,眼光瑟缩,不停闪烁着。   看着这丫鬟头上的金钗,突然明白了什么,三姨娘惨然一笑,又看向刘氏。   “夫人,该做的您都做了,但是婢妾只有一句话,婢妾不认罪!”也不能认罪!看着一旁哭泣的两个儿子,三姨娘心都要碎了,千算万算竟然没有想到身边的人会如此背叛于她!   看着被嬷嬷困在怀中的两个儿子,她还活着就已经被人这般欺压了,若是她死了这两个孩子可怎么过啊!面对这些豺狼虎豹,这一对稚儿瞬间刺痛了三姨娘的心,一口鲜血瞬间喷薄而出!   染红了湖蓝的衣襟,染红了白石地面,染红了两个孩子的眼睛。   “娘亲!”   “娘亲!”   “好好好!既不认罪,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将这两个野种给我掌嘴!”此话一出三姨娘愣了一瞬,但是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夫人!您怎么样对婢妾都可以,但千万不要动两个孩子啊!他们还小,都是无辜的,也绝不是外面的野种,他们是将军的亲生子啊!夫人!”柳氏想要去抢回两个孩子,可是却只能无力的坐在地上,靠在丫鬟身上。   “娘亲!娘亲!”   “娘亲!”几个婆子将两个孩子直接抱在怀中,另一个婆子则是伸出手来,巴掌即将扇呼下去,这些都是粗使婆子,就连大人都会被这婆子一巴掌扇晕乎了,更不要说这两个小小稚童了!   “岳儿!亦儿!”三姨娘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院子里的丫鬟小厮等一众下人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哎哟!”   “哎哟!谁!”   “哎哟哟!”   转眼之间两个孩子就脱离了几个婆子的手里落入了一年轻男子的怀中,而那几个婆子则是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着,有眼熟的人一眼就已经认出了此男子就是大小姐司懿身边的随身侍卫!   “母亲这是怎么了?天干物燥,何必要发这般大的火气呢?”司懿从门口走进,下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来,好些时日没有见到大小姐了,此时他们竟感觉这位大小姐的身上有什么东西隐隐变化了。   当然刘氏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司懿的变化,那是一个人的气场,就打一个比喻吧,一个官和一个民,身上的气质以及气息到底是不同的。   这些时日司懿早出晚归,甚至有些时候直接就住在宫中,与那些公主们一般,连刘氏想见上一面都难,更别说每日的例行请安了,虽说她也不愿见到司懿,可是这也让她心里大为不舒服,怎地她优秀的玉儿就没她这般幸运?   “懿儿今日怎的回来这般早?”刘氏坐在那里没有动身,反而端起了茶杯,等着司懿来给她请安,司懿反而一笑,没有立刻来到刘氏面前,反而侧了侧身子,一个如司连岳与司连亦一般大小、穿着华服的孩童出现在眼前。   “母亲,这位就是圣上的十六皇子。”一听这话,刘氏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儿的放下茶杯站起身子,匆匆走过来,向着南赢徽行大礼。   南赢徽也是个聪明的,虽然与司懿接触时间尚短,但也知道司懿这般做一定是有目的的,所以也就理所应当的接受了刘氏的大礼,其实心中也是不明白为何司懿与母亲会这般疏远。   “刘氏给十六皇子请安。”   “将军夫人,请起,本皇子也只是随着明昭过来游玩而已,夫人不必拘束。”小小的人儿到是挺会说话的,不愧是皇家之人,怎么着天生都有两把刷子。   接到司懿的眼神,仿佛明白了司懿的意思,南赢徽挑了挑眉头,仿佛在说:哼!本皇子聪明着呢!   司懿偷笑,使了个眼神儿,南赢徽正了正脸色,又看向刘氏。   “咳!让十六皇子见笑了。”刘氏赶紧让下人们将柳氏关押下去,柳氏在两个孩子的哭闹声中渐渐走远,路过司懿时,眼神复杂无比。   司懿向着司信投去目光,司信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刘氏看着司懿又看了看几乎被拖着下去柳氏,握着帕子的手慢慢收紧。   ------题外话------   二更可是来了哟~亲亲们加把劲儿,多多支持一下,三更必奉上!加油吧!小旋风! ☆、第五十九章:托付双子   将军府今日有两件喜事,一是十六皇子亲临将军府,二是司懿被圣上钦封为公子卿!   公子卿虽算不上什么正经的官职,但是要比一些正经的官职还要来的邪乎,因为公子卿乃是皇帝身边的第一人!皇帝身边会有许多的能人异士,他们没有任何官职,没有府邸,但是却统一由一个称呼,那就是公子卿!   就说前丞相明赐曾经就是公子卿出身!如今他正经嫡亲的外孙女也成了历史上第一位女公子,并且这圣旨还是徐忠亲自去宣读真可谓是让众人跌了眼眶了,除非是皇帝亲自嘱咐,否则徐忠是不必出面的。   圣旨一出,这条消息就以狂风式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云都城!   府中司凯峰等男人都不在,最大的长辈就是刘氏了,听到圣旨的那一刻恨不能将一口银牙咬碎,公子卿,这皇帝到底是要做什么?   本以为之前在秋日宴上也只是口头上说说,却不曾想,这就给了这么高的位置!   刘氏的想法司懿没功夫去理,司玉的脸色司懿也没功夫去看,只是欢欢喜喜的接了圣旨,给了徐忠好不丰厚谢赏,徐忠也没客气直接收了起来。   “既如此,那老奴就告退了,公子卿留步。”走时还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十六皇子南赢徽,恭敬的给他行了一礼之后带着人离开了。   南赢徽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他这是得宠了?司懿看了看迷茫的小不点,敲了敲他的额头,领着一众人才回了紫竹轩,顺便还把双生子给带了回去。   刘氏还想组织,但司懿却正儿八经的说了一句:“母亲,爹爹疼爱极了这两个弟弟,若有不妥,恐爹爹会怪罪的。”   这句话则是给了刘氏一个敲打,孩子到底是不是司凯锋的,人家当爹的还能不清楚吗?况且那模样也在那摆着呢,这是怎么否认都否认不了的。   刘氏只能放弃,却暗自咬牙,这个煞星什么时候回来不成,非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怎么平日里想见她一面都是难如登天,堵都堵不到!   深夜,将军府地牢之中。   昏暗潮湿,森冷森冷的,这就是将军府的地牢,司老爷子与司凯峰没少在这里审讯犯人,地牢之中点着香,但是也无法掩盖那浓重的血腥味道,从大门一直向里走去,冰冷的刑罚器具单是看看就会令人感到汗毛直立。   一直往里走,直到较为靠里的一间牢房之中,一湖蓝色的单薄身影侧躺在草席之上一动不动,若不是那身子伴随着呼吸的微微起伏,司懿都会认为她已经死了。   好似感觉到了门口有人来到,三姨娘缓缓侧过头来,那艰难的样子不难让人觉得她已病入膏肓。   “三姨娘。”三姨娘柳氏揉了揉眼睛,仿佛看不清楚那门口的是谁,但是听到这声呼唤,三姨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三姨娘努力的坐起身子,只消动一下就要喘上好一会气,最后好不容易靠墙坐了起来连之指尖儿都在颤抖,咳声不断。   “咳咳咳!咳咳!对不住了大小姐,婢妾身子不适,不能给您行礼了。”三姨娘歉然一笑,明明此刻狼狈不已,却自有一番傲骨。   司懿摇摇头,“三姨娘不必再动了,只是三姨娘叫我来此到底是为何?”今日三姨娘被几个婆子带走的时候,那临行前的一眼布满了哀求,三姨娘可不是一个随意求人的人。   “大小姐,婢妾逾越了,只是婢妾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在这最后剩的一点时间里来求大小姐帮帮婢妾。”三姨娘眼中充满哀伤与无奈,司懿没有说话,但是却一直看着三姨娘。   “婢妾时间已经不多了,本来婢妾这病来的就猛,本以为是个小风寒,却一直都不见好,今日又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可是婢妾怎么样都无所谓,毕竟已是将死之人。   可是婢妾的两个孩儿还小,婢妾在的时候还能勉强保他们平安成长,可是一旦婢妾离开,两个幼儿在这虎豹狼窝里根本就存活不下去啊!”   “可是三姨娘,你怎么就知道我就可以保护两个弟弟呢?要知道这件事情你找爹爹岂不是更好?”司懿抚了抚袖子,并不看三姨娘。   三姨娘苦笑一声,“大小姐,连伺候我二十多年的丫鬟都背叛了我,这府中还有谁可以相信呢?将军是可靠,可是将军常年在外,是不能顾全我两个孩儿的,即使今日那人没能得逞,总有一日我两个孩儿也会被他人迫害!   她们以为我不争我就什么都不知了,我晓得她们的贼心,她们的胃口可大得很呐!呵!”三姨娘嘲讽一笑,缓了一口气,费劲的支起身子跪在了草席之上,冲着司懿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大小姐,婢妾知道这对大小姐来说是个麻烦,可是婢妾愿意用婢妾全部家当来和大小姐交换两个孩儿的一生平安康乐!若是他们有福气,以后能跟随着大小姐,婢妾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大小姐!”说着,三姨娘就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立刻青紫隐隐冒了血丝。   司懿心中一动,三姨娘可是江南首富之女,其嫁妆数不胜数,除了嫁过来走的是侧门之外全部都是正妻的仪式,有些东西比之刘氏都要强上许多。   刘氏等人早已惦记上了她的东西,再加上三姨娘之父逝去,整个首富的身家都攥在了三姨娘的手中!   这又岂能不让人心动?!   “呵,三姨娘好算计,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那财富单是守住就是极为不易了。   “您不会。”很是肯定的话语,这一刻三姨娘充满了自信,看着她对自己莫名而来的自信,司懿哑然失笑,摆摆手转身离去。   三姨娘脱力般的跪坐在地上,眼眶通红,看着小窗外的月亮,一行清泪缓缓流淌,却如释重负。   “娘,终于可以放心的走了,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   ------题外话------   嘿嘿嘿,三更已经奉上,今天到后天三天首推,大伙儿一定要给点力!多多收藏,多多评论,多多捧场!谢谢大家,么么哒! ☆、第六十章:决断,人情   “小姐为何要答应那三姨娘的请求?”司信很是不解,这对于小姐来说那个都不是轻松的事情。   “呼!三姨娘即将逝去,这个馅饼可不能让大夫人捡了去,更何况两个弟弟都是聪颖的,既然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司懿一笑转身向着紫竹轩走去,袖间满是潇洒。   司信却是摇摇头紧跟而上,他的小姐还是心软的人,何必要给自己找个收养两个弟弟的借口呢?除了老将军小姐在这个家中可没体会到家人的给的亲情,但是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中,小姐和那两位少爷的相处却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小姐也需要一个有亲人的家。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有人就敲响了司懿的房门,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几个小人儿,司懿向着连翘悄声嘱咐一番才匆匆去了地牢那边。   走到那里时差不多天已经亮了,门口围了不多的几个侍卫,司懿皱眉抬步,大夫人等人还没有到。   昨日还与她说话的人,此刻静静地斜坐在草席之上,嘴角一抹弧度,想来也是走的安详。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这个将军府因为一些人的存在变得肮脏不已,三姨娘的病,三姨娘的死,都与她们脱离不开关系吧,只是这一世三姨娘却不若上一世来的幸运,一直活到了南赢赋登基之后。   心中暗叹一声,这时候,身后走来几个小厮,他们打开牢房竟就想这般去抬三姨娘的尸体。   “大小姐安好。”   “等等,你们这是作何?”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小厮站出来说了话。   “回答小姐话,是大夫人让小的们将柳氏的尸体处理掉,免得生些蝇虫怪味。”一听这话,司懿竟被逗笑了,这人也杀了,口也灭了,司凯锋回来了也追不到大夫人那里去,可是却在却连一具尸体都不放过,这是要来个死无对证吗?   这个女人的手段还真是一贯的狠绝。   “你们把她抬到江园去吧。”听到司懿的话,几个小厮一脸的为难,司懿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刘氏对他们还有着别的吩咐呢。   “柳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将军也没有回来,三姨娘到底还是两位少爷的生母,难道说我的话你们也敢不听,谁给你们的胆子!”司懿皱眉,声音冷硬,几个小厮看到这位大小姐生气,双双跪在地上。   “大、大小姐,实在是大夫人吩咐说要趁早将柳氏的尸体处理掉啊!还请大小姐恕罪!”听着几个小厮求饶的话,司懿半晌没有说话,几个小厮都是听说过大小姐是怎么对待忤逆主子的下人的,一时间冷汗涔涔。   “怎么,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还是说你们嫌自己家中的日子过得太好了?”一听到这个,小厮们再不敢说一句话,直接抬起三姨娘的尸体奔着江园而去,司懿这才满意点点头。   待到天色完全大亮,天空之中竟也飘起了鹅毛大雪,衬得江园之中一片素净,可是今日却再没有了往日里的欢歌笑语。   江园正厅里,大夫人一脸寒霜,司懿却是完全相反。   “懿儿,柳氏已经丢尽了我们将军府的脸面了,况且外面那人已经认罪,直接将柳氏处理了就好,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听得出刘氏是有多气愤,想来已经快要抓狂了吧。   一旦柳氏的名声坐实,那么那些财产就都是两个孩子的,可是两个孩子又如何能够把持得住那般丰厚的资产?还不都成了刘氏的盘中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一声怒吼,司凯锋阔步走了进来,一双虎目森森的盯着刘氏,刘氏在听到司凯锋的声音时就心中一颤,当司凯锋走进来并且一直看着她时,更是呼吸一顿,随即眉头皱起,一脸的委屈。   “将军难不成会认为这是妾身做的不成?这事儿也是无意间被发现的,原以为柳氏温良恭谦,却不曾想是个不老实的,那江南都来人寻她了,却不曾想被将军府的护院给捉到了,那人也有了口供,竟然已经长达四年之久!”大夫人脸色极为不好,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司懿则是觉得这大夫人说的极为艺术,四年之久,那不正是两个孩子出生之前的一段关键时期,这也是在暗示着两个孩子的身世也是有问题的。   司懿不动声色,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自己的茶。   “呀!这岂不是说那两个孩子……”四姨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说了出来,虽然立刻就噤了声音,可是在场的人都不是聋子又如何不明白那话语之中的意思呢。   二姨娘也睁开了双眼,手中一直转动着的佛珠微微一顿之后又恢复了转动。   “那爹爹和娘亲还是趁早将柳氏处理了吧,一面风声流落到外面,也对将军府不利。”司玉柔声说道,看了一眼大夫人又看了一眼司凯锋,见两人并没有出声则接着说道。   “还有两个弟弟,不若来一次滴血认亲如何?”这个提议也确实符合现在的事情发展,看来司玉的脑子也在慢慢进步啊。   “儿子则是认为,这事情要杀一儆百,既然柳氏干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要承担相应的结果,否则将军府威严何在?”这话引起了司凯锋的注意。   “哦?那你说说该怎么做才合适?”司远顿了一下,悄然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将柳氏五马分尸,将两个孩子送到庄子上去,若不是将军府的人那就直接……”此话一出不得不承认司远的阴毒,三姨娘已死,可是两个孩子还小,怎么做都是对孩子不利。   司凯锋沉默了,整个大厅之中都陷入了寂静之中,下一刻司凯锋却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懿。   “懿儿你怎么说?”   ------题外话------   今天pk第二天,亲们加把劲儿!收藏评论统统砸来吧!小笙捧着窝窝头坐等点赞!二更晚些奉上! ☆、第六十一章:刘氏吃瘪   “那三姨娘的身家大伙可是都知道的,若是将两个小少爷送到庄子上去,那些钱财……”四姨娘眼睛转来转去,在刘氏身上扫了两眼,就想看看刘氏怎么回答,那些钱财就算是皇家也不可能不动心!   “三姨娘的财产是不会有人动的,待到两个孩子都成人了,自会还给他们,在这之前先放到我这里来给他们保管着。”刘氏说的理所当然,但现场都是有心眼儿的人,除了司凯锋信任她谁会相信她那些鬼话?这些话也只是说出来听听的。   “只是,还是要先进行滴血认亲才好,免得让别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人混淆了我将军府的血脉。”说来说去还不是饶了回来,司懿心中冷笑,人都死了,现在却要为难连个孩子。   “懿儿你怎么说?”司凯锋忽然出声,但是说的话却是问向司懿的,刘氏等人怎么会想到司凯锋居然会问司懿,都纷纷看向司懿。   此刻,刘氏的心反倒是微微放下,司懿是从来都不和自己作对,至少在将军府中是不会的,至少自己还是她的母亲,至少她现在还是将军府的小姐,并且柳氏的事情也确实死无对证!   司懿看着刘氏那胸有成竹,大权在握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笑,她怎么会有这般大的自信?相信自己不会与她作对?又凭什么在这将军府中称王称霸?砖头又看向司凯锋,前世的一幕一幕又出现在脑海当中。   继母的狠毒,庶妹的狠辣,以及自己亲爹的无情,自己可都记着呢,怎么可能忘记那背叛之味,剜心之痛?   “爹爹,女儿觉得这件事情母亲既然已经查了一夜,那么自然已经有了结果。”司懿说完这话,刘氏点点头,刚要和司凯锋说话,司懿则又开了口。   “只是有一些话女儿不得不说,那三姨娘平日里那般贤淑温柔的一女子,女儿是不信三姨娘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两个弟弟又是那般聪慧可爱,长得又俊俏,据说两个弟弟又勤奋好学,连先生都赞不绝口,就这么送走了,岂不是可惜了两个可造之材?   况且,那庄子上常年没有人,地方偏僻不说,两个弟弟独自在那里,就算是想念爹爹了,也无法自己回来啊。”司懿缓缓说道,声音清浅,却让的司凯锋的眉头渐渐皱紧,眼底恻隐之情,看着司懿一脸的同情惋惜之色,司凯锋有了决定。   “懿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将军,那柳氏乃是不忠不贞,若是就这么放过,那以后将军府的规矩又何在?”听出了司懿的话外音儿,又看到了司凯锋的意思,刘氏第一个不答应。   “闭嘴!”话锋一转,刘氏一惊,对上司凯锋阴沉的眼神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明白这好好的怎么就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了。   司凯锋眉眼沉沉,将手中一物丢到了刘氏的面前,刘氏接过一看,竟是一块染血的丝帕!   看了内容之后,刘氏反射性的看向司凯锋,却对上了他眼底的冰冷。   “将、将军……”嗫嗫出声,手中紧攥着那方丝帕,司玉好奇,往前一探眼也是一惊,司远看不过去,夺到手中,最后也是没了声音。   “刘氏,这将军府还是姓司的。”说到这里,刘氏忽然变了脸色,原本红润的脸庞忽然变得苍白。   谁能想到那柳氏临走前竟然还能狠狠地咬她一口!那血书上的字字句句、行里行间隐晦之间不就是说她死得冤枉吗!最后还不是暗指她刘氏的不对!   可是柳氏的尸体她早就派人检查过了,那这封血书又是怎么出来的?   刘氏一顿,猛地看向了那站在原地的司懿,是的!若是谁有机会动了手脚,不会有别人!   只有司懿是最早接触到柳氏尸体的人!没有想到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司懿!   “将军,妾身冤枉啊!妾身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将军的孩子也是妾身的孩子啊,妾身也是看着他们从小长大的啊!”柳氏低声说道,脸上满是冤枉之色。   “爹爹这丝帕一定是他人伪造的!”司远忍不住插了一句,但是却得了司凯锋一个响亮的巴掌。   所有人都愣了,就连那一直默念佛经的二姨娘都不禁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却只能长叹一声。   “将军!您这是做什么!远儿他并没有说错什么啊!”刘氏心疼的喊道,司远司玉则是愣在原地,司凯锋虽然严厉,但是却从不曾这般动气赏过巴掌,还是当着一家老小的面。   “孽子!为父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身为男子何时要你掺和到后院之中的事情来了?!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到军营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军营一步!”司凯锋厉声说道,司远则是既气愤有愧疚,最后只是黯然退下。   路过司懿时,口型动了动,司懿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杂耍的猴子一样,看着他,司远愤然而去。   司凯锋这一怒可算是让刘氏彻底安静了下来,就算是心中对自己的儿子心疼万分也不敢在言语一句,只是有些幽怨的看着司凯锋,司玉则是已经被自己爹爹的怒火给吓到了。   “好了,柳氏既然已死,别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下去,岳儿和亦儿从今天起就跟着懿儿好了。”   “将军,这怎么能行?!懿儿也还是孩子,更何况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不符合规矩啊!”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注意!长姐如母,看管教育自己的弟弟成长又能如何?当年那成阳长公主不也是一样辅佐当今圣上?   刘氏,你身子既然不好,懿儿替你这母亲分担一些也是合理的,你身子不好,只需要管理好分内之事,教导好玉儿就可以了,紫竹轩的事情就要懿儿自己去打理就可以了。   懿儿也是皇上亲封的公子卿了,叮嘱府中的人,以后也都给我注意着些,要是让我再听到一些风言风语,那刘氏,你就好自为之吧!”这是将紫竹轩从她手中分了出去了!刘氏大惊,没想到这司凯锋此次竟然是真的怒了!   司凯锋不再刘氏一眼,直接就走出了门,只是临行前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司懿,清雅如莲,竟与她如此的相似!   再不看一眼,大步向着门外走去,那步履之间竟添了几分狼狈!   ------题外话------   嘿嘿嘿,解气不解气?二更奉上喽!亲们多多收藏评论,傍晚三更奉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卡忙,北鼻! ☆、第六十二章:长姐如母   刘氏颓然的坐在地上,任凭身边丫鬟婆子如何搀扶都起不来身,司玉也终于回过神来一起扶自己的母亲起来,可是也不知怎的就是用不上力。   “大姐姐你快一起来扶母亲啊!”司玉喊道,司懿闻言缓缓走过来,伸出手来握住刘氏的双手,双眼直直的望进了刘氏的眼中,声音柔柔的安慰着,刘氏一下子就过了神。   “母亲可一定要多多保重身子啊。”刘氏对上眼前这双漆黑的眸子,笑中带媚,媚中带毒,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再无法自拔,被那眼中涔涔冰寒冻得四肢都瞬间麻木了一般。   司懿温柔的拍了拍刘氏的双手,转身之间裙角仿若冰莲,美则美矣却不带一丝温度!   司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刘氏浑身颤抖起来,连牙关都斗得厉害,想要说话嗓子却像是被扼住了一般,连呼吸都越发的困难,最后在司玉与一众下人的惊呼声中直接晕了过去。   大夫人刘氏的晕倒在半个时辰之内就传遍了将军府,司懿早就回到了紫竹轩。“小姐,两位小少爷一直吵着说要找三姨娘,亏了小姐最后回来了要不然我们还真就不知道怎么才好了。”连翘将倒好的茶水端到司懿的面前,看着不远处在院子里与奇巧儿和十六皇子一起玩耍的两个孩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惋惜的神情。   “不过小姐,今后这两位少爷真的就在紫竹轩中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吗?”连翘小心翼翼的看着司懿,司懿瞄了一眼连翘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你这丫头,如今竟然敢来套路你家小姐了是吧。”听到司懿的话,连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司懿。   “哪有!奴婢只是觉着两位小少爷实在是可怜,这般小的年级就没了娘亲,连翘从小就没有娘亲,也从来不知道娘亲是怎样的,可是两位小少爷却不同。”连翘说着说着竟是感到了一种同病相怜,甚至更为司连岳与司连亦两人心疼。   司懿摇摇头,将目光转移到了院子中的几个小人身上,说实话,这两个孩子却是会给她带来不少的麻烦,至少在以后与刘氏等人的争斗中就不得不考虑到两个孩子的安危种种。   可是这终究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况且她身边也是不大好留人的,至少现在还不行,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他人。   不知道院子中的几人说到了什么,一直闷闷不乐的双生子竟然看着十六皇子南赢徽笑了起来,目光扫到十六皇子的时候,司懿心中有了想法,站起身来就向着外面走去。   “徽哥哥,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娘亲呢?”司连亦小眉头仅仅皱起,眼圈与哥哥一样都是红红的。   那一天刘氏她们闯进江园,双生子都在,当时就都吓哭了,多亏了柳氏让的奶娘丫鬟将他们先行带走,并且带到了紫竹轩中,这也才让得司懿很快就知晓了江园之中发生的事情。   司懿心中也不觉得好笑奇怪,三姨娘为何就这般的相信她。   “岳哥儿亦哥儿是想娘亲了吗?”司懿走进两人,双双拉起两人的小手。   两个小人儿抽了抽鼻子,眼睛竟有双双湿了起来,那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司懿,点点头。   司懿轻叹一声,将两个小人儿拉进怀中,轻柔的拍了拍他们的后背。   “可是娘亲担心你们的外祖父,外祖父年纪大了,所有娘亲就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照顾外祖父了。”   “大姐姐,那娘亲还会回来吗?”司连岳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司懿,哥俩儿的眼中都是充满了期望。   “娘亲可能要去很久很久,大姐姐也不知晓,不过娘亲会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想念着岳哥儿和亦哥儿,所以岳哥儿和亦哥儿要好好听话争取长大之后做一个优秀的好男儿,没准儿那个时候娘亲就会回来了。”   “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的,长大做一个好男儿,这样娘亲就会回来了。”两个孩子声音哽咽,虽然很努力的控制眼泪,可是那晶莹的泪珠儿还是忍不住的往下坠。   看着两个孩子充满泪痕的小脸儿,司懿此刻也是说不出的心疼,前世她没有机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却也想象过未来等自己有了子嗣之后的模样,三姨娘为了两个孩子也真的是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   这种母亲也是她所敬佩的。   “两位弟弟不要再哭了,不然你们的娘亲也会伤心的。”南赢徽虽然人小,与双生子的年纪相仿,但毕竟是生存在宫中的,对于一些事情也明白的,就像是人的生死,柳氏也是再也回不来的。   但是看见司懿那眼中的温柔,细细的话语,南赢徽的心中竟也是是为了司连岳与司连亦微微泛酸,但同时也羡慕他们能够拥有一位这般好的姐姐。   司懿抬起头来,看着南赢徽,眼中的悲悯更是让的南赢徽一惊,可下一刻当那柔软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时,南赢徽眼睛竟也泛了红。   “你们不要怕,你们娘亲走了,你们还有明昭,还有本皇子。”说着往前迈了一步,伸出小胳膊抱住了两人,一大三小抱在一起,紫竹轩中一时竟是温情满满,让的过路下人都是频频侧目,一旁连翘奇巧儿早就红了眼睛。   从这之后将军府中就常能看到十六皇子与双生子同进同出的情景,一直过了大年,这三人的感情只增不减,就连司懿都奇怪,自己的两个弟弟虽是聪慧,但也是太过纯良懵懂,没想到竟然能和日后阴狠不已的展杀将军如此之好,也许真的印证了那句话:人之初性本善。亦或是,同病相怜罢了。   但是此刻的司懿却没有想到此番做法给了她日后不少的甜头,但也因此惹来了杀身之祸!   ------题外话------   其实司懿也是常人,心中也有柔软,她也是需要点点温情存在,不管外面风雨多大,总是会有火光温暖,即使微弱,但足矣。三更已奉上,亲亲们记得收藏评论哟,明天还会继续三更,加油! ☆、第六十三章:帝王之愁   严冬过得极快,尤其是年后,开了春儿,化了雪,这天气也就跟着暖了起来,皇家练武场上,一道纤瘦的白色身影在场上骑着黑马在场中木桩之间飞速穿梭着,那人虽然瘦小,但是手中却架着一把大弓,那弓体通透亮丽,两端明珠竟是要比那太阳都要夺目几分!   要是有熟人在场就会认出那把大弓正是司懿去年在秋猎大会上皇帝赏赐给她的“望月弓”,包括胯下那皮威风凛凛的四蹄雪白名为“踏雪”的黑色马儿!   “公子卿!公子卿!明昭公子!”场外一名老公公大声呼喊,那尖细的声音就算是司懿想忽略都是忽略不了的,只得立刻作罢,调转马头在场地边缘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看着那老公公。   “徐公公?今儿吹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此刻早已经下了早朝了,况且国子监也没有课程,内阁的事情现在她根本就掺和不进去,所以每日进入皇宫之中要么就去那御书房要么就是这练武场了。   几个月过去了,还真别说她这小身子骨真是见强,至少能把这望月弓徒手拉开一大半了!   “是圣上寻您呢!”徐忠笑呵呵的看着司懿,经过这小半年的相处他也是一步一步被这个小女子的聪慧给惊到了,况且她虽身为女子但是却没有一点女其身上的矫情劲儿,反而有着一种潇洒飒爽,在宫里人缘也是不错的。   司懿一愣,赶紧将马儿交给一旁的宫人,但那马儿好似知道自己的主人要走了,竟张口衔住了司懿的袖子,司懿回头,柔声在它二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揉了揉它的大脑袋,那马儿才恋恋不舍的与宫人离去。   徐忠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当初看到这匹多少人都无法驯服的桀骜不驯的烈马在一个小小女子的面前竟然这般乖顺,差点没惊掉了眼眶!   司懿将手中大弓顺手交给徐忠,只见那两颗前一刻还耀人眼目的明珠瞬间失了所有光彩,就如同两颗普通玻璃珠一般。   徐忠不由得有多看了一眼司懿,虽早已习惯,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称奇。   一路走到御书房,已然快过了午时,司懿刚刚进去就听到了皇帝满含怒气的声音。   “朕养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年年都要朝廷拨款,可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水坝为何会那般容易的倒塌?当初那些百姓又为何会流离失所?为何死了这般多的难民如今才知道呈上来!”   皇帝真的是怒极了,将手中的奏章直直的甩到了那地上跪着的大臣们的脸上,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皇上!臣等知罪,还望皇上恕罪!”地上跪倒一片大臣,皇帝的额头青筋隐隐突起跳动。   “你们说,此事该如何解决。”皇帝的声音归于平静,坐在龙椅之上,丝毫表情都没有,好似之前发火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但帝王之怒谁人能够承担?户部尚书跪在地上,摸了摸头上的汗珠,又看了一眼自己下属一眼,还有不远处站着的御史令,更觉得难做。   “皇上,臣等会尽快追查此事真相,尽快安置好那些百姓,修好水坝!”户部尚书、工部尚书等一起跪在地上,皇帝还是半晌没有说话。   “皇上、臣等……”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办不成,那就都提头来见。”皇帝轻哼一声,却吓得几位臣子面如土色。   最后皇帝厌烦的挥了挥袖子,几位臣子才得离开,走的时候那户部尚书的腿都在发抖。   走到门外,几位臣子们回头看了看御书房,又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苦笑,这事情哪有这般简单呢?若是此次事情办不好,即使不死这一次只怕是他们也要褪层皮了。   “明昭,你是怎么想的。”皇帝单刀直入,直接询问了司懿的看法,司懿挑了挑眉头,从那雕龙具大屏风后面出来,对着皇帝行了一礼。   “明昭觉着,此事恐怕并不简单。”   “哦?说说看。”皇帝本是烦心不已,听到司懿这般说时,反而来了几分兴致,司懿清了清嗓。   “这国库之内的巨款谁敢无缘无故的动用?更何况这批善款说是已经拨了下去,那到底拨没拨亦或是又拨了多少谁也不清楚,而且胆敢在这里动手脚的一定不是非凡之辈,要么就是权利够高,要么就是背景够硬!”   所谓权利够高指的不就是朝中的高官们吗?自古以来就是贪官无数且又官官相护,这种事情即便是做了要是不仔细探查,也不会露出马脚来。   而那背景够硬所指的就是那些氏族之家了!   皇帝缓缓点着头,表示赞同。   “明昭,那你说说该怎样去做呢?”这个孩子对身为女子,但是见识博远,想法又是与众不同,并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一些想法看法完全符合他的意思!所以他总是想探知她的所想。   但是皇帝等了半天却只是看到司懿挠了挠头,仿佛被难住了的样子,皇帝眼中不由得划过一丝失望,朝廷国库虽然充裕,但是长久下来也经不住世家大族等这般的淘走。   她毕竟也是个孩子,虽然聪慧可能有些东西也是想不到的。   “大叔,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许怪罪我!”司懿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皇帝看向了她,遂默许。   “明昭觉得皇上可以来一招抛砖引玉!”此话一出,皇帝愣了愣,随后沉默一会子后忽然大声笑了起来,连眼睛之中都泛着精光。   两人在这御书房中嘀嘀咕咕的又说了许久,直至天色将黒之时,宫人来传皇后身体不适皇帝这才肯放着司懿离开。   而司懿却没能立即离开宫中,反而被那吴贵妃所召过去!想了想招来宫人嘱咐了几句之后就跟着去了。   吴贵妃,这个和她前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找上了她?   ------题外话------   PK第三天!亲亲们,加油,收藏评论吧!今天继续三更奉上! ☆、第六十四章:贵妃吴氏!   云水殿,很美的名字,但是在这座宫殿里却住着一位蛇蝎心肠的女子。没想到今生她会再次踏进这座宫殿。   前世她在这座宫殿里可受过不少的侮辱,那个女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总是觉得她的儿子应该配着最优秀的女子,侮辱她嫌弃她,发现她的才能后却又不得不重用她,直到最后登上了太后之位赐婚给了南赢赋和司玉!   前世是因为她与南赢赋的感情暴露,这位贵妃娘娘才找上她,如今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广安公主的事情?   等了半刻,一位女子终于出现在眼前,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她依旧是穿着前世的那一身百花撒褶群,冰削玉骨,面若芙蓉,头上的珠光翠玉恨不能晃瞎了人的眼睛,身上每一样东西都是及其金贵的,花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身为吴氏家族的嫡女,从出生起就享受着非一般的荣华富贵。   别人可能不知晓,这位娘娘为了美丽为了滔天的富贵权利背地里做出了不少的事情!   那些事情定会为世人所震惊,也许皇帝也会不择手段额立即除掉她,甚至是她的家族!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还不成熟,她会等,等着看他们都飘上了天,最后又狠狠坠落地狱的下场!   “你就是明昭?”声细如莺,若是不知晓她已然年近四十,恐怕都会认为这说话的女子只是双华妙龄吧!   娉婷妩媚,芙蓉如面,也许只有这句话才能形容她了: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微臣正是明昭。”她是以明昭的身份入宫的,那么说出来这句话也就是在提醒着吴贵妃她是皇帝的人,除了皇帝什么人都无法动她。   吴贵妃笑看着司懿,她又怎能不知晓司懿的意思?可是既然皇帝都已经钦赐了字,他人又怎能不跟着叫明昭呢?   “早就听说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为人聪慧,相貌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吴贵妃谢谢靠在身后小榻之上,一旁宫女贴身侍候,司懿站在中央,吴贵妃也不曾赐坐,司懿知道,这是吴贵妃在给自己的立规矩,要她明白即使皇帝重用她,但是在她面前除了皇帝皇后之外他人还都得向她低头行礼。   司懿心中一声嗤笑,这个吴贵妃,还真是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了她那高贵的身份,那个贵人的派头。   难怪当初与现在的皇后争夺后位之时会落败,甚至连皇帝都对她更加的厌恶,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多谢娘娘夸赞,微臣不敢当。”官大一级压死人,司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对着吴贵妃恭恭敬敬。   吴贵妃心中微微不悦,她可不相信她提醒了这般多,眼前这个女子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来面对她!   眉眼间有些沉沉,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下一刻又眉开眼笑的看着司懿。   “司懿,你早早丧母,而皇上现又这般的喜欢你,不知道你以后有何打算啊?”有何打算?司懿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最终只有一句话在脑中闪过,此人有诈!   “娘娘,明昭有幸从小被祖父带在身边,现在又有皇帝提携,若是一直跟在祖父身边,明昭将来会上沙场!”司懿缓缓说道,这是一定的,毕竟她不想如一般女子般到了年龄就嫁人,然后一生相夫教子,老死家中。   前世她就没有选择这条路,今世更不可能!   “呵呵,那里能这样呢?我知道你家族中祖祖辈辈都是武将,但是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还不如找一个良人,然后两人相依相伴白头偕老,打打杀杀的事情那都是男人们做的。”吴贵妃看着自己艳红的指甲,瞟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司懿。   “若是你愿意,本宫可以向皇上请命让你做了赋儿的侧妃。”这可是一个惊雷了,不过凡事要吴贵妃肯出口的东西,那都是有目的的,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善之辈,司懿震惊的抬起头来,仿佛被吴贵妃的话语给吓到了。   吴贵妃缓缓一笑,安抚着司懿,但是眼底却划过一丝不屑,果然是个没教养的武夫之女,要是正经的氏族嫡女又怎么会这般失仪?   “你可愿意?”吴贵妃再次问道。   司懿退后一步行了一楫,正当吴贵妃不屑于她的“顺从谢恩”时,司懿的话却让的她睁大了眼睛。   “多谢娘娘的厚爱,只是明昭却不能这般做!祖父从小将微臣养大,微臣从小就立志要随祖父赶赴战场,而从今以后更是要为皇上效命!”   意思就是说,你不是我父母长辈你没资格来支配我的婚事,现在我身为皇帝的臣子怎么都是皇帝的人,祖父都不能随意来支配我的婚事,你就更没有资格直接越过了皇帝来支配我的婚事了!   吴贵妃一愣,还从没有人能够以这般的态度来对她说话!   “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吴贵妃虽没有坐正,但是身上却依然散发出了一股子凛然的气势,她又坐在高处,还真是有些唬人呢。   “你别不知道好歹!娘娘这么做是抬举你,你有几个胆子竟敢这般大不敬!”吴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出声喝道,此人长得清秀婉柔,但是性子却极其泼辣,相应的脑子却是个聪明的,这也是个熟人,名为幽兰。   此人并不是以普通宫婢的身份进来的,而是吴氏家族旁系的女子,也就是吴贵妃的堂妹之类的。   “明昭不敢!娘娘的好意明昭惶恐,也多谢娘娘的厚爱,明昭铭记在心!”满脸的感激,让得幽兰不由得一愣,仿佛刚刚她的做法就是多此一举了,不由得讪讪的看了一眼自己主子,见自家主子并没有什么不快之后,又安静的站到了身后。   “好一张利嘴,明昭,你可知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这吴贵妃今日是不会就此放手,睚眦必报总是她的本性。   ------题外话------   二更了哟!话说这个这位贵妃前一世可是我们女主的恶婆婆呢!加油收藏点赞吧!后面三更精彩继续~ ☆、第六十五章:贵妃惩处   虽然即将入春,但是这夜晚的天气却还是有那么几分严冬的寒冷气息,云水殿前一道身影跪在那里,冷风一吹好似都能被吹倒,但是那抹身影却却跪的比值,就像那戈滩白杨,有着属于自己的坚韧不屈。   司懿明白,吴贵妃这是在惩戒自己,惩戒自己的不知趣,还有对她的多次顶撞,当然有没有为广安公主出气的成分在她就不知晓了,不过也少不了那几份怒火吧。   不过即使是要跪她也不能丢了将军府的面子,丢了皇帝的面子,心中一叹,黑夜即将来临,隐隐之中还能看到几颗星星,那闪闪烁烁的样子让人心境平和,不知道那前世所跟随她的下属们、朋友们是不是死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她呢?亦或是他们也像她这般重生一次呢?   想过之后司懿暗自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母妃究竟是为何要罚你的跪?”一道身影匆匆走来,司懿一看,竟是南赢赋!宫门还有不久就要关了,想必也是刚刚入宫的。   司懿看着眼前站在自己面的男人,他是那般额温雅,可是却不曾想到他的野心竟比天还高!   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前一世的他也会如救世主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切都没有变,变的是她司懿!   “明昭拜见三皇子殿下,请恕明昭只能这般给您行礼了。”司懿说这话时,三皇子一愣,她聪慧有礼,但是却有着不可忽略的冷漠疏离,并且尤对于他来说,这一点显得分外分明。   “我现在就去请求母妃不要再为难于你。”他用的是“我”为非其他,说着就要转身进殿,司懿出声阻止了他。   “三皇子,你我之间毫无关系,三皇子这般做实在不妥,既然娘娘要明昭跪在这里,明昭遵从,也请三皇子不要为明昭求情。”   “可是你?”看着眼前的女子,南赢赋竟有一瞬间的复杂,若是别的女子能够攀上他这一课大树恨不能使尽了全身解数,可是眼前的女子却一再将他拒绝、推远。   “懿儿,我怎么总觉得你总是想离我远远的。”南赢赋上前一步,蹲在了司懿的面前,天还未全都黑透,她跪在这里的消息恐怕早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这来来来往往的宫人眼睛可都尖着呢,现在他俩离着这般近,只怕不久就是有谣言传出去了。   司懿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就是他们的嘴脸,心思险恶,对于一个未及笄的姑娘都会这般。   正在这时,远处则有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那竟是十六皇子南赢徽与徐忠匆匆赶来!   “明昭!”南赢徽额头隐隐冒着汗水,小小的身影一溜烟儿的就跑到了司懿的身边,当看清了司懿身边还有一人时,眼里顿时充满了敌意!   “三哥!”   “原来是十六,这个时辰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南赢赋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南赢徽,声音淡淡,虽还是一日既往的温雅,但是那眼神看着南赢徽就像是在看着一直蝼蚁一般。   南赢徽拳头紧握,垂下的眼睑中阴狠一闪而过,这时司懿偷偷地握了握他的手,南赢徽也不知怎的,那股子怒火瞬间莫名其妙的就没了,看向司懿,望进她眼底的柔和时,心也变了平和了。   南赢赋当然注意到了两人的的互动,只是南赢徽年纪还小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为何这司懿对其他人都很亲和,唯独对他竟是百般的推辞?   笑着看向南赢赋,“三哥,我是半路上遇到了徐公公,听说明昭被罚跪,所以这才跟了来。”他平日里和司懿走得最近,当然这种事情可以跟来。   司懿冲着他够了勾嘴角,南赢徽就感觉自己瞬间置身暖春之中。   “哦?徐总管来这里是?”其实此刻心中已经有了数儿了,想必这事情怕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了,这才命了自己最近的人来讨人了。   “三皇子,皇上命奴才来将公子带回去,并且让奴才给贵妃娘娘带一句话。”徐忠笑着将司懿扶了起来,司懿只感到自己的腿已经变得麻木。   “皇上说了,让贵妃娘娘注意自己的言行规矩,这两个言行嬷嬷是皇后娘娘派过来的。”说着身后两个嬷嬷纷纷上前给南赢赋行礼。   南赢赋温和一应,收下了两个嬷嬷,司懿却是明白此刻的南赢赋心中怕早已是怒了吧!   与徐忠分别之后,司懿则是和南赢徽往沁阳宫走去,这些时日,皇帝对于南赢徽的宠爱可不止一丁半点,虽说这里面司懿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这让人听起来可能有一些荒唐,一个儿子想得到父亲的喜爱竟然要靠别人的帮助。   但是这在皇家却是常见的,并且南赢徽也是个聪明的,虽说不爱学文,但是习武方面却是天赋异禀,有时候就连司懿都为他感到惊奇,为此皇帝知晓后,还特地的找来了骠骑大将军来给他当师傅,当然司懿也是沾了光的。   所以得了皇帝的特许,也赐了司懿一处住处,就距离在沁阳宫不远的地方明教玲珑,而且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旁边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洛初的住处!虽说远了点,但是这两个人可是乐此不疲的成天往洛初的住处跑。   “小石榴,往后可不许在这么任性了,你出现在云水殿,那就是和吴贵妃竖了敌,这样在宫中也会对你不利。”没有母妃、年龄还小,光靠皇帝的喜爱也是不够的。   后宫女子恶如狼猛如虎,几乎全都是蛇蝎,她们可以为了达到某一个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搭上无数条无辜性命。   “明昭,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不会抛弃你,永远都不会!”童稚的声音响起,让得司懿竟哑口无言。   ------题外话------   哦哟~三更来了哟~最后一天了!亲亲们一定要多多支持哟!爱你们~么么哒~ ☆、第六十六章:拿捏婚事   “明昭,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也不会抛弃你,永远都不会!”南赢徽忽然回头,认真的看着司懿,眼底全是慢慢的倔强与不屈,更甚司懿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依赖。   司懿呼吸一滞,她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会对她存有依赖,这么个恩怨分明的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苦难才变成了前世的魔头呢?   伸出手摸了摸南赢徽的小脑袋,牵起他的小手,向着洛初的住处走去,司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一举动却是让得南赢徽红了眼圈。   从小他就没了母妃,只是到了有记忆的时候洛初成了他生活中的一份子,因为他觉得,洛初与他同样都是可怜人,但至少他还没有被皇帝送到他国去当质子,这是他唯一幸运的地方。   他不受宠,虽然身为皇子,但地位竟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宫女,在这个宫中的生活可谓是充满了艰难苦楚。   但是司懿却出现了,她美丽,她聪慧,她阳光,她温暖……这一切都是他所向往的,尤其是看到了她对待两个弟弟时的温柔,他竟然心声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他不禁有些慌张,甚至一连多少天都不来见她,直到有宫人来传说司懿被罚跪云水殿,他才急了。   赶紧去了御书房求见皇帝,但却说皇帝去了皇后那里,他又辗转去了皇后之处,这才见了皇帝。   他不怕树敌,为的也只是这一丝丝的温暖,就像此刻他手中所握住的温暖,他并不想松开。   云水殿中,满地皆是瓷器的碎片,美艳的女子坐在主位上面,脸色阴沉,而下方的太师椅上则是坐着一男子,两人正是吴贵妃与南赢赋两人。   “那个小贱种!以为自己得了圣宠就真的是高贵的人了!只不过是个宫女所生的贱种罢了!”吴贵妃穿着粗气,眉眼之中全是愤怒。   皇帝这是摆明了是在打她的脸,那皇后更是会落井下石,还派了两个教习嬷嬷来给她,她乃是吴氏嫡女!那里还用得着什么教习嬷嬷!她吴溪与那皇后争强好胜了半辈子,除却她坐上皇后那一次,此次就是最丢脸的一次!   “母妃息怒,莫要生气,气大伤身啊。”南赢赋给幽兰使了个眼色,幽兰赶紧儿的递上一杯茶水。   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吴贵妃才感觉好一些,随即又想到了那个不识好歹的司懿。   “赋儿,那个司懿有什么好的?虽说是个嫡出的大小姐,我看还没白家的孩子好。”吴贵妃对于自己的儿子可是相当宠爱的,不管儿子说什么她都会力所能及的去做。   “今日我召她来,对她说了,可惜她却不愿,侧妃都已经算是很好了,她胆敢拒绝!”南赢赋母妃说司懿不愿时,心中一沉,又看向吴贵妃。   “母妃,儿子当初说了,是正妃,而非侧妃!”南赢赋对于自己母妃的擅自做主很少不悦。   “正妃?!那样的女子怎配?!你将来要娶的妻子怎可只是个堂堂将军之女?”吴贵妃对于自己儿子的想法很是震惊。   “母妃,儿子现在所缺的是什么难道您不清楚吗?父皇是绝对不会准许儿子娶一个家世庞大的女子!”听到此话吴贵妃瞬间沉默了。   是啊,皇帝本来就忌讳氏族,这几年吴氏已经多次被皇帝不着痕迹的打压过,她的儿子有庞大的母系后族,也有超人的天资,但却唯独被皇帝所忌讳,世家与世家的联姻皇帝必定更不会准许,而他的儿子现在缺的正是兵权!   振国将军府世世代代在朝为将,手中的兵权从来都是牢牢地握在手中,这其中更是不缺乏皇帝的信任与支持!   “这事是母妃疏忽了,赋儿你不要着急,等过段时日母妃就让你外祖父和舅舅向皇上请命,这司懿定然逃不出手掌心!”吴贵妃恢复了冷静,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满满都是志在必得!   南赢赋不再说话,陪着自己母妃用过膳之后也在宫中歇了下来,但是对于司懿拒绝他的这件事情深记在心中,感到羞辱的同时对于这个女子更是好奇。   吴贵妃这里打算上了司懿的婚事,话刘氏那里也正计算上了司懿的婚事,在这个时代中,女子虽然有了一定的权利,但是一生之中依靠的主要还是夫家所能给予的东西。   刘氏的动作更快,更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人请了媒婆上门说亲,当时司懿正在洛初这里赖着吃早点,来人禀报时,司懿还是不急不慢的吃着东西,时不时还插上一句问一问。   洛初无奈摇摇头,但是这可急坏了南赢徽,若是司懿这般早就要定了亲了,那以后岂不是见到司懿都难了?   “明昭!你别吃了!”南赢徽夺走司懿手中的糕点,但是当对上司懿直勾勾的眼神时,又颓然的将糕点还给了她。   “我都不急,你急个什么?”   “不急?!我、你!哎呀!我不说了!”南赢徽一跺脚,就差没跑出去了,随后安静了半晌忽然站起了身子,看了看司懿又看了眼洛初,就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之中蹦出了一句话。   “要不,明昭你就嫁给洛初得了!”此话一出,不要说司懿,就连洛初都定在了那里,司懿瞪着南赢徽,接到眼神之后,南赢徽又颓了,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如小女孩儿一般的吃了起来,显然为了某人心不在焉。   “我同意。”三个字一出,南赢徽愣住,而司懿则直接石化,缓缓转头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却对上了他眼底的认真。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支持,亲亲们想说什么就来评论区说吧,小笙会一直都在的!感谢收藏和评论哟~小笙会加油的~ ☆、第六十七章:好亲事?!   一路回到将军府,司懿脑子里却莫名的全都是刚刚洛初所说的话,摇头笑一笑,自己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一个孩子说的话却被自己放在了心上?   刚刚进府就有刘氏身边的丫鬟过来请司懿过去,司懿一路上与这个丫鬟聊了几句,但是这丫鬟却是个嘴严的,什么都没探出来。   终于到了金玉堂,一进前厅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刘氏,看到司懿就笑呵呵的叫了司懿过去。   “懿姐儿回来了!快过来娘这里,这位是内阁侍读学士张夫人。”看着刘氏满脸喜色,司懿也笑着走了过去,顺着刘氏的手,坐到了刘氏身边。   司懿微微福身,向着张夫人问了一声好,她现在已成为公子卿,是没有必要对一个没有诰命的妇人行礼的,司懿这般做也没得挑,反而还让人觉得很是知礼。   “这位就是大小姐了吧!长得可真是水灵,瞧这眉眼,就算是进宫当个娘娘都是够了!”下首坐着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妇人,穿着光鲜,头上更是带着金钗坠子,那一脸的笑容仿佛都要长出花来了。   “张夫人您过奖了,小女不过是一般颜色而已,哪里还能和宫中的娘娘相比呢。”刘氏谦虚着说道,脸上笑容却一直不减,这位张夫人就是   “将军夫人真是太谦虚了,像是大小姐这样的指定会有个好人家的!今日我来到这里就是要来替人提亲的。”说着眼睛还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司懿,心中很是满意。   “哦?提亲?夫人来此是想提谁的亲呢?”刘氏这时候问了一句。   “就是贵府的大小姐了,托我来提亲的就是内阁大学士夫人,为的是大学士的长公子,也是嫡出长子,并且这一代是单传。   那位公子也是个好的,相貌堂堂,品性端正,若是大小姐嫁入大学士府,那肯定也是去享福的!”这是来当媒婆来了,司懿冷笑,恐怕这两人早就是商量好了的,刘氏也是好打算。   而她们所说的她也是不会相信分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句话她可是hi深深知晓其深理的!   “哦?当真?那可可真是一门好亲事了,可是我们大小姐还要两年才能及笄呢。”刘氏看了一眼司懿又看了一眼媒婆张夫人,一脸为难。   “哎哟,这有什么的?现在先将亲事定下来也是可以的。”张夫人顺藤而上,直接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刘氏仿佛在考虑这句话,随即点点头,正要开口时,司懿却打断了刘氏两人的对话。   “母亲,此事恐怕要辜负母亲与张夫人的一番好意了。”司懿站起身子,刘氏看向司懿,心中有着几分不悦,但还是温和的问了她。   “懿儿为何这般说?”   “母亲,皇上待我恩重如山,女儿早就在皇上面前许诺以后要为皇上效命。”这句话一说,刘氏顿时没了声音,就连那张夫人也是愣了愣。   “呵呵,懿儿,我们将军府世世代代为皇上效命,你祖父、你爹爹身为男儿到了年龄都会娶妻生子,你身为女儿家,这婚事当然也不能耽误的。”人家要定亲、成亲,就是皇上那里都不能多说什么!   司懿缓缓摇头,这两个女人竟然想就这么草草将她的婚事给定了,刘氏也太过自大了一些。   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的婚事若是这般荒唐的定了下来,到时候都不再是她一个女儿家丢脸,而是将军府都会没了脸面,而她又怎会允许她们利用她的婚事将她禁锢住?   “母亲,皇命难违!”这一句话一出来,不单是刘氏,就连那张夫人脸色都变了几变,最后走的时候都没给刘氏什么好脸色。   司懿知晓,这门亲事算是黄了,但是她又怎么能就这么让刘氏白白咬了一口?虽说狗咬人一口,人是不能咬回去的,可是这痛打一顿疯狗还是可以的!   “小姐,你说大夫人会不会不高兴啊?”连翘对于大夫人可是避如蛇蝎的,生怕和以前的小伙伴儿一样被那大夫人害得惨死深井之中。   “爹爹快回来了吧。”司懿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司信瞬间就懂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果然没超过三天,金玉堂那边就有了消息。   “小姐!将军将大夫人训了好一顿!听说那大夫人都跪下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连翘嘀嘀咕咕的不明白怎么将军回来就突然将大夫人一顿训斥,听到此话,司懿早就想到了,司凯锋必然会及其生气。   她现在已然是皇帝亲封的公子卿,虽说没有什么正经的官职大,但是谁也不干小觑,毕竟也是皇帝的身边人,那就说明她有了靠山!   再有一点,这将军府毕竟还有着司老将军和司凯锋在呢,司懿又是嫡女,从小还是跟随老将军长大的,她一个妇人家又是个继室怎可越过家中两个男子私自做主?   刘氏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不单单是她越权一介妇人该做的事情,更是忽略和践踏了司凯锋男主人的尊严!   若是被圣上知晓了恐怕此事都不会轻易结束,妇人永远都是头发长见识短!   果然用过早膳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司凯锋就来了紫竹轩,说实话,这司懿回来这么久,除了上次疫病那次事件司凯锋这还是第二次来到这里。   “爹爹来了。”一进屋子,司懿就迎了上来,笑语嫣嫣的模样在这初升的太阳下竟晃花了司凯锋的眼睛,心都跟着一抽!   ------题外话------   亲亲们喜欢可以留言收藏哟! ☆、第六十八章:好母亲!   “你母亲做的确是不对,所以为父已然惩罚了你的母亲。”司凯锋说完这话,一时间竟感觉有些尴尬。   司懿好似知晓了司凯锋的尴尬,笑着为他沏了杯茶水。   “爹爹,母亲也是一片好心,为了懿儿就连妹妹都没来得及顾得上呢。”司懿说完这话,司凯锋心中更是发堵了。   “懿儿不要这般说,将来爹爹会为懿儿寻找一门更好的亲事,到时候没准儿皇上就会为你指婚了。”   “女儿明白,多谢爹爹关心,其实母亲为懿儿寻找的亲事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司懿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司凯锋顿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哼!那个愚钝的妇人!那内阁大学士之子是个相貌堂堂的,也从未有过什么作风不好的事情,可那人却是个断袖!”司凯锋当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别提有多生气了!他的这个女儿即使他并没有给予多少的关爱,可是到底还是他司凯锋的女儿,不是什么旁的人都能够沾染的!   司懿倒是一愣,她没有想到刘氏竟然会给她寻了个这么一门亲事,而更让她感到诧异的是司凯锋竟然会去调查这门亲事,一时间对于司凯锋,司懿的心中竟是无比的复杂。   司懿沉默,眉头微微皱起,虽然年纪还小,但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滋味,这一蹙眉,竟是像极了某人,司凯锋心中顿时也是百味杂陈,一时间心变得柔软起来。   “懿儿不要忧心,总是有父亲在这里到底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去。”这句话是掏心窝子说出来的话,但是司懿的脑海中有的却是眼前的司凯锋和前世冷漠无情的司凯锋相互交替的模样。   司凯锋到底还是关心她的,这不似作假,并且他身为一大将军,就算是皇上现在对她极好,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表示,这也没有什么理由让得司凯锋对她有利可图。   可是前世里到底是为何司凯锋最后竟会对她这个女儿下此狠手?!这里绝对有事情,并且与刘氏那个枕边人以及司玉脱离不开干系!   “爹爹不要这般说,母亲也是一片好心,也许母亲也不曾知晓那位张公子的癖好,还望父亲不要怪罪责罚母亲,母亲对于我和妹妹都是相等的,我   相信母亲现在心中也定是自责的,还望父亲能够安慰一下母亲。”司懿声音温柔,对这司凯锋就是一笑,那笑虽美,但怎么看都是有那么几分委屈却还要自己强忍着,司凯锋此刻对这个女儿心生几分歉疚,女儿的聪慧、知礼都让他这个父亲惭愧,同时对于刘氏的不满更是多了几分。   不要说刘氏,就连他又时都会更偏重于司玉多一些,更何况是身为后母刘氏呢?   司凯锋为人多疑,性子缜密,这也是他虽是中年,但是却做到了虎威将军位置上的原因,有时候只消提上这么一点,他就会想到很多事情,这一点司懿前世在战场上可没少见识过他的厉害。   说实话,她的这个父亲在前世她还是很敬佩的,可惜最后……   “对了,国公府老祖要过寿了,懿儿已经准备好了礼物还请爹爹移步瞧看。”一听这话,司凯锋到是来了几分兴致,跟着司懿就进入了一间暗室。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将军府中人人都知晓了将军大人在大小姐的紫竹轩待了一下午的时间,并且出来的时候都是和颜悦色的,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手中还捧着什么东西。   他们当然不知道,司凯锋虽然是个武将,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特别喜欢书法,估计这一点就连刘氏都不会知晓,还是她前跟随司凯锋在行军之中才发现的,而她此次送给他的就是她的娘亲留给她的东西。   说起来,她对于这个娘亲除了知晓她年轻时乃是一个不得了的奇女子之外就没有什么印象,现下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的娘亲给她留了不少的好东西!   并且通过这些收藏,她也大概知晓娘亲生前是个什么性格的女子了,定是让的全京城的女子都羡慕嫉妒的吧!   不过通过几次试探,她发现司凯锋这个爹爹对于她的娘亲仿佛有着难忘的感情,比如之前从她那里得到的荷包,下午相处的时候她还看到在司凯锋的身上随身携带着,刘氏的女红可是好的出名,但也从未见过司凯锋带过一件。   并且司凯锋常常会看着她莫名出神,也许是她的身上有着她娘亲的影子?   “小姐,现在将军府中都在传将军来紫竹轩呆了一下午呢!”连翘笑眯眯的,手中还捧着个点心碟子,对于身边的丫鬟,司懿还是很宠着的,平日里大多也不过多限制丫鬟们的日常。   “是啊小姐!之前府中的人都觉着将军不喜欢小姐,这下子就都全好了,看来将军还是关心小姐的!”奇巧儿绣着手中的女红,也笑得开怀,平日里可很少见到奇巧儿这般笑过,她懂事稳重要比同龄人多很多,也可见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让她们高兴极了。   “辛苦你们了。”司懿一直都知晓,她一直都不招司凯锋的喜爱,这府中的下人们也都跟着迎高踩低,想来若不死紫竹轩有着老将军临走前的吩咐,这亏不定还吃多少呢。   这几个贴身伺候她的人都不容易。   “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既然跟随了您,那您就是我们的主子,永远都是!”奇巧儿站起身来,又跪到了司懿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司懿,郑重的说着。   其实她没有与这位大小姐从小就一起长大的,若是论感情也绝没有连翘和司信的多,并且来之前也听说过,几年前那个与连翘一同伺候在小姐身边却惨死的丫鬟,她还是有些胆怯与不愿的。   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慢慢的摸了摸这位小姐的性子,有些事情的处理以及对她们的宽容和尊敬,也是让她感动不已,连她的娘亲都对这位小姐夸赞不已。   所以她奇巧儿是真的服了!并且真的要对这位主子效忠一辈子!   一旁的连翘看到了也是赶忙跪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说着话怎地都跪下了?快起来吧。”司懿其实是知道奇巧儿这个丫鬟一直以来的心理的,相比较自己,去伺候司玉岂不是更吃香一些。不过令她感到安慰的是,这个丫鬟还算是个心善的,至少没有在自己病倒时落井下石。   两个丫鬟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很是感性,司懿竟一时有些无奈,直到外面人来报司玉来了,这才算结束。   不过这个时辰司玉来这里是做什么?   ------题外话------   额,PK失败了,但是小笙不会放弃这篇文文,毕竟这里面有着小笙的心血,并且不管是司懿还是别的角色小笙都是用了心去刻画的,而且小笙也想将司懿接下来的人生完整的写出来,不管是她的喜怒哀乐还是爱恨情仇,小笙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写这部小说。快十五万字了,也许会上架吧,但是很高兴也很感谢这些日子以来看文的亲亲们,不管这篇文文扑了还是怎样,也希望你们以后也能继续见证属于司懿的奇迹,谢谢!么么哒~ ☆、第六十九章:发现秘密   “姐姐!”   “今日妹妹怎么有功夫来姐姐这里?”司懿笑着请司玉坐下,看着眼前好似有张开了几分的司玉,眼中一黯。   “哼!姐姐还说呢!还不是姐姐平日里太忙,妹妹来了几次都没能见到姐姐。”司玉来到紫竹轩,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这主人没什么心思看到她而已。   看着司懿不做声,司玉不免有些尴尬,只是一瞬间又将热情提了起来,看着司懿,眼中有着兴奋。   “姐姐,此次来,妹妹是想借姐姐一样东西。”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是借血玉,这次又是想借什么?   “哦?妹妹是想借什么?”司懿翻了翻茶杯盖子,看也不看司玉一眼,现在的司玉还完全不够她看,只是现在年龄还小就已经会耍这些小心计了,不亏能够力排众女登上后位之人。   “外祖母的寿宴快到了,可是妹妹却没有合适的衣衫来参加,所以想要借穿姐姐的枳云衫一穿。”此话一出,一旁的连翘等人都变了脸色,随即又看向司懿。   这枳云衫乃是用天山冰蚕丝而制成的,不要说路途遥远,就是那天山想要登上去都是极难,首先那高原反应还有恶劣的气候条件都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只是天上那边有一族人,他们从小生长在那里。   近些年来商道通达,所以这冰蚕丝就现身夏恒,但是物以稀为贵,这冰蚕丝本身就是极其稀少,每年上贡的分量更是极少,这一份还是司懿外祖送给司懿的。   司懿没有想到,不单单是血玉,连一匹布都惦记上了,恐怕这紫竹轩属于他的东西司玉早就视为己有了吧!   心中冷笑,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一个继室的女儿也想称大,真是笑话!更何况每年刘氏都会给这颗眼珠子似的宝贝做上个百八十套的衣服,她早就听说,这司玉的院子里专门腾出来两间屋子来给司玉装衣服!   这娘俩的奢侈程度简直都令人瞠目结舌,不过这也得有强大的资金来支持,她早就怀疑这刘氏的银钱哪里来的,没想到偶然在内阁听人讲话时还真就让她发现了不妥之处。   原来这刘氏竟是参与到了地下钱庄之中,投了股,放了印子!这可真是个胆儿肥的!   这地下钱庄让得多少人都家财散尽、流离失所,最后也许还会弄个家破人亡,着风险可是极其大的,不过刘氏这些年都没有事情,不曾想竟是借了身为户部尚书的姐夫与将军府喝过功夫的光,若是这件事情被捅了出去,她倒是想看看这刘氏的脸色。   “这可真不巧,那匹布下午已经被爹爹拿走了。”这倒是真的,只是司玉听完之后脸色有些不悦了,一个是没得到布匹,另一个就是爹爹昨日深夜回来,连她都没有来得及见到爹爹,没想到这司懿到是动作快得很,竟然将爹爹请到了这里!   每次可不是这样的!   司懿不理会司玉的小心思,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   “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去看看两位弟弟,就不陪妹妹了。”说罢,直接出门而去,直奔江园。   司玉看着司懿这般直接离去无疑是打了她的脸了!气得这张小脸红了白、白乐红,好不精彩,一旁的奇巧儿连翘看了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司玉愤愤离去,两个丫鬟赶紧去追自己的主子。   一路清风,直奔江园,可是往常本应该灯火通明的江园此刻却是远远的只能瞧见一盏昏暗的灯笼挂在门外,主屋里面灯火也是昏暗的很。   司懿皱眉,不要说柳氏在时,就算是不在这黑灯瞎火的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进了园子半天竟没有一个下人出现在这里迎接,司懿眉眼沉沉的一路走进了那江园的主屋。   还没进去,就听到两个小家伙的对话。   “哥哥,这个不好吃。”   “听话,吃了这个我们就不会饿了。”司连岳哄着司连亦虽说两个孩子只相差了半个时辰,但是性子却也是截然不同的。   隔着窗子就可以看到,那双生子两人竟坐在桌子旁,一人一双小手拿着一个已经变得干硬的馒头慢慢的啃着,那馒头看着都让人无法下咽!   “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有我想大姐姐了。”司连亦皱着眉头,看着司连岳,同时艰难的啃着这石头般的馒头,这小孩子此刻牙齿还不坚固,这等吃食定是会让的小孩子吃着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娘亲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也想大姐姐了。”   “大姐姐是不是也不要我们了。”司连亦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说着两个小孩子竟是一阵沉默,这一幕让得司懿一阵心酸。   迈起步子走了进去,当看到两个小家伙望向自己惊喜的眼神时,心中安慰,但同时一股子无名的怒火由心而生,看了一眼连翘奇巧儿,两人立即就走出去。   “大姐姐!你终于来了!”   “大姐姐!我好想你啊!”两个小孩子看到司懿之后无限欢喜,跳下椅子就向着司懿奔来,一人抱住司懿的一条腿就不撒开。   司懿拍了拍两人的小脑袋,牵着两人的小手走进了内室。   不一会,连翘就带着人进来了,每人手中都端着不同的菜式,刚刚端上桌子,兄弟两人眼睛都直了,看了一眼司懿,当司懿给他们夹了菜时,兄弟两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伺候你们的吓人呢?平时就给你们那些吃的吗?”将军府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就连下人们的伙食里都会有两素一荤,主子更是至少得四菜一汤,小孩子外加还要有小点心宵夜什么的。   可是这府中偏生有些人皮子紧得很,竟敢欺辱到主子头上来了!看着两个如小老虎般的孩子,司懿眼神晦暗不明,看来是该给府中的某些人一些警告了,不然她们还真是不知晓到底谁才是这将军府真正的主子!   ------题外话------   今日有推荐,希望看了文文、喜欢文文的亲亲们能够动动手指收藏一下下,谢谢喽~冒泡也是可以滴! ☆、第七十章:审问江园!   很快,奇巧儿就将这江园里的下人们全都召集了过来,司懿一打眼望过去,却发现这里面竟没有一个眼熟的!   顿时明了到底是谁有这般大的手笔,竟然将整个江园的下人都给换了!   司懿坐在院子里,四月份的风已经变暖,柳絮纷飞,紫竹轩中也有那么一片桃花林,此时也是纷飞翩翩,美不胜收。   这江园原也是个小有情致的住处,只可惜三姨娘柳氏一走竟无人再打理,现在竟然连两个孩子都是没有人照顾了。   司懿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但是这些丫鬟婆子小厮们可就压力重重了,看着那坐在司懿身旁的两个小少爷,顿时冷汗涔涔。   “说罢,你们是想要个什么结果?”听到这话,这些人的腿脚顿时就软了,他们早就听说这位大小姐前些时候对下人们雷厉风行的惩戒手段。   场中安静的仿佛地上掉落一根针就能听得到,司懿环视一圈,只见他们都是低头站在那里,司懿冷笑一声,还真是将她当软柿子捏了,以为都不说话就没事了吗?   还是说他们就料定了她不敢招惹他们背后给他们撑腰的人?   “呵!好!奇巧儿!将周管家和张侍卫叫来,这些人该审的审,该罚的罚,得出了结果后让周管家全都发买了出去就好了。”话落,奇巧儿转身就往外走去,可是剩下的下人们可就不再淡定了,哗啦啦的全都跪了下来,甚至有几个胆大的竟然去阻拦奇巧儿。   “大胆!你竟敢违背大小姐的吩咐!”奇巧儿厉声的大声斥责眼前小厮婆子,可是两个人却是直直的站在那里。   “我们都是在这府中当差的,大小姐又何必为难奴才们呢。”当看到司懿投过来的目光时,硬着头皮低下了头,眼神闪躲。   “好!真是不错!竟没有想到我将军府中竟然有这么多的主子!”司懿不怒反笑,那笑容炫了人眼,可一丝丝的杀气却在此刻从她的身上迸发而出。   “是谁负责平日里两位小少爷的饮食起居?”话落,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磨磨蹭蹭的站了出来,司懿看了一眼,又继续问。   “谁是护院?”又有几人站了出来,司懿还是没有说话。   “谁是江园的管事嬷嬷?”一个老婆子站了出来,司懿却是认得她并不是原来江园之中的人,看她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司懿向着司信吩咐了许多,不消一刻钟,那周管家与张虎就匆匆赶来。   “大小姐!”   “属下参见大小姐!”两人一来就对着司懿恭敬一礼,司懿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两人也是有所耳闻的,让皇上都看重的人岂能是个简单的?   “将这些奴仆全都带下去,既然手脚不干净,心思有不正,就把手脚给我去了,那些黑心肝儿也别留着了,全都喂了狗好了。”此话不可谓不阴毒,在场之中的人没有一人不觉心中骇然。   “属下遵命!”张虎当然是见识过司懿的手段的,自从上次农家刺杀一件事情之后就对司懿有了一种尊敬,所以对于司懿的话除了将军之外也是相当遵从,招了招手就让下属将这几人堵了嘴带了下去,任凭他们怎么扑腾都无用,他们只有刚刚司懿说的那一个结局。   “身为奴,该有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们也都清楚,只是你们却不该自作聪明,认清自己的主子才是对的。”司懿看着自己的指甲,那手指如玉,在灯火之下竟然有几分剔透,但是那双如星的眸子却沁满万年寒霜。   “周管家。”   “大小姐请吩咐。”   “将这里的人全部发卖了,将军府可不要这样坏心的奴才,还有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那家里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云都城中容不下这样恶毒的人家。”说到这里,院子中不管之前跪没跪下的下人此刻听到司懿的话之后脸色都唰的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   他们是奴才,有的签了卖身契,有的没签卖身契,但是同样有很多人都是为了照顾家中,可是现在他们若是被发卖了出去,只怕就再也没有地方能够容纳他们!男子只能沦落为最下等的地方出苦力,可是女子却很容易就沦落到青楼构院那种地方去!   “大小姐饶命啊!奴才们知错了!还请大小姐饶命啊!”   “大小姐,都是奴才的错,请大小姐饶过奴婢家人吧!”自己没关系,但是家里人都是生活在云都城中许久的人,若是被撵到外面去,那岂不是要流离失所,流浪在外?!   周管家在一旁看着,司懿面对他们的苦苦求饶无动于衷的脸庞,再看看这些下人们的悔恨之相,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   来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况且这将军府一向规矩严明,若是将军在恐怕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这位大小姐确实是个冷厉的人!来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只怕这些下人们不会有个好下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将军府又岂是你们可以放肆的地方!”周管家在一旁大声训斥着,下方的人哭的苦,求饶的还是继续求饶,即使他们知晓也许这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来呀!将他们通通带走!”   “慢着。”就在周管家下令要带人走的时候,司懿忽然阻止了周管家的动作,不明白的看向司懿。   “这江园原来本是三姨娘柳氏所住的地方,但是母亲重视两个弟弟所以才换了你们来伺候两个弟弟,想来两个弟弟金贵得很,这般决断还是有些草率了,而我也不好越过了母亲来决定你们的结果。   那么周管家,将这些人全都送到金玉堂让母亲做决定吧。”   司懿皱着眉头缓缓说道,而下方的人听到此话则是狠命的磕头谢恩,恨不得能将这地都磕出个坑来,可是里面有那么一两个则是瞬间颓了下去,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   周管家招手命人将他们带走,向着司懿告退时,再抬眼就只看到少女温柔的揉着两个弟弟的小脑袋,脸色柔和,再不见刚刚的一丝丝冷厉,看着这个几乎从小就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心中竟一时有些复杂。   果然,就在第二天府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大夫人刘氏将江园二十一口下人全部秘密赐死!   ------题外话------   太坏了刘氏!真的是太坏了!亲亲们你们说呢?! ☆、第七十一章:气人呐!   金玉堂中,刘氏仰躺在小榻之上,额头之上盖着一块浸湿的巾帕,面色发黄,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憔悴不已。   “娘亲,你怎么样了?怎地突然就病倒了?可是因为那外面的谣言?”司玉坐在边上,紧紧地握着刘氏的手,满脸忧色。   “玉儿?你怎地的来了?”听闻声音,刘氏睁开双眼,满眼的红血丝衬得她的面庞竟是有几分狰狞。   “我听奶娘说你病了,心中实在放不下,就赶紧过来探望娘亲,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氏死的时候司凯锋训斥了大夫人和她的儿女们,所以这些时日儿子们都没有回来,她被变相禁足,女儿想要进来探望都是极少允许的,她还从未看到过司凯锋这般生气的模样!   “哼!还不是那个小贱人!柳氏都死了这般久了,本想着将江园里的下人们都换了,让那两个小贱种无声无息的死了,柳氏那生前庞大的家产怎么着都得交到将军府充了公了才是。   那个小贱人平日里也不怎么在府中待着,也不知昨儿个抽了什么风竟突然从皇宫里跑回来去了江园!   原本她都已经惩戒了那一群人,可最后竟让周管家都送到了我这里来!我能怎么决断?!只能统统都解决了!   毒害将军府少爷的罪名,即使我是主母也是担当不起的!”说到这里,刘氏恨不能将司懿都一起给解决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人听说了也只会说她这个做主母的不尽职责,没有照顾好庶子,没有约束好下人,现在更是一口气处决了所有下人,只怕现在她刘氏名声都臭到家了吧!   司玉听到了好不震惊,司懿这是逼着娘亲往坑里跳,还明知是个大坑不得不跳,看着刘氏上下起伏的胸口以及颤抖的手,司玉一时竟是哑口无言,耳边还传来刘氏的话语。   “她就和她那个贱人娘一个样!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也不知到底是有什么魅力,竟然将你爹爹唬得团团转,几乎每隔上两日就会去那紫竹轩一趟!”刘氏说到这里更是气到头晕,直接躺倒,吓得司玉花容失色。   “娘!娘!”看着刘氏脸色憋闷发紫吓得司懿赶紧叫人进来,伺候刘氏的另一个贴身婆子乃是刘氏母亲给的,看着刘氏这个样子赶紧上前来给刘氏顺气儿终于过了好一会子,刘氏的脸色才恢复正常,呼吸才顺畅一些。   “娘,你这是怎么了!真是吓死女儿了!”司玉扑倒刘氏的腰间紧紧地抱着刘氏,但是又怕刘氏不舒服,又不敢太使劲儿,刘氏拍了拍司玉的后背给她一些安慰。   “小姐夫人这是心病,自从那位回府之后,夫人这身子就越来越差,前些时日寻了郎中来诊治,夫人竟是得了心病。”刘婆子看着刘氏好不心疼,从小也是看这里刘氏长大的。   “哼!玉儿你不必害怕,娘亲没有关系,只要除了那个小贱人,娘亲的病也就好了,前几次没能除了她也是我们娘俩势单力薄也做不得太大的动作,可是你外祖母的寿辰快到了,到时候有她好看的!”   司玉听这话,一瞬间明了,这是刘氏寻了国公府这个外力帮忙了!   只是那天寿辰实在国公府中,若是司懿在那里出的事情,岂不是会让人怀疑?看着自家娘亲脸上的笑意,司玉渐渐放下了心,同时又有些兴奋起来,既然外祖母都同意帮忙了,她倒要看看此次司懿还怎么躲得过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刘氏的娘家安国公府老祖的八十寿辰,这一日就连皇帝都给了赏赐给这位老太太。   百官和各家女眷们更是络绎不绝的去往国公府拜寿,这一日不可谓不热闹,当然身为老太太的嫡亲女儿的刘氏和亲外孙、亲外孙女的司科、司远、司玉等人也是要回去的,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司懿了。   紫竹轩中,司懿穿上红色朝服,此朝服与一般大臣的朝服有所不同,上面绣的乃全是七彩祥云样式,袖口还隐隐有着暗线绣着龙纹,祥云保护着龙纹,这乃是公子卿的服饰,也是司懿穿了大半年的衣服了。   “小姐,去了国公府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奴婢也会瞪大了双眼来保护小姐的!”连翘将司懿的头发束好,再为其戴上公子卿的头饰,一个俏生生的女公子就出现在了镜子当中。   “呵呵!你这小身板儿又能做些什么?”说着司懿就站起了身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司懿竟然要比连翘高出了大半头!   “小姐!”看着眼前的调笑自己的司懿,连翘恼羞成怒的嗔了一眼司懿,司懿大笑。   “小姐,连翘说的没有错,一定也要让司信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若不是她得留下来照看双生子,她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自那次江园事发之后,司懿就直接将双生子接到了紫竹轩之中居住,亲子照料,也让得外人再无法搞那些小动作。   奇巧儿却想了:一只老虎都这般可怕,那老虎窝岂不是要了命了?!   奇巧儿这般想着,脸色不由得有沉重的几分,看着两个如临大敌的丫鬟,司懿无奈,直接跨步向外走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她们做甚,你家小姐我还没那般没有用!”   “哎呀!小姐你等等奴婢!”连翘赶紧的跟了上去,一边觉得自己小姐不明白自己的等人担忧的苦心,又生怕自家小姐被他人咬了一口,不可谓不纠结,暗处的司信也是悄然跟上,他虽然不说话,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赞同奇巧儿和连翘两人的想法。   这边走了,刘氏那边也出发了,但是刚刚到了将军府的门口却只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人策马而去的背影,仔细一看不是司凯锋和司懿父女俩又是谁?   刘氏好悬没又气晕过去! ☆、第七十二章:公府寿宴   刘氏气了一路,终于到了国公府,却不曾想连那爷俩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与下人一问,竟是司凯锋带着司懿去了前院!   前院去的都是男人们,像是各家女眷们也只能在后院里一聚。   一路脸色阴沉的去了福寿堂,国公府现任国公乃是刘氏长兄,老国公于几年前就已经病逝了,但他生前一心为国,对皇帝忠心耿耿,皇帝也就对这国公府照顾一些,外加刘氏的亲妹还是皇帝的四妃之一,这国公府竟也像是一些有名氏族一般家族兴旺发展繁盛。   此时福寿堂中一片热闹景象,得知刘氏来到,坐在小炕上的老人顿时喜笑颜开。   “娘,雅儿带着玉儿来看您了。”   “玉儿祝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司玉一张小嘴儿甜到不行,老太太当即就赏赐了一套攒金的头面,旁边就有人打趣儿。   “哎呀呀!这怎地玉妹妹来了老祖就给了赏赐,像我们怎么就没人疼呢?我不干了!老祖你说说怎么办吧!”一位花龄女子蒲扇掩面,一副我好嫉妒的模样,热的在场人笑翻了。   “是呀!是呀!老祖可不能这般的偏心啊!”一旁又有人附和。   “曾祖母!孙儿也要!”刘氏大哥最大的儿子都已成亲了,几个小孩子更是跟着起哄。   “你们这群小鬼头呐!今儿到底是老祖我过生日还是你们呀?”说罢还是赏赐了许多玩的用的给了这群小辈,大家说说笑笑更是热闹了几分。   “雅儿快来娘身边坐下。”说起这位老太太也是个奇葩的存在,在年近四十的时候生下了刘氏,又在五十岁之前生下了刘氏的妹妹,也就是宫里的那一位妃子。   对于这姐妹俩,这位老太太可谓是心疼到了极致,毕竟是老来得女,捧到心尖子上宠爱的。   “你呀你呀,可算是来了,这都多久没回来了,快让娘看看你瘦了没有!”老太太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是见到女儿这脸上都要笑开了花了。   刘氏看到自己的老娘,也是高兴不已,同时这些时日在将军府中所受的气,也统统化作了委屈,见了自己的娘亲竟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太太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还不是个人精,知晓自己的女儿这些时日都没有回来娘家,也没有主动传来任何的消息,而她这派人去问过,却只听将军府中的人回话:大夫人身体不适,在府中养病。   老夫人打发众女去了花厅之中,自己却留了刘氏在屋子里,众人也将这空间留给母女两人说说贴心话。   “我看你脸色不好,可是病的严重?怎的不见那孩子?难道没有来?我收到你的来信了,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抓着刘氏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忽然就问起了司懿。   大夫人明了老太太问的是谁,捂住额头,一脸的头疼模样。   “娘,再继续下去这将军府女儿都要呆不下去了!那个小贱种也不知是哪科煞星转世,女儿在暗地里下手多少次了,都被她平安躲过去了!前些时日更是让女儿沾了一身的脏水,刚刚进府时,别家的夫人看到女儿要不就是敷衍打招呼,要不就是连句话都没有就躲得远远的,这样下去女儿还怎么见人呐!”   “那将军就没有管吗?”老太太竟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小丫头竟然有这般心计,自己的女儿档子当然了解,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内打败原夫人做到将军府正室夫人的位置上去。   “将军?娘,也不知道那个小贱人到底给将军灌输了什么**汤了,这些时日两人的关系竟然好得不得了,就连上朝下朝都在一起,并且将军这些日子回府的次数也明显增多,只是每次去的都是紫竹轩!   娘,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女儿才是啊!”   她就不明白了,那娘俩到底有什么好的!自从那个贱人死了以后她做了多少的准备才让得司凯锋冷落司懿,可是现在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仿佛一切都在脱离她的掌控!让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你先不要着急,一切都有我在,一个小丫头再聪明还能作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姜还是老的辣,她倒是要会一会这个让她女儿都吃了亏的小丫头。   前院的司懿跟着司凯锋会见多位朝臣们,一副父慈女孝的景象也是让的一些人疑惑不已。   “不是传这司凯锋并不喜欢这个女儿吗,怎么这两个多月竟是总看到这两人在一起相处?看起来也不似作假。”南赢源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虽然没有和司懿深交,但是一举一动相信每一位也都看在眼中。   加上最近司懿也开始在朝堂上慢慢展露出属于自己的锋芒,一些见识见解就连一些朝臣都自叹不如,都暗自惊奇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娃娃怎么会懂得这般多?不过更多的则是对皇上眼光的佩服。   南赢钰悠哉的坐在一旁与其他公子说着话,但是眼睛却也时不时的看着司懿,那个现在有着几分神秘的小女子。   “咦?那位就是明昭公子吧,听说皇帝已经下了旨意命明昭跟随六皇子去衡州一带查探今年水势以及水坝的工程。”一位公子忽然说了出来,大家看向他,又望向了静默不语的六皇子。   “是啊,十日之后就出发了。”六皇子轻笑,但谁又不知晓这工程原本应该是太子亦或是三皇子的差事,可是去了一段时间却直接将两人换了回来,只怕此行路上不会太平静。   “六哥一路上千万要小心。”南赢源担忧的望着南赢钰,自己最亲近的兄长,南赢钰微微颌首,看着周围的杂乱竟一时感到有些心烦,向着南赢源交代一番,就到外面去透透气了。   沿着花园一直慢走,鼻翼间全是这花香草香,让得头脑变得清醒一些,就在这时,南赢钰就看到不远处匆匆走过两道身影,那红色的纤细身影不是大厅之中的司懿又会是哪个呢?   只是看他们形色匆匆,司懿又是一脸的平静,到底出了何事?看他们的方向不似去女眷后院的方向,南赢钰竟忍不住跟着上前去看看。   ------题外话------   亲亲们猜一猜在这国公府中会有何事发生呢?亲亲们可以常冒泡泡哟~ ☆、第七十三章:狗血诬陷   话说,这司懿正和自家父亲在前院与大人们交谈,这些时日她和司凯锋相处的确实是不错,也不似作假,但是越是相处就越加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司凯锋并对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一分父女亲情的!   但是像前世那般最后亲手杀害自己女儿的一幕,她到底还是想不明白是为何。   不过,不着急,这一世她总是要比上一世活的明白一些的。   “不是说母亲寻我去看外祖母吗?怎么还没有到?”司懿中途忽然被叫出来,说是刘氏要她回到后院去给外祖母拜寿,司凯锋这才允了她离开。   不过这小厮带她离开的方向可不像是后院的方向啊,虽然她没有来过这国公府,但是这人影越来越少,也能感觉到不对劲。   看来这是要在国公府对她下手了?   “大小姐不必着急,国公府较大,后院离前院较远,还请大小姐放宽了心,大夫人之前身体有些不适,正在前方的院子之中休息,还请大小姐移步。”   “哦?母亲身体不适?那可有请郎中来看看?”之前还说要拜寿呢,怎地此刻又说刘氏身体不适?这分明就是有猫腻!   “大夫人说不必麻烦,休息片刻就好。”不必麻烦?这是她自己的娘家,又不是别人家,怎的就成了麻烦?她倒是要看看她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那小厮终于将她领到了一出院子门口,门前有着两个丫鬟守在那里,一个很是眼熟,就是刘氏身旁的一个小丫鬟采秋,另一个则是个生脸。   “大小姐来了!快进去吧,夫人就在里面了。”采秋是认识司懿的,看到司懿之后眼睛都亮了,忙忙就迎了上来,看样子好不急切。   “母亲已经等在里面了?”看着眼前丫鬟点头,司懿似笑非笑,采秋被司懿看的心发虚,眼睛不敢对上司懿的眼睛。   “好吧,那你就带路吧。”听到此话,采秋瞬间就笑了起来,过来搀扶司懿,司懿一顿,又看了一眼搀扶着自己的采秋,不着痕迹的甩开了她的手。   “大小姐?”   “我的荷包好像落在了来时的路上,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很重要……”   “让下人去找吧!大小姐请放心,荷包一定会找来的!”采秋急忙说道,但突然又顿住了嘴,还是不敢看着司懿。   “好吧,你陪我进去就行了,让他们都去找吧。”见司懿终于松了口,采秋也松了一口气,想起大夫人的吩咐,想来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就挥手让他们都走了。   两人的身影进了院子,那小厮就直接向着另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大小姐请进。”采秋站在房门前,伸着胳膊,司懿却看也不看,就那么站在门前,采秋一直伸着胳膊,直到胳膊酸了也不见司懿的动静,悄悄地抬起头来看向司懿,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就像是动物们遇到了自己的天敌一般,采秋心中顿时发毛。   “你过来,我有一句话要问你。”司懿忽然勾勾手,采秋疑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侧耳过去,直觉颈间一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丫鬟,鼻翼间飘散着熟悉的味道,那里面有着蒙汗药的成分,她可是熟悉的很,因为这也是她曾经受过皇帝身边人的特训的,前世也因此避过了不少的危险。   司懿将地上的采秋拉起来,拖到了屋子里的床上,迅速的将其剥光衣服,放下了床帐,这时候忽然听到了外面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听就是个男子。   迅速的从另一侧的窗子跳出去,刚刚转身却对上了一双眼睛,那人坐在树上,风华正茂,琉璃般的眸子闪烁着夺人心目的光彩,一袭紫色蟒袍,一顶金玉发冠,三千墨发整齐束起,露出饱满额头,高挺的鼻梁微微有着些许弧度,那微勾的薄唇是那般的熟悉。   此人正是皇帝第六子,人称夏恒第一玉人的南赢钰!   司懿顿了顿,正想着要不要打行礼,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而房中则是有了声音传来,光线较暗,司懿并看不清那人的长相,那高大的身影走到床边,一双大手则是向着那床上女子伸了过去,身影埋没在床帐之间。   “嗯……”女子好似转醒,意料之外的,并没有什么挣扎的声音,反而出了一些极其暧昧的声音,连续不断,司懿视线赚到了那不久后,床帐吱呀吱呀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阳光大好,百花争艳,但是此刻司懿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她蹲在窗下一动不动,尤其是感受到上方那人紧紧锁定的目光之后更是尴尬无比,摸了摸鼻子尽量的去忽视那人的目光。   直至房中声音渐渐微弱,司懿忽然感到松了一口气,微微一动发现后背竟然已经出了一层的薄汗,使得自己极为不舒服,抬头望去,却发现那人还在笑看自己,一时有些发窘,直至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才打破了司懿的尴尬。   “大小姐!呀!”一个丫鬟破门而入,惊呼声响起。   “发生了何事?”刘氏的声音响起,透过窗子缝隙可以看到,那刘氏身后竟连续还跟着不少的宗妇小姐,下一刻稀里哗啦一大群人就直接出现在了屋子里。   “懿儿!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作出此等下作之事,真是丢尽了我将军府的脸面了!”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司玉更是上前一步,冷笑着伸出手去将床帐拉开。   “傳休表哥?你、你竟然和姐姐、你们?!”司玉一脸的惊讶,但是眼底却有着怎么遮掩都无法遮掩过去的笑意,这下司懿可算是身败名裂了!   窗外衣角一闪而过,甩出一道略显冷硬的弧度……   ------题外话------   今天七号了,要告诉亲亲们一个消息,八号女相就要上架了,发文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小笙很高兴有各位亲亲的陪伴,一路走来实为不易,其实对于小笙来说上架更是一种自我挑战,既要有字数还有有内容!   这些日子一直在存稿,争取每日都能万更,让亲亲们也能看得痛快!小笙很喜欢司懿这个角色,对于这部文文也会下大力气来完成它!尽小笙最大的能力来将它写好!亲亲们表要打偶!小笙是爱乃们滴!只希望乃们能继续支持小笙!八号起万更走起!不见不散哦~哦!对了,今儿个有二更哟~么么哒! ☆、第七十四章:嘴脸!   “侄儿拜见姨母,此事不关懿表妹的事情,都怪侄儿一时冲动,还望姨母恕罪,侄儿愿意一力承担!”刘傳休乃是刘氏大哥的庶子,一直都上不得台面,但好歹也是算是个仪表堂堂,只是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人无法赞同。   身后的各家女眷看着眼前这一幕议论纷纷,虽然夏恒民风较为开发过,可是对于这种事情,却是看重的很!刘氏的脸色愈加的难看,看向床帐之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的女子,心中冷笑,现在觉得自己没脸出来见人了?来的时候可是风光无限呢!   “懿儿,到了现在你还不出来?!难道要母亲派人去捉你吗!”刘氏眉眼中全是厉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刘氏过于气愤,所以才会这般冷硬的和女儿说话,可到底怎么样自然是一些人自己心里清楚。   “姐姐到了现在了你还是出来吧,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何必还要藏着呢?妹妹看还不如赶紧解决了此事才好,否则传出去对姐姐的名声也不好。”司玉一脸的忧心,在场人也暗暗点头,不过这人都已经丢了,是怕是有办法解决了,这女子的名声也早已臭了。   这时候床帐之中传来一阵女子轻轻的呜咽声,哭的好不伤心,跪在一堆杂乱衣服上的刘傳休则是回过头去苦苦的劝起“司懿”来。   “懿表妹,你别哭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表哥定会对你负责的!”刘傳休一脸的心疼,但是这话语却是个男子汉能说的出来的。   “你这逆子!竟做出这种事情来!”另一位妇人闻信这时候从门外匆匆赶来,乃是刘氏的二兄嫂,吴氏。一进门就与刘氏一个眼神交汇,而后训斥着跪在地上的刘傳休,他乃是庶子,即使提亲也得经过嫡母的手。   “母亲,儿子知错了,但是儿子与懿表妹是两情相悦的,还望母亲和姨母能够成全儿子与懿表妹!”刘傳休直直的跪在地上,就这么磕了头,旁人看着一面为了他这份儿心称赞,但另一面也对他有了隐隐的不屑,男儿膝下有黄金,虽说可跪天跪地跪圣上父母,但是这么一跪不得不让人觉着此人有些上不得台面,毕竟现场有着不少的外人在呢!   吴氏与刘氏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此事已经成了七成了。   “唉!懿儿,若是你有这份心儿早早向母亲提出就好了,何必闹到现在这个样子呢,罢了罢了,既然你们有这份心,事情又到了这一步,母亲也就成全了你们,嫂嫂……”刘氏看向吴氏,吴氏点点头露出笑面。   “妹妹放心,明儿个我就寻了人去将军府提亲。”说到这里差不多已经成事了,在场的人对这一结局则是各有心思,有心人眼光更是在刘氏几人身上转了几转   只是在场的一些妇人却是暗自摇摇头,虽然这刘傳休出自安国公府,但是这身份上却远远的比不上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若是这门亲事成了,恐怕也是刘傳休高攀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要人急匆匆的将我从前厅唤来?”浑厚的声音响起,司凯锋的身影出现在小院的门口,遥遥看去,身后不远处好似还跟着几个男人的身影,一众女眷无法躲避,只能稍稍侧过身子。   “将军?”刘氏看着忽然出现的司凯锋,诧异的看向了自己身边的人,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心中疑惑却不得不向前迎去。   “将军。”行了一礼,司凯锋看着眼前的刘氏又看了看这杂乱的一幕,眉头紧皱,这里发生了何事身为男人的司凯锋可是明白得很,可是因为这事儿将他叫来又是为何?   目光疑惑的看向刘氏,却对上她无奈的尴尬的脸色。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跪在地上额刘傳休。   “姨父,都怪侄儿不好,使得表妹名声尽失,侄儿愿意对表妹负责!也希望姨父不要怪罪表妹,要罚就发侄儿好了!”刘傳休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这一口一个表妹却将司凯锋整晕了。   “等等,你说的表妹是哪个表妹?”司凯锋疑惑不已。   “正是司懿表妹!”此话一落,司凯锋脸色猛然阴沉了下来,刘氏等人心中不禁幸灾乐祸起来,可是下一刻却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司凯锋竟然猛地向前走去将刘傳休一脚踢飞了出去,滑出去好几米远!直接撞上了那后面的墙壁,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司凯锋丢了面子、失了爱女恼羞成怒了?   “尔等黄口小儿休得胡说!竟敢污蔑我司凯锋之女,是欺我将军府无人吗!”司凯锋一声暴喝,竟是将腰间长剑抽出向着那刘傳休刺了过去。   众人大惊,刘氏也瞬间反应过来冲过去抱住司凯锋。   “将军切不可冲动啊!”   “将军冷静啊!”   现场乱作一团,刘傳休则是早就被吓得坐在了原地,加上胸口被踹了一脚疼痛不已,再被这么一吓,脸色煞白,再无之前的一脸勇敢担当!   “爹爹这是怎么了?”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出现,让得全场瞬间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你怎么在这?!”司玉张开嘴震惊的看着门口逆光站立着的人影,虽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那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哦?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那妹妹又以为我会在哪里?”此话一出,司玉脸色瞬间巨变,猛地转过头去看向床帐之中。   站在门口的是司懿,那么在床上的又是谁?!   ------题外话------   8号上架,女相还有好多好多没有写,好多内容与情节都没有展现,但是我们司懿并不是只会被欺负的女主角,她终究还是会狠狠地反扑!将敌人直接一击命中!复仇是她的目的,但是她也会有着属于自己新的人生,一步一步一直向前,关于亲情、关于爱情、关于前世的恩怨纠葛和秘密,她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子,也许前方还会有许多艰难险阻阴谋诡计,但是她是坚强的,不屈的,而且今生不会再是孤单一人!今生她也会创造出属于她自己的传奇!明日万更!欢迎捧场! ☆、第七十五章:给脸不要?   “里面之人给我滚出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司凯锋一声大喝,下一瞬床帐之中就滚出一道身影,哆哆嗦嗦身上只披了一件肥大的男子外衫,其主人不言而喻。   “采秋?!”刘氏身边的婆子看清楚了那女子的脸庞时,惊叫出声,而刘氏的脸色则是一沉再沉,在看到司懿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里面定会是一个替身,却不曾想,那替身竟是自己身边贴身婢女!   “大胆贱婢!竟敢污蔑大小姐!”连翘厉声喝道,眉眼之间全是怒色,司懿之前一直都是在前院与司凯锋在一起,所以她就待在下人房中等待着司懿的随时召唤,却不曾想,突然收到将军府小姐出事的消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这所院子,却听到了这般内容!   “这里是何地方,哪里容得尔等在这里大呼小叫!还不退下!”司玉皱眉,她当然认得此人是在司懿身旁跟随了多年的贴身婢女。   连翘不动,整个人都以母鸡护仔的保护姿态挡在司懿的面前,也不是是怕的还是惊得,那身子竟还有这微弱的颤抖,但是面对要比她强势多少倍的司玉却还是死死的拦在那里。   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司懿,保护她的主子!   “我家小姐是清白的重生之最强联姻!谁也不能污蔑我家小姐!”小丫鬟眼中透着倔强,司玉眼神阴沉,刚要吩咐旁边婆子将她拉走,司懿这时候走上前来。   “小姐?”连翘着急,但司懿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连翘顿时闭上了嘴,只是眼神之中还透露着深深的担忧。   “刚刚在门外听到母亲与姐姐叫着我的名字,不知是何意?”司懿迷惑,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又看了看刘氏等人,好似盼着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而这位又是谁?”司懿的手指指在了趴在地上的刘傳休身上,被踹翻的刘傳休此刻早已经愣了,看了看刚刚眼前如云般高傲清洁的女子又看了看那衣衫不整的女子,他有着隐隐不详的预感,难道说刚刚与自己翻云覆雨的女子不是司懿而实为是弄错了人了?   目光向着刘氏与吴氏看去,却没有一人对上他的眼,最后不经意间对上那一身红衣男装的女子,心中突然一凉,下一刻收到刘氏等人眼光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一下子冲到司懿面前想要抱住她的腿。   “懿妹妹!是哥哥对不住你!竟然将这贱婢认错成了你!”只是想的往往要比现实美好许多,还不等他碰到司懿的腿,整个人就又被踹翻了出去。   这一脚被踹在了心窝子上,一口鲜血喷薄而出,错愕的看向了刚刚动脚之人,忽然出现在司懿身旁的年轻男子,此人正是司信无疑了。   司信之前忽然被几人缠斗,终于在前不久脱开了身,只是刚刚没有得到主子的允许是不会出来的。   “你又是何人?!”吴氏惊叫出声,这时候外面也来了几个婆子想要将各家女眷引到外面去。   “爹爹!”司懿第一时间却藏到了司凯锋的身后,紧紧的捉住司凯锋的手,让的司凯锋这一瞬间竟彭爆了慢慢的父亲的责任。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我将军府之女动手动脚!看我不剁了你的手脚,让你长长记性!”司凯锋大怒,举起手中长剑直接就向着地上之人抛了过去,伴着众女的惊呼声那长剑直接扎进了刘傳休的大腿之中。   “啊!母亲!姨娘!我的腿!”刘傳休的脸色瞬间白得透明,双手捂着自己的大腿,鲜血舀舀流出,不一会就染红了身下一片地,唬得在场众女中竟有人直接晕了过去。   “休儿!休儿!”吴氏赶紧上前,想要命人将其抬走,可是却得了司凯锋的阻拦,看着司凯锋冰冷的脸,吴氏一时两难,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先不说这庶子受伤,就说   “将军息怒啊!”刘氏知道这是司凯锋真的大怒了。不然不可能会当着这般多的人面子直接在这种日子在国公府中伤人。   “懿儿!你怎的这般不懂事?母亲都说了等事后会处理的,您怎的还这般的执拗!还不松开你父亲的手,这般大了,成何体统!”刘氏看到司懿的手紧紧地捉着司凯锋的手,脸都变得有些扭曲了。   司懿赶紧松开了司凯锋的手,但是下一刻却又拉上了司凯锋的衣袖。   “母亲,是女儿不好,可是女儿并无其他意思,只是…爹爹……”说着就看向了司凯锋,司凯锋拍了拍肆意的头,看了一眼场中众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女以及那地上已经昏睡过去的刘傳休,冷冷的哼了一声,最后盯上了吴氏。   “二嫂,我将军府小姐来参加母亲寿宴,可是却平白无故的遭受到这种事情,这种偷猾小人难道就是国公府一直以来的教养吗?!”司凯锋这句话不可谓说的不严重,吴氏得了脸色变了又变,就连刘氏的脸色都是又白又红,这般说这是连她也牵扯了进去。   “父亲,傳休表哥晕了过去,但是这里还有一个当事人呢,我们问问她不就知道真相了?傳休表哥平时也是个稳重的人,玉儿觉得此事绝对不是这般简单重生之改转人生路!大姐姐还受了如此委屈,还请父亲息怒还姐姐一个清白。”司玉这时候站了出来,甩了甩袖子,微微福身,一脸诚恳。   一派的大家闺秀,名门之后的做派,不禁让人心中一赞,果然是将军府的小姐。   跪在地上的采秋哆哆嗦嗦的,听闻司玉说了这话,大惊,抬头望过去,却看进了对方阴森森的眼底,心中一颤,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心思一转,当即就作出了决定。   “将军,奴婢冤枉啊!是大小姐!大小姐说要拜见老祖宗,可是却带着奴婢来这里的啊还让奴婢守在门外的,可是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还请将军明鉴啊!   奴婢如今失了清白,若还被如此冤枉倒不如直接撞了墙死了好了!”采秋哭的撕心裂肺,突然站起了身子,向着墙壁冲过去,只是还未等跑几步,司信一伸手臂,就将其拽了回来,因着力道太大轮了个圈儿采秋就摔倒在地。   采秋趴俯在地上,哭泣的声音不断,泪珠子也不断坠落,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一眼,更是不敢向司懿那边看去。   “姐姐,你、你竟然?采秋是无辜的,姐姐又何必如此咄咄相逼呢?”司玉一脸的痛心与不可思议,刘氏扶额只大声叹道家门不幸,场面一时热闹无比。   这一出戏剧与刚刚的一般无二,可是这戏则是越乱则越有味道,否则又怎能让她们尽兴呢?   只是,这把火就让她来添上一添,看了一眼在场的许多人,司懿心中冷笑,缓步上前对着司凯锋就行了一礼。   “爹爹,女儿有话要说。”众人这才猛然察觉到,从始至终这出戏的主角可还没有说一句话呢!   司凯锋早就黑了脸色,在这么多的人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戏,真可谓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司懿站出来时,点点头。   司懿站直身子转身望着采秋,眼神幽深,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主仆之间竟然能临场发挥的这般好,真是好,真是好!   采秋好似感受到了司懿的目光,微微抬头,只是这一对上就如坠冰窟,尤其是看到门口被带进来的人时更甚,就连刘氏司玉都提起了心,悄悄地看向司凯锋,果然司凯锋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结儿。   “采秋,你可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着轻轻拍手,门外进来一侍卫,手中提着两人,那二人低垂着头,那身打扮正是国公府的丫鬟,另一个则是一个侍卫打扮的。   此刻也不知他们到底遭受了什么,双眼紧闭,脸色煞白,竟是要比那躺在地上的刘傳休还要白上几分。   看到这人,采秋立刻呆愣了,尤其是见到那男子时,像是见了鬼一般,心中大骇。   “吴川?”司凯锋看到那昏过去的男子,又看向司懿,此人名叫吴川,正是平日里伴随爱司凯锋身边的贴身侍卫之一!   “爹爹想必是熟识此人的,女儿也是认识的,不过爹爹可能想不到这里有比我们更熟悉他的,对他来说也更重要的人!二舅母,您说呢?”司懿说出此话后,眼光直接投射到了采秋以及站在女眷之中的吴氏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凯锋沉声问道。   “爹爹,吴川的堂姐真是我的二舅母,想来功夫那搬好,也定是有师傅教得好罢。而这个正是之前给女儿引路的国公府婢女,碰巧两人在一起,女儿也就将他们一同带过来了。”说是碰巧,但司凯锋也不是傻子,目光也在三人身上不停地来回扫,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竟是越来越黑,司懿一看就知道司凯锋这是明白了。   吴川当初进府的时候只说自己是哪个镖局的师傅,镖局散了他也就找个差事做一做,却不曾想他的堂姐竟是国公府的媳妇最强农民混都市!   先不说采秋与吴川厮混到一起去,那他平日里的行踪以及一些机密的事情岂不是都会通过他进入到国公府中?   这个国公府到底是要做甚?!难道在监视着他?况且那个吴氏来头可不小!堂堂氏族之女,更是皇帝所忌惮的,自己一直以来深受皇帝信任,此事一传出,岂这不是拉着他和将军府往火坑里跳吗!   自己这个爹爹自己相比较还算了解的,此刻想的什么大致上也能猜到个*分。虽然前世之中并不是站在女儿的角度上去了解的他,只不过没关系,现在的情势只要能对她有利就行了。   “弄醒他们!”司凯锋沉声吩咐道。   “将军且慢!现在外人都在这里,若是在这里质问恐怕两府都会失了脸面。”刘氏笑的僵硬,但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来阻止司凯锋,从那两人一上来,刘氏就知道这事是不成了。   可是刘氏千不该万不该在此刻出现在司凯锋的面前来阻止他,只见司凯锋望着刘氏的眼有着一瞬间的迷惑,疑虑与淡淡的戒备,最后凝聚成一团墨色沉在眼底。   刘氏心中大惊,自己的丈夫自己当然知晓,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自己到如今还未摸清他的性子,只是有一点她确是也清楚的,那就是她的丈夫生性多疑!现在她这么一站,岂不是把她自己也摆了出来了?!   刘氏心中悔恨不已,但是对上司凯锋却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司懿在一旁看得清楚,看刘氏吃瘪她可是新奇喜欢的紧呢。   “爹爹,今日是外祖母寿辰,你看若不然就……”司玉走到司凯锋的身边,司凯锋向着门外看了看,果然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的人,这里毕竟不是将军府,司凯锋也是得收敛一些。   “来人,将他们带回去,交给张虎。”此话一出,不仅是刘氏和司玉,就连那吴氏都变了脸色,那采秋更是直接喊叫了起来。   交给张虎,那就是要松紧地牢,若说将军府的主子他们到底怕哪位,只怕谁也比不出来,但若是将军府那里最可怕,那必定是地牢无疑了!   “不!奴婢是冤枉的啊!大小姐,你不能这般过河拆桥!二小姐夫人救我!”采秋苦苦哀求,但是最后也不忘咬司懿一口,这一咬,司懿却觉得很是有趣儿。   “哦?那依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与人有私了?并且与人幽会之时还带上母亲的贴身婢女?可是这最后与人厮混的怎地就成了你采秋?”司懿每一句问的都让采秋无言以对。   “将军府一向有训,作为仆人要忠于将军府,忠于将军府的主子,你虽是母亲的婢女,但是母亲待我这样好,你却作出相悖的事情来,污蔑主子,将军府也是容不下你的。”司懿缓缓说着,看着那采秋那逐渐失去光彩的眸子。   采秋求助的看向刘氏,又看向司玉,却被那母女俩无视,采秋心中惧怕不已,现下看来她的这条命算是保不住,一时之间面如死灰。   “这事终于查清楚了,那婢子居心不良,爹爹一定不能轻饶了她!定要还给大姐姐一个公道!”司玉上前捉着司懿的手,好似刚刚落井下石质问司懿之人不是她一般。   看着采秋被人带了回去,那刘傳休也被人抬走,司玉心中暗恨大好机会尽失,脸上笑得愈发灿烂!   “只是那傳休表哥可真是奇怪,为何要口口声声叫着姐姐的名字呢?而且姐姐刚刚又去了哪里呢?姐姐何妨不解释一下呢?这样也给了在场各位一个交代。”司懿看了一眼司玉,就知道她不是善罢甘休之人。   “是啊懿儿,那刚刚你到底去了哪里呢?也没有来后院见你祖母,这国公府你又不熟。”刘氏殷切问道,好一副慈母模样。   “母亲,懿儿前几年一直在外,此次更是第一次来着国公府,怎会与傳休表哥认识呢?这是污蔑重塑异世录!还要请母亲与二舅母彻查此事呢。”司懿缓缓说道。   “姐姐,那你到底去了哪里呢?”司玉对这个问题还真是执着啊,司懿不得不说,这个妹妹真是欠抽!   “大小姐刚刚与本皇子在一起。”这时候外面一人踏光而进,紫色长袍,头顶华冠,一半墨雪三千散落身后,深色靴子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却好似踏在了人心之上,弄得满堂皆惊!   男子逆光而来,仿佛周身都散发着光芒,一张如刀削般的脸庞,有着南赢皇族独有的标志性的脸型。   “臣参见六皇子!”   “臣妇拜见六皇子殿下!”   “臣女拜见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的到来给众人一个惊雷之后,哗啦啦的全部行跪拜大礼,除了圣上在场,面见其他皇族之时都是要跪拜大礼,尤其为尊贵的皇子们。   “各位免礼,今日乃是国公府阿德老太君寿辰,本皇子也只是以晚辈的身份来拜寿的,各位这般岂不是拜错了人?”声音圆润,态度温和,与南赢赋的冷清高贵亦是大不相同,南赢赋天资卓越,但此时的他一定不知道,日后这位六皇子乃是他强有力的劲敌!甚至在多次的交手之中差一点就夺得皇位!   前世南赢赋与南赢钰的交锋之中她也是没少参与,深深的知晓着这位温柔的皇子认真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有着南赢赋所没有的帝王之德,帝王之术在他这里运用的更为纯熟,不然当初那半壁江山也不可能会被他所夺去。   只可惜却在后来忽然消声灭迹了,他所带领的那一方在南赢赋的打击之下崩溃解散如一盘散沙,二龙相争就此结束。   其实还是很可惜的。   只是司懿此刻却很想知晓,这位爷为何会突然站出来说这么一句话,她可不会觉得她司懿貌美如花优秀到连皇子都吸引了过来,更何况她此刻还小,又穿着男子的官服,哪里能看得出一点点身为女子样子?而且这位爷也不是随意说话做事的人。   但是既然他站了出来,她司懿也只能在这里受着,毕竟他是皇子,她是臣,之前在树上,她的所作所为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六皇子您怎的进来了,让皇子见笑了,家中竟出了如此之事,只是您说刚刚小女和您在一起,那……”司凯锋惊诧不已,看了看司懿又看了看六皇子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变,好不怪异!   当然在场的其他人也是如此,男子还好一些,只是那些女眷们却是想的多了,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能有什么好事情?司懿一时间只感到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恨不能将自己穿透而过,心中苦笑,他们刚刚是单独相处的来着,那人在树上一直盯着自己,自己连动一动都要想一想,对自己来说何其不是一种痛苦煎熬呢!   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司懿却只充当自己是死人,安静站在一旁低头不语,既然这位大爷出面了,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那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自己再适当的答应几句也就行了。   “可是小女做了不适当的事情?”司凯锋试探着问道,而南赢钰却摆了摆手,这让的司凯锋更是疑惑不已,心下不定。   南赢钰不答话,只是看着司懿,让得他人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位皇子殿下到底是怎么了,他与司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低头的司懿此刻则更是让众人觉得,司懿绝对是犯了什么错误,而惹得六皇子不开心,被叫去惩罚。   “殿下,若是姐姐做了什么事情惹了殿下,小女愿意替姐姐承担罪责,还望殿下能够饶恕姐姐冒犯之罪龙道苍穹!”司玉袅袅走出,竟忽然跪在了地上。   一袭烟罗纱裙铺在地上,美人如花,一脸急切,再加上那眼眶之中汇聚的透明朦胧,楚楚可怜,声音如黄莺鸣叫,话尾语调微微上挑,又有着婉转勾人之味儿,门外的男子此刻听到司玉的声音,都忍不住探头进来看看是谁家女眷声音如此动人。   “玉儿,不可啊,殿下,臣妇的两个女儿从小就感情深厚,还望殿下开恩啊,若是不行,就罚了臣妇吧!”刘氏也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那脸色苍白的模样也不只是装的还是气得,自己完好无损却让得刘氏又损失了一人,能不气才怪   看着司玉和刘氏母女俩,司懿却没有出声阻止,这母女俩一个比一个傲气,为了自身利益恨不能踩着人的头往上冲,不过只怕此次是要丢人了吧,想着就向着前方微微抬头望去,直接就望进了那人含笑的眼中。   心中一颤,怎的南赢钰一直在盯着自己不成?先下更担心的应该是自己,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着对面女子及淡定无比又重新低下头的模样,南赢钰忽然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也是一袭男装,人虽小,但那气质与灵气却是让人第一个就能看到了她,就如她此刻眼中的灵动。   “夫人小姐这是何意?快快请起,明昭公子虽为将军府千金,但也是朝中之臣,本皇子与其在一起商讨一些事情也是合理的,再者,过几天本皇子与明昭就要一同去往他地,行使圣命。   即使明昭惹本皇子不快,本皇子也不会似夫人与小姐说的那般,请二位还是尽请放心罢了。   且这里这般多的人,二小姐还是赶紧起身把,让人传了出去对二小姐也是不好的。”六皇子一番话不可谓说的司玉两人不尴尬,想来人家皇子还没说什么,自己这边就给司懿定了罪。   “是小女忧虑过多了,还望殿下不要怪罪。”说着司玉站起身来又对着南赢钰柔柔一笑。   司玉本就长得很艳丽,很容易让人感到惊艳,而司懿却与其恰恰相反想必艳阳更似寒月,不笑时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妹妹不要自责了,姐姐明白妹妹的,妹妹心思灵巧,身为姐姐的我都自叹不如,不过妹妹和母亲回去之后一定要管制管制身边的下人,姐姐我还好,解释一番也就过去了,但是妹妹经常来这国公府,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只怕就不好收拾了。”不急,你们这些日子所对我做的,还有前世所欠下的债,都会让你们一一还来,并且永无翻身之日!   司懿说着拢了拢司玉的鬓角,那冰凉的手指无意间碰到司玉的肌肤,引起一片战栗,司玉觉得碰到自己的不是手,而是一条冰凉的蛇。   望向司懿,却对上了她的身影。   “原来竟是这样,还好你们姐妹同心晚宴即将来临,请殿下移步花厅。”司凯锋作出请的手势,六皇子却在此刻看向了司懿,司懿本想无视,但是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还真做不到,只得走到六皇子的身后去。   南赢钰这才一笑,领头向外走去,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司玉,司玉一僵缓缓低下头去,直到南赢钰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好似能看透所有。   目光转移到那矮小一些的人身上,怨毒一闪而过,脸上漫上笑意,转身去招待来这里的各位女眷。   一群人走在去往花厅的道路之中,六皇子和司懿则是走在前方,后面跟着司凯锋等一众人,司凯锋抬头看了看那六皇子,又看了看自己女儿,心中纳罕,那六皇子一向不拉帮结派,这也是他母族虽然强大,但是却一直宠爱他的原因。   只是那六皇子为何却与自家女儿走的如此之近?   “难道你没有对我要说的吗?”听闻声音,司懿疑惑抬头,对上了六皇子似笑非笑的眼,心中一凛,懊恼自己当时没有多加注意旁边有人,只怕眼前之人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看在了眼里重生之惯性依赖。   “恩?哦,下官多谢六皇子出手相助。”司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脸上满是严肃,南赢钰瞧了瞧司懿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笑了出来。   闻见南赢钰的笑声,司懿诧异,心中也是纳闷儿,这位六皇子平白无故的出手相助,此刻又在这里笑的开怀,目的到底为何?   她现在也并没有任何值得他拉拢的地方。   “明昭,难道你对身边的人也是这般防备的吗?”刚刚他看见了她对将军府中人的态度,刘氏母女且不说,就算是对自己的爹爹也是有着防备,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惊奇,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这对父女有点心的人都知道,他们并没有真正的长时间相处过。   只是在回府没多久就将司凯锋这个老狐狸渐渐拉拢过来,可见这个女孩的心计手段,连自己的父亲都算计。   但是如果他没有看到过她曾经对待自己贴身侍候的下人时,他也会觉得,此女是个有手段的冷心肠的小狐狸。   不过现在看来,她也的的确确就是个小狐狸。   司懿皱眉,“微臣不懂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只需要明白本殿下不会害你就好了,其他的你也不用担心。”南赢钰的话让司懿更加不明不白了,向着身后司凯锋众人瞟了一眼。   “殿下到底有何目的?明昭不明白。”司懿还是恭敬无比,南赢钰轻叹一声。   “明昭,我已经说了,你不用这般的防备着我。”司懿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南赢钰从开始就用的是“我”这个自称而不是本皇子或本殿。   “我知道,三哥这些日子去将军府去的很频繁,吴贵妃在宫中的所作所为也早就传开了,太子妃也暗中向你低了帖子去吧。   可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拉拢,从父皇下了那道旨意之后你我就已经成了一艘船上的人了。   不管是三哥还是太子都不会如当初那般的对你毫无防备了,只怕我们这一去将会是凶多吉少。”南赢钰手中把玩着玉珠子,而司懿却是吃惊在眼前之刃竟然连太子妃秘密给自己递帖子的事情都知晓。   看来这位六殿下在此刻的关系网就已经很是了不得了,若是和那南赢赋和太子一党相比,只怕毫不惶让!   “我明白殿下的意思,明昭既然被陛下信任,又被指派到殿下的身边,那明昭绝不会有二心就是了,还望殿下放心,太子与三殿下等人所争所想都与我无关。”司懿直视着南赢钰,巧笑嫣然,但是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南赢钰笑了,其实他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本想要拍一拍司懿的肩膀,又忽然意识到她乃是女子,收回手来,摇头笑笑向前走去。   “还是笑一笑可爱一些啊。”闻言司懿一愣,看着走远的人赶紧跟上。   一行人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到了花厅之中,此番事情竟是闹腾着过了午时,花厅之中已经陆陆续续的摆好了餐桌,因着此次有皇族之人到来,所以桌子摆放的也有说道。   并不是以往的大圆桌,而是用了单人的小桌,此刻已然入夏,花厅之中竟种植了不少的荷花,空气之中飘散着淡淡的荷花香气,再加上花厅是以男方苏杭那风格边设计的,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可见设计之人心思巧妙。   因着六皇子的缘故,所以司懿此次并没有回到将军府的座位之中,而是直接去了六皇子身边坐下。   所以这来到国公府的身份也因着改变,她是以公子卿的身份来此,并非将军府大小姐、国公府的外孙女,这也是司懿乐不得的事情,毕竟离开了女眷那边,也省了不少的麻烦,至少不用和那些女子们绕那些弯弯道道新欢旧梦。   司懿一人来到角落之中,抹了一把汗,终于将那些官员甩开了,她不是什么高官大臣,只不过和皇上沾了沾边,这些臣子们就闻风向前,将她围个水泄不通,真是让她受不了。   “懿姐姐!”身后传来小声的呼唤,司懿转过头去那花丛之中的小脑袋将自己吓了一跳,瞧了瞧四周,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敲了敲那小脑袋一下子。   “哎哟!懿姐姐干嘛要打我?”   “岁儿,你这胆子可真是又养肥了不少啊,这里又不是女眷来的地方,你来此作甚?”是了来者正是许久不见的文岁儿,自上次狩猎之后文丞相就将其关在丞相府中禁足,想来也是刚刚被放出来,又是这般不老实。   司懿无奈摇头,想来文岁儿是怎么都改不了。   “懿姐姐!哼!这胆儿肥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说罢侧了侧了身子将身后隐藏着的身影露了出来,司懿定睛一看,那竟是任颜!   任颜乃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她怎么都没能想到任颜竟然也会跟着文岁儿出现在这里,摇摇往里看去,仍是那个如水班的女子,但是那脸上却也多了几分憔悴。   心中诧异,随即忽然想到了一事,前世这个时候正是任颜定亲之时吧!只是前世此女的结局却是不大好的。   对上任颜眼底的憔悴,司懿心中一动,她能不顾礼法来此寻她,想必定是有事相求了?   看了看四周,司懿不动声色的与文岁儿和任颜离开,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有些人都是看在眼中的。   “太子殿下?”   “哼、不用管她,不老实的人多着呢。”太子长相也是颇为俊俏的只是较其他几位皇子来说则有些阴柔了,再加上他长了一双微微上挑的眸子,更是如此。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那侍卫有些不解。   “刚刚那出戏我虽没有去看,但也听说了*分,那一听就有问题,什么表哥表妹私通,只不过是有人要陷害罢了,她是个聪明的,再看看吧。”随和六皇子牵扯到了一处,但是一切都还没有定下,想必比他着急的人多着呢。   “太子哥哥一人在这里躲闲可不行啊!”说曹操曹操就到,南赢赋从远处而来,太子轻笑。   “哪能呢,只不过今天有些闷热,哥哥也就偷个闲,三弟今日怎的来这样晚?一会子必须要自罚三杯才好!”   “还不是广安,非要吵着来,自罚三杯那是一定!”南赢赋说着,眼睛不着痕迹的向着四周望去……   “姐姐怎地这样憔悴到底出了何事?”司懿几人走到花园假山之处,距离花厅不远,人也不多,过路的都是匆匆下人,只有不远处有那么几位小姐在聊天。   “唉……”一声长叹,无尽忧愁,本如花般容颜,此时尽失光彩,一旁文岁儿也担忧的望着任颜。   “哼!还不是因为颜姐姐的婚事!懿姐姐,你不知,懿姐姐竟被许配给了曹家大公子!”说起曹家大公子真可谓是远近闻名之人,却是臭名远扬!   那曹家大公子乃是曹家大房嫡系单传,只是完全被宠成了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都会,不过司懿却知道,此人城府极深,日后会是南赢赋的一大助力!   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当南赢赋开始他自己的计划的时候,就是这个曹大公子竟成了夏恒国第一富商!   在背后给予南赢赋源源不断的财富来源,并且死忠于南赢赋风暴眼!   可是此人却有一大毛病,那就是好美色,贪赌。   要想复仇,就要先斩其臂膀才好,况且她也不愿看到任颜这般美好的女子嫁入那种狼窝虎豹之家,那曹家肮脏的事儿可不少!   “姐姐,那你…姐姐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妹妹能做的,妹妹定义不容辞!”司懿上前握住任颜的手,忽然发觉,任颜此刻竟是比前些时日消瘦了许多。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又容得我愿不愿意呢,只是我想到妹妹与我都是相似境地,所以姐姐此次只想提醒妹妹一声,定要早作防备,定不要让人捉了自己婚姻的把柄。   姐姐我没有什么出息,得不到高位人的赞赏,只是妹妹却不同,妹妹如今早已和普通闺阁女子大不相同,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有个准备才是好的,也令人放心。”   听着任颜的话语,司懿愣住了,对上她的眼,只有满满的忧心还有那从来不曾抹去的柔色,心有些发酸,同时也有些气自己,在朝堂混这小半年,怎地还越发的不出息人了?连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都要怀疑是不是想要利用自己,很是该死!   “瞧妹妹越发的不会说话了,还望姐姐不要怪罪妹妹才是,妹妹向姐姐赔罪了。”说着司懿就向着任颜行了一礼,任颜赶紧将司懿扶了起来,口中嗔怪。   “你这小女子,你身份不同,处的位置又尴尬危险,姐姐又怎能不理解你?只是刚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来得晚,没能替懿姐儿你分忧。   在场也有一些官家女眷,谁都不是傻子,到底怎么样,心里也都有个数儿。你们之间相处的味道也完全变了模样,就连我这个外人都能感觉都你们之间的冷硬,他人又怎能不知晓?   更何况上次狩猎,那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司玉竟然敢当着圣驾临近时害你和岁儿,此女不得不防啊!”任颜不知何时反握住司懿的手,那掌心中所传递过来的淡淡温度竟让得司懿一时回不过神来。   “是啊!懿姐姐!你定要小心!那司玉还有那倩儿我刚开始就觉得都不是什么好人!懿姐姐你别不当真!此次要不是任芳,颜姐姐也不会这么快……”   “岁儿!”任颜出声打断了文岁儿的话,但是司懿却是听得明白,皱眉看向任颜。   “颜姐姐,都是姐妹还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吗?”看着司懿,任颜一时觉得无颜开口。   “哼!还不是任芳!要不是任芳外出丢了颜姐姐的手帕,颜姐姐又怎会像现在这般受制于人,事后任颜又听信曹秀秀那个女人说的话,在任大人面前说了好一番好听的话,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到底是曹秀秀还是任颜的继母就不好说了,耳边风往往都好吹。   说起任颜,她的娘亲也是正室,只是不知为何忽然开始念起了佛,管家之权旁移,直接落到了原本身为姨娘的曹氏手中,那曹氏早就成了第二个当家主母了,并且在前几年随着曹家的升官进职之时更是被抬为了平妻。   果然这遭遇境地和自己很相似啊,又是继母,怎地就没有像是陈平公主那般的继母呢?她的贤良淑德可是真真儿的!   “姐姐放心,那曹大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这云都城中有谁不知晓?姐姐放心,没准儿啊,任大人还不会同意呢!   也放心我,妹妹可不是吃素的,既然她们已经这般不给自己留脸面了,我还给她们留什么脸面?”   ------题外话------   嘿嘿嘿,今天上架第一更!亲们赶紧来评论吧~ ☆、第七十六章:公府事件   既然自己这么着急找不痛快,那又怪得了谁?本想等着到时候连着她们的后台一起收拾,只是却没想到人家到是等不及了!   “啊?懿姐姐,你要做什么?!”   “圣上最近很是烦心,这若是有人此时撞到了枪口上那可就怪不得他人了。”   司懿笑的甜美,这还是文岁儿和任颜头一次看到司懿这般笑容,不禁面面相觑,文岁儿更是浑身一哆嗦,默默想着以后绝对不惹懿姐姐这个魔鬼。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此时的国公府却是一片通明,亮如白昼,彩色琉璃灯高高挂起。   门上染着朱漆,在白天虽没有宫中那朱漆颜色正,但是在夜晚灯光一照之下,竟和那宫中朱漆颜色一模一样,向外望去,亭台楼阁,高屋建瓴,雕梁画栋,不可谓不富丽堂皇,虽然都是中规中矩,但是也还是太过奢华了一些,天子脚下,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啊极品女神。   这个国公府如今可真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也是,一个户部尚书、一个将军,足够撑起整个家族……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出现耳旁,司懿转过头去,南赢赋的脸庞映入眼帘,这张脸,这个男人,是她前世的挚爱,只可惜今世她却要亲手计划着、毁了这个曾经她爱到骨子里,又被她恨到骨子里的男人。   当初大殿前的那一箭刺骨寒冷,她的背后一直以来也只有他一人而已啊,若是她那一世还活着,她倒还真想看看,那些千百年传承的古老氏族能否被他收服,还是会把他这个皇帝踢下去,亦或者在天下动荡的时局中或继续生存又或灭亡?   “臣参见三皇子殿下,许久不曾参加这类宴会,只是觉着今夜的国公府格外热闹罢了。”司懿缓缓说道,掩去了眼底的恨意,脸上带着的清浅笑容让得南赢赋一瞬间皱了眉头,好似眼前站着的是每日早朝之时站在皇帝身后的公子卿,明昭。   “懿儿,上次的事情我母妃做的不对,之是,关于那件事情确实是我向母妃所提起的,但是懿儿,我确是愿意用正妃之位来迎娶你!”南赢赋看着司懿,一脸柔情,那眼中好似都能滴出水来。   司懿心中一片嫌恶,怎地前世就没有发现南赢赋有如此不要脸的一面呢!   他愿意赢取,那她还不愿意嫁给他呢!   “三皇子,陛下已经赐名,望殿下能唤微臣明昭,三皇子所说之事,明昭惶恐,也请三皇子不要再提及此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能是明昭能决定得了的,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   更何况如今明昭只想为圣上效命尽忠分忧,为祖父爹爹分担大任,还望殿下恕罪。”说了一天的恕罪,司懿的嘴都要瓢了。   “懿儿,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   “殿下!”   余光扫到不远处三个小人头,司懿眼中一亮,忽然放大了声音。   “三皇子殿下,今日国公府忙碌,有失礼之处望殿下见谅。”果然这司懿的声音一出,那三个小人儿反射性的转了过来,下一刻就向着这个方向跑来,司懿心中暗笑,忽觉的三个小家伙真是可爱无比!   “三哥,这是我三皇兄。”南赢徽一袭嫩黄衣袍,头发束在脑后,垂在后背,一顶金色小冠精巧可爱,就如其人,虽是一脸严肃但是却让得司懿更加喜爱,若不是南赢赋在场非得上前去稀罕一下。   南赢徽此时却不知晓,自己刻意摆出来的威严在司懿的眼中竟是越发的可爱,若是知晓了得多伤心啊。   “拜见三皇子殿下。”   “拜见三皇子殿下。”   身后两个小娃娃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就连行礼的动作幅度都是一个模子,都穿着天蓝色的袍子,头发被变成精致小辫子束成一股,走动间一翘一翘可爱极了!   “十六弟怎么也来了?”按理说皇子太小是不允许出宫的,除非有母妃带领,可是南赢徽哪里还有母妃带领?   “是父皇说臣弟整日在宫中太过无聊,不如来寻明昭一起,也多和明昭学习学习。”这话可不假,现在谁都知道,这过去不得宠的十六皇子如今是与司懿走的最近之人,并且深得圣宠!   “不知三皇兄可否将明昭让我一会子?”南赢徽看着南赢赋,一脸的肃然,但是那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又无辜又萌萌。   南赢赋眼角微抽,还从未有人这般正大光明的来向他要人,并且已经无赖的站到了那人的身边后会有妻,冷战首席。   “十六弟说的这是什么话,三哥也只是有朝中事情临时与公子卿探讨一下而已。”   “那臣弟就谢过三哥了。”南赢徽忽然接话,让得南赢赋话语一顿,他有哪句话是说他允许了吗?   司懿却是心中暗爽,又笑小石榴这小子果然是个不要脸的!   看着一大三小离开的背影,南赢赋的笑脸终于消失了,眼底阴沉一片,只是司懿却是懒得再看他一眼,随着三个小人儿就远离了这里。   “怎么样明昭?看出来本皇子绝顶了吧!”小屁孩儿颠颠儿的站在司懿身边,那臭屁的样子引得司懿心痒手更痒,想着也就做了,魔爪伸出,对着那小包子脸就是一顿蹂躏,直至那严肃不见,全成了苦瓜相,当然也逃不了另两个小包子。   闹过一阵之后,几人坐在石凳上休息闲聊外加三个小包子听着司懿扯淡,不过,他们现在所听的都是司懿前世的亲身经历,并非司懿所说的在某本书上看到过的。   说起来三个小家伙为什么会在一起,这还是司懿的功劳,前几日她就向皇上请求将双生子给南赢徽做贴身随从,并且也得了司凯锋的同意,所以收拾收拾,两个娃娃就被送到了南赢徽的身边。   现在来说南赢徽的身边还是较为安全的,毕竟离皇上很近,有没有母妃,和母族,年纪又小,威胁不到那些人。而这将军府,经过上次江园那件事情之后她就意识到了,这刘氏不可谓不是在将军府中一手遮天的主。   放这对双生子在将军府中独处实在是不放心,况且南赢徽还小,遇到两个呆萌的弟弟也对他的成长有益,至少性子也许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孤僻了,所谓一举两得。   不过刘氏就让她再蹦跶蹦跶吧,若是再不老实她不介意提前送她走上道。   “明昭,一会你得小心一些,广阳那个女人这次也来了,是和三哥一起来的。”南赢徽偷偷摸摸的凑了上来,脸色有些闷闷的。   司懿闻言一愣,想想这广阳已经有小半年没有露面了吧,果然此行乃是鸿门宴啊!终于夜色降临,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回到花厅,司懿直接领着几个小孩子坐到了属于皇子的位置上,并且、就在六皇子的旁边,要问为什么,还是问南赢钰好了。   原国共老夫人在众人的搀扶下如众星拱月般的从后院之中来到了这花厅里,这花厅也确实是宽敞无比,这里至少也有个百人,还不算那些国公府中来回走动的丫鬟小厮们,连上外面的花园都有普通府宅那般大小了,想来原先这国公府也的确是得盛宠的。   “老身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各位皇子殿下。只怪老身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大好,却不知太子殿下与众位皇子已经到来,两个儿子到了现在才告诉老身。”说着就向着太子等身后的自家儿子那里看过去。   “是儿子思虑不全了。”穿着深色公爵华服的男子对这老夫人低了低头,年纪也是较为大了,要比之刘氏等人年长十来岁。   老夫人已有八十岁,身子骨硬朗,精神头顶好,那双眼中时不时的闪过精光,一看就是一个老狐狸。   “老夫人快快免礼,今日您可是寿星,这样岂不是让本宫等一众折寿,老夫人年纪大了,动作多有不便,怪不得老夫人。”太子亲自将刘老夫人扶起,得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搀扶不可为不光彩万分!   站在不远处的司懿却是心中冷笑,不知道?这几位皇子来这区区国公府乃是天家赐恩,尤其是太子亲临,到了哪一家不是诚惶诚恐?到了这国公府就成了不知了?   借着自己的一把身子骨倚老卖老,这位太子表面上看着笑呵呵的,可他绝对是个记仇又睚眦必报的主儿,不然前世逼宫也不会有他一份子冷面医生的狐狸小姐。但现在就是不知道刘老夫人这把老身子骨还能撑多久了,果然养尊处优时间久了就不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谁了。   看看这老夫人穿的,她要是记得没错,那衣服上面的锦绣附金繁体福禄大字还有那衣衫后襟上暗绣的笑佛抱寿桃可是只有今上的太后老佛爷才能有的规制吧!   绣的还真是够隐蔽艺术的,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想来这位老夫人也是个有野心的啊,大儿子刘彦成乃承袭了爵位成为了安国公,再加上身在深宫的妹妹刘温文,这国公的位置可是做得稳稳的。   再说老夫人的二儿子,与司凯锋乃同朝为官,为威武将军,与司凯锋为左右派的的将军,两人之间一向不和,但是前世不知为何原因两人却走到了一出去,最后被灭的反而是她自己这一边的人。   再说刘氏的长姐,排行第三,夫君乃是当朝户部尚书,更是吴氏的堂兄,这关系不可谓不错乱。   但是这几家紧密联系,在日后都是南赢赋的强有力的的助力!   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司懿既然活着,就不可能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此刻爹爹与刘氏家族还没有走的那么近,一切都还不晚,她可不信,前世司凯锋对自己愈加的忌惮冷漠,和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更何况今天中午的事情,谁知道这安国公府又有没有暗中默许呢?   “外孙女明昭给外祖母请安,祝外祖母福寿延年!”   “祝外祖母福寿延年!”司懿带领着双生子上前问候,说实话,以这双生子还真是没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贺寿,但是长姐如母,司懿在前些时日就让司凯锋将其二子记到了自己母亲的名下,现在又在三皇子身边,不管对以后的仕途发展还是姻亲选择上面都有了不小的益处。   而且最主要的是看到刘氏吃瘪她可是乐不可支,再一个柳氏留下的巨财她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管理资格。   “好好好,果然长大了,这眉眼也是长得开了,好看了。”刘老夫人看着司懿的脸,虽也笑着,但是相比较那司玉等人却也是冷淡了不少。   司懿清欠一笑也没有在意老夫人对于她的态度,双生子更是被直接无视。   众人直接入座,刘老夫人则是坐在最高处,但是右边的尊贵之位则让给了太子,依次就是各位皇子了,司懿就坐在皇子们的身边,此次来的皇子加上太子也就是五位,还要算上来这里寻司懿的南赢徽,其余的皇子们并不与这位老夫人沾亲带故,也没有任何关系,因此也就是送了些贺礼和祝福话也就完事了。   “老夫人,今日这般热闹,我广安也来凑凑热闹,老夫人可不要嫌烦啊!”不远处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只见一个红色身影遥遥而来,身边跟着司玉?   呵!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了一起去的呢?前世也是这般,广安与司玉走的竟比与她这个兄嫂走的还要近,还是说从一开始司玉就是她广安所认定的兄嫂了?   “公主说的哪里的话,你能来这国公府,老婆子可是乐不得呢!”老夫人笑得开怀,其实三皇子与广安公主都是吴氏大族的人,与这安国公府也算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只是那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才让两人沾了沾边。   “今儿个外祖母可是寿星呢!都想着能来沾沾外祖母的喜气好好走走大运呢!”司玉上前捧住刘老妇人的手臂,小脸儿贴在老夫人的肩膀上,所谓可人儿贴心小棉袄可不就是这样了?   “你这丫头这张小嘴儿就跟抹了蜜似的,整天的就知道逗我老婆子开心。不过今日各位贵人来此,是我老婆子有福气,沾了各位贵人的贵气才是!”刘老夫人这般说着,但是那脸上的笑却怎么都抹不掉。   说着也就请各位上座了,司玉搀扶着老夫人向着座位走去爱劫难桃,总裁独家盛宠。   “明昭,没有想到本公主这么快就会出来吧?说起来本公主还要感谢你,不然本公主也不会过了这么久的安静日子。”当广安公主路过司懿的时候,顿了顿脚步,与司懿说了这么一番话来。   司懿看着眼前依旧明艳的女子,依然有着属于自己的傲气,但从前的张扬少了一些,多了几分稳重。   “公主变了不少,看样子这半年来公主是受益匪浅了。”听到司懿的话,广安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随即就被压了下去,果然这半年没白关。   “是啊,托你的福,只是希望你每次都能又上次那般的好运气。”说罢深深的看看了一眼司懿就直接转身入座,司懿摸了摸鼻子,转身看着三个严以待阵的小包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们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广安走了之后,司懿带着三个小的也在坐在了酒席之中。   只是这酒席实在死无聊,菜色虽是好的,但是在场的谁又没有吃过山珍海味呢?   “老夫人大寿,本宫也为老夫人准备了寿礼,来人。”前方忽然传来太子的声音,都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门口进来了两个大汉,手中抬着一巨物,红绸包裹,咣当一声,巨物落地,红绸坠落,一青铜大鼎出现在各人眼前!   前面雕刻着福禄寿,后面则是刻画着老人持桃伴鹿、上飞蝙蝠之图,模样古朴庄重,一看就是古董!太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接着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包括十六皇子都奉上了礼物。   “小石榴,你送的那串珠真是不错,质地圆润,想来也是价值不菲吧。”十六皇子年纪还小,即使不送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皇子到自家来已经是极其给面子的事情了。   “哼哼!怎么样?父皇说了,既然要来贺寿就要送一些东西,不然会丢了面子的,你猜猜这串珠是谁帮我挑的?”说着臭屁的小孩就凑到司懿面前来,那神秘的小模样真是欠揍啊。   “洛初。”   “呀!你咋知道的?!”司懿一说了名字,吓了南赢徽一大跳,又赶忙的遮住司懿的眼睛,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司懿的这双眼睛能够看透人心。   “嘿!你小子做什么呢?人家到底可是个姑娘!”南赢源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赶紧的将南赢徽的手呼了下去,可是南赢徽还是捂着小手不敢置信的看着司懿。   “明昭,你是鬼神吗?”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准的就猜到了呢?这件事情除了他和洛初可谁也不知道的啊!   “八、八哥!”一听这个,司懿没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南赢徽当然是没反应过来,但是南赢源看着司懿的小脸却是在下一瞬想到了,懊恼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去蹂躏了南赢徽的小脑袋。   南赢徽的一张笑脸皱巴巴的,苦不堪言,这怎地一个两个的全都来虐他的脸呢?   “不许再叫我八哥了,我又不是那些烂鸟,叫什么八哥啊。”   “那叫什么?”南赢徽终于躲过了自家哥哥的蹂躏,皱着小眉头一脸严肃的想着,好似真的再认真的想该管南赢源叫什么。   南赢源一听这话立马没了话,脸色憋得通红,一时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司懿不言语,只是眼中闪过笑意,别以为她没看到小包子眼底的狡猾,年纪虽小但是心眼儿坏透了,连自家哥哥都坑。   “呀,二小姐这礼物可真是下了心思了,看那绣的,还是多面绣,这可是秀江南独有的一技啊!我说最近这秀江南为何生意接的少了,原来竟是为了老夫人绣这屏风啊综穿之无尽轮回!”   “呀!你看那屏风!那山水竟然是立体的!”   “天呐!你看那水好似在流动啊!”   司懿也将目光投了过去,那刺绣是绣在屏风上的,整个屏风上面都是山水之画,用了特殊的手法使得整个看起来都成立体,在琉璃灯的映照之下,那水纹也呈流动之态,这个寿礼不可谓不是精致异常,不过那秀江南可是云都城第一绣,聚集了来自各个地方的能工巧匠,与宫中的绣娘相比都是不遑多让的!   只是秀江南确实是好的,只是这价钱也是顶好的!   现在司玉拿出这么一幅绣作来,那费用又是从哪里来的?将军府所给每位公子小姐的月银可还不够支付这绣作的一丁点儿,看来刘氏在那地下钱庄中经营的不错啊!   “玉儿有心了。”刘老夫人很是满意,这等刺绣谁人不喜?满脸喜气。   “外祖母,还是别夸玉儿了,玉儿也只是想让外祖母乐呵乐呵,不值夸赞的,姐姐可是为了外祖母准备多时了,外祖母还是看看姐姐的寿礼吧,姐姐聪慧,想必必能让外祖母心悦。”司玉腼腆,脸庞都染上了几分红润,让人不觉想多看几眼,一听司玉的话,众人又不禁向坐在皇子中间的司懿望去。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一刻都不消停,终身目标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无奈起身,司懿笑着上前,守在不远处的司信现身将手中宽将近两米的木盒奉上,木盒简朴并没有什么特色。   司玉看到了之后没有什么表情,就连一些夫人小姐们都是脸上划过轻蔑之色,那司玉所奉上的屏风就连那木架都是用的紫楠木浮雕,可是这普通的木盒子在气势上就已经弱了一截。   “还请外祖母令人遮上这里所有的琉璃灯。”本就不被看好,但是司懿既然提出,刘老夫人也不好当着太子等人的面子推辞,只好允了她。   片刻,整个花厅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天上的月亮好似都在帮助司懿,忙躲到了云彩后面去了。   整个花厅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刘老夫人皱眉,刘氏也是纳闷儿这个鬼丫头又想做些什么,但是碍于太子等人在这里,随意出口就是篡越,只能默默地等待。   只是当那唯一一道光芒出现在众人的实现之中时,剩下的就只有震撼!   初夏的夜晚很是美好,不凉不热,鼻翼之间阵阵花香涌动,耳旁只能听到那阵阵的虫鸣,此刻没有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更没有后院里的勾心斗角,这片漆黑还给了众人少有的宁和。   可是黑暗不是永久的,之间一道微弱的光芒在大厅之中微微一闪,随即一个翠玉色的卷轴出现在大厅之中,那卷轴足有两米之宽,隐隐约约之中可以看见两人站在场中,想必就是司懿和她的侍卫了。   那翠玉卷轴被两人缓缓拉开,映入眼帘是一个个字体不一的寿字,仔细看去竟足有百余种!拉开之后足有好几米长!   那字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写上去的,也不知道只在什么上面写的,只感觉两个玉轴被拉开之后,那字体竟都是悬空而挂,却又规规矩矩的列在两个玉轴之内,好似天书一般,好不新奇!   忽然只见那幅画作下面飘起袅袅轻烟,虽不知是怎么出现的,但是下一刻那幅字就渐渐变了模样!在那袅袅轻烟之中,那字体渐渐连成一片,最后成了一幅活灵活现的八仙过海图!那波涛汹涌的海浪,那各有特点的神仙,尤其是那福禄寿直接冲击人心!   这一幕不管是在视觉上还是在心灵上都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小冲击,心中的震撼更是无法言说。   不知过了多久,琉璃灯也不知何时被点亮,整个花厅也终于恢复了光明,但是就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沉默不语,好似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幕中总裁的偷心萌妻。   不要说司玉等女眷,就连太子皇子们这些平日里见多了新奇宝贝的人都无法压下心中的震撼,转而看向那此刻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在花厅中央的女子。   “明昭,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对于这一幕来说实在是显得有些太玄奥了,太子第一个问出了声音。   “回殿下,这方法是明昭在一本古籍上所看到过的,而那材质则是明昭托爹爹在外面寻找许久才陆续得来,只是有一些东西相遇会发生反应而已,明昭献丑了,希望外祖母能够喜欢。”司懿大大方方的介绍着,那谈吐气度,不骄不躁也让人高看了一分。   而在场的一些朝臣们则是已经习以为常了,看了一眼司懿也没有说什么,这个女娃娃从来都是脑子里想的东西和寻常人不一样,皇上偏宠也不无道理。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这般新奇的东西,只怕是夏恒国第一例吧!刘老夫人恨不能现在就将那宝贝拿到手中好好看看,只可惜太子已经捷足先登了。   “这字体苍劲有力又不失潇洒飘逸,这文雅之风很是不错,不知是出自谁手?”百余种的字体,乃是各国、各地、各个朝代、外加寻了古籍才凑得的这些。   “微臣惭愧,此字是正是明昭所写,谈不上什么文雅,谢太子称赞,明昭受之有愧。”司懿一脸的恭敬的行了一礼,可却不卑不亢,太子南赢枭眯了眯眼,笑出了声音。   “刘老夫人,您这外孙女可真是才华横溢之人,怪不得连父皇都赞不绝口,这般聪慧足以称为云都城第一才女了。”南赢枭对司懿称赞连连,对着刘老夫人都是态度亲热了几分,刘老夫人应答着,但是坐在下方的司玉却是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在座之人谁不知晓这云都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早就被她所夺得,但是现在却轻飘飘的落在了司懿的身上?一股子愤怒直冲大脑,看着司懿的眼也充满了明晃晃的不悦与嫉妒,在场之中当然也有许多小姐们,幸灾乐祸之人也不在少数。   “呀!这云都城第一才女不就是司二小姐吗?原来竟是大姐姐更出色啊。”   “是啊,本以为那二小姐已经是少有的了,没想到这位大小姐更是个心思灵巧的妙人儿啊!”隐隐之中有着小声的议论,司玉的脸色更是黑了一层又一层,长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就连指尖儿都泛了白。   “呵呵!太子哥哥,那些不过是小玩意儿而已,老夫人过寿,广安这里也有一礼。”广安公主这时候忽然出了声音。   “哦?广安竟也备了礼?你即说前面这些都是小玩意,那快将你准备的呈上来让我们看一看。”不仅是太子就连旁的人都被引出了好奇心,不禁都想着这为广安公主会准备什么样的寿礼。   广安神秘一笑,拍了拍手,一个侍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用红布遮盖着的笼子。   “大家都听说过灵狐吧!”广安一开口惊了不少人,灵狐?据说先帝生前最宠爱的妃子就曾经养过一只灵狐,那灵狐机具灵性,并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宝贝,智商极高,据说灵狐死后就可以直接变为神仙。   那先帝的宠妃体弱多病,多年来也是依靠灵狐之血维持生命,但是人有生老病死,那宠妃被害死后灵狐竟然也跟着死了,奇异的是那尸身转眼间就已消失不见,不可谓不神奇。   “广安你说的可真?”   “广安,那你快些掀开帘子让我们看一眼啊。”不仅是南赢枭,就连南赢源也是好奇不已,他天性如此,总是对于一些新奇的事物感到无比的有兴趣。   南赢徽等三个小包子坐在南赢钰的身旁,司连亦与司连岳稍靠后些,但是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等看灵狐宠婢。   广安则在此时摇了摇头,忽而又看向了司懿。   “太子哥哥,明昭天资聪慧,父皇都夸过她灵慧不已,而司玉小姐也是有名的才女,广安就不挣这个风头了,不如就由明昭和司玉这对姐妹花来拉开帘子如何?也给老夫人来个好彩头。”此话一出,所有人或是期盼、或是羡慕的目光都投向了司懿两人。   司懿心中一定,这是要出手了吗?她就知道这场宴会不会太平,至少不会让她好过。   “诶?公主这个提议极好,玉儿正想着要怎么朝外祖母再多要一份赏钱呢,现在外祖母可得赏了吧!”   司玉调皮一笑,得体的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司懿的身边,话语之中不失少女的调皮,逗得刘老夫人一阵大笑,就连不要说公子哥们了,就连太子皇子们都不禁向她多看了几眼。   “你这鬼丫头,外祖母就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刘老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刘氏也在一旁笑意满满,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出色,引来了贵人们的注视,心中自豪无比。   而相比较司玉,司懿则是显得安静无比,只默默的站在那里,或许从一开始司懿就从没有在众人面前高调过,甚至于刚刚那玉轴都要比她这个主人高调许多。   但是司懿沉默,却不代表没有人注意到她,即使她光华收敛,沉默寡言,但是那身气度也是不比司玉少,反而更显大气,也不知是因为她那一身公子卿的衣服还是她那沉静如莲的气质。   红衣如火艳如牡丹,素面朝天清似皓月。   “二位小姐,请吧。”广安做了个手势,示意二人。   “不敢。”司懿行了一礼,和司玉一起走到了一处,姐妹二人相视一眼,恭敬有礼,两双素手一起放到那桌子上的罩着红布帘的笼子之上。   红帘下,灵狐现。通体雪白,漆黑瞳眸,在琉璃灯下竟有着几分银色,好不美丽的一双眼睛,那毛发好似上好的绸缎,通体笼着着淡淡的光芒,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此狐就是灵狐?”太子也是新奇不已,遥遥看着,就知此狐不是普通活物。   “太子哥哥,这正是灵狐!”广安一脸的自豪,眼底闪着阵阵的流光,在这琉璃灯下竟有些诡异。   “明昭,将灵狐拿去给太子哥哥还有刘老夫人去观赏一下吧。”被点名子的司懿不言语,看了一眼广安,又看了一眼已经将手收回去的司玉,点了点头,提起笼子向着太子走过去,只是还不等走到太子跟前,那原本精精神神、活蹦乱跳的灵狐突然一阵抽搐,竟直接倒在了笼子之中一动不动!   这一幕惊了所有人,那太子眉头瞬间紧皱,看向了司懿。   “这是怎么回事!明昭!本公主让你将灵狐去给太子哥哥看一看,你怎可这般……”广安大步从座位之中走出来,看着笼中灵狐,又望向司懿,后面的话语没有说出来,但是人们都能想象得到广安想要说的是什么。   “姐姐,你怎可这样?即便公主的寿礼要比姐姐的出色,姐姐也不可做出如此之事啊!”司玉一脸震惊的看着司懿,直指司懿之错。   “懿儿,你!”刘氏也是一脸的失望,却没有再说什么,叫人觉得刘氏苦楚满满,好似不敢再多说一句,也让人联想到了此母女并非真母女。   “大胆司懿!你竟敢如此!你眼中还有没有太子,有没有我这个外祖母了!”说话的就是刘老夫人了,此刻她一脸愤怒,那褶皱的老脸都显得多了几分生气,但更多的是狰狞。   司懿看着这几个女人,心中一时竟觉着好笑,她们此刻就如小丑一般,自导自演却不知道实则在她眼中是有多么好笑,余光扫到了司凯锋,却见他紧紧皱眉,心中竟有些期盼,看看她的这个爹爹到底会怎样去做穿越,还是喜欢女人(GL)。   好似感应到了司懿的目光,司凯锋眉心一动,刚刚要走上前去,却只听一道童稚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明昭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来的!”南赢徽站起身子,大声吼道。   “十六皇弟,这里可是大人们说话的地方,小孩子就不要参与了,况且这都是大家亲眼看到的,眼见为实,难不成我们都是瞎子不成?”广安看着南赢徽,眼中全是轻蔑。   但是这话语却是有些过了,这上有太子尊驾,长有刘老夫人,还有朝中大臣、身份高贵的各家女眷,这么说话实在是有失公主体面。   “广安,慎言。”太子皱眉,说实话他是不大喜欢这个妹妹的,只是介于三皇子与吴贵妃他才多看一眼,但平日里也少有来往。   “太子莫怪,广安年纪较小,还望太子不予计较。”南赢赋站了起来向着太子抱了抱拳,又看了一眼广安,但话语之中全是维护之意,司懿冷笑。   广安脸色微红,心中懊恼,不禁把火气发到了司懿的身上。   “可是太子哥哥,三哥,这灵狐可是广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寻来的!而且这明昭也太过放肆了!竟敢当着太子哥哥和众位皇兄的面前毒杀灵狐!这实为大不敬!”广安一脸委屈,看向司懿时,眼神发狠。   “太子哥哥!明昭是连父皇都欣赏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臣弟不信!”南赢徽一脸的坚定,那小脸之上满是肃然,看着这样的他,司懿竟有些感动,若是前世临死前也有人能够这般出面护她,是不是结局也会变?   脑海中闪过一张张人脸,那些人也是曾将相伴她、保护她的人啊,可是最后却是她无力保护他们,这一世她不会轻易地受制于人,刚想上前   “太子殿下,臣有话要说。”司凯锋忽然走上前,与司懿站在一处,司懿诧异,看着司凯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嗯?将军请说。”   “微臣一家世世代代为国效力,尽效忠良,家中有训,万不可生出旁道之心,小女有幸,入了皇上与各位贵人的眼,只是微臣可以保证,此事必定不是小女所为,还望殿下明察!”   司懿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司凯锋,心中不可谓不震惊,司凯锋此刻的做法完全颠覆了她前一世对于这个父亲的所有认知,包括最后宫中相残的一幕,迷惑涌上心头。   “爹爹既如此说,那玉儿也相信此事不是姐姐所做……”司玉的声音打断了司懿的思绪,看着这个妹妹,眼中利芒闪过。   “太子殿下,明昭有话要说。”?“太子殿下,明昭有话说。”   “你说。”太子眉眼沉沉,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也是他所不想看到的,但是灵狐就死在他的面前这叫他想忽视都是不能的。   “灵狐突毙,明昭心中惶恐,只是公主刚刚说毒发身亡?这灵狐突死,公主怎的就知道这灵狐的死因?还有刚刚明昭是和小妹司玉一起将那红布帘掀开,怎的公主就直接指认是明昭所为?”明昭说的这两点,让得广安直接变了脸色,广安大怒拍桌。   “大胆明昭!诬赖本公主不说,这么说还是本公主冤枉你了?!”   司懿摇了摇头,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一眼。   “明昭并无此意,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明昭却不想轻易的背了这莫须有的罪名,恳请殿下做主,还明昭一个公道轮回!”司懿以男子之礼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着太子南赢枭说道。   “你想怎样?”南赢枭反问,也好奇司懿到底是想做什么。   “明昭提议,验尸!”   “大胆!那灵狐那是仙灵之物,那容得尔等来如此作怪?”广安怒气更甚,太子挥了挥手直接派人出去,片刻,就有一位老者跟随那太子随从从花厅外走来。   只见那老者走到灵狐旁,将那灵狐从笼中取出,但一块血红之物就从灵狐身下露了出来,司玉顿时就变了脸色,指着那块血玉就说不出话来。   “诶?这是什么?”   “好像是玉佩?诶?可是红色的玉?”   “啊!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玉之帝尊,血玉?”   “只是这灵狐身下怎么会出现血玉?”众人疑惑不已,毕竟这血玉乃是极其真贵之物,就连皇家都是少有的,可却在一只灵狐的身下出现,不可谓不奇怪。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不好?”女眷之中有人问了出来,大家发现司玉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只见司玉看看司懿又看看那块血玉满脸复杂,欲言又止。   “二小姐,看来你认识这物件儿?”有人问话。   “这、这个……”司玉看样子好不为难,峨眉紧蹙,那模样可真是楚楚动人到了极致。   “司玉有何话你就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太子哥哥与众为皇兄都会为你做主的!”广安这句话可真是有看点,司懿笑看着广安,难不成是她逼着司玉怎么样了?从头到尾受批判的可都是她一个人吧!   “玉儿有何话你就说出来吧,太子殿下在此谁敢诬赖我的外孙女,外祖母第一个就不让!”刘老夫人沉下脸来,含沙射影的指向司懿。   “是啊,玉儿,此等关键时刻,你也要为你的长姐解释一番!”刘氏也开了口,就连身前的司凯锋都紧紧的盯着司玉。   为她解释一番?司懿冷笑,只怕不是要把她贬下地狱才是好的吧!   “请太子殿下饶过姐姐这一次!玉儿愿意与长姐一同承担过错!”司玉忽然跪了下来,惊了一众人。   “玉儿!你在说什么?什么愿意承担过错?你说明白了!”刘老夫人问道。   “这还用说吗!这血玉所属到底是谁已经很明显了!”广安此刻出声,眼中全是嘲讽阴毒,她的这番话立刻让众人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司懿的身上。   “这血玉…是姐姐的贴身之物,也许是姐姐刚刚不小心遗落的也说不定。”不小心遗落?就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遗落贴身之物?而且还遗落到灵狐身下去?这谎言也未免太过荒谬了。   在场之人看向司懿的目光也变了几变,谁人不知,这司懿根本就和安国公府没有干系,只不过是基于继母刘氏的关系才会来到这里贺寿。   再一点,这后宅之事总是复杂多事,谁家后院里还没有个隐秘的事儿呢?恐怕这位大小姐与这刘氏等人也是面和里不合吧!   此时此刻,众多人竟生出来一种看戏的心情来,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好似也在猜测这现在皇帝身边的红人司懿与刘氏等人之间的恩怨纠葛,这灵狐之死到是暂时丢到了脑后。   只是这全场人都是一般面色,唯独这司凯锋面色古怪,却又不吭一声,只是眼睛在那血玉上面和刘氏司玉甚至是安国公府等人身上转了几转,继续保持沉默我要做云上星辰。   司懿当然注意到了司凯锋的动静,只是见他沉默,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到现在也是不确定这司凯锋就是会向着谁,不过现在的沉默就是对她,和对他与她之间父女之情的最好交代。   至少司凯锋没有像中午那般草草了事将人押回将军府,疑心重的人,只消一丁点的火苗就能燃起滔天大火,只是看那油浇得及不及时了。   中午他那般做法何尝又不是维护刘氏和司玉?只怕他到了现在还是在心里怀疑着自己所想吧!   不过没关系,她会一层一层揭开她们那恶毒又令人恶心的面具的!她倒是要看看,司凯锋看到自己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娇妻,还有悉心呵护了十多年的宝贝女儿竟是个蛇蝎毒妇之时又会是什么表情,不,他会怎么做?   是不是还会像上一次对她那般无情?那般冷血?   “明昭,你还有何话要说?”贴身之物都被亮出来了,这也是供认不讳的事实了吧!   广安胸有成竹的站在一侧,“皇兄,这是不孝敬外祖,不尊敬皇家,论罪完全可以处死的!”广安这话一出,窃窃私语之声响起。   “太子殿下何妨不听听那老先生验尸的结果?”六皇子南赢钰忽然出声,司懿诧异对望,却对上了他含笑的眼睛,他就这么确定那凶手不会是她?   “明昭也想听听老先生怎么说,望太子殿下准许。”明昭态度恭敬从容,看不出来太子皱眉,向着随从点头。   “太子哥哥!这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何必还多此一举?此刻应该将这大逆不道之人关押天牢才是啊!”广安出面阻止,其话语之间对于司懿的处决不可谓不狠毒。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林太医那灵狐到底是何死因?”司懿心中诧异,不曾想这太子竟然找来了一位御医?那些高高在上老顽固的御医竟然会来此验尸?眼睛扫到了那林太医带有兴奋的双眼,心中明了。   只怕是这灵狐太难得了,身为医者既有机会能够接触到这等稀有之物又怎能轻易放过?   “回太子殿下,这灵狐乃是身中剧毒而死。”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广安冷笑。   “我就说,真相已经明了,何必又多此一举呢?!”   “林太医,看您双眉紧缩,是否还有话要说?”明昭并不着急,那慢悠悠的语气好似当事人不是她一般,那林太医看了她一眼,当然也认得此人就是当今最具盛宠的新生。   “这灵狐的的确确是中毒而亡,那毒乃是最纯烈的鸠毒,但是却已经中毒许久,恐怕不下一月了,而且这灵狐体内的血液也被人生生抽走,不然以灵狐的治愈能力,那鸠毒是完全可以被自身血液所化解的。”   林太医道出实情,惊讶当然免不了,可是这灵狐被人生生抽取了血液,并灌以剧毒,这时间上首先就将司懿是凶手给排了出去,只是这最有可能是凶手之人……?广安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心中好不羞恼,看向那太医的眼神都变了,没有想到,到了最后竟被这个死老头给扰乱,真真是该死!   “什么?这灵狐才被捉到不久就送到了公主府中,我竟不知这灵狐竟这般可怜!若知如此,本公主肯定会为其医治!”脸上有着遗憾,有着惋惜,但是却唯独缺少了少女该有的情感,反而多了一丝丝的阴冷。   “可是太子哥哥,那血玉却也是确确实实的出现在了灵狐的身下,明昭也还是有嫌疑的!不然兴许那灵狐还能多活一段时间也说不定啊!”此话一听就是广安强词夺理了,众人听着的同时也是疑惑为何这广安如此和司懿过不去?   而知晓两人当初在宫中矛盾之事的人却心中明了为何广安这般求追不舍凡神梦!   “太子殿下,那玉并非明昭所属。”司懿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广安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几变,而跪在地上的司玉也是疑惑的望着司懿,难不成这血玉也是能够推脱的了的?   “姐姐,你在说什么?这玉怎可能不是你的?妹妹可是在你那里曾经见过的!”司玉说出口后忽觉自己好似太急了,又遮掩的笑一笑,只是今日有广安公主相帮,还有外祖母相助,除掉司懿乃是大好时机,哪能就此放弃?!   “太子殿下,此玉确实不是明昭之玉,爹爹可以作证!”这时候,司懿忽然丢出了司凯锋,除了司老将军还有已经过世的母亲,恐怕也只有司凯锋知晓那血玉真面目了。   “司将军,明昭所说是否属实?”太子南赢枭没有理会司玉,而是直接问向司凯锋,对于这种事情,向司凯锋求证乃是最直接的回答,司玉则是期望的看着司凯锋,希望这只是司懿要司凯锋包庇她而临时想出来的法子。   “小女所说的确属实,那不是小女所拥有的血玉。”司凯锋一说,司玉顿时愣了,当初向司懿借血玉的时候,司凯锋并不知晓,因此,若是司凯锋认识那血玉的话,一定不会是此时这番模样。   刘氏也是惊讶的看向司凯锋又看向那血玉,最后就落在了司懿的脸上,前思后想之后,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最后却还是迷惑不已,她也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说,这血玉确实不是真的?!   只是她们也是寻过在行的人亲自确认过的,那是确确实实的血玉,血玉难求,难不成司懿有法子在弄到一块来?这是绝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司凯锋包庇她了?   “明昭,你有何证据说着不是你的血玉?更何况你妹妹都说在你那里看到过了,你还有何说法?”广安步步紧逼,毫不退让,一双细眉好似都要站立起来。   司懿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来在脖子上解下一物,一块深红之物就出现那纤白如玉的素手之中,红与白的对称好不显眼!   那深红之物,通体红润,颜色发暗,但是在这琉璃灯照耀下却是通体流光,异彩滑动,那血红好似在里面隐隐流动,但仔细一看却是固态,又自有一番古老妖冶之美感,令人越看越沉迷,上面还散发着隐隐的香气,若是有人能闻到,就会发现这玉与司懿身上所散发的味道实为一种!   而再观那从灵狐身下的那块血玉,亮则亮矣,但却终究多了一份俗气奢华,没了这块血玉所有的纯真古朴。   大眼一看就可知优劣,花厅之中每人面色各异,但无疑最多的则是羡慕司懿居然能够拥有这般世间少有的宝贝。   广安心中更恼,看着司懿手中之物厌恶的同时又有着深深地嫉妒,那血玉就算是她贵为公主也是不曾有过的,她只是一介官员之女,怎地就能配拥有那般珍宝?   眼睛又向着那跪在地上的司玉瞪去,只是那司玉已然完全没有功夫来看广安公主怎么样了,只顾着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血玉以及那主人司懿,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一种可怕的猜想还是出现在脑子里,难不成她从一开始就给她吓了圈套?   但这不可能!这血玉乃是去年从司懿那里得来的,她又怎能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事情?!   嗓子好似干哑的说不出话来,看着那同样微笑着望着自己的人,心中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请大家多多来评论哟~小笙在这儿等着乃们! ☆、第七十七章:真相,审问刘氏   场中可谓是一片寂静,司玉跪在场中央,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人,身上竟一时除了些许汗水,粘腻在后背很是难受,待她一动发现那汗水竟已然湿了衣襟!汗水沿着额头滴落,心中敲鼓,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但是相比较现在有些狼狈的自己,站着的司懿显得那般的高高在上。   不远处的刘氏好似也感到隐隐的不安,刚要说话,那太子的话就传来。   “你既然说那血玉是从小带在身边的,你说你自己有玉,司玉说那块也是你的,那么上面定会有些标记才是吧,将两块玉呈上来。”有内侍走上前来,将林太医手中的血玉与司懿手中的血玉放在托盘之中,恭敬的呈上去。   无数道目光都随着那内侍的身影、准确的来说是那两块血玉的移动而移动着。眼看着南赢枭拿起了两块血玉,只见他对准琉璃灯将两块血玉微微举起,只见他眯了眯眼,周身气息很明显的一变。   坐在场下的南赢钰看到南赢枭的反应,又看了看那站在不远处脊梁挺直的司懿,没有说话,只是那手中圆润的玉珠子却是及不可见的微微转动的快了一些。   南赢徽小手紧握,他身后的双生子更是一脸忧色的看着他们的姐姐,要不是身后也有内侍将他们按住,恐怕早就冲上前去为自家长姐辩解了。   对于司玉和大夫人刘氏他们也是恐惧又厌烦的紧!   南赢赋则是看着司懿不知在想些什么,场中各人心思各不相同,只是无一例外的,都沉默的看着南赢枭,想要知道南赢枭到底看出了什么。   南赢枭将属于司懿的那一块血玉归还了回去,司懿拿在手中,那血玉微凉,但却有着属于自己熟悉的味道。   看到太子归还了司懿的血玉,细看却是司懿后来拿出来的这一块,司玉心中忽悠一下子,待向上望向太子含笑却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时,司玉浑身一颤,隐隐觉着大事不妙!   “呵!明昭,这下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要说?!”广安远远地看着,根本就看不清太子归还的到底是哪一块玉,直接就大喝了出来,一厅的人,也都以为司懿定是要获罪了。   文岁儿想要冲上前去,但是却被任颜及时的捉住,不满的看向任颜,却对上任颜镇定的眼神以及那眼底的安抚,不解的又看向场中,心中还是焦急无比,却也听了任颜的话没有乱动。   “妹妹现在不要乱动,只需继续看着就好了。”   文岁儿这边的小动静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众人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司懿与太子,心中想着这太子是要判罪了吗?明昭下场究竟会如何?   “司玉,你好大的胆子!”太子直呼其名,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是那阴冷的气息却是掩藏不住的。   司玉心中大骇,本以为事已成定局,怎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说司懿所呈上的血玉是真的?而所借给自己的血玉实为假的?!   “太子殿下恕罪!还请太子殿下明示玉儿到底犯了何错?”事到如今,她是怎么都不可能认罪的,不然轻则丢了名声,重则直接丢了性命!   司玉伏在地上,刘氏一看,也匆匆起身,向着太子行了一礼,恭敬地看着太子。   “太子殿下息怒!小女到底犯了何厝竟引得殿下如此大怒?还望殿下明示!若小女有何举动引得殿下不适,臣妇替小女告罪!”刘氏匆匆跪下,面带惶恐,心中也是迷惑不已,为何这把火烧着烧着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太子殿下,玉儿她年轻,又何过错还望太子殿下宽宥,只是太子殿下能否告诉老婆子,这玉儿究竟犯了何错?”刘老夫人也是站起身来,向着太子恭敬行礼,眼中划过精明之色。   南赢钰手中玉珠子慢慢缓了下来,却还是闭目养神的样子,面上看不出力丝毫变化。   “司玉,你口口声声说着血玉乃是你长姐之物,但是这血玉之内分明写的是你司玉的名字!你还有何话要说?”太子沉声说道,而司玉则是犹如雷劈!   全场哗然,看着司玉的眼神都变了,有的甚至连脸色都变了,   名字?!那血玉自从在司懿那里得来后她就日日待在身边,每一分每一豪都被她看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会有字出现?!   “太子殿下!臣女冤枉啊!那血玉之上根本不可能会有臣女之名!那血玉也不是臣女之物啊!”司玉一脸委屈,可是太子却是冷笑一声。   “司玉,你去年在长公主府参宴时是靠的什么博得了长公主的关注,这事想必你要比本宫清楚的许多。”司玉震惊,上次那长公主的宴会距离现在都过了许久了,她确实是因为血玉而吸引了长公主的注意,但是出了身边的服饰的人这件事情并没有几人知晓!   却没有想到这太子殿下竟然连这种小事都清楚!可是这毕竟没有证据,又怎能说那是她的血玉?   “太子哥哥,也许这都是误会呢?”广安这时候出面说话,不顾自己亲兄的阻止,直接走了出来,直接就质问太子,这一幕可谓是犯了太子的忌讳了,太子不怒反笑。   “这血玉珍贵,在上刻字实乃破坏珍宝所为,所以前人就发明了一技,传说利用珍贵药材,和那日月之光来在天地精华最精粹的时刻在玉体之中融入字体。   其方法因为太难,再加上血玉之难得,本宫也只是在先帝那里看到过一次。   只是,这血玉也分优劣,真相已经明了。   虎威将军,这本是你的家事,只是既然本宫在这里,明昭又是父皇所喜爱臣子,本宫最厌烦的就是手足相害,相残之事,不好视而不见。   只是这终究还是得你来解决自家之事,希望将军能够妥善解决,不然影响了声誉也对将军不好。”南赢枭笑着说完,好似刚刚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说着,那内侍已经将另一块血玉交到了司凯锋的手上,一直都沉默的司凯锋在看到了手中血玉的一瞬间,脸色果然难看的很。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楚楚可怜无辜不已的司玉母女,又看了一眼自己云淡风轻,不屈不折的大女儿,心中百感交集。   “臣多谢太子殿下!”这是默认了太子即将对于司玉的判决了?司玉脸色大变,若是今日被太子殿下惩罚,那她岂不就成了陷害长姐,狠心毒手的女子了?那她维护已久的名声,保持已久的形象岂不是一朝就破?!   “爹爹!”惊呼出声,期盼的看着司凯锋,司凯锋眼中却闪过失望,叫人将司玉带了回去。   司玉自是不肯,况且这是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刘氏又怎能让得自己的女儿被带回去,这时候刘老夫人出面阻止。   “姑爷,今日毕竟是老婆子我的寿辰,姑爷这般做可还将老婆子我放在眼中?”刘老夫人此话一出,司凯锋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司懿则是心中冷笑,这老安国公怎么说也是一辈子忠良,怎地就娶了这么一位夫人?说得好听了这是纯真质朴,胆大勇敢,可说白了那不就是愚蠢不自知嘛!   “母亲!”   “母亲!”刘老夫人两子忍不住出声阻止,那刘老夫人看着两个儿子不喻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看到太子南赢枭以及在位的众位皇子时,心中咯噔一下子。   “好好好!老夫人好魄力啊!”太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引得刘彦成刘彦斌脸色大变,齐齐下跪,在场之人也都站了起来。   “太子殿下息怒!”   “太子殿下息怒!”   太子完了却坐在了椅子上面,谁都知道当今皇上生性多疑,太子更甚,甚至于较于当今圣上更多了几分阴狠,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私下里,只要有谁反了这位太子殿下,那么保准活不过三天!   许多人或许不知,这位太子殿下最喜欢的即使看角斗!尤其是人与兽之间的角斗!   这还是前世里,南赢赋抄其太子府,在那太子府伸出发下了一空旷地下,那里面竟是关押着数十头猛兽还有百十来个壮汉!   招惹到了谁都好,可是却不要轻易招惹了这位太子,这次算不算是安国公府不小心撞到了枪口上呢?   “安国公和威武将军这是做什么?”太子一脸的疑惑,变脸速度极快,唬得众人更是一愣。   “好了,天色也晚了,本宫也该回东宫了。”说着南赢枭就起身走人,可是总是有一些蠢人非要往枪口上撞。   “太子哥哥!那灵狐就这样死了!论处罚明昭岂不是也该受罚?!”广安一吼出声,南赢赋皱了眉头,可是此刻阻止依然来不及了。   “哦?广安竟是这样想的?”话尾语调微微上挑,竟有了一分的魅惑,更显了他的阴柔。   “广安还小,还请太子不要在意广安的话。”南赢赋迫不得已只能挺身而出,太子冷冷的盯着南赢赋半晌,久久不曾说话,司懿比谁都明白这两人之间的矛盾。   太子乃是当今圣上结发之妻、逝去的先皇后之子,属于正宗的嫡子,身后又有着沈氏大族做靠山,太子之位不可谓做的不牢固,只是和他势均力敌的却还有一人那就是南赢赋。   先不管南赢赋怎么样,单说南赢赋的条件就与他相媲美,况且这些年他身为太子又怎能什么都不做?在多次的调查试探之中,这南赢赋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一般没有问题的人却最有嫌疑。   只是近两年南赢赋却忽然转变了态度,往他这边靠拢,这才使得两人相处融洽许多。   只是太子乃是未来天子,权威也是他人最不可触碰的,尤其是像南赢枭这类人来说更甚。   “哈哈哈,也罢,既然年纪还小,那本宫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本宫还真是羡慕三弟能够有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妹妹。”说着,太子就起身了,但是那临行前的一眼却让得广安如坠冰河。   “恭送太子殿下!”   “恭送太子殿下!”   司懿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随着大伙一起行礼,只是那司懿却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有着探究有着审视。   司懿垂目,并没有抬头,直到那人出了这门,司懿才起身。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这寿宴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各府的马车也都从安国公府纷纷离开,原本喧哗热闹不已的安国公府终于沉寂了下来,并且陷入一种死寂的气氛当中。   “母亲,你刚刚真的是太……”刘氏的大儿子此时的安国公刘彦成坐在花厅之中的一处,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深深一叹。   “我、成儿,母亲并不知晓会变成这个样子。”刘老夫人到底也不是愚笨头顶之人,刚刚的凶险她自是清楚的。   “母亲,不管怎么样,毕竟天家的人在这里,这国公府之中您是最大的,只是不要忘了,我们都是生存在天子脚下的,哪里能够容许我们生出一分一毫的异心呢?!”威武将军刘彦斌也是对于自己的老母亲深感无力。   这刘老夫人生前就被老安国公宠得上了天,老安国公逝去之后几个儿女更是将她供了起来,况且这人一老,有时候就有一些倚老卖老飘飘然了,此时听到儿子们的训斥,虽然知道自己的错误,但也有些拉不下来脸了。   “那我又能如何?眼看着你们妹妹和玉儿在将军府被欺负的不成样子,难不成我还要继续放任那小蹄子撒野不成?”刘老夫人一想起司懿来就咬牙切齿的,要不是那个小蹄子,今日这寿宴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彦成刘彦斌兄弟两人听到自己老母亲说这话,更是无奈。   “母亲,妹妹现在乃是那镇国将军府的主母,虎威将军的正房夫人,即使那明昭能耐再大也大不过妹妹去,而且还要尊妹妹一声母亲,当今圣上所注重的就有孝这一字,明昭被皇上所看重又怎能去自毁前途呢?   今日母亲又怎可跟着妹妹侄女儿她们胡闹?!”刘彦成越说越生气,连语气都重了几分,有时这各家后院之中的事情更能牵扯到前朝之事!   “那又怎样?我安国公府又不是吃素的,怕她一个黄口小儿作甚?!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广安公主在其中吗!”刘老夫人就是觉着今日她帮助自家女儿和外孙没有错处,理直气壮。   “广安公主?母亲您身在后院恐怕不知,年前时,那广安公主就是因为对明昭不敬,然就被皇上禁了足有半年的足,抄写女戒等书百遍!那广安公主虽然出身高贵但到底是不得圣宠啊!   况且,广安公主到底怎样先不说,就说母亲这次过寿,若是没有皇上的示意,太子和各位皇子又怎么会来这里给母亲贺寿?皇子们如此尊贵,平时只怕巴结他们还来不及呢!   然母亲今天却为了妹妹她们胡闹,惹怒了太子,若是明日御史参一本,恐怕这安国公府吃不了兜着走!”威武将军刘彦斌身为武将性子有些直,看自己的母亲冥顽不灵,直接将这些利害关系简单的说了一下。   刘老夫人本是觉得自己极有道理,但是听了儿子们说的这些话,心中惊吓越来越多,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帮女儿一把的心思到了这里却成了不敬天家,有外心的举动!   刘老夫人越想,就越觉得惊吓,直怪自己刚刚做了何等糊涂之事!   “那该如何?母亲也只是看到那司懿太过分才帮助你妹妹她们的,母亲也只是想让你妹妹她们日子好过一些啊!?可是现在竟没有想到犯了这天大的忌讳,母亲…母亲……”刘老夫人越说越害怕,说到最后脸色都红了。   “母亲莫急,事情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但是此次母亲已经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后可万不能再这样了!”刘彦成出声,刘老夫人点头。   “而且母亲以后也不要再称那将军府大小姐为司懿了,皇上已经为其赐了名了,母亲切莫忘记了!”圣上的旨意只有遵从才是真理。   “那你妹妹和侄女……”   “妹妹那里我们会去看看的,母亲切莫担心。”说这句话刘彦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毕竟这司玉此次做的事情太过分,也太丢人,竟敢当众诬赖嫡长姐,这等不轨之心实为可怕。   就连他当时也是没有想到,一向乖巧懂礼的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当时他还有些怀疑,只是那些疑虑却都被太子所推翻,安国公府这次算是丢了人了。   只是妹妹不是说过那司凯锋与大女儿的关系并不融洽吗?怎地今日还会特地站出来为明昭解释?就连后面他那侄女儿都没能得到司凯锋如此对待。   那司凯锋是又个什么人?虽然同为一家人,但是这些年来他们几个也不曾走过多近,只怕他那侄女儿回去会受些苦头了。   安国公府今夜注定会不安,而骑在马上往将军府而去的父女两人之间气氛也是有些奇怪。   两匹马儿走在杨柳河边,悠荡游荡的,相比较刚刚被送回去有些狼狈的刘氏等人,这对父女俩则是显得有些悠闲过头了,只是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悠闲,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司懿骑着马儿静静地跟着司凯锋,手中轻轻甩着不知何时折下的杨柳细枝。   “懿儿对爹爹很不信任啊。”司凯锋忽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司懿对上司凯锋的脸,咧嘴一笑。   “爹爹在说什么呢?懿儿怎的会不信任爹爹呢?”司懿一脸迷惑仿佛不知道司凯锋说的是什么,司凯锋眸子微微一黯这个女儿是不信任他的,甚至可以说是不信任任何人的!   从中午的事情上来说,司懿第一个来找他帮助,他当时确实是以为这个女儿也是依赖他的,但是经过晚上这件事情,当这个女儿独独站在那众人视线之中时,他忽然察觉到一件事情,这个女儿从不会向任何人求助,包括他这个爹爹!中午时的事情,司懿也没有说出任何向他求助的话语,晚上亦是!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丝毫属于女儿对于父亲的依赖,或是那种该有的温情!   这和司玉以及府中其他女儿都不一样,至少别的女儿没有司玉来的受宠,但至少她们眼中还会存在着对于他这个父亲的敬畏与憧憬!   这个女儿自立、自强、有着他的儿子们都没有的能力,况且连皇帝都看重,他又怎能觉着这个女儿是不出彩的呢?   只是他活了这么多年,除了皇帝,又出现了一个让他无法看透的人,无法相信,此人竟是他的女儿。   “懿儿,你还要掩藏吗?即使你不说,即使你笑着,但是爹爹也能感觉到你的不快,以及你的冷淡,你娘当年也是如此,只是你不知道,你的眼中没有任何你妹妹们眼中该对爹爹有的感情或是情绪。”   甚至他有时候就连情绪都无法从这个女儿身上感觉到。司凯锋并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只是深深地看着这个从下到大,自己几乎从未亲近过得女儿。   又想起了那个雪莲一般的女子,这母女俩多么的相像啊!   听到司凯锋说这些话,司懿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佩服司凯锋的细心,她就知道只消丢给司凯锋一点点的印子,他就会准确的捕捉到。   “懿儿是在怪爹爹吗?”司凯锋这般问出口,忽然却没有了下音儿,因为他发现自己做这个父亲就从不合格!   听着司凯锋的问,司懿将手中的柳条扔到了地上,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柔顺又有些坚硬的鬃毛。   “您是懿儿的父亲,懿儿从不怪你。”怪?她要如何去怪?难不成回到前世去报仇吗?他无时不刻的偏心,他的冷眼相待,他的野心,前世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这都不是她怪他的理由,也许前一世她在某一时刻也怪过,只是却一次次的在那自以为的亲情之中消失了,若是前世她也有过那么一丝丝的计较的话,是不是她最后也不会死得那般悲惨?   司凯锋忽然感到无话可说,他竟忽然感到一种无力感。   “爹爹是从什么时候对我有了注意的呢?”司懿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上来,司凯锋愣了,却对上了司懿那双无欲无求的眼睛,心中一惊。   “是懿儿回府的时候?是姨娘去世的时候?还是懿儿得到了圣上之宠的时候?”每一句话都让得司凯锋沉默不语,照理来说司懿回府他身为爹爹本应该多问候,多关心,但是他却什么都没做,即使从外回京了也只是懒得看一眼。   两位姨娘相隔不久相继去世,但是都牵扯到了司懿这个女儿,终于让她多了机会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父女俩之间的交流好似也是从此时多了一些?   而皇上恩宠,钦赐公子卿时,这个女儿被众人所知晓时,也是他真正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儿的时候!   一切的一切这个女儿竟然都知道!并且能够准确的知道他的内心!   司凯锋不得不说他此刻内心是极其复杂的,有愧疚、有内疚、又震惊、有疑惑、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未知的迷茫以及淡淡的惆怅,这是他们的女儿啊,可是现在却成长成了这般样子!   仔细看着眼前含笑的少女,与其说是含笑,还不如说那只是嘴角的一抹弧度,没有情感、冰冷、也含着一丝的讽刺。   她是像极了她的,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   “父亲,你与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清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一般的浇到了司凯锋的身上,让得司凯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但脸色却是难看得很。   “谁跟你说了些什么?”这是司凯锋问出来的第一句,司懿眯了眯眼。   “父亲,女儿已经不小了,有些风声就算是女儿从不曾打听过甚至从来不想知道,有一些话也会传到女儿的耳朵里。   只是女儿很是疑惑,为何女儿生下来就不得爹爹的喜爱?为何女儿就如此被爹爹所嫌恶?为何女儿在这将军府中只有孤单一人?”   是的,孤单一人,从来都只是孤单一人,老将军常年在外,回来的次数极其的少,上一次回来还是在司懿被送到庄子上之前!   这一串算不得质问的质问,终究让得司凯锋微微白了脸色。   “好了,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你母亲她们也该着急了。”说着拉起缰绳就加快了速度,再没了之前悠闲的样子。   “爹爹难不成是忘了吗?母亲她早就走了啊。”轻飘飘的一句话,消逝在微风之中,但是却让得司凯锋如雷轰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已,就连那双唇都在颤抖。   “你!你这个不肖女!怎可这样说你的母亲?!”司凯锋指着司懿说道,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司懿很清楚的看到了那司凯锋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他又在恼怒什么呢?恼怒她的娘亲还是恼怒她说的话?还是恼怒着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从来不在人前轻易露出自己真实情绪的人,却因为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恼羞成怒了?   “爹爹莫要生气,只是在女儿的心中这母亲也从来都只有娘亲一人。”司凯锋听闻此话更是觉得这个女儿大逆不道,这本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得到她一介女儿家家的在此胡说八道?   “若是今日娘亲在的话,懿儿若是犯了错也是会如妹妹一般有娘亲护着吧,或许今日去的也会是外祖家里吧。”司懿不管司凯锋的脸色,自顾自的轻声嘀咕着,声音极小,若是普通人自然听不清楚,但司凯锋那是长年习武之人,又怎能听不到?   今晚的月亮是极圆的,可是那玉盘上却仿若蒙上了一层白纱,朦朦胧胧,仿佛这个世界都跟着它变得不太真切了。   司懿坐在马上低着头,只任凭着马儿自己行走,只是那周身却平白的增添了几分清冷孤寂。   司凯锋不知为何忽然心中微酸,最终却没有再说一句话,伴随着他的长叹,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岸边,只剩下了那月下杨柳随风轻飘。   父女两人刚刚到了将军府的门口就有下人过来迎接,此刻时辰已不算早了,再加上刚刚父女俩在路上又耽搁的一段时间,早已经到了半夜了。   “父亲早点休息,今日劳累,女儿就先告退了。”司懿刚刚进府,将那缰绳交到了下人的手中,就向着司凯锋告辞,只是那司凯锋却是直接打断了她。   “你跟我来。”什么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就转身向着内院的方向走去,一直到了金玉堂。   司懿一路没说任何话只管默默地跟着司凯锋,一直见到了刘氏与司玉。   刘氏与司玉被司凯锋提前送回来,进了将军府就直接被送到了金玉堂,就连司玉想要回自己的闺阁都没有被允许。   母女俩提着心等了半晚却也没有等来司凯锋,本以为今日这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却不曾想正当母女俩准备安寝的时候,司凯锋回来了。   “将军回来了?怎的这般晚?”刘氏上前迎接,要是平时早就有小丫鬟来通知她了,他也会到院子门口去迎接司凯锋,只是今日被送回之后,却是连门都不让出了,直到司凯锋进了屋里刘氏才知道。   “爹爹……”司玉看到司凯锋也迎了上来,只是刚刚叫出声,就看到了那司凯锋身后尾随进来的人,脸色不觉有些狰狞,而司凯锋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越发的往下沉。   有些事情他本不想多多去追究,只是今日这事情闹得太大,又有许多贵人在场,只怕现在圣上怕也听到了风声了吧!   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儿司懿,却见她还是脸色淡淡的,无悲无喜,司凯锋只觉心中压抑,坐在了那小厅的太师椅上,司懿亦是。   “懿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司懿见到刘氏按照规矩是要问候的,但此时的司懿却是安静得很,进门了就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   刘氏心中极其不悦,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她现在的嫡母,怎可这般无视她?   司懿听到刘氏的问话,并没有答话,反而那司玉却是默默的坐到了一旁,刘屋子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无限寂静,就连外面的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在此刻无限扩大了一般。   “跪下。”司凯锋忽然出声,没有说谁,司玉第一反应是看了司懿,而刘氏则是心中得意。   “将军,懿儿还小,也许是今日在国公府呆的累了,将军还是让她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也不能怪懿儿。”刘氏温声说道,还看了看司懿,心中却是得意的紧,自己背后可是有着安国公府的,想来定是两个哥哥将事情压了下去,哼!她的两个哥哥在朝为官,即使是太子也得给几分薄面!   司懿没说什么,只是还安静的坐在那里,抬眼看了一眼司凯锋,没有说话,但眼底深处却还是闪过了一丝失望,转瞬即逝。   “跪下!”司凯锋又说了一遍,司懿叹一口气终究还是,站起身来,只是还没等站稳,一道流光就向着司懿的身后飞了过去。   “啊!”司玉惨叫出声,司懿也是一惊回头望去,就看到那司玉的脸上竟是流下了潺潺鲜血,只见她紧紧捂着额角,血色遍布了小半张脸,沿着那尖尖的下巴滴落着,眼中全是惊恐!   “将军!”刘氏冲到了司玉的面前,看着那鲜血,感觉头晕目眩,赶紧的向着外面喊去。   “快来人啊!去请郎中!去请郎中!”外面原本属于刘氏原本的下人,在刘氏被送回来时就已经被司凯锋换掉了,此刻站在外面的是张虎还有周管家等人,司凯锋没有开口,谁也不敢动。   刘氏看到这一幕几乎快要发疯了,但是看到自己女儿还在流血的额头,又冲回去赶紧将帕子拿出来,想要止住那血,可那鲜血瞬间就将那帕子染透了,也弄得刘氏手上全是红色,甚至连那为了参宴而特地准备的华服都给染花了!   司玉的脸色愈加的惨淡,也不知是流血流的,还是被司凯锋给吓的。   “孽障!叫你跪下你没听到吗!”司凯锋暴喝出声,司玉唬了一跳,噗通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将军!玉儿再怎样,将军怎可动手啊!毕竟她是你的女儿啊!难道将军有了大小姐就忘了玉儿了吗!玉儿何错之有啊!更何况今日这事情也不能怪罪玉儿啊!”刘氏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喊得撕心裂肺!   司懿还是头一次知道这刘氏竟然也有这般高的大嗓门儿,以往那贵夫人姿态都到哪去了?要是被外人尤其是那些名门夫人贵女们看到恐怕都会认不出来这是一直都温雅的刘氏吧?!只是这司凯锋竟说的竟是司玉?   看刘氏的样子恐怕是心疼极了!   “我没她这样的女儿!竟敢诬赖嫡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大小姐是嫡出难道玉儿就不是了吗?!”刘氏顿时炸了,她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拿她继室的事情说事儿,尤其是将她曾经身为贵妾一事!   “将军,妾身虽为继室,可是这些年来却也勤勤恳恳的为着将军府操劳,玉儿更是您从小放在手心里捧大的,今日这般对待玉儿,您不心疼吗!大小姐是嫡出,可是玉儿又那里不好了!”刘氏那一张嘴不停地说,司凯锋皱眉,直接将刘氏踹倒在地。   “闭上你的嘴!我还么没有找你算账呢!原本我还在想玉儿变成这样是何原因,现在我倒是知晓了!你这刁妇!”刘氏顿时说不出来话了,那一脚正踹在她小腹之上,虽然司凯锋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男子的力气又怎能是女子可以承受的了得?   “好好好!我道玉儿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有你这样的母亲又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   以前府中之事,我没有管,只想着你虽未继母,但心思也终是纯良的,好一个嫡庶之分!既然这样,你继续做回你的贵妾如何?!”司凯锋怒极反笑,看着自己现在的妻子,又看了看大女儿,原配的模样清晰的出现在脑海当中。   “将军您说的这又是什么话!难道将军也真的信了府中流言不成吗!留言不可信啊将军!”刘氏大惊,当着司懿在场,司凯锋就将她贵妾的身份说了出来,并且还要将她降为妾?!这刘氏可真是吓完了,趴俯在地上,姿态卑微。   司懿看着跪在眼前的刘氏母女,冷笑不已,原本她还以为刘氏是个聪明的,却不曾想,她竟和国公府的老夫人有的一拼,一样的愚蠢!   难道是她太高看她了吗?目光落到一旁的司玉身上,她只是默默流泪,看样子好不委屈,委屈?呵!她倒要看看,今日这出戏,这对母女要如何唱下去!   “流言?是啊,以前我耳边总是出现各种流言,原本想着流言终归是流言,不能信,可是现在看来,这流言之所以会成为流言,那也定是事出有因,所以也就给了别人议论的理由!   那你既然说流言不可信,那么好!今日之事又当如何解释?”今日之事可是他亲眼所见,本人在场的,不管中午之事还是晚上灵狐之事,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那是冲着司懿而去的!   罪魁祸首被太子生生拉出来,竟是他的妻女!当着半个朝廷的面,当着各家女眷的面,他司凯锋脸都被这对愚不可及的母女丢尽了!   且以前他看不到的时候,当然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司懿如何被欺负的流言,只是他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而且对于这个女儿也是有这躲避的想法,只是,这个女儿愈加的优秀,愈加的散发着属于她自己的光彩,愈加的像那个人!   他怎能强迫自己继续忽视?!这是他们的女儿啊!而现在竟然有人对她留下的女儿动手,这叫他如何容忍!   “好!我不问你们,你们自己说今日之事真相到底如何!若是说的不对,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将军府容不下心思不轨之人!”   ------题外话------   文文上架两天了,每日小笙都会万更,因为收藏少,订阅低,小笙知道这是必然经过,但是小笙还是想说一句,亲亲们若是真的喜欢这篇文文就请支持一下正版吧,今天发现好多盗版,好委屈~   不过亲亲们来评论来留言还是让小笙高兴了好一会儿,嘿嘿嘿,还有,谢谢亲亲们送的钻钻啊,花花啊,小笙会继续努力滴!   T ☆、第七十八章:惩戒后果   “好!我不问你们,你们自己说今日之事真相到底如何!若是说的不对,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将军府容不下心思不轨之人!”司凯锋坐在太师椅上,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上好的云杉楠木的桌子顿时就出现了一条缝,可见其用力多大!   刘氏浑身一抖,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撒泼,原本她只是想要糊弄过去今日之事,毕竟是在国公府,她的两个哥哥也都在呢,司凯锋即使生气也不会撕破脸皮来收拾她们母女俩,最多也只不过会质问一下,没想到他真的直接撕破脸皮!   但若是司凯锋知道了她们今日所做所为,她相信司凯锋刚刚说的话绝对不假!不要说降为贵妾,就连将军府可能都待不下去!   心思快速一转,这罪不能认!   “将军,您让妾身说什么呢?今日之事原本就是个误会啊!将军您也是在场的,是我管理不善,身边的丫鬟与人有染竟也不知,是妾身的过错!妾身知罪!   但晚上的事情,玉儿和懿儿是一同奉上灵狐的,玉儿做了何事,懿儿又怎能看不到呢?!更何况今日更是母亲八十大寿,母亲亦是玉儿外祖母,玉儿怎可能去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若是真的是玉儿,懿儿受问的时候玉儿又为何会出去呢?!将军请三思啊!懿儿你快为你妹妹说句话啊!”刘氏解释的不免有些牵强了,但又属于合理之中,人家秘密私通当家主母真的只是管理不善,毕竟是自己母亲寿宴,灵狐之死实乃不祥之事,怎能去做?   不过听到刘氏提了自己名字,司懿终于在进了屋子之后第一次正眼看向刘氏,只是却没有了刘氏以往印象中那温和有礼。   “母亲在说什么?懿儿今晚实在是受了惊吓,头实在是有些晕,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父亲在此,还是请父亲决断吧,父亲定会秉公处理,也定会查出幕后之人,还母亲和妹妹一个公道!   父亲是尊重母亲、喜爱妹妹的,即便委屈了所有人也不会委屈了母亲和妹妹,母亲尽可放心!”司懿如此说道,司凯锋眉角动了一动,嘴里有些发苦,这个女儿果真是怨恨他们的吧,看这话说的,表面算是求了情,但实则也是讽刺了他这个做父亲的。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如何?”司凯锋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氏和司玉,刘氏刚要说话,司玉就抽泣着出了声音。   “爹爹,玉儿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只是当时真的是被在场的贵人们吓到了,所以才会将姐姐说了出来,是玉儿冲动了,只是玉儿实在不知那块玉有是怎么回事,玉儿听说姐姐的确也是有那么一块玉佩的,玉儿也是冤枉的啊!”司玉小声的啜泣,头上还在流淌着鲜血。   司凯锋沉默了,第一次看着这个女儿沉默了。   “玉儿,你太让爹爹失望了。”司凯锋一说这话,司玉惊疑不定的抬起头来,那美丽的大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本想给你们母女两个留个面子,只是你们确实不思悔改,冥顽不灵,这玉佩是你姐姐送给你的吧!”司玉刚刚要否认就对上了司凯锋的眼。   “你可知这玉上的字是谁弄上去的?”听到这话,刘氏也是猛然抬头,心中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想。   “是我。”   “这!爹爹……”   “将军?!”   “当初你姐姐回来的时候就派人来我这里送来了这块血玉,血玉稀少,除了你祖父当初送给你姐姐的那块血玉,这块血玉也算得上是上等成色的了,但你姐姐说了要与你这个妹妹好好相处,因此要送给你,也求了我将你的名字投上去。   不然你以为那名字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也许是时间太短,也许是血玉之中的字本就不好分辨出来,你才没有发现,但是时间越长,那字也就渐渐会现了原形了。”司凯锋沉声说道,看着自己儿女的即使满面鲜血,却也掩不住的娇美,还有那深深的震惊,已然失望至极!   “刘氏,你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到了现在还死不悔改,那么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张虎!”司凯锋话音刚落,一大汗就带着一浑身是血的人进来了。   衣衫凌乱已然不适合形容了此人了,满身的鞭痕,还有那特殊形状的一道道伤口,映入眼帘,衣衫破败几乎无法蔽体,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灰败之色,原本黑亮的长发此刻也少去了大半,那白色充着血的头皮就大咧咧露在空气之中,透过露在外面的脖子还可以看见许多伤口,好不恐怖!   单单只看这些伤口就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只见那人颤颤悠悠的抬起头颅,仿佛那头颅此刻足有千斤之重,抬了多次都无法成功抬起,后面张虎上前一步,大手一抓,抓着那原本就已经稀少不已的头发一下子将那人的头颅抬了起来。   当那人的脸庞出来来之后,刘氏直接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而司玉也是呆愣在了原地,后院夫人和闺阁小姐养尊处优,平日里哪里能见到这般恐怖的场景?即使说她们平日里也惩罚过下人,但最多也只是打个板子,扇个巴掌,扎个针儿而已了。   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包括一张脸也不例外,这张脸上也不知使用了什么刑罚,竟有数个青紫的发黑的婴儿拳头大小的包,那皮下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仿佛轻轻碰一下,那包都会破裂开来!   “采、采秋?!”司玉颤抖的出声,还是慢慢的认出了这个已经不成人样的怪物是谁!   刘氏失声,眼中只剩下了不可置信,平日里跟随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乖巧的小丫头竟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可惜采秋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眼中不停地流着眼泪,更是吓人!   人都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认得出来?!这得是受了多少的刑罚才能变成这个样子啊!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跟在张虎身后的侍卫手中提着的一物。   那是一口半人大的水缸,呈半透明状,里面装乘着不明颜色的液体,还有一个……人?!   “啊!母亲!”司玉被吓得直接扑到了刘氏的怀中,而刘氏也只能跪坐在原地,没有思想的紧紧抱着司玉,想要移开双目,此时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只能直直的看着眼前之“物”。   那透明水缸之中一个人以怪异的形状蜷缩着,四肢无比纤细又软软的卷起,一看就是已经没了骨头了,但是还能坐在里面,那就是说也只剩下个脊柱了,他的脸成诡异之色,青绿之色,双唇则呈诡异的蓝色。   司懿是见过这种刑罚的,所谓人彘的一种,只不过人彘也是有不同的,就如此刻这缸里的液体,它是用了数种稀有药材,还有不同的毒物的血液抑或毒液而兑制成的,它不会立刻让人死去,但是却能让人受尽无尽的折磨,随着时间慢慢失去生命。   这种刑罚受苦还是其次的,最恐怖的则是能够让人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慢慢流逝却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去体会那种死亡的恐惧。   其实将军府还有很多恐怖的刑罚,这还只是里面算不得什么的一种,正常的将军府中是不会有这种刑罚的,但是镇国将军府却是不同的,因为司凯锋还有一项职务,那就是皇帝的刽子手!   类似于审问情报的职务,审问捉到的各国的暗桩,不用谢特殊的手段又怎能有成效?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司凯锋竟然会用到这种地方来,想来他是真的怒了?   司懿这般想着,心底却是还是不信的,毕竟她忘不了前世的下场,所以也只是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什么反应都没有,也没有作出任何害怕的神态,她已经懒的再跟他们玩变脸游戏了。   要不是今日这些事情的发生,她也许还会耐心的跟她们绕一绕,玩一玩,只是有些人是惯不得的!   她们不要脸,还用得着她给脸吗?既然不要脸面了,那就什么都不要再留了!   司凯锋当然也注意到了司懿,发现这个女儿并没有惊吓或是意外,甚至说得难听了还有些冷血。   这是出乎意料的,但莫名的竟还有一种情理之中的感觉,再次刷新对这个女儿的印象,同时也有一种欣赏与自豪?因为这是他将军府独有的性格!   果然这个自己曾经最不喜欢女儿才是所有儿女之中最像他的一个!   司凯锋的思想态度神奇的竟随着司懿真实一面的展露而发生着改变,恐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吧!   “他们都已经承认了,你还要否认?”司凯锋再次出声,看着采秋何吴氏的堂弟、司凯锋曾经的贴身侍卫,刘氏嗓子都感到莫名的干痛,只是却也不得不拉回自己的思绪。   “将军……妾身、妾身和玉儿是冤枉的!一定是这两个奴仆胡说八道诬赖妾身和玉儿的……”   “呵!哈哈哈哈!好一个冤枉!好一个诬赖,怎的以前我就没有发现你刘氏的脸皮竟然这般厚?到了此时你竟还不认罪?玉儿,那你呢?你跟爹爹说句实话。”司凯锋竟是笑了出来,最后看着颤颤发抖得司玉,声音竟是变得无比温柔,只是却更让司玉害怕了几分!   司玉甚至都不敢和司凯锋对视,只是低着头紧紧的抱着刘氏。   终于司凯锋收了脸上的笑容,看向悠闲喝茶的司懿,仿佛她那里和自己这一面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刘氏,从今日起,你就在这金玉堂好好的养养身子吧,附中一切事物都由二姨娘管理就好了,毕竟你今日受了如此惊吓,也不宜再伤神了。”只是夺取管家大权了?!只是交给谁不好,为何要交给那二姨娘?!府中谁不知晓,那二姨娘乃是司凯锋原配夫人的贴身侍女!   他如此之做,是因为她的不是还是因为他到底还是念着那人?!她又怎能不知,那二姨娘这么多年来无非也只是挂着个姨娘的身份,与司凯锋并没有夫妻之实!这一切的一切终究还是那人临死前的托付而已啊!   “将军!二姨娘常年吃斋念佛恐怕……”刘氏的话语在司凯锋阴沉的目光之中止住了,再不敢说一句话。   “至于玉儿,犯下如此大错,明日早朝我会亲自向皇上请罪。”闻言刘氏瞬间哭了出来,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司凯锋的大腿。   “将军!你不能这样做啊!若是这样玉儿还有何活路啊!即使你不念及着妾身也要念及着玉儿啊!就算是母亲和哥哥们也不会允许这样做的!”司凯锋听到刘氏搬出了国公府来,那被压制的怒气瞬间又飙升起来,再次狠狠地将刘氏踹出了几米之远。   这一脚则是直接踹到了刘氏的心窝子上,疼的刘氏差点没晕厥过去,只怕在地上直抽冷气,惊恐不已。   “你还有脸提国公府?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将军府的人!要是那么想国公府,我不介意直接送你回去!”回去?那岂不是被休?!刘氏立即没了声音,只趴在地上默默流泪。   而刚刚被抛开的司玉也是只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司凯锋,耳边一直回荡着刚刚的话语。   向皇上请罪?!那她还有什么活路?陷害嫡长姐、诬赖朝廷命官,随便这两条中的一条都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一直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为何会这样对她?!   忽然转向一旁稳稳坐着喝茶的司懿,司玉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就连那长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小脸都第一次变得狰狞可怕!   就如前一世将那长剑插入她心时的那把狰狞,只是却没有了那时的得意。   “孽障!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你这么看你长姐的吗!”司玉闻声,将实现转向了司凯锋,但眼中还是有着抹不去的恨意。   “啪!”司玉的脸直接偏了过去,眼中的恐惧终于代替了刚刚的恨意,眼泪飙升。   “爹爹,是女儿的错,女儿给姐姐赔罪,女儿给爹爹赔罪。”司玉跪在地上向着司懿磕头,额头刚刚被磕破,又被司凯锋呼了一巴掌,现在又是这般猛地磕头,司玉晕极了,浑身都在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艰难的抬起头来,对上的是司凯锋复杂的眼神,这是她在司凯锋这个父亲这里从来没有过的,以往都是慈爱宽容,即使小的时候犯了错,这个父亲也不曾惩罚过她,更没有对她露出过这种眼神,司玉惧怕的同时更是有一种深深的不安。   好似什么东西变了,但她却无法阻止!   “爹爹……”   “你回去吧,一切且看明日。”司凯锋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司玉也是他一直宠爱的女儿,她知礼,她温柔,她娴美,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尊贵娇柔,这都是女子所该有的,也完全符合大家小姐,很完美。   只是刚刚那仇恨的眼神却将他一棒子打醒,就在刚刚回来、甚至在审问她的时候他都一直在欺骗着自己也许只是小孩子一时不小心犯了错,亦或是受了刘氏的挑唆,其根本还是善良的,只是那眼神却是出卖了她。   恨意、野心、不满、嫉妒……?身为女子,却有了一颗丑陋的心!他那曾经可爱温柔的女儿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说从一开始在他的面前就是在做戏?!   她的所作所为这些时日一一的在他面前展露出来,除了寒心之余竟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周管家,一切交给你了。”   “是,将军请放心。”   司凯锋走了,在小厅之中的司懿还是坐在那里,只是手中的茶盏已然放在了桌子上面。   “司懿,我竟没有想到你的心思竟然这般狠毒!终究是我小瞧了你。”司玉失力的靠在背后的椅子腿上,额头上的血已经渐渐凝固了,可整张脸却是更加可怖了几分。   司玉双眼犹如那蛇蝎之眼,紧紧的锁定着那安静的女子,嘴角那抹浅笑,刺痛了她的眼,好似有一无形的手也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终于不再与她笑脸相对了吗?终于不再做戏了吗?司玉挑眉。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心思狠毒?论这个姐姐又怎能与妹妹相比?不过姐姐还要谢谢妹妹为姐姐寻的画作,以及种的那些漂亮的花花草草,虽姐姐不喜那些奢华艳丽的东西,但也多谢妹妹的一片真心了。   那玉只当是姐姐还给妹妹的赠礼吧!”听到司懿的话,司玉一惊之后脸上就出现了嘲讽,只是这嘲讽对的却是她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掌控者,却不想这游戏早就换了主人。   司懿看着司玉脸上的嘲讽,浅笑一直未曾落下,紫竹轩有人有外心她怎能不知?又怎能放任那些危险潜在身边?   不过司玉还真是好大的手笔,从紫竹轩中搜出来的画作竟足有几十幅!且有些画作还是名人真迹!   那些花花草草,更是新奇,有的连见都没有见过,漂亮极了,只是她却知道越漂亮的东西越是危险,所以她早就在清理院子的时候就派人除了。   而那块玉,她司懿什么都没有就是宝贝多!藏在紫竹轩中的宝贝,那是她娘亲、她外祖、以及老将军祖父给她的,拿出一样东西也算不得什么!更稀奇的宝贝她也有!   若是当初这司玉得了玉能够老老实实的,也不会得到如此下场,而且还平白得了一块好玉,只是现在完全是她自找的!   “姐姐好聪慧!”司玉说不出来什么,此刻只觉得口中发苦。   “不及妹妹,不过妹妹还是好自为之吧,若有难处只管和姐姐说,姐姐定当全力以赴,不过该有的和不该有的,我想妹妹应该是清楚的。”说道最后司懿定定的望着司玉,瞟了一眼不知何时已昏睡过去的刘氏,轻轻一笑,随即莲步轻移,转身离去。   司懿早已离去,直到周管家等人进到屋子里来,司玉才回了神,身上竟出了一身的冷汗,回想起司懿刚刚临走前的眼神,浑身发寒,那是怎样的眼神?!   无情、冷漠、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好似一潭死水,却又如深深海底永不见底、充满黑暗。   这个总是宁静温和的长姐怎会拥有如此可怖的眼神?!   这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宁之夜。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尤其那坐伏在云都京城中央的巨大宫殿,好似一只眯眼瞌睡的猛虎,深红的宫门好似血盆大口,仿佛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就如上一世自己,太极殿中,司玉站在皇上不远处的一侧,一身鲜红朝服,黑发高束,脚踏黑色绣暗纹短靴,一身打扮好不精神,主人也是睁着眼站得恭敬有礼,只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人的眼神有些呆滞!   下方朝臣吵成一片,为的就是昨日国公府寿宴一事,今日一早就有人参了国公府不敬皇家、独自做大,在天子脚下竟也敢作出如此大不敬之事,不管是刘老夫人还是刘氏、司玉都被说了一通,最后就连那威武将军的妻子吴氏也被牵扯了进来!   这里面可的线路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既有官家,也有世家,但是最重要的罪责则是藐视皇家之罪!   这参本的当然是御史令,这反驳的当然是国公府一派的人了,当然还有身为世家存在之地的内阁参与。   “皇上!这国公府实在是胆大包天!那刘老夫人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包庇外孙司玉,无视皇家威严,还请皇上治罪!”一官员恭敬上前,乃是当朝有名的御史令。   “胡说八道!刘老夫人乃是为寻求事实真相,哪有包庇一说?!尔等休要胡说!”这时有人站出来反驳,那人站在离着安国公刘彦成身后不远的位置。   “呵!胡说?明昭公子乃是皇上钦赐的公子卿!乃为朝廷命官!又身为将军府嫡出大小姐,这司玉胆敢当着太子殿下和各位皇子的面前无证指认明昭,实乃犯了污蔑朝廷命官和不敬嫡长姐之罪!   而那刘氏身为继室,却不懂得调和后院关系,只是一味的帮助亲女,陷害嫡女,这乃是犯了七出之多言之罪!任凭身边侍女诬赖嫡出小姐,这也是管理后院不善,实在不配作那当家主母!   而老国公夫人刘杨氏,有诰命在身却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护短,更是越过太子殿下,实乃无视皇家、无视天威、有做大之嫌疑!   再说那吴氏、身为世家之女,又为朝廷高官之妇也任由着娘家亲眷白日宣淫、污蔑公子卿,同样有罪!   安国公与威武将军身为朝廷命官、又身为夫君没有做到做到该做的责任、更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后院,以至于内院之事竟牵扯到了前朝来!实乃失职!”   这位御史令一张嘴可真是厉害的紧,一条条的罪责一口气都不换的、几乎把所有人的罪责都点了一遍!   其他的御史令更是唾沫横飞,好不激动!   他们说得在场的一些官员都神色激扬起来,跟着一起说道,而相反的一些官员们则也是理由充分。   “国共老夫人乃是老国公的遗孀,两子和女婿们都在朝为官,为朝廷服务,为天家服务!女儿也都为朝廷诰命夫人,更有贤妃位列四妃之一为皇家开枝散叶,诞下公主!其功劳没有也有苦劳!怎的还不尊重皇家,反而有罪了?!”一人辩解,其说的也有道理。   “这刘氏乃为虎威将军的正室夫人,怎的就有了嫡庶之分?!这又是何道理?!那司玉与公子卿明昭乃为嫡亲姐妹,何来的诬陷陷害只说,实数瞎掰!”   “还有……”   下方官员们你一嘴我一句争论的不可开交,见上方高位之上的皇帝未阻止,各位皇子们也都静默的站在原地不吭声,太子更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南赢赋漠然的看着,南赢钰则是闭目养神,就当没听到,其他皇子们当天没有去,此时也更不会参与进来。   这幅景象不禁让人觉着有些好笑,司凯锋静默的站在一旁,听着耳边关于自家家事的讨论,也听到了有人说自己无能管理不好后院,更听到了有人提起自己的原配妻子,但也只是将实现转移了过去,默默的将那人的模样记了下来……   场中每人多心思,皇帝就那么坐在上方看着没人的嘴脸,这时候也是能够看出来这朝中的分派了。   视线轻移,转向身旁不远处,就看到了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的司懿,却看到她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皇帝心中纳闷儿,这孩子可不是这样的,更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怎地现在竟是毫无反应?   皇帝忽然站起身来,下面的官员们虽然争论不休,但也随时观察着皇帝的面色,见皇帝忽然站起了身子,一时间竟都噤了声音,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皇帝。   心中不禁暗忱难不成是刚刚的争论惹恼了皇帝?皇帝要甩袖离去了?   但事实却是……   皇帝在司懿面前站立,面前才及他胸口的人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给自己行礼,就连那眼神都一动不动,像是发呆?   皇帝仔细的看着,微微眯眼,听着一时寂静的大殿之中从眼前之人发出来的均匀的呼吸之声,不言语了……?下方的人明显不知晓皇帝为何忽然走到了公子卿明昭的身前并且直直的看着她,只是见明昭没行礼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的站在原地的时候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了,这明昭在搞什么名堂?是傻了不成?   皇帝静默站着,刚刚一个个如狼似虎、恨不能将这大殿屋顶掀翻了的大臣们此时也是像小猫一样站着,一时之间,大殿经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是下方的的司凯锋却是不淡定了!   这一幕是多么熟悉啊!犹记得前些时日他与司懿在书房中下棋,只是下着下着,却只见对方执棋而不动分毫,眼睛也是如此时这般睁着的,只是、只是……   司凯锋的脸色一时之间怪异极了,也屏息紧紧地盯着皇上,若是皇上怒了,也好及时出去请罪。   刚刚给二女儿请完罪,现在竟又要为大女儿请罪吗?还是因为…站着睡觉?!   司凯锋感觉自己有些风中凌乱,对于这个女儿的认知再次刷新!   “咳!”没有动静……   皇帝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感觉,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可是眼前这小人儿却是一次一次的破例。   徐忠在一旁看着,见皇帝并没有要将明昭叫醒的意思,也没有出来多事,皇上的心思不可捉摸啊。   外面烈日高升,已然快到了午时,此时已接近剩下,这官服虽已换了夏日单薄的,但还是会让人感到闷热,再加上头的天子沉默的一直站在那里,让他们无法捉摸这位天子的态度,心中也是直敲鼓打点儿。   这等外界环境再加上心理因素,使得他们满头大汗,竟是比跑了几十圈还要累!   “啪!”下方不知是谁手中的朝板掉了,让得长时间处于安静之中的众人忽的一惊,浑身一抖!   也许是刚刚太过安静,这一声也惊到了沉睡中的司懿,一个激灵,那双美丽的凤眼就渐渐有了光彩。   皇帝皱眉看了那官员一眼,吓得那官员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诶?大叔下朝了?”司懿好似还处于睡梦状态中,还有些迷离,不自觉的就将这大叔给叫了出来,让得下方朝臣们一愣,全体猛然跪在了地上,司凯锋更是如此,刚要出口为司懿解释,没想到皇帝却忽然大笑出声,让人无法捉摸。   “哈哈哈!好你个明昭,这满朝文武都在为你的事情争辩,你这当事人倒好,竟敢在这金銮殿上睡大觉,你说说你当不当罚?”皇帝坐回了龙椅上,挑眉看向司懿。   司懿咽了一口唾沫,挑眼快速的扫了一眼皇帝,忽感到感觉口干舌燥,心中懊恼,从金玉堂回到紫竹轩后都已经到了该上朝的时间了,收拾一番也就匆匆出门了,而且再加上刚刚这下方的激烈辩论,虽然乱哄哄的但却有神奇的催眠之效。   “皇上恕罪!明早知罪!”司懿跪在地上,心中却一时捉摸不定,看皇上的样子不像是生气,可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而她不仅摸了,还拍了一巴掌,天子之心,海底之针啊!   “哦?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   “明昭,不该睡觉。”   “嗯?仅是如此吗?”皇帝的一问,让司懿愣了,难不成她还做了其他的什么?说了梦话?还是梦游了?!   司懿小脑袋转的飞快,但还是想不到到底哪里还有罪。   “明昭、不该站着睡觉……”说起这一项技能还是她前世炼成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也是跟随在皇帝身边的,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皇帝通宵批奏折,她站在一旁困倦的狠了,也就眯上一眯,尤其是后期上了战场,增强了武艺,慢慢的也就练成了这站着睡觉的本事……   只是以往她都能快速醒来怎的今日就这般…掉链子?   “你这站着睡觉到是一项技能,不过你还是没有说对。”皇帝缓缓摇头,声音虽不温和,但是也不生冷。   司懿向下方一瞟,瞬时心中有数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明昭有罪!”司懿恭敬一拜,跪在地上。   “哦?何罪之有?”   “明昭不孝、不义、不忠、不善!”皇上和明昭之间的对话下方之人并听不懂,但是听到明昭说出了这项罪责之时,所有人都惊了,纷纷捉摸着明昭会会这般说,皇上之前就曾有训,几大训诫,忠义孝礼善信这几大原则。   这司懿一下子竟犯了四条?!这又是何说法?!   “说说为何。”皇帝淡淡出声,一双眼睛锐利的扫向下方低头跪着的朝臣们。   “家中妹妹,心术不正,长姐如母,明昭却未能及时帮助妹妹改正,给父亲添了麻烦,实为不孝!   妹妹诬陷,国公府胡乱指证,明昭身为皇上钦赐公子卿,却未及时说明澄清为她们解惑,让得外祖母、母亲等人逾越了尊卑规矩,为不义。   明昭身受诬赖,却让得他人为明昭出头,引得满朝混乱,实为不善!   太子殿下与众位皇子在场,明昭却未阻止老夫人和母亲等人昨日行为,未能及时维护,使得皇家威严受损,又引得满朝文武混乱争辩,实为不忠!   还请皇上治罪!明昭愿意领罪!望皇上给明昭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明昭磕了三个头,直直的跪在地上看着元勤帝,元勤帝眯了眯眼。   “那你说说要如何将功补过?”皇帝这话让得所有人一时都迷惑,将功补过?明昭要怎么将功补过?刚刚那些罪过好像都合理?但又好似那里怪怪的……?“明昭愿意以身作则,还请皇上下令,明昭自当遵命实行,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好!明明昭希望你也能真正的做到如你的名字一般。”皇帝说完这句话再次望向了场下。   “朕一直有训,要做到那六个字,可是爱卿们今日却是让朕太过失望了。   安国公府刘杨氏,舍去诰命,贬为庶人。   安国公你管家不严,又为愚孝,降为二品,从明日起禁思三月,俸禄减半,威武将军同是,至于军务就交给虎威将军暂时代理。”皇帝话落,兄弟二人一同谢恩,刘彦斌脸色难看至极却也只能服从圣恩。   他与司凯锋一直都不对付,如今更是被打脸,就连军中事物都被代替,这口气如何能轻易咽下?!   “吴氏身为世家女子,却参与到别家家事之中,实为失礼,想来吴家的女子也不过如此,三年之内吴家所有女子尽不可嫁入皇家,吴阁老你可有疑议?”吴阁老乃是内阁之人,威望重大,更是对皇权威胁的一份子。   不要说整个皇族了,就单单只是后宫之中,那世家女子就不占少数,世家野心庞大,皇帝又怎可能不忌讳?   朝堂之内有不少的臣子向着三皇子看去,那吴贵妃就是吴姓氏族之人,只怕这与这三皇子来往以后也要把握好度了,明明秋猎救驾有功,情况缓和了不少,这事一出……   吴阁老恭敬一拜,领旨谢恩,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在场之人不禁敬佩不已,这对于吴家可是一大打击,可是现在却能面不改色的接受,不可谓不是难对付的世家长老。   “对于司刘氏,身为正室夫人却不懂得爱护子女,陷害先夫人嫡女,挑唆女儿陷害嫡长姐,实乃犯了七出之罪里的多言一条。休弃也不为过,不过念其有二子,就收回她的诰命,也希望虎威将军能够管理好后院。   至于那司玉,皇后会派去教习嬷嬷,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知道尊重嫡长姐再出来吧。”这是变相禁足了,只是却没有给个准确时间。   司玉这名声恐怕是彻底臭了,没有多久就要及笄了,在就要议亲了,恐怕以后……   “至于虎威将军也罚奉一月吧,明昭下朝后即刻实行。”   “臣领旨谢恩!”   “明昭遵旨!”父女俩一同领命谢恩。   “好了今日的早朝就到这里吧,退朝。”说罢,皇帝起身就走,龙袍在空气中甩出一道冷硬的弧度。   “退朝!”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明黄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众人直觉浑身一轻。可是却感到气氛如此怪异!   对于安国公府所受的惩罚的确是有些狠了,这又是被贬官又是收诰命的,更甚连刘彦斌的军权都收了回来,这没有军权的将军还是将军吗?   看来后院果然很重要!那里着火都不能让后院着火!众人心中暗暗牢记,同时又看向了那已经走到大殿门口的司凯锋父女俩,昨日他们乃是受害者,今日却成了皇帝的新宠!   这明昭现在看来真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可这刚刚一出名就伤到了世家利益,甚至可以说是与世家为敌,这岂不是既招惹了安国公府又招惹了世家……   这风向有些不明啊,那这队伍又该怎么站?明昭的出现到底还会影响到什么?大臣们暗自捉摸着,朝堂一时间风云暗涌……   ------题外话------   谢谢绯色和小雨的票票哟~也谢谢亲亲们的支持呐~嘿嘿嘿,小笙会一直努力下去哒!亲亲们要常来串门哟,踩踩评论区,不然小笙孤家寡人的可是很孤独滴捏 ☆、第七十九章:醉酒,收权   朝堂的变化让人始料不及,原本一场热热闹闹的公府寿宴,深得皇上盛宠眷顾的安国公府一夜之间就成了现如今人人躲避不及的一家。   云都城中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几岁稚儿都知道这安国公府是不能沾边的,生怕沾了边就成了藐视皇权无视皇家尊严之人。   此时的安国公府陷入了一片愁云惨淡之中,那原本荣光满面刘老夫人更是呆呆的坐在小炕之上,任凭身边的人说话也没有反应。   “老太太,您说句话啊,您别这么吓唬奴婢们!”贴身的大丫鬟焦急不已,其余的小丫鬟们也是暗自着急。   “老太太,您别这样,伤了身体可怎么办?!”   “是啊,老太太,您说句话,可别这么憋着啊!”   自从安国公刘彦成等人早朝回来也不知和老太太说了什么,走了之后老太太就一直呆呆的坐着,这老太太一直都是厉害的紧,嘴皮子也是爱说话的很,平日里精神头很是旺盛的一个老太太,如今突然变成这样,怎能叫人不担心?   国公府的下人们其实也是听说了今日的早朝的一些风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般大的事情即使国公府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住。   “老太太,您说句话啊!”丫鬟们急的团团转,但老太太就是不吱声,直到外面有人通传圣旨到,老太太猛然惊醒。   “快!伺候我更衣!”刘老夫人催着丫鬟们去找衣服,而丫鬟们面面相觑,刚刚就听了管事的吩咐,叫她们将老太太的诰命服准备好,还有文印等一系列的物件儿,只是看老太太这般模样,丫鬟们也不敢多说,只能手忙脚乱的帮着老太太穿上诰命服,一行人匆匆的向着前院走去。   当她们到达前院的时候,刘彦成与刘彦斌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老太太顿时不满了。   “为何不将传使请到正厅?!”老太太一出口就是训斥,只是平日里对她恭敬有加的两个儿子此时却是脸色极为难看,这降官的事情不怨老太太是假的!   眼看着皇子们越来越大了,朝堂之上的事情越来越复杂,国公府原本是一棵大树,安全又有保障,别人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可是现在却全都毁在了老太太一个人的身上!   文官降了位份,武官又失了军权,这国公府一夕之间实力大减!   “怎么我说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吗!”老太太又再次喊出了声音,刻着寿桃的拐杖狠狠地敲在地上,有人认出来,这拐杖还是昨日来客送的贺礼之一,没想到老太太今儿个就用上了。   “老夫人火气怎的如此之大?气大伤身啊!”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太太闻声望过去,就看到数道人影缓缓而来,领头的一道人影踏着夕阳,一袭红色衣袍娇艳无比,衬得那张一直都素净的小脸都多了几分颜色。   “司懿?”直呼其名,语气也不大好,仿佛疑惑着为何司懿会出现在这里,连带着面色也有些不豫。   “母亲!”刘彦成都忍不住出声阻止母亲,他这个母亲果然是养尊处优多年,一直高高在上习惯了,觉着所有人都应该恭敬她,只是却没有相应的该有的精明!   这叫他不禁感到内心深深受挫,刘彦斌更是将头扭了过去不想再看自己糊涂的老母亲一眼。   刘老太太一愣,正想再次开口训斥,司懿则是开了口。   “刘老夫人请接旨吧!”司懿手中托着一名黄卷轴,轻轻出声,数名内侍分两排安静地站在司懿身后,眉眼皆是无喜无悲,只是漠然的看着国公府的众人,即时国公府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低头俯首,侧耳等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国公府藐视皇权,枉顾尊卑,有,陷害朝廷命官,安国公降为安郡公罚奉半年、威武将军降为归德将军罚奉半年、其夫人诰命同降相应等级。   一品诰命夫人刘杨氏,夺去诰命,贬为庶人,钦此!”   司懿宣读完圣旨,安国公府,不,此刻应该是安国郡府才是,陷入了一片死寂,当时在朝堂上听到是一回事,在此刻真正的接到了圣旨又是另一回事了。   刘彦成狠狠地握住手掌,而降为三品的威武将军此时的归德将军刘彦斌则是咬牙跪在地上,他身为安国公府的嫡次子,不比兄长可以继承爵位,所以他去习武,那威武将军的封位乃是他用血汗、用命在战场上拼杀来的,但此刻却一道圣旨什么都没了!   “臣、接旨!”明黄色的圣旨仿若千斤之重,高举双臂的刘彦成竟觉得双臂无力抬起,无力承受这圣旨的重量。   “各位请起吧,还请各位将文书印章等都找来,明昭还要回宫复命。”司懿看着浅笑说道,而刘老太太则是忽然向着司懿冲过去,身边的人赶紧相阻拦。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老国公一生都为国效力,我两个孩儿也都为国奔波,女儿更是四妃之一的贤妃!还有虎威将军的夫人!女婿乃是户部尚书!我全家都为国而劳,圣上不会这般对待我国公府!”   刘老夫人声嘶力竭的激动大喊着,不敢相信安国公府失去盛宠的消息!疯狂的扑打着,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但是那力气可真是不小,身边的丫鬟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拦住了她。   “母亲!”刘彦斌终于是忍不住出声喝道,刘彦成则是沉下来脸来,但是不得不说刘老夫人的两个儿子确实是极为孝顺的,即使这样也不会多说刘老夫人一句,只是这样的孝顺也只能被称为愚孝了。   “你这黄口小儿!我国公府一直……”   “刘老夫人、哦,不!刘老太太,现在圣旨已下,还请老太太搞清楚尊卑微分,勿要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否则传到圣上的耳朵里,这安国郡府恐怕都不会存在了。”司懿说这话可算是狠狠地戳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这孽障野种!我国公府岂是你说没就没的?!再要胡说八道,看我不让人撕了你的嘴!”刘老太太真是越说越过分,最后竟直接抄起了手中的拐杖向着司懿扔了过去。   “老太太不可啊!”   “啊!”有惊呼声响起,眼看着拐杖扔了出去,但是司懿却是站在原地不闪也不躲,就那么直直的站着,连眼睛也不多眨一下,但却惊坏了在场的其他人,这一杖下去,若是碰到了司懿的一个衣角,这后果可能都不是现在的安国郡府能够承受的了得!   “母亲!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那拐杖被刘彦成中途拦下,将那拐杖狠狠地一把折断远远地扔在了地上。   老太太一愣,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未曾这般对待过自己,随即直接坐在了地上。   “老国公!您快看看!这些孩子都看我老了不中用了!烦我了!嫌弃我了!您在天之灵看一看啊!”撒泼耍横这哪里是一个诰命夫人该有的行为?!司懿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只是这戏虽然精彩但她也没有兴趣看下去。   “母亲,您快些起来!”刘彦成真是无奈了,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原本精明强势的母亲现在会如此糊涂!这是要将这全府的人往绝路上逼啊!   “各位这是要抗旨不遵吗?”轻飘飘的一句话出来,那刘老太太瞬间没了动静,只瞪着浑浊的老眼,紧紧地盯着司懿。   “你这野种!凭甚来这国公府指手画脚?!我是一品诰命夫人!”   “大胆刁民!竟敢侮辱公子卿!”司懿身后的一名内侍站了出来,大喝出声,本想继续上前,司懿则是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老太太您现在只是一介庶人,并不是甚子诰命夫人,你口口声声称我为野种,这是在侮辱朝廷官员、传使!若是再这样无理取闹,我这就回去回了圣上就是!”   说着司懿转身就走,而刘彦成等人当然不能让司懿就这么离开了,若是司懿就这么离开,那等待这安国郡府的就不只是降位分的事儿了!   “明昭公子还请稍等顷刻!我等马上就命人将东西拿来!”刘彦成立即派下人去将文书等取来,当然也包括官袍等都是要换的。   老太太看到这一幕顿时急了,怎么样都不肯跟随丫鬟回去换衣服,更是口出污言,气得刘彦成兄弟俩脸色铁青,无奈只好亲自上去,奈何老太太年纪大,力气却不小,而两人又怕伤了老太太,折腾了许久也没能成功的将衣服脱下来。   “既然老夫人自己脱不下来,还要劳烦各位公公了。”司懿话落,身后的内侍就走出来,将刘彦成兄弟阻隔在外,有两人直接上去将老太太的诰命服给剥了下来,老太太拼命地喊着、挣扎着,他们可不知道温柔是什么,这过程堪比杀猪了!   “明昭!你休得猖狂!”刘彦斌终是忍不住大声喝道,内侍们都是高手,将兄弟两人紧紧地锁住,动弹不得,只能生生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安国郡公,还请注意你的言辞。”司懿则是看着到了内侍手中的诰命服满意的点了点头,而不远处也有郡府的人将那些物件送了来。   毕竟国公府这次是全府一起降位分,东西也不是一个人能拿的了得,身后的几个内侍将东西一一接过不多不少正正好,这都是内务府算好了的。   得了东西,司懿走出府外,翻身上马,抬起头来看着那还没被卸下去的牌匾,郡国已经没了资格住这般大的宅院了,这里也即将不再是安国公府,也许马上就会变成别家的府邸,与安国公府再无干系、与他们刘家再无干系!   司懿笑了,笑的讽刺,她说过她会将所有的一切都讨回来,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刘氏,司玉,她会让她们渐渐的失去一切,欠她的都是要还的,她不反对也不讨厌自己做个恶人,因为善人并不一定会得善终,不是吗?   国公府这般动静,早就引得外面许多人前来围观,包括那老太太撒泼的一幕也是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安国公府从今以后只会渐渐衰落下去,连爵位都留不住,又失了盛宠,以后还有什么指望的呢?   百姓们看见数名内侍随着那红衣的如玉公子走出来后,纷纷低下了头,但是却也忍不住再多看一眼,毕竟现在现在她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驾!”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国公府,司懿一行人驾马离开,此事终于告一段落,只是这件事情却成了人们饭后闲谈的话题,包括那场寿宴,包括那天发生的事情,包括失宠的国公府,也包括深得圣宠的公子卿明昭!   只是这等风光的背后当然也会有想象不到的危险存在,比如世家、比如各方势力、比如皇子之间的战争,又比如……   只是司懿现在却不想去想那么多,再多危险又怎样?她司懿今世就是一块石头,又硬又臭的石头!   回了圣命之后,司懿走在宫道之上,宽敞的宫道之上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司懿一个人走在这里竟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缕幽魂,早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魂,四处飘荡却无处落脚。   抬头看向西方,夕阳早已落下,只剩下一缕微弱霞光证明那太阳的曾经存在与出现,就如前一世的她,亦或是这一世?   她今日所做完全成了皇帝的一把枪,成了皇帝的刽子手,皇上指那她就会去哪,并且完成将任务全部完成。   现在只是一些不要紧的朝廷官员,下一步也许就是朝廷重臣,再下一步也许就是那林立百年的世家或是近千年的世家大族。   这一世也许她不会像前世那样直观上战场杀敌,而她手中首先可能会流淌着夏恒子民的鲜血,有恶人当然也有无辜之人。   但是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她是重生一回的人,她想要复仇,但是却也渐渐的牵扯到了复杂的事情当中,朝廷、世家、皇族……   司懿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迷茫,漫无目的的在宫中走着,走过了许多地方,走过一条条道路,路过一座座宫殿,她竟恍然发觉前世的记忆竟然深深的藏在她的脑海深处,从来不曾抹除过,就像是深深扎根在灵魂深处。   “小姐?”忽闻一男子声音,司懿抬头望去,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洛初这里,眼前的男子就是洛初从楚国带来的贴身侍卫,巡风。   “小姐怎地不进去?正好属下刚刚备好了晚膳,小姐来的可真是及时!”在洛初这里,所有人都称司懿为小姐,就像是自己家里一样。   司懿可是这里的常客,平日里只要进宫就会经常到洛初这里来蹭饭。   一个是帝王红人,一个是落魄质子,八竿子也打不着,怎么想二人都不会有什么牵连,只是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洛初安静儒雅,而司懿每次一来就会将这个院子弄得热热闹闹。   她随意潇洒、不拘小节的样子也是让的洛初身边的人很快接受她的理由,仿佛就如一轮烈日,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温暖。   只是,今日的烈日却被藏到了某片乌云之下,没了光彩,没了温度。   院子之中,一高一矮两人对坐,今晚的月亮也是又大又亮,没了昨晚的朦胧,但唯一的缺陷就是缺了一口。   “洛初,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司懿抱着酒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看着天上的明月,舌头都有些大了,举起酒坛灌了一口。   洛初皱眉,没有回答,看着滚了满地的空酒坛子,又看回了司懿身上。一袭月白衣袍在月光下流动莫名光华,就如他的人一般。   没有得到洛初的回答,司懿并没有放弃,不自觉的又开始说话,絮絮叨叨的。   “洛初啊、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洛初啊、你说为什么太阳要下山呢?”   “洛初啊、你说天为什么会黑呢?”   “洛初啊、你说兔子为什么爱吃胡萝卜呢?”   这一个个的问题接连不断的抛出,洛初一开始还会应答几声,可是到了后来就完全不做声了,直到司懿极不文雅打了一个酒嗝。   “明昭,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洛初轻声提醒,原本以为那少女还会继续絮絮叨叨开启话唠模式却不曾想眼前这人抱着酒坛子忽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微微福身,手轻轻附上洛初的脸,忽然笑了。   “洛初,你长得真好看!比他还要好看!”司懿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前一句还算正常,洛初已经听惯了这样的话,虽然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过,可是后一句?   他?   洛初眯了眯眼,忽然伸手按住脸庞上即将抽离开去的手。   “他是谁?”   “哦呵呵,他呀,就是他呗!”司懿傻笑着,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名字来。   “听话,告诉我,他是谁?”洛初拉住司懿的手,声音忽然多了几分魅惑在其中,看着眼前的脸颊微红,笑得娇憨的人儿,轻声问道。   不知为何,这个问题好似好笑极了,眼前的人儿忽然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就连身体都跟着颤动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那笑声之中就不觉多了几分哽咽之音。   “他呀,他呀…就是他…他……”清冷的声音掺杂了浓浓的醉意,可是却遮掩不住里面那凄凉悲伤。   眼前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坠落,洛初诧异抬头,忽地对上了一双溢满哀伤的凤眼,真爽凤眼是极其美丽的,从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就知晓了。   它时而充满智慧、时而充满冷静,时而狡黠、时而温暖、时而孤寂如死水,只是却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充满哀伤!   洛初愣住,还不等回神,身上就忽然一重,那少女竟是忽然倒在了他的身上,从肩膀顺着胸膛渐渐下滑,最后趴俯在了他的双腿之上,安然入眠,洛初缓缓伸手,轻轻抚上了这双已经紧闭的双眼,将那哀伤掩藏了的双眼。   “究竟是对还是错……”喃喃的声音渐渐消失,洛初垂目看着腿上的少女,对?错?   也许脸司懿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自己会这般相信洛初,也许是这个少年从不曾对她有过什么企图利用,亦或者那一次秋猎的相助,使得在这个重生的世界中多了一丝温暖。   她是别人的阳光,而洛初却成了她在这个重生的世界中的第一缕阳光罢,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个少年也许活不了多久,但是至少现在他还活着,她也能稍微的放松一下自己。   “啪!”   院子外面听到酒坛落地声音的巡风进来一看,随即又悄声的退了出去,只剩下轮椅上的少年与安睡的少女。   “明昭,你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你如此悲伤,如此的绝望,如此的迷茫?   这不应该是你啊。   下一刻,那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动了动,忽然站起了身子,伸手将少女稳稳抱起,再没有了之前丝毫文弱不堪的模样,若是司懿清醒着只怕要惊讶了,因为眼前的少年不仅不文弱,而且就连个子都好似拔高了不少!   “巡风。”   院子外巡风走了进来,当看到主子抱着的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随即消失不见。   “去查查她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   “等等,再将她以前的事情也都查清。”巡风诧异,但还是恭敬应答之后悄声退了下去。   夜寂静……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司懿只感觉到头痛欲裂,浑身关节肌肉更是像僵住了一般,好不难受!   忍不住哼哼了几声,又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忽然感到不对劲,闭着眼睛在身下的被褥上闻了闻,不等做出反应,就听到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一道声音。   “终于醒了?”闻声,司懿呼啦的坐了起来,却由于用力过猛下一刻又倒回了床上,洛初进来时就看到了在他的床上肆意翻滚的人儿,好笑的看着她因头晕又倒了下去。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说怎么味道不对劲儿,为何会有隐隐的药香,原来竟是在洛初这里,可是她明明记得昨夜她来找他蹭饭,顺便喝了一点酒,然后…然后?   司懿猛地看向门口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好似上一次看他站着行走的时候只有在秋猎之前了,从那以后每次见到他几乎都是在轮椅上的。   “咳!咳咳…怎么了?为何要这么看着我?”洛初咳了几声以后,问向司懿。   司懿则是摇了摇头,慢慢起身下地,离开了她霸占了一夜的大床。   “嗯?小姐去哪?该用早膳了。”出了门正好遇到了端着早膳的巡风,司懿摆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轮椅上的洛初。   “我得去上早朝了,今儿个可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闻言洛初点点头。   “小姐,那你多少用些早膳再走也好啊,不然肠胃会不舒服的!”听着巡风关心的话语,司懿乐了,伸手拿了两个软嫩软嫩的蟹黄包子就向外走去,边走边吃。   “我走了,下次来我要吃百味汤宴。”听着那因嚼着东西而不清晰的话语,巡风也乐了,乐呵呵的应答着。   直到那道纤细背影消失,巡风回头,却不知主子何时已经走远了。   “主子等等属下啊!”   又是新一日……   话说司懿早朝一下,出了宫门就直接策马回了将军府,刚刚走进将军府,就看到不远处一女子带着几个丫鬟缓缓走进。   “瑛姨娘。”对了此人就是司凯锋的二姨娘,司懿娘亲的贴身婢女了。   “姑娘回来了,怎么样?今日累吗?可有想吃的?”听着这无微不至的问候关心,司懿只觉得心中暖暖的,仔细看去,发现眼前的女子也不过是才年近三十,常年的吃斋念佛使得她的眉眼伸展,身上都有一种不一样的宁和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就向她靠拢。   “姨娘还是穿些颜色鲜亮的好看,不然白白浪费了这般好颜色!”司懿这话可不是白说的,她这瑛姨娘确是为美人胚子,她的美不似一般女子水一般柔美,也不似一些女子英姿飒爽,她的美是独特的,是令人感到舒心的美。   从她出生懂事起几乎就没有看到过这位姨娘穿过几次鲜亮的衣裳,只有那么很小的一次,那是在娘亲的忌日,这位瑛姨娘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裙衫,她说这是娘亲最喜欢她穿的颜色,此时亦是一袭蓝裙。   “姑娘就会取笑奴婢。”瑛姨娘名叫瑛卉,此刻她笑颜展开,多少年都不曾如此笑过了,一直以来她受着刘氏的压迫,无奈只能进入佛堂,就连几年前司懿被送到庄子上都无力阻止。   曾经她是那般的恨自己不争气连自家小姐留下的唯一血脉都无力保护,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自责的。   “姨娘切不可再自称奴婢了,再怎么样姨娘也是这将军府半个主子,往后也不会再有人能够轻易在这将军府作威作福了。”司懿笑着回答。   “姑娘终是长大了,只是奴婢却对不住姑娘,这么多年只能看着姑娘受苦却无法相助。”瑛卉一脸的惭愧,看着眼前的少女仿佛又看到了自家小姐笑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喊着“瑛卉”,一时之间不禁红了眼眶。   “姨娘这是做什么?这本是该高兴的时候,至少熬出了头了不是?再说姨娘这些年帮助懿儿也不少,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刘氏。”不管是在去庄子之前还是去了庄子上亦或是回来这些时日,每次只要刘氏发难的时候她定会出现帮她说话。   姨娘地位低下,不受宠的姨娘还不如正经主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地位来得高,而瑛卉又是伺候前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跟随着自家娘亲从相府来的,人情冷暖,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   “姑娘说的是,瞧瞧婢妾。”瑛卉干忙着擦擦眼角泪水,迎着司懿就回了紫竹轩。   “将军没有与姑娘一同回来吗?”   “他?出了宫就直接去了军营了。”司凯锋接管虎威将军的职务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大小姐,不是婢妾说,这大小姐与将军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适当的时候也该……”   “该如何?爹爹公务缠身,我也快要随六皇子赶往衡山了,除了早朝恐怕其余时刻是没有时间见面了。”司懿笑着喝了一口茶水,见面?有那个必要吗?   只怕现在司凯锋心中很是纠结吧,一直宠爱的妻女原形毕露,又有何脸面来见这个曾经被他狠狠忽略过的女儿呢?就连上早朝的时候她的那位父亲都是目不斜视呢,要她先来服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着浅笑嫣然的司懿,瑛卉无奈叹了一口气,这脾气竟是与她娘亲一个模子。   “姑娘何时动身?”瑛卉不再提司凯锋,她与司凯锋也只是名义上的关系,并无实质,所以司凯锋怎么样她不关心,她现在所关心的就只有司懿一人而已。   “算算的话,三天之后吧。”   “怎地这样快?!”瑛卉惊讶,她记得好像应该还有个小半月吧。   “这离圣上下旨都过了多久了,不快了。”司懿好笑的看着瑛卉。   “那、那姑娘吃的用的都收拾好了吗?婢妾帮着姑娘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姑娘一个女子出门在外……”   “姨娘,我这又不是出去游玩的,哪里需要什么都带着?”司懿无奈,奇巧儿端着点心从门外走了进来。   “瑛姨娘,您呀就别担心了,奴婢们早就为小姐收拾好了。”   “就是呀姨娘!”连翘在一旁为两人端茶水,也笑着说道。   “哎呀,我就是担心,姑娘一个人在外,也没个人来伺候……”瑛姨娘还是不停地说着,司懿实在是无奈了。   “姨娘,我这是去跟随六皇子去衡山等地视察,哪里能比皇子还娇贵呐?”司懿说了这话,瑛卉觉得有道理,终于是停了下来,可还是与奇巧儿和连翘说了许多要注意的。   “此次前去姑娘就带一个司信能行吗?”瑛卉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着司懿没有人伺候。   “姨娘,女眷跟随是不妥的。”听闻此话,瑛卉皱眉,看来看去,司懿终是怕瑛卉自己给自己憋着,就说了别的来引开瑛卉的注意力。   “姨娘,府中事情大大小小都已经交给了姨娘来处理,姨娘觉着可有难处?”忽然提起将军府的大小事务,刘氏被禁足,主母的一切管理大权都交给了瑛卉这个二姨娘来管理。   “这事务虽多,但是慢慢的也能上手了,若是三姨娘还在也许还能帮我一下。”瑛卉笑着说道,三姨娘柳氏生在商家,管理事情乃是小事一桩,司懿则是挑了挑眉头看着瑛卉的笑脸。   “难道就被有棘手的?”所谓棘手的就是挑事儿不听话的,这刘氏在府中掌权多年,从里到外都是他的人,除了周管家那里一些重要的事务她涉及不了,不然整个将军府都成了她的了。   听闻司懿的话,瑛卉顿了顿,仿佛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说了出来。   “这将军府我刚刚接受,一些普通的下人还好管理,只是一些常年在府中有些威望的却是不大好说,是婢妾无能了。”应会说到这里不禁有些惭愧。   司懿则是不言语了,有些威望的?他们也就是看瑛卉这个姨娘地位低下,虽然暂时管理掌家大权,但终究也不是个正牌夫人,而且他们又都是刘氏的人手,刘氏即使被禁足了,他们也只会听刘氏的命令。   可是他们这么做难不成以为刘氏还会回来不成?即使刘氏想,她都不会给刘氏那个机会!   “姨娘,半个时辰之后,叫上所有的管事婆子到紫竹轩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人到底有多大的威望!”   午时过后,司懿用过午膳就小憩了一会,让连翘一个时辰之后来唤她。   “小姐,该起了。”   说不出的淡淡清香散漫在房间之中,午后的阳光透过那镂空的雕花大窗投射到白色流苏纱帐之上,映下了漂亮的形状,足够躺下三四个人的床榻之上此刻正躺着一人。   黑发披散在身下,一袭素色中衣更显得小脸白净,听闻声音呼唤,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双睫如蝶翼安腾飞而起露出里面黑眸,流光潋滟。   “人都到齐了吗?”连翘利索的为司懿更衣束发,很快就收拾好了。   “除了一个称病未来的,剩下的都来了,只是有三件铺子的掌柜和田地管事都迟了一刻钟。”连翘说道,司懿听着,将把玩在手中钗子扔掉之后,起身向外走去。   午后的阳光充足的很,炎炎夏日,让人只消站了一会子就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但是此刻的紫竹轩正厅外的院子里,却站着将近四十人,男男女女,大都是中年人或老年人。   他们此刻满头大汗,却也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里,偶尔会有那么几个左蹭蹭又蹭蹭,亦或是抬头张望一下。   不远处的司懿将这些都看在眼中,一行人缓缓走进正厅之中。   紫竹轩的正厅设计很是讨巧,有地龙,墙壁之中还有很多暗格,冬日可放炭火,夏日则可放冰块,冬暖夏凉,这也是将军府中唯一由此设计的地方了!   司玉当年可是眼馋的很,多次去求司凯锋都未能得逞,到了如今也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站在院子中的各位管事们那个不是在外面有些脸面的?他们为将军府操劳多年,一直在刘氏手底下做事,但刘氏也从未这般对待过他们啊!   早就听说这位大小姐是位厉害的,却不曾想只是第一面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听到动静之后,纷纷抬起头来,只见一位素衣打扮的少女出现在正厅之中,坐在那太师椅上,身旁还有人给扇扇子,这与他们站在这烈日之下的对比不可谓不明显!   “抱歉,稍微睡过了一些。”司懿坐下,笑看着院子里的那些管事们。   “奇巧儿,天气这般炎热,怎的还让管事们站在外面呢?快将管事们都请进来。”司懿嗔道,只是那话语之中的不紧不慢却没有丝毫着急的意味。   “是奴婢做的不周到,奴婢这就请各位管事们进来。”说着奇巧儿就走了出去,瑛卉坐在下首,看着司懿做这些事情沉默不语,就看着自家小姐怎么来处理这些事情,怎么治理这些人。   不一会管事们就按顺序走了进来,站在正厅中央,前面为首的是五位管事,三男二女,其中有一男一女是年轻人,其余的则是一个婆子和两个中年人了。   “各位可知今儿个召各位前来是有何事?”司懿端起茶盏,手中瓷质茶盖儿轻拨着茶业,漫不经心的问道。   “大小姐有事请直说,小的们还有许多要事去做,还望大小姐谅解。”那婆子站出来说道,司懿闻声望过去,见那婆子头发花白,满脸褶皱,但是浑身上下都是好料子的衣服,金钗细软,趾高气昂,就这通身打扮也不似个管事婆子能够打扮得起的。   而且看这样子,那里是对主子的态度?仿佛在这里她才是个主子?   呵!有意思!   “大胆!有你这么跟大小姐说话的吗!”连翘怒了,直接喝了回去,那婆子却是横了一眼连翘之后反哼一声。   “都道大小姐重视规矩,管教严明,可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越过大小姐大吼大叫成何体统?!”那婆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你!你这刁婆竟颠倒黑白!”连翘更是火气冲天,对于司懿她可是维护的很!   司懿抬头看了一眼连翘,连翘顿时退到了司懿身后,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喷着怒火。   “李管事言之有理,这奴才不听话,当然得管治,不然规矩何在呢?”司懿放下茶盏,看着那管事李婆子。   李婆子闻言之后则是面上浮笑,她就说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哪有外面传的那般厉害?面上不禁更洋洋得意,还看了连翘一眼。   “既然如此,奇巧儿给我掌嘴!”   ------题外话------   好鸡冻!亲亲们有木有!亲亲们快来亲我吧!谢谢亲亲们的花花和钻钻!爱你们么么哒! ☆、第八十章:府中势变!   “既然如此,奇巧儿,给我掌嘴!”闻言那李婆子更是直接笑了出来。   “大小姐,这惩治奴才可不能草草了事,不然下次还会再犯的。”闻言司懿又看向了李婆子。   “哦?那你说该怎么惩治才好?”   “这巴掌也是有说法的,那竹板子更是个好工具,又好用,又长记性,只是姑娘身边的丫头们娇弱没什么力气,不然效果更好。”司懿直直的看着这个婆子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展颜一笑。   “如此,言之有理!”   “来人,掌嘴!”司懿话落,一旁站着的几个婆子走了过来,李婆子幸灾乐祸的看着连翘,只是下一瞬间那张老脸就变了颜色。   “大小姐这是作甚?!”看着将自己制住的两个婆子,还有眼前拿着竹板子冷脸看着自己的婆子,大声的质问司懿。   “作甚?不是李管事说要惩治奴才的吗?怎地又问我作甚?不要多说了,赶紧开始吧。”说罢,司懿就不再看那李婆子,反而跟着坐在下位的瑛卉唠起了家常。   “大小姐您不能这样做!我是大夫人的人!您不能动我!”李婆子被按跪在地上,向着司懿大声喊道,只是司懿会理她才怪。   “啪!啪!啪!啪!啪!啪……”一串串的声音响起,让得站在一旁的管事们听得有些惊心,只消几下那李婆子的脸颊就已经红紫红紫的,隐隐有血丝出现,不一会就见那张脸已经破了皮了,脸颊肿胀反而到将那脸上的褶子给撑开了些。   竹板子乃是特制的,它并不是只有一层,而是由好几层单薄的竹板子制作而成,既有韧性还结实,打一下几个板子互相震动竟是连翻好几倍的疼痛!   青色竹板渐渐染上血丝,那李婆子的嘴角都有些破烂,终于一位中年管事走了出来。   “大小姐,您这番做法是否不妥?我们乃是大夫人手下的人,大夫人现在虽然身体不适,但是总有好的一天,大小姐这么做岂不是打了大夫人的脸?”听着这位中年管事说话,司懿只是无辜的眨眨眼,又低头想了半晌,终于再次抬起头来。   “嗯,你说得对,瑛姨娘,回头告诉周管家,在寻一位管事来顶替了这位王管事的差事。”   “婢妾知晓了。”瑛卉赶紧应答,   “大小姐?!”中年男子王管事震惊的看着眼前浅笑嫣然的少女,仿佛不敢相信她就在这种轻描淡写之下卸了他的职位?   “大小姐,我犯了何错?”   “嗯?你并没有犯错,只是你是大夫人的左膀右臂,在这个时刻就该去伺候大夫人才是,这等繁琐杂事怎能再劳烦你?放心吧,大夫人那里怎么也会有你一个看守的位置。”说罢,司懿摆了摆手,隐藏在暗处的司信就直接闪身出现提了王管事就向外走去,王官司好似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快出了门口,才大喊出声。   “大小姐,是小的有眼无珠!大小姐饶了奴才吧!”   “大小姐!奴才错了!大小姐……”声音渐远,耳旁还响着那打巴掌的声音紫竹轩中一片压抑,原本还想着站出来为李婆子求情的人也悄悄退了回去,熄了心思。   司懿转眼之间就收拾了两位领头管事,这等手段虽说强横了一些,但终归起到了极为有用的震慑作用。   “还有谁想要去伺候大夫人赶紧说出来吧,我就成全了你们这一片为主之心。”司懿一双明眸轻轻扫过下方的每一个人,眼中利光闪现,看见他们微微一缩,微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停吧。”终于司懿叫了停,那几个婆子松开了李婆子,缓缓退到一边,众人望过去,当看到李婆子的现状时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连瑛卉都皱起了眉头移开了目光,心中则是更加的惭愧。   司懿才多大的年纪,竟然就有着般冷硬的心和冷厉的手段,定是经过了许多事情,才会让得一个本应该是温柔娴雅的闺阁女子变成了如男儿一般?   “李管事,你现在觉着如何?内心可有改过的想法?”司懿随声问道,手中摆弄着雪白的帕子,只有一角绣着一个昭字。   纤纤素手好似柔的没有一点力气,但是却能翻手指间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是啊,她是主子啊!   下方的管事们心中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原本以为司懿只是一个不大的小姑娘,那瑛卉又只是一个姨娘,曾经也还只是一个丫鬟,不足为惧,只是却不曾这位大小姐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呜呜呜!”那李婆子此刻脸颊肿如猪头,眼中严重充血,一张脸肿如猪头,往外浸着血丝,嘴角豁开破烂,仔细看那牙齿都没了好些颗,光秃秃的只剩下了牙龈,地上则是散落着数颗焦黄的牙齿。   “怎么?还是不够?那、再来一次?”听着司懿的话,李婆子眼中全是惊恐,但是现在她的舌头都烂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一说话整个头都跟着疼,只能拼命地摇头,再磕头,意思不言而喻。   “嗯,这样才是好的,想必下次你也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司懿的话无疑又是狠狠地打了李婆子无形的一巴掌,不禁低下了头去。   司懿不再理会她,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此时众人只感觉到这位大小姐的目光犹如利刃,扫到自己的身上都会身上一寒,牙都隐隐发疼。   “你们都是将军府的人,有很多也都是老人了,只是身为奴才最重要的就是要认清自己的主子,认清自己的地位,不是什么人都能认作主子,你们过得好是主子抬举你们,但若是有什么异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司懿目光扫来扫去,在场中的某几个人身上定了定,又转移开来,继续道。   “那刘管事既然身体不好,那就直接回家养病吧,奇巧儿,回头让周管家拨了银子送他回家吧。   李婆子在将军府多年,想来年也岁大了,有些账目也瞧不清楚了,也送回家去吧。”李婆子听了之后猛然摇头,口中发着呜呜的声音,司懿摆了摆手,那站在不远处的婆子们直接将她拖了下去,那一身原本光鲜亮丽的衣衫破了,梳的油光锃亮的头发也散了,金制的发钗也落在了地上。   “将那发钗给她送过去,哦,别忘了结好她的工钱,再查查她所管账目,多一份少一分都是不好的,操劳这么多年,将军府可不能亏待了人。”此话一出,一些人身上忽然除了一层汗水。   瞧不清楚账目?难不成是大小姐发现了账目有问题?他们在这将军府多年,慢慢晋升为管事,他们所管的那一块所收的钱账都会事先经过他们这里,最后才会交到将军府中周管家那里。   所以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谁也没少做,就单单那个李婆子,整天穿金戴银的,一看就是没少偷偷刮油!   只是这油刮多了,终究是会腻死人的!   “将军府一向纪律严明,刚刚谁迟到了,就去张侍卫那里领罚吧,一人十棍,连翘监场。”听闻这话,里面有人腿软了,一般惩罚他们这种奴才都是去寻周管家的,只是现在大小姐却让他们去寻张侍卫?   谁不知道那张侍卫乃是侍卫首领,经常出入地牢,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了惩罚就会实打实的去罚,那军棍那里能是普通板子能够比得了的?一军棍都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十军棍…他们这些文人管事哪里能受得了?!   “是,小姐!”连翘小脸儿紧绷,对于小瞧司懿的人,不管是谁她都不会给好脸子!   “行了,今儿个就到这里吧,以后但凡何事只需听从瑛姨娘的吩咐就是了,好了,你们下去吧。”   “奴才告退!”这等听话的场面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了?只是还没等管事们松口气,司懿则是又抛出了一个惊雷。   “明儿个我会差人将这些年的收入数字都给你们,账目交到瑛姨娘这里,银钱都交到周管家那里去吧,近年来将军府的收入真是越来越差了,难不成是物价变了?”   听闻此话,管事们纷纷变色,哭的心都有了,终是行了一礼脚步虚浮的离开了紫竹轩。   从今儿个起,只怕这将军府真正的掌家之人真的是换了!刘氏也只能成为过去式了。   “姨娘,从今儿个开始,你就只管放开了去做就好,若还有人不听指示,直接送到了周管家或是张虎那里就好。”   “姑娘放心,婢妾定将管理好这将军府,决不让姑娘担心。”瑛卉应答着。   “还有刚刚那两个年轻的管事不错,看起来挺稳重的,姨娘可以试着用一用……”   两人又说了许久,终于在夕阳落山之时结束。   “小姐,金玉堂那边又开始闹了……”瑛卉刚刚离开,连翘就带回了这么一个消息。   “哦?她又闹些什么?”公府都变了郡府了,还在作?这个刘氏还真是和她那个母亲一个样子啊。   “听说二小姐病了不省人事,大夫人听说之后就吵着要去见二小姐。”   “呵!我竟不知这将军府何时有这么多长舌的。”司懿冷笑。   “那小姐该怎么做?”   “闹?既然精力那么充沛只管让她去闹好了,丫鬟婆子一律撤走,只放了看管的人在那就好,长舌的人,下人一律赶出府去,这样将军府总能安宁一段时间了。   好久没探望母亲了,临行前总是要看一眼的。”说着司懿就起身,连翘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二小姐那里?”   “只要死不了就成,宫里的教习嬷嬷明儿个也就到了,她也快活不了多长时间。”那教习嬷嬷可不会管你难不难受,司玉不是很娇气吗?那教习嬷嬷总会让她舒服的。   想着,一行人就直接奔向了金玉堂,金玉堂乃是当家主母所居住之地,包括她的娘亲也是在这里住过的,她对娘亲唯一的印象就只有她那温柔的背影,还有就是金玉堂那大片大片的金色郁金香。   再有一处,那就是金玉堂中的长廊,以往的时候,这长廊早在这个时候挂起了两排灯笼,亮如白昼,灯火辉煌,好似生怕不知道这里没有人居住一样。只是今日因为刘氏的禁足,这整个金玉堂一片死气沉沉,连灯笼也只是在门口的那一盏而已。   那长廊百米有余,瑛卉曾经跟她说过,当娘亲还活着的时候请过云都城极其出名的画家,来这里作画,而这长廊中更有自家娘亲的笔迹。   结果身后连翘手中的灯笼,司懿慢慢的向前走去,这里所画的并不是像其他大家一样什么仕女图,什么花花草草,这长廊之中则都是山水之画,且也不似平常那般山青水绿,意境悠闲之作。   就拿这山来说,形状千奇百怪,或是层峦叠嶂,或是巍然屹立,或是峭壁悬崖,或是孤峰入云。   那水也是不同随着山峰形状的改变,那原本平静无波的水渐渐变了模样,从水平如镜变成了波光粼粼,再变碧波荡漾、再变波涛汹涌、再变狂涛怒吼……   单拿出来一幅图都觉得是一幅画作,但是所有的连在一起,就会惊奇的发现,这些竟自成一体!浑然天成!   提着灯笼缓缓前进,外面漆黑一片,只有灯笼发出的光芒照射在墙壁之上,照亮了那些画作,走在其中就好似自己已经览遍群山,游遍重水,心中自有一番不同意境感想,只想着,这一副画作后面是什么,期待充斥着内心,司懿也是一样。   跟在后面的奇巧儿等人虽然文才不高,但是却也是能看得出来好坏的,跟在司懿身后静默不语,看着司懿提着灯笼带领着她们看这山水,心中与司懿不同的是,她们高兴有这个主子。   可是临近主院的时候,那画作却忽然变了风格,变成了鲜丽的仕女图,同样俗不可耐!   司懿皱眉,移开了视线,将手中的灯笼交给了身后的连翘,向着那紧闭的主卧走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儿,就能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传来,以及刘氏那已经变得沙哑的嗓子。   “你们这群贱人!放我出去!”   “来人啊!你们都死了吗!菲儿!刘嬷嬷!”   “全都死光了吗!人呢!”   “放我出去!我要去见将军!我要见我的女儿!”   “你们待我这样,等我出去了定要撕了你们!”   “母亲怎的这样大的火气?天气炎热,气大伤身,母亲还是注意一些的好。”司懿推开门直接进了去,只是话音刚落,前方就有一道影子急急掠过来,司懿身子一闪,低头一看,竟是一双缎面绣鞋,上面绣着漂亮的并蒂莲,眼中划过一抹讽刺。   连翘找来一个凳子擦拭干净了放在了司懿的身后,司懿缓缓坐下,并望向了那不远处坐在小塔上的刘氏。   此时的刘氏真是变了模样,虽然还是绫罗绸缎披身,多了许多的褶皱,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式此刻也都零落散乱,就连那钗子都垂到肩膀之上,本来保养得宜的面庞,也多了有些细纹,刘氏整个人都老了五六岁甚至更多。   “你这个贱人!你来做什么!滚!”刘氏狠狠的看着司懿,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此刻咬的就是眼前之人!   司懿笑了笑,好似没有听到刘氏的咒骂。   “女儿上来给母亲请安的啊,多日不见不知母亲是否安好?”   “哦,对了母亲,您刚刚说撕人?母亲,女儿在这里奉劝母亲一句,这撕人可不是那么好撕的,万一一个不注意就像刘老夫人,哦,不!是刘老太太一样中了风就不大好了。”司懿不说还罢,这一说刘氏的火气立马就再也压不住了。   “你滚!你这个贱人!谁让你进来的!你滚!你这个煞星!害得我国公府好惨!若有机会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呵呵,母亲何必这般激动呢?而且母亲慎言,现在已经没有安国公府了,只有安国郡府,再一点,这可不是我害的,而是母亲和妹妹。   若不是母亲和妹妹,安国公和威武将军怎会被贬官?若不是母亲和妹妹,刘老太太和母亲又怎会被剥夺诰命?若不是母亲和妹妹,国公府又怎会丢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爵位?若不是如此刘老太太和怎会中了风?   这一切都是母亲和妹妹做的啊。”慢悠悠的说着,司懿嘴角浅笑,却句句诛心!刘氏只觉司懿嘴角那抹笑即将刺瞎她的眼睛!   中风?自己的母亲怎么会会中风?!她的身体一直那么硬朗!   “只是那刘老太太今年已经八十高龄了,这又中了风,不知还能不能活到母亲出去了。”语气惋惜不已,刘氏听到了更是眼前发黑。   这些天她一个人被关在这屋子里,出也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属于金玉堂所有的下人都不见了踪影,每日里他们也只是给她一个馒头,一碗用十个手指就能够数清米粒儿的粥。   她习惯了从小到大的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日子,习惯了山珍海味金玉琼汤,这些粗鄙的东西她几乎食不下咽!   “胡说!胡说!我要见将军!我要见将军!”   “母亲,这梦多伤神,还是少做的好,爹爹公务缠身,正忙着打理前威武将军留下来的军务,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您和妹妹使得将军府丢了那么大的一个人,使得爹爹在早朝之上都会受人指点,您觉得,爹爹还会相见您吗?”   “不!我是当家主母!将军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刘氏就是不肯相信,仿佛湿了痛感一般对于身上的伤口也全都无视。   “当家主母?哦,对了,母亲院子里人太少了,所以女儿就擅自做主将王管事调到了母亲的院子里,为母亲看家护院,这样母亲也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   闻言,刘氏心都跟着一抽,那王管事乃是她一手提携起来的管事,更是她的左膀右臂,现在竟然直接被司懿给降成了护院?!一介文人做什么护院?!这都是借口!   “放肆!你放肆!你竟然敢这般对待你的嫡母!”刘氏气得直翻白眼,一手捂着心口,那是司凯锋那天踹的,只是那郎中只看过一次刘氏就被禁了足,再加上刘氏整天的折腾,这伤病不重反好那才叫怪呢。   看着刘氏痛苦不堪的模样,司懿只觉心中舒爽,前一世她的剜心之痛要比这痛的多。   “妾终究是妾……”   司懿语调缓慢,充满嘲讽。   “不、不!啊!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刘氏大喊着,不停地疯狂的大喊着,整个金玉堂中都充满了她的声音,司懿就那么看着,看着眼前这个一直都优雅高贵、面目慈祥的女人。   忽然,刘氏撑起了身子向着司懿冲过来,只是那脚尖刚刚落地,腿脚一软竟直接跌坐了下去!   “啊!”刘氏头晕目眩,屁股一阵刺痛,尖锐的叫喊声坡口而出有戛然而止,竟是嗓子破了。   司懿就那么冷眼的看着她,看着她坐在那里鬼哭狼嚎,看着她狼狈不堪,前一世就是这个女人,这个一直在她面前充当慈母的女人,将她送入了宫中,送她走上了黄泉之路。   但是这一世,她则是会亲自送这个慈母下地狱,真想看一看那地狱的小鬼是否会将她的舌头剪断,看看是否那小鬼会将她的心肝儿挖出来,看一看那小鬼是否会让她上刀山下油锅……?只是可惜她看不到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刘氏自己去体会了。   司懿慢慢的走向刘氏,绣着金色莲花纹的白色鞋面,即使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也是流动着光彩,同样绣着金莲形状的白色长裙轻轻飘动,行走之前真好像一朵纤尘不染的清莲。   刘氏看着那金莲无声的缓缓接近,心中忽而感到莫名的惶恐,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是她本能的躲闪,只是浑身无力,身下又都是扎入体内的瓷片,只消一动那鲜血又会一股子一股子的流淌而出。   “你别过来!你滚开!贱人!你滚开!”刘氏喊叫着,只是那嗓子已然出不来声音,只能干嚎着。   终于那双金莲在流失面前站定,刘氏缓缓抬头,不经意望进了那双熟悉不已的凤眼当中。   她与她母亲的眼睛极其相似,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一样,只是那里面所盛装的东西却是与她母亲完全不同的。   幽黑如深潭,无情如荒漠,冷漠如冰霜,可是在那眼底深处却又好似染着那么一缕缕的无名之火,只要碰到就会化为灰烬!   刘氏大惊,恐惧无力瞬间涌上心头,她不明白那个女人的孩子为何会有这般恐怖的眼眸!   下一瞬,一纤细手指轻轻的抚上了刘氏的面庞,那手指细细的、软软的、又有着无法忽视的冰凉,就像是毒蛇一般!   指尖儿沿着那脸颊缓缓上移,指甲慢慢滑过那眼角细纹,直到在那双露着迷茫惊疑与莫名惊恐的眼睛处停住,又在那微微塌陷的眼窝处轻轻转了转,轻柔,缓慢,却让得刘氏瞬间通体发寒、汗毛直立!   想要说话,嗓子干痛无比,又好似连呼吸都要停止,脸僵硬到不行,连嘴都无法动弹分毫。   “母亲,真是待懿儿不薄啊。从幼小的彩云到我的侍卫司信,再到那白马寺的杀手以及秋猎之事,母亲怎的就对懿儿这般上心呢?   母亲,彩云好冷的,那双小手都被冻紫了呢。她夜夜找女儿哭诉,要女儿帮她报仇,只是,女儿去找谁报仇呢?母亲吗?   还有三姨娘,她说她浑身好痛,啊,还穿了一件青色的素衫,让女儿帮她找害死她的人。   还有五姨娘,那舌头好长的,只是却看不清脸,就连手脚都少了一只呢,她说她死得冤,   还有王庆……”听着传入耳中的声音,刘氏愈发的颤抖,一条一条,不敢置信的望着司懿,她、她竟然都知道!她曾经所做的事情,司懿竟然都知道!就连王庆……   可是她所雇用的人、一次两次却都没有回来!这到底是为何?!难不成真的全都折损了不成?!这个想法一出现,刘氏惊了浑身的汗。   不可能!眼前的女子怎会有那般的才智?!刘氏心思紊乱,脑子更是乱作一团。   “母亲,他们让我帮他们报仇,只是母亲知道我该去找谁吗?母亲你说,这长夜漫漫,他们会不会也去缠着那凶手呢?”声音语调逐渐低下去,透出几分阴冷的味道,屋中烛火一闪,墙壁上的影子都跟着晃动一下。   刘氏对视司懿……   “刘氏,你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吗?”清冷的声音在此刻有些缥缈,刘氏瞳眸猛的一缩,依旧无法说话。   “放心,总有一天会见识到的,那里可是有趣得很。”少女脸庞夜魔一般,那字字入耳,震入心间,刘氏愣愣的看着眼前已然恢复笑容的少女,心一凉,血液在这一刻都仿佛不再流动。   “金玉堂可是个好地方,母亲好好休息,我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不过母亲这里也不会孤单,毕竟它们可是都在这屋子里陪着母亲呢。”司懿咧嘴一笑,转身离去,离开了这金玉堂,当家主母的住处。   只是,这金玉堂可不是那么好住的,能有命进来,又有命出去否?   身后传来刘氏惊恐的吼叫声,司懿一行人缓缓离开,似是没有听到。   第二日,司懿刚好休沐,在山后竹林练完了剑与司信切磋了一下,又呆了半晌才堪嵁离去。   “小姐,金玉堂那边传来消息,说大夫人在屋子里面叫了一夜,貌似说、里面有人……”连翘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不禁有些奇怪,那金玉堂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哪有第二个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司懿擦拭了汗水,叫着司信一同进来用早膳,司信并没有拒绝,这是主仆几个之间独特的相处模式,一开始奇巧儿还觉得这是犯了大忌,只是长时间的相处之后,也知道了自己主子的性子。   “我让你做的事情如何了?”司懿问向司信,司信咽下了口中的粥,点了点头。   “嗯?”司信的皱眉她可没有错过,看向司信,忽然又蹦出来一句话来。   “小信子我发现你好像越来越帅了。”司信闻言一顿咳嗽,连翘赶紧的倒了一杯水给司信,司信喝了下去,对上了司懿戏谑的眼睛。   “主子!”   “诶!好了好了!男大不中留啊,现在问一句都不行了,唉!”司懿摆了摆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是她却不知道,她和司信坐在一起身高方面她就像个孩子,一说出这话,真是可爱爆了。   “主子!”   “哎呀呀!我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害什么羞嘛……”   “主子……”   “小信子,你不用害羞,身为主子,我完全可以理解。”   “……”好吧,主子,你赢了。   司信默默地低下头继续用早膳,司懿则是一双眼睛灵动而狡黠的瞟来瞟去,一旦司信望了过来,她就善意一笑,终,还是司信惨败。   连翘与奇巧儿在一旁偷笑,这一幕乃是常见的一幕,虽然短暂却很温馨,而她们也为有这样的一个主子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同时也都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只因为昨日在金玉堂的司懿太过陌生,那周身的气息都变成了陌生人,让她们无端的感到惧怕,那种气势更是她们从未见到过的。   司懿也并不是没有感觉到这几个人从昨夜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围在她的身边,就连话语都照着平常少了好多。   她很庆幸,她的身边现在还有他们,至少不会如前世一般这三个人都逐个离去。   “你们两个也别笑,到了年龄我也一一给你们找个如意郎君!”听闻此话,偷着笑的两个丫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纷纷向外跑去,就连司信嘴角都忍不住弯了弯。   “小姐!任大小姐有请!”连翘忽然跑了回来,探了个脑袋,又红着脸跑掉了,司懿咧嘴一笑,白花花的牙齿就这么露了出来,一点也没有闺阁女子所该有的矜持和笑不露齿。   然,司信已经司空见惯,继续与早膳作斗争……   用过早膳之后,不到半个时辰那任颜和文岁儿果然就到了,司懿亲自去了门口迎接,走过一路,下人们纷纷行礼问安,那恭敬的模样让得文岁儿都看得呆了。   “懿姐姐,你们将军府规矩这么厉害呢?瞧瞧这一个个的,脑袋都要垂到地上去了!”看着文岁儿夸张的样子,司懿直接锤了她的小脑袋一下,引得文岁儿诶呦一声,哀怨的看着司懿。   “懿姐姐!”   “哪有你那么夸张!难不成文丞相让你面壁思过都成白面了?”司懿好笑的看着文岁儿,这个开心果儿走哪乐到哪,当然,是别人乐。   “哼哼,祖父也就会这一招了,不过我真的是没夸张!我看就连有些宫人都做不到这样呢!”   司懿但笑不语,她刚刚整治完,若是没有点成效怎么行?   身后的不知何时跟上来的连翘得意满满,眼中满是崇敬之色,她家小姐雷厉风行,只要是受罚的人都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来,而且从来都不掺假,要罚就真的罚!其他的下人们看到这血淋淋的场景谁还敢造次?!   当时监刑之后,连翘差点就要大吼三声小姐威武!   “颜姐姐,你说说人家说的对不对!”文岁儿看向了任颜,任颜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变,只是司懿却看出来了那一丝丝的强颜欢笑之意。   带着两个人直接回到了紫竹轩,一路上除了文岁儿的惊呼声啊就是文岁儿的惊呼声,给司懿弄得哭笑不得,这孩子是从村儿里来的吗?怎的看着什么都要上去摸一摸贴一贴?   “岁儿要不我让人将你扔到大街上如何?看你是不是也会这样上去又摸又贴的,看看人家不把你送到官府去!”司懿这般说这,丫鬟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文岁儿撇撇嘴,哼哼了几声,“我倒是想去官府溜两圈,但只怕到时候官府没进去,直接回了丞相府了。”说着还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小模样不禁让司懿怀疑,这文丞相平日里到底怎么惩治这匹小野马的?佩服佩服!   终于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了紫竹轩的正厅,一进去,文岁儿又被许多珍宝夺去了眼球。   “懿姐姐!你不仅是个天才,更是个富婆啊!懿姐姐,将来等我成亲了,可否送我两件儿让我压压箱?”这紫竹轩中集赞了各路珍宝,任凭哪一件拿出去都会让人眼红。   “你呀!怎地这般不知羞?”司懿嗔道。   “才没有呢!我这是实话!颜姐姐,你说对不对!”看向任颜,司懿皱了皱眉头,向着奇巧儿使了个眼色,奇巧儿上门外守着。   “颜姐姐,看你这一路都愁眉不展的,是否遇到了难事?”任颜极少这个样子。   “懿姐儿,你马上就要离京了,这一去恐怕至少都得个把月,姐姐只是来看看你。”闻言司懿一笑。   “颜姐姐,要告别当日再来岂不是更好?怎的现在来了?”   “我……”   “哼!因为颜姐姐明日就要定亲了,以后怎么出的来。”文岁儿撇了撇嘴,任颜则是苦笑一下,司懿心思一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夏恒国女子定亲之后就不能随意出门了,就连那各种社交宴会几乎都不能再去了,只能一心在家准备嫁妆,若是她明日定亲,后日后怎能去人那么多的地方相送?况且这亲事为何会订的这般着急?   “唉!颜姐姐,我们既然是姐妹,为何有事情却不告诉我呢?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急切?夫家?”司懿忽然脑中联想到一事,向着任颜询问夫家何许,千万别是她所猜想的。   “是曹家。”果然,还是曹家。   “可是上一次不是来信说这事情还会有转机吗?”   “什么转机啊,那不过都是为了安抚颜姐姐的话而已,将颜姐姐骗的团团转,现在竟然直接要定亲了!谁不知道那曹家公子是个什么德行!可怜颜姐姐却只能委屈下嫁!真是可恶!   真是不知道任尚书是怎么想的!难道就听从他那夫人一面之词吗?!”   文岁儿也是闹心的紧,杠杠的欢乐一时之间全都不见了,为着任颜愁绪满面。   任颜闻言也是红了眼圈,默默垂泪。   “那任夫人呢?任姐姐的娘亲呢?”虽然一直念佛,但总不能连女儿的亲事都不管了吧!   “懿姐姐你别提了!任夫人早就被那平妻挑唆着任尚书将人关在了佛堂了!并且勒令在颜姐姐成亲之前不许出来!真是气死我了!”文岁儿气得在地上直打转转儿。   “懿姐儿,我本不想让这件事情影响过多,只是、对不起……”任颜还是忍不住拭了拭眼角,橙色的帕子很快就被浸出一道道水印。   司懿沉默半晌,忽地抬头看向了任颜,美人垂泪何其让人心疼?   “颜姐姐,若我说我能有办法让你解决了这婚事,又能将你母亲救出来,但是却得让姐姐你手写委屈,甚至有可能还会影响以后,你愿不愿意……”司懿犹豫着说了出来,而文岁儿则是眼前一亮,赶紧儿的凑到了司懿的跟前儿来,那欠欠儿的小模样让司懿翻了一个白眼儿。   看向任颜,任颜也是满怀希望的看着她,忙抹去脸上泪水,重新看向司懿。   “懿、懿姐儿,你有什么法子就说吧!事到如今姐姐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呢?懿姐儿就赶紧说出来吧!”任颜一脸的焦急,手中帕子都缴成了一团,说着说着那眼中竟又湿了起来。   司懿见状,赶紧的将自己的所想告诉了两人,说完之后,文岁儿都呆了。   “懿姐姐,你这不是要阻扰亲事去啊,你这是要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儿啊!”最后的尾音儿都破了音儿了,可见文岁儿的震惊。   而任颜则是傻呆呆的望着司懿,怪不得眼前之人会得圣上恩宠,只怕就是男子也不如她这般的胆识吧!   ------题外话------   肿么样?大家觉着解不解气捏?嘿嘿嘿! ☆、第八十一章:惹事,御状   夜色来袭,白天的一切都慢慢归于宁静,但是对于云都城来说却并不如此,街市繁华,灯火通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月光洒落,却不及那琉璃灯火。   云都城乃是千古之城,城中建筑更是年岁古老,透着它独有的风格韵味,安静宁和,但总有那么一处处却并不如此。   花街柳巷无宁夜,万紫千红争相艳。   “吁!”   “公子,到了!”一蓝衣小厮站在车前,向着车里面轻声说道,只见那一只白皙的手伸出将车帘掀开,不禁引人遐想。   下一刻一张同样白皙的面庞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一年轻公子缓缓出现,此人年纪虽小,但生的唇红齿白,一双凤眼炯炯有神,轻轻一笑梨涡浅现,只若是单看这个公子怎么看怎么舒服,但这地点却实在让人心中舒服不起来,怎么想怎么怪异。   此人雌雄莫辩,怎么着都让人无法将此人和这烟花之地联系起来,但众人也只能在心中默默惋惜,可惜这么一小公子竟然这么小就知道寻花问柳,同时也在心中暗想,这到底是谁家的公子?   “公子我们要进去吗?”那蓝衣小厮微微抬头露出一双隐含兴奋的双眼,看着这云都城中最大的青楼,笑烟花。   只见那白衣小公子扯唇一笑,看着上方奢华的牌匾,前世她就觉着,这座青楼与众不同,就连名字都这么有特点,笑烟花?前世没有来过,今生她就来看一看!   “不进去难不成还要回去?”闻言那蓝衣小厮更是激动不已,但随后从马车之中又出来一人。   “小……公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苦着脸看着这灯火通明之地,此人不是连翘又是哪个?   “怎么?怕了?”   “才不是呢,公子去哪,奴才就去哪!”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可真是逗笑了司懿。   “好了,这又不是让你去上战场,这般好的地方只需要好好享受就行了。”听闻司懿的话,连翘一张脸都要哭了,而一旁的蓝衣小厮则是看着连翘。   “连翘,你怕甚?!还有我在这儿呢不是!你呀就跟着小爷我好好混就是了!”说此话的不是文岁儿又会是哪一个?   听闻文岁儿说此话,连翘更是感到无望,瞧了瞧已经向前走去的自家小姐,又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行头,咬咬牙,跟了上去。   司懿一行人但是长相和这气质都是出挑的,尤其是司懿一张小脸儿俊俏的很,那身打扮以及这周身的气派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那门口的两个看护本来看着司懿身后的两个小厮文文弱弱的起了怀疑,但司懿倒是大方,随手一扔,一人一片金叶子,乐得两个护卫眉开眼笑的,弯腰弓背的将司懿请了进去。   只是还未进去,旁的就有一人影忽然冲出来,张开双臂直直奔向司懿,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身后司信长腿一抬,直接将那人踹翻了出去。   “尔等何人!”司信冷喝,手中长剑闪现,这一幕引得众人纷纷看过来。   “哎呦!”地上则是躺着一人,那人身着上等,长得也倒是端正,年虽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就是此刻有些狼狈,被踹了一脚之后,哼哼唧唧的叫了几声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向司懿等人,也大声喊道。   “尔等又是何人?!竟敢踹爷爷我!欠收拾了不是!嗝!”说着这人打了一个酒嗝又再次走来,口中继续说道。   “乖乖的跟着爷爷走,以后有你吃香的喝辣的!”听闻他的话,连翘和文岁儿不禁愤怒,但同时脸色也怪异极了。   因为此刻司懿一袭男装,这人怎么着也应该去寻找那些漂亮姑娘吧!怎的大庭广众之下缠着一个小公子不撒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阳之癖?   而且再看看司懿的穿着,哪里又像是被别人养的?   司懿却是看着这人,这眉眼好像在哪里见过?细细回想半晌,想了想,忽然笑了,这有龙阳之癖的人不少,但是一般却是不敢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就像是当今的二皇子,又比如兵部侍郎,但是有一人却是可以不顾全云都城中的目光,断的正大光明之人,那就是氏族曹三!   这个曹三,说起来也和那个即将要娶任颜的那个曹公子有着表亲呢。娘亲乃是曹家的旁系小姐,嫁给了当今的兵部侍郎,巧的是,那兵部侍郎也姓曹,三个曹在一起,生下来的儿子姓曹又让父母操碎了心。   不过他却和表兄那个嫡枝的曹公子关系异常的好,而那个曹公子…蛇鼠一窝……   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司懿笑了,一旁的文岁儿打了一个寒颤,有人要遭殃喽……   “吃香的?喝辣的?”司懿缓缓的说,那人以为司懿心动了,脚步加快,只是那手还差些许碰到司懿的时候,一只大手就从旁边穿过来,将这只手腕握住,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手就呈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着。   “啊!”锥心的疼痛让得此人大喊出声,酒也醒了大半,捂着自己的手,看着司懿。   “你!你!你!你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   “丢出去。”双唇微启,司懿嘲讽的看着他,他是谁她没兴趣知道,司信得了主子的指令,长臂一挥,提着那人就走了出去,狠狠地扔到了大门外,门外还能听到那人的喊叫声。   这一幕让众人一瞬间的沉默,这笑烟花,乃是云都城最大的青楼,曾经有人来闹过事儿,也有人砸过场子,更有高官闹得不愉快的,只是那些事情到了第二日却像是石头沉入海底,并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且那位高官还消声灭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从那时起,人们就知道了,这笑烟花的背后是有背景的。   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再这样敢在烟花笑这里闹事儿了,再一点,这里经常会来一些贵人,就比如说当今太子就是这笑烟花老板的座上宾,因此谁还敢来此胡闹?   “喂!刚刚那人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废话,刚刚那人可是曹家的人。”   “曹家的人?我并没有见过他!”   “你是不是傻,我说的是兵部侍郎!”   “啊?那这位小公子岂不是要倒霉了?兵部侍郎身后可是曹家啊……”氏族有的时候要比朝廷官员名声大得多,一般都是宁得罪朝臣不得罪氏族,可见这氏族的影响力有多大。   窃窃私语在身边不断,司懿并不理会,领着身后的几人进入了这座漂亮的楼阁之中。   “这是谁家的小爷啊!长得真俊!奴家竹妃,见过小爷了。”一进门儿,一个身着红色百褶裙的漂亮女人就袅袅走到了司懿的身边,声音清美,隐含着一丝的魅惑。   此女一双明媚杏眼,眼尾微挑,小巧琼鼻,一点樱唇,白皙的下巴上更长了一点黑痣,所谓再加上那火红长裙也遮不住的火辣身材,真真是尤物一个!   司懿挑眉看着这个女人眼睛眯了米,竹妃?这个名字可真是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的清楚!别看此女年纪轻轻,实则就是这笑烟花的老板娘!这还是前一世兵荒马乱的时候她无意间知晓的。   此女看着如二八芳龄,实则已经双十年华!经常跟在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女人身边,而那女人则是众人以为的老板娘,包括前一世知道真相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   “小爷,您这是第一次来吧,奴家给您亲自介绍一下可好?”琉璃灯下,美人杏眼明仁却眸含秋水,素齿朱唇面若桃花,说话时那身子微倾,淡淡美人香,翩浮入人心。   “早就听说笑烟花中有位红衣美人,却不想美人姐姐竟是如此妙人儿!那还请美人姐姐给小爷我介绍一下你这笑烟花如何?”司懿唰的折扇一打,梨涡现,好不惹人喜欢!   “此处人多,看公子的这两位随从也有些紧张,公子楼上请!”说着这位老板用眼睛扫了扫跟在司懿身后的两个小厮以及那大个子的司信。   司懿当然知道她在看什么,那连翘和文岁儿即使穿着男装,但是眼尖的也能看出来两人都是个女孩儿,而她嘛,前世经常随军打仗,想要装一装男子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美人姐姐,你这里美人如云,堪比那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走走过过,司懿竟是发现了不少的脸熟的,经过一个隔间的时候,透过那珠帘竟然还看到了一个内阁的老臣。   司懿收回目光,眼底飞快划过一抹颜色,酒楼茶馆虽然热闹,可大多都是些明面上的东西多一些,但若是真的想要探查什么小道消息,这青楼则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多谢公子夸赞,只是这等烟花之地哪能比得了今上那后宫呢?公子说笑了。”红衣美人娇笑着,众人终于到了一个雅间儿之中,刚刚入座,外面就袅袅娜娜的进来了几位风格各异的美人儿,什么小家碧玉的、什么火辣舞娘的、什么清雅靓丽的、还有贤淑端庄的、更有那异域大胆的……?这一串美人进来,可惊呆了身后的连翘还有文岁儿,就连司信都不禁尴尬的垂了视线,平常他们谁会来这里?哪里又能见到这般场景?   “小爷怎么样?我们这儿的姑娘可不是寻常那种地方的人能够比的。”看着司懿点头,红衣美人不禁笑说道。   “嗯!果然各有春秋,不过还是美人姐姐你最美了。”司懿笑到,一手将旁边的红衣美女拉到了怀中,最近司懿抽长了不少,虽然照着红衣美人还是差了许多,但是这俊美少年与明媚美人并不怪异,反而极其养眼。   手下腰部微微一僵,虽然极为微小,但司懿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手下纤腰虽细,但是却坚韧有力,不是常年练舞就是常年练武!   并且这人乃是笑烟花的背后老板,她只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平常客人,即使看着身着富贵,但是怎么能劳的动这位美人来迎接她?   这背后的猫腻到底是何,她倒是要看一看!   不过实则乃是司懿想多了,这竹妃也是看到司懿在楼下并不惧怕那人,反而还将人给丢出去了,凡是和氏族大家相关联的一般人是不会去招惹的。说明“他”并不是一般人,再看看他身边的一个侍卫还有两个“小厮”,这等组合,只不过是引起了她的注意而已。   再加上司懿长得听讨喜的,小嘴儿贼甜,左一个美人姐姐右一个美人姐姐,有时动作虽然亲密了一些,但是却并不过格又添好感,哄得竹妃时常开怀娇笑。   两人交谈甚欢,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各国奇异风俗,还有某地的灵异事件,诺大的圆桌之上,各位美人围绕而坐,有人端茶倒水,有人抚琴弄歌,再加上司懿时不时的不着调的调笑,一副和乐景象。   美酒佳肴,美人在侧,司懿可真真儿是享受了每个男子都想过的日子!   坐在不远处的文岁儿等人则是完全看的呆愣了,就连她们此时都无法相信,这是司懿!   瞧瞧这醉卧美人乡的姿态,谁能相信那正享受至极的小公子实同为女子?!   司信脸色越来越黑,看着自家不着调的小姐,听着那些连男子都很难说得出来的甜言蜜语,还有那些轻佻调笑美人的动作,感到风中凌乱。   为何他家小姐这般不着调……   “小公子,看你见识多广,不知家在何处?”有美人问了出来,其他美人也是心中好奇不已,也想知道这位谈吐不凡的小公子是来自谁家的。   司懿一口吃掉一位美人手中的葡萄,唇还顺便亲了那美人的细手一下,引得美人娇呼一声,司懿坏笑。   “我嘛,就是家中经商,祖上曾在朝为官,可是我却不喜欢,所以也就时常跟着父亲东奔西走,自然见的也就多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她给她们讲几位有趣儿,但是见“他”年纪也小,怎能不让人疑惑?   竹妃等点点头,司懿眸光一闪,继续享受“他”的美人乡。   连翘等人已经无力吐槽,只剩下了文岁儿眼冒精光,崇拜不已的看着司懿,她决定了以后跟定了司懿了!   只是这一副和乐景象突然被外面的吵闹声所打断,不一会,这雅间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气势汹汹的一帮人就直接进了来,打眼一看,竟然是刚刚被司信扔出去之人!   曹三一脸阴沉的看着那美人之间的司懿,阴阴一笑,眼中闪着点点绿光,不其然的就让人想到了黄鼠狼这一动物。   “小子,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让爷爷请你出来?!”那人咧嘴一笑,纵欲过度的脸没有什么血色。   “这位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竹妃皱眉起身,看着将门堵死的曹三等人。   “小娘们,爷爷在这里说话,你就乖乖的闭上嘴就好了!”曹三蛮横不已,只盯着那司懿看着,眼中光芒更甚。   竹妃则是沉下了俏脸,刚要起身,肩膀上就微微一沉,转头看去对上了司懿含笑的眼,心中微诧,但也没再说话。   “爷爷?呵!你也配?!”说罢司懿直接拿起手中水杯就向着曹三砸了过去,曹三等人一时愣住,直到脸上被砸,鼻子狠狠一痛,捂住鼻子,看着手中的鲜血,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又被人给打了?!   一张脸瞬间被怒火充斥,通红通红的,指着司懿。   “来人!把他给爷爷逮住!看爷爷不弄死你!”话落,身后的人都冲了过来,司懿眉眼一沉,身后司信直接就迎了上去,两人瞬间就被司信又给扔了出去,其他人看到之后更是受了刺激一般冲了过来,而且手中还拿了利器!   美人尖叫,四处逃窜,竹妃也是大惊,还没有人敢在这笑烟花动过利器!   “曹三!你修得放肆!这烟花笑岂是你等能够放肆的地方?!”   “小娘们,那爷爷今儿个就放肆个给你看看!把那小娘们也给爷爷抓过来!爷爷今夜让你看看什么事放肆!”   “你!”竹妃听到如此不入流的话,脸上忽青忽白,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武夫,竹妃还未等反应,腰间则又多了一双手。   “哎哟!”武夫一声惨叫,只见那脸上直接扣了一菜盘儿,盘子啪的落在地上成为碎片,但是那武夫却被那盘子里的辣椒汤水迷了眼睛,双手捂着眼睛,惨叫着,再看另一旁,司懿一脚将那人踹到了下边,那人满脸通红,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可想而知那一脚得多疼啊!   不远处在场的其他男子脸部肌肉都抽了抽,纷纷感觉自己的下边凉嗖嗖的,再不敢直接上前来接近司懿等人,没有想到这位小公子看着文文弱弱的,竟然还会拳脚功夫!   竹妃愣住了,随即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上一头的司懿,只觉这小小少年还是满可靠的,顺着司懿的手,直接靠在了司懿的怀中。   “公子,奴家以身相许如何啊?”明眸含波,含情脉脉,这对姐弟远远望去竟是也似一对儿。   司懿坏坏一笑,“那又如何不成?小爷我明媒正娶!”听了这话门口处的司信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没有摔倒,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家主子与那美人公然**。   门口处的曹三看着自己的人手折损,还没碰到人家一根毫毛,且人家还全当没有看到他们,怎能不气?!   “好你个贼子!竟然偷了爷爷的钱财,既然这样,爷爷也就只好就地处置了你们了!”得到命令,那些人也并不手下留情了,直接挥着刀子刺过去。   司懿冷笑,拉着竹妃就来回躲闪,而连翘等人早就遵从司懿的示意躲到了室内隔间之中。   一行人渐渐的闹到了外面,动静越来越大,其他隔间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来瞧看,楼下这时候也冲上了来不少的人,正是笑烟花的打手们。   只是这笑烟花中那里只有这么两伙人?场面越来越乱,很快别的隔间也受到了牵连。   门破了,窗坏了,人也受伤了,越来越热闹,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这烟花楼中一时间出现了有史以来最混乱的场面,姑娘们都纷纷躲了起来,男子们不是趁乱走人就是皱眉相看。   司懿拉着竹妃一路奔跑,后方忽然飞过一人,司懿带着竹妃附身趴下,那人竟直接破窗而入身后的一间隔间,回头望去,众人竟直接愣在当场。   后面赶过来的曹三骂骂咧咧的冲过来。   “王八蛋!还跑!给爷爷我抓起来!表…表哥?!”曹三也愣在了当场,看着屋子里的香艳场景,没了反应。   屋子里的大床之上,此刻有那么几个人影,但是无一例外却都是男子!若是女子也就罢了,但是这幅场景那里是随意能遇得到的?更何况还有那床上的主角?!   “滚出去!”床上一男子低吼出声,一手将被子扯在了身上,只露着上半身,一双剑眉皱起,虎目之中满是怒意,小麦色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潮红,旁边或坐或躺着几个一丝不挂的少年,一脸的迷茫与惊讶。   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不明气味儿,任谁都能联想到刚刚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一时间面面相觑,而那曹三更是浑身一颤,赶紧的差人出去,可是后面还在有人陆续跟过来,且这门窗刚刚又被他的人给毁了,这一幕则是控制不住的全都映入了他人的眼中。   “呀!”有人惊呼出声,对于这刺激的一幕很是受不了的转过了身去。   “怎么这样!”   “那不是曹家大公子吗?!”   这里人多杂乱,在场直接有人认了出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大声喊了出来,那床上的人则是脸色越来越黑,司懿深深一笑。   “你这个小王八蛋!看老子不抽死你!”那曹三不经意间的看到了那站在门口微笑的司懿,大怒着向着司懿冲过去,那曹大公子再怎么生气也是明白要帮着自家兄弟的,所以一声令下,自己的贴身侍卫也帮助曹三去捉司懿。   但是这烟花楼中,来人众多,各种身份都有,就说那对面门前就站着一位在朝为官的人,司懿记得不错,他是在大理寺任职的吧,而且上一次在朝堂之上也没少说她的坏话。   那人本想悄悄地离开,但是却没想到,那司懿竟是瞟了他一眼,那官员的脚步顿时僵在当场,想到皇帝这些日子对司懿的宠爱与看中。   又看了看还是不动丝毫司懿,无奈在那些人快碰到司懿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前去。   “都给本官住手!”一声喝下,场中一瞬间的安静,司懿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人。   “大理丞?您怎么来了?”听到司懿的话,再看到她惊诧的模样,大理丞心中默默地骂了司懿一句。   这大理丞乃是大理寺少卿身边的下官,平日里也是管理刑狱方面。   “哦?竟是明昭公子?本官在外路过,忽闻这楼中杂乱才带人冲了进来,却不想竟是明昭公子!”司懿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大理丞,也没有管他说话的荒谬之处。   谁大晚上的不回家会在外面瞎乱逛,而且还路过这烟花之地?只是现在她用得着他所以也就不多说他什么了。   大理丞心中尴尬,但是面上却是一副正义万分的模样,一时也是有些羞恼,也没看对面的是谁,就直接大喊出声。   “放肆!尔等何人!竟敢对公子卿不敬!来人啊!将这群人给我拿下!”大声向着身后的随从们喝道,果然又是一群人出现。   身为官员,当然身边也是要有随从的,再加上,在大理寺任职,身边也都是强力的打手。   只是不一会就将曹三所带来的人给制服了,所有人都惊异的看着那一袭白衣的浅笑的小公子。   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他们震惊的是大理丞说此人是公子卿?这么年轻的公子卿,那也就只有那个镇国将军府的那个了!   可是更令他们震惊的是那个明昭公子卿周所周知乃是女子,但女子怎地还来了这等男子来的地方?!   “你、你……!”曹三此时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了,只能愣愣的看着司懿,竹妃也是愣住了,竟然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个女子?自己与她相处这般长的时间竟是一点都没发现?!   真是被雁啄了眼了!   “今日本公子本想探查一下民间,可是却没有想到遇到这等强横之人!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动用武力,强抢民女,天子脚下没有一点王法!完全是匪徒做法!   多亏了大理丞及时来到救明昭于水火之中!”司懿一脸正经,一身正气,完全没有了之前与女子们调笑的模样,不远处那些女子们则是彻底的失了神,只觉自己是做了一场梦,所以当司懿离开的时候,她们还站在原地相互看一眼,没了话。   “没想到您竟是那相传已久的明昭公子,看来奴家真是走了大运了。”竹妃在外相送,看着眼前高头大马之上的雌雄莫变得小公子,心中的震惊还是久久不散。   看着眼前娇笑的美人儿,司懿挑了挑眉头,唇角一扯,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今晚还要多谢美人姐姐相陪,美人姐姐可不要忘了明昭才好啊,不然明昭就要哭死在宫门前了。”明昭浅笑,嘴上却是说着不正经的话。   听闻这话,竹妃一下子又笑了出来,嗔怪了她一眼。   “哪里能忘!只怕这等地方像公子这等身份的人不屑再来了!”明昭身份高贵,又是女子,平常时候怎么会来这里?   “美人姐姐放心,明昭梦中都会有姐姐一席位置!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明昭告辞!只望美人安好!告辞!”说着对这竹妃抱了抱拳,策马带人离开,竹妃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眼底波澜轻动。   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去,还未进去就看到一陌生小厮走了从远处骑马过来,一看这小厮竟是刚刚跟随在司懿身边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   “小姐,这是我们公子说赔偿这楼阁损毁之用,请小姐务必收下,公子说了,这一物很适合小姐,望小姐笑纳。”看着手中的大额银票,还有这攒着月光石的手钏,竹妃心中好笑,第一次觉着竟有人如此可爱。   一个女子却如男子一般,竟然连她都被糊弄了过去,难不成是她年岁大了,眼神都不好使了?   “小姐,这事情要怎么处理?”身后匆匆赶出来一中年女子,此人就是司懿之前说的那个笑烟花明面上的老板了。   “怎么处理?明儿个一早,将那曹三等人直接押了送官府去,再写一状纸,讲明白了这里的状况,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把今儿个损失的账单子都列出来送到曹家去。”   “可是小姐,这曹家……”可不好招惹啊。   “曹家又如何?明儿个有的热闹看,你以为这明昭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自这等地方?别忘了前几天正是这位皇帝面前新晋红人让得那国公府等吃了大亏。   吴家也是世家,但你看看皇帝惩罚明昭了吗?还不是连人都进不去宫了?   如今这世家渐渐做大,甚至天子脚下都敢如此放肆,你觉着今上能放任着他们不管吗?”竹妃冷笑,两人走向后院。   “您是说,这位公子卿此次前来乃是?”受了皇命了?   “谁知道呢?”两人谈话的声音渐渐散在风中,今日之事却如同龙卷风一般被传遍了云都城之中的每一处,只是第二日一早就有一件更让人惊讶的事儿出现了。   “什么?!有人告了御状?!”   “是啊!听说一大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了!”   “那人是谁啊?”有人新奇不已,这御状那是让圣上来裁决的,百年来都很少有人去告。   “户部尚书家的大小姐,任颜!”   “什么……”   民间讨论着这件事情,包括昨天晚上在笑烟花的事情都隐隐的被盖了过去,一时风头无两!   民间热闹着,这朝堂之上则是另一番场景。   威严、压抑,这是给任颜此刻唯一的感觉,仿佛都要窒息一般。   “你说你要状告谁?”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跪在大殿之中的任颜低着头,身子有些颤抖,额头之上都是汗水,阴冷透过黑色的鎏金地砖传到膝盖,扩至全身。   “民女任颜,要状告礼部尚书,任来!”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皇帝皱眉,一旁的内侍在一旁耳语几句,皇帝又重新的看向了地上所跪之人。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皇帝语气低沉,这让的任颜压力更是翻了几倍,那副单薄的身躯好似下一刻就会被皇帝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给压垮。   任颜低头,贝齿紧咬下唇,仿佛下一刻都可以滴出血来,但是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自己未来竟然要嫁给那样令人恶心的男子,想到母亲与自己如今在尚书府的地位,还有那曹氏在尚书府中呼风唤雨的模样,任颜不禁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和绝望。   任颜猛地抬起头来,眼圈渐红,拳头紧紧握起,若是让她过那样的生活,那她宁愿殊死一搏!“皇上!民女要状告礼部尚书,任来!”皇帝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久久不曾说话,那站在一侧的朝臣之中,任来后背都已经被那汗水所浸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没有想到,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经会被亲生女儿告到御前!想要阻止但却无能为力,悄悄的抬起眼看了皇帝一眼,冠冕之下皇帝的面色不清。心中更是一是如小鼓敲打,起伏不定。   “状告缘由。”久久皇帝终于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任颜又看了看上方站在皇帝身边含笑的司懿,一时之间备受鼓舞。   “皇上!民女要状告礼部尚书宠妾灭妻,放任平妻曹氏胡作非为,逼的母亲常年念佛,如今又将母亲关在佛堂,放任平妻将民女胡乱许配给曹家大公子,欲毁小女终身幸福!还望陛下为民女做主!”   任颜说罢连续磕了三个响头,那额头而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待得任颜抬起头来,那额头之上竟然已染鲜红之色,在那白净的面庞之上更显触目惊心!   任颜忍住浑身颤抖跪在地上,只觉浑身冰冷,但是却冷不过内心,也冻结不了内心那燃着的愤怒之火!   血,滴答滴答的顺着下巴落在地上,这样的任颜让人感到了她的绝望无助,还有那深深倔强。   人们不禁为她的话感到撼动,又为她的行为感到震惊,内心百般复杂。   无数双眼睛看着任颜,任颜绝望的闭上眼睛,安静的等待着那最高者的判决,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你可知,状告父亲,是不孝,乃是大逆不道之举?”皇帝沉声问道,任颜睁开眼睛,双全紧紧握住裙摆。   “民女知道,只是民女只想与母亲过平静安稳的日子。”这话说的,平静安稳的日子?殊死一搏,求到了金銮殿上竟然只有这般简单的愿望?那之前在尚书府中的日子得多难过?这不禁让众人联想。   “可是你为何不愿加入曹家?”曹家乃是氏族大家,底蕴丰厚,若是嫁入了曹家那就是等于可以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任颜闻言泪水坠落,话语都说不出来了,皇帝皱眉,这时候司懿叹了一口气走了出来,在皇帝面前恭敬一礼。   “皇上,微臣有事禀报。”   “说。”皇帝疑惑的看着明昭。   “皇上那曹家大公子乃是有着龙阳之好……”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但皇帝却是诧异极了,随即想到一个女子嫁给有龙阳之好的男子,那后果……   “你这黄口小儿休得胡说!”司懿声音不高,但是在这安静的大殿之中却是很大,下方一位大臣脸色猛地一变。   “皇帝!明昭纯属无赖!犬子乃是正常男儿,根本就没有那种癖好!”   “曹大人,你我同在内阁,相处已久,难不成明昭还能无故诬赖您、诬赖曹公子不成?这是全云都城都知晓的事情。”明昭几位镇定的看着那位老臣,冷冷的说出了这些大实话。   眼睛轻轻飘向下方某几个地方,有几个大臣心虚的转移了目光,大理丞猛地冒了一身的汗,心尖儿都在颤抖,本想着昨日好好休息享受一番,却不知卷到了此事之中,若是早知如此,他怎能去?!   不过现在后悔晚矣,若是站了出去,那就是得罪了内阁长老,氏族曹家!那后果岂不是惨的可以?但是若不站出去,他的项上人头哪里还能保得住?   司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那大理丞,看他面色纠结最终还是走了出来,手拿玉尺,恭敬的行了一礼。   “皇上,微臣有事禀告!”看着大理丞,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抬手允许。   “皇上,昨日微臣夜得一信,说那笑烟花遭到匪徒袭击,微臣率人赶紧到哪笑烟花,果然见到场面一片混乱,那匪徒竟然手持武器到处伤及无辜,有不少百姓都受了伤。   而正好遇到明昭公子和侍卫为保护无辜百姓遭到那些匪徒的围堵,不过幸好明昭公子并无大事,只是时候微臣却发现那匪徒乃是…乃是……兵部侍郎的三公子与曹家大公子……”   “胡说八道!尔等竟敢胡说八道!”   “大理丞!你怎可如此无赖他人?!”曹阁老与兵部侍郎纷纷怒驳,匪徒?持刀?胡乱伤及无辜百姓?在这天子脚下都敢这般胡作非为,那要是离了天子的视线,岂不是可以自己称霸一方了?!   “手持武器?幸好不是兵器,不然明昭还以为曹大人你们是要造反呢。”还未等曹阁老和那兵部侍郎反应过来,就听到明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心中一时惊惧不已,双双跪下!   “啪!”皇帝狠狠一拍龙椅,满脸的怒气,下方大臣心中一颤,哗啦啦的全部跪在地上,身体伏地!   “皇上息怒啊!”   “皇上息怒啊!”   ------题外话------   嘿嘿嘿,怎么样?有木有想对小笙说滴捏? ☆、第八十二章:司家秘事!   “皇上息怒啊!”   “皇上息怒啊!”   群臣跪拜,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皇权至上,如今却受到这般挑衅,孰能承受?!   “皇上!这全都是误会啊!皇上!请听老臣一言!”曹阁老跪在地上,磕着头,一脸的急切,司懿冷眼相看,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急还是假急了。   “呵!曹阁老,朕倒是不知了,这什么时候京都的护卫成了你曹家来执行了?匪徒?看来你们曹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兵部侍郎,你的儿子可真是出息极了!”老爹是兵部侍郎,儿子却成了匪徒?   皇帝暗含讽刺的话语一出,两人大惊,双双告罪,那曹阁老心中更是愤怒异常,忽然抬头指向司懿。   “明昭!你是何居心?!我曹家哪里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这般污蔑我曹家!”曹阁老中气十足的喊出了此话,气的胡子直翘。   司懿则是一脸的迷茫,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那曹阁老。   “曹阁老,明昭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明昭昨日并没有参与到此事当中,受害的是烟花笑和普通百姓们。”看着明昭一脸无辜迷茫,曹阁老的话竟然哽在嗓子眼儿里再也说不出来,也是,这曹家犯了事儿,关人家什么事儿?   “你若不是故意,身为女子又怎会去那种寻花问柳之地?”曹阁老直接质问。   “曹阁老,明昭也只是路过之时恰巧看到那里混乱,所以明昭才会进去一看,况且明昭的丫鬟也受了惊吓,此刻正躺在床上喝着汤药呢。   只是那虽然是寻花问柳之地,但也是是我夏恒之子民!曹阁老这是看不起我夏恒子民了?”司懿一脸正经,眉头紧皱,仿佛那曹阁老若有一点的不对都不行。   “曹阁老,明昭知道您是冤枉的,只是这事情总是要理清的,若您的长孙真的是冤枉的,圣上也会为您做主的!况且如今还有好多百姓受了伤,更有老板受了损失,我知道阁老您心善,您老放心,那补偿的银子等,明昭定会替您送过去!”   明昭一脸的正义,曹阁此刻只觉此女狡诈如狐,说了半天还不是他们曹家的错!当着圣上的面儿还坑了他们曹家一笔!   “你!明昭你竟如此耍滑!”那状书上的数字,可不是一笔小数儿!足够他们曹家近一年的开销了!   “曹阁老,您此话差矣,明昭也只是为我夏恒着想,曹阁老不用如此夸奖明昭,明昭受不起。”这下次群臣可真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不要脸!司懿人小,但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那曹阁老明明是在辱她,可是人家就硬是当成了夸奖,此等心智、此等脸皮功力,不得不让下方在朝为官多年的老臣都感到佩服。   “你这小儿!老夫……”   “都给朕闭嘴。”皇帝此时说了话,打断了曹阁老,两人也都噤了声音,皇帝看了她们一眼,又看向了下方的大臣们。   “京兆尹,你来说。”皇帝点名,只见一魁梧的中年男子在下方扣了一首,而后直起身子,手拿玉尺一字一眼的将昨日夜晚所发生之事全都一一说了一遍,就连那曹少爷与小倌被人在床上看的一清二楚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最后从怀中一掏,一纸状书就呈了上去。   曹阁老眼皮一跳,听着这一条条的罪责,看着那京兆尹面无表情的一张黑脸,直觉着脑袋直晕!再看着通过内侍呈上去的状纸,直觉额角青筋直跳。   皇帝看着那纸状书,半晌不语,只是沉沉的看着曹阁老,曹阁老心中一咯噔。   “曹阁老,你,很好。”只有这么一句话,皇帝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曹阁老脸色立即就变了,那状纸上到底写了何事?!为何皇帝会如此反应?!   元勤帝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老者,将手中的状纸扔了下去,曹阁老没让起身,只能爬过去,只感到一张老脸火辣辣的,可是圣命难违,只能爬着过去将那张纸捡起来。   只是,看到那状纸上的内容只是,曹阁老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那面目阴沉的元勤帝,这些事情怎么会出现在这上面?是谁将这些事情告到了这金銮殿上?!   “私自倒卖兵器?暗中招兵买马?好!曹阁老,你真是朕的好臣子!你可不要说此事你不知道!”皇帝最后一句话沉而有力,曹阁老心中叫苦不迭。   “皇上!请听老臣一言!这纯属误会啊!老臣家中人口众多,若是每个安全的保障,那岂不是遭了贼人的惦记?那老臣的家人岂不是没了安全?这只是老臣为了保护曹家安全才招的人,制的武器而招兵买马倒卖兵器一说,老臣实属冤枉啊!”   曹阁老一脸的诚挚惶恐,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皇帝。   原来世家和皇家原本并没有多大的冲突,但是时间久了,这两霸相争的局面也就渐渐地形成了,世家虽有渐渐做大的趋势,但是那皇权却是无法也很难动摇的!甚至有的时候因为皇帝的暗中打压和限制,那世家也都只能吃些暗亏。   更何况不管有没有异心,单凭这防着皇家,世家大族也会将自家的保卫工作做的极其全面!   “哦?那这么说是有人冤枉了你了?”   “老臣不敢!但老臣的确是冤枉的!皇上明鉴啊!”曹阁老一脸的愤恨一脸的伤心,司懿想若是个女子绝对是个楚楚可怜的人儿,只可惜这曹阁老做出来只显滑稽,不过她还真没想到,一向严肃的曹阁老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司懿就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直勾勾的看着曹阁老,那曹阁老发现司懿的注视之后,只感觉一股子火气要破体而出,但在皇帝的威压之下只能忍了又忍,憋了又憋!   作为一家之主,此生第一次受到如此之辱!曹阁老委屈的差点没哭出来!   皇帝当然也注视到了这一老一小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心中也是觉着好笑,他当了皇帝这么长时间,也是第一次看到那曹阁老如此吃瘪!心中怎能不了?皇帝只感觉浑身都舒爽了不少,但是面上还得做足了。   “曹阁老,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呢?”皇帝的态度让人捉摸不清。曹阁老更是不敢妄言,老狐狸的脑子不断地转着,若是不让皇帝满意只怕此事不会有完,但若是让皇帝满意了,那曹家岂不是得吃了大亏了?   满殿无言,所有人都低着头静默的等待着曹阁老的回答,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曹阁老的额头之上都出了点点汗水。   “曹阁老,你是想谋逆吗?”皇上一句话扔下来如同惊雷一般,曹阁老猛然反应过来,谋反之罪,诛九族!他怎能为了眼前的一点自身利益儿抛却了全族的安危?!   “皇上恕罪!老臣、老臣只是在想要如何处理此事。”偷偷摸了一把汗,曹阁老说道。   “哦?那阁老现在可想出了什么对策?”皇帝轻问,明昭跪在一旁,一动不动。   “老臣、老臣全凭圣上吩咐!”皇上愿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再怎样皇帝也会顾忌着世家而不会将世家往死里逼迫。   “嗯?全凭朕吩咐?”皇上好似对这句话很是有意思,反复的说了好几次,曹阁老点头称是。   “曹阁老,既然你担忧你曹家安危,那么就从军中调出谢人手,每天为你曹家巡安你看如何?”   “老臣谢恩!”曹阁老磕头谢恩,那曹家岂不是以后要受皇家   “曹阁老,既然你说制造兵器是因为要保护自家安危,那么既然朕从军中拨了人,那么那些士兵们的兵器也都由你曹家负责吧。”   “老臣遵旨!”   “还有……”还有?曹阁老嘴里发苦,却也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表现出来任何一丝丝的不满,这皇帝单单只说了这么两条,就让的他们曹家受了不少的牵制!   若还有?   “曹阁老,你管家不严,家不宁,何以安国?这些日子,你就好好管理一下家事罢。”曹阁老面色狠狠一变,皇帝这是要停他的职?!曹阁老张了张嘴,看见皇上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终是规矩的应答了一声。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视线又投到了那兵部侍郎的身上,对于曹阁老皇帝还会顾忌着一些,给他留些情面,但是一介小小的兵部侍郎,皇帝可就没那么温柔了。   “草侍郎,你身为兵部侍郎,却无法以身作则,纵容亲子行凶,伤及无辜百姓,即刻贬为庶人,就带着你全家去边关看守吧。”听到此话,兵部侍郎顿时瘫在了地上,完了,全完了……他这一生恐怕再无出头之日了!   皇帝的判决让得下方臣子们都是惊了又惊,就连内阁各的老家伙们都是悄悄的不做声,皇帝这么做是一个警钟,杀鸡儆猴。   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他们生活在夏恒,而皇上则是一国之君,万物之主,即便再大的世家、势力,皇上会随时将你从天上贬到地上。   这次曹阁老皇帝留了一个面子,但是那兵部侍郎也许就是下一个以下犯上之人的下场了。   皇帝目光轻移,终是再次注意到了那跪在地上薄弱身影。   “任来,你的家事朕不便多管,但是你既然身为礼部尚书,就要做到该做的,结发之妻不可欺,你要明白这一点,但是你既然犯下如此之过,种何音得何果,罚奉一年。”   “微臣谢主隆恩!”任来跪在地上,偷偷抹了一把汗,在听到皇帝如此说后并没有过多的罚他之后终是松了一口气。   “任颜?倒是个不错的,与朕这胆子大的公子卿还有些相似的地方。”皇帝说的就是明昭了,说了皇帝又瞟了一眼那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明昭,下方司凯锋心中又是一把汗,这小祖宗别又是睡着了罢?   但下一刻看到抬起头来的明昭,司凯锋放下了心。   明昭又不是傻子,听到皇帝所指,看了皇帝那一切了然的眼神,讪讪的低下了头。   “任来,你这女儿不错,将来可得擦亮了眼睛来寻女婿啊。”皇帝玩笑似的说了这么几句,任来连连答是。   终于这场早朝在日上中头的时候结束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但是御书房中,司懿跪在地上,双手规矩的放在双膝之上,低着头,那小模样乖巧的,站在皇帝身后的徐忠都看呆了,这位明昭公子何时这般乖巧过?就包括知道了皇帝的真正身份时都不曾这般!   “明昭,知道为何要跪吗?”皇帝扔下手中的笔,看着跪在地上那规规矩矩的小人儿。   司懿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又,点了点头。   “明昭不该冲动行事,不该瞒着皇上,更不该…套路皇上……”所谓套路就是有私心的想帮助任颜之事。   “明昭,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大胆果断,这是朕所欣赏的,只是你此次却太过冒险。”司懿诧异抬头望向皇帝,冒险?不是应该惩罚她有事相瞒吗?   “你以为朕会那么小心眼儿?任颜与你的关系朕早就知晓了,就凭你的那点小心思还想瞒得住朕?”听皇帝一说,司懿讪讪一笑,果然这皇帝啥都知道,早就把身边的人都看的透透儿的了。   “你现在还未在朝堂站立,内阁的事情多也插不去手,若是哪个世家大族想要动你也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你此番实在是太过冒险。你可知为何朕要将你派去衡山一带?”皇帝沉声问道。   “让明昭能够正大光明的站在朝堂之上。”明昭闷声说道,小眉头紧皱,皇帝点点头。   “对,明昭,你虽然有些头脑,但是你的身份性别还有年龄却是太受限制,虽然以前也有过许多厉害的女子出现过,但你毕竟不是她们,你所要走的路也将会更加艰难一些,因为你所面对的四面八方的恶狼猛虎,就算是朕都不能掉以轻心。   你此次虽帮了朕一次大忙,但是明昭你应该明白,朕要的并不是这个,如今局势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他们的心思旁人又怎知晓?你将军府世代为我夏恒战杀四方,护我南赢皇族,这是代代的传承不可破。   你可知屈凜卫?”司懿震惊抬头,屈凜卫?那乃是传说之中最秘密的一支队伍,所属军中但又脱离军中,实则为皇帝探查各种隐秘消息,保护皇帝生命的战斗力甚至高于杀手的队伍!   只是那只是传说中的所在,包括前世她也只是听说过而未见过,但是若真有那支队伍,为何前世元勤帝被逼宫迫死的时候无一人出现?!   司懿心思千回百转,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屈凜卫,乃是历代君王的保命符,领队则是世代都出自镇国将军府!这一代的领头人则是你的父亲。   朕希望将来你能继承你父亲的位置,你可清楚?”看着下方失神的小人儿,元勤帝以为她是被他的话所惊到了,微微一笑,心中想,果然还是个孩子啊,听到这事情能不惊讶吗?   “你父亲虽有子,但朕并不中意,你明白朕的意思了吗?”元勤帝高高在上的看着司懿,他需要的、亦或是下一代君王所需要的都是机智聪明能担得起大任的屈凜卫首领。   每一代屈凜卫首领都是要从小培养的,不过元勤帝很庆幸,无意之间遇到了司懿,不然岂不是因为司凯锋的一时糊涂而失去了一颗好苗子?   “现在情势急迫,屈凜卫已经不能只在暗中行事了,明昭,你清楚了吗?”屈凜卫原本只能在黑暗之中,但是那样受制太大!   现在朝堂诡异,各大势力都蠢蠢欲动,再加上近几年忽然发展起来的其他大国,夏恒之势愈加的危急,若是在此关键时刻夏恒起了内乱,危矣!   司懿心中则是受到了不小冲击,听着皇帝又说了许多,直到除了御书房,整个人都是仿佛在梦中,云里雾里轻飘飘的。   到了宫门口,等待自己的并是只有司信,更多了一个人,司凯锋。   “父亲?”这个时候司凯锋不是早就该离开了吗?   司凯锋扯了扯嘴角,看了看身后的马匹翻身上马,又看了司懿一眼,司懿明白,扯过司信手中的缰绳就跟着司凯锋离去。   很快,二人就回到了将军府,但是司凯锋带着司懿直接去了他的书房,司凯锋从不让人进入他的书房,就连刘氏司柯等人都不曾,周管家看到司懿跟着司凯锋进入了书房之中心中倍感诧异。   进入书房之中,之间司凯锋沉默了顷刻,看了一眼安静地站在门口的司懿,轻轻一叹,手不知碰到了那里,书房地上一处忽然响起嘎吱嘎吱的粗粝声音,一个黑色的地下通道就出现在了司懿的视线当中。   司懿看相似司凯锋,司凯锋点点头,两人又步入那地道之中,刚刚进去,司懿身后就一声轻响,光线消失。   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这种昏暗,未等出声,然两边又忽地亮起火光,光线柔和并不刺眼。   “懿儿,关于屈凜卫想必你已经知晓一些了。”司懿没有应答,只是跟在司凯锋身后慢慢的走着,司凯锋好似也没有要等司懿的回答。   “你可知我们安国将军府为何从开国到现在世世代代都能平安还能安稳的站立在朝堂之上?   这并不是天佑我安国将军府,凡事要想回报,都要有相应的付出。   屈凜卫你一进知晓了,也知晓了我们家每一代都要有一人去那个位置。   保护皇上,捍卫皇权,不惜一切,这就是我们所要做的,之前的每一代屈凜卫首领都是表面上不存在的人,也就是说每代家主那个首领是不同之人。做的也都是暗地里的事儿,但是从你曾祖父那一辈开始就变了,屈凜卫不能再只在暗中活动了。”   司懿听懂了,各大世家野心勃勃,各国也都渐渐发展起来,甚至还忽然新崛起一个大国,面对这些,身为皇帝得力臂膀的屈凜卫已经不能只在暗地里活动了。   “只是这样一来,我将军府就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终于司凯锋在一处停了下来,手在墙上某个位置轻轻敲击,似有规律,但又完全混乱。   手停了下来,一道门出现眼前,司凯锋没有回头,但司懿也能感觉到司凯锋话语之中的沉重,跟着司凯锋进去的一瞬,司懿终于明白了司凯锋到底何意!   这是一间灵堂!极其大的灵堂!数百只蜡烛静静点燃,而那蜡烛背后就是数量相等的牌位!   一眼望去,那排位之上全是司姓之人,除了中间某一个位置的一个较为熟悉的名字,竟都是陌生的!   “那是…二爷爷?!”   “对,就是你爷爷的亲弟,你的二爷爷。”听到司凯锋承认,司懿竟一时转不过来弯弯,她为何会知晓这个名字,是因为很小的时候印象之中那司老将军,也就是她的祖父曾经和她提起过的一人。“懿儿,若是你二爷爷还活着定会让你跟着他生活吧。”隐隐之中这句话忽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司凯锋对于司懿能说出这个称呼来感到了一瞬间的诧异,随即又想到也许是他父亲告诉的,也就没再深问司懿。   “对,那个灵位就是你二爷爷的,但你知道你二爷爷旁边的那几个灵位有是谁的吗?”司凯锋示意了位置,上前拿了香,将其点燃。   司懿没有说话,但也跟着司凯锋上前做着同样的事情。   “那是你的三爷爷以及四爷爷,还有他们的家人,都在上面。”听到此话,司懿猛然抬头看向了司凯锋,而司凯锋却是在拜了三拜之后,将香插放好才再次出声。   “他们都是屈凜卫的人。”得到了猜测之中的回答,司懿手一抖,那火星子落在了手上,才猛然惊醒。   “父亲?!”   “我司家曾竟也是个庞大的家族,分支旁系,枝繁叶茂。”可是如今竟单单的就只剩下了他们这一支独脉?!   司懿此刻心中的震撼之感已经无法形容!一种深深的骇然让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转头看向这数百个灵位,呆愣在原地。   “你可知,你原本还应该有个大伯?”大伯?司懿不语。   “你的祖母也并非病逝……”司凯锋语气平缓,但是司懿却从他的话语之中感到了丝丝悲凉的意味。   “父亲……”看到这样的司凯锋,司懿却只能轻轻地叫出这么两个字儿。   “父亲?懿儿,终究是怪爹爹的吧。”司凯锋轻叹一声,转身看向了司懿,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得司懿久不能言,陷入无底黑洞。   “从小你就聪明,这份灵慧像极了你的母亲,更是继承了你外祖的智慧。只是你太过出众,如果放在任何一家里这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在司家……   当时已经有了你大哥了,本想着将你远远送到外面,却不曾想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屈凜卫不论男女,只是单纯需要一个继承者就足矣。”最后一句话透着丝丝的嘲讽,司凯锋看着司懿,又看向了那些灵位,烛火静燃,偶有噼啪作响,好似那些逝去之人发出的最后悲鸣。   “可事到如今,无论如何,皇上既然已经选定了你,那么你就只能承担起这个责任,爹爹也再无力改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司凯锋会对她说这样的一番话?!那曾经的冷淡疏远陌生嫌恶都是水花镜月不成?那前世的一切又说明了什么?!   “你只需要记得,你要效命的只有皇上一人就够了!”   听闻此话,司懿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失了所有血色,恍若雷击!心中猜想愈加的强烈,关于前世,关于自己印象中那薄弱的父女之情!关于司凯锋最后的步步紧逼,斩断后路!关于司家的世代的世代忠心!   “父亲,那要是…司家有人起了异心…又当如何?”这句话说得艰难无比,说完后,司懿感到自己浑身都好似失了力气,但是无形之中的一根弦有紧紧绷着,不是放开就是崩断!   司凯锋皱眉,仿佛很是疑惑司懿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司懿紧紧地盯着司凯锋,一眨不眨,期盼着司凯锋的回答,同时更是惧怕着司凯锋的回答!   “死!”意料之中的回答,司懿身形猛地一颤,心脏的血液疯狂的逆流!   “那若是到了换任的时候,您又该去哪?是否还会辅佐下一任君主?”   “身为将军自然去那边疆之地奔赴战场,自然不会再留在京中辅佐下一任君主。”血液一瞬间停止,从心脏处,莫名的寒凉渐渐延遍全身,直至指尖儿。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是不是说明前一世,元勤帝并没有死?   是不是说明前一世,她司懿成了逆贼?   是不是说明前一世,她成了司家世代最大的污点?!   若是这样,一切真的都是一场笑话?跳梁小丑,自取其辱!而她成了这场戏中最可笑的角色?!   可是为何司凯锋却又没有阻止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跟着那南赢赋走到最后?   他到底还是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女儿吗?   无法形容的痛楚涌上心头,就好似落入深水之中的溺水之人,腰深深的弯下,捂住心口,满脸的痛苦。   前一世她都做了什么?她以为她什么都看清了,到最后却是两眼瞎了半辈子,连心都瞎了吗……   “懿儿?!”司凯锋大惊赶紧上前搀扶着司懿,只见司懿脸色苍白,双唇透紫,原本明亮的双眼此刻无神呆滞,呆呆的看着他。   “父…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懿儿你到底如何?”司凯锋皱紧了眉头,感觉到掌中小手的冰凉,看着眼前女儿难堪至极的脸色,心中有些不禁有些悔意,是不是现在对她说这些还是太早了?毕竟她还太小,哪里能接受和承受得了这些内容?   “是爹爹太急了,不该过早对你说这些……”   “不,父亲,这不怪您,懿儿还要谢谢父亲。”谢谢父亲你告诉我这么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让我再次陷入一个漩涡无法自拔。   司懿幽幽地说着,司凯锋微微一惊。   “爹爹,是懿儿糊涂了,以后不会了……”会擦亮了眼睛看请你们每一个人,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司懿以后都不会被任何人埋在阴谋之下!   司凯锋将司懿送回了紫竹轩,终于在司懿百般保证之下还有些不放心的走了,而司懿则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当连翘来叫司懿的起床的时候都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小姐?!您怎么坐在这儿啊!难不成您一夜没睡?!”连翘惊呼道,奇巧儿也是惊讶的看着坐在桌前自家小姐,还是昨日里的那身官服,头发也没有拆卸,一夜过后有些散乱。   从昨日将军将小姐送回来后,自家小姐的状态都不大对劲,只是小姐却说只是累了就将她们全都打发了出去。   奇巧儿懊恼不已,夜里怎么就没进来看看呢!   “叫唤什么,只是突然睡不着了而已。”司懿缓缓一笑,眼底微微青黑,还是那温和的笑意,只是却与平常不大一样了。   “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将东西都备好,你家小姐我该出发了。”今日乃是和六皇子一同出发的日子。   连翘和奇巧儿被司懿这么一唤回过神来,纷纷应答着。   司懿缓步走向外面,抬头看向天空,这天还是一样的天,只是这人与事却再不若从前了。   连执念都成了一场笑话,前世的她定是让得自己的父亲特别失望吧,包括一手提拔自己的元勤帝。   不过,前世若是元勤帝没有死,那么是不是南赢赋的皇帝也并做不了多久?那么,元勤帝的目的又是为何呢?氏族相逼,他国将侵,为何又在那个时候上演了这么一出戏码?   心中疑惑愈加的多,司懿感觉自己此刻身陷迷雾之中,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不过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司懿并没有走上和前世一样的道路,一切都还来得及。   前世通过刘氏和安国公府才与南赢赋有了过多的接触,但是这一世,刘氏司玉已然没了那个机会,所以她现在并不晚!   这一世她要彻底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将前一世的所有不明白都给弄个清楚!   司懿等人到了城门口已经是天色差不多大亮了,城门刚刚开,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行商之人,司懿骑着马,身边跟着司凯锋,对于这个父亲,重活一世,太多的认知都改变了,竟让得她一时感到无法适应。   “父亲,送到这里就好。”六皇子还没有到,恐怕也快了,她是提早出来的,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   司凯锋沉默不语,司懿没了话,两人之间不禁有些尴尬,直到不远一道人影策马而来停在了司懿的面前,才打破了这一气氛。   “巡风?小石榴?”仔细一看竟然是巡风,怀中竟然还抱着一小人儿。   “臣参见六十皇子!”司凯锋看见来人,见礼问安,南赢徽小大人儿的一般轻轻抬手,“将军免礼,本皇子只是来送行的,勿要多礼。”   司懿听到这话心中一乐,瞧瞧这人儿不大,到是挺会说话的,不过和以前相比倒是改变了不少,也是,今世的他也不再是一个孤僻皇子了,得了父亲的宠爱,身边有了他们。   “你们怎么出来了?”司懿问道,夏日天亮的早,虽然已大亮,但是太阳却还没有升起。   “哼!本皇子当然是来送你的!”南赢徽一脸的骄傲,看着司懿,眼中有着小小的期盼还有着微不可见的点点不舍,巡风抱着他站在地上。   司懿心中一暖,一开始她只是觉着她要改变这个孩子,不能让他未来成为夏恒的有力劲敌,再有一点对于这个孩子她也是有着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但是时间一长也会产生一些感情的。   拉了一拉缰绳,司懿下马走到了巡风身旁,伸出手去在这个不大的孩子头上轻轻揉了一揉,南赢徽一愣抬头对上司懿泛着柔光的眼,感受到头上柔和的力度,赶紧的撇开了头去,不禁嫌弃。   “明昭!男女有别!再说了本皇子又不是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南赢徽挣扎着从巡风怀中下来,小拳头轻轻挥动不禁抗议。   “哦?想来我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小石榴竟然这么狠心吗?难道小石榴不会想我吗?”司懿声音委屈,话尾竟还颤了一颤,唬得南赢徽立刻转过了头来,但是当对上司懿戏谑的脸时,立即怒了。   “明昭!”说着又将小脸儿转了过去,看到了那红红的眼圈,司懿一叹,上前一步将那小家伙强硬的扭了过来,看着小家伙越发水润的双眼,司懿抬手轻轻为他拭去眼角泪水。   “小石榴,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男儿又是个堂堂皇子怎么能这么轻易落泪呢?”司懿语气温和,说着别人并不会对南赢徽所说的话,南赢徽心中微动,狠狠地拍开司懿的手,又摸了一把小脸儿。   “谁哭了!本皇子才不会哭呢!”   司懿看着眼前倔强的小家伙,不再说话,但是手臂一伸却直接将人拉到了怀中。   “好了是我错了还不成?舍不得我就直接说好了,干嘛还这么别扭呢?”听到司懿说的话,南赢徽小脸一红,不禁挣扎着,但是却没有使了多大的力气,只消司懿微微用力,南赢徽就安稳的靠在了司懿的肩膀上,待得还想挣扎,耳边就传来柔柔的声音。   “我会想你的,也会早点回来的。”听到这话,南赢徽再也忍不住,小声的抽噎起来,但是又怕被司凯锋和巡风看到,就直接将小脸儿埋到了司懿的脖颈之间。   感觉到颈间微微的凉意,司懿轻轻拍抚着南赢徽的背后,任他哭泣……?这温馨的一幕全都落在了司凯锋的眼中,心中不觉诧异,更诧异的则是两人之前的相处模式,那全然是亲人之间,或者更胜亲人之间的相处。   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这位十六皇子竟然这般依赖着司懿?   好半晌,南赢徽别扭的从司懿怀中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舍不得不看司懿。   “好了,我又不是回不来了,哭甚?难看死了!诶?你胸前这鼓鼓一团是个什么东西?”南赢徽刚要反驳,就看到司懿指着自己胸前惊疑的问道。   “这个?哦!是送给你的!”南赢徽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的将衣襟里的一物拿出来,但是取得时候又小心翼翼,那模样更是让的司懿好奇,这小子是在搞什么鬼。   可是当一个纯白的、毛茸茸的小小一物出现在眼前之时,司懿惊了。   “小狐狸?”这乃是一只狐狸幼崽儿!   “诶?这是怕不是普通的狐狸吧?是灵狐?!”司凯锋惊讶的看着南赢徽怀中的小狐狸。   “对喽!这就是灵狐幼崽!”南赢徽欢喜道。   “从哪里来的?皇上送的?”司懿好奇的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天在国公府中的那只灵狐也很漂亮,只是却已是一只成年狐狸,怎么着也不如这只小狐狸好看。   “诶?!紫色的眼睛?”仿佛感受到了有人抚摸它,小狐狸竟然抖了抖耳朵,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双紫莹莹的瞳眸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司懿瞧看,而司懿也是盯着它看,一人一狐,大眼儿瞪小眼儿,好似定格。   “呀!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它睁眼呢!好漂亮的眼睛啊!”南赢徽也是好奇不已的看着怀中的小狐狸,只是,说了半天却发现怀中小狐狸一直盯着对面的少女看!   “嘿!你个小色狐狸,怎地一直盯着人家看?!”南赢徽微微不满,但也舍不得惩罚它,抬头看了司懿一眼,将手中小狐狸提起来,轻轻塞到了司懿的怀中。   “送给你。”司懿一愣,看着南赢徽,南赢徽小眼神儿在巡风身上一转,司懿瞬间明了。   “那明昭就却之不恭了。”这狐狸怕是洛初相送,只是身份不合不适合来此相送,想起那个品性温和自己却有些捉摸不清的男子,司懿向着巡风微微点点头,巡风微笑抱拳一礼,这时远方传来轱辘的响声,众人回头望去,是南赢钰的队伍。   多少感伤终是一别,只待来日归还,继续对酒当歌问明月……   ------题外话------   亲亲们多来评论哟~   T ☆、第八十三章:青龙遇事   一瞬分别只等来时再聚,云都城早已消失在身后,眼前出现的只有山山水水,草草木木,衡山远在南方,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半个多月,不过此次倒是没有那么急。   此次六皇子并没有用他的皇子仪仗,只是如商人一般的一路马车,几队人马或远或近的跟随着,但司懿知道,暗中不一定还会有多少人保护着他呢。   对于六皇子这个人,司懿走的并不近,前世也是站在南赢赋一方与南赢钰一直为敌,不过这位大爷不在马车中待着在外骑马是个什么情况?   “殿下,这路程还长的很,您这样很快就会累的。”司懿转过头去,看着身旁与自己策马同行的男子。   南赢钰要比南赢赋小上一些,但也不过两岁左右,生的与南赢赋不大相像,若是那南赢赋是优雅亲切的,那么南赢钰则是随意幽默的,虽然整个人看着有些不着调,可是一旦到了正经的时候就连太子都要避其锋芒。   皇帝对于这位皇子的态度一直不清不楚,不远不近,你说远吧,重要事宜总会有这位皇子的参与,要说近吧,皇帝态度淡淡,每次给这位皇子的差事还只是个沾边儿的职位。   按照这次来说,她与他们两个同行的还有一个姓尹的钦差,他乃是翰林院之人,且还有一个出自内阁的监管,再加上她与六皇子,四个人一起共同赶往衡山。   这翰林苑的尹大人年级还挺年轻,也就二十几岁,为人热情,长相清朗,一张好嘴好不能说!   只是这身子骨却是不及练武之人,乃是一枚纯纯正正的文人,司懿眼睛一瞄,果然那搂开车帘儿的那厮脸色苍白蔫蔫的看着外面,好似发现了她在看他,那厮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司懿一度怀疑此人的牙齿是不是用了什么南海珍珠粉,不然怎的比那珍珠还要白?   司懿冷淡的收回了视线,果然下一刻那人的又恢复了一副带死不拉活的模样,蔫蔫的趴在车窗边上。   “你这小小女子都没有怎样,本皇子怎么会累?”南赢钰丢二郎当的坐在马上,也不牵着缰绳,随着马匹左右微微摇晃着,司懿想若是他掉下来了她可是会第一时间躲得远远地,避免波及到她,她这小身子骨不要说接住他了,就算是被他在一下子都够呛。   想着,身子几不可见的往旁边微微挪了挪,这一点点的小动作不大,也不知道南赢钰是否注意到了,下一刻就赶着身下马儿向着司懿凑了过来,几次过后,司懿终于知道了,此人是故意的!   “明昭从小习武,在这马上待着惯了,时间长了早就习惯了哪里能和殿下相比。”南赢钰挑了挑眉头,这丫头是在说自己习惯骑马还是在笑话他他娇生惯养?   “好你个明昭,竟拐着玩儿说本殿下文弱,怪不得父皇也都说你人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本殿看来果真如此。”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褒是贬。   “多谢殿下夸赞,明昭却之不恭!”这句话说出来,南赢钰摇头笑了,在她之前他还从未见识过如此厚脸皮之人,啊,尤其是女子!   想想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街市之上,第二次见面就是在皇宫里了,那鼓声好似还在耳旁回响。   “上次还要多谢殿相助。”司懿忽然说出在这么一句话来,南赢钰眯了眯眼,脑中浮现面前之人,鬼鬼祟祟躲在窗下之景。   不由得笑了出来,司懿诧异转头,只不过是道个谢而已,要这么激动吗?实不知自己在某人心中形象早已损坏透了。   “既然要谢有些诚意岂不是更好?”南赢钰说了这么一句话,司懿转过头看认真的看着南赢赋,头一次看到有比她还要不要脸的人。   谢只是说一说而已,再说他一个皇子殿下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可能就是只有皇帝才能给他的了,她能做些什么?她现在一没财、二没色的……   “殿下,我只是说说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不要脸是吗?她能做到更好。   “明昭你这是光明正大的利用父皇给你的宠爱在本皇子殿下撒泼啊。”可不就是光明正大?不用白不用!不然单单只是行这恭敬之礼,她司懿就得累折了腰!   司懿不吱声了,装作沉默,装作反思,南赢钰一直笑看着她,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远方那青山绿水间,一时间队伍中除了车轮辘辘和踏踏马蹄声再无其他。   这一走就是二十几天,白日里司懿等人骑马,晚间就宿在马车之中,但有时司懿也会宿在外面,这饭食大约都是粗粮饼之类的,六皇子到还好些,还会有一些小菜儿啥的,不过这时间一长,司懿就有些手痒痒,前世她时常在外,这种情况也遇到的不少,往往,在野外最适合的不是那些山珍海味,而是野味!   所以每当用膳之时,司懿就悄悄地消失不见,后来还连带着一个尹岑,哦,也就是那个翰林院的文官。其实人家也没有司懿说的那般没有用处,怎么着人家也是凭靠着一己之力考入了翰林院,并且还是个状元郎!   只是这位状元郎在司懿看来不仅文弱且还是个呆子。   “二呆,你说你好好马车不呆,来我这里挤什么?”司懿趴俯在地上,手中拿着弓弩,小声的对着身边凑过来的人说道。   来人也是偷偷地看着前方的方向,听闻司懿说话,又疑惑的看向了司懿,“嗯?在下只是不放心公子,毕竟在外危险,哪里能放得公子独身?不过这二呆,公子是在说在下吗?”尹岑一脸迷惑,一丝也不见朝堂之上此人的聪明机灵,真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出现在世界上的,难道说这生孩子也有术业有专攻这一说头?   司懿咬咬牙,不再理会此人,此人看着迷糊实则能将人气得呕血!扭过头去继续看向前方,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弓弩,紧紧的盯着前方丛林之中的移动目标:几只野兔。?原来这两人竟是外出捕猎来了,不过这捕猎的也就是司懿一人了。司懿也没想着指望着这个二呆。   “嗖!”一击即中!野兔直接倒地,尹岑激动叫好,两人走到那野兔身旁提起野兔,司懿看着手中的野兔,眼中不免流露出丝丝的可惜。   “没想到明昭公子竟是心地纯善之人。”尹岑在旁看着司懿惋惜的模样,不仅开口安慰道。   司懿则是瞟了一眼尹岑,提着兔子往外走去。   “我只是在可惜没有一击毙命而已。”说着还提了提手中的兔子,尹岑只见那兔子的大腿还在隐隐抽动,想到刚刚自己所说的,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好意思。   “公子总还是会长个子的,何必担心呢?”就知道他乃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若是一般的文人那里能容许自己眼前除了这等杀生的事情?   撇了撇嘴,看样子这家伙旅途劳累没有彻底累垮反倒恢复回来了?那可真不错,看来以后身边不会有的安静了。   两人寻了这么一处小河边儿,这河水清澈见底,就连水中半指大小的鱼儿都能看的倍儿清楚!   司懿如往日一般利索的打理清洗兔子,而清理完之后,尹岑早就已经寻好了树脂,连架子都已经驾好了,可见这些天中这样的事情没少做。   只是……司懿的视线挪了挪,尹岑也就罢了,怎地现在身边又是多了一人?   “殿下,你怎的来了?”司懿笑,看着面前两个都不是啥好鸟的男子,笑的僵硬。   “嗯?不是应该用午膳了吗?”六皇子疑惑的抬了手指向太阳的方向。   司懿眯了眯眼,扯唇笑道,“殿下,此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   “出门在外,不必在意那些个虚礼,明昭你从来都随意,怎的今日却这般婆妈?休要再说了,赶紧的将兔子烤了吧,本殿下饿了。”说着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一点,指向那木架子。   司懿黑线,婆妈?她司懿何时曾婆妈过?轻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这个真正随意的人,动手烤起了兔子,拿出袖子暗袋中早就放着的香料,找准时机司懿随手撒了上去,果然不一会真真焦香的味道就飘了出来。   两个大男人排排坐的等在一旁,等着双眼看着她、不,是她手中的野味,司懿只感到一阵好笑,这些日子的相处,几人又都不是什么古板的人,这距离也就不知不觉的拉近了,虽不知这到底是真的近了还是假的。   不过有些时候只需活在当下不就好了?   火堆噼啪作响,河水哗哗漫流,一时之家竟有些安静,直到……?“谁!”岸边忽传来水声,几人回头看去一人影伏在岸边,粗布麻衣,发髻散乱,但根据身形来看此人是个男子!   司懿等人没轻易动弹,过劳好半晌那人竟也不动,六皇子伸手指了指,暗处出现一侍卫,这就是南赢钰的暗卫了。   那暗卫小心走到那人之前,先是试探了一下,可是那人还是没有反应,到后来暗卫一下子将那人反过来,一张中年大汉的脸就出现众人视线当中。   不过即使因在水中浸泡即使肤色发白,可那脸上的青紫以及露在外面的皮肤青青紫紫,还有伤口,可见此人经历并不愉快。   “将他抬上来,把他叫醒。”六皇子皱眉,指示着暗卫,这一刻终于又是恢复了那高冷高贵的皇子形象。   “嗯……”过了好一会,那人哼哼了几声终是慢慢转醒,一只眼睛被打肿只能从眼皮的缝里看人,而另一只眼睛也充了血,看到司懿等人一时大惊,起身就要跑,下一刻却好死因为腿上有伤和体力不支又倒在了地上,动作并没有停止,伸出双手就向远方爬去。   “不要抓我!不要打我!不是我!不是我啊!”   看着狼狈不堪的人,司懿等人眼中全是震惊,到底是何事能将这几尺大汉吓得如此?   “喂!”司懿上前搭话,还不等碰到那人,那人就吓的缩成一团成保护自己的姿势。   “不是我拿的银子!不是我啊!”   一听到这话,司懿几人对视一眼,银子?再看看上游,那正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一个时辰之后,那人终于镇定下来,司懿等人才能够正常的与他交流上。   “这位好汉,到底发生了何事?看您是从上游下来的,正好我们也要去上游,兴许能帮帮您也说不定,”尹岑坐在一农家院里,这里是一个小村子。   “好汉?若真是好汉,我也不会成为这个样子!先生还是叫我杨全吧。”大汉嘲讽一笑,尹岑则继续问道。   “那么大力你到底在上游发生了何事?怎会弄着这般狼狈?听你迷糊时口中嘟嘟囔囔的说着银子,难不成……”   “我怎可能去偷银子?实不瞒先生,我乃是那前方青龙镇上一家镖局里的,前些时日镖头忽然得一消息,说是要去外面接一些东西,可是我们去了,东西也接到了,但是回来一拆开人家却告诉我们银子都没了!我们一听,那竟是白花花的几十万良的白银!”   杨全痛苦的抱住头,怎么样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也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平白无故的遭此劫难!又想到镖局的现状,更是痛苦不堪。   “银子丢了,官府里忽然来了不少人,那时候我们才知道,此次护得乃是朝廷拨款赈灾的银子!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镖头死了,镖局散了,同伴们也不知在牢里还是已经逃了命了。”杨全自己说着,司懿等人听到了紧皱眉头,仔细听着,虽只有一个内容但是从他的话里行间之中也能听到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你们为何不与那官府说?”毕竟人数很多,不是单单一两个的平头百姓,官府要动也是要顾及一下的。   “呵!说?凡是说的人都上了黄泉路了!要不是我命硬,恐怕此刻也早就去找我的那些兄弟了吧。”杨全话语之中满是哀伤和恨意,看来和那个镖局的感情不浅。   “那你此次从上游来可是也因为此事?”司懿看着杨全问出了声音,杨全看了司懿一随即沉默了,最后点点头。   “我师弟师妹还有一些人还活着,可是我必须要救她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背上这种黑锅。”   “所以你就只身泛险?想去救她们?”司懿猜出了下文,只怕现在他的那些师弟师妹们怕是不好过的。   “但你们在出行之前没有人向你们透露要保护的到底是什么吗?”尹岑再次确认,可是却只得到了杨全肯定的回答。   “你说,你们刚刚知晓银子没了,官府就来了?”就就安静不语的六皇子终于出了声音,杨全看向了六皇子,再看着司懿与尹岑这两个人不经意间对此人的恭敬,就知晓这人才是地位较高的。   “对!我们才知晓拿银子不见了,还未等说话,那官兵们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我们领头带走了,将我们也都关押在地牢之中。”想起那天的事情,杨全双拳紧握,想起那天的一幕幕,怎么样都觉着怪异。   “你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就不要瞎跑了。”六皇子站起身走了出去,司懿与尹岑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临走前司懿向着杨全嘱咐着。   “可是我师弟他们?!”杨全一惊,大声喊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还不是去送死?还不如养好伤再说下一步,你师弟他们还没那么容易死。”六皇子马上就要到达那地方,当地官员也不好惹出太大的事情来,尤其是人命官司。   三人走到外厅之中,周围按了不少的暗卫,就连这家主人此时都安静的坐在大门口,实在是杨全吓到了他,再加上司懿等人衣着华贵,平民百姓,尤其是村中农民,单纯质朴,更是会躲得远远地,不敢靠近,只是那双眼却是时不时不安的向这个方向看上一眼。   “你们怎么说?”南赢赋单刀直入,没有过多的废话,只坐在那简陋的木椅之上,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是周身的气息却悄然变化了,少了一丝随意,多了一份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司懿垂眸,这样的感觉才是属于真正的他吧。   “臣认为,此事并不简单!臣之前已差了人去上游问了问,那青龙镇上最近确实是出了一些事情,就在杨家镖局,而且与那杨全所说的情况也大都符合一些,但是官府对外称是杨家镖局勾结外匪吞了银子。”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赈灾银的去处就大有问题,第一,若是杨全所说是真,那么官府首先有很大的嫌疑,因为当时刚刚丢了银子,不可能那般快的官府就直接出现,并且很快将人拿下。   第二,官府这般做法更是有很大的嫌疑,可是这嫌疑这么明显,那官府却还是这般做,可见有问题!   第三,杨家镖局即使丢了款银,但也不至于将所有人都一起抹杀掉,这说明官府有可能在有意的掩盖着什么,不惜名声有损也要掩盖他们所想。”   尹岑一条条的说着,后续又说了许多,终于司懿明白了为何皇帝为何要将他派来与他们一起。   这等冷静聪慧的人,怎能不是个人才呢?感受到来自前方的视线,转头瞬间对上了南赢钰的眼,司懿点头。   “二呆言之有理。”此话就像是一个棒槌将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敲击的粉碎粉碎,碎到就算是在地上舔都舔不起来。   尹岑黑线,看着司懿却说不出来话,本来挺能说的朝中大臣可是不知为何每当到了司懿这里,他总是弱势的那一方,当做没听到一般看向六皇子,表情严肃不已,可是他却忘记了这个六皇子是个无德还缺德的。   “嗯,二呆说的是不错,明昭那你有何看法?”还是问了司懿,司懿则是安静地想了半晌,看了看尹岑,又看了看南赢钰。   “明昭,你该知道父皇的意思。”是啊,皇帝是想让司懿在朝唐立足,但是同时这次又何尝不是对南赢钰的一个提拔呢?若是如此还有甚可迟疑的?   “臣认为这些情况都有可能,这件事情也不简单,只因这背后之人绝不一般!”听到这话,南赢钰的眼睛瞬间射出无限光华,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却足以让人捕捉到。   司懿知晓南赢钰这是认可了她的说法,缓了口气儿继续往下说道。   “就像此次的出行,原本就不该是殿下和臣下等人,只不过圣命难为,就像是外面的那位,身为监管,奉命与六皇子出行,同时又是太子的人,皇上这么做想必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就像是每次太子等人出行,六殿下也会有着参与。”   南赢钰听到司懿这话微微一愣,但却笑了,看着司懿那狡黠的面容,不禁为她赞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这智慧就算是男儿又会有几人能及?现在都能准确的分析到朝廷之势,那么长大后岂不是更加了得?   看来父皇这一次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军师啊!   司懿说的没有错,世家做大,皇帝忌惮,但皇帝更讨厌的则是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之所以太子已经身为太子却是从不拉帮结派,就是因为他们的父皇、元勤帝深深厌恶这一点!   所以每一次他都不会让一个皇子独自做大,包括太子也在其中!他平衡他们,制衡他们,就像在朝堂之上制衡世家一样,皇帝他只要最稳定的局面。   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元勤帝所给的,离定局之日还尚早。   “往往暴风雨来之前,都会是风平浪静的,只是这下面的暗潮汹涌却是不可得知的。”南赢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忽然笑了。   尹岑不言不语,恐怕早就是南赢钰的人了吧!不然皇帝又怎么会将南赢钰的人又安排给南赢钰?   果然,这些皇子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各个皇子背后的势力也都不是个安静的主儿。   “前方到底如何,只需一探罢了,不然怎知到底是虎豹狼窝?”这背后之人无非就是冲着南赢钰来的,还有可能司懿也在其中,毕竟在这短短的日子里司懿已经“不小心”的让两个世家大族出了血了。   想想此行都不会太安稳,她总是有一种预感,前方等待着她的将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坑,但他们就这么确定她司懿会调入坑中?又那么确定这坑能容得下她司懿?   别忘了她司懿现在并不是一人,若是一个毫无野心的皇子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她的盟友是南赢钰!最具有帝王潜质的南赢钰!   第二日,早早地一行人就出发前往了衡山之中的青龙镇,说是叫青龙镇,但是这里却足有一城大小了,原来这里是只有一个镇大小,只是这青龙镇位于南方与北方的交界之地,渐渐的南北来往多了,这里也就慢慢的繁华了起来。   从人口增多开始,这里也一步一步的变成了商业繁华之城!   只是这夏恒最繁华之城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每一年的水灾!先不说金钱损失,近几年那人每年几乎都要死伤上万,这数字实在可怕!虽说这城中人多,可是毕竟那都是一条条的鲜活生命,那里能这般放任不管?   一行人很快的就到达了城门口,日到中头,北方的夏日自是无法与南方的夏日相比,只是单单的站着,就觉着全身都置身于大蒸笼中,汗流浃背,让人好不厌烦这种粘腻的感觉。   汗水滴落,随着队伍进入城中,这座坐落于南方水乡之地的城市今生第一次映入司懿的眼中,看着眼前和前世的印象之中完全不同的地方,感想颇多,她来过这里,前一世跟随南赢赋来过这里。   只是那时候来到这里是为了增强南赢赋的力量,为与南赢钰对抗,更是为了将来能够登上皇位做准备。   那时候她们也是来巡查,甚至在这里她来回跑了三年,终是在一次水灾之后,勉强解决了那水患问题,若是南赢赋后期还能稳稳的坐着他的皇位,以他的聪明或许单凭皇帝的一声号令最终也会解决了那藏在暗地之中的隐患吧。   “在想些什么?”南赢钰策马跟在身边,看着有些失神的司懿问道。   司懿摇摇头,自是不可能和他说自己所想,只是指着眼前的这些景象说道。   “这里竟是与帝都完全不同的繁华。”帝都十里长街,楼阁林立,天子脚下更多的是大气与庄重,还有那身处在皇权之下的威压之感,而这里却是完全不同,同样的车水马龙,同样的人声鼎沸,但是却多了一丝随意与轻松。   民风都是不同的,身置此处司懿都感觉到一种由心而生的自由之感。   “这里毕竟是远离帝都之地,平时接触的外人也是较多的,且你看看这里的建筑,帝都建筑一般都是对称的,虽看起来气势恢宏庄重,但终归还是太过死板了,你再看这里,主街宽敞,但是每条主街又分开好多支,里面的小巷则更是有些趣味儿。”   说着南赢钰指了指四周,司懿闻言也望过去,说真的她还从没有好好的,真正放松一次走走这里,前世的记忆中更多的也只是身上的重任,和所有一切都绑在了南赢赋身上的心!   “有机会我会带你一起去走走。”南赢钰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带回了游神的司懿。   “嗯?殿下认路?”难不成他还来过?   “你可别忘了我的母族是来自哪里的。”司懿恍然大悟,是了,南赢钰母妃的家族可不就是南方最大的世家大族吗!像这种事情南赢钰想必要比她了解的更多、更详细吧。   待南赢钰还要与司懿说些什么,主街的不远处就匆匆的赶来一行人,为首的男子穿着官服那是这里的主官,他行色匆匆,身后跟着一大班的人马,更有护卫在前开路。   “都让开!让开!知府大人在此,全都让开!”   “前面的人!都让开!”原本热闹的街市在这人经过时纷纷乱了一瞬,但是下一刻就动作利索的将自己的摊子往后撤了撤,那终利索可不像是没练过的。   只怕这样的事情,他们以前没少演习过吧。   不消半刻,整条道路上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行人,不是南赢钰等人又是谁呢?   一时间不管是百姓们还是那奔过来的士兵都紧紧地看向了他们这一行人,百姓们的脸色各异,担忧的,古怪的,幸灾乐祸的,还有事不关己的……   司懿将他们的表情反应统统的收入眼底,果然是有点问题的?   “嘿!说你们呢!聋了吗?!快点让开!”一士兵骑马到了司懿等人的面前,手持长刀,连刀鞘都不按就那般明晃晃的亮出来,那寒光让人有些心惊胆战,甚至有些百姓偷偷地向后挪了两步,就怕伤到了自己。   “哎!你们怎么回事!和你们说话没听到是不是!识相点就快点滚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士兵果然横的可以,说着说着话都将那大刀甩到了南赢钰等人的眼前来了。   若是再近一点,恐怕皮肉就得挨上了“伺候”了。   司懿往前一步,直直看着此事在马背上之人,皱眉,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南赢钰,也笑了,转头再次看向他的时候,那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直直坠落马背。   “你!你们!”那人怕伏在地上,刚刚在马上只忽然感到浑身麻痹,现在更是力气全无,震惊的看着眼前不大的“少年”,到底还是未能明白自己是如何坠马的!   而百姓们更是好奇,马儿还好好的,只是为何这人忽然掉了下来呢?   “放肆!你竟敢对我动手?!”那士兵好不生气,一脸的怒容,指着司懿,再看着旁边的指指点点的的百姓们更觉丢脸,平日里他都是威风凛凛的何曾这般狼狈过?   “嗯?我并没有碰你啊,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不会是磕到脑子了吧?”司懿一脸的疑惑,指了指脑子,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傻子一般,仿佛觉着他指认了她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你!”身体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时候后方则是又来了一人,对着此人大吼道。   “怎地还没清理完?!大老爷马上就要来了,还墨迹什么?!是想要大老爷把你的脑袋摘了吗?!”听到这话之后,那之前趴在地上的士兵浑身一抖,脸色微变,看样子好像很是害怕那位“大老爷”。   “你们赶紧走!别墨迹,不然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了!”这话说的有意思,想走都走不了了?   “诶?难不成你们还要把人扣下不成?还讲不讲道理了!”司懿惊诧的说道,但是一行人就是不挪分毫,后来那人脸色一沉向着身后的随从直接一挥手。   “给脸不要!把他们给我拿下!”直接下令拿人?司懿眉头一跳,更有意思了,有人比她还要不讲理?!真是没了天理了!   这一世,司懿不求别的,但是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至少不能随意让人欺负了!   看了一眼南赢钰,南赢钰挑眉回去,这事儿咋滴还用问他?两人瞬间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好!来人!给我卸了他们的胳膊!让他们知道小爷可是不好惹的!”司懿胳膊霸气一挥,小眼神儿一横,配上这小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二世祖!   小爷?南赢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啥时候她也成了爷了?再说成的了吗?   司懿可不管别人想什么,只看着那两人被卸了胳膊被随行侍卫们踹着跪在了地上。   “哼!不是要拿下小爷吗?现在你们可舒服了?还要不要继续?”司懿看着那对面发号施令之人,此事懵逼的样子,刚刚不是老牛了吗?咋地还愣了?   “嗯?!还敢瞪我?!找打!”这个时候司信上前将那人直接踹到了地上,那人反应不及摔了个大马趴,怒火上来红着眼瞪向了司懿,只是下一刻脑袋遭了一脚,一张脸直接被拍在了地上,再抬起头的时候,前牙已经少了几颗,疼的这人呲牙咧嘴的。   “嗯?”司懿眯着眼走到这人跟前,那人现在哪里还敢惹司懿?眼中已经全是惧怕,向后使劲儿的山躲着,好似那司懿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   “我咋觉着你还在瞪我呢?”   后脑又挨了一下子,一张脸又重新被拍到了地上,再抬起头时,额头破了。   “嗯?咋地还瞪我?!”   “还瞪?”   “还瞪?!”司懿说一句话,那头就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不单单那人的下属们,就说百姓们随着那人的头点地,都跟着一颤,最后不忍直视的捂上了双眼,再从手指缝中偷偷地瞄着,一个个好似都成了猥琐偷瓜的。   几次下来,那人已然双耳嗡嗡作响,头晕眼花,一张原本正常的脸,此刻也面目全非了,眼睛都已经被磕得充了血,最后无奈那人只得紧紧地闭着双眼,连眼都不敢再睁开了。   “诶?原来竟是你长得太丑,你不是在瞪我啊!你怎么不早说呢……”好像终于琢磨清了一件事情,司懿摸着下巴说道,最后一句话差点把那人气得吐了血。   尹岑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南赢钰都是眼含笑意连连摇头,而相比之司信却是最淡定的一个,他们怕是没有见过主子更无德的时候,这只是主子的九牛一毛而已。   顺便为曾经被主子迫害过的人默默地点了根蜡烛,也为自己这助纣为虐的积一积德,这都是主子的命令不干他的事情……   司懿当然不知道他人所想,只是觉着此时心中才算是满意,点点头,又看向了在场的其他人,那几个士兵被那视线扫过统统都将头低了下去,也许他们在面对他们的知府老爷都没这样过。   “诶?有人来了?这样大的阵仗你们认识吗?”司懿指着前方走近的那一大队人马,疑惑的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士兵们。   士兵们闷闷的不出声音,只希望大老爷快些过来好让他们脱离当前苦海,但又希望大老爷不要过来,不然他们因失职还得受罪,想起大老爷的惩治,幸灾乐祸的同时也好心的为司懿提前默哀。   但是他们为司懿默哀的同时,却不知道,尹岑等人早就为他们的大老爷默哀了,甚至司信都已经按了按拳头,准备再次动手。   “前方何人!快些让路!”千篇一律的开场,司懿不禁觉着他们难不成都是同一位夫子不成?   司懿等人未动,那对方见了正想发货,下一刻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自己人,一时之间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   百姓们也是默不作声,他们不知晓新来的这一队人是谁,但是这里的地头蛇可不一般,想来司懿等人也要吃亏了。   “大老爷!”   “快救救属下啊!”忽然被压着跪着的人喊出了声音来,惊了司懿一跳,南赢钰也皱眉看向了那人,司懿直接上去给了那人一脚,一脚踹掉了那人的几颗门牙,正好与他的头头成了一样形象的人。   对于这残暴无情大武力,众人无语,悄悄抹汗。   “何人放肆?”对面先是听到了一人拉长了的声音,随即就见一个体型肥胖的中年男子出现,那人肥头大耳,面白细嫩,也不知太胖还是天生这样,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好似往里扣着,整个人都显得刻薄几分。   不过他在这青龙镇只怕是没少搜刮油水吧?或许那失踪赈灾银没准儿也与眼前之人的参与?   那人下了轿子,看着司懿等人不禁皱眉,司懿等人的长相都是人中龙凤,一身气度更是不凡,这青龙镇虽说人流量不小,但是像一些大人物也不会随意出行的。   那“大老爷”皱了皱眉头,本来最近这青龙镇就不安宁,朝廷又要来人,只觉心烦不已,挥了挥手。   “全都压下去。”那知府竟然不问青红皂白,指着司懿就直接下了令,转身正当准备回轿子里去,一道声音在此时响起。   “知府大人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威风,本殿倒是不知到底谁给了你这般大的胆子叫你如此放肆?”   ------题外话------   哦哟!新的一天,亲亲们加油!小笙也要努力喽! ☆、第八十四章:银子丢了?   “知府大人,您安好啊。”那胖知府皱眉回身,身上颇有些煞气,阴测测的看向那说话之人。   却见那红衣小儿往旁边侧过身去,就连着司信等人都恭敬的低下头去,后方的一青衣年轻公子缓缓走出来,那模样长相不禁让人眼前一亮,南赢钰长得好看,但是往往身上的气息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   知府大人眯了眯眼,眼中闪过疑惑,看此人一行人周身气派不同,尤其是此人更是看起来大气高贵,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极为良好的修养,只是这人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呢?   只是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难不成是以前经过这里的富商?亦或是位氏族子弟?难不成是天家的那位?不可能,天家的那位还在路上,不可能这般快就到了,更何况皇子仪仗哪有这般简单?   “来人!将他们乱棍轰走,不走就直接打死。”说罢那胖官员就转身回了轿子上,但是那口中的话语让得司懿一行人都感到深深地震惊以及可笑,现在竟然有这般不把人名当回事儿的官员?   他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儿,更是一介地方之官员,那岂不是成了朝廷亲自人命的刽子手?生活在光天化日之下里的杀人犯?   如此荒谬,如此的可笑!   视线余扫到了站在周围的百姓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阻止,而且还都纷纷低着头,脸上全是镇定,冷漠,事不关己,这是不是也说明平时他们就经历着这些东西?   平时他们就生活在这等强权的压迫之下?还是说此时的他们已经看惯这等儿戏一般的生死?   司懿皱眉,望向了已经站到身旁的六皇子南赢钰,此刻他面无表情,眼底的神色诡异多彩,这是司懿第一次在这位皇子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神色,想来他也是不愉快了吧?   只见他站了半晌,直到对面来人纷纷举起大刀,司懿也忽然意识到他们根本就已经没有了赶人的想法,而是想直接让人再也无法阻挡道路,不可谓是不残忍!   “唉……”南赢钰仿若叹了一声,只见他一手轻轻一挥,身后原本规规矩矩站着的侍卫们就无声上前,只与对面举刀来人微微接触,局面就完颠倒过来,也是,这些人都是皇子府里出来的,武艺高强那是这堂堂知府身边的人可以相比的?   司懿无言,等待着这位皇子作出处决。   “尔等大胆!竟敢伤及无辜!”伤及无辜?司懿听到这话都笑了,看向那胖知府,他怎么能这么搞笑?   他的人无辜,那他们就不无辜了?   “将他带过来。”南赢钰只吩咐了这么一句话,身旁侍卫如大鹰展翅一般一头扎进那些人中,转眼间就提着一个胖子回到了南赢钰的身旁,脚使劲一踹,这胖知府就跪在了南赢钰的面前,只是他那么一跪,司懿觉着大地都在颤抖,嗯,这人胖的不合理啊……   “你竟敢如此其辱朝廷命官!你放肆!待我秉明圣上,看我不要了你的脑袋!”胖知府大怒,一张满脸肥肉的脸此刻狰狞了几分,原本他的眼睛就笑还往上调,这么一怒,那眉毛眼睛都要竖起来了,那牙齿也不知是怎么弄的满口的黄牙,看着恶心急了。   司懿皱眉嫌弃的向着南赢钰的身后躲了躲,南赢钰眼波一动,并没有动作,而是继续看着胖知府。   “秉明圣上?那你要如何秉明圣上呢?”南赢钰轻轻地问着,仿佛很是疑惑这件事情,那胖知府气得吭哧吭哧,想来他当官这么久也从不曾受到如此委屈难堪吧!   “我面见圣上关尔等何事?还不快快放开本官!来人啊!来人!”一面威胁南赢钰,另一面还喊着自己的人,只是转过头去却发现除了自己的那面轿子以外其他人都倒在了地上,哼哼唧唧的,起不来地。   那胖知府的表情在司懿看来就像是吃了屎了一样,一脸的屎色。   “殿下,现在要如何处置此人?”尹岑上前恭敬询问着,这一句不要紧,却直接惊呆了这胖知府,殿下?!   眼睛呆呆的望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如竹般的男子,他跪着,他站着,他仰视他,他俯视他,两个人的身份差距仿佛在此时的状态之中就已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胖知府懵懵的看着眼前之人,怎么都无法回过神来,殿下?难不成他就是后几日要到的六皇子吗?!   可是为何会这般快!   难怪他觉着此人有些眼熟!原来他就是身边师爷给看过的皇子画像的真人!   那他此次得是捅了多大的篓子?!他还是否有命活着?他不知道!此刻只感大难临头!   “明昭,你说呢?”明昭?!胖知府听到这个名字又是一个激灵,虽说他远离天子脚下,远离朝廷,但是这明昭却是他有所耳闻之人,在他们来之前就有消息说就是此人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连让两大氏族遭受损失,更让安国公府一夜变为安国郡府!   “嗯?嗯……”司懿抬头,看了一眼南赢钰,奇怪他竟然会点到她,而后又看向了胖知府,小手摸着下巴,时而眯眼,时而摇头,仿佛在捉摸着什么。   “殿下,明昭觉着此人不好!”听到这话,一旁的尹岑斜了一眼司懿,不语。司信看了一眼司懿,不语。南赢钰也同样不语,而那胖知府的一颗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直直的看向司懿,不知道这个皇帝身边的宠儿会如何对待他。   “首先我觉着他太丑了,而且牙太黄了,还有这身材,啧啧啧……”长得丑是他的错吗?!而且此等关头,怎地还说这些与此事无关的话?胖知府嘴唇动了动,也没敢说一句话。   “殿下,此人身材如此丰满,想来定是吃了不少的好东西,而且看他出门都是乘轿,更是缺乏锻炼,不如让他把这身肥膘先甩掉然后再说别的吧。”   甩肥膘?南赢钰看着司懿虽然不明白她要搞什么鬼,但是还是默许了,而那胖知府惊疑的同时更是有着深深的不安。   有侍卫拿来了桌椅,还有大伞,放在了马路中央,南赢钰就坐在里面,手中捧着一盏茶静待眼前即将上演之戏,眼中有着好奇,尹岑还有太子那人则是恭敬的站在旁边。   尤其是尹岑,眼睛滴溜溜的直转,很是好奇司懿鬼点子到底是什么,不过不外乎就是坑人了。   不一会有人拉来了一辆马车,这马车是正常马车,但是却少了拉马车的马匹,而旁边还有人手中不知道从那里弄过来的狼狗,旺旺大叫,那狰狞的模样好似下一刻能冲上来把人咬碎!   胖知府对上司懿笑得灿烂的笑容,肝儿都在颤抖,望进她的眼却是不敢说话,被里面浓重的阴煞之气所震慑。   “给他套上缰绳,既然自己不愿意减肥,那么就让他人助他一臂之力好了。”司懿笑说,那模样真的好像是要帮助他。   “六、六皇子饶命啊!下官错了!下官再也不敢了!公子卿饶命啊!”胖知府满脸的哀求想要磕头,但是却挣脱不开身后制住他的侍卫,泪流满面。   司懿嫌弃的看着他,直接挥了挥手,侍卫就将缰绳挂在了那胖知府的身上。   “这是为你好!”苦口婆心的一句话,好似在训自家不听话的孩子一样,那语调温柔的仿若能滴出水!   随后百姓们就只能看到平日里繁华热闹的青龙镇主街道之上,一身官服的胖知府身后拉着一辆马车,马车后面则是跟着五六个侍卫,手中都各自牵着一条大狼狗,只要那胖知府慢上半分,跟在后面的狗就会扑上去狠咬一口,没一会儿,那官员身上的官服后面尤其是屁股上就变的破烂不堪!   “殿下,那好歹也是个官员,殿下这般做是否有些不妥?”一路上一直都没有言语过的仿佛透明人一般的监官此时忽然除了声音。   “你说说那里不妥?”南赢钰横了他一眼,接着将视线又转回了那街道之上,看着那胖知府又被咬了一口之后速度果然有快了一分,这个明昭总是会有一些稀奇的法子令人惊叹。   她那个小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   “下官认为,这官员乃是此地父母官,这青龙镇如今繁华不已也与这人脱离不开关系,而他又是朝廷任命的官员,这身官府也代表着天家威严,官服被那狗咬岂不是也侮辱了天家?”好一张利嘴!没想到此人一路都不言不语,一说就是一个冷箭射过来。   站在不远处的司懿听到了此话,扭过头来。   “贾大人这话可是不对滴,他身为当地父母官,但是却草菅人命,无视百姓,横行霸道,哪里有一介父母官该有的做派?此次殿下奉了圣明来此地,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百姓们吗?   此番做法也是维护了天家威严,告诉他不是谁都能够抹黑这一身官服的!也告诉他,天家威严不可侵犯,他如此枉顾律法,那么就是让他脱下了这身官服又当如何?”司懿句句有理,说的贾大人竟一时哑口无言。   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想那司懿忽然话锋转向了他。   “明昭深知贾大人为国忧虑不已,心怀百姓,那么贾大人不妨亲自上阵,这既成全了贾大人的急切之心也符合贾大人的身份!贾大人,请!”说着嫩白的小手伸出来,上面是一个马鞭!   贾大人心一哆嗦,看着司懿脸上那明媚的笑容,扯开的嘴角露出的一排小白牙儿,竟是有些阴测测?   “明昭公子,本官只是……”   “您不用再说了!明昭知道您的苦心!放心吧!即使未来皇上怪罪,不要说我了,就算是六皇子都会替您说话的!”一脸的笃定,贾大人嘴角一抽,竟不知再说些什么。   这时候司懿前襟一动,那衣襟里面竟然钻出来一只小脑袋,圆溜溜的模样,两只小巧的耳朵抖了抖立了起来紫色的眼睛有神的盯着他看。   听着不远处那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再看看面前的一人一狐,贾大人默默地接过了马鞭,向着那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胖知府走了过去。   “明昭,你这可真是够坏的啊,你就不怕那贾大人打你的小报告?”尹岑凑过来贼兮兮的说道,司懿瞟了他一眼,就连怀中的小狐狸也瞟了他一眼,好似都在说“白痴”。   尹岑摸了摸鼻子,也默默的回到了南赢钰的身后,主人这样,狐狸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贾大人并不傻,现在是与我们同行,他虽是太子的人,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南赢钰看到尹岑吃瘪,好心的解释了一下。   这话不假,每日那人都会飞鸽传书,但每次都会被司懿拦截下,一次两次兴许还没有什么,但是次数一多,那贾大人怎能不怀疑?   一次他偶遇司懿,发现她正在火烤野味,好奇之下问了一问,却不想司懿呲牙一笑说实在他的马车上面发现的一只黑鸽,顺便也就捉了宰了烤了。最后还来了一句“贾大人你要不要也来尝一尝?”,贾大人吓得不说屁滚尿流也是白了脸色,从那以后老实了不少。   他现在属于寄人篱下,连飞鸽都让人烤了吃了还能做些什么?   小狐狸抬头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去舔司懿的白皙的下巴,司懿眯了眯眼,伸手抚了抚小狐狸的小脑袋,小狐狸也舒服的眯了眼睛。   一人一狐的表情竟是如此的相似!南赢钰暗中一笑,不过她这灵狐是南赢徽送的?南赢钰盯着那狐狸看了看,而那小狐狸天生敏感,紫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南赢钰之后直接将脑袋转过去,依靠在了司懿的脖颈上,那傲娇的小模样,南赢钰莫名感到不喜。   日照西斜,终于那胖知府砰的一声倒地不起,马车摇摇晃晃的砸在了他的腿上,可这次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是满头的冷汗,面色苍白还有这几许不正常的潮红,喘着粗气,胸腔就如同破风箱般呼啦啦的响着。   身后狼狗们看到追寻已久的目标终于停了下来,疯狂的向上冲去,地上的胖知府看着向自己重来的一张张的血盆大口,眼中恐惧、绝望笼罩。   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等了半晌忽然发现没了声音。胖知府将眼睛悄悄的睁开了一条缝儿,还不等看清,就被拖到了司懿等人的面前。   这番惊吓身体早就疲累不堪,在加上身上的许多鞭伤,只消一动就会痛苦不堪,何况被这般无情的拖拽,他觉着自己能留口气儿就不错了。   司懿举手叫停,那身后的侍卫将狗牵扯了下去,离的老远还能听到那狗的吼叫声。   “怎么样?舒服吗?是不是感觉一番运动之后身体轻快多了?嗯……不过,你这怎么还是没瘦呢?”司懿围着他转了一圈,可把他要吓尿了。   即使跪不起来也要趴在地上咣咣的磕头,那发髻早就散乱,满头满脸的汗水、泪水、鼻涕,再加上沙土,整个脸都没法看了。   司懿嫌弃的离远了一步。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殿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没有时间来看管你减不减肥。   这样吧,明日你再接着来吧。”听到司懿的话,胖知府想死的心都有了。   “对了,你可要多谢谢贾大人,为了让你能够正常的减下肥来,他主动请缨去帮助你。”贾大人脸色忽青忽白,但还是笑着应答,对上胖知府那仇恨的眼神则是心中一惊,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   “是,下官明白,还请殿下和各位移步,下官早已在府邸准备好了住处。”胖知府沉声应答,笑容满面的让下属过来引路,只是他不知道他现在笑得要比哭还难看。   司懿看了看南赢钰,恭敬的站在了南赢钰的身后。   “既然结束了,那就走吧。”南赢钰站起身来,身后的侍卫沉稳有序,脚步铿锵有力。   “六皇子移驾!”一声令下,百姓们都是一愣,随即纷纷跪在地上。   “恭送六皇子!”   “恭送皇子殿下!”百姓齐声喊道,与刚刚的疏离冷漠相比,态度天翻地覆也,不过隐隐的都透着几分兴奋还有尊崇,但更多的则是震惊。   皇子来此,第一次就这般惩戒了这地头蛇,此等恶官早已让百姓们恨得牙直痒痒。   如此遭难如何能不让人心中大感痛快?!一时之间呼声更高!   终于六皇子一行人,连带着那被人抬走的胖知府等人消失在街头的时候,百姓们一时间炸了。   “诶诶诶!是皇子!有皇子来我们青龙镇了!”有人欢呼,大声喊道。   “是啊…皇子?皇子来我们青龙镇了。”有人迷迷糊糊还处于迷蒙状态,好似这个消息还没有办法消化完,只是在口中嘟嘟囔囔的说着。   “哼!那个恶官终于得到惩治了!让他欺负人!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那杨门镖局那样的事情了吧!”有人喊出来了,脸上全是轻松,解恨,提起那个胖知府恨不得能将他大卸八块。   “谁知道呢…不过那个红衣公子有是谁?长得好俊俏,人也好厉害啊!”这时候终于有人将注意力转到了司懿的身上,毕竟这惩治胖知府的手段可是司懿想出来的。   她在百姓心中一时之间都成了大英雄,与南赢钰大不相同,南赢钰多是崇敬,尊重,天家威仪所给百姓们带来的心底里的臣服,而司懿则是不一样,此刻她就是百姓们心中简简单单的大英雄!   “诶?刚刚好像听到皇子殿下叫他明昭……”   “明昭?诶?看他身姿不凡,又来自京都,难不成与那位明丞相有关?”   百姓们的联想是丰富的,不管是一个毛头儿都能给你想到一起去,只是还真有人蒙对了。   但是这些事情司懿可是不知晓的,回到了住处就扑在床上倒头大睡,不知何时睡梦中的司懿感到脖颈脸上时不时地有些痒,睁开狭长的凤眸露出里面潋滟的眸子,一看竟是那小狐狸不知何时从衣襟之中钻了出来,此刻正趴俯在自己的胸口用那粉嫩的小舌头舔着自己。   发现自己醒了之后,那小狐狸眼镜明显亮了亮,欢喜的又在自己的唇上舔了舔,感觉到那小狐狸的欢欣,司懿也不觉得心情愉快,与小狐狸逗弄了一会子,偶一抬头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房间里几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发出淡淡的光泽,使得房间亮如白昼。   这个知府里还真是有钱,尤其是这里的主人,看看那身形都不是一时半会普通餐食能够养起来的。   抱着小狐狸走到门口,刚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张虎。   “小姐!”张虎恭敬行礼,小院子里还站立着不少的人,全都正直的站着,看见司懿出来也跟着恭敬一礼。   这些人将军府的人都是司凯锋从军中挑出来的,此次出行更是将张虎指派给了司懿,还有一些人分别在暗中保护。   司懿也不知道司凯锋究竟派了多少人保护她,但是面对这个爹爹,司懿的心思不说不别扭也是不大可能的,毕竟一下子颠覆了前世的认知。   不过既然他要对自己好自己也就欣然接受就行了,她与司凯锋这父女之情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就看天意吧。   “在外就不要喊小姐了,称公子就行了。”司懿纠正,张虎领命。   “小…公子,六皇子早就派人来传,小姐可自由行动,不必顾忌着他。”司懿看了看时辰,才发现现在早就过了晚膳的时间了,中午就没吃,肚子也是有些空了,摸了摸小狐狸的耳朵,司懿决定去外面走走。   “那个杨全怎么样了?”   “回公子,杨全还好,只是有些暴躁,中午的时候差点冲出来。”司信回答。   司懿眯了眯眼睛,想来他的那些师弟师妹都在这府邸中的地牢里吧,想了想还是让司信找来了杨全。   半个时辰之后,知州府邸出来了一行人,穿过主街道,走到了离主街道并不远的巷子之中,一扇青色大门就露了出来,透过门缝里面有着湖南的灯光。   “咣咣咣……。”杨全走上前去轻轻敲门,如果仔细听就能听到是有着点子规律的。   不一会院子里就有了匆匆的脚步声,门锁一开,这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入目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整个人看起来英武利索,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身后陆陆续续的跟着了两三人,分别是一男两女,男的年龄要小些,也就与她差不多大甚至比她还要小上一两岁,女子差不多一个十七八,另一个则是要大上几岁。   看见杨全之后,那开门的青年激动地喊了一声大哥,后面的几个也都激动不已,尤其是那个大一些的女子,双眼已然含泪,杨全看到这几人一时间脸上涌上内疚。   上前去与那青年狠狠抱了一下之后揉了揉几个小的的脑袋,就走到了那女子的面前,握住那女子的手,猛然抱住了那女子,女子眼中泪水一瞬间就流了下来,忍不住的用手捶打杨全的后背,杨全则是搂的更紧。   站在门口的司懿等人不忍打扰他们,青年发现站在门口的他们,又看了一眼杨全,将司懿等人请了进来,那女子也发现了院子里还有外人在场,赶忙从那杨全怀中出来,看着司懿等人歉意一笑,又疑惑的看向杨全。   “啊!看我这脑子!这是我的恩人,前几日受了重伤落入河中,若不是这位公子,恐怕如今我早已化为枯骨。”听到这话,院子中的几人震惊不已,那女子走到司懿面前忽然跪下,唬了司懿一跳,司懿连忙去搀扶。   可那女子却坚持跪着,身后的几个小的看见女子跪下他们也跪在女子的身后,杨全也同样转身过来与那女子一同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作甚?我来这里并不是来让你们叩拜我的。”司懿无奈。   那女子看到司懿的无奈,连忙解释。   “不!恩公!这叩拜您必须要受,您不知道全子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他就是我们的命根子,顶梁柱!若是没有了他……还请恩公受我们一拜!”说着这几人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   叩完之后,司懿赶紧的搀扶他们起来,对上女子湿润的眼,那里面的感激、希望、以及深深的喜悦,司懿沉默。   “阿容,恩公还没有吃饭,你快做些好的来。”杨全的一句话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阿容一听赶紧摸了眼泪,应答一声带着那个小女孩就去了后院。   而司懿等人则是进了那屋子谈话。   “多谢恩人相救,原本听到我大哥重伤落河,本以为已无希望,您这不单只救了我大哥一人性命,更是救了阿容姐,救了我们全家!此茶请恩公喝下。”那青年也是一脸的感激,眼圈微红,男子有泪不轻弹,让她想起了那个小不点南赢徽临走时的样子。   伸手接下,仰头喝下,将水杯放到了桌子上。   “你们镖局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听到司懿说这话,那青年看向了司懿又摇了摇头,而后又看了杨全一眼。   “恩人,您还是不要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了,一个不慎您也会被牵连的,大哥,您怎么能让恩人随意的掺和进来呢?”听到青年的职责,杨全又看了一眼司懿低下了头去,默不作声,一个大汉就那么站在门口,两只手错来搓去揪成一团。   一个大汉竟然会怕一个青年?司懿看向青年。   “不瞒恩人,我就是这家镖局镖头的儿子,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得很,也不是我们这等平民更够接触的到的。”听闻青年这般说,那大汉抬头看了一眼,又再次低下了头去。   “哦?此话怎样?”司懿被提起了兴趣,恐怕那杨全还有事情瞒着她?   “我大哥性子耿直,有些事情并想不到,自我镖局接了那笔生意我就觉着不对劲,因为那并不是我杨家镖局自愿接的,而是手下的人私自接的,而到了时间,镖局就不能不出面接下。”说到这里青年语调有些沉。   “而后就是银钱莫名消失,实则接货的时候那货并没有给我们看,只有我父亲一人看过,当时并没有随行保护之人,直到回到了这里,有人来接货,我们才知道,那箱子中全都是石头,哪里有半分银钱的影子?   只可惜不等我们说什么,甚至我父亲还没有歇上一口气儿,就被人带走了。   我们去官府喊冤,可是却只得到了父亲的一具尸体,接着外面就起了不明谣言,说是我杨家镖局是冤枉的,实则那灾银是有人私自藏了起来。   从那以后我杨家镖局就成了那官府的靶子,甚至还有不明之人来袭击。   几百人的镖局走的走,散的散,还有一些人被压在牢里出不来,受了多少苦也不知道。”一种人走茶凉的凄凉意味,青年满眼的悲伤痛苦,丧父之痛更是锥心刺骨。   听到他的话,司懿沉思,果然整件事情都透露着几分诡异。   那既然是赈灾银,怎的可能没有官兵的随行保护?即使说有了镖局的保护,那也是不合理的,再一点,她在朝为官多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赈灾银钱会雇佣镖局的人,偶尔会有那么一次两次的找当地熟人来认路而已。   还有,那灾银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连人都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就被捉走了,那说明这人也是前脚刚刚到家而已。   而这保护灾银一定是保密的,事后又怎会谣言突起?这一看是冲着杨家镖局来的,可是杨家镖局为何只因为简单的喊冤就引来如此杀身之祸呢?   司懿久久不语,觉着此事应该与那南赢钰去探讨一番。   “恩公,可以开饭了!”这时候阿容带着那少女端着饭菜来了这里,杨全也搭了一张大圆桌子,杨家镖局落败,他们也只能居住蜷缩在这等狭小之地。   一顿普通的饭菜,那阿容更是勤快,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十几人的饭,司懿惊讶,那阿容就掩唇轻笑。   “恩公莫要惊讶,以前镖局还好的时候,就是阿容经常在后厨帮着厨娘做饭,我们用的都是大锅,这也都是大锅饭而已,还请恩公不要嫌弃。”那青年出口解释,司懿点头,也让着张虎带着属下们去吃了晚饭,司信则是和她一同入座。   看到司信虽然身为侍卫,但是司懿却还是让他入座,青年感到惊奇,也没有说话,司懿当然注意到了,心中点了点头,这位杨家镖局的少当家的倒是个沉稳的。   “你们只需放心,你们同伴在知州府里一切安好,此事较为复杂,要调查清楚恐怕不是一两日的事情。”司懿安抚到。   “大人肯帮忙照顾,杨克感激不尽!”杨克也就是这个青年了,刚刚知晓了司懿今天下午所做之事,也知晓了她的身份乃是朝廷之人,又在六皇子的身边做事。   “皇上既然任命,那么此事也之是举手之劳而已。”没准儿还关系重大呢。   “这些时日你们就注意一些,我会留个人手在这里,有事尽管通知我就好。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说着司懿就起了身,杨克等人也都相送到门口司懿就让他们回去了。   夜风微凉,让人浑身一爽,怀中小狐狸这两日也精神了许多,在司懿身上来回溜,司懿感到有些微痒,再次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眯起眼的样子却莫名的让司懿想起了轮椅之上的那人。   如清明明月,温润沁心。   不知他送她如此灵狐是何意呢?在外游荡半晌,司懿终于是回了知州府邸,又去寻南赢钰道明了刚刚的状况,直到后半夜才回了房间,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躺下了,也许是白日里睡得太多,又或许是小狐狸精神太旺盛,趴在她的脖子上来回亲亲舔舔。   “你这小家伙,是想怎么滴?平日里也不见你这般精神,难不成是想你的男主人了不成?”说完这话司懿忽然一愣,随即笑了出来,男主人?那她是什么?女主人吗?   悠闲的躺在床上,任凭小狐狸瞎折腾,想起那个说要娶她的少年,司懿眯了眯眼,前世的时候洛初几年以后是病死了,那是因为前世他身为出国质子,有孤身在他国皇宫,到底还是没有在本国时的舒服,不管是身体桑还是精神上这都不是一个好地方。   但是若今生寻找名医医治会不会情况会有所不同?   想起了他又不觉想起了前世的那如神一般的男子,那个男子也同为楚国人,却如神话一般,就连她也都是曾经远远的看过他的背影而已,但只是一个背影,就会让人感到他的不同,甚至要比她所认识的男子都要优秀,恐怕南赢家族就没有人能够比得上那人吧……   大脑渐渐迷糊起来,睡意来袭,临陷入黑暗之前,司懿暗笑自己今日怎么会将这几人联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之中只剩下了一片寂静,仔细听,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大床之上一人一狐相依相偎,好不温情,好不暖心。   一俊秀挺拔的身影站在床前,伸出手,白皙透明,骨节分明,想要抚上她的睡颜,但是还差些许的时候好似又怕惊醒她一样收了回来,转手将薄被轻轻盖在了上面,也许是她太累了,反而睡得更加香甜。   但是这番轻微的动静却惊醒了那窝在司懿脖颈旁睡着的灵狐,只见它不知何时瞪着一双幽紫幽紫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此人一笑,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它安静,那灵狐果然一动不动,但只是一直盯着他,仔细看去,那灵狐眼中有着喜悦之色。   男子无奈,对上那双期盼紫眸,伸出手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脸儿,小狐狸轻轻在那双打手上蹭了蹭,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满是依恋。   天快破晓之时,那道身影轻叹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床上之人,终是如来时一般又无声离开。   还是一人一狐,安神香烟雾袅袅,明珠朦胧。   第二日司懿还是被那灵狐舔醒,司懿无奈的看着也看着自己的灵狐,一人一狐对视,仿若定格。   只是司懿想伸手摸它的的时候却发现有了阻扰,一看身上竟然盖着被子,司懿疑惑,自己昨日好像被没有盖被子,司信不会随即进入自己的房间,更不会有外人来,自己也会醒来,张虎他们也都在外面。   也许是自己半夜觉着冷了无意识的拉扯了被子吧。   司懿想着就穿了鞋子,下了床,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带着小狐狸就出了门儿。   走到外面一如昨日的场景,这知府大人正拉着马车先前奔走呢,看着司懿来了赶紧跪在地上行礼,其实他见到她是不用行礼的,可是他却觉着这个小祖宗邪性的很,什么都不怕。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她人手很多,背景很强,身边高手如云不说,就说这六皇子,好像这明昭公子做什么事他都赞同,唯一的标准就是明昭自己不能有危险。   这能不邪性?   还不等多想,后面的狼狗就又追了上来,他总共就那么几套换洗的官服,昨天都被咬坏了一套了,再被咬坏他也不用做这个官了,其实他本不想穿着官服来做这等丢人的事情,只是昨天晚上他收到了侍卫传来的话。   “明昭公子说了请您明日务必打扮规整,这样才不辱没了一地之官的威严。”   听到此话他只想哭……   司懿点点头身后跟着司信、张虎,几人直接去了外面,她要去看看如今的水坝到底烂到什么程度,只希望不要比前世那种情况好一些吧。   现在已经七月份了,这里每年必定会下大雨,可她昨日打听了,在他们来之前都是稀稀拉拉的小雨,还不曾下过大雨,前一世那场毁灭性的水灾应该是在明年,若是今年将那水坝修好了,是不是明年的灾祸就可以避免了?   司懿不知道,如今她也只有快一点的解决了这事情,可是灾银又该怎么解决呢?   ------题外话------   这里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呦!亲亲们敬请期待吧! ☆、第八十五章:探秘水原城   这衡山乃是个大地方,这里面共有三座城池,还住着不少的世家,每年这里赋税银钱极其的高,因此朝廷也是非常重视这衡山一带。   只是,昨日却听到杨克等人说偶有几次护镖路过那水原城时,有大量的难民在城外游荡。   司懿很是好奇为何这个时候会有大量的难民出现,现在这个时节在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天灾发生,也没有听说过什么事件,怎地会有难民?   抱着疑惑的心思,司懿就去了那水原城,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就到了,景色很美,但是就是有点怪?   “主子,这个地方有点奇怪,否则大白天的为何还要紧闭城门?”司信这个时候也上前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司懿又看了张虎一眼,张虎紧紧拧着眉头,发现司懿的视线,想了一下说了出来。   “公子,这里确实很怪,我随将军行军之时,也曾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但是那不是死城就是被隔离的,不然不会这般安静死寂。”张虎说道,面对这眼前这紧闭着的大门,张虎不觉有些凝重。   司懿抬头看了看水原城三个大字,经过风吹日晒,那牌匾早已有了痕迹,此时更是透了几分萧索荒凉。   这城大白天的就关着城门,连看守的士兵都不见,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司懿最后看了一眼,策马离去,向着前方杨克等人说的地方继续奔驰而去,走着走着就会发现路上有枯骨的出现,而走的越远,路上就越热闹!   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个人,后来逐渐增多,他们一律全都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好多人连鞋子都不曾穿,只是光着脚丫子踩在布满石子儿的土路上,亦或血痂凝固,亦或化脓腐烂。   到底是经历了什、什竟然会出现如此之多的难民?昨日杨克与她提起之时她还不相信,只以为杨克也许会遇上了一群叫花子也说不定,可是今日亲眼一见,这些人怎么可能是叫花子?就说他们眼中的凄凉悲哀,还有他们的漫无目的游走,明眼一看就是失去家园之人!   前世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行军打仗,每次结束之后,都会有大量的难民涌现,只是这并不是边疆,更没有他国士兵来此践踏,怎地就成了这个样子?!   司懿抱着震惊的心情,一直向前走,速度越来越慢,相应的,眼中的震惊之色也渐渐化为了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似村非村的地方,因为这一路她都是寻着这些人来的,越往里走人越多,最后才到了一个中心点。   这些人来来往往,看见司懿这等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富贵的外人来时,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惧怕也充满了憎恨。   司懿看的都很清楚,这是为何?   “哇!娘!我饿!娘!我饿!”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道小女孩的哭喊声,但是那哭喊声却极其微弱,就连新生儿的声音都及不上,司懿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枯瘦枯瘦的小女孩正躺在一个女人的怀中,他们的模样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女孩干嚎着,甚至最后都没有了声音,司懿皱眉,让司信将他们随身带着的大饼送了过去,又吩咐了身边的张虎几句话,张虎领命,随手一招就出现一人,司懿感到惊奇,那人是躲在了那里?   不过这也是司凯锋对于她安全的保证吧,司懿也就不再多想。   一开始那女人惊怕不已,抱着孩子连连闪躲,向着司懿看过来一双眼中满是惊恐。   司懿拿起司信手中的大饼撕了一块放在了口中,随即又无声的指了指她怀中的孩子,再没有做些什么,只是温和的看着她,女人犹豫了半晌,看着怀中的孩子,终是接下了司信手中的大饼。   小女孩已经好似已经好久不曾进食了,那女人只能自己嚼碎了然后喂进小女孩的口中,这一幕何等的凄凉?若是平时这一幕只会让人感到温馨,但是现在只让人觉着心酸!   司懿不忍再看,而其他的难民看到这一幕纷纷涌了上来。   “给点吃的吧!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公子给些吃的吧!我家的小孙子也快要不行了!求求您了!”   “公子!求您给点吃的吧,就给一点就行了,就让我的老母亲能维持一口气就行了,求您了!”那些人苦苦哀求,想要往司懿这里奔来,好像司懿此刻就是他们的太阳,而他们想要触碰这份温暖,这份久久都不曾有过的温暖,司信等人费力的阻隔着他们,司懿皱眉只好大声安抚道。   “各位请安静!各位听我说!”司懿大声喊道,但是没有人听她说话,无奈之下,司懿向着张虎望去,张虎拍了拍手,顿时闪出二十几人来!   司懿看的咋舌不已,这些人都躲在了什么地方了?都是鬼吗?不行,回去之后定要将前世的功夫全都补回来!不然这样真的是太丢她女将军的脸面了,若是让的前世那些下属们知道了不得将她笑到天上去?   二十几人一出现就如同木桩子一般杵在司懿的周围,都是军中出来的,而且都是司凯锋暗中在屈凜卫中训练出来的,这等气势怎能是那些区区难民们所能够比的?特有的血煞之气散发而出,各个都面无表情,难民们怎还敢靠近?一时之间纷纷向后躲闪而去,好似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这等差别又叫司懿一时之间无了语。   百姓们看着司懿,又看了看那站在马匹周围的整齐划一的高壮男子们,即使他们人数很多,但是就这气势,就是他们所比不了的,百姓们眼中又浮现惧怕与灰暗。   “还请大家冷静一下,我原本不想这样,实在是出于无奈。我已经让人去买了食物,还请大家稍等一下,因为这里离着城镇都比较远,所以我的属下们不能这般快就会回来。”   司懿一说话,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司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司懿一时间不觉感到奇怪,难不成她是怪物?   忽然有人出了声音,“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帮助我们?你不是那些人派来杀我们的吧!”   那些人?司懿挑眉,指了指刚刚吃过饼的那个小女孩。   “你看她有事儿吗?”此刻那小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司懿,眼中全是好奇还有崇敬,那个抱着女孩的女人也是感激的看着司懿。   “我的娃没事,刚刚就是吃了这位公子的饼,大家莫怕。”女人好心的为着司懿解释了一下,周围的人又没了声音,不过眼中还是有着疑虑。   司懿不说话,只是坐在马上静等,她知道这些人从普通百姓沦为难民,那颗老实诚实的心早就被灌满了惊慌与疑虑,只要有一点点的不对劲都会引起他们的慌乱。   司懿等人来到这里时都已经过了晌午了,此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屈凜卫点起火把继续站在司懿周身守护着司懿,一动不动,   有些不耐的难民渐渐安静了下来,也跟着等待,而有些怀疑过司懿的难民也坐站在一旁,还有些人依旧害怕,防备的看着司懿,但是没有一个人回去,甚至这里的人渐渐的增多。   忽然不远处传来车轮的声音,不是一辆,司懿望去,那是一队常常的车队,领头的是南赢钰。   “殿下?”司懿很是诧异南赢钰会出现在这里,那青龙镇离这里可是不近啊。   “怎地?你还想要一个人默默地做好事?那本殿可不依,本殿还想着要去父皇面前邀功呢。”南赢钰开玩笑地说道,司懿却摇头笑了。   “哪能呢?殿下能来乃是明昭的荣幸,是这里百姓们的荣幸,殿下说的哪里的话?”看着南赢钰身后长长的车队,恐怕他是将青龙镇的以及附近所有地方的粮食都给搬运过来了吧!   听着司懿说着这些恭维的话,南赢钰摇头,看着下方的难民们,此凄惨之景乃是最令他震惊的一次。   随着南赢钰来了不少的士兵,在原地划出了一个大圈子,外围守着士兵以防难民涌动,里面则是按照司懿的吩咐搭好了大锅,没过一会子那香喷喷的味道飘散到了空气当中,可是难民们不敢动弹。   司懿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这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人,是之前的那对母女,肆意看着她们走到了锅前,拿着一个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的木碗递到了士兵的面前,那士兵动作利索的给她盛了一碗浓稠的米粥,拿了两个馒头。   司懿向着她点了点头,而那个女人只是对着司懿摇了摇头,这是个善良的女人,因为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危险,一种挑战,如若他们真的是坏人,也许这个女人……?不过没有也许,她司懿不就是来帮助他们的吗。   女人走后,渐渐的又有一些难民试着来装盛食物,士兵动作同样利索,不一会难民们终于明白,司懿等并不是坏人,而是真的来帮助他们了,一时之间全都涌动起来,饥饿已经快让他们发了狂了,然而将军府的士兵玉皇府的士兵又岂是吃素的?   更何况还是对着这些骨瘦如柴、身无二两肉一推就倒的难民们?   现场变得有秩序起来,甚至远方听到消息的难民都急急赶来,今夜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对让他们感到幸福的一夜吧,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就是这么一碗粥一个馒头拯救了他们的命。   “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待得以后一定报答公子们的大恩大德!”不知不觉已然是深夜了,司懿正和一人交谈,就有一个小老头上来对这司懿和南赢钰叩了头,一个叩,哗啦啦的后面黑压压的一片都跪在了地上,感谢他们的恩人。   司懿赶紧上前搀扶,“万万不可,您要谢也应该谢那位,那位才是你们真正的救命恩人,我也是办事跑路的。”   这些人将实现转向了南赢钰,小老头疑惑的看着司懿,司懿一笑,恭敬的站回了南赢钰的身旁,对着小老头说道。   “你们跪我我是受不起的,你们要谢就谢六皇子殿下吧。”司懿笑着说道,但这句话却好似凭空惊雷一般,将小老头以及身后一众离得进的人全都轰炸了个底儿朝天。   为首的小老头颤颤巍巍的看向南赢钰,因为年纪大,双唇都有些褶皱了,忽然摆正了身子对着南赢钰就是三叩首。   “小老儿拜见刘皇子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小老儿没齿难忘!”说着咣咣的在地上磕了头,那声音之响大!   “拜见六皇子殿下!”   “拜见六皇子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拜见六皇子……”   此起彼伏的谢恩声音在耳旁响起,南赢钰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司懿,这人倒是会躲闲。   “大家快快请起,你们都是我夏恒的子民,生活在王土之上,我身为皇子,你百姓排忧解难,为父皇分担国事,这也是应该的,大家不必如此。”南赢钰这话说的不错,果然他们这样的人说这种场面话那是信手拈来啊。   这般安抚一阵子难民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南赢钰也就趁机问了那小老儿关于此事的疑惑。   “老人家,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这现在一没天灾,二没**,为何会出现这般场景?”南赢钰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回殿下,草民民沦落到此实则也是因为天灾。”   “哦?为何这般说?”并不怪南赢钰疑惑,实则是今年并无灾事,又怎来的天灾?   “我们原是水原城的,去年发大水,城中被淹,死了不少人,本以为灾难过去了,却不想,后面又跟着来着瘟疫。”说到此,小老头叹了一口气,看着前方火堆陷入回忆当中。   “去年的那场水灾持续了好久,最后又引发了山洪,那水原城本就是四周有山,一场洪水暴雨直接让城中百姓遭了殃了,那城没多久就成了大水缸了,城墙虽然坚固,但是也冲跑了不少的人。洪水过后,也久久无法正常生活,”听到老人话,司懿疑惑了。   “老人家,一般像是这种情况不都会有排水在吗?怎的还会被淹的如此之惨?”   “排水?小公子,那水原城中的确有排水,只是那都是百年前所修建的了,时间太久了,早已没了作用,如今也许早就堵死了。”老人摇头,听到老人的话,司懿不语,她没有说那排水应该是每年都要去修整的,因为一看这种情况就已经知道了这水原城也许并未做到这一点,这是官员的失职。   “洪水过后天气终于放晴了,但是没两天,城中又有人猝死,后来接连有人死去,而且旁人身上也出现各种症状,我们就知道这恐怕是得了瘟疫了。我们去求知府大人,那知府大人一开始还算和气,派几名医者过来诊治,后来也不见成效,病情越来越严重,不要说小孩和老人了,就连年轻人都死了不少。   有人跑了,有人硬挺着,唯一的指望就是知府老爷能赶紧找出医治我们的法子,可是没想到,那知府老爷忽然消失了一样,那府邸大门成天紧闭,又是几天过去忽然来了一位白衣公子,说是从京里来的,就连消失已久的知府大人都出现了。   那位公子给我们开了药方,一开始是有成效的,控制了病情,可却不想,这完全就是个假象!只是半个月,那疫情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扩散。   我们这些百姓竟然都被赶了出来,病的都留在了城中,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要做些什么!   我们在外面游荡,原来的时候只要一靠近那里就被乱箭射死,也没有人敢回去了。   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我那老伴儿还活着没有,恐怕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希望活着了吧。”小老头语气淡淡,司懿等人却莫名感到了他的悲伤。   “老人家,你刚刚说的那个白衣公子?”心里早就有着数儿了,恐怕就是司柯了吧。   “白衣公子?!哼!他就是个骗子!什么灵药?什么好人?若真是好人,也不会看着那些人把我们全都赶了出来!更不会说我们没有救了!   我们出来之后别的地方也不愿收留我们,水原城也回不去,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这样四处游荡,我这老的没准什么时候就死了,可他们这些年轻的可怎么办呐?连得口吃的都难。”   这群人是被排斥的,被排斥的人还怎么存活?应该说以什么方式存活?   聊了许久,天色大亮,司懿和南赢钰才策马回了青龙镇,一到地方,两人还有尹岑等人就钻进了书房,直到第二天夕阳西下这群人才从那书房中出来。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安置那些难民,只是那大半个城的人口说要安置又怎会简单?   南赢钰安排了一系列的交代,交给司懿尹岑等人去做,司懿主动请缨,去探查那水原城真相。   白日里她会去看看那些难民,南赢钰命人在某一处空地之上给难民搭建了临时的村落,再送些吃食,这些难民也算是暂时得到了安置。   是夜,有那么不显眼的一队人影悄悄地潜伏在暗夜之中,他们黑衣黑裤,黑布蒙面,急速的就向着那不远处的水原城奔驰而去,各个腾空而起,轻功了得!   这些人大约十几人数,各个都是挺拔健壮,唯有领头一人身形单薄,个子娇小,马尾束在脑后,腿上绑着些许东西,手握短刃。   只是她虽然个子娇小,但是那功夫却是与这些人相比也不相上下,这些大男人们看着那前面飞奔的身影,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丝丝的惊讶与佩服。   “主子,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人,声音虽然闷闷但不难听出来,是司信。   而这道小身影不是司懿又会是哪个?司信可是知道的,主子这段时间可是没少下苦功夫,每日很早就起来去练功,为了增进练功速度,又可以打下坚实基础,受的苦可不是一般的少,那魔鬼式额训练,在他看来都可以称为折磨了。   他都想不明白,主子一个小小女子为何能有这般强硬的心,对自己都这般的狠?   “一会子,三人往左,三人往右,五人直走,剩下的人跟我走后门。”几句简单吩咐,这些人影在到达了城门口时一瞬间分开,再次恢复了安静。   这水原城的城墙很高,要想上去就得有非常强的功夫,屈凜卫其他人司懿倒是不担心,但她自己现在身子毕竟刚刚恢复过来,体力内里都不比男人,是要借助一些工具的。   想着抬头观望了一下,只有零星几个士兵再来回穿梭巡视,也是有规律的,找准时机,司懿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手脚并用,催动内力,跟在她后面的人不禁慢慢眼中闪现惊奇。   原来竟是那司懿腿上绑着的都是些不到一指粗的钢针,她竟然催动内力将钢针扎进墙上,借力飞奔上去,这样既事,又省力,消耗的力气也要比他们少的许多。   司懿没有说话,终于到达了城墙之上,叫刚一落地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士兵缓缓走来,好似发现了前方有人影那士兵脚步一顿。   “谁?”士兵问道,没有得到回应,拔出长刀,向着司懿走去,而司懿却给他任何机会,快速冲了过去,速度极快,只一个交错间,那人就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可还不等众人惊讶,不远处又传来了声音。   “强子,你干嘛呢!”好像是身上铠甲落的声音在这夜里有些大了,引起了他同伴的注意。   “啊?我没事!就是绊了一脚,他奶奶的,这咋还有石头呢?”与躺在地上的士兵一模一样的声音,只见司懿站在那里,那声音的确是从她的口中出来的,众人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嘿嘿,是你太笨了吧!好好巡逻,不然出了事那位大人可不会放过我们的!”说到最后,那人的声音之中竟隐含几分惧怕畏缩。   “哎呀呀,我知道了,疼死老子了……”又墨迹了几句司懿终于停了下来。那边也没有了声音,看着脚下的尸体,司懿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   今夜并无月亮,但是他们耳目过人,清楚地看到了那么几滴晶莹的药水滴落,地上的人转瞬间消失,只留一滩水迹,还能证明过那人曾经存在过。   司懿看了他们一眼打了个手势,继续向里翻去,后面的人立马跟上,但是心却都变了许多,看着司懿的目光此刻也都不如刚开始那般的无所谓了。   其实司懿作为屈凜卫的下一任继承人,本身身为女子,年纪又轻,怎么能一来就让屈凜卫的人信服呢?这得一点一点慢慢来,让他们慢慢的了解她,知道她。   明白她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子,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胜任那个位置,成为他们的领头羊,她也知道单看她这样是不会有人能够对她臣服的,但是她司懿有足够的耐心。   一行人较为顺利的进了城,城中死寂,就像是一座死城,也是百姓们都被赶到了外面怎么会有人气呢?   即使隔着黑布,也能闻到空气之中飘散着的异味,让人想要呕吐,司懿皱眉,往城中央飞奔而去,过往之处皆是一片黑暗,很快就到了那官员府邸,大门之上只有一盏白色灯笼,风一吹过忽然让得司懿闻到了一种名为死亡的味道。   这里到底有着什么名堂?   不再多想,几人翻墙而进,一进去之后就发现这里竟是与外面完全不同!竟是重兵把守!   藏在一处,半晌司懿发现他们这保卫不是一般的严,几乎半柱香就会有一队士兵经过,那么这么算一算,这府邸大宅之中藏着的士兵竟有几百人?   司懿打个手势,几人微微分散开来,不会太近让人发现,也不会太远,若是司懿有危险时,赶不过来。   司信则是一直跟在司懿的身后,司信也是个不简单的,本来就有老将军的从小培养,再加上回到将军府之后又苦练一番,功夫以惊人的进度增长着,虽不与屈凜卫风格一致,但是却绝对有着自己的优势、绝不比屈凜卫差,而且是贴身保护自己的最强大的护盾!   越往中央地带去,那守卫就越多,甚至于还会有一些暗桩的出现,且越来越密。   司懿紧皱眉头,其实这守卫分布的并不合理,因为完全是以人数上来护卫着什么,到底是什么让得他们这般紧张?   抬头一望,那灯火通明之处就在不远,司懿悄然过去,可是不管哪里都是人,就连房顶上都布置了暗桩,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可是若是想知道什么就要冒险一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司懿心思一转,还是决定前去一试,向着身后屈凜卫打了个手势,有人前去引开了暗桩,司懿一数,竟有三个?   这一下子就分出去了三个人,身边就只剩下了司信还有两人,张虎又被自己派去其他地方了,也不知道那三队的人怎么样了,到底寻到什么线索没有。   司懿飞身而上,轻轻落在房檐之上,那脚步竟然轻的仿佛连灰尘都不会带起一丝。   寻到一处,司懿轻轻趴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揭起一块砖瓦,房屋中灯火通明与外面到是形成鲜明对比。   一脸色苍白的男子靠在床榻之上,房中另有三人,一名老者,两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穿着官袍,想来定是这水原城的官员了。   “事情进展的如何了?”那脸色苍白的男子司懿并看不到他的面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也许因为体弱而有些发虚,飘飘渺渺的,令人听了也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回主子,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这最后一批成型了。”最后一批?成型?   “呵!你们动作还真是够快的,不过里最后的期限可是不远了,若是你们还不能完成这任务,想来都知道自己的下场吧。”那男子话锋一转,语气阴沉,司懿竟觉着多了一丝丝的诡异,他一个病弱之人为何会说这种话?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又是什么人?到这水原城之中又做了什么?   “司柯如何了?”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进耳中,司懿仔细听着。   “那小子还算可以也算听话,毕竟好处在那里摆着呢,不过那位也是个狠心的主儿,杀了那么多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能继续说笑。”那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口中随是夸赞,但是脸上却满是嘲讽。   “司柯那小子成不了什么大事,但唯一的优点就是心肠够狠,要不然他怎地会参与到这里来?听说这次他要杀的是他自家人?诶?谁来着?”   “他祖父。”   “哦!对!就是那位司老将军,你说说人家老将军一生戎马为国为民,到最后还得死在自己的孙儿手中,呵,这可真是够冤枉的啊。”   听着几人的对话,司懿内心震惊不已!   祖父?司柯要杀祖父?!这到底是为何?!司懿忍住内心翻腾的波浪,没有动弹,身边的人也是对视一眼,眼中有着异色。   过了不知多久,算了算时间,司懿几人如来时般撤退,但是在半路上却遇到了张虎等人,看这张虎手势,司懿皱眉跟了上去。   就看张虎在前领路,翻过一座又一座的院子,终于在不久后停了下来,这个位置应该是属于女眷所居住的后院了。   不过毫无例外,这里也是重兵把守,并且较之前院有过之而无不及,跟着张虎走到暗处,张虎召唤司懿。   顺着张虎的手往一处一看,司懿顿时被惊在了原地,看着眼前一幕,司懿感觉头皮都麻了起来。   原本以为她已经见识过天下最受过最残忍的刑罚之人,却不曾想这里上演着更残忍的一幕。   只见这宽阔的房间之中,放着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面无一例外都关着年龄不等的人,活生生的人!上至白发白须花甲老人,下至几个月大小的婴儿。   而中间则是站着一人,那人身前放着一个笼子,里面则是一个三四岁打的孩童,身上已经全部腐烂,但不知为何,身上溃烂之处却长着一片片的青绿色长毛!   那孩子就那么瘫坐在牢笼之中,只见那人拿起一瓶不知为何的血色液体,顺着那孩子的头就给浇上了上去,只见阵阵青烟袅袅顿时飘起,那笼中原本安静的孩子如同发狂一般猛地跳起。   骨瘦如柴来形容这个孩子再适合不过,不过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孩子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还有那不经意间咧嘴时满口的獠牙!   又白又长的指甲在牢笼上划出一道道深刻的痕迹,可想而知那指甲得有多么坚硬锋利!   这一幕何其相似,当初在紫竹轩中的被她处死的那个大夫人派来伺候她的丫鬟如画!   当时如画的死相可真是恐怖,同样是长指甲,尖锐獠牙,变了色的瞳眸,不过那次可真不是她司懿所想出来的死法,而是司柯!怪不得这般眼熟,这可不可以理解为司柯从那时起就已经在做这方面的试验了?   “好孩子,不要急,先吃点东西。”只见那人将一活着的兔子扔进了笼中,那小孩子直直奔了过去将那兔子抓在怀中,那兔子发出一声惨叫声,抽搐了几下就再没了动静,而那小男孩正津津有味的喝着那兔子的鲜血,最后竟直接连着毛发吞吃进肚中,那种残忍的模样哪里还是一个孩子?   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好孩子,快了,很快你就能自由了。”那人笑道,平凡的脸上闪动着诡异之色。   司懿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夜静默,当一行人从水原城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四更天了,司懿却觉着心很是沉重,早就猜到了这些人没做什么好事,没想到竟是在琢磨这种泯灭天地良心的事情。   更有司柯一事,他身为将军府的少爷,却是除掉自己的祖父?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亦或者是刘氏?那么安国郡府呢?是不是与他们也有关系?若是如此,吴家呢?氏族是不是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里来?   司懿只觉着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冥冥之中牵扯的势力越来越多,转身最后再看了一眼这座沉寂的死城,司懿眼底划过一丝幽暗冷光。   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她所在意的人,尤其是她的祖父,这一生这一世,她不会在让任何人有机可趁,不管那些人有没有参与,凡是牵扯到了其中与此事又关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她会将每一个未知的危险完全扼杀!   “司信,最近将军府那边密切关注着些,还有那边,至少在我回去后我不想再看到她。”这是下了一个死命令了,司信听到微微惊讶,但害死恭敬应下,刘氏留着到底是个祸害。   算算时间祖父应该也快回来了,大概会是在年前吧,这里乃是祖父回京必然经过之路,司柯还真是够上心思的,他是从什么时候起的那份心思呢?   “将司柯的行踪找出来,密切关注着些。”既然敢有这份心思,那就别怪她不讲情分了,本想着若是这世他们老实一些就让他们在蹦跶一段时日,没想到他们竟是胆大包天至此。   呵!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被他们蒙骗的团团转的司懿了,她现在是明昭!   重生的司懿,今生的明昭!   这些天一连十多日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司懿都在这水原城中以及附近来回穿巡,没有回过一次青龙镇,只偶尔去了一次那难民村中去探望一下。   这一日司懿忙了一夜正在午休,却被司信叫醒。   “公子……公子?”   “何事?”   “大公子刚进了水原城。”听到司信说话,司懿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终于来了吗?   “告诉张虎,继续看着,这些时日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与什么人接触,全都记下来。”她这次要将他们一点一点的全都扯出来,一击毙命!   守株待兔可不就是如此吗?   转眼之间就到了十一月,南方不若北方寒冷,但是还会有几分的阴冷,再加上天空还在淅淅沥沥的吓下着小雨,更显得寒凉了几分。   司懿身子不好,夜里常常会感到冷,有时候就算是在被子里窝了一夜,那脚还是冰凉冰凉的,若是运用内力,也只是舒缓一会,治标不治本,没多长时间也就又凉了起来。   这样反复下来,她也就懒得管了,就这么放任着,只是最近却感觉这身体莫名的暖了起来,阵阵的暖流顺着经脉流通,即使穿着单衣在外面,整个人都不再感到丝毫的寒冷。   “哎呀,小铃铛不会是你身上的灵气给主子我养好了吧?”司懿躺在床上将脖颈旁的小不点举了起来。   小灵狐抖了抖耳朵,本来人家是睡着觉的,听到司懿嘟嘟囔囔的话,也不动弹随着司懿来磋磨,只是听到某一句话时,忽然睁开了双眼,紫色的眸子流光溢彩。   “嘿!你个小铃铛,怎的我一提洛初你就醒了?哼哼哼,我可不高兴了啊。”说着司懿就撅着小嘴,吃醋般的把它放了下来,将身子转了过去。   安静了一会,司懿就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东西在拱啊拱、拱啊拱的,司懿忍住没笑,又安静了一会,就觉着脖子痒痒的,接着一个小白影子就灵巧的从司懿的脖子上爬到了司懿的脸前,不,是直接趴在了司懿的脸上。   毛茸茸的一团趴在司懿的脸上,呼吸之间,司懿只感觉鼻间痒痒的,但还是坚持不动。   只是随后就感到眼睛上面湿湿的痒痒的,司懿一笑,终究是睁开了眼睛,这个小家伙好似对她的脸真的是情有独钟,不是舔她的眼睛就是鼻子,要么就是嘴巴,要不是它还小,她一定是认为这是一个小色狐狸了!   “你这小家伙儿,就是欺负我对吧,怎地就和你那男主自一点都不一样?”司懿很是诧异,却看不懂这小狐狸的眼中划过一抹鄙夷。   ------题外话------   谢谢亲亲qquser6444884送滴票票!爱你哟!谢谢各位亲亲送的发发和钻钻!爱你们哟!还有亲亲们的留言,同样爱你们哟哟哟! ☆、第八十六章:混乱之夜   这些天,因水原城的事情还有司柯,司懿已经完全黑白颠倒了,白天谁也看不到她,就连南赢钰有事情都得去她的房间去逮她,要么就得再等上一夜。   可是司懿发现她好像都已经不被当成女子来看了?不然有这么随意出出进进她房间的吗?南赢钰如此,就连尹岑也是如此?!   “哎呀呀,明昭啊,你昨夜不会是去挖地雷了吧?”尹岑看着栽在床上司懿,惊奇不已。   “哎呀呀,明昭,你快说你这几天可收集到了什么消息没有?要我说啊,再紧迫你也得悠着点不是?得注意身子!来来来!这是我特地让人给你熬的大补汤。你快起来喝掉它。”说着尹岑就从桌子上的食盒中端出来一大碗。   一时间香气四溢,不过这对于司懿来说可就是个折磨的味道了,这些日子南赢钰可没少给她送这种东西,偏偏每次还都在场看着她,他是皇子,她是臣,皇子赏赐,不接受那岂不是不尊?   她喝,只是再好喝的汤,喝多了她也是受不住的,装死伏在床上,当做听不到,只是下一刻却听尹岑那磨叨磨叨的声音再次响起。   “诶,这殿下赐的点心可真是不错,我可真是羡慕你啊,快快起来吧,殿下说了无比要你消灭了这盘点心,诶诶诶,我知道你没睡着。”听到此话,司懿再装死好似已经过不去了。   “唉!我既没受伤又没坐月子,你们这是要干嘛?”无奈的看了笑的贱贱的尹岑一眼,司懿到底还是接了过来,全部都喝了下去。   “当然是关心你喽!你说你年纪最小,但是干的活却是最重的,要是在这个时候因为累着了,营养有供不上去,万一将来不长个子了可怎么办?”司懿越看尹岑越觉着这丫的欠抽。   不再理会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西边红霞染红了半边天,衬得屋子里都是朱红之色。   “对了,你为何要调查司柯呢?”司懿调查司柯之事南赢钰和尹岑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一直都知道将军府不太平,就算来这里之前还出了安国郡府一事,想必定是那司柯又做了什么事情使得司懿不得不提防着他。   “嘶!不对吧,司柯不是被圣上派到了北方去了吗?怎的跑到了这大南方来?”终于意识到了一点,这司懿若是调查司柯也不会去那大北方,毕竟南北距离遥远,即使司柯想要做些什么单单只是这个距离就不会被允许,除非那司柯此时并不在北方,而是在这里!   司懿抬眼看了看尹岑,果然和聪明人交流不说话都能明白,洗了洗手,看了一眼天色司懿坐在了桌子,开始吃尹岑带来的吃的,顺便再喂一喂小铃铛。   当尹岑看到司懿随手拿来喂狐狸的东西时,尹岑感觉心都在抽痛。   “你、你竟然!你竟然喂它吃灵芝?!”天呐!看这灵芝的成色恐怕都已经有几百年了吧!这人都吃不到的灵芝,这一只小小的狐狸却拿它当饭吃?!   司懿没抬眼,这灵狐就得这么喂,挑好的给它吃,这样才能长得好,身上的天赋才能慢慢展露出来。   再说了,紫竹轩中那么多的好东西,她一个人能用的了多少?这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你、这个、败家子儿!”尹岑痛心疾首,忽然对上了那双幽紫幽紫的眸子,那里面闪过的暗光让得尹岑一愣,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内心升起,忽然发现这灵狐之所以称为灵狐定是因为它灵性极强,有着比人还要高的智商吧!   “尹大人,难不曾你还担心我那哥哥?不会是…你们两个有一腿吧?”   “咳咳咳!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正常的大男人!”尹岑恨不能将肺给咳出来,瞪着司懿。   司懿摇头一笑,有这么吓人吗?   “我这几天一直在水原城里面查探消息,那里面的东西都跟你们说了,只是我那位好大哥貌似也有参与,并且做出的贡献不小。”尹岑有些惊讶,皱起眉头,又看向了司懿。   “放心,我明昭可不是偏私的人,更何况他既有了弑亲的想法我又怎能轻易放过他呢?”司懿冷笑,尹岑一惊。   “弑亲?他要杀谁?”虎威将军还有将军夫人刘氏等都在京都,难不成是来杀明昭的?   “我的祖父马上就要回京复命了,回到云都城他定是要经过这里的。”司懿说道。   “若这不是亲耳听到我还真是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狼子野心之人。”对于司柯,尹岑还是有一些印象的,他记得镇国将军府的大公子虽然人看起来冷了一些,但是还算亲和,至少他身边的与其有接触的朋友并没有说过司柯的不好。   只是这样的人竟然要杀自己的祖父?   “那他是想利用那些个怪物?可是他怎么敢!”那些个怪物自己虽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单单只是听司懿等人说,就会汗毛直立。   那可真是不能算是人了,而司柯竟是创造出来那怪物的人?真是可怕。   “他有什么不敢的?他那母亲和妹妹都是胆大之人,你还指望他是个好人?他连白衣公子的名头都敢担下来,有什么又是他不敢做的?呵!”司懿冷笑。   “不过,有胆子做,还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去承担那后果了!”司懿套上了夜行衣,带上短刃就要出去。   “喂!你怎的今天走这般早?”每天都是天黑之后才出发的。   “守株待兔,不早早守候,哪能逮到肥兔子?”声音渐远,司懿离开,尹岑在后面沉思半晌,看了一眼司懿离开的方向,最后抬步向着南赢钰所在而去。   是夜,水原城一如既往的黑暗一片,空气中还是飘散着那一股子的怪味道,司懿一开始没有在意,只是现在却知道了那味道的来源!   那味道乃是那些怪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腐臭味儿,药草味儿,已经混杂了鲜血的味道,这几种味道结合成一股似香非香、似臭非丑的味道。   忽然前方水原城紧紧关闭着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队人影从里面策马而出,领头之人一袭黑色披风,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   看到那个身影,司懿的眼睛亮了,手轻轻地打了个手势,隐在黑夜之中开始了他们的捕猎游戏。   “踏踏踏!”马蹄声回荡在山谷之中,马上身影疾驰而去,猛地拉住马缰,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四方,鼻翼微动,冰凉的雨水之中仿若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若有若无。   男子抬手,可是却不见周围有着丝毫的动静,随即立马驾马想要离开,马匹如同利箭一般飞射而去,只是他快,有人更快!五六道影子如同鬼魅一般缠绕而上!   “谁!”男子暴喝出声,一柄软剑从腰间抽出,寒光乍现!   马蹄声继续,兵器交融的声音,渐渐的没了马蹄声,那兵器摩擦的声音也不见了踪影,天地之间唯独只剩下了男子的急促粗喘。   “你们到底是何人?胆敢在这里刺杀与我?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司柯一串问题问出来,拧眉看着眼前的六人,只是他还有些疑惑,因为刚刚他们并没有下杀手,反而好似就是要消耗他的力气,每当危险关头又故意放水让他躲过去。   可是他实在是不喜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的好大哥,好久不见,您可安好?”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这寂静之中忽然响起,司柯猛的转头,就看到那六人之中最娇小的那个身影缓缓走出,竟是刚刚那个戏耍他最多的那个人!   可是最令他惊疑不定的却是声音的主人!   “司懿?!”   “呵呵!大哥真是好记性,没见过几次面竟然还记我的声音。”司懿走上前来,一袭黑衣,面罩已经摘了下去,一张素白的小脸在这黑夜之中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也许更是因为那双眸子!   灿若繁星,光华潋滟,又独有它的明净清澈!   看着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少女,实则下一刻她就会从羔羊化为饿狼,一口咬断你的脖颈!   “你到底要做什么?!”司柯厉声喝道。   “做什么?当然是想和哥哥你好好的聚一聚了,我们兄妹分开这么久,妹妹我都想你了呢。”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妩媚,但也隐藏不住里面暗含的一丝杀机!   “我没什么可和你聚的,放我离开。”司柯一口拒绝,毫不犹豫。   “呵呵!哥哥,你急个什么呢?嗯?大哥你这么着急是想去哪呢?回去看娘亲?看妹妹?看爹爹?嘶!不对,大哥你不是应该在大北方为皇上小效命吗?怎的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让妹妹我猜一猜,大哥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可好?”   司懿纤白如嫩葱般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有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最后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真是难为住了她,忽然,她笑了,两个梨涡浅浅而现,看着司柯。   “大哥,我知道了!大哥是想做一件大事,而且还要等一个人,祖父要回来了,大哥还真是有心了。”话落,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人,手中提着一个大笼子,当看到那个笼子时,司柯的脸色大变!   “你!司懿!”   “嗯?看起来大哥好像很惊喜啊?怎么样?大哥可喜欢妹妹我送给大哥的礼物?”语调越到最后,越加的阴沉,那话语之中的寒冷也就越浓。   “司柯,我看在祖父和父亲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大哥,叫刘氏一声母亲,也让得你们母子四人顺顺当当的做了这么些年的嫡系,只是你们老老实实的,妹妹我会让你们平安度日子的,只是你们却不知满足,连自己祖父都要杀,你说对于这样的人我要怎么惩罚他呢?”   司懿拿出一短刃,在衣袖上细细擦拭着,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却让人不敢小视她。   司柯惊骇欲绝,怎么也想不到一直默默无闻的大妹妹竟然会知道他秘密计划!这个计划就算是刘氏等人都不知道!   “你在胡说什么?!”司柯面色极为难看,但还会一口辩驳。   “既然有了胆子做,为何没有胆子承认呢?难道是长歪了不成?”司懿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来,司柯心中一颤,不管不顾的直接调头向着那水原城的方向奔去。   “愚蠢!”樱唇微动,微微扯开一道嘲讽的弧度,就看着那个人人影奔驰、坠马、狼狈不已。   司柯摔在地上,回头望向自己的马匹,这匹马的四肢竟然被什么东西齐齐割断?!   抬头望去,果然在那空气之中隐隐有着半透明的银丝,微微散发着冷光,若是这银丝再高一些,那么现在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里,司柯的额头上滴滴冷汗滑落,再看身后已经距离自己不远的少女,更是觉着子女可怕!   “你这是弑亲!”   “弑亲?司柯,当你想要还祖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我这不叫弑亲,而是为家族清理祸害。”看着司懿一步一步的接近,司柯的眼中划过一抹不明光芒。   就在司懿踏出某一步时,司柯飞身而起,手中长剑直指司懿喉咙!   快了!快了!长剑寸寸接近,司柯的眼中渐渐涌上狂喜之意,却没有看到司懿眼中闪过的冷嘲。   司柯身形飞速前进,忽地僵在原地,眼中慢慢涌上不可置信,缓缓低头看着斜穿肋骨而过两把长剑。   鲜血滴答滴答顺着长剑滴落,这剑穿过的位置非常巧,既不伤了他的脾脏,又能够完全将他制住,这个法子一般没有人知道,司柯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   再联想这些日子母亲和妹妹在书信中所说,再看看这个变了大模样的司懿,司柯都不得不怀疑她是一个假的!她的见识和她的所作所为还有她的智慧都不是他之前所了解的那个司懿!   “你到底是谁?!”司柯忍住剧痛沉声问道,鲜血顺着唇角慢慢滴落,那不远处的笼子之中的东西,好似闻到了这鲜美的味道,在笼中挣扎个不停,尖锐的牙齿要在牢笼之上,一咬就是一个牙印儿,那绿油油的眼睛好似都开始冒了红光!嘴里分泌这不明液体,也不知是口水还是什么,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我是谁?我是司懿啊,真是贵人多忘事,大哥怎的还不认识妹妹了?不过还不晚,妹妹不会再让大哥忘记妹妹的,妹妹还要向大哥报恩呢。”让你今生永远的记住我,记住这个前世让你当成脚踏板一般平步青云之后又当成破抹布一般仍到一旁去的司懿。   记住这一世重来同样也要抹杀你这个帮凶的司懿!   司懿的话让司柯有些听不懂,什么大恩?只是下一刻司懿的动作却让得司柯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只见司懿叫人拿来了笼子,逗弄着那里面凶残的怪物,那是他一手养成的,从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司懿在哪里逗弄着它,可是那小怪物却是冲着司懿呲牙咧嘴,眼中满满都是敌意,只消司懿一靠近那个笼子,这个小怪物就扑腾起来向着司懿吼叫着,一点口水从口中飞溅出来,立马使得司懿的袖子腐蚀了一个洞。   下一刻,嘶哑凄厉的吼叫声从那小怪物的口中喊出,那嘶哑却掺杂着尖锐的声音震得人而都感到有些刺痛,司柯呆呆的看着地上长满了绿色毛发的耳朵,司懿她竟然把小怪物的耳朵给削了下来?!   看着司懿将黑衣脱掉,露出里面红色的劲装,一手拿着匕首,一手那些拿脱下来的黑衣仔细擦拭,那认真的又闲适的神情让得司柯觉着他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   尖利的声音还在继续,司懿又站在了那笼子的跟前,默默地,就那样的看着它,不知怎的,那小怪物竟然忽然噤了声音,捂着自己的脑袋,躲在角落之中,颤颤发抖,发出隐隐的哀鸣,早已经没有了人性的眼中此事竟出现了人性化的恐惧!   这一幕不仅是司柯,就连在场的司信与那屈凜卫的人都惊讶不已,这小怪物的不训与凶残是他们都见识过的,但最令他们惊讶的不是那怕的浑身颤抖的小怪物,而是站在那里的人。   无声无息,好似不存在一般,就连呼吸仿佛都感觉不到!这是作为杀手最基本也是重要的一点!但是司懿的状态却是与他们的认知也完全都不同!   因为在她的身上他们看到了死亡的味道!司懿将实现收回,一双凤眸中满是煞气与死气,这样的一双眸子惊呆了众人更是惊呆了司柯!   他也是从小就随司凯锋进入了军营,甚至也上过了不少的战场,经历过的生死场面更是不下少数!   只是没有一次竟让得他感到如此!好似要窒息一般,司懿那哪里还是人的眼睛?!   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的光彩,黑黑的,如同一团浓墨,让人看不清楚!   到底为何?她会变成这样?到底为何她有这么一双眸子?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就会这样!她定是曾经经历了些什么!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她在外面生活的那几年他都清清楚楚,至少他也不会容许危险分子回归府中,但是现在不确定的因素终于还是出现了!   他现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窒息之感!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看着司懿缓缓举起了刀刃,漆黑的夜晚,司柯竟能清楚的看到她眉、她的眼、以及她嘴角的那抹笑,还有滴着雨水的头发丝。   肩部忽然一痛,司柯双瞳紧紧一缩,只见一块鲜红的就那样被生生的挖了出去,转眼间看到了司懿戏谑的眼。   “我不会杀你,至少你还会活一段时间,但是这段时日你的任务就是喂好了它就行了。”眼看着司懿将那块肉扔到了不远处的笼子当中,那小怪物看着司懿颤颤抖抖但还是将那块肉给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司柯感觉自己如坠冰窖。   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没有人性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冷血之人?   “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大哥,你不该有这样的眼神的。”司懿一双冰凉的手轻抚在司柯的脸上,又轻轻点在他的眼上,丝丝危险的意味让得司柯一瞬间停止了呼吸,就那么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   不得不承认她是极美的,要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美,她的眉眼并不如司玉般的艳丽,又不若任颜的柔和,还不似文岁儿的灵慧,只是就这么看一眼就让人再也无法挪开视线,也许是因为她藏在清冷中的杀戮,也许是她藏在温和下的煞气,迷惑了众人。   她是一朵白莲,但是却比罂粟还迷人。   “将他带下去,好好的关起来。”司懿挪开了手,漠然的看着还在不停滴血的司柯被两人驾走。   司懿看了一眼那蜷缩在笼子一角的“人”,又抬头望了望天,周身的那令人震撼又不喜得气息才慢慢消失。   “主子?”   “司信,你知道那小怪物为何会感到害怕吗?”司信沉默,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小怪物,其实它早已经失去了神志,要说恐惧的话,那只能是遇到了能令它感到惧怕的出现了,天性使然。   “强者总是会令人臣服的,所以为了为了那条路我会不惜一切,往往都是世道所迫,不得不变啊。”   “属下愿永远跟随主子不离不弃!”司信单膝跪地,后面哗啦啦的几人也都跪了下来。   “屈凜卫愿听小姐差遣!”   司懿站在山间久久不动,仿若一座雕像,而后面单膝跪地的几人也都纹丝不动,司懿这些时日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以及那些铁血手段,真的在一点一点的征服他们,从开始的不满,到怀疑,再到现在心服口服,他们再没有了丝毫的轻视!   屈凜卫所需要而首领不就是这样拥有一颗强大之心的人吗!   灾银已经不见了,虽然南赢钰一直在寻找线索,只是确实已经是大海捞针了,不过司懿那里却是已经有些新线索,那水原城中的苍白男子有可能就是某个世家的公子,只因一次探查中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标识图案,一只似鸟非鸟似鹿非鹿的图腾,她觉着眼熟,但是又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但是无疑,她定是在京都之中看到的!   只是到底哪个世家竟如此的胆大妄为,连百姓都敢如此的祸害?想过了各大世家,司懿都不得结果,而且最近那水原城无声之中又增加了不少的守卫,难不成是察觉了有人偷窥?   祖父再有两日就要到了这里了,前一世祖父路上遇袭,不可谓不惨,几百人、近千人的队伍最后竟只剩下了几十人,而祖父的身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落千丈,最后撒手而去。   若是她所料不错,前一世也和司柯脱不开关系吧!这个该死的!若是前世她但凡有一点的察觉和防备,祖父最后也不会浑身溃烂至死!   想想那个症状,可不就是那笼中之物的样子吗!   不过他们到底制造出了多少那样的怪物?他们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砰砰砰!”   “主子!出事了!难民村忽然遇袭,已经死了百余人了!”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六皇子南赢钰的名头都在这里,怎么还会有人敢动手?不对!死了百余人?   “主子,是那些怪物。”司信的回答认证了司懿的猜想,司懿眼皮不禁跳了跳。   “数量呢?”   “不知道,但至少得有几百!”司信的脸色也难看极了,想想那些个东西就感到汗毛直立,一个都会让人受不了,更别提几百个了!   司懿脸色猛然沉了下来,转身就向外走去。   “六皇子呢?”   “六皇子今早就去了别处去巡查堤坝了,此时还没有回来!”司信回答,若是六皇子在这里,也就不会是第一时间报告到主子这里来了!   “调动这里的所有士兵,穿好铠甲全都去,先行包围!”至少不能让得那些个东西跑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今夜为何会忽然发动?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司懿策马带领着司信张虎快速赶了过去,屈凜卫紧紧跟上。   几个时辰的奔波,也不知道那边如何了,司懿的一颗心都是高高的吊着,直到到了那难民村,就是司懿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哪里是几百个?这完全可以说是小半个城的人数!她之前还在纳闷,那水原城中并不见人影,那消失的小半个城的百姓都跑到了哪里去了?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一双双油绿油绿的眼睛,闪烁着凶残饥饿的光芒,一如那笼中的小怪物!中间灯火通明,都是难民村的村民,但是那怪物貌似很是怕火,村民们也都拿火把恐吓,只是那怪物司懿多少也是接触过,它们毕竟都是人变得,智商也都高着呢,这样下去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   司懿皱眉看向四方,外面的包围它们是没有多大几率跑的出去的,若是与它们硬碰硬也是不行的,且中间的百姓们已经伤亡不少了,主动进攻也不好,拖延也不行,司懿感到此时竟是有些棘手。   “啊!”   “救命啊!”   “救命啊!有怪物!”   “天呐!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啊!小宝儿!小宝儿!我的孩子!”一妇人的孩子被那些东西夺了过去,转眼间就被那些东西吞入腹中,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   “这些天杀的!”百姓们愤怒大喊却又是深深的无奈,无力抗衡!   猛然下方一阵动乱,竟是那些怪物忽然发动了攻击!司懿眼眸一缩,再也无法坐视不管,带领着身后的屈凜卫还有士兵就杀了过去!   这一股子力量一进去顿时给百姓们减轻了不少的负担,百姓们也终于注意到了司懿,大声呼喊着。   “是明昭公子!”   “是明昭公子带人来救我们了!”   “天呐!我们有救了!”   百姓们欢呼着但是他们却不明白此时的危机深重!司懿紧紧皱着眉头,双手一时都不曾停下,身后的屈凜卫也在拼杀着,但是渐渐的他们骇然发现,这东西竟然杀不死!   司懿的心猛地一沉,看着本来都已经倒下的东西下一刻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们的喉咙都已经被割破了,但还是活着?   恍然间司懿忽然看到了火把,举起火把,向着那扑过来的怪物一晃,果然!那怪物竟是嗷的一声退了回去,看着火把的眼中有着点点的忌惮。   司懿心思一转,匆忙之间,在怀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油,同时又让所有屈凜卫的人照做,司懿将那火油打开盖子,直接扔到了那群怪物的阵地当中。   那怪物拿起火油并不认识,有的直接用牙来咬,反而弄了一嘴一身,到处都是,正当它们放弃那火油向着再继续扑向百姓们的时候,一只只火把从远处飞来,当火遇到了油,一发不可收拾!   果然!它们是怕火的!   “快!将火油都扔过去!”司懿一声大喊,士兵们都跟着照做!百姓们身上有的也纷纷扔了过去,同时一个个的火把也跟着相继而去!   只见那之前不相上下的局面此刻出现了一面倒的趋势!   那些怪物死的死伤的伤,能逃跑的也都逃跑,但是外围都有着士兵所把守,那些怪物凶相毕露,司懿做了指示,在去水原城的方向开了一个口子,那些怪物看没有阻拦也就纷纷的向着来时的方向逃去!   “主子?”司懿站在火光之中,看着那在大火之中挣扎着的怪物沉默半晌,这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若是没有发生之前的那些,是不是他们现在也会健康的活着?   “将剩下的那些都赶回水原城,准备好柴火,火油。”一听这话,司信浑身一震,主子这是要焚城?!   “是!”气氛不觉有些沉重,司懿回头看着已经放轻松了的难民们,若是他们知道刚刚来袭的怪物们就是与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的人,甚至在那里面会有他们的亲人、朋友、伙伴们,他们又该如何?   一丝淡淡的悲凉萦绕心头,老天爷总是这样,在你最快乐的时候夺取你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是生命。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每人脸上的喜怒哀乐,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其实普通人的生活很简单,所需要的也只不过是平淡幸福的生活、家人平平安安而已。   “主子,那是否要告诉他们?”司信问道。   “不用了,有些时候人活着就是一个盼头儿。”司懿抬步离开,向着那水原城的方向走去。   漆黑的夜里,火光滔天,染红了半个天空,原本阴冷的冬夜,仿佛也因为这场大火被驱逐了几丝冷意。   一座山丘之上,红衣人影背手默默而立,漆黑的眸子火舌舞动,一张素净的小脸儿,面无表情,无悲无喜,也就那被风撩起的长发以及那衣角才给这个人带来了一丝的生气。   “参见六皇子!”   匆匆脚步声传来,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了司懿的身边,可还不等说话后面就有人大呼起来。   “天呐!殿下!明昭这是大罪啊!请殿下将明昭遣入大牢!”此人乃是贾大人,他满脸的悲愤,直指这司懿。   南赢钰皱眉看了他一眼,贾大人却是悲愤不已继续告状。   “殿下!明昭胆大包天竟敢焚城!这水原城多少百姓,她如此鲁莽天理难容啊!”   “殿下!明昭身为一朝之官却不管百姓死活!深夜焚城!此乃死罪啊!”   “殿下!请将明昭……”   “说够了吗?”冰冷的声音自南赢钰的口中而出,贾大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南赢钰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贾大人,还望慎言。”南赢钰是临时接到了消息回来的,一路上更是遇到了不少的状况,令他也是折损了好些人。   再加上这里出了这些事情,他又怎能不怀疑是他人故意的呢?谁又可以保证不是太子呢?今夜可是让他知道了有人是想要急着要他的命呢!是太子?还是三皇子?亦或是别人?   南赢钰阴晴不定的看着贾大人,贾大人只感到那视线如同实质一般的压了下来,让得他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背后瞬间出了一层汗水。   “殿下何必生气呢?既然他说明昭天理难容,说明昭胆大包天,那明昭就收下,也让贾大人看一看明昭可不只是胆大包天的,只是这老天还是不敢收明昭的!”司懿手一挥,一道寒光乍现,直接就扎进了贾大人的手腕之中,贾大人一声惨叫,震惊的看着司懿。   “你!你竟敢!”   “我?我什么不敢?贾大人,你既然敢说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虽然皇上派你同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来这里胡诌的,既然贾大人不知深浅,不知进退,更不了解明昭为人,那么明昭就让贾大人明白!”   话落,司懿抽出短刃,司信上前,长剑一出斩断了他的手脚筋。   “明昭!你竟敢这般对我!我定要状告皇上!皇上知道了定要治你的罪!”贾大人额头满是冷汗,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冻的,脸色苍白双唇透紫。   “诶?贾大人你是不是觉得冷啊?司信,快!让贾大人也暖和暖和!”司信话落,身后几个屈凜卫的也见来了柴火之物,不一会就将那贾大人给围了起来。   贾大人被架在柴火堆上惊慌不已,当司懿拿起火把之时贾大人终于是知道了司懿大地要做什么!   “明昭!明昭!你要做什么!我乃是朝廷命官!你怎敢用火烧我?!”贾大人惊恐的大叫着,一张脸都变了形,他拼命的用四肢爬着,想要远离这火堆,只是刚刚爬出了几步,就被屈凜卫的人给捉了回来,几次下来贾大人终是意识到了什么。   “明昭!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尽管去烧!我不会禀告皇上!我也不回去状告你!你饶了我!你绕了我!”贾大人真的快要哭了出来,浑身怕的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司懿一笑,“贾大人你怎么还没有搞清楚你自己此时的状况呢?从刚刚开始你就已经失去了可以活着回去的机会,面见圣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圣上面前不见污秽,贾大人一路走好。”手指在贾大人的眼中慢慢松开,火把坠落,只见这柴火堆瞬间点燃,将贾大人围在里面!   “啊!啊!救命!救命啊!殿下救命啊!殿下!六殿下救命啊!”贾大人惊恐的大叫出声,但是周身全都是火焰,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他手脚具断火势渐猛,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火焰吞噬着,剧痛袭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空气中浓浓的焦味弥漫着,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经。   尹岑震惊的看着司懿,这个一直时而温和待人,时而狡黠如狐般的女子,好似此时才开始认识她,之前的所有都是幻影!   此时的她令人觉得恐怖,此时的她让人觉得危险,此时的她竟让人想要远离她!再没有了之前那种如太阳般的温暖!   此时的她好似来自地狱的魔鬼!   猛然向着南赢钰看去,南赢钰则是安静地站着,皱眉看着她。   安静,死寂,远处的火势愈加的凶猛,那长长的火舌仿佛要冲入天际!空气之中更是弥漫着各种味道,腐烂,焦臭。   让的人心慌乱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人影在地上早已经一动不动,那红色的人影才缓缓转过了身子。   司懿转过身子,感觉自己全身都僵硬了,但是当对上他们的眼时却好似连心脏都僵了。   那是什么眼神?恐惧?嫌恶?震惊?司懿有些迷茫。   这是前世的她所从来没有过的,向着南赢钰看过去,但是那眼底深藏的震惊终是让司懿醒了过来。   是啊,既然选择走上了这条路,她又在怕什么呢?她什么都不能怕!   天又飘起了小雨,血液好似再次凝固,就如同那个雪天,冷的灵魂好似都要冻结。   忽然怀中动了动,一个小脑袋拱了出来,司懿一愣,感到下巴上的温热时。   “公子!”张虎忽然快步走了过来,在司懿的耳旁耳语几句,司懿一愣,随即立刻抬步就走。   “明昭?”南赢钰出声叫她,司懿转头一笑。   “这里还要交给殿下了。”说罢什么也没有解释,一行人匆匆离去,南赢钰愣在原地,忽然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变了?   ------题外话------   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正版哟!谢谢喽!   T ☆、第八十七章:祖孙相聚   南赢钰皱眉,看着那清冷的女子大步而去,忽感到一种无力,好似什么东西已经变了,自己却再也追不到。   南赢钰是个聪明人,他想到刚刚自己的反应,定是让得那个女子不悦了吧,不禁有些懊恼。   实则是刚刚他并没有把她看成异类的意思,想着南赢钰也要抬步追过去。   “殿下?!”看着南赢钰要走,尹岑一惊赶紧上前拦住,看了看周围只是恭敬的站在原地,但是态度已经明了。   南赢钰一愣,对了,自己此时是应该在这里安抚百姓,处理水原城诸多后事的,这样在他的功绩上又会增添一笔!   只是那个女子……   南赢钰站了半晌,刀刻般的脸庞闪过一丝痛苦之意,终是甩袖,与司懿走了相反的方向。   此刻就像那水与火,相辅相成,又互不相容。   此时司懿已然上了马,向着某一个方向奔去。   “全都给我封锁死了!他身负重伤跑不了多远去!”司懿吩咐,眼中神色讳莫如深,司柯竟然跑了?   可是他是怎么跑的?他的肋骨已经被上了锁链,除非有人相帮,不然他是绝对逃不了的!   忽然拉住马缰,回身看向了向自己报信之人,紧紧地盯着他不放,那人好似感应到了司懿的目光将头沉得越发的低了。   “你,过来,你是怎么知道他从这个方向逃走了?”司懿声音低沉,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低气压的状态,让人心生忐忑。   “属下听到动静立即让人去追,属下就来通知小姐了。”听到此话司懿笑了,眼中杀气浮动,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下次找个好点的理由,这样你也能死的好看一些。”还没等弄清楚司懿话中的意思,那人瞳孔放大,直直倒了下去。   司懿皱眉沉思,这司柯为何要选择在此时逃走?难道他是知道外面的动乱?那又是谁告诉他的?又是谁派人来接应他又来迷惑她的?   司懿此时只感到有一只巨型的大手在无形之中拨动着,操控着这一切。   “快!快走!”猛然,司懿想到了什么,直接策马飞奔出去,身后的司信张虎等一愣也是直接追随了上去。   司懿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剧烈跳个不停,她怎么就给忽略了!   祖父经过这里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原本以为困住司柯祖父就不会有危险了,但是她却从没有想过也许不仅仅只是司柯想要祖父的性命?也许背后那人也要祖父的性命?!   祖父身为一国之将,征战沙场数万次!在朝唐之中早就不仅仅只是个将军那么简单了,祖父离京已久,若是回来了,定会让的朝堂有所变化!至少皇帝那边又会增添一大助力!   这其中最不愿意的是谁?还不是世家!怪不得!怪不得这水原城一事中会有世家的参与!怪不得今日会有这般多的事情发生!   也许祖父就是在今日路过此地!   想着,司懿鞭子挥得更勤、更狠!她只盼一切都来得及,一切都还不晚!   身后的司信等人对视一眼,纷纷惊讶于司懿的焦急,这般急切的司懿是将军府中那位大小姐所从来都没有过的!更是司信伴随司懿身边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   到底出了何事让得这位一直都沉稳的不像是孩子的司懿展露出这般着急的一面?!   天降小雨,道路颇为泥泞湿滑,一路奔波,甚至有好几个侍卫的马匹蹄子都打了滑摔在地上起不来,两个侍卫共乘一匹。   雨水彻底打湿了司懿的衣衫,透骨的寒凉只让的司懿愈加的清醒,若是她赶不及到那该怎么办?若是来不及救祖父怎么办?若是祖父还像上一世那样又该怎么办?!   “驾!”司懿狠狠大喝一声,身下的马儿好似知道主人急切,奋力奔腾着。快了,快要到了,看着那前面的峡谷,应该就是祖父前一世遇袭的那个地方!只要能接到祖父,就算平安了!   “嘶!”   “啊!”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保护老将军!保护老将军!”   “老将军注意!”呼喊的声音从峡谷之中传来,司懿的心猛地一沉,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点燃了火把,策马直接进入了那峡谷之中,那厮杀吼叫的声音越来越近,隐隐之中她竟听到了祖父的声音!   “不要怕!来者格杀勿论!我倒要看看是谁装神弄鬼!”是了,祖父顶天立地,何曾怕过谁?!   看了看四周,这里乃是一处山谷之地,四周树木草丛茂密,想了想,司懿终是带着一人偷偷地往上走去。   站得高望得远,准备好火箭,只在司懿一声令下,道道火箭急速而出!而在下方的来将军一行人一惊,本以为遇袭,但是在后期发现那火箭竟是照着怪物射来,也就稍稍安了心。   不知过了多久,怪物大数被灭,满地的焦黑,剩下的老将军等人也用配合着一起消灭,这比之前那难民村的时候要容易的很多,至少老将军这里并没有什么大损失。   “不知阁下何人,我司洪骞在此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司老将军抱拳向着四周望去,雄厚的声音响起,等待着救命恩人的出现,若不是那人出现,凭借着刚刚的那些怪物的凶残,他们这即使是多么精良的军队,也扛不住它们的摧残!   若是那怪物成为战场上的一部分那力量绝对不可小觑!只是这好好儿怎的会出现这么多的怪物?   司老将军等在下面,却久久不见人影出现,叹息一声,难不成是过路的好心人?   “阁下,若是以后有事,请到云都城镇国将军府来,司洪骞必定义不容辞!”司老将军抱拳一拜,做了个手势想要带军离开,可是刚刚要走,就见到谷口一个红衣的单薄人影缓缓走来。   天色漆黑,老将军眯了眯眼,火把之下,终于看清了来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浑浊的老眼之中出现狂喜!   “懿儿?”老将军迎了上去,看着眼前已经身子抽长了不少的人,虽是一身少年打扮,但是那眉眼他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司懿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触到了眼前老人苍老褶皱的双手,司懿的眼圈瞬时间红了,模糊了,多少年,多少年了,她的祖父就只能在梦中出现,多少年了,她为当初祖父之死自责懊悔,午夜梦回之间也全都是与祖父从小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丝一毫她都不曾忘记。   祖父是于她有大恩大德之人,可是前世却因为她的保护不力而惨死家中。   前一世若是她肯分出一丝一毫的心思在祖父的身上,是不是前一世的餐具也就不会发生了?她经常这样问着自己。   “祖父,请受孙女一拜!”司懿双膝跪地,深深的磕了头下去。   “哎哎哎!快起来!快起来!”司老将军颤抖着双手,也是老泪纵横。但是司懿只是深深地跪着,祖父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也许他现在是感动于他们许久没见,想念深重。   但是他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道歉千遍万遍了。她的悔意,她的思念,她的痛苦,全都是因为她失去了这位如明灯般一直牵引着她的老人。   “懿儿,你快起来!”司老将军紧紧的拉着司懿的手,这个小孙女儿从小就死让他那么心疼。   “祖父,孙女不孝!”   “你哪里不孝了?你说这话祖父可不乐意!若不是你,祖父恐怕今日能不能好好的走出去这里都不知道了!天气寒凉,你快些起来!不然祖父可是要生气了!”司老将军胡子一翘,佯装生气,这个模样逗笑了司懿,这一幕在梦中已经出现过多少次了?   只是多少次都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祖父,懿儿来晚了。”若是早一些,您也就不会在前世那么早就逝去。   “不晚!不晚!祖父竟没有想到这般早就能见到我的小懿儿,祖父高兴着呢。”司老将军拍了拍司懿的小脑袋,司老将军年轻时就人高马大,虽然年老,但那身高还是要比司懿高出很多。   司懿抬头看着这个老人,感受着他那宽厚掌心的温热,心中也是暖暖的。   “是啊,还好不晚。”若是今生再如上一世,她真的是无颜再对司老将军。   “只是懿儿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对于司懿的出现才是司老将军关注的重点。   “祖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先随我走吧。”看着司懿张开了些的眉眼司老将军觉着欣慰无比,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小丫头,如今已经长大了,甚至能够保护他这个祖父了。   青龙镇。   一行人回到青龙镇已经快要天明了,南赢钰此刻还没有回来,祖孙两个在一间书房之中秘密说着什么。   “什么?!这个孽障!我竟不知将军府何时竟养出了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司老将军听了司懿说了前因后果,更是听说了司柯之事,一时间气得不能自已。   “祖父不要生气了,现下我们是要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毕竟长期下去也是将军府的一大隐患。”司懿端了一杯茶给司老将军,为司老将军顺了顺气。   “哼!一群狼子野心的东西!我就知道当初你的死……那刘氏就没安好心!”司老将军一气之下忽然提到了司懿的娘亲,司懿耳朵尖,但是却又被司老将军给拐过去了。   司懿抬头望了过去,而老将军却只顾着低头喝茶好似刚刚说了那话的人不是他。   司懿低头沉思,难不成娘亲的死是有别的原因的?也是从出生起就听着他们说娘亲是因为难产而死的,而娘亲和那个孩子最终却是一个都没有留下来。   “咳!懿儿,你做得对!我前些日子就在外边听到了安国公的事情了,哼,被降了爵位了,料他们也能消停些日子了,一天天跳梁小丑一样。   懿儿,这回祖父回来了,你也不用再惧怕他们谁了!实在不行祖父领着大军就踏平他们家!看他们谁还干欺负我的懿儿!”   这句霸气的宣言让得司懿哭笑不得,领着大军踏平他们家?   “祖父,那是在云都城呢。”还有皇上在上面看着呢,祖父您这样好吗?   “哼!那又怎么样?欺负我司洪骞的孙女就是不行!”老头子气得吭哧吭哧额,司懿无奈,赶紧的顺着司老将军说了几句。   “懿儿你别担心,这刘氏从进府的第一天起我就看不惯她那一副假惺惺,跟她那个爹一个死样子!不过还算那臭老头子识相死得早!”这越说越没个正形了。   “祖父!”司懿对于这个口无遮拦的祖父真的是没招没招的,只能无奈的喊了一声。   “诶?懿儿我看你身边跟着的除了我那司信小子,都是屈凜卫的,你爹爹?”司老将军探过来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司懿,司懿看着这个老顽童,又伸出手去将他的白花花的脑袋给推了回去。   “是啊,爹爹准备将屈凜卫交给我了。”司懿承认。   “哼!这还算是个人样,我早就说他的那些个儿子全都靠不住,有那样一个老娘,孩子能是个啥好的?   那个小狼崽子,我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怀了那样大逆不道的心思,竟敢勾结世家迫害百姓!   还敢来迫害老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司老将军骂了半天,最后蹦出来这么一句。   “主意?祖父,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原本她猜想祖父就是因为是皇帝身边的一大助力,世家想要除掉祖父可以更好的和皇帝抗衡,而司柯则是少了一个可以横行霸道的顾忌,也可以说是司柯投向世家最好的自身证明!   “你可知祖父我为何这些年一直在外?就是在召集各大世家的罪证!前几年你还年幼,祖父本想着等你再大一些,直接将你带走,跟在祖父身边祖父也放心不是,可是圣上却秘密找了祖父去,给祖父看了一样东西,那是通敌的罪证!   但是却不知是谁所写!祖父为了寻出这人就立时去了那边疆之地,但是那人却是如狐狸一般,隐藏的极深,可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几年下来祖父还是寻到了一丝线索,那人定是出自世家!   可你的祖父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手中掌握着三十万大军,这是其他人都没有的!而且暗地里你爹爹那里又掌握了二十万大军,还有这屈凜卫,单单只是一个将军府就足够让人忌惮!   原本最忌惮的应该是圣上,但是我们将军府世世代代守护皇家,早已经形成了生死契约!   所以在这里圣上却成为了最信任我们的人,也是圣上保得我将军府得以平安。   可是将军府的存在却直接威胁到了与圣上站在对立面的人,我一旦回到京中,那朝堂局势定会改变。   想来是有些人等不及了!”   司老将军蔑视一笑,嘲笑那些如老鼠般的人。   “那祖父回京之后又该如何做呢?”司懿皱眉问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回京之路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想必也定是不太平,单单只是这里他们就想出了这等法子对付祖父,那么在回京之前岂不是会更加危险?   “怕什么?来这里之前每天不得遇上几波?他们以为我司洪骞是那么容易被消灭掉的?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司洪骞虽然原理朝堂多少年,但是人还没老到傻透了,他们那点小心思,看我回去之后不全都给他们掐灭了!那群内阁的老头子们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我这大老粗直接上去干他们!”   听到到祖父如土匪般的话语,司懿觉得对极了,那些老头子们文绉绉的,就仗着自己是世家长老,鼻孔朝天,但是自己的祖父却是不一样,他乃是一个练武之人,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拿腔拿调之人尤其是朝堂上的什么之乎者也。   前些年,据说自己的祖父在朝堂上听说了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直接扔了一只鞋过去,砸的满朝堂都是一静,随即再也没有人敢跟自己祖父面前拽文。   毕竟什么重要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不是?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遇上的还是一个强横又聪明的老兵。   司懿摇头笑道,“祖父还是小心些为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懿儿,你怎么和你那个外祖一个模样?整天都是这一套话来教育我老头子,哎呀呀,若是你那外祖还在这云都城,就那些内阁的老家伙们谁还敢出来撒野?惯得他们一个个的臭毛病!”   听着老将军说到自己的丞相外祖,司懿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从回来到现在,好像不少人都提过自己的这个外祖,前世自己并没有再见到过自己的外祖,根本不知道这外祖长得什么模样,更不知道为何朝堂之上为何谈到丞相明赐,人人变色。   “祖父,我这外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司懿好奇的问道,可是却不曾想对面的老头却是瞬时间黑了脸色。   “明赐就是个缺德透顶,心肝儿黑透的讨厌人!”司懿挑眉,能让祖父这般评论的人那可真是太少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祖父如此评论一个人呢!   要知道祖父一向霸气,听这话肯定是在外祖那里吃了亏了!   “你可别学你那外祖父,那个老不死的成天就知道坑人……还有,懿儿,那你呢?圣上此次派你来想必是想着能让你在朝堂上站住脚吧,只是这衡山一带实在是不好管理,若是管理好了,那你将是大功一件,若是一个不慎,就会酿成大祸,想必到时候朝堂之上弹劾你的人将不在少数,毕竟不想让你站在朝堂之上的人不在少数。”司老将军沉声说道。   “这次灾银消失,定与那些小兔崽子们抹不开关系!没想到他们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连朝廷的灾银都敢伸手,百姓都敢残害,但是要让百姓们知道了呢?”司老将军话落,祖孙俩对视一眼,默契一笑,但若是这里有着其他人恐怕就会吓得早早跑路,实在是这祖孙俩的笑容太过恐怖,一看就是在打着谁的坏主意。   门外的司信等人默默的为着某些要倒霉的人点了一炷香,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第二日,青龙镇召开了有史以来的最大一次会议!这个会议衡山一带的官员们、各大小世家全都到齐了,就算是一些稍微有头有脸的人也都来了。   其目的是什么,初始大概也只有这对祖孙明白了,这场会议大概开了能有四五个时辰,甚至于相当于两个早朝了。   只是人们来时都是满脸疑惑,满面荣光,走的时候却是一脸迷茫,外加的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而那祖孙俩此刻却已经坐在了大堂之中数银子数到了手抽筋。   南赢钰刚刚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而对于这一对祖孙更是没了话说,两人刚刚一唱一和完全颠覆了他作为皇子这么多年来和夫子所学到的良知的认知。   “咳,老将军这样做岂不是再给自己还有将军府树立敌人?”南赢钰坐在一旁,身为皇子他总不能也过去大把大把的数钱吧?   不过就是因为他是皇子,老将军才没有将他捉了过去数钱,放他一马可以舒服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南赢钰可是不知道这老将军的想法的,不然他今日绝对不会来此!   “六皇子您这话说的可不对了,若只是一贯畏头畏尾还谈何做什么大事情?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说的不也是这个道理?那个成大事者不是冒着七分的危险才成的事?”老将军头也不回的向南赢钰说道。   这话虽然有些粗俗,但是却让得南赢钰陷入了沉思,做了好一会又与老将军说了好些的话,这才离去。   “丫头,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小子啊?”司老将军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司懿抬头瞪了司老将军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一沓沓的银票,这些东西哪里需要他们来数?直接叫下面的人数不就行了?   有些鄙视的看着老将军,就直接说是自己想数不就好了?这个老财迷!想想紫竹轩的那些东西,有不少的东西都是她这位祖父后期添进来的,想想刚刚那老奸巨猾的模样,那些宝贝不定是从哪里搜刮来的呢!   “祖父。”司懿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祖父,看得老头子顿时灭了焰火,讪讪的小声嘟囔着。   “我这不是开玩笑嘛,那小子才配不上我最疼的孙女呢!”听到老将军的话,司懿不禁觉着好笑,她这祖父一天都是想的什么东西。   “不过南赢钰这小子虽然天资不错,做事能力也挺好,但是他那副心肠却是他的致命弱点,要是有他母妃的一半都是好的,这一点上,不要说南赢赋那个小子了,就是太子他都有些比不上。   不过南赢赋那个小子确实是个不错的,能立足,心肠够狠,若是好好培养,说不定就是……”老将军说道最后不再说下去了,但是司懿却是明白了他想说的是什么。   南赢钰能力虽不如南赢钰出众,但是却胜在有一副够狠狗果决的心肠,往往帝王需要的就是那种果断杀伐之气!   就像是那一天,她的做法终究还是违反了他的内心道德不是吗?道不同不相为谋,再等等,若是南赢钰真的以后还会这个样子,她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寻找下一个人为她复仇。   南赢钰前一世不就是在这一点上输给了南赢赋的吗?   “丫头,你在想些什么?”司懿久久出神,回过神来就看到老将军紧紧地盯着她,铜铃般的大眼睛,唬得司懿一愣,又有一种滑稽搞笑之感。   “没有什么,就是在想一些后续的一些事情而已,还有祖父,圣上的儿子怎可直呼其名讳呢?若是让人听见了可怎么好?”   “那又怎么样?他们从光着屁股的时候就和老头子我一起习武,即使听到了也无碍。”司老将军摆了摆手,司懿只能无奈一笑。   “还有祖父明日就该启程了,还得回京复命呢。”   “这么快?!”司懿一惊,祖父昨日刚到,明日就要走了?   “你这丫头,圣命不可违,这里的事情祖父相信你能做的好,你很像你的外祖,他总是能将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很出色,你也一定可以,祖父一直深信不疑。”听到这话,司懿猛然抬头望向司老将军,却对上了他眼底的和蔼和慈祥,是了,他乃是将军府的老将军,将军府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他呢?   恐怕刘氏的事情、柳氏的事情、以及她所做过的一切,这位老人都知晓了吧,也定是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懿儿,祖父只想对你说,不管怎样都有祖父在身边,只要祖父还活着一天,祖父就永远都是你的靠山。”听到这话,司懿只觉眼眶发酸,低下头去却也止不住模糊了泪水,头顶忽然覆上了一个温热的手掌,接着耳旁就是老将军慈祥的声音。   “懿儿,祖父知道,你和爹爹之间不对劲,但是既然你爹爹肯将屈凜卫交给你那就是承认了你,知道他愧对于你,也是对你的一种补偿。   这屈凜卫对于我们司家来说既是沉重的担子,又何尝不是一种荣光呢?这个位置从来都没有传过女子,但你却是第一人,你爹爹要顶住的压力不是一星半点儿,他对不住你娘亲,但是当年的事情很复杂,就连祖父也是说不清的,屈凜卫是可信的。   屈凜卫是生存在黑暗里的,但是身为将军又要站在光明里,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懿儿,司家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也许不久之后司家也就要从夏恒的历史上消失了也不一定。   所以能有个亲人在世,是个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司家来说更是不易。”说到最后老将军的话语之中透出了隐隐的悲哀,司懿的眼前忽然浮现了那将军府地下的数百个灵位以及那默默燃烧着的蜡烛。   “祖父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但是懿儿,我们都是世代为皇家效命,祖父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至少以后想起来不会后悔。”   司老将军眼中含泪,司懿的心有些钝钝的痛,她想好好的,想好好的为皇家效命,为皇帝效命,只是她还身负着血海深仇!   就连她那个父亲,前世不也是因为效忠皇帝,最后将她这个女儿斩尽杀绝吗?   司懿两世为人却从没有像此时一样纠结至此,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血海深仇,难道她要为了那所谓的亲情而忘记前世仇恨?   那她那些为了她死去的朋友、忠心耿耿的下属们又该怎么办?他们都是死在了司凯锋的尖刀之下啊!   血液逆流,司懿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那个漫天大雪的冬日里,是那么的寒冷,那么的绝望。   她这些天一直所逃避的、所忽略的,就这么被大咧咧的展现在了她的眼前,面对祖父的老泪纵横,让得她无处可逃!   “祖、父……”司懿的双唇颤抖,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走,一时间脸色苍白如鬼,吓得司老将军赶紧起身扶起司懿。   “懿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怎的这样苍白?!懿儿?!”司老将军看着眼前不停颤抖的人儿,可是吓坏了。   要是她做不到怎么办?要是她忘不了那血海深仇怎么办?司凯锋、她的爹爹前世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最终还是将她这个女儿给逼上了绝路不是吗?!   斩断所有后路,只为了杀了她这个孽障!   “孽障!你还要挣扎到何时?!你的孽党已经全部伏诛,你要谋反不成?!”那时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还记得当初那司凯锋狰狞的脸,司玉的狠毒,南赢赋的无情,更有无数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司懿竟觉得自己将要窒息一般!   “祖父,懿儿无碍,只是好几日不曾休息,有些头晕罢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罢司懿直接起身离开,红色的衣角甩出一抹决绝的弧度。   “懿儿?”司老将军一愣,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红色身影苦笑一声,数钱也没了兴致,扔到桌子上叫了属下也回了房间。   司懿走出门口直奔山顶,也许只有冷风才能让得她清醒一些,但是面对一些事情,她还是得作出该有的抉择,夕阳西下,夜色来临,尖尖的吞没了那山顶的红色身影。   宽敞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地上散落着数个东倒西歪的酒坛子,红木大床之上,一道单薄身影蜷缩着躲在一角,白色的小狐狸坐在那身影的前面,就那么一直的盯着她。   直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小狐狸才稍稍开了视线。白皙的大手抚了抚它的小脑袋,委屈的神色出现在了它的眸子当中,但随即又被担忧所代替。白衣身影,轻叹一声,坐在了床上,只是那人早已酒醉熟睡。   “这般没有防备若是进了歹人可怎么办?”白衣身影语气无奈,伸手将她抱起让她好好躺在了床上,但正当他要直起身时,两条纤细的胳膊却抱住了他的脖颈,白衣愣住,一转头却对上了一双清亮的凤眸。   白衣一愣,她没醉?   “谢谢你、谢谢你,洛初。”听到耳旁仿若喃喃的声音,少年笑了,到底还是醉的。   “为何要谢我?”少年想要起身,但是脖颈上的双臂却是紧紧地抱着他,让他无法直了身子,无奈只能这样趴俯在她的身上,鼻翼间除了酒气就剩下她身上原本清冽的不知名的香气。   “因为你保护了我,你那么瘦、那么弱还背着我走了好远的路。”说着,那张泛着红的小脸儿还在少年的颈间蹭了蹭,小巧挺翘的鼻子在洛初的耳朵上又蹭了蹭,少年浑身一僵,但是感受到少女的亲近与依赖时又慢慢的放松了身体。   “我很瘦、很弱吗?”少年笑道,好听的声音轻轻流淌,少女好似听到了他的笑声,不觉嘴角也扯开了一抹笑意。   少年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也许他总是出现在她最有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也许他们平时相处的感觉很好,让得少女如此的相信他吗?   少年轻叹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少女的脸庞。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自己如此之累?想要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不就好了,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你只是你,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如此。”洛初手指轻轻抚着她的额头,眼眸微深。   夜寂静,一切的悲伤都渐渐沉寂,安宁沉静。   第二日司懿很是头痛,但是接到司信的禀告之后,连衣衫都来不及换下直接奔出了门外。   只是房间空空,大门口也只有百姓们来来往往,司懿立即上了马追了出去,终于,在某一高处看到了那已经走得很远的队伍。   “祖父,一路顺风。”   天气寒凉,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小雪渐渐落下,随着那风跳着属于自己的舞姿。   笛声清亮绵长悠远,飘飘渺渺婉转不绝,有着男儿般的飒爽,又有着女儿般的柔转。   司老将军听到这笛声之时浑身一震,立刻停了下来,回身望去,只见天地之间遥远之处,一抹鲜红掺杂在这白雪茫茫,令人觉着心头温暖。   司老将军举起马鞭向着远方摆了摆手,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方向之后,转身离去,只是脸上却多了一抹笑意。   又是分别,但是终归会再次相聚。   春暖花开,而司懿一直计划着的也开始施行了,在这里她真正的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白天她巡视各个地方,让自己真正的忙碌起来,也真正的为着百姓做出贡献。   晚上则是更加疯狂,寻着司信等人就一直练武,这等拼命十三郎的架势可是吓坏了一班人。   就连南赢钰都要一天派人来三次看看司懿是在做些什么,一旦太过劳累,南赢钰就会找各种借口让司懿休息。   但是虽然累,这何尝又不是司懿寻求放松的方法?不过在这里却有一人倒了血霉了,那就是胖知府。   南赢钰看到了胖知府当时都没认出来,说是胖知府还给南赢钰吓了一大跳,因为当初那肥的吓人的大胖子,此刻竟成功的瘦成了小胖子,只是这脸色却是不大好。   “公、公子。”小胖知府,谁都不怕,就怕这个明昭公子,就连南赢钰都稍稍差些,原本眉眼间的戾气也被司懿这些日子给彻底磨没了,一笑起来可爱极了。   “嗯?我倒是不知道我何时改了姓了?”司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小胖知府双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司懿手中长棍一支,那小胖知府就僵在了半空上不得下不去。   “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同在朝为官,你跪我算是怎么回事?”司懿继续说道。   “公子……”小胖知府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些日子被司懿整的不可谓是不凄惨,饭也不让吃,觉也不让睡,白天还得被狗咬,晚上还得勤奋学习背那三字经,弟子规。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一句了,这司懿无意之间知道了小胖知府不会背弟子规这些书时,眼睛都亮了,到现在小胖知府还记得当初司懿那表情是有多渗人,只是别人都不知道他这缺德知府的缺点没别的,就是不会背书!   可是司懿的一句话却是当时就给他差点没吓尿了。   “不会背?那这官是怎么当的?难不成是你买的?”这句话也真是吓坏了小胖知府,一时之间更是心中犯虚。   “小胖,你想啥呢?”忽然一双大眼睛出现在面前,小胖知府一个翻滚坐在了地上。   “公、公子?”   “你这肥也减下来了,这堤坝也慢慢的建起来了,是不是该说说我们那灾银的事情了?”司懿拿着短刃,轻忽一口气,脸上笑容不曾消减过,但是小胖知府却是心中瞬时凉透。   浑身无力,呆呆的看着司懿,该来的还是来了吗?真的躲不过了吗?!   司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就不信了,那灾银会凭空消失不见!已经猜到了此次之事与世家脱离不开关系。   “知府大人,您甭以为我不问,就不知道你私下里做的那些勾当,以及你背后的那些人,你这知府大人到底怎么来的都心知肚明,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只是,这天下毕竟还是圣上的天下,该有什么样的心你自己也明白。”   “下官,不懂。”   “不懂?好一个不懂,没想到你这身骨头倒还真是挺硬的,带上来!”司懿一声令下,只见一个男子被带了上来,一看到这个男子,那胖知府瞬间面如土色。   “这青龙镇也是时候清理一下了,不然圣上还以为我不好好干活呢,我可是还要回去复命呢,你说是不是?内奸?” ☆、第八十八章:司懿失踪!   地上之人跪趴着,从他的身上延展开两条一臂粗的铁链子控制在屈凜卫一侍卫的手中,那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当看到了胖知府时,激动的大喊,可是他的喉咙嘶哑难听,而且也只能啊啊的出声,并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他的手向着胖知府伸去,就可看到,那五指依然没了肉,森森白骨在外露着一宿话落,胖知府瞬间吓得屁滚尿流,只因那人的胳膊上竟也血肉模糊,一个一个肥大的黑色水蛭覆在上面。   “知府大人,怎么样?你认识他是谁吗?”司懿指了指地上的人,胖知府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摇头。   “可是他说他认识你呢!”司懿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胖知府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公子!下官冤枉啊!下官从未见过他又怎么会认识他呢!”胖知府颤颤巍巍的说着,抬头对上的是司懿似笑非笑的眼,一颗心渐渐凉透。   “你还是不老实,本想着经过这些天你也因该老实了些,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说的就是你吧!既然如此我们也来玩玩这一招你说怎样?”   司懿笑的灿烂,果然从后面就有人搬了一口大铁锅过来,很快支架就支好了,司懿手指轻轻一指,两个侍卫架起了胖知府就向着铁锅扔了进去,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只是胖知府虽然成功的减了肥,但是那铁锅却还是刚刚好能容得下他。   胖知府在里面双手扶着铁锅,都要哭了出来苦苦哀求着司懿。   “明昭公子,公子大人!您就饶了下官吧!下官并不知情啊!也不认识他啊!”   “嗯?不认识?好吧。”司懿话落,却没有了动静,柴火依旧被点燃,司懿就这么看着胖知府。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水慢慢的热了起来,但是最让人觉着恐怖的,就是这铁锅的温度,只消轻轻一碰,这手都会被烫的发红,若是不及时处理立刻就出现了一个个水汪汪的大泡!   “快!快让我出去!”胖知府挣扎着想要出来,手包着袖子把着锅沿就要出来,脸色也不知是惊的还是热的通红通红的。   “嗯?想出来?还是不够舒服呗?把外衫给他脱了。”司懿一声令下,只见那侍卫长臂一伸,那胖知府在锅里面转了个圈就只剩下了一条中裤。   “嗯?!你竟然耍流氓!”这可真是怪不得胖知府了,实在是他太过于胖了,冬日里也较于常人更耐寒一些。   “下、下官没有!求求您了!让下官出去吧!爷爷!爷爷!”胖知府忽然哭了出来,眼看着这水温越来越热,就算空气中都有了热气升腾。   “谁是你爷爷!别随便乱认亲!若是你犯了错被圣上治了罪,这做爷爷的不还得跟着你倒霉啊?”司懿一脸的正经,那胖知府颤抖着双唇,就连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着。   “知府大人,你可知上一个用刑的是谁吗?是我将军府的一个婆子。   就是因为她不忠、不善、耍滑头,所以也被我扔进了这锅里,啧啧啧,不过那个婆子到底还是年岁老了,却是坚持不了多久就不行了,这其中的乐趣总是还没有体会到。   既然知府大人您赶上了这么个好时候,那就好好享受一次,也不枉你来这世间走一遭。   看见递上那人没有?你可知他的身上为何光秃秃的?肉都到哪里去了呢?你问问他。”司懿指了指地上趴俯着的人。   “这涮肉乃是一大美味,我夏恒自古以来就是以礼待人,我又为帝君使者,这礼定是要送的。只是这样肉牛肉都不如人肉鲜美,可是这人肉又哪有自己身上的肉吃着放心呢?”看着司懿笑呵呵的模样,胖知府的心彻底的凉透了,即使周身的水越来越热,那也比不上面前这人的恐怖!   再次瞄了一眼那地上的人,白骨森森,原来那肉竟是被自己给吃掉了吗?!   天!这还有没有人性可言了!   “你、我……”   “嗯?好了,我看这水温也差不多了,半生不熟的反而更加鲜美。”司懿退后一步拍了拍手,就有侍卫上前。   一时之间只听到杀猪般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里,尹岑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那司懿所在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稳于泰山的六皇子。   “殿下,明昭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本来就莫名其妙的没了一个贾大人,若这样下去会不会打草惊蛇?”尹岑皱眉说道,他的担心不难理解。   “可是不打草又怎能知道蛇在哪里,明昭虽然在样张了一些,但是不要忘了她的背后可是有着父皇来撑腰呢,父皇这些年对世家的打击越来越大,若不是我的母妃一族早就放弃了在朝为官,那么成为第二的吴家和三皇子的不就是我们了?   三哥是个优秀的,却只可惜败在了母族太过强盛。   明昭虽然背后没有世家的支持但是她却是一柄利剑,是父皇的御用宝剑,司家这些年来一直中立,可是你没发现吗?只要谁触犯皇权,那么司家就是以第一个反对的人。所以你还不明白吗?”   所以即使明昭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其实只不过是在替皇帝来清理朝堂而已,不然她又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依仗呢?   尹岑震惊的看着六皇子,他以为明昭为皇帝身边新一代红人,原本还想着大力的拉结明昭,毕竟明昭虽年小,但是不管去了哪一个方针,那个阵营的人都会受益匪浅。   毕竟她的背后可不止只是将军府,就说那位丞相明赐,在朝几十年,那门生子弟更是无数,若是明昭真的能够在朝唐站住脚,只需轻轻一招手,就可以另起一派!   而且是绝对的实力派!哪个皇子不想拥有一个有实力的大臣阵营?有一个可以为自己分担、为自己谋划的谋士队伍?   “那、殿下,这么说明昭岂不是有很大的危险?难道她就不怕吗?”这么招风,皇帝态度还不分明,更没有表现出来偏向那个皇子,皇子们当然不会乱动,可是那些世家们呢?还有一些心怀不轨的呢?   “危险?怕?她现在本身就是个不定的危险,因该说现在该怕的另有其人才对,父皇也是不会容许别人动她的。   安国郡府还有曹阁老等人不就是个例子吗,明昭啊明昭,我倒还真期盼她日后又能带来什么惊喜。”南赢钰饮尽杯中茶水,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好似朝堂风云变化和他这个人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尹岑沉默,竟不知明昭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一层,他就说,只是一个将军府出来的又怎么能得皇帝那般的器重,弄到最后竟然有了这么一层关系。   可是六皇子难道没有发现那明昭身上有着平常人所没有的戾气吗?那并不是常人所有的,更何况就算在司老将军身上他也没有发现那种戾气啊。   这一点就连他都察觉到了,六皇子又怎么能没有察觉到,还是说六皇子故意没说?   尹岑沉默了,他总觉得明昭这个人将来会在朝堂上掀起一场大风波,甚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改变维持了多年的朝堂局势也说不定啊。   这边司懿静默的站着,看着如死猪一般趴俯在地上呼吸微弱浑身是血的胖知府久久不言。   “给我接着审,直到他肯说了为止,这么久的锻炼,身板子也不差了,多少还能炕上一段时间。”胖知府终于知道司懿之前为何要让他天天那般奔跑了,竟是为了锻炼他能有个好体魄,以至于现在能更好的承受刑罚?   胖知府现在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只见两只原本肥硕的手臂现在已经撑不起那衣袖了,胖知府被人带了下去。   司懿看着地上之人沉默半晌,刚刚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司懿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猜想,能让的他做到如此宁愿死都不撒口的除非是那种位及极其之高位的人。   可是能是谁呢?吴氏?曹氏?白氏?不然会是轩辕氏?不可能,白氏一直都是老老实实,这些年都不曾有过什么大动作,而轩辕氏更是好似隐出世外了一般。   难不成、是沈氏?!   想到这个可能,司懿的脸色一变,有些难堪,若是沈氏作出这般大的动作却是是不怕的,再想想其他的事情,好似也只有沈氏这样的大族做起来来不会多费什么力气,这官员又肯冒死相护。   只是现在的皇帝的两位皇后都是从沈氏出来的,而且现太子的母亲更是前些年逝去的前皇后,现任皇后可以说是他的亲姨母,那么可不可以说明太子在里面也会有参与呢?   那么南赢赋呢?他又有没有在其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前一世南赢赋就带了她来这里,他到底又做了什么?今世因为皇帝的圣命,他才没能来此,但是有没有可能又是他暗中做了手脚?   她从来都不曾小看过南赢赋,这也是她在羽翼未丰的时候为何不敢轻易对他的原因,因为他是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个可以威胁他的人存在于他的身边。   那个狠心冷情的男子啊,不管怎么样,即使再死一次,她也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又是三月过去,汛期越来越多,这水位也在不断的上涨,每涨一寸,司懿的眉头都要紧皱一分。   前一世的一幕幕历历在目,看着周围百姓们的笑脸,看着他们虽然简单却幸福的生活,司懿竟是不敢再往下想,即将要来的那场大雨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看着手下的图纸,司懿眉头又是皱紧了几分。   “公子,已经三更天了,还不休息吗?明天还要去坝上吗?”阿容,也就是杨全的妻子,这些天负责照顾司懿的饮食起居,但是司懿是女子的事情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已经这个时候了吗,明天还得去坝上查看,我这还有一些没有做完的图纸,我再看一会,这么晚了你怎地还不睡?”司懿揉了揉眉头,那张原本都养得圆润的小脸在这几个月的消磨下竟是瘦了一大圈,两颊都凹陷了下来,那双眼睛更是显得大了不止一圈。   “公子,再累也得注意身体不是?民妇熬了一些细软的小米粥,公子您喝两口吧,从早到晚就没吃几口饭,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阿容面露担忧,受伤不停,直接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小米粥端了出来送到了司懿的眼前。   司懿看着一眼这眼前的小米粥,一天没吃饭竟也没有感到饿,也没有什么胃口。   “你先放那桌子上吧,一会我自己就喝了。”   “公子您甭蒙民妇,您前些次也是这么说的,可民妇第二天来那些吃食还是好好的放在那里,动都没动过,难不成是公子觉着民妇做的吃食不可口还是觉着民妇会害了公子不不成?”   司懿看着眼前这个能说会道的年轻女子一时间缓不过来神儿,听到最后赶紧的投降。   “没没没!我哪能有那种想法呢?这些日子还要多亏了杨全娘子你的照顾,不然我这一天能不能吃上饭都不一定呢。”说着赶紧的接过了阿容手中的粥,喝了下去。   也许是许久都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胃部传来阵阵的刺痛,忍住不适,司懿眉头也没皱,擦了擦嘴将碗递了回去。   “杨家镖局的人都怎么样了?”   “还要多亏了公子,要不是公子他们也不能平安的回来,他们都很好,都想着要什么时候当面谢公子大嗯呢!”提到这个阿容的脸上笑容满满,年前的时候,司懿就将那些人寻了个借口放了出去,灾银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谁都不是傻子,这本来就是一场横祸,谁还没事去寻不自在呢?   能放出来已经很好了。   “谢什么?那都是举手之劳,谈何大恩,你们也不必介怀。”司懿摆了摆手。   “那怎么行?再说公子你为了我们衡山一带整日奔波,公子不知道,这几日好多百姓都送来了不少的东西,说是要给公子与六皇子补身子呢。”听到这话,司懿皱眉。   “当然,都是经过了殿下的准许的,公子不必担心,殿下也说了要民妇好好的照顾公子的吃食。”阿容很会说话,这一会已经搬出了六皇子,司懿看和这个女子摇头一笑,杨全憨直憨直的,找的媳妇儿怎么就跟人精似的?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快些去休息吧,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司懿话一落,阿容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得通红,支支吾吾的。   “哎呀!我、我就说不让他说,他怎地还是告诉了公子?公子我不碍事的,民妇还能照顾公子呢!”看着阿容有些手脚无措的样子,司懿笑着安慰。   “谁说你不能照顾我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孩儿,正是月份小的时候要更加的多注意,这样生出来的孩儿岂不是才能更健康?”看着阿容羞红得了脸庞,司懿不再逗她,赶紧让她去休息了去。   看着阿容小心翼翼的背影,司懿不自禁的想起了前世,前世她也曾有过孩儿的,只是那个孩儿还尚未成型就因一杯毒酒而下了身,从那以后她也再不能生育。   这件事情只有南赢赋知晓,可他当时做了什么?陪伴在司玉的身边足有三个月,三个月都不曾踏入她的房中,三个月都不曾与她见过一面。   而一旦见面之后就是分别,她就会去替他征杀占战场。   现在想来,那个孩儿也许就是他根本不想要吧,不然依他的性格和心思,又怎么保不住自己的孩儿?   司懿笑的嘲讽,原始的悲哀不在,但是滔天的恨意却是不可抹灭!   手慢慢的附上小腹,手指冰凉,即使在这夏日里都是冰凉的吓人。   缓缓闭上双眼,下一刻睁开的时候眼中则是又恢复了独属于司懿的清明智慧。   前一世已经过去,现在再想也只不过是增添自己的恨意而已,南赢赋、司玉、吴贵妃、刘氏、还有司柯,不管你目的为何,但是最好老实一些,不然我定和你没完!   鸡鸣声起,天将破晓,司懿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会子,就带人去了坝上,这条大坝乃是保护整个衡山的水坝,这衡山主要有着三座城,周围更有着无数小镇和村落。   这衡山整个山势险峻,这些城市村落等都是挑着少到不能再少的平地上建成的,甚至还有些都是在山上的,就说这个青龙镇,虽然它没有建在山坡上,可是它背后有一座大山!   青龙镇又是这大山后面的第一座城,若是一旦发水,可想而知,这后果会有多么的恐怖!   走在岸边,看着此时就已经涨了两丈多的河水,司懿不禁有些担心,她都已经命人扩张河道了,而且又加固新建的大坝,希望能够挺得住这一次,因为再往后的十几年二十几年都没有再出现这样大的水灾了。   “主子?”看到司懿招手,司信站立在司懿的身后。   “告诉百姓们这些日子都不要乱走了,尽量都去高处,多多准备船只等水上用的东西。”看了一眼大坝,以及那湍流的河水,司信应下,赶紧通知下去。   司懿望了望天空,此刻艳阳高照,天空澄澈,那朵朵白云都美到不行,可是却始终无法让司懿高兴的起来。   果然,不过三天,这天说变就变,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紫色的巨龙来回闪过,雷声滚滚,雨说下就下,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连续一个多月,这雨都不曾停过,甚至还有越下越猛的趋势,眼看着那大坝已经满了一大半,那滔滔河流湍急不已,若是掉入一颗巨石都能立刻被卷走。   每日司懿都会站在窗前看着这雨水,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在到了三个月的时候,南赢钰每日都是眉头紧锁,两人一站一座,但是内心都是焦急不已。   司懿站在窗前一动不动,那南赢钰坐在不远处好似老僧入定,但是与这寂静不符合的是那压抑沉重又紧迫的气氛。   终于,外面匆匆来人,满脸的惊慌,磕磕绊绊的进了来。   “殿、殿下!发水了!发水了!堤坝崩了!”一听此话,南赢钰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会?!那堤坝那是刚刚建成,怎么会崩?!”即使水冒了都会可靠一些,南赢钰大声质问。   “快!快让百姓们上山!对了,知州府呢?!”百姓们上山这都是视线安排好的,就是怕出现不好的状况,也好变通,忽然想到了一人,司懿忽然问道。   “现在没有被淹,估计也快了。”尹岑在一旁接话,司懿直接闯了出去。   “明昭!明昭你做什么去?!”尹岑大声喊道,可是还未反应过来,南赢钰也跟着冲了出去。   冲出门口,天上下着瓢泼大雨,他们此时站的方位较高,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一眼望去却还是被狠狠的震撼了。   此时的眼前那里还是昔日的城池乡镇?那青山连绵,绿水悠悠的画面早已经被这滔滔黄色洪水所代替,只见那水就如同巨蛇一般,向下方奔腾着,吞噬它所能吞噬的一切!   红色身影已经向着山下跑去,转眼间消失在了某处。   “明昭!”南赢钰要追上去,却立刻就被尹岑等人制住,南赢钰心中焦急。   “你们快给我放开!”这么危险他怎能放她一人去?!南赢钰着急的此刻竟然都已经忘记了应有的自称,尹岑心中一震,可还来不及多想,胸前就被拍了一掌,血腥味立即冲到了嗓子眼儿,却看到南赢钰还是不顾一切的打开了侍卫的包围就冲了出去。   尹岑咬咬牙,捂着胸口也跟了上去。   此时的衡山早已成了汪洋,山顶上也全都是人,下方更有一些来不及逃跑的百姓们。   司懿一路狂跑,先是去了大牢之中,看见了胖知府,此时大牢之中也已经被大水漫过了一半,要进去都要趟这水。   胖知府被绑在木架之上,一张脸早已经面目全非,更不要说身上了,破烂麻衣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透过被水打湿的衣袍只能看到那森森白骨。   好似感觉到了有人来了,胖知府终于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对面之人的第一面胖知府的眼中划过深深的惧怕,再看看已经没过膝盖的水,胖知府又重新的看向了明昭。   “到了此时你还不肯说吗?”   “大人,您想让下官说什么呢?说不说下官都是难逃一死。”胖知府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滑稽之感,即使面目全非,也能感觉到他的平静,这是司懿这些时日以来才在他的身上看到的。   “你是难逃一死,可是你的儿子呢?”司懿话音一落,那胖知府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红色的血丝布满整个眼球,看起来狰狞可怖,可是现在在胖知府的眼中面前的这个浅笑嫣然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儿子就连户籍都没有记录,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生死早已经有了结果,只是现在你所选择的是你儿子的生死存亡,时间不多,我现在就会转身,希望在走出这个门口之前,我可以听到你的答复。”   说罢,司懿转身向着门口迈步而去,一步、两步、三步……随着时间的流逝,司懿每走一步这水就会高涨些许,当司懿快走到门口之时,这水已然到了司懿的大腿根部,而那在里面地面较矮的胖知府已然没过了胸部。   “证据都在青龙寺的藏经阁中。”身后隐隐传来胖知府嘶哑的声音,司懿一笑向着身后摆了摆手,胖知府长叹一声,一张脸终于渐渐被水淹没。   司懿出门之后就直接向着青龙寺奔过去,青山寺位于一座不低的山丘之后,大水一时半会因为有山丘的阻挡还冲不到那里去,这也给司懿提供了一些时间。   这知州府离着青龙寺并不远,很快司懿就到了那青龙寺,此时的青龙寺还有着一些逃难的僧人们,拉住一位僧人问了问藏经阁的位置,司懿就直奔而去。   当司懿进入藏经阁中那水已经漫过了膝盖,回头看了一眼那山丘,山丘之后随时都会有着大水冲过来将这里铺平!   一口气上了顶层,司懿找着每一个可以藏东西的角落,半柱香过去了,她能听到脚下的木板发出即将散架一般的声音,想来若是还不离开这三层多高的藏经阁只怕也要塌了吧!   司懿深呼一口气,继续快速的寻找着……   再说南赢钰那边,疯狂的寻找着司懿,不听尹岑的劝阻定要亲自去寻找,寻到一人便问有没有见到一红衣公子。   只是已经问了好多人,却无一人见到,每人都拼命地往着高出跑,南赢钰失神一般的站在原地,任由身旁行色匆匆的人们向着自己相反的方向跑去。   “殿下!刚刚有人说一位红衣公子去了青龙寺!”听到此消息,南赢钰立刻回过神来向着不远处的山上望过去,那里要较之这里低一些,只见一片塔林屹立青山之上,那山之后有一座山丘,以至于那青龙寺此刻并没有被冲毁。   南赢钰一时之间狂喜,提步就要向着那个方向奔去,尹岑等人大惊失色纷纷跪在了地上,阻止南赢钰。   “殿下!不可啊!您乃是尊贵龙子,怎可以身泛险!为了今后大业,殿下要三思啊!万万不可啊!”   “还望殿下三思!”   “殿下三思啊!”   看着跪在地上的下属们,南赢钰听到此话之后浑身一僵,但是当下一刻远方传来轰隆一声的时候,南赢钰等人反射性的望了过去。   只见那山丘后面竟然冲起一道巨大的水墙,转瞬间,那刚刚还在那里的寺庙瞬时消失不见。   南赢钰愣在原地,所有人都呆了,尹岑也是愣了,下一刻赶紧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心猛然间凉了。   只见南赢钰脸色一时间苍白无比,双眼直直的看着那个方向久久不动,可是忽然南赢钰却是仰头大笑,笑得不能自己,连泪都笑了出来,尹岑暗自心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赢钰一直笑着,一直笑着,仿佛停不下来一般的笑着。   “哈哈哈……噗!”忽然他的声音一停,喉咙一颤,一口鲜血直接喷薄而出,染红了他浅色衣衫,染红了透明的雨滴,溅上了尹岑等人的面庞。   “殿下!”   “殿下!”   “殿下息怒啊!”   尹岑等人想要上去搀扶此时有些癫狂的男子,可是下一刻却对上了男子深沉的双眼,一直都盛满了和气、随意的双眼,此刻却是比那天气还要沉上几分!   “好!好好!大业,为了本殿的大业!”南赢钰狠狠地说了这些,尹岑等人只能跪在地上,准备承受南赢钰的滔天怒火,可是半天却只等来了男子的一声冷笑,紧接着就是远去的脚步声。   尹岑抬起头看着那男子不稳的步伐,心中震惊,也终于明白了,殿下对于明昭并不单单只是欣赏,这其中竟是掺杂了男女之情!   天!尹岑震惊之意就如此时的洪水,已然淹没了他整个人。   回头看了一眼那消失的寺庙,尹岑虽然震惊于自家殿下的心思,但是却并不后悔刚刚所做,他事后愿意承担任何的责罚!   深深呼了一口气,赶紧提步去追赶南赢钰。   天空黑沉,没有一丝的光亮,也不知是天黑了还是黑云压城!稀有的红色闪电好似要撕裂的整个天空,狂风席卷,整个大地不见天日!   那洪水被狂风席卷上天,好似通天水龙一般,让心感到惊心,那天空撕裂而声音好似末日来临,单单只是看着,就让人觉着恐怖,发自内心的深深地恐惧,毕竟弱小的人类是无法承受大自然的怒火,这样的天气一直维持了整整三日!   只是这一世却再没有了上一世的悲惨后果,虽然财产损失严重,但至少并没有去年的死伤惨重,并没有难民成群,并没有家破人亡,虽也有葬身于洪水之中,到底还是比上一世要好得多。   只是这一幕此时的司懿却是看不到,因为自打那一日起,红衣公子就消失在了洪水之中。   天气放晴了,水灾过去了,但是人们并没有欢呼,并没有雀跃,一种压抑的气氛一直笼罩在人们的头顶。   水灾过后,原本繁华的衡山一带一片狼藉,不管是哪里都是如此,原本精致的建筑都已经成为废墟,更有着人家挂起了白色的灯笼,也许是家里有人不幸遇难。   只是最常见的就是士兵了,他们每日到处巡查着,只为那抹身影,而百姓们知道司懿失踪的消息后,更是自发的组建了无数个队伍去寻找,甚至都顾不得重新搭建自己的家园。   还是那天的位置,还是那天的阶梯,南赢钰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握着的,则是一片叶子。   尹岑静默的站在远处看着南赢钰,这么多年了除了前些年殿下的母妃去世,殿下还从未有过如此模样,想来殿下真的喜欢极了那个女子吧,也对,那样的女子谁不会心动?   尹岑苦笑着,可若是再次面临那样的选择,他还是会一样,殿下的大业任何人都不能成为阻路石!   仰头望向已经晴好的天空,尹岑却头一次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而感到沉重。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但是司懿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直到有新的官员上任,直到京中传来圣旨,南赢钰才不得不回去。   只是却没有人知道此事的司懿却遭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   她的衣衫已然破烂,鞋子也不知何时丢了,穿着一双随便编织的破草鞋,头发被她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随便一束,手臂上绑着做一层又一层的布条,她面色苍白,嘴唇爆裂,只唯有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   五黑的眼睛注视着四周的动静,慢慢的将纱布拆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裸露在空气当中,那布条好似和伤口有些粘连,司懿咬牙使劲一拽,只见原本结痂的伤口顿时又有些许的鲜血流出。   饱满的额头之上满是汗水,司懿喘着粗气,这时候一个小脑袋从她的怀中钻了出来,那本是雪白雪白的毛发此时也是变得有些污黑了,只是那双紫眸如同它的主人一般铮亮铮亮的。   只见它顺着司懿的身子跑到了手臂上面,伸出娇嫩的舌头对着那伤口就添了上去,好半天,那鲜血竟然奇迹般地停住了,而且那伤口也是慢慢的变了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愈合着。   “小铃铛,多亏有你了。”司懿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脸色苍白却是明媚,小狐狸又凑到了她的脸庞舔了舔她干涸的唇。   司懿笑着,当时她被大水冲走,小狐狸一直躲在她的怀中,那般折腾之下也没有被冲散,毕竟还小,当小狐狸被她从衣襟中抱出来的时候两个小爪子还紧紧地捉着她的中衣不松手,那泪汪汪的双眼,可真是融化了她的心。   只是,却不曾刚刚上岸就遇到了有人来追杀她!并且不仅只有一波人马,里面还有着南赢赋的人马!前世她和南赢赋在一起那么久,又怎会不认识他的人?   总之她落入谁的手中都不会好过!半个月了,从早到晚,她不停的逃、不停的跑,想来那场水灾已经过去了,青龙镇她是回不去了,那里定是有着大批的人马在守株待兔,只待她落网。   可是她有那么傻么?但是这回到京都更是难上加难,单单只是这个丛林她就已经和他们饶了半个多月了,回到京都岂不是猴年马月了?不过她这身功夫倒是显见增长,也不知道司信还有张虎他们在哪里,怎么样了。   那日自己的确是莽撞了些,但是情况紧迫,也不得不如此拼一拼了,不然又怎么能拿到那些好东西呢?   司懿抬头看了看初晨的太阳,笑了,最好别让她有机会回去,不然非得让他们褪层皮下来!   一排整齐的小白牙露了出来,将手臂重新包了上,抱着小狐狸就钻入了丛林某处,一溜烟儿的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司懿刚刚离开,几名黑衣人就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刚刚司懿所坐的地方,他们向着四周望了望,又忽而消失在原地,树枝微微晃动,慢慢静止,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人。   司懿消失了,这个消息传回了云都城中一时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暗地里更是直接让得司凯锋派出屈凜卫去寻,司老将军更是派出了无数人马,只希望能将司懿寻回来。   不单单是皇帝还有司家,各方势力也都是闲不住的主儿,一时之间不管白天黑夜,这云都城中来来往往的人都增多了不少。   只是此时最高兴的则是要数刘氏了。   将军府有一喜事,那就是大少爷司柯回来了!若是着司懿还在,这将军府中的状况恐怕还好一些,至少不会再给刘氏任何重新崛起的机会了,可问题是现在司柯回来了,司懿却失踪了!   因为司柯的归来,刘氏虽然还没有拿回管家大权,但是这禁足却是让得司凯锋松了口,整个将军府因为司懿的消失而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之中,却除了金玉堂还有司玉的玲珑阁除外。   “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母亲和妹妹恐怕都要被赶出府了!”司玉抹着眼泪,那原本珠圆玉润的小脸,短短一年的时间竟也是消瘦了许多。   “母亲妹妹放心,我既已经回来了,就再也不会容许之前的事情发生。我竟从不曾想,大妹妹平时冷冷清清的竟会做出这等举动。”司柯满脸的疑惑不解。   “哼!那个小贱人!和她那个死鬼娘一个死模样!诡计多端!哼!还是老天有眼,让那个贱人被洪水给卷走了,活该!”刘氏坐在小榻之上,只是那模样却是在不如从前,整张脸多了好多的细纹,那头发都多了许多的白丝,想来这一年来也是遭了不少的罪。   “死不见尸?那就让她永远都不见了就好了!”   ------题外话------   小笙是对盗版真的无语滴无语加无奈了,不过还是希望喜欢文文的亲亲们能够支持一下正版,每一章其实要花的钱真的不多,一根冰棍可能都买不起,哎呀,这几天天气炎热,小笙极其的暴躁,就像是要出洞的黑山老妖,只是还是要码字码字,但是小笙并不厌烦,因为小笙喜欢写作,喜欢这部文文,更喜欢亲亲们来看这篇文文,同样对于亲亲们能够喜欢这篇文文也感到很高兴!同时亲亲们的支持和加油更是小笙的动力,每日万更,其实小笙之前以为自己做不到,毕竟繁忙的学业已经够让小笙忙的团团转了,但是现在莫名强大的动力支持着小笙,小笙爱你们!深夜矫情一番,表许嫌弃哟!小笙爱你们,你们也要爱小笙哟!么么哒!每日更文时间不出意外都在零点哟!晚安!   T ☆、第八十九章:前世故人!   一路行走,一路躲藏,只是那些人实在是个比个的精!司懿为了甩掉他们可谓是一溜十三招样样都不落!   就说现在,入眼的是一片生长茂盛的西瓜地,圆溜溜绿翠翠的,天气炎热,看着就想让人赶紧吃上一口消消暑解解渴。   司懿也确实这么做了,也不知道从哪弄的一身土黄土黄的衣服,一顶黄色小帽,趴俯在西瓜地里一打眼竟是发现不了她,好一招障眼法!   司懿趴在地上,手中捧着一半西瓜,另一半里一个白色的小身影也是埋头大吃。   掀开头上的绿叶,司懿抬头望了望火热火热的大太阳,暗自叹了一口气,要想回到云都城走寻常路线是指定不行滴,所以她就想着走走不寻常的路线,只要能进云都城或者与私信活着屈凜卫联系上也行啊,但是她却发现,查找她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这里面也许有皇帝的人,也许有着祖父或者父亲的人,只是前几日她却差点上了当,好悬没落入敌手,所以她也就学奸了,不管是谁找她一律不露面!   到底还是自己一个人最安全最可靠,哦,还有身边的这个小狐狸,果然不愧是灵狐,手臂上的伤口就舔了舔,没几天就全都愈合了,连道疤痕都没留下,两世为人,可给她惊呆了。   什么灵丹妙药竟然都没有一只狐狸的口水好使?真是邪了门儿了!   只是,这云都城目前她是回不去了,要回去也得等这阵风声过一过了再说,这围追堵截她的,好像她欠了他们千万两金子一样,不追的时候可好了,一开始追的时候就往死里追啊!   司懿只感到前所未有的伤感,她重活一世不容易,咋地就活的这样坎坷捏?   想来也是,一个好好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手里还拿着一些“东西”,谁能放心她回去?就像这样在外面瞎乱跑可能都让他们操碎了心吧!   只是让自己疑惑的还有南赢赋,好像他派来的人并不与他母族吴氏是一伙人?   多次的试探之后,那些人并没有想要杀她的意思,南赢赋是想做什么?这一世她并没有与他有过什么交集,唯一的一次也就是上一次在皇宫之中他的母妃吴贵妃要让她进入皇子府。   南赢赋若不是有什么目的是绝对不可能有行动的,难不成是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儿吸引了他的注意?若是说因为广安是不大可能的,虽然广安是他的妹妹,但以他的为人是不可能出头为广安出气的。   那是因为吴家?毕竟吴家的女子三年之内都不能进入皇族,这里面也有着她的参与,只是这样说得过去吗?   不知为何她的心总是有些惴惴不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让她感到浑身汗毛战栗。   摸了摸怀中的一物,这是她从那青龙寺中抢救出来的证据,这里面记载了一些家族在这衡山一带所贪污的银钱,当然更是包括了当初的灾银!要不是这上面记载着,她都没想到这灾银   那吴家更是没少做,她相信绝对少不了南赢赋的份儿,毕竟这可是块大肥肉,谁不想上这里来捯饬两口?   仔细想想,单是每年被刮了大量的油脂的衡山都能交上全国数一数二的税钱,若是从不曾被各大世家、或者官员贪污过,这夏恒国的国库岂不是更加丰裕?!   但是,最大的问题来了。   她要怎么回去?!   绕路?要是绕路的话,也只能挑最远的路来走,至少得把身后这些人给彻底甩掉,让他们再也寻不到她的踪影才是,但是这样一来只靠走的话,回到云都城都得一年多。   司懿抬头望天,感觉人生无望啊,看了周身,等到完全安静了下来,扔掉了西瓜皮,抱起小狐狸就赶紧离开这里。   听过往的人说话,这一直往前走应该是个小镇子,大城她是进不去了,这小镇总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吧,总没有听说过这进入小镇子还要审查外人的。   只是这是什么情况?入口处的那两位大哥是个什么意思?   “等一下,看看脸!”穿着士兵衣服的两人拿着画像,挨个的看着,司懿像猴子一样窜上了树,远远一看,那上面身着红色官袍,乌发整齐竖起,两条红带从长长发钗垂落肩下,面色冷清的人不是她又是谁?!只是这画工,除了打扮上相似,也就剩眉眼间了还熟悉几分。   只是这样,司懿的眼眶也都要掉了下来,果然连镇子都被派了士兵排查?就算是通敌大罪也不过如此吧!她司懿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现在对方不知是敌是友,她实在不能冒这个险,看了看周围,目光四处扫了扫,司懿悄然下了树,本想着悄悄离开这里,却不想身后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官爷您就让俺们进去吧,小孩子她病了,实在是不行了!”   “不行不行!现在大水刚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外面来的流民!快走快走!要是把病传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官兵极其的蛮横,大水是刚过不久,但是她也没有听说过衡山那里发生过什么大的病疫传染什么的。   这个士兵一看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要是疫病的话他还敢在这里撒野?明明就是找事儿!其实这种情况司懿也隐隐了解一些,仗着自己是个兵或者是个小官,就敢欺负老百姓,司懿皱眉。   “官爷,求求您了!您就让我们进去吧!小孩子她不是得了疫病,我们就是外面的那个小村子里的,她昨天落了水,忽冷忽热的折腾了好久!您就发发善心吧!”那汉子抱着孩子,身边的农妇也跟着一起苦苦哀求。   士兵皱眉,一脸横样,眉毛直立,大吼一声。   “滚!快滚!让你们走就走,啰嗦什么?!”吼完后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这么炎热的天气,他们已经在外面站了大半天了,包括中午都得扛着大太阳,一连多少天,就是为了查找到画像上的这人!   “别啰嗦!快滚!”夫妻俩抱着孩子就这么被赶走,两人一步三回头,却差点被这士兵操着大刀砍了,赶紧抱着孩子走了。   看着那对农家夫妇以及这蛮横的士兵,司懿皱眉,悄悄离开。   “孩儿他爹,你说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孩子哪里还能受得了啊!”农妇忍不住哭了起来,大汉也是一脸愁苦,看着怀中的孩子喘着粗气,呼吸不稳,满脸的心疼,更多的则是无奈。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但是去那里得三天的路程,妞妞又这样,只能看天意了。”这样的情况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小孩子脆弱,恐怕到时候到了地方,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夫妻俩皱着眉头,一脸的苦相,就那么站在路边全是无助。   “这位大哥,这位大嫂,能否让小弟一试?”这时候一道清泠的声音在他们的一旁响起,夫妻俩吓了一跳,他们竟是没有发现此人是何时来到他们的身边的!   就看此人一身土黄色的衣服,面色脏兮兮的,头上还歪歪的顶着一顶小毡帽,也不知道这大热天的热不热!怀里还揣着一个黄不溜丢的东西,黑色的眼睛一转一转的,竟是个小黄狐狸!   这人看起来真是怪异极了!不愧是夫妻俩,看到司懿的第一反应竟是抱着孩子齐齐的向后退去,司懿黑线,她看起来有这么不像好人吗?!   “额、这位大哥,这位大嫂,实不相瞒,小弟的师傅乃是一名医者,半年前小弟跟着师傅出游,可是走到中途小弟却因为贪吃与师傅走散,至今也没找到师傅。   小弟也是刚刚从那镇子里出来的,只是刚刚在城门口看到了大哥大嫂的事儿,身为医者,怎能忍心不管呢?况且师傅也说了医者要有德心,所以也就跟着大哥和大嫂子来到这里。   小弟唐突了,只是刚刚又听到大哥大嫂子的话,若不然小弟试一试可好?”司懿真挚的看着这对农家夫妇,睁着眼睛说了一通的瞎话,怀中小狐狸鄙夷的看着司懿瞎掰,司懿伸出手将小狐狸抱在怀中。   “大哥大嫂子看,这个小野狐就是我路上遇到的,本来就刚刚满月,母亲死了,躺在路边都奄奄一息了,只是我看它实在可怜,就以血喂它,将它救活了后就一直带在身边了。”说着还搂开了袖子让他们看了看手臂,上面果然出现了一个一指长的疤痕,看起来像是刀伤。   小狐狸更是鄙夷!这明明就是前几天躲避那些人不小心被树枝给划破了个口子,咋就成它喝了她的血了呢!   农家之人本就淳朴,一听这话,立马信了三分,司懿乘胜追击。   “大哥大嫂,我看你们也都是农家之人,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小弟也没有什么可图的,这样,您先准备好马车,就给小弟我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不好您二位再带着孩子去别的地方看病,您二位说如何?”一个时辰?农家夫妇,瞅了瞅对方一眼,仿佛是在犹豫。   “大哥大嫂,孩子的并耽误不得啊!”一听这话农家夫妇终于决定让司懿试了一把,随即就架着驴车将司懿带回了村中。   小狐狸眼中的鄙夷从来都没有消下去过,司懿眯了眯眼,小狐狸也眯了眯眼就这么对视着,忽然司懿笑了,浅浅的酒窝盛满了阳光,只是这像狐狸却只感到了森森阴气。   果然到了地方司懿将农家夫妇全都赶了出去,倒了一碗清水,放在小狐狸的面前,小狐狸黑色的眸子一抹紫光闪过,看着面前笑的灿烂的人儿,终于还是迅速的吐了一口口水进了碗里。   司懿笑眯眯的将碗端走,给那孩子灌了下去,小狐狸趴在桌上,尾巴一摆一摆的,就那么看着床边上照顾孩子的人,忽然起了身,直接就钻进了司懿的怀中,霸占了司懿怀中的主要位置。   司懿一愣,拍了拍小狐狸的小脑袋,终于是将站了冷水的湿布放在了孩子的额头之上,停了下来,抱着它坐在了一旁。   小狐狸满意的眯了眯眼,在司懿的怀中伴着午后的阳光睡了过去,司懿也是同样靠墙眯了一会。   多少天都没有这般安静过,直到不一会门外轻轻的敲门声叫醒了司懿,司懿一睁眼,果然太阳都西斜了,看了床上已经恢复正常面色的孩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她就猜到这小家伙的口水有功效,因为之前他受伤伤口发炎,又被大水泡了好久,也高烧了一夜,都亏了这个小家伙给她喂水,给她舔舐了伤口,虽然她还好一阵的嫌弃,竟然吃了狐狸的口水。   但确实是极为有效!   赶紧去开了门,就看到这对夫妇惴惴不安的看着土炕之上,司懿让了路,夫妇俩赶紧冲去了土炕边上,当发现孩子恢复正常体温时,夫妇俩一阵狂喜!   赶紧回头双双跪在了地上给司懿磕了头!   司懿一惊,赶紧的上前搀扶。   “大哥大嫂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别这样!折煞小弟了!小弟可担不起啊!”司懿搀扶着,农家夫妇,满眼泪汪汪,尤其是那妇人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小公子,您就是俺们家的救命恩人呐!这一礼,您担得起!要不是您妞妞她……”汉子眼眶红红的,夫妻俩在司懿的拖拽下终于站了起来,司懿出了一身的汗,心中也是有些汗颜,这一礼她是真的不敢当,对上了怀中小狐狸向上看的眼睛,司懿淡定的转移了视线。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这孩子主要体内有寒气,我开一张方子,二位就按照这方子去抓药就好了。”这里没有笔墨,司懿就直接口述药方,其实前世行军打仗的时候,这都是军中军医平常常用的方子,一来二去她也就记住不少,虽然她不会把脉,但是现在有小狐狸在,再开一些对症的补药什么的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多谢恩人了!”   “恩人现在天色不早了,不然您就在这里安顿一晚如何?这天黑了外面也不大安全!”那妇人说道,汉子也是同意,司懿看了看天色,又做了犹豫之状,对上他们期盼热切的眼光,又在小狐狸鄙夷的目光中,终是咬牙同意了,这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司懿直接入住农家院!   当天晚上,那小女孩就能下地走动了,夫妇两个还有一个儿子,比这小女孩大上两岁,不过五岁,看着他司懿就想起了双生子,还有在云都城门口哭着相送的那个别扭的小不点,知道她失踪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司懿叹了一口气,转头就对上了门口躲藏着的一个小男孩,双眼懵懂的望着她,司懿摆了摆手,小男孩犹豫着就过了来。   “你叫什么呀?”   “我叫柱子。”   “哦!小柱子怎么来这儿了?”伸出手揉了揉小孩子柔软的发丝,司懿温柔的问道。   “我、我、给你这个。”小男孩脸色越来越红,终于在背后磨磨蹭蹭的拿出了一物,司懿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小糖人!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呀?”司懿有些惊讶,小男孩则是哄着小脸支支吾吾的。   “因为大哥哥救了我的妹妹。”柱子眼中带着感激,虽说他叫她大哥哥,与她爹娘乱了辈分,但是司懿还是为这孩子的赤子之心感到温暖。   “柱子留着自己吃吧。”这么大的人了早已经过了吃糖人的年龄了,更何况她的实际年龄要比现在更大许多。   不想,柱子听到这话望着司懿,不一会眼睛忽然红了起来,泪珠子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司懿一愣,赶紧为他擦眼泪,但是那泪珠子好似不要命的完全停不下来。   “小柱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司懿有些无措,她身边的不管是南赢徽还是双生子,都是很懂事儿的,可能也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平时更是很少在她面前露出一点不好。   “大哥哥是不喜欢糖人吗?”小柱子抽噎着,听这话,司懿终于是明了了,原来小孩子想的是这个,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赶紧的将糖人接了过来,又在小孩子期盼的目光中吃了一口。   小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那不要命的泪珠子好似突然关了闸,无影无踪,要不是那脸上还挂着参与的泪珠,司懿都会觉着刚刚那是个错觉了!   无奈一笑,司懿嘴里却是甜甜的,一直甜到了心中去。   “柱子?你怎么在这里?诶?难怪刚刚非要你爹爹给你买糖人儿原来你这小子竟是送到这里来了。”那农妇笑着,看着自己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还有司懿手中的糖人儿,一时乐不可支。   “哎呀!”小柱子害羞,蹭蹭蹭的就跑了出去,司懿也是觉着好笑不已,小男孩脸皮儿还挺薄。   “大嫂子有事儿?”司懿看着农妇说道。   “小公子,俺姓王,叫俺王嫂子就行了,小公子还没有吃饭吧,俺刚刚做好了饭,小公子赶紧去吃一口吧都是农家饭,没啥好的,小公子别嫌弃才是!”王嫂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和刚刚那个小男孩竟是一个模样。   “那就多谢王嫂子了,小弟也是实在是饿得慌,那就不推辞了,哦,对了,王嫂子可以叫小弟为阿明就好了,师傅就是这么叫我的。”司懿挠了挠头,一脸的憨样,刚刚她已经梳洗了一番,模样本就俊俏,一身的白色麻衣,头上竖着马尾,干净利落,衣袖半挽,一笑起来竟是如日光洒落,惊艳了王嫂子。   “没想到小公子竟是这般的俊俏,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人中龙凤啊!”王嫂子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这各词儿就是适合面前此人!   身在农家,一般士兵也不愿过来,再加上这些人都是淳朴之人,除了晨起赶早市卖些农家的果菜什么的,一般也不会进城,即使进城了,单凭那画像也绝对认不出来她,毕竟那画像上的人穿着华丽,气质冷清,与现在的她更是天差地别,即使眉眼有些相似,那也绝对想不到她。   “什么人中龙凤,小弟可担不起这样的词儿,师傅常说小弟笨的很,孺子不可教也呢!”司懿苦着脸说道,惹得王嫂子大笑,赶紧儿的就带着司懿去吃饭。   村子本就不大,妞妞这病一好,当天晚上还没等吃完饭,这村里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村民,都是来找司懿来给看看的。   司懿并没有想到这般状况,但是凭着前世和军医学了那些皮毛,也够用了,再加上身边还有着小灵狐,也能让司懿吃的开了。   这么一来,司懿成功的顺利的在这个村子里面站住了脚,每天零零散散的来一些村民,不过大多都是身子骨不大好使的,司懿每日都起得早因为要练习武艺,可是她又不能按照往常的那种模式,不然被人发现了也是不好的。   所以也就改成了跑步或者一些较为柔和的练法,而一些村民们也跟着司懿来练,尤其是一些年龄大的,不过跟着司懿练了一些日子也确实腿脚都方便了一些。   这都是正常的,这人年纪大了,还是要锻炼才是好的。   所以司懿一天的生活也就是蛮悠闲的,练练功、看看病、再哄哄孩子,村里面有一位老秀才,也是年岁大了一些,精神头也不是太好了,这给孩子们上课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了,这不,这几天这学堂就没开门儿。   而司懿身为名门之后,读的书可是不少!这样就将夫子的活儿暂时接了下来。   为这个,村长还特地的为司懿单独搭建了一间院子,所以时不时的也能听到司懿的院子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诶?柱子今儿个怎么才来?”往往柱子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孩子,今儿却晚了小半个时辰。   “啊明夫子,刚刚我们才村东头看到了好多手拿长矛的人呢!”名叫小花的女孩偷偷的凑到了司懿的跟前,说道。   司懿心中一沉,难不成现在那些人都找到了这里来了?!   “哦?为啥会有那些人出现呢?”有孩子好奇的问道。   “听说是为了找一个人!”   “人?!什么人!”   “嗯…不知道!”   孩子们的对话让司懿一再沉默,赶紧的教他们读完今日的课程,就去了王嫂子家去探探消息。   王嫂子看到司懿来可热情了,赶紧的洗了好多水果,又拿了好多鸡蛋放到了竹筐之中让司懿拿着。   “嗨!还不是那镇上刘大人的儿子,这不是又要科举了吗,那刘大人儿子身边有一位小书童夜里带着银子跑了,这不就找到这里来了。”王嫂子撇了撇嘴,司懿才明白,这跟自己没有关系。   “唉,也不知道最近是咋了,镇上那么多官兵,这又出了这档子事儿,真是不安宁,那些人赶紧走吧!”王嫂子嘟嘟囔囔的说着,司懿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拿着一筐鸡蛋和水果在王嫂子嘟囔下走了。   回去后司懿越想越不对劲儿,这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那些人找不到她下的套子呢?若是那些人的目的是为了查找她,那她怎能在这里乖乖等着被抓?   是夜,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离开农家院子,身姿轻盈的向着镇中而去,天色已晚,除了守着的士兵,还有打更人,再没有其他人影,这倒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不过司懿也不敢放松,直直冲着那镇上最大的府邸潜入进去。   可是饶了一圈又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寻寻摸摸的走到了一处亮光的屋子旁,屋中之人还并没有睡下,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正有人影拿书挑灯夜读。   这没准儿就是那刘大人的儿子?司懿贴了过去,竟发现里面不止一人。   “还没找到?那我还怎么去考?”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着什么急?他腿受了伤跑不了多远,我这不是派人去找了吗,你放心要不了三天他保准儿还得回来,不然他永远都得是个瘸子。”受伤了?司懿继续听着。   “那就好,哼!不知好歹的蠢货,看他有那么几分文采本公子才看得上他,替本公子去考科举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银子都不要了,看这次将他逮回来的,考完科举,不要说银子了,本公子连命都不给他留!”   里面之人说话倒是挺狠,司懿挑眉,看来和她还真是没啥关系,那这样她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她也能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如来时一般的,司懿又悄悄离去,只是还未等进院子,司懿就发现不对劲了。   “谁!”厉喝出声,这些日子所隐藏的锋芒顿时间全部暴露,阳光温和褪去,剩下的只有冷厉无情!   “唰唰!”那草丛一动,一个人影倒了出来,月光之下那人侧面暴露,司懿一愣,当看到那人侧颜之时,心中猛然震动!   四下看了一眼,手脚迅速的将那人拖入了院子当中,赶紧将门栓挂上。   回头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司懿的眼睛竟然猛地红了,上前拍了拍他的脸。   “潜默!潜默!喂!醒醒!”手掌拍着男子的了脸,好一会男子才紧闭的眼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儿,防备,迷茫,陌生。   司懿一愣,对了,这一世他们还并不相识!   “你、是谁?”可能许久未曾喝水,与记忆中声音有些不同,多了一点的粗粝。   “我叫阿明,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刚刚在门口看到了你,你好像受伤了?”司懿看了看他的腿。   苏潜默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懿,并不信任她所说的话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眼中防备更甚。   “你没有说实话。”   “实话重要吗?总之我与他们不是一伙的就是。”听到司懿的话,苏潜默挑眉终于不再说话,最后在司懿的搀扶下,进了屋子横在了炕上。   看了看他的伤口,司懿忙里忙外端水,准备好木板子、剪子、白布、药材等物,终于坐在了苏潜默的面前。   苏潜默脸色苍白,但是却一直不曾闭上眼睛,司懿心中一叹,果然还是那个性子,谁也不肯相信。   记得前一世他们的相识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吧,不过那时候她是南赢赋身边的军师,而他则是新任状元郎,两个人多次交手甚至争锋相对,但是最后却是相交最好的。   上一世临死之前并没有在那些熟悉的头颅中看到他的,想来他定是逃过了南赢赋和司凯锋等人的追捕吧,只是后来他又做了什么呢?依他的性子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吧。   心中默叹一声,看着眼前直直瞪着她的人,司懿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恼怒,这人的性子怎地就这样呢?!   想着动作也不觉得粗鲁了一些,直接将他受伤的那条腿搬了过来,引得苏潜默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瞪着司懿。   司懿瞄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拿起剪刀剪开他的裤腿,当看到他的伤时,眉头紧皱。   这青紫青紫的直发黑的伤口,是箭伤,此刻黑血伴着脓水还在不停地流淌,果然,若是再不医治,恐怕这腿是要废了。   也不知道他前世是不是也经历过这一番折腾,那他又是怎么解决的?   “你的腿要废了你知道吗?”司懿冷冷的说道,苏潜默一愣,随即沉默,又点点头。   “若是废了你要如何?”司懿冷冷的问道,苏潜默有些疑惑司懿的态度,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我不会让它废了的,总还是又刮骨之术的。”听到此话,司懿心中好似猛然受到一锤,看着眼前男子的眼中的平静,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想到前世里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在人前路过腿,难不成是因为有了难看的伤疤?!   所谓刮骨之术,虽然好使,但是却极其的残忍!那需要有着常人非比的坚强毅力,以及忍耐。   那刮骨之术就是首先就是要将腿上的肉全部去除,只保留肌肉,以及重要的血管,然后将侵入骨头的毒素全都用特殊的办法将其排除,其方法残忍异常,就连医者都不敢轻易尝试,生怕那人休克而亡。   忍住心中的震撼,司懿沉默了,低头默默的为着苏潜默处理着伤口,现在他刮骨倒是不用,只需要将表面的腐烂的肉去除就可,只是这毕竟有毒,所以司懿狠心的在小灵狐那里取了一滴血来,这样既可以保证伤口愈合的好,又完全没有后遗症等后顾之忧。   小灵狐捂着小爪子,委屈的看着司懿,发现司懿并不理它,只是认真而又专注的为着那个男人处理伤口,愤愤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小灵狐小脑袋趴在了两个小腿上面,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蜡烛都即将燃尽之时,司懿终于停了下来,抹了一把汗,看了一眼勉强睁着眼睛的男子,心中好笑,疼得都冒汗了,也不肯吭一声,这破脾气。   “你睡吧,已经包好了,明天我来给你换药。”说着司懿拿着东西,带着一身的污血出了房间。   男子看着走出去的背影,眼中闪过迷惑,但最终还是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换完衣服洗完手,司懿抱起小灵狐。   “怎地?委屈了?”看着怀中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的小灵狐,司懿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小狐狸顿时来了精神,抬起头来,同时又举起小爪子好似看给她看那伤口,也表示抗议。   司懿抓住那挥舞着的小爪子,看着那小小的针眼儿,轻轻碰了碰,对上它已经恢复了颜色的紫眸,亲了亲它的额头。   “对不起了,只是他真的很重要,重要到用我这条命来还都还不清。”也不知道小灵狐听没听懂,但是却也能感受到司懿忽然而来的悲伤,小灵狐用嘴巴蹭了蹭她的手,又舔了舔,表示安慰。   司懿抬头看着淡淡月光,不再言语,这一世,她不仅要复仇,还要报恩还情,至少不能让前世的那些身边人为她无辜惨死。   这苏潜默的才情那是一般人可都比不了的!不然又怎能成为一介状元郎?!   这不,他一来,就顶替了司懿成了这个村子的夫子,而司懿就对外称这苏潜默乃是她的老乡,偶遇到就带了回来,村民们相信司懿,所以也就欣然的接受了苏潜默,再加上苏潜默待人也不错,且又教小孩子们学习,也就不说什么了。   其实司懿将他留在身边也算是冒了一个小险了,只是苏潜默不出门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毕竟那什么刘大人做的也不是什么光明事儿,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搜人家不是?   这苏潜默一来,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画了画作交给司懿,然后司懿唬了村中稍大的孩子去城中卖钱,这样他们的生活费用也有了来处。   一开始这苏潜默还有些不乐意,但是司懿可不是个讲理的人,尤其是前世已经和苏潜默相处了半辈子,早已经摸透了苏潜默的性子,因此也吃定了他。   即使苏潜默反对,也是直接被司懿无视,抗议无效。所以到了后期,苏潜默也就啥都不说了,司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好了。面对这样无节操的人苏潜默表示,他什么都不说。   “默默啊,你说这明年三月就要科举了,但你现在连这里都出不去,你咋去考?”司懿躺在摇椅上,这摇椅也是在司懿不要脸的压迫之下,苏潜默做的。   看着躺在椅子上摇啊摇摇啊摇的人,苏潜默看着自己书。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路走的。”苏潜默这么来了一句,司懿点头,这话倒是不错。   “不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听你的口音好似不是这地方的人啊。”这里离着帝都较远,且有着自己的口音,但是司懿很是好奇为什么苏潜默会到这里来,直接去帝都岂不是更好?   “家中有事。”沉默半晌,苏潜默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前一世司懿就知道这苏潜默绝非寻常人家所出,只是却一直都不曾听他说过,而她也就没有问过。   只是这一世她却是很是好奇,发挥她这一世特有的八婆潜质,司懿又不要脸的张口问道。   “为啥?让我猜猜啊,嗯…你有后母?占了兄弟的媳妇儿?与姨娘有私?还是……”越说到最后,苏潜默的脸色就越黑,看到眼前还在冥思苦想的人儿,恨不得一巴掌给她拍到地底下去!   “阿明,你是个男人,不是女人。”苏潜默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司懿诧异,随即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有女人才会这般八婆。   可是……司懿横了一眼苏潜默,她其实也是个女人的好不滴?默默地在心中说了这么一句。   “咳!我只是好奇而已,这本公子必是个男人!”这话一出不单单苏潜默低下了头,就连小灵狐都闭了眼睛,翻过了身去。   司懿挑眉,这是咋滴?她说错啥了?   “最近镇中有些乱,你也不要随便出门了。”苏潜默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司懿看向了他。   “哦?为何这么说?”   “最近村中经常出现外人,想必那些人不一定都是和我有关系的吧。”苏潜默看都没看司懿一眼,手指翻书。   司懿则是觉得有趣儿,她很好奇他是怎么发现她有不对劲的。   “你怎知道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那些画作你也并不是想单纯的卖钱吧?而且为何要在那画作上留个标记想必你自己清楚。”果然还是注意到了,是了,现在各方人都在找她,当然也包括了屈凜卫的人,而她在他的画作上都留了屈凜卫独认得标记,不起眼,但若是屈凜卫的话,应该不难发现不了她,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他的心思竟然如此之细,每每画完之后什么都不管了,竟然还会知道她做了手脚。   “呵呵,多谢关心了,不过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若是连这里都走不出去了想必你想做的,也都做不到了。”司懿说话一针见血,苏潜默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她的交流方式,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这些时日两人的相处模式有陌生有怪异,但是却有着不可思议的默契,苏潜默也是有些诧异。   不过想来这样平静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很久罢,他总是有预感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是关于对面之人的,他看不清对面之人,但他相信他的只觉,因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题外话------   嘿嘿嘿,有人出现了哟!很重要哟!   T ☆、第九十章:洛初来了!   一整个秋日都在这种平静的日子里渡过,屈凜卫还是久久没有动静,而之前所有寻找她的人也都没有了声响,只是这种日子越是平静,那隐藏在下方的波涛则是愈加的汹涌。   现在她不在朝堂,所以不知道如今朝堂之上关于她是怎么样的状况,但是却也能猜到几分,久久没有寻找到她,那些人并不一定就会放弃,除非她是真的死了,真的见到了她的尸体,毕竟她是皇帝安放在朝堂上的一颗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将别人给炸了,这谁还能容许她再回去?   但是虽说那屈凜卫是司凯锋还有祖父交给她的,可是毕竟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到她的手里来,也不一定要全都信任,她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且她消失这般久,这里虽然偏远,却也没有听说朝堂之上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显然皇帝与世家只见还是维持着原来的状态,只是她却不能突兀的出现。   也许皇帝是在等她回去?她不敢确定,前一世皇帝有可能诈死的情况,这一世没准儿还会出现,帝王心思不可捉摸,她现在只管悠闲的在这里等待时机就好了,可以保证她安全返回的时机,而且现在该着急的人也不应该是她才对。   外面树干早已经秃了,枯黄的落叶在地上一堆一堆的,那外面寒风一过,枯叶飞旋着飘走,天也跟着阴沉沉不见一丝阳光,这是要下雪了吗?   司懿直直的望着外面的天空,阴沉,灰白,连朵云都没有,这样的天气让她感到压抑,让她感到无端的害怕,还有无边的恐惧。   忽然,外面点点白色翩翩落下,司懿一愣,更是感到呼吸都瞬间停止了一般,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前世的那个冬日。   苏潜默坐在司懿的对面,总感觉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一看司懿,他瞬间明白了,每日司懿都会吵吵嚷嚷耍无赖,他也从一开始的嫌弃到无视再到习惯,可是今日的她却是异常的安静。   时间长了他也就发现了其实对面之人是个女子,而对方好似也没有要对他特意隐瞒她的性别,只是她不说他也不会说破罢了。   她的身上好似有很多的谜团,让他捉摸不清,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嘻嘻哈哈的,但是实则却是个冷清之人,就像对待那些孩子,她很喜欢,但是却不会真正的交心,有的时候他会感觉对面的人是个无心之人。   他弄不懂她对他为何会这般好,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对于她来说他也应亦是如此,只是好是好,但会让他感到无端的怪异,就像是她为何会了解他的生活习性,为何会了解他的脾性,这都是让他所迷惑不解的。   只是现在……   “阿明,你怎么了?”双眼无神,精神游离,太过安静了,就连周身的气息都压抑了许多许多,连带的让他都忍不住皱眉。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该是爱笑的女子。苏潜默忽然一愣,为何自己会这般想,正差异着,面前女子忽然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阿明?!”苏潜默叫住她,她也却是顿了顿,但也没有回头。   “有点闷,我出去走走。”说之后立即走了出去,苏潜默眉头皱的更紧,出去?她几乎从不出去,怎的今日忽然这样,又忽然要出去?   放下手中的书籍,苏潜默也起身披上袍子跟了出去。   苏潜默一直跟在司懿的身后,却见她只是一直走一直走,好似没有目的地的一样,风小了,雪却是越来越大,只是这般远远望去,那个身影竟然多了几分萧索。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就这般走着,脚下的雪越来越厚,天上的雪越下越大,最后竟变成了鹅毛大雪。   前方人影忽然跑了起来,苏潜默赶紧跟上,却见她跑进了一处农家,那是酿酒的老张家,平日里也会常常送一些酒水来,不一会,只见司懿提了两坛子酒走了出来,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他,竟是知道他一直跟在身后吗?   苏潜默不语,只是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却有着一抹不合时宜的弧度,让她的整个人都变的虚假起来,这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司懿提起一坛子酒递给了苏潜默,转身继续走,苏潜默无言跟上,直到走到了一处高出,在这里能看到下方的小镇,能看到他们所住村子,还有更远处的天空,同样的阴沉。   “你知道人最可悲的是什么吗?”司懿问道,但是却不等他的回答。   “人最可悲的不是一辈子都碰不到权利、得不到金钱、不能与自己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司懿打开酒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几个酒杯来,放在地上,一一倒上酒水。   “识人不清,可悲的是,眼瞎了,心也跟着瞎了。”说着一杯酒恭敬地被倒在了地上,苏潜默不语,直直的看着司懿。   “对于保护自己之人,可悲的是自己却无力保护。”第二杯酒,恭敬地洒在地上,苏潜默垂目。   “羽翼已丰,明明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但是却下场悲惨死无葬身之地。”第三杯酒融入雪地之中,苏潜默目光微凝,看着面前的女子,听着她说这些奇怪的话语。   司懿转身,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眼中无波,但是那话语之中的悲切却是让人清晰可闻,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苏潜默,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看着他严重的疑惑,司懿感到心阵阵的钝痛。   是了,他只是今生的苏潜默,并不是前世的那个苏潜默,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旁的苏潜默,一直保护她的苏潜默,一直以她为知己的苏潜默,还有会为她拼尽一切复仇的苏潜默,会为她疯狂成魔的苏潜默。   他不是,他现在只是苏潜默。他们之间现在还并没有长久情义,并没有生死之交,并没有推心置腹,并没有她之前想要的一切。   苏潜默回不来了,她的朋友们回不来了,她的兄弟们回不来了,前世所属于她的一切都回不来了,至少现在到未来的很久以后她都将会是一个人奋战。   想到这个司懿就浑身发冷,就像这场雪,很美,但是对于她来说就是她曾经的死期,是永生永世不可磨灭的血的教训,付出了生死的惨痛代价!   司懿回神望着这一望无际的天空,梦幻般的鹅毛大雪,却也抹不掉心底的那一抹悲痛。   苏潜默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那个背影,不知为何心底隐隐触动,手抚上胸口,看着那个背影就这么愣了。   “明昭,我来帮你。”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熟悉的话语响在耳旁,司懿浑身一震,猛然回头。   对上司懿的眼,苏潜默也是愣住了,刚刚不知不觉的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看着懵了的苏潜默,司懿忽然笑了,莫名的就是想笑,也许是因为刚刚这一句话,前世的苏潜默也对着她说过,也许又是因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不过他到底还是聪明的,想来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公子明昭。   “走吧。”司懿抱着酒坛转身就走,苏潜默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她要去那里。   “这种天气不适合呆在外面,张嫂子酿的酒可是好喝的紧,回去吧。”说着司懿就领先一步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这鹅毛大雪,苏潜默的心却也莫名的有了丝丝的烦躁压抑。   冬日难免多雪,一旦到了下雪的日子,司懿就会少话,且会将酒洒在地上,这是在祭奠死者,剩下的就司懿就会全部喝掉,这也算是司懿的一个小秘密了吧,那日的司懿所说一直萦绕在苏潜默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但是无论如何都是捉摸不清。   但是同样的每一次苏潜默都会陪伴在司懿的身边,单单只是陪伴,不说一句话,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她而已。   “小默默,你是怎么发现我就是明昭的啊?”又是一天晴好,司懿就像是这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苏潜默不理她,对于小默默这个名字苏潜默打心眼儿里的嫌弃。   司懿当然知道他的嫌弃,只是他越是嫌弃什么,她就越是要做什么,苏潜默帅气极了,他是真的帅气,个子高高的,不苟言笑好似死人脸,一笑的时候还有一点点的妖娆邪魅,她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妖娆这个词却是不合适,但是这个词却也是充满了危险。   看着这模样,司懿只觉着他是越来越顺眼了,越来越合意了。   与洛初的飘渺俊逸不一样,与南赢赋的冰冷高贵不一样,与南赢钰的谦谦如玉也是不一样,与未来南赢徽的痞坏如魔不一样,与司信的正直俊朗还是不一样。   啧!司懿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的美男,但可惜都不是她的人,不然等哪天落魄了,她开一座花楼,那钱都能数到手抽筋吧!   可惜喽!可惜喽!   看着司懿一脸的惋惜,苏潜默只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继续看他的书。   “小默默,人家科举考试都是看什么大学啥的,你咋就看这些天文八卦啥的呢?你要考的是文,不是武啊。”司懿谢谢靠在小炕上,懒懒的翻了个身,小狐狸自从入冬之后就知道睡觉,也不知道它哪来的这么多觉要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养了头猪呢。   使劲儿的揉了揉小狐狸,只见小狐狸紫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司懿早就发现了,其实小狐狸可以让它自己的眼睛短暂的变为黑色,而自从来了这村子,除了第一次之外,她也很少让它再露面了。   “公子卿,你觉着那些有用吗?”苏潜默头也不抬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意思就是说,你还什么都没考呢就当上了公子卿,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那些东西不一定都有用。   “嘿!我觉着也没用。”司懿实话说道,苏潜默瞟了她一眼,翻书接着看。   “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个限制人思想的枷锁罢了,那些东西早就已经不适合现在夏恒的局势了,若是当今圣上还按照以和为贵的理念来,恐怕早就被那些氏族给吃的什么都不剩了。”司懿说的直接,毫不避讳,苏潜默终于抬眼正式的看向了司懿,看着司懿脸上的笑容,苏潜默知道正题来了。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是我这么幸运的直接遇到了今上,平常人若是想要入主朝堂还是要走寻常的道路,只是这寻常的道路你得走出个花样儿来。”司懿笑看着苏潜默。   “想必你一个人出来定是有着不能与人诉说的原因所在,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明年的主考官会是氏族之中的人,但是今上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氏族插手过多,所以你应该听明白了,真正能够决定你的位置的人是谁,但是就看你怎么站队了。”   前一世,苏潜默是成为了状元郎,他的文才也是独一无二的,只是他却选择了站在氏族与皇上的中间,两边都不得罪,但是两边却也都觉着此人危险,包括圣上从一开始对苏潜默就产生了戒心。   这也是为何前一世她与他好长一段时间不对劲的原因之一,立场不同看法不同,所以也就有了针锋相对。   但是这一世,她已然直接走到了和氏族对立的立场上,而且也隐隐明白了皇帝前世的图谋,所以这一世又怎能走以前的老路?这一世她不会再轻易地支持任何一位皇子,抱住皇帝的大腿,渐丰羽翼才是最重要的,至少她的下场不会那般惨。   而苏潜默等人则必须要站在与她同样的位置上,也是必须要这样!   苏潜默皱眉,其实他并不喜欢有人这般威胁他甚至命令他,但是明昭的出现也让他对朝堂的风向有了预料,他的嗅觉一向灵敏。   “那你是想让我直接站在皇帝那一边?”苏潜默语气莫名,态度不明,司懿眯了眯眼,双唇微动,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得苏潜默没了言语。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司懿直直的看着苏潜默,苏潜默哑口无言,他是说过这句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苏潜默一直都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对上司懿明媚的笑容,苏潜默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自从遇上这个人他好像一直都处于被动,一直都处于下风。   “你怎么就确定今上今年一定会参与这次科举之中来?”往往都是主考官将筛选出来的结果直接呈到皇帝的面前,然后再由皇帝最后决定状元榜眼还有探花。   “今上不是昏君,这氏族日益做大,连灾银都敢抢,百姓都敢祸害,你觉得今上还能容许他们再这样放肆下去吗?而且再加上一些不老实的藩王,若是哪一天氏族与藩王忽然联合在了一起,这今上还会是今上吗?”所以说这一次皇帝必会出手!   虽然现在皇帝的手中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来指证氏族罪证,但是皇帝的心里都明白着呢,且现在只因为一个司懿,氏族就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查人,找人,除人,这只会逼得圣上更早的下手,且得到机会也会下手得更狠!   “怎么?你不敢吗?”司懿挑眉问道,苏潜默却是摇头笑了。   “你知道的,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用,但是不可否认你说的都是对的,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而且之前也说过要帮你。”苏潜默这一番话确实是一番真心话,对于他来说站在哪一方都是差不多的,司懿也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一点,不然前一世也不可能最后会跟在了她的身边。   两人这一世头一次达成了一致,往后的日子里也算是有了共同盟友。   阖家团圆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这过年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浓厚了,尤其是农家,提前好些天就准备好了年货,包括司懿这里都是给送了不少的好东西,更是有好多人都过来请司懿还有苏潜默两人去家里吃年夜饭,但都被司懿拒绝了,而苏潜默亦是不喜去别家过年,所以也就默认了司懿的做法。   这一早就有一大帮的孩子前来到司懿这里,给两人拜了年,两人也都准备了红包给了孩子们,不过孩子们走后不久各家的大人们就匆匆的赶来了,原因竟是想把红包给退回来,司懿一愣仔细一问,竟是因为太丰厚了!   司懿感到哭笑不得,他们每人才给了孩子们十两的银子,这还是两人商量后的结果,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十两银子实则已经够普通农家精打细算的生活小半年了,她在云都城生活已久,对于银子并没有像农家人看的那么重。   司懿好说歹说一顿说才将这些人哄走,但是不一会各家孩子们又提了好些的年货送了来,这下连苏潜默也是有些无奈了。   农家之人淳朴热情的让他们都感觉受之有愧了都,接了下来,又给每人发了一些小吃食,孩子们热热闹闹的又走了。   这下子只剩下了司懿还有苏潜默两人,前一世司懿经常在军营中与将士们一起渡过新年,所以包饺子,做年夜饭根本不在话下而苏潜默聪明得很,更是一学就会,两人也是忙活的不亦乐乎,苏潜默的脸上更是出现了由衷的笑容,司懿看着也高兴。   “你身为将军府的小姐怎的还会做这些?”苏潜默有些疑惑,司懿抬头一笑,呲着一口小白牙。   “谁说身为小姐就不能会做饭了?这谁规定的?再说身为将军府的人不能独立咋能行?那不丢人吗!”司懿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苏潜默点头。   “那你呢?一个大男人竟然也会做饭?”那南赢赋就不会,南赢钰也不会,不过巡风做的饭却是顶顶好吃的,等回去了定要再去洛初那里蹭吃蹭喝去,不过也不知道洛初怎么样了,她走的时候还在坐轮椅,想来身子骨也是越来越不好了,有机会定要找个人给他好好看看,前一世他病死了,这一世她可不想再这样。   “我只不过是生活所迫,一个人生活久了,也就什么都会了。”苏潜默这话中有话啊,定是与他的身世有关系,但是他不说她也照样不会问,两人默契得很。   “好了好了!我去煮饺子了!一会子孩子们说还要来找我放烟花呢。”说着,司懿就端着包好的饺子风风火火的去了外厨,苏潜默摇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样不稳,今年都十五了,正常的女子哪里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也不知道她何时及笄?是在科举考试前还是后?自己是不是该给她准备些什么?苏潜默这么想着,也去厨房帮了忙。   忙忙活活的就到了大半夜,两人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热腾腾的饺子也端上了桌,外面鞭炮震天响,司懿也将准备好的鞭炮放在了院子当中,拿了火,点完之后如兔子一般灵活的跑得老远,苏潜默无语,他刚刚说他来点燃,可人家偏偏不干,这哪里还有女子该有的样子?   不过苏潜默未来的苏大人,在想这个之前能不能将你脸上的笑意给藏一藏?   司懿捂着耳朵,跑到苏潜默的身边,脸上满是喜气,好些年了,自从重生之后,她做梦都想和前一世的身边之人一起,每年过年除了连翘司信陪在身边,她最想的就是他们了。   还好,苏潜默回来了。   一直等到鞭炮放完,两人才回到了屋子里。刚刚准备坐下吃饭的时候,大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司懿与苏潜默对视一眼,都感到诧异,是谁这个时候还会来到这里?孩子们这么快就来找她放鞭炮了?   “我去开门吧!”   司懿匆匆小跑到院子里去开门,拉开门闩。两扇门缓缓打开,对上的是一个大大的笑脸,一脸的风尘仆仆,一身黑色金装,外罩黑色棉质披风,的不是巡风又是哪个?顺着他往后看去,烟花巨幕之下,一个白色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洛初?!”看着那光华如月般的公子,司懿惊叫出声,许久都没有看到过的人,此时竟突然出现在眼前怎能让她不惊讶?!   听到了她的呼唤,那白衣身影转过身来,一张俊逸的面挂着久违温和笑容,温润的声音浅浅亮起。   “阿昭。”一道白色的影子闪电般的冲向了前方男子,男子伸手抱着它,小灵狐兴奋地上蹿下跳。   “小铃铛长大了不少啊。”洛初笑的温润,司懿却是愣了神儿。她想过无数个第一个来到这里寻她的人,但是唯独没有想到洛初能来!   “你怎么……”   “阿昭不请我进去吗?”披着大氅的男子抱着灵狐站在雪地之中,烟花之下,仿若迷了眼,朦了心,这声阿昭让得她的心都跟着瞬间暖了起来。   “快进来吧!”司懿回过神来之后,赶紧的让着洛初还有巡风进去了。   但是刚刚踏进大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屋门口立着一位男子,那男子一袭黑袍,眉眼如墨,看着邪魅而凌厉,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之辈。   洛初眼底微暗,在路过司懿的时候极其自然的将司懿的手拉起,将她包裹在大氅之中。   司懿被拉主时本是一愣,刚想说门还没关,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刚刚出来时出来的匆忙,也就没有穿上外衣,一看自己竟只穿着单衣就出来了,这时候身后的巡风已经将大门给关上了,恭敬地站在身后。   司懿抬头看向洛初,却发现洛初好像长了好多,竟是比前年她走时高了许多,当时她与他的个头差的并不太多,只是现在经需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心中诧异,这小子一直病涝涝,她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他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   “咳、咳咳!”果然,什么事都不能想的太好,司懿黑线,赶紧的扶住身旁有些微晃的男子,是的,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个男子了,不再是当初那个瘦瘦弱弱的少年了,虽说看起来还是有些文弱。   扶住他的腰身,两人一路就这么共同进了屋子,连路过苏潜默时司懿也只是向着苏潜默点了点头。   苏潜默皱眉看着那两个共在一个大氅之下搀扶着进去的人影,心中莫名发堵。   跟在后面的巡风将这一切守在眼底,心中憋笑,自家公子真的是太坏了!   “咳!这位公子,我叫巡风,还请多多指教。”主子不打招呼,他也不能端着不是。   “嗯。”苏潜默看着巡风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两人也跟着进了屋子。   虽然农家的房屋有些狭小,简陋朴素,没有宫殿的宽敞,富丽堂皇。但是却感到温暖,让人踏实。   一进屋子就是一间不大的堂厅,摆设简朴,只有简单的几个廉价的花瓶,掉了漆的椅子,以及墙上的一些画作,这些画作一看就不凡,但都出自一人之手,司懿的画作他看过,这并不是司懿所作,所以就是身后的这个男人了吧。   中间摆着一个大圆桌,上面已经摆放好了许多的饭菜,有荤有素,还有着一盘盘元宝似的饺子,虽没有宫中的山珍海味,但是光看那腾腾的热气在烛光下显得那么有年味儿。   洛初长这么大,一直都是生活在宫殿之中,不管是在楚国还是到了夏恒,每年过年都只不过是个形式,到了夏恒更是连形式有时候都可以免了。   他国质子只会让人嫌弃,远远躲避。   司懿将洛初的大氅脱下,挂在了墙边的木挂子上,里面同样是一袭白衣,司懿笑,她发现这个洛初好似有轻微的洁癖,除了白衣就是白衣。   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碗筷,匆匆走到了外厨里去拿了几副碗筷,幸好大年夜两人做的吃食多,不然她还得现做,不过这两人来得可真是及时,正好赶上了饭点。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坐在饭桌上,司懿问向洛初,刚刚司懿一直忙里忙外,现在也终于闲了下来。   “我去找了司老将军,是司老将军派人将我们送到了这里来。”听到此话,司懿挑眉,果然祖父已经知道了她在这里,那是不是代表皇帝也知道了呢?   “你想的不错,元勤帝已经知道了。”洛初证实了司懿的猜想。   “那这么说来皇上是个什么意思?让我等待时机?”司懿挑眉,洛初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司懿又夹了饺子给他还有苏潜默,苏潜默不语只是吃着东西,但是周身那生人勿进的气息却是明显极了。   洛初也不在意,放松的好似这里就是自家一样,巡风安静的坐在一旁吃自己的饭,时不时的还逗一逗小灵狐,小灵狐当然也是认识巡风的,一人一狐玩的不亦乐乎。   “现在只能等,自从你失踪之后,太子党倒是没有什么大动静,沈氏一族还是稳坐泰山,只是一些二流氏族现在却蠢蠢欲动,尤其最近还新进了个荣家,与白家走的密切。”   “而且,司柯回来了。”最后一句单独强调,仿佛话中有话,司懿看向洛初。   “他要娶亲了,是白家嫡女。”   听到这话,司懿沉默了,她对于白家了解并不深,只知道白家世代为医,经营着无数医馆,乃是医学界的一大霸主,只是这司柯要娶白家的女子?他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皇上同意了?”他们司家虽是名门,但到底现在与氏族的性质不同,尤其是现在司家就剩下这么些个人了,从前他们司家也算是个名门望族,大家氏族,只是多少年来在皇帝那里慢慢转了型,完全变为了朝廷大官之家。   要说他们司家虽不表明态度,但是每每都是为皇帝效命,尤其是她都已经和氏族杠起来了,怎地还会有人愿意将女儿嫁入她家?   “这事儿安国郡府出面了,且太子还有三皇子一党也表示赞同。”太子?南赢赋?他们两人又在打着什么主意?安国郡府还不老实,她就想到只要司柯一回去,那刘氏一方肯定会翻身。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他们彻底翻不过来,司柯心思深沉,又有外心,祖父既然已经知道了,有祖父在,他暂时应该还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只是你出来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至少在这里要比南楚方便多了。”是啊,这里他是之子,无人管的质子,平日里几乎都不出门的他国质子,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所以这也是祖父肯将他送过来的原因吧。   “小石榴他们都怎么样了?”司懿还是很关心他们的。   “他们很好,只管放心就是。只不过现在就是你身边的那些人累了一些。”洛初指的是司信他们吧,司懿心中明白。她这个主子不在,莫名失踪,即使屈凜卫知道她在哪里,也不会有所动静,现在对于她来说藏着才是最安全的,只是苦了司信了,他是不能来的,毕竟会又很多人都暗中监视着他包括连翘等人。   “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在这庸人自扰呢?我可是赶了好久的路才到这里的。”   “你的身子好些了没有?”司懿问道。   “好多了,现在已经能够行走了,不必担心。”洛初笑着摇头。   “你的身子时好时坏到底是怎么回事?”司懿还是问出了口,毕竟这也是她所担心的。   “无碍,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时好时坏都是正常的。”听到这里,司懿也明白了,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皇族中都会有一些的龌龊肮脏的事儿。   苏潜默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洛初也抬起头来看向苏潜默。   “啊!瞧我这脑袋,这是苏潜默,我是路上遇到的人,也是我朋友,她一直都住在这里。”听到此话,洛初眯了眯眼,朋友?一直住在这里?苏潜默则是心中略微满意,因刚刚司懿的无视而得到了丝丝的缓解。   “我叫洛初,多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阿昭的照顾。”不等司懿开口洛初就已经开了口,语气温和不急不缓,恰到好处,但是这话却是让苏潜默极为的不舒服。   谢他?凭什么要谢他?阿昭?叫得到是很亲密。   “无碍,我们萍水相逢,既是相遇就是有缘,轻移在此,谈何谢字?只是阿明既是在外面,洛公子还是不要叫她阿昭为好,虽说是在偏僻村庄,难免被一些有心人听到。”苏潜默一番话,夹枪带刺,也是一脸的和气笑意。   司懿在一旁听到不禁诧异,总感觉这气氛有些怪怪的,转头看向巡风却发现他还在和小灵狐在玩耍,没什么反应,只是转过头的司懿却没有发现巡风的耳朵早就竖的老高老高了!   一黑一白,风格各异的两个美男子就这么直直的对视,在司懿看来虽然有些迷惑,但其实也是满满激情。   终于不久之后,门外又是一阵热闹,是那些孩子们来了,当看到如月般的贵公子时,孩子们都惊呆了,司懿解释洛初是一富商,远道而来也是为了寻找她的“师傅”。   随后就和巡风带着孩子们到了院子外面,一地的烟花炮竹,两个人带着一群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   大门敞开着,洛初和苏潜默也穿了大氅披风站在了门口,看着他们,尤其是那个女子。   “苏公子,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吧。”   “洛公子亦是。”苏潜默的回答让洛初勾了嘴角。   “我记得北燕有一苏姓人家,看着苏公子浑身气质不凡,让人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那里。”洛初的话让得苏潜默看了过去,眼底神色不明。   “质子龙章凤姿也是不凡,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果然是气度不凡。”暗讽洛初管得太宽。   “我只是个寻常人而已,天下之大,只为寻找那一方安心之地罢了。”洛初意有所指,苏潜默视线落到了那放着烟花的女子身上。   “洛质子,暂时的安心并不等于永久。”苏潜默说得直白,洛初笑了。   “那就变为永久又有何妨?”霸气的话语引得苏潜默愣了一瞬间也是笑了,他没有想到这个楚国质子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是他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和将来,还是因为他有资本可以让他说出这么一番话?   苏潜默总觉着要是眼前之人,第一种情况并不大可能,那么沦落到他国当质子的人,连自己的国家都回不去的人,又要怎么翻身,又能如何翻身呢?   想着这个,苏潜默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质子,潜默拭目以待。”洛初终于正式的看向了苏潜默,笑出了声来。   他就知道这个苏潜默不一般,从第一眼到他就能看出他眼中淡淡的敌意,这个男人不卑不亢,即使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将来一旦有机会定是不个了不得的人物,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对手亦或是情敌?   两个男子站在烟花之下,同样的沉默,视线同样的投在了司懿的身上,此事异常的默契。   从大年夜之后,这两个人的生活就变成了三个人的生活,当然,巡风可以不算在里面。   连个人的生活平平淡淡很是和谐,三个人的生活亦是如此,只是和谐之中却多了几分诡异。   司懿摸不着头脑,时间久了也就不管那两人了,该吃吃该喝喝,不过苏潜默年后也就要离开这里了,毕竟他是要进京赶考的,她已经写好了信件让他带给自己的祖父,这样苏潜默至少在云都城中也不再是孤单一人。   皇帝也会立刻注意到他,她相信凭借苏潜默的文采资质,皇帝是绝对不会失望的。   可是这外面那刘大人的儿子烦人不已,外面的人还在巡查,这样苏潜默也就不能安静的走了,因为这村子四周都是矮山,要是想出去必要经过那镇子!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趁夜色将他送走了,只是定是要做个什么事来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才是。   想什么就做什么,当晚,司懿就带着巡风去了那镇上刘大人的家中,夜黑风高,乌云弊月,不正是做一些好事儿的时候吗?   两道身影无声潜进一出府邸,风渐起,不一会就听到人声狗叫各种杂乱的声音响起,在远处都能看到那里面的滔天火光!   一道身影悄悄地消失在这镇子当中……   ------题外话------   嘿嘿嘿,看到评论区有亲亲要二更,但是,最近小笙要忙着期末考试真的是好忙啊!好忙啊!好忙啊!不过若是周末能空出时间的话,小笙会争取一下滴!亲亲们表急!爱你们么么哒!   T ☆、第九十一章:瘟疫,相伴   苏潜默走了,这院子里就剩下了司懿还有洛初主仆,哦,当然还有一只小狐狸。   苏潜默走了后,也没了之前那种怪异的气氛,只是这教书的活儿又落到了洛初的身上,洛初欣然接受,温润的男声带着孩子们童稚的郎朗读书声,也是很惹人注意的。   甚至还有不少的人前来做媒,洛初都是笑着推了,并且每当这个时候都会说上一句自己已经有了娘子了,而且都会看上司懿一眼。   而司懿一开始都会瞪回去,到后来总是这样,所以也就不管了,他乐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白日里会有许多的人来看病,司懿的名声也就渐渐的传开了,就连镇上的一些百姓都会来这里看些病,司懿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前一世学了一些医术。   “洛初今儿个有没有感到身子不爽?”这是每一日司懿都会问他的话,洛初笑着摇头,只是轻微的咳嗽是少不了的。   司懿稍稍安心,但是提着的心却是一直都无法放下,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洛初就像是一个梦,稍稍不慎梦就会散了,醒了,再无踪迹可寻,他救过她,对于她来说洛初是个特殊的存在,况且她发现每一次当她有难的时候都是洛初在默默相伴,所以她也想要洛初好,更像让洛初以后都能这样陪着她。   也许她这样想有些自私,但是她就是想,两世为人,第一次让自私占了上风。   “阿昭,你到底在担忧什么?”两个人的时候总是特别随意的,这是她与苏潜默这些天相处都是没有过的,洛初总是能让她感到心安。   “只是昨儿个夜里起来喝水时,听到你的咳声。”那咳声断断续续,虽然刻意压制着,但还是能够听得出来那人的痛苦之意。   洛初一愣,随即苦笑,本以为已经够压制了,不想还是发现了吗,这个小女子竟是这般的敏感。   “你这病真的治不好吗?”   洛初摇摇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哪里那么好就祛除了?都已经二十年了,从小我就比同龄的孩子长得小,直到两岁了才能下地走路,不然当出初见面时明明比你大几岁,怎么长得还要比你瘦小?”   洛初的话让司懿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当时真的以为洛初是个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孩子。   “但是你现在要比我高啊!”司懿说了一句让洛初哭笑不得的话来。   “我又不是身体残缺,这毒只不过是会延迟我的生长速度,缩短寿命罢了。”但是身体却越来越弱,司懿看着洛初没有说话,寂静忽然来袭,洛初好似也浑不在意。   “那你会死吗?”洛初的手一顿,看向司懿,烛光之下,司懿的脸有一大半都是出于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只那么的亮,亮的让人感到惊心。   “会。”简单的一个字,瞬间破灭了司懿的期盼。   她问的直接,他也回答的直白。   又是寂静,司懿垂下了眼睑。洛初继续把玩着粗陋的茶杯,不语。   “灵狐呢?它的血可以救人。”司懿话落之后,却久久无人回答,还是一片寂静。   “那么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就当洛初以为两人的对话结束的时候,清浅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少女的语速有些缓慢,有几次小小的停顿。   洛初看向她,还是没有言语,但是眼底却渐渐的深了。   “那若是不死,可以吗?”少女依旧没有抬头,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稚童所问出来的一样,可笑,荒谬,但是却给人一种直击心灵的冲击。   洛初没有回答,烛火微微闪动,墙上两个人的影子也是随着晃动,陷入死寂。   “不死,可以吗?”执拗的再次问道,洛初的实现就那么定在少女的身上,眼中神色不明。   “不死,可以吗?”一遍又一遍,好似不得到他的回答她就不会善罢甘休。   司懿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就像走进了一个死角,就是想知道这个问题,就是想得到一个答案,现在她的身边有司信,有连翘,有祖父,还有好多人,但是那都是她要去保护的人。   直到昨夜听到了他的咳声,她竟忽然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让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于在刚刚的对话中她问了出来,她知道这个问题很是可笑,连她自己都想笑了,她从来未曾这般幼稚过,但是她就是想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不清,也许是他所给她前所未有的心安,也许是她在他这里得到的安逸,也许又是他在这明枪暗箭之中给她的一方宁静天地,又也许只有他不会图谋她什么,只有他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来就她,也许当时只是他一时的善意之举。   但是将近一年的逃亡躲避生活,谁也没有来寻找她,只有毫不相干的他却来了,虽然给她的只有陪伴,但她却深深的需要这份陪伴。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世她是孤独的,这份孤独本以为再找到了苏潜默等前世的好友之后就会消失,但是相反的连一丝的缓解都没有,那只会提醒着她,她身上所背负的沉重担子,以及那心底里深深的负罪感。   洛初与她在一起时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只要陪伴就够了。   “因为我不想你死。”这句话脱口而出,洛初却浑身一震,眼底不明的神色被深深撼动,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少女,她是阳光的,她是聪慧的,她是狡黠的,她是勇敢的,她是潇洒的,只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深深的孤寂,他早就看出来了。   一次一次,深陷危险之中,面对他人陷害无数陷阱,也还是一人默默面对,他不知道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为何会这样去做,身上好似担负着沉重的一切一切他人所不知晓秘密。   她本身就似一个谜团,就像那次酒后吐言,事后他让巡风去查了,但是却还是没有查出来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是谁。   只是,她不想他死。这句话却是深深地撼动了洛初,他也是一个皇子,也是一个将死之人,却唯独第一次被一个人这般深深地需要着,直言不讳的,毫无遮掩的。   “好。”良久的沉默换来简单的一个字,也许这是欺骗,也许这是谎言,也许这是笑话,但是司懿明白这是一个未知的承诺,即使知道某一天他还会离去,但是她还是感觉松了一口气。   “你说的。”   “嗯。”   司懿看着对面的男子笑了,洛初看着对面的少女,两人静默无言,但是无形之中却给了一个无形的承诺。   天下之大,司懿想,总会有办法的,而洛初看着对面的女子,眼中则是闪动着惊人的光芒,一闪而过,又化作深深无底的漩涡,仿佛让人看进去灵魂都会被吸走。   巡风站在外面,沉默,拳头紧握,眉眼之中划过一抹难言的悲伤,转头看着那炕上的一男一女,心中一叹,果然两人之间是不一般的。   夜风无情吹袭,一场大雪无声降临,司懿默默的像往常一样拿了酒坛倒在了外面,这些年已经成为习惯。   洛初相伴,两人就那么站在一起,仿佛真的不会分开一般,也许吧……   这场雪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转眼间春天来临,科举将至,想来这一次朝堂之上又要重新洗一次牌了。   那刘家到是在镇子上安静了许多,那刘家少爷上次因为火灾被毁了容,想来科举考试也考不成了,本以为安宁了,可惜一场灾难却悄然降临。   村中忽然许多人病倒了,司懿这里一时之间也热闹了起来,着大量的病人忽然来到这里,司懿觉着诧异,就仔细问了问,原来竟是前些时日在镇上看过病却都没有转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又有一个老人忽然横死家中,竟然浑身溃烂!   再加上这场病来势汹汹,得病的人数越来越多,司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也终于再重视了几分,赶紧的寻找病因,但是结果却让司懿心中骇然,这哪里是普通的流感,这分明就是瘟疫!   原来竟是前些时日镇里面来了外人,那些人身上竟然已经有了疫病,并且将这病带到了这里!那些人早就死了!   可是现在哪里有治瘟疫的法子?!根本就没有!想起前一世行军之时所遇到过的类似的状况,司懿赶紧的通知各家各户每日点燃指定的草药,将生病的人送到一远处的地方,都隔离出来!   只是镇子上也开始死了人,首先就是那个被烧伤的刘家的少爷,他本就属于病患,抗病能力弱,恶人自有报应,只是现在司懿却笑不出来,因为这说明镇上也开始了疫病的传播。   一时之间司懿感觉头都大了。   而且这些时日因为司懿的名声渐渐传扬开来,所以来她这里的看病的人也是接连不断,来人越是多,司懿就越是沉重。   镇上刘大人找了个借口将一切生病的人都给赶出了镇子,司懿无奈只好统统将那些百姓都聚集到一处去,每日里都熬大量的药给他们喝,还有掺杂着灵狐口水的水,一时之间虽然得到了一些控制,但是该病的还是病着,并不见丝毫的好转,且这人死的越来越多,百姓们也就越来越慌乱,病人们也都不老老实实的待在司懿给安排的地方了。   若是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乱,司懿无奈之下只能告诉了百姓们实话,百姓们更是慌乱极了,面临死亡所有人都会惧怕,一时间,对于司懿也是有了敌意,但也将司懿看作是救命的稻草。   “听我说!现在所有人都安心的待在这里,我是不会不管大家!我每天都会来到这里给大家看病!”司懿大声喊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每天都会来!”百姓们有人发出疑问,司懿看着那人。   “我若是怕死早就离开这里了,何必要冒着危险来管你们?”也许是司懿等人天天和灵狐接触,这疫病竟也没有传染了司懿洛初等人,但司懿也丝毫不敢放松,每日都要洛初还有巡风烧药草消毒,洛初本就体弱,司懿更是不允许他出门一步,也不再允许别人进去那院子一步,就连自己每次接近洛初的时候都会清了身子,换了衣衫才敢接触。   而每天查看病情就转移到了这里来,镇上的郎中能抓过来的都抓了过来,每日都会凑到一起商量对策,司懿并不比他们厉害,相对来说他们才是正经的郎中、医者,她只不过是依仗着前世所知还有所记得药方以及小灵狐才站在这里与他们相商。   这里的事情恐怕朝廷不久之后就会知晓了,只希望能够快一些派人来此才是,毕竟宫中的御医若是来此更能多了几分保障。   只是现在她所担忧的又是另一件事情,那几个外人身带病疫来到此地,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来处也是瘟疫肆虐呢?!   若是如此,那又该如何解决?   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控制人口流动也是简单,可是若是那几个人的来处是个较大的地方,亦或者是一座城?   司懿不敢往下想,只希望不会如她所想。   早出晚归,司懿每日累急了,人也很快的一圈一圈的瘦了下去,本来人就不胖,这一瘦两颊都凹陷了,再加上休息不好,成天跟那些病患相处,这被传染上的危险更是增大了许多倍!   洛初当然不想让她再去冒险,他知晓她并不是真正学医的,但也不知道她的那些药方都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却拗不过她。   “怎么样了?”洛初看着刚刚洗漱完回来的人,却见那人摇摇头,满脸的憔悴。   “我已经尽力的去想了,现在正在挨个的试验着,到底行不行还是要等等。”   “那镇上的刘大人已经递了折子,想来朝廷的人也快到了,只希望能够快一些吧,不然我还真是吃不消了。”司懿说着,一天没有吃饭连水都没有喝上几口,看着洛初旁边的茶水,直接拿起就喝了,喝完之后意识到什么,赶紧的不再让洛初碰了。   “我哪有那么脆弱,你不必如此。”现在洛初是真的知道了司懿对于他生命有多在乎了,但是他不喜欢这样。   拿回了杯子,倒上水,直接喝了下去,司懿瞪眼,却无奈落败于洛初的无视。   一快糕点出现在眼,顺着这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对上了洛初含笑的眼,本来都饿过劲儿的司懿不知怎的忽然又觉得这块糕点竟是极其的诱惑。   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糕点入口即化,香香软软,回过神来就对上了洛初的笑脸,不曾掩饰一分一毫的笑意,洛初本就生的极好,平时不笑的会后让人觉着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只是这么一笑却让人觉得世界上竟然会有一个如此美好的人。   一愣,司懿练就千年的厚脸皮脸竟然诡异的红了!她怎么张口接下来了!司懿都感觉不可置信!   “呵呵!”笑声想在耳旁,司懿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对面男子的满脸笑意,那眼中都装乘着慢慢的笑意,仿佛下一刻那笑意就会溢出来一般,只是司懿的心中却是越发的懊恼。   “笑什么!吃你的!”将剩下的半块糕点从洛初的手中夺下来,反手就塞进了他的口中,但随即司懿浑身一僵,好似雷劈了一般,凌乱的看着自己塞到洛初口中的半块糕点,好像是自己刚刚咬过的?   洛初也是愣了一愣,但是当发现自己唇上的手指还停在原地的时候,洛初眸色瞬间变深了。   气氛一时之间竟是陷入了无限的暧昧之中,对上洛初的眼,司懿的手指微微一颤好似要收回,洛初仿佛知道了她的意图,大手直接反握住她的,手上用了一个巧劲儿,将她的手连人一起拉拽了过来。   两张脸瞬间拉近距离,几乎鼻尖儿都要碰到了一起,彼此的呼吸相护交融,司懿彻底呆愣了,看着眼前男子墨黑的双眸,仿若黑曜石一般,但却又如星辰一般闪耀着自己独特的光芒,吸引着人令人沉沦。   “你……”   唇上柔软的触感,瞬间夺走了司懿脑中还不容易回归的一丝清明,有些微凉,并不若她手上握着的手掌那般温暖,更不若他的胸膛温暖,但是司懿却感觉到这双唇所带给她的火热,专属于他给她的火热。   两唇相贴,双目相对,就连外面的月亮都羞得藏了起来,门口的巡风也不知何时悄然的退下了,就连小狐狸都不见了踪影,想必也是和巡风一起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唇上的温凉稍微离开一些,但是却还能感受到彼此相融的呼吸。   司懿愣愣的抬头,看着这个男子,是的,一年多没有相见,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小少年郎了,不知何时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子了,而她也即将及笄。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与他之间竟会这样?而她这一世并没有打算还有情爱,前一世收的伤害已经够了,她也不敢再去触碰这样的东西。   “洛初,你可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司懿眼中隐隐泛着冷光,是在洛初面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冰冷模样。   但是面前的男子好似不曾感觉到分毫的冷意与疏离,双臂一伸,修长的手指挑起少女的下颌,竟再次将唇贴了上去,司懿没有动,但是浑身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冷。   “只是做我想做之事。”洛初稍稍离开,手指轻轻抚上少女那柔嫩的双唇,对上少女的双眼,缓缓说道。   这样的回答并不是什么合适的回答,也并不是什么负责的回答,但是司懿却明白了,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像是她不想让他死,而他想这样做,两个看起来很随意的说法,但是却都是出自彼此的真心,并且都是认真的人。   他们两个是同一种人,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甚至站立的位置立场都是不同,但是他们却都是一样的人。   只是这样的认知忽然让司懿有些慌张,想要缩回去,但是背上的手却是不容许她的后退。   “洛初。”对上男子深沉的双眼,司懿发现除了只能这样冷漠的叫他的名字,竟是没有任何办法面对他。   男子半晌都没有动,但忽然头上传来温柔的力度,耳旁是男子略带笑意而又无奈的声音。   “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何总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人生第一次表白,我这是被拒绝了吗?”听着男子的声音,司懿抬头对上了男子眼,有宠溺又无奈,还有一丝丝的失望,司懿想说些什么但是竟是感到喉咙发紧。   “阿昭,我会陪着你,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这算是他所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承诺了,用生命在承诺。   没有勉强,没有怒气,没有埋怨,没有任何的不满,他给她的只有无限的包容还有温暖的笑意以及深入她心底的话语。   司懿惊觉他们竟然已经认识了三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却有着许多的日日夜夜,都是洛初陪伴在身旁。只是现在对于她更多的则是复杂,无限的复杂。   “你不需要有负担,只要记着身边有我就可以了。”男子的话仿若魔咒一般一直在耳旁不断的萦绕。   第二日再去了病区的时候司懿的耳边好似都在不断地回荡着他的声音,晨起时她与他之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还是那般相处着,可是她却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而且她的心竟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竟被他一点一点的松动了。   这令她倍感惊惶。   只是同时司懿却也深深地明白,她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他,她还有大仇要报,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她还没有让上一世害过她的人得到惩罚,更没有对苏潜默等人来得及做补偿。   她还亏欠着许多人,她不能让那些人白白死去,只是她要走的这条路是充满了血腥的,充满危险的荆棘之路。   “阿明先生,我们的病还能好吗?”一道虚弱又苍老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终于打断了她脑中一直回响的声音,还有她的思绪。   “大爷,您放心,您一定会得救的,您看现在疫病不是已经被控制住了吗,药方马上就会琢磨出来了,而且朝廷的人也快到了。”司懿白色纱布附面,空气中都是满满的草药味道,让人问了隐隐作呕。   司懿不能离得他们太近,他们的周围全都是一盆盆点燃着的药草。   司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望了一眼躺在简易床铺上的人们,病情将他们折磨的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得了疫病的事实。   现在更多的则是沉默,死气沉沉,这种气氛更令人觉着恐怖,明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死了,但是这种等待死亡的滋味却是不好受的,司懿忽然想到了洛初,是不是他也是每天都在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呢?   想到这个司懿竟不愿再继续往下想。   “你是个好的啊,这些日子也多谢了你的陪伴,阿明先生之前的事情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其实大家都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出言不逊,不过这些日子你为大家做的,大家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老人语气缓慢的说着,脸上满是慈祥。   “我都明白的。”司懿点点头。   “只是可惜了我这次恐怕只再也见不到我那小孙子了吧。”老人的眼中满意遗憾,又是落寞。   “大爷的家人呢?”司懿搭话。   “他们呐,都出去了,去年老婆子刚刚走,过年的时候儿子和儿媳带着小孙子回来的,年后又走的,他们在外面开了一间衣料铺子,平时生意还不错。”老人的话语里满是欣慰,还有对于儿孙的爱意。   “若是有机会阿明能不能替我看一眼我儿子还有小孙儿一眼呢?替我告诉他们,我很好。”这是不想让他们一辈子愧疚才是吧,司懿心中微酸。   “大爷这话还是您自己说吧,阿明不能帮你。”司懿缓声说道,老人看着司懿一笑,却不再言语,只是看向了天空,随即缓缓闭上了双眼,许久都不曾再睁开,连呼吸都渐渐微弱,直至消失,司懿忽然感觉喘不过气来。   赶紧转身走了出去,这时候一旁的郎中摇摇头。   “又失败了,这个药方还是不成,阿明公子,这样下去恐怕……”那郎中一脸的难色,他一开始也是被司懿硬捉过来的,只是医者父母心,来到这里的医者还是多数都主动流了下来,每天商讨着病情,而且极其危险,刚刚来时就有一位郎中因为预防保护不周,没几天就死了。   “没有恐怕,现在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来救人,这场疫病必须要阻止了才是,我不是给了你方子吗,挨个的试,不行就综合一下,总会有可以的。”司懿揉了揉眉头,头疼不已。   “是。”看到司懿疲累的样子,那郎中也是不再多说什么,其实这里有好多郎中都是佩服她的,小小年纪,就敢如此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给患者医病,怎能不让人赞叹一句?   这边司懿放不下,时时都在等着消息,而洛初那边司懿也是不放心,每晚都会回去看看,甚至有的时候,看完之后又回到了这里,几天下来,整个人又是暴瘦了一圈,手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洛初想要随她一同来,却被司懿直接拒绝了,最后拗不过她,只好让巡风每日给她做好大量的补身子的吃食,只是这司懿忙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想不起来吃东西。   每天与书籍与药草为伴,一心一意的琢磨方子,甚至有时候就拿自己试药,就连那些郎中都担心她这样做会不会将自己给药到,这样的司懿实在是可怕,简直是疯魔了。   终于有人将司懿这样的状况告到了洛初那里,洛初皱眉,还是拖着有些虚弱的身子,亲自到了那病区去,而司懿在看到洛初出现在这里时,可谓是惊吓不已!赶紧的将洛初赶出了好老远!待自己收拾一番又换了衣服才肯去与洛初接触。   “你怎地来了这里!”司懿看向洛初眼中有些埋怨,又看向巡风,怪他不看好自己的主子。   巡风无辜耸肩,表示他也无奈。   小灵狐灵活的从司懿的怀中钻出来跳进了洛初的怀中,司懿赶紧的将药草点燃,又是冲泡药茶的。   洛初看着司懿这忙活的样子,深感无奈。   “我要是再不来看看,是不是就要等到你被人抬回去才能知道你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不要命的事情?”看着洛初面无表情,司懿知道了定是自己做的事情让他知道了。   “是哪个长舌的人竟敢跑到你那里去告状了?胆子肥了!”司懿瞪眼,掐腰,那架势仿佛若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她定会令那人好看!   洛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司懿竟奇异的感到了心虚,干咳一声,正色道。   “我若不这样做,那些百姓们又该怎么办?至少在朝廷的人来之前我怎能置他们于不顾?”这话倒是真话,可是洛初还是那般表情,这样却让得司懿更加心虚,可是她做的是对的,为何要心虚?说的也是真话,为何要心虚?   她也不知道!司懿有些懊恼,也直直的回望着洛初,只是她却不知道,她的眼里除了懊恼之外更多了丝丝的委屈还有这专属于她对他的指控以及外人所看不到的深深的倦色。   洛初一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日子他也在想是不是那一晚他太急了一些,吓到了她。   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他觉着既然认定了,那又为何要犹豫?况且像她这样的,绝对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只能打她个措手不及,才是对付她的上上之策。   “可是你就要置你自己于不顾吗?你不让我死,然后你自己倒先死了?你还讲不讲理了。”洛初将司懿拉了过来,看了一眼巡风,巡风立即就捉了小灵狐就站到了帐子外面去看门儿了。   司懿坐到了洛初的旁边,感受到男子手中的温度,鼻翼间闻到了专属于他身上的清冽的药香,同是药香,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却是让她深深的喜欢着的。   “你身上这是什么香?”司懿问道,洛初好笑的看着她。   “别转移话题,你若是再继续这样,那么我也这样好了,看我们谁先去见了佛祖。”洛初拿出了食盒里的吃食,司懿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动作,沉默着。   “或许我是去见了阎王呢?佛祖那里太过神圣,我这样的人也许是去不了的。”   “妇唱夫随,那我就跟着你一起去喽。”洛初回答的简单,久久没有得到少女的回答,洛初转头看向她,却发现她也在直直的看着自己,但又好似神游之中。   “洛初,你为何要做到这一步呢?值得吗?”纠结了好些天了,终于问出来了吗?   洛初知道,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两人虽然还是照着平常那样相处着,但是有些东西变了它就是变了,挑明了,它就是挑明了,之前还能装作不知,但是既然说了出来,那怎还能回到过去?   况且他也并不想回到过去,而她虽然表面不在意,但是眼神的无意躲闪还是能看得出来她的在意与别扭。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值不值得,只因为是你,我才会如此,而且我觉得值得就好了,你怎么想也是没有用的。”洛初将筷子递到了司懿的手中,司懿看着手中的筷子,良久突然的笑了,她这是属于庸人自扰吗?   “我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么霸道?”   “因为你要比我霸道啊,女霸王。”洛初极少与人调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打心眼儿里的发暖。   传到桥头自然直,庸人自扰可从来都不是她,一切顺其自然吧,脑中浮现了那个老人,想念着自己儿孙的老人,等待着死亡降临的老人,司懿觉得,若是这一世多了些什么,那就是洛初的出现吧,还有她对洛初死亡的在意,是不是不知何时也渐渐的成为了她心中的执念呢?   看着眉眼舒展的人儿,洛初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未来谁又会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第四日的傍晚,朝廷的人终于来了,那随行一行的御医来到这里首先看了病情,但是却惊奇的发现这疫病竟是被控制的很好,而且这几天有人在渐渐的转好,又招来一直在这里的郎中,要来了药方。   仔细一看竟是极其兴奋起来,那主治御医,赶紧问道这是药方是谁提供的,郎中就说出了司懿。   “阿明先生?”那主治御医疑惑不已。   “对,他人很好,年纪不大,可是心肠却是极好的,自从这疫病爆发开始,阿明先生就立刻见这些病患隔离了开来,并且立即着手开始寻找办法,若不是他,也不可能会试出这张药方。”另一位郎中满脸的佩服,满脸的敬意,主治御医更是惊讶不已,本以为来到这里已经晚了,毕竟这里离着云都城极其的遥远,再往北走走都快到了边疆了。   可是却不曾想到这里竟是这一番的场景,对于他们口中的“阿明先生”心中越来越好奇了。   随着郎中的带领,主治御医一行人来到了司懿现在所居住的农家的小院子。   “阿明先生?阿明先生?”有人前去敲门,可是这时候众人身后却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嗯?找我何事?”白衣少年,高挑纤瘦,但却白皙俊俏,迎着夕阳缓缓而来,“他”背着一个竹筐,手中拿着一条绳索,看样子是去采药了。   那郎中刚要说话,却听见身旁御医失声叫出。   “明昭公子?!”明昭公子?那郎中愣住,忽然觉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下一刻猛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司懿的眼中全是震惊!   明昭公子?公子卿?明昭?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前段时间一直被疯狂查找的那位明昭公子!   司懿皱眉,看着眼前的老头儿,有几分的眼熟,想来也是在宫中遇到过的。   “明昭公子,没想到您竟是在这里!嘶!难不成您就是?”那御医突然联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看向司懿,又看了一眼那呆愣住的郎中,猜想被证实。   司懿看着御医老头的震惊,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夕阳,缓缓开门走进了院子,她知道,他们的到来预示着,这种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她也终于要回归到了原来的生活中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房屋之中也早已没有了洛初的身影,是走了吗?   司懿长叹一声,竟忽然生了一种淡淡的惆怅,这段日子虽然短暂,却是令人难忘,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她又恢复了那个机敏聪慧的公子卿,明昭!   公子卿明昭即将回朝的消息火速的传递开来,明昭救治了一地甚至许多地方百姓的事情更是轰动了整个夏恒!   一张药方火速传递,救了许多百姓于水火之中,更是让得夏恒少了许多的损失,但是同样的,明昭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正式的名扬夏恒!   不管是哪里,人们的口中总是少不了明昭这个名字,而明昭在青龙镇建立堤坝,拯救百姓之事此事也被大肆的宣扬了出来,一时之间明昭更是成了如神话中的任务,百姓们心目中救世主!   而同时更奇怪的传言出现了,其实司柯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白衣公子,而真正的白衣公子则是明昭!   种种事迹,种种传言,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与司懿有关,司懿回京一事大局已定!   民间因她而动荡,这朝堂之上更是波涛汹涌,气氛沉重,当然除了皇帝一方的人,那司老将军更是红光满面,看得重回朝堂的曹阁老等人咬牙切齿。   她竟然还活着!他们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这个犹如狐狸一样狡猾的女子,真是让人打心眼儿里觉得可恨!   将军府中也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刘氏一身华衣坐在主位置上,当家主母的气派风头因为司柯的归来又回来了。   “啪!”桌子发出一道响亮的声音,刘氏一脸的狰狞。   “又回来了!又回来了!她是妖怪九尾狐不成!怎地就是死不了!”竟然能够躲过各大世家的搜查,这个司懿真是了不得!   刘氏的心都在颤抖,司玉这些日子沉默了许多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娘,你冷静一些,你才是当家主母,而她只是个晚辈而已!”司柯忽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来,刘氏沉默半晌,向着紫竹轩的方向望了过去。   ------题外话------   大家觉着洛初肿么样!快说快说!伦家都害羞了捏~谢谢亲亲们送滴票票!花花!钻钻!还有绯色的评价票票!爱你们哟!么么哒~   T ☆、第九十二章:警告,复杂往事   科举已然考完,当日司懿离开那镇上的时候可谓是人声鼎沸,镇子虽小,但是百姓们却以最隆重的礼仪送走了司懿,那场面简直都让朝廷来的御医们还有侍卫们都惊呆了,当然还有一个倒霉的人。   那就是镇上的刘大人,他只是一个镇上的小官而已,但是百姓有难却将百姓全部轰出,这可谓是犯了当地父母官的一项大忌了!   但是老天还是有眼的,那刘大人竟是也染上了瘟疫,只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他医治,只将他关在一柴房之内,没等几天那人就死了,人们就将他所住的地方还有所用的以及他的尸体一把火给烧尽了,这样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这刘大人威风许久最后却得了个这么个下场,人们解恨的同时也会叹一声。   回到京中已然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都已经九月初了,这时候已然入了秋了,秋高气爽的,再没有了回来路上的炎热,不过这京都到时机器的热闹!   许久没有回来了,但是这里还是没有变化,十里长街,街市楼阁林林而立,人声鼎沸,只是这一次回来与走时候不同的是,此时百姓们纷纷站在道路两旁,中间一条宽阔的道路被空了出来,放眼望去,一直到达那最前方!   隐隐约约的能看到前方那明黄之色,司懿明白这是在迎接她,定是皇帝所为!   深呼一口气,司懿闭眼之后终于再次挣了眼,驱马前行。   白衣少年,唇红齿白,身姿纤长,墨发束起,飒爽潇洒!一张小脸雌雄莫辩,让人看了都不觉称赞一句,好一个女公子!   司懿为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这是云都城百姓们都知晓的事情,虽然民风开放,但若是别家女子出门这般打扮起来还是会让百姓们议论几句的,但是只有她,现在只有她,百姓们的话语之中有的只有热切,甚至忽略了她的性别、她的年龄、她的身份!   “白衣公子!她一定就是白衣公子!”不知是谁突然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司懿回头望过去,发现那人呆愣了,也不知刚刚那句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发现司懿望了过来,那人却是有些怯怯,却不曾想下一刻这白衣小公子就对他展开了笑颜。   牙齿微露,梨涡浅现,那双凤眼都有了轻微的弧度,这一笑不禁让他,就是其他人都感觉到如沐春风!   司懿骑着马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人们心中却不知为何就是认定了她就是白衣公子!   更是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三年前那将军府的大公子司柯当时归来的模样,一副冰冰冷冷、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人看了都不敢吱声,两个白衣公子完全两幅模样,而且这功劳熟大熟小隐隐之中也不相上下?   不过有一点则是绝对的,得民心者才更胜一分,显然司柯不是这个人。   百姓们也不是傻子,隐隐之中也能感觉得到这里面一定是有着问题的存在的!不然这白衣公子怎能出现两位?而且那位司柯司大公子自从上一次出了一次风头之外再没有了什么大动静,反而是这个司懿,明昭公子事情不断,名头也是越来越大。   官员们站在道路两旁,皇帝的圣驾就在了不远处,司懿下了马,恭敬地向前走去,向着前方那一抹明黄走去,此时她竟感觉这十里长街竟似是朝堂,百官侧立,皇帝俯视。   司懿眼尖的看到了那站在前方位置的祖父还有司凯锋,司凯锋没什么表情,但是一双眼已经定在了她的身上,她向着司凯锋点了点头,司凯锋够了勾嘴角,他不常笑,虽然这样看起来有些怪异。   而祖父就不同了,一张老脸上满是笑意!灿烂的跟朵儿花似的,司懿心中暗笑,但是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看向了那最高位置的皇帝。   不过当看到皇帝的面色时,司懿还是愣了,祖父和父亲这般激动高兴,她可以理解,皇帝高兴她也能理解,只是这是不是太过高兴了?   只见皇帝直接从前方走来,司懿连忙下跪。   “明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让朕看看你!嗯!不错不错!将近两年没见,个子也长高了,人也…更出色了。”皇帝亲自将司懿扶了起来,拍了拍司懿的肩膀,面上没有什么太过的地方,但是司懿却准确的捕捉到了皇帝的手有些颤抖,看着她的神色也有些恍惚?   “皇上,明昭幸不辱命!”   “好好好!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皇帝的回答让司懿不觉着有些怪异,但还是恭敬地应答着。   “这一番前去苦了你了,朕已经已经在宫中设好了宴为你接风洗尘!”皇帝没有放司懿先回到将军府,而是直接就将人带进了宫中,不要说司懿诧异,就连大臣们都是倍感诧异。   但是司懿也没有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着皇上进了宫中,她还有东西要亲自交给皇帝,她回京了,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安全了,这里乃是虎豹狼窝,也不似外面的明抢,这里全是暗箭,自己手中的东西还是早一刻交到皇帝的手中为好。   这样司懿进宫之后就直接去了御书房,同去的还有六皇子南赢钰。   毕竟这次衡山之行是这两人一起去的,司懿在看到六皇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南赢钰竟是瘦了好多?!   “明昭,幸好你还活着。”南赢钰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一向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却是看着眼前的女子词穷了,觉着能多看一眼她都是好的。   “多谢六皇子关心,明昭很好。”司懿对着六皇子就是恭敬一礼,南赢钰一愣,女子恭敬有礼,但是却有着不可忽视的疏远,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为何如今你我之间会这般疏远呢?”司懿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疑惑的看向南赢钰,却发现他直直的看着她。   “殿下乃是皇子,明昭只是臣下,礼不可疏,皇上已经进去了,殿下也赶紧进去吧。”说着司懿就提步走了进去。   礼不可疏?南赢钰嘴角的苦笑一直都不曾消下去,他们也曾经一起有对酒当歌的悠闲时光,那时候他们还是朋友,现在竟然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吗?她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女子,几乎从不曾在万人面前展现出过女子所应该有的温柔体贴,贤淑大方。   他本以为他喜欢的应该是个温柔的女子,一个得体的王妃,至少在那次发大水之前,他的想法也不曾变过,只是自从她失踪之后,他猛然发现,不知何时他的目光早已经锁定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已经牵引着他。   且,他想她在他的身边,他想身边能够有她。   她是不同的,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之中为她改变着,只是现在无尽的悔意却几乎掩埋了他,若是当初他不曾在她的面前失态,不曾以自己的目光去看待她的所作所为,若是当初他能够快一步找到她,即使两个人一起被大水冲走,是不是都要比现在都要好上许多?至少两个人不会如现在这般如此陌生?   南赢钰握紧了手掌,看着拿到纤细的身影,终于也是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夕阳西下,司懿还在御书房中,大总管徐忠在御书房门口亲自镇守,无论谁来都不肯放人,没有人知道司懿与皇上谈论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君主在心中已经立好了死亡名单。   一直到了晚宴开始,各位大臣们都经坐在了位置上,圣驾才出现,当然身边也是少不了司懿的陪伴。   毫无例外的,跟平时的宴会一样都是各位官员的相互寒暄,下面官员的巴结讨好,以及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   就连话语之中都充满了针锋相对,司懿笑看着这一幕,不说话一句话,若是有人来此与她说话她也是同样以礼相待。   在这里好似她真的不是一位女子,而是让朝臣们都开始逐渐重视的新起的红人。   当然正常宴会最高兴的要数皇帝还有司家父子了,最难受的当然也不止一人,惴惴不安的也是人数众多,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皇帝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足足拉了十多车,不单是朝臣们,就连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都脸色怪异极了。   皇帝对司懿的宠爱实在是太过了,但是又非是男女之情,因为皇帝待司懿处处都是长辈之态,只是这样让他们觉得圣恩难承,包括司懿自己也是如此。   阿谀奉承,逢场作戏,这种事情司懿做来也是得心应手,不过都是处在朝堂之上的戏子而已,只是看谁的戏更好罢了。   一直到了深夜,这晚宴才算堪堪结束,要不是皇帝说了散场,恐怕她还回不来呢,南赢徽与双生子个子也长高了不少,但是看到她之后还是都纷纷的红了眼眶,三个小家伙抱住她更是不撒手,无奈今日她也是回不去了,只好住在了宫中。   但是司懿年龄大了,南赢徽也大了,所以也就不能再住在南赢徽的宫殿之中,皇帝倒是为司懿思虑周全,更是大方极了,直接就赐了泉翎宫给她居住,这泉翎宫乃是位于皇后的凤藻宫极其相近的宫殿,就算是离皇帝的宫殿也是不远。   可是这么一来却惊到了后宫的其他妃子们,因为那泉翎宫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住的进去的!泉翎宫原来的主人是当今圣上的最小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先帝最疼宠的小公主,但是在许多年前却嫁入了遥远的北燕国做了王妃去,这许多年也不曾回来过一次。   而这宫殿,因为当今圣上念着旧情所以也就一直都没有让人动它,一直到了现在竟然赐给了司懿?这说明了什么?皇上既然让司懿进了前朝,那么必然是不会有多大的几率让司懿与后宫做牵扯,而现在又将最尊贵的公主所住的宫殿赐给了司懿,却又让她以另一种方式入了皇宫?   那么皇帝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打算呢?这因为皇帝的一个举动,各大世家又开始了他们的琢磨思考,只是这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谁又知道,这位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呢?   所以不约而同的一致决定,保持稳重,小心行事,现在的皇帝再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刚刚登上皇位的少年皇帝了,他现在但凡动动个手指都会让的人们心一哆嗦。   凤藻宫中,一位中年女子静静而坐,华丽的红色凤服,代表着后宫之主的金色凤钗,雍容华贵好似那百花之王,女子的长相也是极好的,岁月的流逝并没有给女子带来过多的痕迹,只是那眼角的细纹还是昭示了她的年龄。   “娘娘,这么晚了,该歇下了。”一旁的大宫女温声劝到,一直静坐好似雕像的女子这才缓缓抬起了头来。   “阿静,你说皇上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此人正是元勤帝的第二任皇后,原皇后的亲妹妹,本该是太子南赢枭的亲姨母。   “娘娘?”名为阿静的宫女有些惊讶与女子的问题。   “哼!泉翎宫?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那明昭长得像一个人吧!”沈皇后冷笑一声,但是却让得宫女阿静立刻变了脸色,慌忙的向着四周看了看,在发现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在的时候,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娘娘万不可这般说啊!若是让人听了去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就不好了!”阿静满脸的焦急凝重,仿佛刚刚皇后的话就是一个大的禁忌,让人不敢提也不能提的禁忌!   “你也觉得我不能说是不是?呵!真是可笑!姐姐啊姐姐,你我相争半辈子,到最后竟都不及那人的一根指头,你说,是你成笑话,还是我成了笑话呢?”皇后笑的有些癫狂,甚至眼角都泛了泪水出来。   “阿静你怎么不笑?你说可不可笑?嗯?”看着原本端庄的女子这般癫狂的模样,阿静真的是被吓坏了,赶紧的上前去搀扶着这个高贵的女子。   “娘娘!娘娘!”   “阿静,你说那个人有什么好!她哪里好了!竟然让皇上到现在都念念不忘!他们一个个的都念着她!她有什么好的!”   “娘娘!这话不能说啊!娘娘!”阿静都快要哭了,慌忙的又看了看门和窗,想要阻止女子的话。   “不能说?是了,不能说啊,不然皇上会生气的!哈哈哈!不过她已经死了,生气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他都来都不曾得到过!”   “娘娘……”阿静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的,直直的盯着那尊贵的女子。   “呵!好啊!精明如他,如今竟然做到了这一步,长得像又如何,万一她没了那张脸,他还会继续如此的对待这个替代品吗?!”皇后终于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之前的雍容华贵,只是那口中的话语却无端的令人浑身发冷。   脸色苍白的阿静跪在地上,头低低的垂下,琉璃灯下,只见皇后的指甲妖娆美丽。   这一晚司懿并没有在人人热议的泉翎宫住下,而是又拐了三个小的去了洛初那里,逮了巡风,偷偷到了皇帝的鱼池中捞了好几条肥硕的大鲤鱼。   几个人早就习以为常了,在司懿的带领下明目张胆的做了皇宫之中的土匪,虽说皇帝至今没有降罪一直都是令南赢徽奇怪不已的事情。   第二日早朝,司懿照常穿了她的官服站在皇帝的不远处,只是今日早朝气氛却有些沉重,龙椅之上,皇帝表情高深莫测,而司懿更是一副老僧入定模样,不言不语不抬头。   “这衡山一带土匪横行霸道,明昭差点在那个地方丢了性命,各位爱卿们你们说这事儿要如何处理?”皇帝缓缓出声,各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   下方大臣们沉默无言,皇帝也忽然不说话了,但是那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看向了某些方向。   某些人脸皮厚着呢,就当没有看到,只是却不曾想,皇帝竟然就这么跟着他们杠上了,内阁的大臣们除了那几位阁老都是内心惶惶,这皇帝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摆明了就是要他们说话,只是这阁老们都不吭声他们又想如何吭声?   这内阁并不都是氏族子弟,当然有着一些寒门学子,他们是靠着自己的真实本领走进这朝堂之上的。   氏族虽然强大,但是这么多年元勤帝这皇帝也不是白当的,没几个手段怎么能成?所以年年元勤帝都会塞人进去内阁,虽然没有几个是重要的职位,但是这人数却是逐年的上升,原来内阁几乎都找不到寒门子弟或者士林学子,但是现在却已经差不多占了十分之六了!   当内阁长老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况且皇帝还在背后盯着,他们又怎么能下手呢?万一他们下手了,那么皇上也该寻他们开刀了吧!   “曹阁老你说说罢。”皇上点名,那就不得不站出来了。   曹阁老一袭棕色官服,胡子老长,一脸的严肃,恭敬地走出一步。   “回皇上,这衡山匪徒胆大包天,一定要将其一网打尽,以振我朝皇威!”说的那是一腔正义之气!   皇帝点点头,又看向了吴阁老以及他身后的白须老者。   “吴阁老,白阁老,你们两都是朝中老臣了,你们又怎么说?”两人默默对视一眼,打不清楚这皇帝的注意,也就跟着曹阁老说了差不多的话语。   “哈哈哈!好!正合朕意!既然如此,此事就全权交给各位阁老了,匪徒要打,灾银也定要给朕夺回来!”一听此话,几位阁老脸色微变,这里面的事情到底怎么样各自心里都明白。   那衡山一带虽然有匪徒,但是那里世家众多,即使有匪徒也是不敢如何放肆!   皇帝这么说难不成是知道了些什么不成?   几位阁老心中敲着鼓,内阁之中其他氏族之人更是不安,生怕皇帝又说了些什么。   “哦,对了,这次明昭有功,之前一直都在内阁,之前顾虑着她还年轻也就没有安排什么职位,但如今她也大了,又出自将军府,调到军中自然是不急,那么就带带内阁的护卫吧。”   皇帝这一番话不轻不重的说完了,但是却给了内阁其他人一个晴天霹雳,这皇帝身边有着御林军,云都城中有着守城的卫吾军,这卫吾军则是隶属军队的一部分,原来是威武将军的活,只是被降职之后就暂时的落到了司凯锋的手上,皇帝也没有打算再动了。   而这内阁之中则也是有着一直精锐的队伍!并且这里面全都是氏族子弟!氏族虽然狂妄,但是自然也有他狂妄的资本所在,就说这支队伍,叫云一卫,里面高手无数,全部出自各大世家,甚至有一些人从小就开始培养。   那里的人那个不是人中龙凤天资卓越?而且哪个都是文武双全!这招任何人看来都是一支让人眼红的队伍。   在他们的眼中没有各家利益,有的只有内阁,只听从于内阁云一卫统领的指挥,而那统领每一代也必是氏族之人!所以这支队伍在外人看来也已经是保护氏族的队伍了!   他们就是内阁的一大力量!绝对不可分开的一直有力的臂膀,只是如今皇帝却要将他们交给明昭?   虽说明昭已经入了内阁,但是一直以来内阁长老们都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内阁事务几乎也都不要她沾手。   但这样做来是要将内阁强大的武力剥离开来吗?!   这是曹阁老等人都不会允许的!   “皇上!这云一卫都是从小就训练出来的,那每一代的统领都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的,若是明昭去了肯定会不适应的!还请皇上三思啊!”曹阁老恳切说道。   “是啊皇上!明昭还年轻,况且也不若将军们有经验,若是带了云一卫也定是不会服众的,还望皇上三思啊!”   这就是明晃晃的反对喽?司懿挑了挑眉头,看向皇帝,皇帝也看了她一眼,司懿耸肩表示这不是她的错。   皇帝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来你立的功还是不够高啊。司懿眼神飘走,这还不高,她差点都回不来了好不?您老还想让我怎么着?   皇帝被司懿的态度给气笑了,轻咳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回了下方。   “三思?这明昭本身就出自将军府从小也是跟着司老将军长大的,不适应?不服众?你们还真是说得出口了!在这里朕也就不得不说一句了,你们不要忘了,这司家再开国之时也是一个氏族大家!”一听皇帝说这话,他人都哑口无言了,皇帝说的不错,但是这段历史早就已经被人们抛到了脑子后面去了。   若是开国之时,哪个姓氏最有名,那除了开国皇后身后的沈氏之外那就是司氏了!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这司氏人口凋零,更是到了这一代只剩下了这么一脉主系,早就已经不能被称为氏族了!   所以人们也就渐渐淡忘这个一国功勋之家,原本也是一个庞然大物,是其他世家都无法比肩的世家,是只有沈氏一族才可以堪堪相比的世家。   但是事到如今,这也是司家虽然从氏族大家的行列之中被甩出,但也无人档案贸然相犯的原因之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这司家暗地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这对于下放大臣们来说是一个打击,一个提醒,知道的不知道的现在都明白了,而这段历史,这个事实却是对于司家来说是一个伤疤,无数人前赴后继为皇家效命的历史见证,司家后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司家的祖先会与开国皇帝定下这样的约定。   但是既然祖先定下,那么后辈定然会遵从祖先遗嘱。   整个朝堂此时都静悄悄的,皇帝的话让他们无从分辨,但是确实这次的衡山事件与他们世家脱不开关系,这里面的猫腻先不说,就说这夏恒国的世家不比他国世家与朝廷划分的清楚,这夏恒的氏族则是属于朝廷的一部分,这灾银到了属于世家的底盘之上却硬生生的“丢了”,这又怎能说得过去?皇帝又怎么能不震怒?   “朕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衡山一带住着不少的氏族之家吧既然如此那里的守卫想来也应该是不错的,但是却出了灾银被抢的事情来,哦,对了,还有灾民流离失所的事情。   朕不提这并不代表朕不知道,既然出了这些事情,那么这不得不让朕怀疑你们氏族的护卫能力!还有你们氏族的忠心!”此话一出,不单单是内阁的人变了脸色,就是朝中其他大臣也是变了面色,跪在地上请求皇帝息怒。   “皇上息怒啊!”看着下方的跪了满地的大臣,皇帝冷笑一声,坐在龙椅上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们,半晌也不说一句话,现在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在皇帝的压迫下,这般紧张的气氛之中,大臣们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尤其是隶属内阁、氏族的人。   “这云一卫也是云都城的一大护卫,若是那一天云都城中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不是你们也打算视而不见?你们办事不力却还要强词夺理,享受着朝廷给你们氏族的优待,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你们说说你们的罪名朕该怎么论处?说!”皇帝忽然发了火气,几位阁老以及下方的大臣们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啊!”   “皇上息怒啊!”   “息怒?你们竟然还有脸让朕息怒?在那衡山你们做了什么,做了多少,你们自己心里都清楚着,朕不想说出来是给你们氏族留个面子!   而且你们不要忘了,朕才是君。”最后一句话皇帝说的深沉,好似一记大锤重击在了众人的心上。   内阁的人心中一沉,果然皇帝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他们一直都知道皇帝忌惮他们的!   但是皇帝却也不曾这样直接的对他们出手,剥夺他们的权利,在他人看来可能皇帝有些无理,但是他们确实知道的,皇帝若是没有什么证据,是不可能这般出手的!   现在是在侧面敲击他们,并没有将一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这也说明皇帝还是给他们留了面子的,并不打算将他们真正的怎么样,但若是哪天再这样,一个不高兴,皇上恐怕就会直接治他们的罪也说不定了!   那么难不成就这样交出云一卫不成?   这对于氏族来说完全就像是割了一块心头肉下去!   只是现在他们还能有何反抗的办法?他们也是在朝为官,氏族在着皇帝的手中得到了的好处更是不少,看来只能以后再说了,至少现在皇帝这里这一关还是要过去的。   而且这位元勤帝,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能退避三舍的帝王了!   皇帝的命令不敢不从,他们只能派人去“剿灭匪徒”,“找回银两”,曹阁老等人心中暗恨,只能领旨谢恩。   早朝散后,大臣们还没有走,就有人给司懿送来了印章以及文书等一系列的东西,当然还有内务府的人为司懿量了尺寸,一番下来忙活忙活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都已经到了下午了。   她还没有吃饭,就直接回到了紫竹轩,只是刚刚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这紫竹轩一片阴沉沉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下人们看到她神色都有些怪怪的,而且连翘他们怎么都不在?   “大小姐!”   “大小姐!”一个小丫鬟红着眼睛给她请安,她对这个小丫头有点印象,当初在指认如画的时候,这个小丫头也在场,是个单纯的。   “连翘和奇巧儿他们呢?”   “大小姐!连翘和奇巧儿她们、她们在房里呢!”小丫鬟仿佛都要哭出来了,司懿知道这里绝对有事情,皱皱眉头,司信不在,祖父和她说过,自从她走了以后就将司信带去了屈凜卫中历练,想必很快也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但这这两个丫鬟又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在这将军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是出了什么事?   司懿对待下人们一般很宽松的,只要能够遵循自己的本分,她一般都不会多管他们什么。   不一会,司懿跟着小丫鬟终于走到了一处,这里司懿还真是没有来过,还没等靠近大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前些日子与草药打交道,司懿的鼻子可是对药草敏感的很。   眉头微皱,司懿走了进去,可是进到房间之后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连翘与奇巧儿浑身都是绷带与纱布,密不透风,甚至奇巧儿的一双眼睛都被那纱布给蒙的紧紧的,只露出来一张爆了皮的双唇。   而连翘的两条腿则是被架了起来,都被木板所包着,看来是刚刚接骨不久的样子。   房间之内还有两三个小丫头忙忙外的伺候着她们,此刻躺在床上动弹不了分毫的两人哪里还是她离开时的丝毫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这个安静的房间之中响起,惊得正在端药的小丫鬟差点将药碗扔在地上,回头一看,竟是许久都没有回来的大小姐!   “奴婢参见大小姐!”   “奴婢参见大小姐!”   “奴婢参见大小姐!”三个小丫鬟赶紧起身行礼,那躺在床上的连翘听到了司懿的声音当时就唰的一下子就睁开了,想要往门口看去,但是却动弹不了分毫,急的不行,可是喉咙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说不了话。   司懿眉头紧皱,赶紧走了过去,这时候奇巧儿也动了动,好似感觉到了司懿的走进,试探着问出了声音。   “大小姐?”声音也是有些嘶哑,但是却没有像连翘那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谁将你们弄成这个样子?”司懿问的直接,奇巧儿却是呜呜的哭了出来,一旁的连翘也是如此。   “呀!奇巧儿姐姐您可不能哭啊!”小丫鬟赶紧阻止奇巧儿,不让她哭。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奇巧儿哭的不行,司懿皱眉,又看向了旁边的几个小丫鬟,刚刚领路的小丫鬟磕磕巴巴的说出了实情。   “前些时日奴婢们接到大小姐要回京的消息好不高兴,两位姐姐就带着奴婢们收拾紫竹轩,出门采购为了迎大小姐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何,大夫人那里却忽然丢了许多东西,当夜大夫人就派人来寻。”小丫鬟仿佛也是被吓到了,此时说着这些话,眼中还有着隐隐的惧怕。   “他们来人蛮横不已,一口咬定使我们紫竹轩的人拿了大夫人的东西,奴婢们问来人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来人也不说,就在紫竹轩翻找,最后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说要打开紫竹轩的库房,两位姐姐哪能依?上前阻拦不成,就被那嬷嬷以不遵主子、手脚不干净的缘由带了回去。”小丫鬟哭了出来。   司懿皱眉,她竟没有想到刘氏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横肆霸道?这跟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紫竹轩中的护院呢?”紫竹轩的护院都是个顶个的好的,不说特别优秀,那也是平常人都惹不得的。   “护院都被大夫人带来的人给制住了。”制住了?一瞬间,司懿就想到了司柯,司柯也是年少随着司凯锋行军,身边也定是有着不少的亲卫军,原来如此,怪不得刘氏敢这么干,是儿子回来了觉着自己的腰板儿硬了是吧!   “那她们是怎么回来的?”刘氏这个人心狠手辣的,既然被她逮到了那就没有放回来的理由了,现在她们是仇敌,老死不相往来,能整死一个她身边的是一个,刘氏是当家主母,她们只是下人,而她回来之后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丫鬟而去找刘氏评理,只能吃了这么个哑巴亏,刘氏还真是好算计啊!   “是两位公子从宫中回来了,然后又去寻的十六殿下,十六殿下亲自去要的人。”原来竟是这样,怪不得刘氏肯放人了,只是这人也是放的心不甘情不愿吧!   只是他们真把她当成软柿子捏了不成?   司懿冷笑,又着人去请了郎中回来,看这两个丫鬟遍体鳞伤,浑身几乎无一处好地方,司懿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们换药,两个丫鬟也是坚强的,硬是一声都不吭。   但是第二日一大早,司懿就带着人去了金玉堂,正好赶上刘氏用早膳。   “呀!懿儿来了,快来母亲这里让母亲好好看看你。”刘氏面上带着微笑,只是这话语却让司懿听着阴森森的,再看看此时的刘氏,哪里还有她刚刚回府时的光鲜亮丽?恐怕现在即使站在司凯锋的旁边都会让人觉着她要比司凯锋都要大上几岁吧!   “多日不见,母亲的变化到是挺大的,懿儿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呢。”司懿没有行礼,直接就进到了屋子里坐在了主位上,刘氏的脸一僵,心中怒火冲天。   为司懿不将她看在眼里竟直接坐在了主位置上,也为司懿说的话,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看看失拜谁所赐!   她之前被关在金玉堂中每日都无人理她,她差一点就疯在了这里!若不是她的儿子回来了,恐怕现在早已经是一名疯妇了!   想到这里刘氏恨不得上去咬司懿几口,可是面上却笑得更加的灿烂,她知道,司懿这个人现在可是红人,大红人!   就连皇子们都无法与其争锋芒!   “懿儿失踪许久,看到你回来母亲也是安心了,幸好平安,幸好无事,不然母亲将来到了皇权之下又该怎么去见姐姐呢?”刘氏说着竟然红了眼眶,那副慈母模样竟是做了个十成十!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喜欢司懿这个女儿呢!   看着刘氏司懿忽然笑了,本来两年未见,司懿的身高就已经抽长了不少,现在攒的竟是比刘氏还要猛一些,明眸皓齿,一笑起来更是多了三分的明媚。   “母亲放心,我听父亲说母亲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又怎能怪罪母亲呢?就是懿儿将来也是要报答母亲的照顾啊,啊,对了,看母亲脸色有些不好,本想着给母亲带来一些雪燕,可惜紫竹轩在前些日子竟是失窃了。”司懿说着,刘氏的眼皮忽然一跳,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票票!花花!以及钻钻!还有跟小笙闲聊的亲亲们!感谢亲亲们的厚爱!感谢伟大群众!感谢我们女相一党!谢谢!嘿嘿嘿,爱你们哟! ☆、第九十三章:反击!   “母亲,听说您这里丢了东西,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可真?”听到司懿的话,刘氏虽不知道她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因为那东西根本就是莫须有的!   “那母亲是否可以告知丢的是为何物吗?”看着司懿,刘氏也是一笑,挥挥手。   “那是母亲嫁入将军府时,你外祖送给母亲的一尊玉观音。”一听这话,司懿的脑子迅速的转了转,心中渐渐有了底儿,嫁入将军府?这刘氏将自己抬得倒是挺高!还用了嫁这个字,这女人的心真是高的了不得啊。   谁不知道她当初进入将军府只不过是一个贵妾而已,还是从侧门进来的,真是不知道当初司凯锋是怎么看上她的,刘氏自私狭隘,难不成司凯锋还是冲着当初的安国公府去的?那这也说不大通啊,那当初的安国公府虽然不错,但是也远远比不上这镇国将军府来得位置高。   司懿想不清这事儿,就暂时不想了,也许是当初司凯锋被美色迷了心窍也说不定,男人嘛,总是喜欢漂亮的女人不是吗?   家花不如野花香,这个道理谁都懂。   “懿儿昨晚差人在紫竹轩中翻了个底儿朝天,却也没有见到过母亲的玉观音,母亲,不然这样吧!将军府中纪律严明,怎可如此的放纵下人作出此等之事?此事若是传出去了,多少也还是会对将军府有着不小的影响的。   而且我即身为这将军府的大小姐,为将军府清除祸患也是义不容戏!母亲为当家主母,但是身子不好,可是懿儿却不能让母亲的主母威严被人打破,此次就全全由懿儿来解决就是了,懿儿定不会让母亲失望!”   司懿说了一大通,刘氏发现自己竟一句话都无法反驳,人家句句在理,将她反对的话话都给封死了!   刘氏憋着一口气,看着司懿视线转移到了身旁的嬷嬷身上,这位嬷嬷乃是自己的父亲生前,母亲花高价聘请来的宫中的嬷嬷,自己的礼仪之类的全都是这个嬷嬷教的,自己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这个嬷嬷过来,不过这次自己被放出来后,自己的儿子司柯就将这个汪嬷嬷从娘家接了过来。   “这位就是汪嬷嬷了吧!”司懿面部含笑,汪嬷嬷一张老脸没什么表情,但还是恭敬地向着司懿行了一礼。   “我听说那天晚上的搜查是汪嬷嬷带人去的紫竹轩,那么汪嬷嬷又是否查出了什么吗?”这句话问的并没有什么问题,汪嬷嬷眸子微动,行了一礼,有些苍老刻板的声音响起。   “回大小姐,现在还在盘查当中。”   “哦?那就是并没有查到什么喽?”司懿嘟囔了这么一句,看了眼刘氏,又看了一眼汪嬷嬷,转头向着门口清喊了一声,随即两个老嬷嬷的身影走了过来,而这位汪嬷嬷在看到这两个老嬷嬷时,脸色忽然一变。   “这两位嬷嬷想必母亲应该见过,就是圣上派出宫来给妹妹教习礼仪的两位嬷嬷了,懿儿觉着,正好两位嬷嬷在,将军府中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顺带着也请两位嬷嬷帮着正正风气,诶?汪嬷嬷,您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您是认识这两位嬷嬷了?”司懿面露诧异,两位嬷嬷之中的一位则是缓缓回答了她的话。   “回公子的话,奴婢们曾都是在一个宫里的。”   “呀!那可真是缘分呐,诶?那汪嬷嬷如今怎么会在外面呢?”正常的,这两位嬷嬷都在宫中,怎的汪嬷嬷就自己到了外面?又不是跟着哪位主子出宫了,不然的话两位嬷嬷怎的现在还在宫中?   汪嬷嬷的脸色一变,变得极其难看,而另两位嬷嬷则是脸露嘲讽之色,其中更是有一个嬷嬷直白出了声。   “公子您有所不知,汪嬷嬷与奴婢们不同,奴婢们之前一直伺候着太妃娘娘,只是这汪嬷嬷却是个灵巧的人,被别的贵人讨了去过好日子去了。”这件事情司懿之前到是听着南赢徽说过那么一嘴,两位嬷嬷曾是宫中一位太妃的贴身宫女,那位太妃年轻刚进宫的时候并不得宠,是后来忽然入了皇帝的眼,才节节高升,有了好日子过的,但是那位太妃却在先帝驾崩之后不久也病逝了,当今圣上也是念着那位太妃的长情,在两位宫女的请求下,就将她们流了下来,让她们成了教习嬷嬷,专门教习各种宫中礼仪。   不过这汪嬷嬷原来也是太妃身边的,这她到是从没有听说过,而且看她们说着这意思,这汪嬷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现在能跟在刘氏身边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况且曾经背弃主子的奴才,她打心眼儿里膈应着!   这两位嬷嬷一出现,那汪嬷嬷也没了之前的傲气,在这两位嬷嬷的面前,汪嬷嬷的背脊好像都弯了一截。   “懿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氏对于汪嬷嬷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是现在司懿却将这两个人找来,刘氏实在是想不到司懿在打着什么好主意,同时对这两位嬷嬷也是有了不小的反感。   “母亲,女儿也只是想帮助母亲找回玉观音,帮助母亲找出真凶罢了,这诺大的将军府之中若没有一个严明的规矩,以后又怎能规矩下人?这还不乱了套了?母亲曾经也当过家,想必也必然知道这规矩的重要性,不然母亲也不会宁肯错杀也不放过了!”司懿看着刘氏说着这些话,刘氏却是知道司懿这是话中有话,暗中指责她惩罚了紫竹轩中的那两个小丫鬟罢了,还暗讽了她丢了当家主母掌家的权利。   咬牙的同时,刘氏倒也是不怕,虽说她现在不当家了,但到底还是主母,惩罚两个小丫鬟也是正常的,谁还能问她为甚?   “那懿儿你说说,你要怎么做?没准儿那窃贼早就逃走了也说不定。”刘氏皱眉,仿若很是苦恼。   司懿却是摇头轻笑,笑的还有一种在刘氏看来有些诡异。   “母亲当时定是见这将军府大大小小的院子都翻了个遍吧,可是母亲却落了一处。”刘氏做事也是周全细密的,知道单单只去搜查紫竹轩会落人口实,所以干脆将所有的院子都查了一遍,虽说也引起了许多不满,但是至少她的目的达到了,虽说最后蛮可惜的,没有将那两个小丫鬟弄死,但至少以后还能不能身体康健就说不定了。   她身在后宅当然也是知晓臂膀的重要性,也知晓那两个小丫鬟在紫竹轩之中的位置,以及在司懿心中的位置。   不知为何忽然响起几年前,那个死在深井之中的小女孩,想起了司懿在那女孩死之后看着她的幽幽眼神。   刘氏不知为何,竟有一些发毛,回过神来正好对上司懿的眼神,汗毛直立!   “懿儿,你这般看着母亲作甚?”刘氏拍着胸脯,脸上的笑容好不僵硬,司懿冷笑,如不是做了亏心事何必如此害怕?虽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绝对是和她有关系。   “懿儿在等母亲的同意啊。”同意?同意什么?   “这金玉堂是将军府中唯一一处没有被查过的地方,为了防止盗贼浑水摸鱼,懿儿觉着,这金玉堂也应该查一下,至少母亲也应该会更安心,若是查不到,懿儿就赶紧安排人到外面去查找。”司懿这般说着,看着她那无辜的模样,刘氏感到莫名的烦躁,摆了摆手也就同意了,反正都是莫须有的东西,哪里来的玉观音?那只不过是她说的借口而已,查也是白查!   得了刘氏的同意,两位嬷嬷就带头领着一帮子下人还有一些侍卫走了下去。   当看到侍卫的时候,刘氏的眉头皱了皱,但是想到自己那一天也是带着不少的侍卫去了紫竹轩,也就没再吱声了,只坐在了座位之上,慢慢等着,其实怎么样她心里早就有了结果。   司懿也是悠闲不已的坐在刘氏的另一侧,喝着君山银针,这刘氏虽然人不怎么地,但是却是一个极会享受的人。   这金玉堂奢华大气,虽说刘氏住进来之后又多了几分的俗气,恨不能将所有的宝贝都摆在了明面上,只是却不得不承认,这里面好东西也是不少的,看看那挂在墙上的画,一看就是出自前朝大师之手,她认得,那是祖母留下来的。   祖父对祖母的专情一直到现在都是深深令她感到敬佩的,在这种一夫多妻的年代下,祖父却是只认准了祖母一人,即使祖母离世他也是不曾变过分毫,她记得,只要祖父在云都城中,每年祖母忌日他都会一个人去高山上扫墓,只他一个人,一去就是一整天。   这金玉堂祖母当初留给了娘亲,娘亲走后,就落在了刘氏的手中,只是这刘氏却也是没有敢动这金玉堂的分毫,祖母生前什么样,现在差不多还是什么样子,只是却再没有了最原来儿时记忆中的温馨雅致。   等了许久,两人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各有各的心思,时间渐长,刘氏感到有些烦躁,不一会又来了一位熟人,就是许久都不曾见过的司玉。   将近两年没有见过了,此时的司玉已经出落的相当不错了,绣着百合的百花褶裙,翠环叮咚,额上一点桃花妆,面若桃花,整个人都是娇媚甜美,多了几分小女儿的颜色又不失少女的青涩,此刻就已经开始吸引人注目了!   只是这幅样子却是让司懿不得不想起她以后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才是最美的时候,就连女子都要多看上几眼,想起上一世,她霸占着京城二美之一的位置,多年都不曾下去过,一直到她被她一剑入心之时。   “大姐姐。”司玉一进来就向着司懿打了招呼,司懿这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了她的变化,此时的她到是比两年前沉稳了许多,也更像是前世的那个司玉了。   她就说,司玉怎么能是一个简单的呢?这么小的年龄,只是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让自己整个人都沉了下来,正是青春浮躁的时候,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妹妹来得好早,许久不见,妹妹到是出落得愈加标致了。”司懿也笑着和她说话,司玉微微一笑,淡红色的双唇拉开一道唯美的弧度,随后又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下首位上,既然这司懿坐在了主位上,她坐在这里也是合理的又不是体面的。   “姐姐才是,许久没见姐姐,妹妹好生思念姐姐呢,前些时日妹妹知道姐姐要回来,特意给姐姐备了礼物,姐姐看看中意不中意,若是不喜,妹妹再给姐姐做个别样的。”司玉身边的丫鬟恭敬的奉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司懿垂眸,竟是一个浅蓝色的荷包。   样子也是别致精巧,上面绣满了花纹,各种颜色,大气却又不失奢华,奢华又不显得俗气,看来是下了心思的。   她一直都知道司玉的女红好的很,这一点倒是让她自叹不如了。   “妹妹心灵手巧,姐姐又怎会不喜?”说着也就挂在了腰间,一袭素衣,倒也是相配,司玉腼腆一笑,又与刘氏说了一些话。   堂厅之中的气氛渐渐缓和,至少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僵硬压抑,只是却在两个嬷嬷回来的时候消失殆尽!   两个嬷嬷身后跟着一行的侍卫,他们手中则是压着几个人,刚刚跟着去的丫鬟婆子那些将军府的下人们则是留在了门外,等候吩咐。   “这是怎么回事?”刘氏皱眉,首先看向了两个嬷嬷,又看向了司懿,司懿却是没理刘氏,则是让两个嬷嬷说话。   “还请两位嬷嬷说说。”司懿脸上的浅笑一直微笑,对待两位嬷嬷也是温和有礼的,两位嬷嬷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将军府如玉人儿一般的大小姐有着深深的好感,又看了一眼坐在下首位置上的司玉,暗中在心中比较,纷纷摇了摇头。   这司玉虽说外貌出众,生的极好,只是却较之这位大小姐总是差的不知在哪里。   从两位嬷嬷进来屋子时,司玉就有一些僵硬,她是整个将军府中与两位嬷嬷接触最深、接触最多的人了,看到她们就不自觉让司玉想起自己被训的日子,那实在是不能称之为好的回忆。   以往她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云都城不说最好,也是数一数二的知礼仪,可是面对她们,却重新的狠狠的刷新了她的认知。   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浑身酸痛的日子,动不动就要看人脸色的日子,是司玉永远都忘不了的,但是她司玉熬过来了,那一年是她最难熬的日子,她司玉变得更优秀了,只是每每面对她都是冷言冷语的嬷嬷,如今却是和颜悦色的对待着司懿。   司玉藏在袖子中的手慢慢握紧,但还是知礼的向着两位嬷嬷打了招呼。果然还是得到了两位嬷嬷不冷不淡的回应,刘氏当然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心中暗骂这两个不识人的老东西。   “回公子的话,奴婢们分别从这几人的屋子中翻出了数量不等的金叶子,以及数量不少的上好南海珍珠。”身后的侍卫走上前来将一大包的东西瘫在了地上,闪闪亮亮的晃花了人的眼睛,说到金叶子和上好的珍珠的时候,那嬷嬷还特意的强调的一下。   这将军府中的下人们每月都会有着例银,虽说不少,但像是金叶子还有珍珠这些东西却是不可能拥有的,除非是主子赏赐,可是不要说将军府了就算是宫中的哪位娘娘也不敢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宝贝来赏赐下人们,况且被赏赐的还不是一人!   拿这些东西的出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诶?大小姐,这不是紫竹轩中的东西吗!”司懿身后的小丫鬟忽然出了声音,惊讶的指着地上那些东西说道。   司懿挑眉,表示不解,刘氏皱眉,眉眼沉沉。可是那小丫鬟却是个胆子打的,根本就是直接无视了刘氏眼中的警告与威胁,上前几步走到了那地上所放置的东西旁边,拿起来一一向着房中的众人解释。   “大小姐您看,这珍珠却是南海珍珠,只是这些珍珠却是隐隐泛着淡紫,这乃是老将军很久之前送给大小姐生辰礼物,一直收在小姐的房间之中,还有这些金叶子,每片叶子上都是有着刻痕印记的,这是每年周管家送到紫竹轩中特制的,别的院子是不会有的。”   这么一说,两物都是有主人的,而且都是居住在紫竹轩的司懿!那么现在的状况是来了个反转?   本想着替刘氏找回东西,却不曾想在刘氏这里找回了自己的东西?这个结果可真是让人呵呵了。   可不想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只见那两个嬷嬷其中的一个,上前一步,手中则是捧着一个半臂高的精致雕刻木盒,刘氏的眼角微微一跳,果然在下一刻那嬷嬷打开木盒的一瞬间,刘氏的心沉到了海底。   那色泽温润,通体流光,眉目慈祥的玉雕之物不是那所谓的“玉观音”又是什么?   此物一看就是一上好的宝贝,只是现在重点关注的并不应该在这里,而是这凭空而出的观音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嫁妆里真的有这么一尊玉观音?!   “看!母亲,果然是母亲的院子之中出现了手脚不干净的人了!”司懿说道,还不等刘氏接话,司懿又再次问向了那两位老嬷嬷。   “还请两位嬷嬷告诉明昭,这玉观音是从何处寻来?此事事关我将军府的尊严问题,还请两位嬷嬷如实相告!事后明昭定有重谢!”司懿满脸的严肃,两位嬷嬷相互看了一眼。   “公子言重了,公子对奴婢们百般照顾,这也是奴婢们应该做的,本来这玉观音的来处却是让奴婢们无法直言,可是既然公子这般说了,奴婢们惭愧,汪嬷嬷,枉你还是从宫中出来的,竟是不想给太妃娘娘这般丢脸!泰妃娘娘也曾教导过我们,你这样实在是让身为老友的我们太过心痛了!”   其中一位嬷嬷话风忽转,一下子转移到了汪嬷嬷的身上,不单单是汪嬷嬷愣了,就连刘氏都愣了!   按理说即使这针对也应该是是她才对,怎地这些人此时却都指向了汪嬷嬷?这汪嬷嬷也是来到将军府不久,并不曾和司懿接触过啊!   “嗯?莫不是两位嬷嬷认错了屋子?汪嬷嬷也是从宫中出来的,怎可能犯下如此之错?你们是不是将两位嬷嬷带错了谁的屋子?若是此刻站出来承认是谁做的,我还可以饶你一命!若是死不承认还被我查出来,想必你们也都知道我紫竹轩中是怎么立规矩的!”   司懿声音不大,但是在此刻却是异常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当中,刚刚在两位嬷嬷去搜查的时候,司懿就请刘氏将金玉堂中的下人们都召集到了一起来。   此刻他们排排站立,全都一律低着头,司懿话音一落,好多人都是瑟缩一下子,又有着几人偷偷地去瞄大夫人刘氏。   按理说这里不是紫竹轩,当家主母住的地方却让一个将军府的小姐来管理?这哪里说的通?于理不合啊!   “姐姐莫要生气,既然事情出在这金玉堂中,母亲一定会给姐姐一个交代的!”司玉这时候缓缓出声,引得两位嬷嬷都是望了过来,这司玉平常都是一副温温顺顺的模样,从不曾说一个不字,不想竟是一个藏得深的,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算计,若是以后进了宫恐怕也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   两位嬷嬷不声张,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看女子看的是最准的了,只是如今这位司大小姐确实让她们看不大清楚,之前来这将军府也是听说过这位大小姐的许多传言,且接触过几次也发现了,这位大小姐让人看不透。   两位嬷嬷不吱声,现在就看司懿了,她们可不认为这位大小姐是个能够被那些规矩束缚住的人,更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不然今日她们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妹妹此言差矣,我身为将军府的一份子,自然也是要为将军府好,母亲身子不好,这些狼子野心的东西竟敢如此欺瞒主子,哄骗主子,妹妹是个性子温顺,大哥二弟又常不在家中,身为长女,身为长姐,我怎能不管?”   “汪嬷嬷,你虽是从宫中出来的人,但是既然入了将军府,那就是将军府中的人,不管你曾经服侍过那个主子,现在将军府才是你的主人家!   可是如今竟然在你的屋子当中发现了玉观音,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司懿沉声问道,不怒而威,身上的气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就如此时的司玉,就如此时的刘氏!   司懿的身上有着一种杀伐果决,这种气息不要说是平常女子所没有的,就是一些男子身上也是少见的。   毕竟前一世身为将军,站立在朝堂之上,今世又再次回归,且前些时日一直被人追杀,一旦严肃起来眉眼间的戾气也就全都显露了出来。   这等变化,让得个人反映各不相同,嬷嬷们诧异,刘氏惊怒,而司玉震惊,下人惶恐!   “大小姐!那并不是老奴所做!老奴敢作敢当,不是老奴做的,老奴不认!”那汪嬷嬷竟是如此的硬气,司懿看着眼前这个老顽固,莫名的笑了。   看着司懿忽然出现的笑容,刘氏感到不妙。   “懿儿,这汪嬷嬷毕竟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不若就交给母亲如何?”   “母亲,您如今身子骨不好,就是知道这汪嬷嬷乃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才不敢将她交给母亲处置,现在有多少恶奴欺主的事情发生?连岳与连亦两年前不就是被那恶仆欺负的连饭都吃不上吗?   母亲您劳心劳力的为了整个将军府付出了多少心血,为这将军府的名声也付出了多大的力!   我一向知道母亲有副菩萨心肠,所以更不能让母亲来担这个罪名!”说罢,司懿摆摆手,立即就有两个侍卫上前将汪嬷嬷架起,汪嬷嬷一惊赶紧的向着刘氏求救,只是司懿却不给她张口的机会,直接让人堵了她的嘴将她带了下去!   “还要麻烦两位嬷嬷了。”   “公子客气了,这也是我们应做的。”两个老嬷嬷一声叹息,就跟着那侍卫向外走去。   这次司懿并没有将汪嬷嬷让人待到别处去,而是在院子中搭建了遮挡用的布帘子,里面究竟有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进去的汪嬷嬷等人定是知道的,还有司懿也定是知晓的。   只是司懿却是一副闲闲的模样,众人也就惴惴不安着,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   许久过后,当一道凄厉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安静,而又在嘶吼的中途劈了声音,又变的沙哑直到无声之时,竟是吓得一个丫鬟当场失了禁!   这等凄厉的声音犹如恶鬼爬出地狱,又好似让人有一种入赘地狱的感觉!   反射性的看向了那坐在那坐在主位上的大小姐,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他的脸上,她的脸映着淡淡的光芒,竟是一时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只是从头到尾嘴角额那一抹笑都从未消失过,却也让人深深的记住了这一抹弧度。   当多少年以后有人回忆起这一幕时,有的只是沉默,可是那在他们记忆之中的少女却是那般的鲜活!   “懿儿!这汪嬷嬷乃是你外祖母寻来送到母亲这里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母亲也不好和你外祖木交代不是?”刘氏有些待不住了,忙的站起了身子想要去看看那汪嬷嬷,只是司懿却也是站起了身子随着刘氏去了院子当中。   院子里,司懿看清了他们的脸色,煞白,恐惧,看着她的眼神都是闪闪躲躲,恨不能将头垂到了低下去!   不过,这只是司懿要的小小的效果而已,若是这样,这些奴仆都不知道害怕的话,那他们岂不是要成精了?   “快!快将汪嬷嬷放出来!”那布帘子里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刘氏却是愈加的不安,刘氏的话那站在布帘子前的侍卫们没有动弹分毫,还是直直的站在那里守着,刘氏看到之后一股火气冲到了脑门上,指着他们双唇颤动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放肆!母亲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司玉上前去搀扶着刘氏,司懿说的没有错这两年刘氏的身子确实是大不如从前,自从上次被禁足之后,刘氏在府中的地位也是大不如从前,逢高踩低的事情那里都会有发生,将军府也是不例外的。   且这刘氏从前在将军府中一直作威作福惯了,以前顾忌着刘氏身为当家主母且还握着掌家大权也就不敢吱声,想都不敢想反抗什么的,只是一旦刘氏被扒了下来,谁都想上去踩上两脚,这也是身为地位低下的人的心理。   “母亲让你们让开,你们就应该让开才是,不管怎么样,母亲虽然现在不掌家了,但还是一家主母,都让开吧!”司懿的话让刘氏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黑,来回变幻好不精彩!   “母亲,请!”最气人的是,司懿满面笑容的请刘氏前去,就像是去邀请她观看什么最好看的景儿一样,刘氏让得司懿气得不行,就连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动着。   司懿这话完全就是在讽刺她,身为当家主母,权利都不在手中,而是在一个姨娘的手里,现在司凯锋也几乎不来她的院子,这现在不就是挂着个主母的名头吗!   且现在连下人侍卫都不再听从她的指令,反而听从一个小姐的指令,这又哪里不是司懿当着所有人的面啪啪的打她刘氏的脸吗!   “娘,稍安勿躁。”司玉搀扶着刘氏,当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刘氏的颤抖,紧紧握了一下刘氏颤抖的手,在刘氏耳旁低声提醒着。   刘氏一惊,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深呼吸了一口气,也不回头看身后的司懿,直接向着那布帘子走去。   司懿一招手,在刘氏即将走进的时候,那站在两旁的侍卫将布帘子掀了起来,只是一眼,刘氏吓得连连后退,最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连带着一旁的司玉都是带倒在地,只是母女两个无一例外的都像是见了鬼的一般,司玉到底也还是没有见过这般的场景,竟是呆坐了半晌直接出声尖叫起来。   将总是温和有礼的二小姐吓成这番模样,院子里的下人们惊惧到的同时也很好奇她们母女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好奇心害死猫,当那布帘子完全掉落在地上时,这九月艳阳天都无法抹去他们心底的冰寒。   眼前的那个那里还能称作是人了?青石板的地上,一口还不到半人高的小缸在地上立着,令人震惊的是缸口则是一个人头无力的耷拉着,黑白混色的头发,此刻杂乱不已,但是也让人清楚,那人绝对就是之前衣衫整齐,端庄严肃的汪嬷嬷!   只是那平时差不多只用来腌菜的小缸,她那么大的人又是如何被塞进去的?!   不知道的人已经懵了,但有些见识的人也是呆愣不语,人彘,这个刑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幸运的见识到,甚至有人一生都不知道还有着这种刑罚。   各种刑罚用具摆在那人的周身,他们见都没有看见过,但是那些刑罚用具却都是精巧漂亮的,只是上面沾着多多少少的血迹。   在往旁边则是几个大小不一的托盘,仔细看去,上面竟是装了一些骨头,还有薄如蝉翼的肉片!   他们不敢多想,即使心里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好多胆小的人都已经颤颤发抖,双膝一软砰的跪在了地上。   司懿没有管他们,也没有管那坐在地上的母女,而是直直的走近了那些东西。   随手拿起了一个琉璃器皿,里面装着不明的液体,在阳光下是蓝色透明的。原本那琉璃盏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只是司懿这么一拿起来,顿时就聚集了所有人的注意。   “嗯,色泽还算好,只是这用的时间长了,到底还是和年轻的差得远了。”司懿声音真的不大,可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让的每个人的眼睛好似都感到了刺痛!   “嗯?这果然是年岁大了吗?”只见司懿拿起了大架子,架子上面就是一截还带着零星血肉的腿骨。   怪不得,怪不得那人都被塞了进去那么小的缸中,这托盘上面不是各种骨头又是什么?!   “这宫中的刑罚花样百出,有些东西懿儿竟是闻所未闻,不过这个刑罚想必母亲也是听说过的,就是人彘,说到这个,懿儿当初可是很好奇呢,将军府的地牢里面也是有这么一套刑罚的,只是懿儿听人说,这外面的行刑方法和宫中的却是大为不同。   不单单是手法上面,就连方式上都是不一样,这宫中求得更是细致。   就说这个盘子里的东西,母亲应该认识这是什么,这就是凌迟后的结果,外面很少能有师傅割满三千六百刀,但是宫中确实不一样,两位嬷嬷懿儿所说的是吧。”   司懿拿着一双筷子夹起一片,果然是薄如蝉翼,真是不知道,那执刀之人是怎么将做到的!两个嬷嬷对着司懿笑着点点头,笑眯眯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她们刚刚在布帘子里面是做了这些事情的人。   “母亲,你怎么了?啊,也许是母亲担心汪嬷嬷?母亲放心吧,汪嬷嬷绝对死不了,怎么着她也是伺候了母亲,懿儿又真是不通情达理之人?这坛子里面有着特制的药水,可是贵的很呢,人参灵芝都是有的,来人将她抬下去吧,找个地方好好养着,汪嬷嬷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必这这玉观音一事也可能是汪嬷嬷一事迷了心窍了。”   司懿这个时候才说这些话,不觉得有些晚了吗!若是之前说这些话,汪嬷嬷也就不必受这些刑罚了!   刘氏瘫坐在地上看着侍卫上前去抬那坛子,可就在这时有那么两道小黑影顺着坛子爬了出来!   “啊!蝎、蝎子!”   “那是蝎子!”   “啊!”   惊恐的声音从四周传来,那不到一指大小的蝎子竖立着尾巴,黑黑的眼睛看着四处逃窜的人们仿佛是在嘲笑,有个小丫鬟看到蝎子跑了过来,一惊之下竟然想去踩它,只是下一刻凄惨的叫声响起,那小丫鬟竟然直接就倒在地上,不一会就看到那小丫鬟面上浮上了一层诡异的紫色隐隐透着黑。   “救、救我!”小丫鬟费力的在地上爬着,裸露在外面的脚踝上面赫然出现冒着黑血的小孔,竟是被那蝎子给蛰了!   而刚刚那差点被踩脚下的蝎子竟是跑的老远,而且还想着冲下一个人去!满院子的惊乱,而刚刚那个小丫鬟早就已经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短息而亡了!   黑紫色的蝎子迅速的穿梭着,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尖叫声,眼看着就冲着坐在地上的刘氏还有司玉冲过去!   “玉儿!”   那小小的蝎子此刻在刘氏的眼中急速放大,反射性的将司玉挡在身后,而司玉竟也就那么顺势藏了起来,着一个小小的动作虽不大,但是却也刊载了许多人的眼中。   危机之中,母亲保护孩子是正常的,只是司玉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等危机情况下竟也是将自己的母亲推出去阻挡。   紧要关头,一道冷光在刘氏的眼前一闪而过,那毒蝎子已然被一分两半,只是那身子上的几足却还是在不停的滑动着,显然是身子被分开的太快,蝎子没死透,还在继续刚刚过奔跑的动作。   “母亲怎地这般不小心?妹妹都知道躲闪起来,母亲怎的就犯傻了?”清冷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刘氏呆呆的抬起头来,只见身着素衣的年轻女子手持长剑,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嘴角的弧度充满了嘲讽。   刘氏一愣,又感觉到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微微的颤抖,但又有力的将自己挡在了那手主人的前方,刘氏的心沉了下去。   “母亲快快起来吧,这人彘都是用着上好的药材浸泡着,被蝎子蛰了可不会死,正常人哪里能和那人彘相比呢?母亲受惊了。”说着司懿就让那些侍卫盖紧了那些坛子口赶紧的带了下去。   院子里一阵微风吹过,鸦雀无声,有的只有那站的人,坐着的人以及躺着的人。   ------题外话------   有亲亲问我说为什么司懿身边的人受苦了,但是却没有人阻止,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还有自己所需要扮演的角色,以及这个角色该做的事情、不能做的事情,还有就是敌人既然能捉到时机来向你伸出手,那么定然是找准了机会、有了自己的理由的,他们又不傻,是不滴?女主她有一颗强大的心,但是并不是万能的,更不是一国之君,就算是一国之君还有着自己的许多难处不是?女主的复仇之路本就布满荆棘,道路坎坷,有些事情可能她也会有一些小疏忽。她虽然背后有着将军府,有着皇帝的支持,但是对于她的真实目的来说,她只是一个人!也许今后会有着许多盟友,可一旦利益消失了呢?女主她在努力,努力的一步一步的变强大,努力可以有能力保护身边之人。   T ☆、第九十四章:聚会,偶遇!   “最后再说一次,既然身在将军府就都给我把那些乌七八糟的小心思给我收了,明白自己能做的以及不能做的,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可不管你们是哪个院子的人,但凡不规矩都要想想以后的下场,我不是母亲这样慈悲心善的人,也没有妹妹的温柔知礼,你们要记住自己该有的本分,当然我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不要以为我平日里不在府中就什么都不清楚,谁好谁坏我心里都有数,该罚的罚,这该赏的也不会吝啬。   还有,若是想要去老将军还有将军面前嚼舌根的就尽管去做,但是别让我知道了是谁,死很容易,可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只怕不是那么好消化的。”司懿这番话说的好不强势!好不讲道理!可是效果也是最好的!   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戏谁还敢多说一个字?那不是找死呢吗!   不,现在死都是奢望了,看着地上躺着的已经一动不动的丫鬟,人们眼中出现了重重复杂,只是较之开始头垂得更低了,仿佛那脊梁都被压垮了。   “好了这时间过得也蛮快的,该散的就散了吧,母亲,身子不好,懿儿近日得了不少的好东西,回头就让连翘和奇巧儿…哟,瞧懿儿这记性,回头就让紫竹轩的下人给母亲送来吧,天气虽热,但是地上凉,母亲也赶紧起来吧,不然回头又伤了身子可就不好办了。”   说罢,司懿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氏,转身就带着一帮子的人离开了金玉堂,刘氏还是那样坐在地上,她知道了,今日司懿来到这里根本就不是来请安的!请安?自她几年前从庄子上回来之后请过几次安?请安?   她是来给她的丫鬟们报仇来了吧!想起刚刚汪嬷嬷那样,刘氏就一个战栗,对于这个女儿,她现在有着一丝说不出的莫名的惧怕。   “娘,您怎么样了?”耳旁响起司玉的声音,刘氏转头就对上了司玉面色苍白的小脸,看样子也是被吓到了,对于刚刚司懿所说的话,刘氏其实是抗拒的,司玉本就是个善良的孩子,更何况还是她的亲生女儿,也许刚刚只是吓到了,躲到母亲的身后也没有什么不合理。   “无碍、我只是……”刘氏在下人的搀扶下起了身子,可是还没等说完一句话就直直的倒了下去,金玉堂又是一番热闹!   司懿出了金玉堂,就将两位嬷嬷送上了回宫的马车。   “刚刚还要多谢两位嬷嬷出手相助了,明昭感激不尽。”   “公子说笑了!若说谢谢,奴婢们恐怕还要多谢公子才是,那汪嬷嬷一直品性不善,此次行为也是抹黑了老太妃,奴婢们也只是不想她污了老太妃的名声罢了。”一位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司懿摇头一笑,这汪嬷嬷也是属于自作自受了,怪不得两位老嬷嬷也是一口应下,也是这番原因。   又跟着两位嬷嬷寒暄了几句之后,马车走了,司懿却站在了大门口久久没有动弹。   回到了紫竹轩,司懿首先去看了一眼两个丫鬟,连翘与奇巧儿伤的不可谓不重,不说身上多处骨折,肯定是遭了顿毒打,一个伤了眼睛,一个伤了嗓子,就连指甲都被人拔了,且头皮也被人给拽坏了,不可谓不狠毒!   这要是治疗,两个小丫鬟最后也会留下一些疤痕之类的后遗症,司懿叹了一口气,这一世她还是没能保护好身边之人,若是她再细心留意一些,是不是两个小丫鬟也就不用受此之罪了?   “抱歉,此次是我疏忽了。”司懿坐在椅子上面,看着两个小丫鬟痛苦的换着药,虽然入了秋,但是一些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还是将纱布粘在了上面,要是想换药,就得将纱布揭下来。   小丫鬟们怕连翘两个太疼就将一些药水淋在上面慢慢浸湿,可是那疼痛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够轻易承受的。   皮肉折磨让得两个连翘两个换完药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此时听到司懿这话,连翘两个都是摇摇头,连翘不能说话,奇巧儿眼睛看不到,但是意思却是一样的。   “小姐,您别这样,奴婢们能够在小姐的身边伺候小姐已经是奴婢们前几世修来的福分了,小姐万不要这样说,不然奴婢们才是有罪了。”奇巧儿嗓子还是沙哑无比,就像是有数颗小石子在嗓子眼儿中磨砺着。   没说一句话,奇巧儿都要休息一下,连翘看着司懿的眼中也满是认同,可是这双眼中也多了几分乞求。   司懿看到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连翘求得是什么,几年前彩云的死一直都是连翘心中的伤,更一直都是她心中的芥蒂,只是就是因为有了彩云的事情,所以她才更不能再相让一步,而且就是因为她的一丝丝的疏忽,两个丫鬟都差点没了命。   这次汪嬷嬷的事情只是一个警告,给刘氏等人的警告,也是她的一个热身,若是刘氏等人再不知所谓的来招惹她,她不会再等,不会让她们再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她宁肯背上不贤淑不温良的恶女之名也要让刘氏等人尝到该有的恶果!   连翘满眼的忧色,还有着一丝的愧疚之色,只是在看到对面那个少女的满脸微笑之时又重新全都压在了心底,一丝丝的心疼漫上心头,连翘眼底漫上水汽,又怕司懿看到,赶忙的闭了眼,想要将那眼泪憋回去,只是到底还是流了出来。   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溢出,根本来不及阻止,连翘刚刚想要转过头去,脸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慌张的睁开双眼,就发现那少女正拿着素色的手帕给自己擦着泪水,满眼的慈悲,满脸的怜色。   连翘愣住了,就这么看着自家主子,待司懿擦完眼泪,连翘还没有回过神来。   “连翘,彩云是我对她不住,没能保护得了她,早早的就让她丢了性命,只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时候了。”司懿轻轻说道,虽然并没有什么保证,也没有什么誓言,但就是能让人感到安心。   连翘的眼中又再次凝聚了水汽,迷蒙了她的眼,就连眼前的人都已经看不清。   司懿微叹,为她拭去泪水,又轻轻抚了抚她的头,但又顾忌着她的头上有伤,所以也就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   “傻丫头,哭什么呢?”司懿安慰着她,又握了握奇巧儿的手,奇巧儿看不到,但却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心中也跟着暖了起来。   可是她们却忘记了司懿现在的年龄也是跟她们差不多大的,甚至还要比她们小上一两岁。   从紫竹轩出来之后,司懿看了看天,远处天边有些阴沉,马上就要到午时了,她和文岁儿等人约好了地方见面的,吩咐着让小厮去牵马,司懿就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一人牵马走了过来,体型高大,身形挺拔,不似寻常小厮,定睛一看竟是一年多没有见过面的司信!   自从上次被大水冲走之后,听祖父说过,司信也是找了自己好久好久,日也不休的寻找自己,还是最后祖父将他强行带去了屈凜卫中,让人看管,这才阻止了他。   “我回来了。”一句简单的回来,比什么都好,司信看着眼前长了不少个子,模样也变得更加出色的少女,她是变了好多,就连周身的气息好似都变了,变的更加沉稳,变得更加的出色,只是不变的是她那嘴角的笑意,她永远都是这样,有她的地方都是有着温暖的。   “回来就好。”司信牵着马儿上前,将缰绳递给了她,司懿深深地看了一眼司信,他也变了,个子仿佛又拔了一些,一年的时间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相比较从前,现在的他更像是藏在剑鞘之中的锋锐,将自己的锋芒都隐了起来,但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定然是让得敌人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的司信有着更让她欣赏的东西,他不再是几年前连受了伤都不敢跟她说、只一个人默默扛着所有的那个青年了。   主仆两人一个骑着马,一个牵着马就这么走上了街道,安静而宁和,背影之中都有着一种淡淡的温馨在里面。   安宴楼乃是云都城中最火的一家酒楼了,虽说是酒楼但是占地面积同样很大,而且建筑很高,造型很独特,竟是模仿着一艘船的形状而建成的。   听说这安宴楼已经有百年历史了,但是其背后的主人却是没有人知晓,与那云鹤楼一般,都是这云都城中神秘的存在,这么想着,司懿却是有一种想法,会不会这两家实为一个主人?   想着想着,司懿自己都笑了,怎么可能?这两家都是这云都城中数一数二的商家,这再有钱的商家也不可能一家独占鳌头不是?那得背后的老板得有一颗多么聪明的经商头脑才行?   不过她也是却是佩服这两家背后的老板,忽然想起了三姨娘柳氏所交给自己的巨额财产,自己手里的资金倒是不少,只是谁还会嫌弃钱多?若是自己也能将那些财产利用起来,钱生钱,也许即使有一日自己落魄了,也还有一个保障不是?   至少,她的保障还不能只规限于夏恒国,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广阔呢,就像是外面的一些东西,就是夏恒国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若是能够传到夏恒国一定会买的火热,只是这又要找一些能耐见识多的人,毕竟好东西是好,可是也有着不小的危险性。   这一路司懿在脑子里想了许多,终于在片刻后到达了安宴楼,放眼望过去,果然这个地方不错,和前世一样,这里的生意火热的不行,她记得前世里南赢赋可是极爱食这一家的鱼肉,最后竟然花高价买下了这里的一个厨子,那可真是天价了,且后面就连行军之时,南赢赋都会带着那个厨子,只是可惜的是,那个厨子在最后被南赢赋给刺死了,具体什么原因他倒是没有和她说过,南赢赋到了后期的时候脾性到是越来越复杂了,也越来越像是一个帝王了。   想到南赢赋,司懿笑的嘲讽,最近也不知怎地总是想起南赢赋,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和南赢赋打的火热了,他也确实是个聪明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懂得利用人心,他懂得轻重,他也知道怎么做才能将成就自己的野心。   男人最可怕的不只是冷血,而是他即使冷血也会隐藏自己,成为披着羊皮的狼,最后张开血盆大口将你的喉咙咬断!   而她却是不想再成为那待宰的羔羊了!   站在安宴楼下,司懿看了看着巨大的牌匾,上面的字飘逸潇洒,可是却有着一股子苍劲霸道!   这云都城的人对于司懿已经不陌生了,司懿作为最年轻的女公子,又为百姓作出不小的贡献,况且回城的当天那般高调的走过这十里长街,并有帝王相迎,百姓们想要不知道她都是难的,一路上有不少的人都向着司懿看来,司懿都回往一笑。   这一笑却让得城中百姓一阵沸腾。   “懿姐姐!”上面忽然传来呼唤的声音来,司懿闻声望去,竟是三楼的一个窗子之中伸出来的一个水粉色的身影,那头长发飘飘散散,再也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只束着头发跟假小子一样的文岁儿了。   摆了摆手,司懿也回了她,离得远远地就能看到那姑娘呲了一口小白牙,司懿无奈摇头,看来只是外表大了,内心还是那个样。   向着司信看了一眼,司懿就抬步进了安宴楼,只是刚刚走进门口时,就感觉到一道锋锐的视线留在了她的身上,司懿猛然抬头,只是那道视线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暗自纳闷儿,难不成是遇到了哪个内阁或者世家的人?司懿顿了顿脚步,就向着文岁儿她们所在的那个房间走去,只是隐隐之中那到司懿还是感觉到后背隐有不对,临进门前司懿的余光瞄了瞄那边,却只对上了紧闭的门。   一进门,司懿还没回过神儿来,怀中就扑进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身子娇软,但却没有一般女子所有的脂粉味道,有的只有属于她自己的女儿香,司懿首先对这味道就很有好感。   “懿姐姐!哦!不!应该是公子哥哥!公子哥哥安好!”文岁儿说着就规规矩矩的给司懿行了一礼,给司懿弄得哭笑不得。   “你这个鬼丫头,两年不见出息了啊,竟然还敢调戏上你懿姐姐了。”司懿扇子一合,轻轻敲了敲文岁儿的脑门儿,文岁儿捂着额头不跑反而又抱住了司懿的手臂。   “哎呀呀!公子姐姐,可不带您这样的,你这一走就是两年,哼,当初你走的时候,我和颜姐姐都已经去了城门口,可是你却已经走了。”说起这个文岁儿就撅着小嘴儿,口中虽是埋怨,但是那一双爪子可是牢牢的抓着司懿的衣袖。   “哪里来的你这无赖泼猴?只管自己有理。”司懿无奈,只好带着这个像是树袋熊一样的家伙接着往里走,果然在那珠帘后方,一位窈窕的女子端坐在那里,笑看着她们。   “哟!这是哪里来的大美人?这位小姐,能否赏个脸儿与在下共进午膳?”司懿拿着扇子就对着前方大美人行了一礼,那纨绔公子的模样竟是让她学了个十成十,顿时惹得美人娇笑不已。   “你还说岁儿是泼猴儿,你这样子有像是个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整形儿。”任美人手帕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全都是女子的娇媚柔婉,任颜本就比她大上两三岁,之前还是觉着她人美是美,但还是有些青涩,现在却像是那熟透了的蜜桃,单单是这气味儿都让人感到迷醉。   她不是司懿之前所见到过的那些美人的类型,像是将军府的司玉,像是笑烟花的竹妃,又像是宫中的吴贵妃还有皇后等人,她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让人舒服的劲儿。   “此言差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司懿此刻拿着扇子摇头晃脑,只是这手臂上却还挂这个人,此刻看着好笑又滑稽,不单单是任颜笑了,就连刚刚撅着小嘴儿的文岁儿都是笑得开了怀,拽着司懿哈哈的大笑。   司懿嫌弃的将袖子从文岁儿的手中抽了出来,文岁儿则是又再一次的撵上来,这一去一来,一来一去,两个人玩的好不开心。   “哎呀,快些坐下吧,你们这样来来去去也不嫌累得慌。”任颜嗔道,闻言两人中消停下来,坐在了座位上,只是这眉来眼去的却也是不停,任颜无奈,怎的司懿这人在外面朝堂之上那般稳当,现在却与文岁儿一般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们呀!这都午时了,快些老老实实的吃饭!”这时候店小二已经将菜全都端了上来,这菜色还真是不错,有些竟是连皇宫之中都是没有的,三人坐下欢欢喜喜的开始享用属于她们这两年之后见面的第一餐。   三个人不停的说,就连一向注重规矩的任颜也是嘴巴不停,更何况还有文岁儿这个活宝呢?说道有趣儿的事了,三个人吵吵嚷嚷的,竟是比楼下的气氛还要火热几分,门口的司信面无表情的向着里面看了一眼,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只是嘴角的笑有那么几分无奈也有那么几分的满足。   “懿姐儿,你吃这个,这可是这里的招牌菜,每天都是限量卖的,亏着我昨儿个就让下人定了一道,不过这味道却是顶好的,快,尝尝!”任颜给司懿夹了菜,司懿一愣,耳边任颜的温语不断。   “懿姐儿?懿姐儿?”忽然耳边又传来了任颜的呼唤,一下子将司懿给惊醒了。   “嗯?怎么了颜姐姐?”   “懿姐儿你是不是不舒服?怎的叫你半天也不答应,是不是最近几天太累了?”她们一直都知道司懿与她们不一样,身上的事务也更是不同。   “哪有的事儿,可能就是中午了,有点困而已,不碍事儿。”这话虽是骗她,但也不假,司懿竟是忽然想起了那间小院子,后期的时候因为她太卖命了,所以洛初也就规定她每日要午休。   “那就好,你与我们这些平常的女子都不一样,平时也是更累的,你能干是好事,但是也不要累着了自己,女儿家的身子娇弱毕竟与男人们的是不一样的。”说着任颜又是夹了一块鱼肉给她。   “你多吃点这个,这个看着清汤寡水的,但是吃着味道可是好极了。”   “是啊!公子姐姐,你快些吃!”文岁儿抬起小脑袋也跟着任颜催促着司懿,司懿白了一眼欠欠儿的文岁儿终是拿起了筷子。   看着眼前的鲜嫩多汁的鱼肉,还没有入口司懿就已经知道了它的味道,毕竟前世她是没少吃这个的。   鱼肉进入口中,入口即化,她知道这是厨子为了口感好而特地将鱼肉碾碎成沫最后再用手一个一个捏状,最后再配上特制的高汤还有许多种材料才做得这一道菜。   没有丝毫的腥味,高汤的味道并没有掩盖住鱼本身的味道,反而使得鱼肉更加的鲜美。   “好吃吗?”文岁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司懿,司懿点点头,慢慢品尝口中的苦涩,最后将其吞咽进肚中。   “嗯,味道不错。”   听到司懿的话,任颜两个都笑了,司懿静静的吃着这一道菜,抬头看了看温婉的任颜。   “颜姐姐的婚事如何了?可有合适的人选了?”忽然想起自己临走时正帮了任颜搅黄了婚事,告了御状。   房间之中有着一瞬间的安静,就连吃东西的文岁儿都停下了筷子悄悄地看着任颜,又看看司懿,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儿,司懿瞄了一眼她,又看向任颜,就知道这里边绝对有事儿,任颜当然也是看到了她这个样子,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哪里还有什么婚事,自从两年前那件事情之后谁家还敢来提亲?不要说我又没有合适的人选,都是现在人家不愿意选我了才是。”任颜嘴角一抹苦笑。   “哪里只是这些,颜姐姐挨的欺负多了去了!”文岁儿在一旁小声的嘟囔着,看到任颜瞪她之后噤了声音,司懿看了一眼文岁儿,又看向了任颜。   “懿姐儿,什么事情有因就会有果,种何因得何果,两年前我那般做就已经是将自己逼到了一条死路之上,别人不待见,我也没打算再争什么,这一生我也就打算和我娘好好过日子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任颜玉手一抬,一杯佳酿就已经入了肚,只是不知道此刻这佳酿是否还能如原来般的味道。   司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是个好的,前世她嫁给了曹家,后果悲惨,最后只得了个草席裹尸的结局。   “颜姐姐,你这话说的妹妹可不得不多想了,且也是不赞同这话的,种何因得何果却有它的道理,只是这个世界却是不容许弱者的存在的,不是你对这个世界有善意,这个世界就会同样善待与你。   有的时候,慈善往往都是杀了自己的利刃,别人也会利用你对他们友善的心来伤害你身边的人。”司懿幽幽的说着,看着桌上面色震惊的两个人。   任颜一直都是知道司懿是不同的,只是却也没有想到司懿的思想竟也是这般的、叛逆?不,她不知道她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将军府的大小姐了,明明也是一个女子,可是却好似与她们的世界格格不入,但最致命的却是她们想要往她的身边凑,她的身上也不知有着什么东西莫名的吸引着她们。   也许也正是因为在这个世间之中,她做了一个与这个世间规矩所相反的一些事情,她的潇洒,她的大胆,她的不羁,还有她在别人眼中所看来的狂妄放肆。   “懿姐姐,你这番话若是被我祖父听到了一定会说你……”   “狂妄放肆?”司懿接了文岁儿的话,文岁儿呆呆的看着司懿,司懿那几句话虽然短,但是一往深了想,那东西可是多了去了,尤其是对她们女子来说也是要遵守着三从四德的、做一个稳稳当当思想正统的大家闺秀。   “我怎么了?我一没有犯法二没有背弃这世间的守则,怎地就能定我的罪名了?女子也是人,既要活着,就要活出自己,若是天天都要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束缚着,那岂不是得将自己憋闷死了?”司懿一笑,仰头将佳酿一口喝掉。   其实任颜过得好不好她心里也有数,只是她当初既然选择了也定是自己都想过的,但身朋友,她也想她们能好,任颜此次前来与她相聚纵然是高兴的,只是那眉眼间的愁绪却是怎么抹都抹不掉的。   “懿姐儿,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自那次我娘是被放出来了,我与我娘在府中的生活也是表面风光,曹氏一直都不是个好相处的,包括我的婚事都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我没有想到我们的日子竟是从一个深坑坠入了另一个深坑。   斗不过她,就只能躲。”任颜无奈苦笑,好像除了前几次与司懿见面是轻松愉快的,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事情却总要烦扰对面的人了?   “躲?姐姐,你终究还是不懂啊,妾终究是妾,再怎么荣光也只是个妾,夫人则永远都是夫人,一天没有被休弃”听了司懿说这话,任颜皱眉,看着司懿又看了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   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司懿也不知道任颜想的怎么样了,其实她们两人的状况真的很像,只是相比较她来说任颜还有一位母亲,且娘家也不差,任颜还是较为幸运的,手中可以与曹氏相搏的筹码还是不少的,只是这以后是好是坏的路都要完全凭她们自己来选择了。   任颜两人是坐着文丞相府的马车来的,两人相伴着也就走了,而司懿却是感到有些疲累,直接在小榻上眯了一会子,醒来时竟是天黑了,司懿揉了揉眼睛,该回府了,明儿个还要去早朝,早朝过后还要去云一卫。   边想边走,司信还在门外守着,司信跟在身后,也不知是司懿走神太严重还是怎么着,忽然楼梯转角处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您怎么样……”抬头看去,即使楼梯灯光较为昏暗,但是司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谁!瞳孔狠狠一缩,他较之两年前,变了,比当初更成熟了,眼睛更深邃了,也更像前世的那个他了!   “懿儿拒绝了本殿的邀请,竟是来到这里和人相聚了?”低沉的男声充满了磁性,是个很好听的声音,有着它特殊的温柔。   “三殿下说笑了,明昭哪里敢拒绝三殿下的邀请?实在是朋友邀请在前,明昭已经答应了就不好再推了。”司懿回过神来,迅速的与他拉开距离,脸上挂上了浅笑,虽然好看,但是疏离之意很是明显。   身后司信戒备的看着南赢赋,看着司懿的反应,他就知道主子不喜此人,而且此人身上也有着浓厚的危险气息,让他不得不防!   “懿儿,你这侍卫倒是不错。”南赢赋当然也是注意到了司信,似笑非笑的看着司信,又看向了司懿,司懿也笑了笑。   “三殿下什么样的侍卫没有,就是想要能人异士都是可以的,我这普普通通的侍卫又怎能入得了三殿下的眼呢?”司懿不急不缓的说着,摆了摆手让司信守到了不远处去,看着司懿,南赢赋却是瞬间沉默,一张脸面无表情却在琉璃灯下泛着柔和的光芒,那嘴角惯有的弧度也迷惑了他人,他在笑。   “能人异士?难不成懿儿见过?”南赢赋忽然问了一句,司懿挑挑眉头,然后笑了,这次却不是浅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这还有南赢赋担忧的事情?果然他的性子还是太多疑了,只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他就能想到好多,甚至立刻就反应过来给别人挖坑,这头脑她都不得不佩服!   只是她说的却也不是假的,前世南赢赋曾与南赢钰对战过沙场,也不知道南赢赋是从哪里寻来的人,竟然能够召唤风雪!   这不仅在她看来,就算是在其他世人眼中也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事实就是如此,就像是她当年行军路过东海就遇到过类似于鲛人的影子,虽然不知到是真是假,但也是留在她心里的疑问,毕竟也是亲眼所见的人身鱼尾。   “殿下何必如此紧张呢?明昭也不过是平时爱看一些奇闻怪志,顺口胡诌的,难不成殿下身边还真的有那些人?”南赢赋看着司懿,看着她脸上一直都不曾消减下去的笑,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忽然抬起一只手支起了司懿的下颌。   “殿下请自重!”司懿赶紧的向后推一步,让下颌上冰凉的指尖儿远离自己,他的手一贯都是凉的,根本就不似洛初的手那般温暖,即使他的身子不好,但也没有像他这样冰凉。   前一世她曾想过要焐热这双手,要焐热他这个人,只是现在想来都是妄想罢了,他的血他的心都是冷的,况且他最后的皇后又是司玉,只笑她自己前世太蠢。   “懿儿为何总是要这般躲着我呢?”南赢赋上前一步,将司懿堵在了拐角处,后背冲着外面,但是司懿却知道除了不远处的随从,定有无数高手在暗处保护着他,他的防备心可是很强的,是不会给自己置身于任何危险之中的!   不远处司信皱眉想要过来,毕虽说司懿穿着男装,但毕竟一男一女也是不大好的,吃亏的也总是女子,他又怎能让自己的主子吃亏呢?   但下一刻接到司懿的眼神,司信也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两人的方向。   路过的客人都会多看两人几眼,只是两人一个身形高大一个身形娇小,那南赢赋将司懿圈到角落,其他人也是看不到两人的相貌,只觉得这两人都是断袖而已了,这夏恒也是不乏断袖之人,那曹家大公子可不就是一个吗?   “三殿下,您轻浮了,若是您想要找个女子,明昭也可为您寻找,明昭虽然在外抛头露面却也不是这样随便的人!”司懿眉头紧皱,后背已然贴到了墙上,只是那南赢赋竟然还步步紧逼,腰间搁着那楼梯扶手传来生硬的疼痛。   “轻浮?本殿不觉得这是轻浮,而且你说要为本殿寻别的女子?懿儿你这样说难道就不过分吗?本殿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而且也从没有认为你是随便的人。”南赢钰一双眼睛一直都盯着司懿不放,从来没有离开过。   “难道殿下这样做就不是轻浮吗?说这些话就不是轻浮吗?还请殿下自重!明昭乃是臣。”两人靠的太近,司懿竟然能感受到南赢钰的呼吸喷薄在脸上,心中不禁反感至极,说话的态度都跟着变了生冷,就连原本的尊敬都一丝全无了。   “呵呵!这才应该是,不要总是用那一副虚假的面容对着我,不然我可是忍不住……”冰凉的手指再次抚上了司懿的面庞,听着南赢赋温柔的话语,司懿却只觉得浑身冰凉,感觉下一刻他就会撕开自己的脸,也不再躲避,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南赢赋,这个男人,亲手将她推进地狱的男人!   她前世所爱,今生所恨之人!   “忍不住什么?三殿下,您别忘记了,明昭是皇上的人!”司懿抚开他的手,本想着趁机走开却不想他竟是动也没动。   “殿下,天色已晚,微臣也该回去了!”司懿眼中出现冷光,她可不会觉着南赢赋出现在这里会是什么单纯的偶遇。   “嗯?着急回去?也是,和两个朋友相处了许久也是累了。”司懿瞳眸一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果然!中午那个视线果然是他!不然他又怎可能会知道是两个人!他竟然等了她这般久!守株待兔也不过如此!   “呵呵!既然如此,本殿就送你如何?”   “不劳殿下,明昭可以自己回去,再不济也有着侍卫保护。”这是在提醒他,她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让他收敛着一些,南赢赋闻言一笑,看着眼前根跟小辣椒一般的女子眼中的兴趣更加的浓厚。   “哦?你说的是他?”顺着南赢赋的目光看向司信,司懿的心中咯噔一下子,南赢赋是个性子不定的人,千万不要让他惦记上什么人,就说他曾经和四皇子一起品茶闲谈,四皇子府中有一个沏茶非常好的小厮,南赢赋跟着四皇子讨要这个小厮,却不曾想遭到了四皇子的拒绝,没隔几天,那小厮就失足溺死在了深井之中,那是他经常大水的一口井。   一个下人死了也就死了,对于主子来说也不算什么,尤其是像皇家,四皇子还算仁慈,看在那小厮为他沏茶许久的份上,让人给他操办了丧事也就了事了,只是却没有人知道,那哪里是小厮自己失足坠井,明明就是南赢赋结束了那小厮的性命!   他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殿下,明昭知道您一直都未曾小看过将军府。”老将军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司凯锋现在也是不差多少,这当然不可能只放一个司信在司懿的身边守着。   现在像她这样的,不要说将军府,就连皇帝都会派着眼线来跟着她,南赢赋特意制造两人暧昧不清的场面,不难说他没有想做给皇帝看的想法!   想到这里,司懿直直看着南赢赋,两人对视许久,南赢赋终是一笑,缓缓侧开了身子,司懿行了一礼,直接就走人,只是还没等走到台阶身后就又传来拿那道声音来。   “懿儿,我说过我的正妃之位是你的,我随时等着你来找我。”听到此话,司懿脚步一顿,但也是头也没回的就走了,动作利索,没有丝毫的留恋。   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南赢赋微微垂了头,只是那脸沉在阴影处,只一双眼散发着如狼般的光芒。   “司懿。”   ------题外话------   南赢赋出现喽!南赢赋出现咯!南赢赋出现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嘿嘿嘿,有谁想知道南赢赋与我们女主之间以后到底会有怎样的纠葛捏?谁来猜猜看?! ☆、第九十五章:献计,吴氏   走在街道之上,此刻只是刚刚天黑,人来人往的还是很热闹,司懿走在前方,后面则是牵着马的司信,脸上的触感犹在,那种阴冷的感觉冷入心扉,好似比上一世她死时的那个雪天还要冷,南赢赋就是一条毒蛇,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已然将你盯上,成为了他的猎物!   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南赢赋已经注意到了她,被他惦记上除了臣服,那就只有死亡!南赢赋就是这么一个人!   司懿的心很是沉重,脑海之中总是反反复复的闪过南赢赋刚刚的那张脸以及前世一身龙袍的他。   “司懿,只要你不在这般固执,这夏恒还会是有你的一席之地。”   “司懿,司懿只要你乖乖的留在这里,朕答应你……”   “司懿!难道你就这么容不下你的妹妹吗!”   耳边忽然回想起他的声音,那是上一世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不知为何就这么一直的回荡着,回荡着,包括两人前生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一直到她的全心付出,最后惨死他手。   司懿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重生之后每看他一次心都会感到刺痛,却是刺骨的冰冷与滔天的恨意!   尤其是今天的他,现在的他野心已经相当的大了,现在算算,也就是在差不多的几年以后,他就会开始铲除异己,一连多少个兄弟,除了与他作对的南赢钰还有与南赢钰一个阵营上的南赢源以及去了南楚的南赢徽之外,十多个兄弟差不多全都陨落于他手。   吴贵妃是个狡诈的女人,她总是想着要给自己的儿子找一门非常好的亲事,只是皇帝却是一直都迟迟拖拉着。   支持南赢赋的人不少,虽说皇帝现在对南赢赋一直冷冷淡淡的,但还是有不少的人去投奔南赢赋   只是现在,她司懿却已经不是上一世的蠢人了,且两年前拒绝了南赢赋,却不想他竟是惦记到了现在,既然如此那就赶紧的给他塞个人才是真的,也让他赶紧趁早的断了这个念头!   人声鼎沸,若是放在青龙镇,这街道上定是没有这里的人多,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有着自己的人生,也有着自己的幸福和向往,其实很多时候做一名普通人才是真的幸福,若是自己这一世报完仇之后可不可以也像他们这样过着宁静而平淡的生活呢?   司懿也不清楚,毕竟她现在要走的路实在是太过复杂,充满荆棘,若是能走到最后且是最好的,若是走不到最后,那么那样的生活也就是想一想罢了。   长叹一声,司懿转身离去……   第二天,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姿势,司懿又是站了一上午,听着大臣们因为一点点小事都能够吵得面红耳赤,尤其是武将,恨不能能够打起来才好,而文臣们则是一副之乎者也的欠揍模样,看的司懿无聊到不行,不过也还算是有趣儿。   皇帝也高高的坐着,看着他们的争论不休,面无表情,深沉的可以,司懿偷偷瞄了一眼皇帝,忽感下方有视线扫了过来,很熟悉,司懿眼底闪过一抹厌恶,随即垂眸老老实实的站在在原地,也不再到处看看。   “可以了,你们争到现在,我要听结果。”   “皇上,那突厥屡次侵犯,摆明了是不讲我夏恒皇威放在眼中!臣提议,直接出兵将他们打回去!”一武将直接站了出来,粗声粗气的说着,眼中则是有着兴奋。   “诶诶诶!大人莫非太急了,这突厥是可恶,且也厌烦的很,若是直接出兵反而像是小题大做了,臣提议,不若先警告他们一番,若是他们还是样,到时再出兵岂不是更好?”   “到时再出兵?那黄花菜都凉了!还不如现在直接就出兵攻进他们的领地!”武将反驳,也是,现在那突厥总是烦扰边关百姓,虽然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但是也饶的百姓们苦不堪言,这就让上面的人为难了,你说说若是他们肯大肆侵犯夏恒领土也就罢了,他们还不是这样,只是“单纯”的烦扰。   烦扰过后又走了,这可真是够烦人、够气人、够讨厌的了!百姓们怨气十足,直接堵在了那都督府门口表示自己的不满,而那边关的都督大人无奈也是一封折子直接递到了这云都城中,也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直接攻打领地?这突厥一个个都极其蛮横健壮,一个不小心就捅了马蜂窝,若是处理好了那将是造福后代,若是一个处理不好,那将是百姓之祸啊!”   “你这老头子!本将说啥都不行!你是想咋地!”那武将横眉竖眼的看着那白发苍苍的老臣,一脸的怒气与憋闷,从刚刚到现在完全就是与他唱着反调,不可谓不气人!也许在这位武将眼里,这个文官老头是比那边关的突厥更可恶!   “老夫这也是为我夏恒着想,夏恒最是注重礼仪,又身为大国,怎能如此的霸道无理?”那老臣脑袋一摇一晃,司懿都想将他的脑袋给打下来。   “说到现在,你们还是没能得出个结果?”皇帝忽然说话了,一张脸面无表情,发出不高兴的信号来,大臣们一惊,顿时鸦雀无声。   “你们一个个的平时到时挺能说的,怎的到了这关键时刻竟是讨论半天都说不出一个事儿来?那朕要你们还有何用?”皇帝语调缓慢,一只胳膊拄在龙椅扶手上,手指捏着眉心,不一会红印就出现在额心,可见皇帝耐心已经快被他们磨光了。   “皇上息怒啊!”   “皇上息怒啊!”大臣们齐声告饶,只是皇帝却没有接他们的话,反而将目标直接转向了内阁的方向。   “这群臣争论好歹还有一个想法你们呢?一个个都死了?上了朝一个字也不吭,还是说等朕来想主意呢?那你们这内阁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皇帝沉声说道,一双夏恒皇族遗传的标志性的深邃双眼,阴沉的看着内阁的人。   像是曹阁老的等人脸色一变,在司懿看来就像是吃了屎了一样,不过这也不怪皇帝对他们越来越不温柔,她也听祖父说了,近两年来,也不知怎的了,这内阁的人尤其是那些氏族的人越发的倦怠了,就像是这样的事情很多的时候他们都很少吱声了。   那些官位低的还好,毕竟有许多已经被皇帝换掉了,但是主要的还是那些氏族长老们,就像是一个个的大蛀虫,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息怒!臣等、臣等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可是在朕看来你们就是如此!不要以为你们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朕不清楚,该老实的都给朕放老实了,不然也别怪朕不讲情面了。”   皇帝坐看着他们,并没有怒吼,并没有怒火,一段话说的平平静静,只是这抬手间就可以抹掉无数条人命甚至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曹阁老等人脸色猛然一变,全都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啊!”   “息怒?那你们倒是说说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皇帝倒也不是自己想不出来,只是君主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若是其他国家的氏族皇帝想管都管不着,毕竟其他国家的氏族并不若夏恒国的氏族这般直接参与朝政。   他们的野心越来越大了,看来皇帝怎么着也该出手了吧?上一世她自己死得早并没有看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很精彩!那时候正是氏族最放肆的时候,毕竟南赢赋能坐上皇帝之位,有很大的益处都是因为他借助了氏族的力。   前一世皇帝死的最早,没想到却是做了黄雀!   这一世她倒是要看看,皇帝到底是怎么将他们收了的!   “这、这……回皇上,臣提议先出兵进行镇压,若是不行再出兵攻打。”吴阁老,也就是吴贵妃的父亲,三皇子的外祖父跪在地上说道。   皇帝神色不变,就那么看着他,三皇子低头沉默,看也不看,也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其实有很多的时候南赢赋都是像了这位元勤帝的。   “好,真是好。”皇帝说的这么几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毫无疑问的心也悬的更高了。   “吴飞从小能文能武,贵妃也是赞不绝口,吴阁老的培养也是好的,既然如此,就让吴飞带兵过去吧。”吴飞乃是吴阁老的嫡长子,吴贵妃的亲哥哥,又是南赢赋的亲舅舅。   此人确实是能文能武,并且还得了上一届的武状元,当时吴阁老可是相当的骄傲,就连上朝的时候都是红光满面的。   司懿对于那个吴飞印象到是很深的,前一世他也是南赢赋的一大助力,为着南赢赋多次征战沙场,她与吴飞只有过小小的接触,给她的印象就是此人确实是一名天生的武将,实力也确实在那摆着,只是为人却过于有些骄傲。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吴飞还有吴贵妃的感情是极很好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就是这份兄妹情才让的吴飞拼死拼活的帮助这对母子。   但若是没有了这个吴飞,吴贵妃还有南赢赋还会如此的顺遂吗?只怕助力会小了许多吧,毕竟这个吴飞将来会是吴氏的一家之主,其起到的作用可是不小啊,一个世家大族在后面无条件的全力支持,那对于那那一个皇帝来说那都是好处多多。   就像是当初的司家,又像是现在的沈家,太子的能力在这些兄弟里并不是最出彩的,且性格还阴沉多变,但是为何皇帝却让他的太子之位做到了现在,这跟第一世家沈家不无关系!   听到皇帝的话,吴阁老眉头紧皱,但还是恭敬领命了,司懿觉着在这些阁老之中,除了那沈氏不曾在朝为官之外,其他的人都不如这位吴阁老来的沉稳,氏族有着氏族的骄傲,但是在这位吴阁老身上确实让你看不到,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这是司懿都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老臣遵旨!”   “嗯,你们还有什么事儿吗?”皇帝揉了揉眉眼,外面的阳光已经直直的照进了大殿之中,竟然已经是午时了!   “皇上,臣有话要说!皇上,三年时限已到,如今国泰民安,后宫乃为皇家根基,皇上也该充实后宫了!”一位白发的老臣步伐缓慢的走了出来,语重心长的向着皇帝说道。   皇帝看着他皱皱眉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了殿门之外,今天的天气极好,秋高气爽,就连殿内都感受到了那阵阵秋风所带来的清爽,皇帝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你们着手准备吧。”   “臣遵旨!”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徐忠在一旁看皇帝劳累,时间也差不多了,喊了一句,见下方群臣没有了声音,全都恭敬的低头站在那里,最后喊了一声。   “退朝!”明黄的身影离开大殿,群臣离开,司懿还未走出殿门,就迎面走来了一人,竟是许久都未曾相见的尹岑!   “明昭!”闻声,转身,司懿微笑,尹岑将司懿浑身上下看了一眼之后松了一口气。   “尹大人。”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尹岑脸上有着懊恼,司懿心知他说的是什么。   “明昭多谢尹大人的关心,尹大人也是消瘦了不少,回来的匆忙也就没能去拜访尹大人,尹大人不要怪罪明昭才好。”尹岑看着司懿,听着她口中客套的话语,也是有着一丝丝的失落的,其实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真的能感到很放松,而且和她做朋友天南海北的聊天,也是一件极其让人感到舒畅的事情。   只是现在她的态度却让得他有些不明,仿佛当初的朋友只是镜花水月一场,一场大水过后冲走的不仅是房屋,还有当时的明昭,那个可以和他秉烛夜谈,更可以和他瞎扯淡的人。   “还说什么拜访,明昭你真的不必这般疏远,当初没能来得及救你确实是我们的过错,但是殿下也是不停地在寻找你,直到你回来前殿下还在差人在外面寻找。”尹岑说道最后话语之间有些停顿,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司懿。   司懿皱眉,疑惑的看向了尹岑,而尹岑接到司懿的疑惑时,一愣,接着苦笑,原来眼前这人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自己这是出卖了自家殿下了?   “尹大人,其实我从未怪过你们,当时也确实是我自己太过着急寻找一物了,所以也就一个人去了。”听到这话,尹岑一顿,寻找一物?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的司懿不顾性命也要去夺回来?   “你……”   “尹大人,这里说话不方便,可否移步?”司懿笑着说道,尹岑看着司懿点了点头,在这皇宫之中还真是没有人知道这翰林院的尹岑,看似中立的尹岑竟是六皇子南赢钰的人。   想来这尹岑也是个有心计会隐藏的人,这样自己和他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别人虽然能看到但也是无碍的,就算是皇帝看到也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再加上司懿本就是个随性的人,和尹岑这种“清正”人在一起也就更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两人一起到了云鹤楼,阔别两年再来到这里还是没变,楼下文人学士闲聊着,谈论各种事情都有,但最近最大的一点事情可能就是科举考试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也不知道苏潜默怎么样了,自己已经许久都不曾看到他了,也不知道祖父将他安排在了哪里,自己现在回来风头太大,太多的人在背后盯着她,她也不好去见他,看来只能结果出来再与他见面了。   如果是他,她则多了一个最好的助力!不过这个状元郎,到时候可别和自己拽清冷范儿就好啊,想到这里司懿就不禁笑了,看着一旁的尹岑莫名其妙。   “明昭,你刚刚所说的是?”尹岑接上刚刚的话题,司懿回神来,看了一眼门外,暗处的司信默默地守在门外,尹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就明白了明昭接下来的话是不可以被人听到的。   这让的尹岑更加的疑惑,这明昭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   “你也知道我在外面呆了两年,其实不是我不想回来,而是有人不让我回来,甚至是永远都不回来才好。”听到这里尹岑震惊的看向司懿,她回来时说的是她身受重伤在外面养了两年才养好的,却不想竟是这样!   怪不得!原来她竟是藏起来了,再加上有人追杀,定是发现了她的踪迹之后也会抹除掉,不然六皇子那般寻找又怎么可能寻不到她丝毫的踪迹?   “那到底是谁?”尹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能的人选,但是最后竟是发现他挑不出来!谁都是有可能的!那么既然有可能那就会成为必然!   “是谁?尹大人,难道您的心理还没有数儿吗?厌烦我的可不止那一家。”听到司懿的话,尹岑心中的震惊没有丝毫的消减反而更大了。   这司懿在朝中短短的一段日子就让的曹吴两大世家还有朝中一些重臣官员受到损失,虽然司懿并没有直接做什么,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有她的参与,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她,况且因为她皇帝竟是开了本朝的先例,不顾群臣反对,这般的优待与她,这叫人既生气又眼红,但凡有点能力的又怎么能服气与她?   只是追杀她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在外面又是怎么躲过那重重的围追堵截呢?这是尹岑最为好奇的地方,还有一点就是她在外面又经历了瘟疫一事,怎么想他都觉着这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小女子!   “你是怎么躲过他们的?还有那场瘟疫你又是怎么做到的?!”听着尹岑的问题,司懿到是愣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问那“东西”的事情反而问了她这个。   “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吧。”司懿无奈,但是看着尹岑泛着光的眼睛,司懿还是简略的说了一下她的逃亡经过,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个正形儿,甚至有些地方还很是搞笑,但尹岑却从那里面听出来了一些生死关头的紧要时刻所面临的威胁生命的危险。   他现在竟是有些佩服这个小女子,也不禁想到,若是自己当时面临那样的状况又会如何去做?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即使面临着追杀也要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那些百姓,她当时又是以什么心情去救他们的?而她到底有着一颗怎样的心?   她面对继母等人可以毫不留情,面对朝廷重臣可以露出毒牙,面对权位也毫不在意,她甚至是时时刻刻的都表现出一种让人以为她没有心的样子,但是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却救了无数的百姓。   “你,为何要做到这样?”这里面的艰辛定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只是他更好奇的是她为何要这般做?难道她就不怕死吗?   “为何?想做就做喽,他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平时我那么缺德,现在还不兴许我积积阴德了?”司懿笑着说道,手中拿着茶壶,悠闲的沏着茶水,这幅样子,他真的想象不到她当初救人又是何种模样。   “你不怕死?”尹岑问道,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在他看来她好像是一个不知道生死为何物大胆的人!   “怕,我当然怕。”怎么能不怕,那种冰冷,那种血液凝固的感觉,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种感觉,一世生死,让得她现在更加珍惜她这条小明,她可不想大仇还没报就被人干掉。   “那你还……”   “尹岑,当时若是你在,你会怎样做?我相信你也不会掉头就走吧,况且你还身为朝廷官员,你觉着你能走吗?再一点即使你不是朝廷官员,看到那些百姓的状况,也是不忍心离开的。”这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   看着眼前的成长了许多的人阴沉沉默了半晌,司懿沏茶,倒茶,品茶,尹岑也是默默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她的沏茶功夫是好的,他在青龙镇时就发现了。   “你还没说你回去拿了什么东西,不然怎么又会被那些人追了许久。”司懿看了尹岑一眼,喝掉了杯中的茶水之后,才慢悠悠的出了声音。   “若是你的小辫子被别人抓住了你会怎样做?乖乖等死吗?”司懿说道,尹岑皱眉,好似不明白司懿说的小辫子是什么。   “青龙镇的知府临死前告诉我,在青龙寺的藏经阁中有着某些世家以及朝中某些官员一些在青龙镇来往的秘密勾当,这些勾当不请不请,不明不白,却全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事儿,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伤害了他的子民,你想皇上还会轻易地放过他们吗?”   听到这里尹岑就明白了,原来竟是司懿手中掌握的一些东西让得一些人坐不住了,所以才会如此的追杀于她。   “那就是说皇上现在已经全都知道了。”这句话乃是陈述句。   “你说呢?”司懿笑问了一句,尹岑不吭声,其实这话已经不用再问了,若是不知道的话,为何现在在早朝之时皇上会那般直接去扇打世家的脸面?   无非定是手中掌握这样些世家的把柄,而世家知道司懿回来之后他们的后果,若是皇帝处决了他们还好说,但是皇帝现在确实丝毫不谈他们的那些脏事儿,反而只是说了那在这里最不重要的灾银一事,这其实也是给各大世家一个提醒和警告。   “那你为何现在对我说这些话?难道你就不怕我与六皇子说了?”尹岑疑惑的看着司懿,他琢磨不明白对方的想法,对方明明是效忠于皇上的,可是现在竟然在告诉六皇子一些朝中秘事。   这可不是一般的秘事,它随时都能改变朝中的各方局势,既然效忠于皇帝,又为何在这里与他说?与其说是与他再说还不如说是通过他在于六皇子说。   “我既然说了害怕你和六皇子说了不成?而且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司懿说道,看着皱眉的尹岑。   “我还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既然是皇上的人,又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话,这在我看来,你就是在帮助六皇子,可是你却不会站过来。”尹岑这话说的也是直白,司懿挑眉,看来这尹岑还真是拿她当了朋友,其实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了,根本不用完全说出来。   “我是皇帝的人,但是既然身为皇帝的人就要为皇帝办事而且六皇子也值得我帮助不是吗?不然你又怎么可能站在六皇子一方呢?”司懿笑着说道,可是尹岑却是知道这话虽然在理,但她根本就没有说实话。   “尹岑,你又何必顾虑那么多呢?既然这对你我都有益处,那还有何可犹豫的?你现在只需知道我是不会害他就是了,不然现在坐在这里的也不会是你了。”   听着司懿的话,尹岑不吭声,司懿也不催他,让他自己慢慢去想吧,冷静冷静才是最好的。   两盏茶过后,尹岑终于再次出声。   “那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只是觉着现在朝堂的局势太稳了,而且内阁出来的人太多了,这是在不是什么好事情。”司懿说道,尹岑看着她。   “这突厥是讨人嫌,但那是对于本国来说的,那属于外敌,但往往最可怕的不是外敌,而是内患,若是突厥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除非有一天将他们收复了才算结束,只是若是有人利用这个来立功,那可就不好了,内患只能是越来越少才好,哪里能让它越来越多呢?”   司懿意有所指,但是尹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这是要对吴家下手?”   “下手?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在提醒六皇子罢了,三皇子平时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在一些事情上确实三皇子是个出色的,而且我不相信六皇子没有感觉到谁才是他最有力的对手!”司懿一说完这话,尹岑的内心又是一震。   司懿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尤其是这两年愈加的显现出来,原本他们以为那三皇子是太子一派的人,只是渐渐的他们却发现南赢赋其实隐藏颇深,有些事情就连太子都瞒着去做,甚至在一些方面对太子并无益处反而多了害处。   而且这几年来,不管是哪方面南赢钰这一派的人都能隐隐的感觉到一些阻力,还有来自南赢赋一方的隐隐威胁。   且现在南赢赋在朝堂上愈加的绽放属于他自己的光彩,有些地方甚至赶超太子,赶超所有人!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随着皇帝的年老,且现在的太子又不得宠,再加上各大势力的参与,这水也是越来越浑,皇帝当然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现在皇帝所需要的是一位有能力有智慧的储君!而不是像太子那样平凡的储君,所以对于一些有能力的皇子来说,太子之位并不是空想。   “那你的意思是要从吴飞入手了?”   “难道你觉着还会有其他人吗?那吴飞乃是那吴老头的长子,而且能力也不一般,将来定是第二个吴老头!且再加上南赢赋的才智,加上吴贵妃的野心,若是让得他们发展下去,吴氏一族岂不是要成了日后的沈氏?或许比沈氏的位置还要更高?”   司懿缓缓地说着,但是这话里面的内容却让人无法平静。   日后的沈氏?每一代的皇后都会是沈家的女子,且每一代的皇帝都差不多出自沈家,这沈家已经是一个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了,但沈家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朝为官的人极少!这也是皇帝能够容忍沈家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   而吴氏有着庞大的野心,若是让他们走到了那一步,不管是谁,只要是对他们有威胁的,都会成为他们手下的亡魂!   且这南赢钰也是不差的!虽然母妃早逝,但是这背后可还有一个一直都不露面的轩辕世家呢!这个轩辕世家比沈氏还要狠,无一人在朝中为官,更无一人参与朝政,就像是他国世家一样,几乎从不与朝廷挂钩,这也是皇帝较为放心南赢钰的原因,但别看它现在不露面,那谁又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伸出自己的爪牙,将敌人一击毙命呢?   所以现在可以说是三大家族平分秋色,隐隐呈现三足鼎立的趋势,沈氏、吴氏、轩辕氏。   曹氏与白氏等家族就不必说了,毕竟这两个家族并未有皇子,所以并不具备相争的条件。   “你说的这些我会转告殿下。”尹岑说道。   “当然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有着共同的敌人。”司懿笑着,尹岑点头,两人达成了共同协议。   下午,司懿离开了云鹤楼之后就直接去了云一卫。   这云一卫都是一码的氏族子弟,这与普通士兵的待遇也是大为不同的,不管是各方面条件都是顶好的,但是相对于普通士兵,这不得不承认,这云一卫的训练也是极为辛苦的,虽比不上屈凜卫,但是也是不差什么的,这里面的高手更是有着不少的。   他们几乎都是文武双全,毕竟生活在世家大族之中,又怎能如普通的武夫一样大字都不识一个?   这云一卫的筛选也是有着讲究的,每个世家大族里面对于子弟的培养都是从小抓起的,文武都要学,但是在十多左右的时候就会将他们划分开来,学文的,将来有很大的可能进入内阁,学武的,就要进入云一卫,当然这两个地方也是有着强弱之分的,不可能什么人都能够进入这里。   这当然也是要经过严格筛选之后的。   他们身上有着自己的傲气,司懿当然明白,而且也知道,自己的到来定是会受到一些阻拦,亦或是被他们瞧不起?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才是他们的首领!   司懿缓步走上高台,看着下方的人,一个个全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料子也是极好的料子,长得模样也是个个都是不差的,气质也不错,一看就是有修养的人。   这么看着他们是与屈凜卫完全相反的人,因为相较于屈凜卫大多时候都生存在黑暗之中,他们更适合在光明之中生存,这是给司懿的第一感觉。   只是司懿却不会愚蠢到真的以为他们就会如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毕竟来到云一卫的人都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   站在高台上,司懿就这么看着他们,看着面无表情的他们,但是他们眼底的神色却都是一一被司懿准确的捕捉到了。   不屑、不满、厌烦、嫌恶、鄙视、轻蔑……   可是还是有那么几个毫无波动的,司懿挑了挑了眉头,她本应该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就来这里,可是她却延迟了几天,因为她现在才是云一卫的首领。   目光转向了正前方,一位年轻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他一身银白铠甲,头发高高竖起,面向清俊,给她的第一感觉竟是像天上的云,高高在上,清清冷冷,好似近在眼前却是怎么也触摸不到。   他的傲气不似在场其他人,他的傲气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表面肤浅的,这从一个人眼神中就能够看得出来。   他的眼睛黝黑、明亮、炯炯有神,他很沉稳的站在那里却奇异的让人很容易的忽视了他,就像是刚刚她首先看到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一样。   让她注意到他的是因为他的眼睛,没虽然明亮,大师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着她的时候,很空,就像是眼前的她是一个死人?   想到这个比喻,司懿忽然有了几分兴趣儿。   “我叫明昭,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被圣上任命为云一卫的新任首领。”说完这句话,司懿的目光扫了一圈,定在了一些人的身上,手指指向了他们一一将他们叫了出来。   “沈昀,我知道这云一卫原来的首领是你,我也听说过你,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优秀的,只是现在你却打了你自己的脸。”司懿叫出了那几人但是却转头向着沈昀说着话。   沈昀神色不变,但是下方却是有许多人都有了不满,亦或是看着司懿皱眉,沈昀却是将目光凝聚在了司懿的身上,却也不说话,可是司懿不理会他们,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几个被她叫出来的人身上。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现在给你们机会,说说哪里不服?”司懿就那么站在高台上面背着手,笑看着他们,这让的被叫出来的几人好不恼怒,毕竟也是习武之人,虽说有着一定的教养,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的脾气都是一样的。   “我们云一卫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可是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做我们的首领?”   “对,而且你乃是女子,我们都是大男人,你要做我们的首领,还请你拿出真本事来!”   “不要以为圣上看重你,你就也能在这云一卫横着走了,我们的首领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当得上的!”   听着这几人的话,司懿点点头,面上没有任何不高兴,这等态度反而让说话的这些人有些迷惑了。   “很好,那你们既然这么说,那就都是有本事的了?”司懿反问道,脸上还是那般和气的笑容,可是却让得他们莫名的不舒服。   “既然有本事,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的本事如何?”司懿这句话落下,下方的人都面面相觑,仿若没有听懂一般。   “我说,让我来看看你们的本事如何?”司懿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台下的人看她不似开玩笑,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上了台。   司懿摇了摇头,看着对面的青年男子,他的个头要比她高出许多,两人一对比她更是显得弱势,一看就是胜负已分的样子。   对面的青年男子一看就是常年练武,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一身的肌肉即使是裹在衣服当中也是能让人感觉到,那种结实的紧绷感!   “来吧!”清冷的声音回响在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了两人的身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人的身上,他们都可以想象到一会子的后果。   有一些人感觉自己都不忍心再看了,毕竟这种力量的悬殊已经将结果公布了,那里还需要再比试?   那壮硕青年也是看着司懿,轻叹一声,有礼的向着司懿报了一拳,随后迅猛的向着司懿发了招数!   那攻击仿若雷霆,拳头在空中划过,隐隐之中还有破空的声音,这一圈若是砸到了那娇小的人影身上,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当那青年走近了那娇小的人时,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题外话------   嘿嘿嘿!我们女主可是不会惯着他们滴!瞧着吧!亲亲们要多多支持哟!么么哒~   T ☆、第九十六章:云一卫,吴贵妃   若是说那青年的攻势好似那万钧雷霆,那么司懿的攻击就迅猛如闪!   快!快到连肉眼都已经看不清!这是此刻所有人的感觉!   那道纤细的红色身影在青年离她还有不到两米的时候忽然发动了她的攻势,只见她速度迅猛的冲到了那青年的背后,以一个奇异的角度躲开了青年的攻击,并且在下一刻身形灵敏的翻上了青年的后背,双腿缠住青年的脖颈,双手牢牢的把住了青年的下颌,只消那双玉手轻轻一转,那青年就当场殒命!   而此时那青年竟还保持在攻击那红色身影的状态之中,青年的瞳眸闪过浓重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在他面前的人竟是在一瞬间反转到了他的背后并且扭转了整个局势?!   而且他并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   司懿感觉到青年身体的僵硬,微微一笑,翻身下来,站在了地上,看到青年还保持了刚刚的动作时,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不错。”一听这话,原本还在愣神之中的青年脸色瞬间爆红!不错!?差得远了!怪不得她肯说出这般狂妄的话,还敢和他们比试,原来竟是有着这般厉害的身手!   台下被司懿叫出来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又看向了司懿,发现司懿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又有一人走了出来,上了台,司懿看着眼前又一年轻男子,他手持长枪,一身的英武,她知道今日若是不给他们一个强有力的下马威,那日后更不会有人肯服她。   司懿手一伸,暗中的司信忽然出现,将一把长枪放在了司懿的手中,司懿用手掂了掂,点点头,随即又看向了前方的男子。   两人视线一对,男子身影闪动很快,一马当先的向着司懿一枪杀来!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刚刚司懿的速度确实是惊到了他们,此时他们也不再将司懿当做一个女子来看待,而是一个有力的对手。   感受到这一点的司懿也是很满意,手持长枪,双臂挥舞,在男子冲来只时,也并不闪躲,而是直接迎了上去,只是他们确是不知道,她前世最拿手的除了短刃,就是长枪了!   她征战沙场多年,手刃无数敌人,身染多少鲜血,一柄长枪伴她走过半生!   此时的司懿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息从她的体内喷薄而出,铁血、利落、勇猛,身上有着淡淡的威压,就像是猛虎下山,虽说她较之于男子,体型纤细个子娇小,但是那气势确实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那长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那男子冲过去,本以为司懿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用了长枪的她速度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更快攻势更快了!   对方也是不弱的,毕竟也是从小习武的,不管是力量还是内里方面可能都要司懿强上许多,只是现在多少个回合过去了,男子却渐渐无力进攻,最后只能防守,眼中的骇然之色越来越明显,他现在感觉到他不是在和一个普通的人再比试,更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有着丰富交战经验的将军在比试!   枪头划过脖子,却又被她迅速的收回些许,蹭着他的脖颈错了过去!多少次都是这样,每每当那锐利的枪头即将刺入他的命门之时,又被那人巧妙地收了回去。   男子只觉得现在不是他不想结束,而是他没有办法结束!因为对面的人根本就是在强迫性的逼着他与她切磋!他根本就没有权利停下来!   时间越来越长,两个人的身影在台上也是不停地交错着,缠斗着,只是下方的人眼中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台上男子的速度较之当初已近慢了许多,可是那红衣人影的速度不见减弱反而更加的快!这样男子也是不敢慢下来,若是慢下来分毫,他不确定,对面的那人会不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呼!呼!”男子已经喘上了粗气,而对面的女子脸色却都不变一下!那种骇然已经深入心底,为何?难道对面的不是人不成?!   差不多没个人现在都是这般想着的,沈昀站在最前面,原本那毫无波澜的双眸,看着司懿却愈发的明亮了,里面更是出现了不明色彩。   就在那长枪再次向着男子袭去的时候,一把银色的长枪凭空出现将她阻挡!   司懿笑看着刚刚一直都不曾动过分好的男子,对上他眼中的不明色彩。   男子看着忽然出现的人,羞愧的低下了头,沈昀看了他一眼,男子接到后又看了一眼司懿,最后还是悄悄地下了台。   “我要和你比试!”只是沈昀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司懿笑看着他不吱声,但是长枪却是利落的收到了背后,小白牙忽然一呲。   “可我不想和你比试。”本来这沈昀的话就让众人惊到了,司懿的回答更是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司懿转身就走,看都不看沈昀一眼,在临下台的时候忽然看向了下方的他们,脸上梨涡浅现。   “你们,不错。”这句话一出,台下的人脸色蓝的蓝,绿的绿,有红也有白,好不精彩!   司懿却觉着这一幕简直是赏心悦目至极,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平时可是极少能看到他们这样的脸色。   说完司懿就直接下了高台,手臂一挥直接将长枪扎进了那木墩之中,可见其内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接着,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走了……   什么也没说就走了?那她今天来是干嘛来了?难道她不应该说几句话嘛?怎么打了两场就走了?   难不成她是专门来砸场子的不成?   司懿可没管众人的想法,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司信暗中看着这些人的脸色,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让你们狂,挨治了吧,他就说,世界上到哪里去寻找比主子还要狂妄的人?朋友们你们就请好儿吧。   这司懿会有如今这般成果,完全是她自己作出来的!为什么说是作出来的,因为在她习武的时候她完全都不将自己当成人来练!每日清晨早早地就会起床,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司懿都会突然出门找他切磋,若不然就去了屈凜卫中。   一开始当然是去找虐的,只是找着找着,就成了她开始渐渐的虐别人了。   每天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青青紫紫更是正常,这两年他并没有在她的身边,可是回来后的一次切磋却让他也惊了一惊。   她的武功竟是飞速进步!想到她以前的训练方法,司信也并未多想,只是在前几天回到她的身边在看到她新的训练方法时,司信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冷!   这次回来,司懿令人去寻找了许多高大威猛的野兽,关在一处,他原本还纳闷儿,司懿原来一贯看不惯那圈养野兽的太子,怎的这次回来竟也学起了太子的做法?那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去寻人来了?   这般打算着,司信却不曾想过,这人已经不用自己来寻了,她自己就进去了!   第一次的时候别提给司信吓成什么死样子了,眼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来回穿梭在野兽之中,看着她也不杀那些野兽,就一贯的逗弄着它们,惹得它们生气发怒,然后在那圆场之中被那野兽追着跑,司信就觉着世界都凌乱了。   现在自己练武找虐都已经到了这个境界了吗?他多次怀疑自己的主子脑子出了问题,终于有一次憋不住去寻了老将军。   可是老将军却是笑而不语,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来了一句:没事儿你也多玩玩。   他玩什么?司信泪奔。   想着司信也赶紧的跟上了司懿的步伐,出门之后司懿并没有直接回到将军府,而是先去了药铺,又去了一趟多品阁,这个多品阁乃是云都城中有名的糕点铺子,其制作出来的糕点样式新颖,味道独特,特别受欢迎。   连翘还有奇巧儿就是极其的喜欢这里的桂花酥,两人性子不同,但是爱吃的东西却是一样的,真是挺好养活的,司懿在心中暗笑。   “主子,他还在后面跟着呢。”司懿坐在马上掀了掀眼帘,也没有回头,懒懒散散的。   “哦,他要跟就让他跟呗,这大街又不是我们家的。”   “那,若是这位公子跟进了将军府怎么办?”   “打出去!”司懿眯了眯眼说出了三个字,司信默默地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沈昀,投去同情一眼。   沈昀是个武痴,司懿早就知道了,但还是低估了他的执着,或者说是对练武的执着。   其实司懿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自己这几年一直都在锻炼自己的速度与爆发力,还有耐力,通过各种方法,甚至在那村中时还让洛初给自己进行针灸从而改善调节自己的身体,能更好的习武,不过那针灸的滋味可真是**极了,等哪天有时间她定是要再去扎一次的!   而且也不知道小铃铛怎么样了,灵狐太过扎眼,且她每天进进出出,灵狐跟着她也是既不安全又不方便,所以也就都暂养在洛初那里了,想着司懿就已经决定了,悠悠荡荡的回到了将军府。   这段时日经常会出现奇怪的一幕,司懿被跟踪了!而且被光明正大的跟踪了!   这几乎是满朝都知道的事情了,云一卫的原首领沈昀,现在的副首领,每日都会出现在司懿的身后,说是保护也不像,说是找事儿更不是,就是那么一直的跟着,静静的跟着,这让好些人都感到很是诧异。   而这这司懿好像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从来没有身为云一卫新首领的自觉,多少天都不去一次,但只要去一次定时要将一些人打的落花流水,当然司懿也是个聪明的,当然不会去挑那些极其厉害的,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虽然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但也没有说啥人都敢去单挑不是?   所以时不时的来云一卫踢个场子,喝个茶转身就走了,每次走的时候都会说一句“不错”,弄得大伙神色莫名,只是背地里一个比一个更努力的练武,只等着司懿下一次的到来,看着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眼光,司信不禁脸色有些纠结,他怎么看怎么觉着现在的主子就像是有着无数宠妃,都等着她来宠幸?   想到这里,司信都一阵恶寒。   而原首领沈昀更是如此,连云一卫都不呆了,整天的都做一名跟踪狂,司懿上朝时他就在门外等着,司懿回将军府时,他就蹲在墙边等着,不是他想蹲在墙边等着,而是他压根就进不去,前几次他也进去过,只是后来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武功极其高强的黑衣暗卫守在暗处,一旦发现他越过了将军府的围墙,他就会被无情的“赶出来”。   连翘和奇巧儿的伤好的很快了,司懿不要命了似的给这两个丫鬟吃昂贵的药材,喝昂贵的补汤,再加上灵狐的口水,这两个小丫头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不仅伤口愈合迅速,就连人都胖了一大圈!   每次连翘和奇巧儿掐着腰间的肥肉,只能望着对方无奈一笑,她们这位主子真的是对她们太好了,只是她们现在真的不需要这样的优待了!不然将来还怎么见人呐!   “小姐,奴婢和奇巧儿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您还是别让厨房给奴婢们做那些大补的东西了,奴婢们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没法出去见人了!”连翘的嗓子差不多都恢复了,只是时间一长还是会有一些哑,当初也是伤的太重了。   奇巧儿看着司懿,也是点点头,那眼睛时不时的还是会流一些眼泪,只是相比较当初这样已经很好了,只需要以后多加注意也就行了。   “你们两个,你们自己好没好自己还不清楚吗?这样的话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和我来讨价还价吧。”司懿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两个丫鬟,她们伤了身子的根本,就这么两三个月根本就养不好,要是想彻底的修复身子,没有个一年半载的都甭提。   两个小丫头一脸的苦相,司懿哭笑不得。   “怎么着?现在这么注重外貌是想嫁人了不成?说来去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都及笄了啊,一会子自己一人去我那匣子里选支钗子吧。”司懿笑道,听着司懿不着调的话语,两个小丫头脸色爆红。   连翘想要跺脚,但是刚刚才能下地不久她又怎敢?只能嗔怪的看着司懿。   “小姐一天就知道调侃我们,说道及笄小姐今年不也快要及笄了吗!”连翘驳道。   “诶?说道及笄,可惜小姐这次没能参加上这次的选秀呢。”奇巧儿忽然想到了选秀之事,最近这选秀可是进行的如火如荼。   “啊!好像是诶!”   “我听说那这次连御史令的千金”   听着连个小丫鬟的话,司懿不吱声了,就让她们两个去说吧,憋闷了好久了。   “诶?小姐,您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你们说的高兴就好了,是吧,奇巧儿?”司懿喝着茶水,躺在小踏上,优哉游哉的,不张口还好,一张口绝对就是调侃。   “小姐!您怎么一天也没有个整形儿呢!”奇巧儿也是又害羞又无奈,她们这位小姐那里都好,就是平日里不大着调,经常把她们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正形儿?难不成你们喜欢那整天之乎者也的主子?”司懿这话倒是没错,连翘和奇巧儿对视一眼,败了。   “不过小姐,今年冬天就是你的及笄礼,到时候老将军和将军肯定会为你大办的!”   “是啊!奴婢们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到时候定要将小姐打扮的美美的,让那些什么秀女都比不上!”连翘一脸的骄傲,司懿看到了,下一刻连翘的小脸儿就惨遭一顿蹂躏。   松开之后,看到连翘苦着的小脸儿,司懿觉着心情无比的好,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过了年入了春就该是选秀了,而她不要说现在已经如了前朝,根本没有参加选秀的资格了,就算是没能登上朝堂,她也绝对不会入了宫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宫里面的女人们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她们之间是没有硝烟的斗争,只能说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看向外面,今天的天有些阴沉沉的,外面的树干都已经秃了,零星的几片落叶随风飘舞,展现生命最后的一抹弧度。   不过现在那吴飞应该是已经到了边关了吧,若是他一开始知道自己所期盼的扬名多国,立下战功变成了有去无回身败名裂会是什么表情。   司懿长叹一口气,前一世去边关的应该是自己,而自己的及笄礼也是在边关草草度过的。   时间过得真快,这一世自己又要及笄了,不过不急,这一世她最充足的就是耐心。   云一卫差不多也被她磨的差不多了,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敌意,现在她就等着那个时机的到来。   冬日无声来临,北方边关依然是大雪纷飞,鹅毛大雪恨不能将这个世界都淹没在其中,再加上那呼呼的北风,竟是让人眼都吹不开,此时的山门关,边关重塞之城,这里肃杀,压抑,守城的士兵站在风雪当中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对面。   而对面只有白花花的一片,除了飞舞的风雪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如既往地寂静。   时间流逝天色渐黑,一声声击鼓的声音好似要震破耳膜,将沉睡中的人们猛然唤醒!   “集合!集合!”   “敌袭敌袭!”一道道呼喊的声音,更是添加了了几分紧迫之感。   这时候城楼之上,一道高大的身影穿着铠甲迎风而立,看着城楼下方的一大片的火光,眉头紧皱。   “火箭准备!射!”男子发号施令,无数道光影破风而出,只是还未等到达那敌军之地时,却被那大风给吹跑了,而城楼之下,忽然传来咚咚咚的声响,竟是敌军抬了大柱子前来攻城企图将城门打破!   楼上男子眉眼一沉,再次发号施令。   “投石!”   “咚咚咚!”士兵听到命令之后,动作统一利落。这石头到是要比那火箭好使的多,只是下方那些人却是立即丢了那手中的柱子拔腿就跑!   这一幕简直是让人看得头都痛,城楼之上的将领脸都黑了,又是这样!这已经是他来到这边关之地的多少次了,他都已经记不清了。   “将军,敌军退了。”身后的将领前来禀报,吴飞沉默不语,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城中已经不断亮起的家家灯火。   “将军这突厥军实在是可恶至极!近几日已经有不少的城中百姓离开这里了。”   听到属下说这些话,男子深深呼了一口气,眉眼沉沉的看着这不停下着的大雪。   若是不下雪就好说了,但是这场大雪已经下了不下十天了,前些时日,这局势都已经有了好转,那突厥在接到警告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只是赶上这场大雪之后又开始来扰乱这山门关。   这突厥狡猾的很,他不是没有出过兵,只是这突厥竟是躲在了这雪地之中,他也折损了不少的兵将,面对这里他竟是有了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总是觉着那里差了一点。   突厥竟是狂妄至此,这是他不曾想到的,这里要比那奏折之上描写的情况更加混乱。   若是再这样下去,也许离着皇上的传召也就不远了,那他这一行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吴飞沉默,拳头紧握,不说一个字。   “守!”   “可是将军……”   “我说守!”吴飞沉声又再次说了一遍,那将领无奈,只能领命下去,可是没有想到在两个时辰之后那突厥军竟是再次袭来!   吴飞做好了准备,亲自带兵前往,那来势汹汹的突厥军竟是节节败退,夏恒军士气大增,吴飞乘胜追击,想要将其一网打尽,这些时日的消磨早已经将他的耐心给磨的差不多了,再加上百姓的哀声连连,帝都的压迫,这都使得吴飞渐渐失去了冷静的头脑,也丢失了他原本的优势。   这一去竟是再也没能复返!   这一消息火速的传到了帝都之中,皇帝听闻一时大怒,立马着人前去寻找,又派了归德将军前去,司懿一听,这归德将军不就是曾经的那位威武将军,刘氏的哥哥吗?   这段是日他可是相当的低调,自从上次被皇帝贬了官职之后就极少再被皇帝派到战场上去了。   这可是憋坏了他,想来这一次定是要好好舒展一下拳脚了吧!   司懿笑看着那刘彦斌,想想那刘氏若是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恐怕在将军府中又该将她那头颅昂的高高的了,真是让人操心的一家子。   想到这里司懿不觉着有些闹心,早朝过后没有回到将军府,而是回到了泉翎宫,本想着晚上去洛初那里,但是还没等来南赢徽下了课来寻她,她就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小姐,娘娘有请。”这是吴贵妃身边的宫女儿幽兰,记得上一次并不是幽兰来传的她,只是这一去定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司懿心里明白着呢。   “原来竟是幽兰姐姐,不知娘娘有何事相传?”司懿拍了拍身上,站了起身,其实她不去也是没有关系的,正想着要怎么推辞,那幽兰竟是一叹。   “大小姐还是快去的好,您那两位弟弟今日在宫中玩耍之时竟是撞坏了贵妃娘娘的花,那花本就是皇上秋天是特地赏赐的,娘娘一直爱惜如命,一直差人好好打理伺候着却不曾想,您还是还是快去吧!”   司懿一听这话心里咚的一下子,但是这鬼话她却是也不相信的!玩耍撞坏了花?当她是傻子吗?他们居住在南赢徽的宫殿之中,而南赢徽居住的沁阳宫临近皇帝住的宫殿,尤其是身在后宫的云水殿所能够随意接触的到的?   难不成司连岳还有司连亦还能直接去那云水殿中戏耍一番?   “幽兰姐姐,您还是别开玩笑了,我那两个弟弟平日里一直跟着十六皇子读书习武,没事又怎么会往后宫里跑?”   “大小姐,那花是在宫道上被撞碎的,娘娘差奴婢来寻您,您还是赶紧去吧。”说罢幽兰就直接作出请的动作,司懿眼中神色一沉,看了一眼幽兰抬步向着云水殿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进云水殿,就看到大雪天的,两道小身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天色阴沉沉,并没有意思太阳,现在依然是冬日里了,而这两个孩子竟然连棉袍都没穿就跪在外面!   “大姐姐!”   “大姐姐!”当初的小小孩童现在已然抽长了个子,眉眼间有着司凯锋的英气,更遗传了当初柳氏的清秀,这样一眼望去,一对金童,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遗传了柳氏的,看着这两双大眼睛,司懿就想起来前几年,还是两个小不点儿时,两人的腻在她的怀中听她讲故事,受到委屈时也会抱着她的脖颈撒娇寻求安慰。   他们是听话乖巧的孩子,可是如今这冰天雪地的,竟是让两个小孩子穿着这般单薄的跪在雪地当中,这个吴贵妃还真是好样的!   “稍安勿躁,一切都有大姐姐。”司懿低声说道,然后又向着两人投去安抚一笑,两人又看着司懿走进了云水殿中。   一如既往一幕,上面坐着的是一个高贵的女人,她的面貌与两年前并无二致,还是那身打扮的风格,没有什么改变,一脸的笑意,实则那隐藏在笑脸之下的阴毒。   “明昭给娘娘请安。”司懿缓缓一拜,这个时候她是皇上的臣子也是两个孩子的姐姐,她是皇上的妃子,是皇子的母亲,该有的礼仪也是必须要做到位的。   司懿福着身,久久没有得到回到,大殿之中陷入一片寂静,偶尔只听闻从前方传来的瓷杯轻轻碰撞的声音。   司懿乃是习武之人,这等小惩戒并算不上什么,至少会比蹲马步要舒服的一点,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终于司懿等来了一道听起来柔和无比的声音。   “嗯,起来吧。”没有丝毫的遮遮掩掩,明显的下马威,司懿缓缓直起身子,恭敬的站着,看向对面的妇人。   “娘娘,微臣已经再来的路上听了臣弟所做之事,臣弟年幼,性子活泼,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娘娘能够海涵,臣感激不尽。”明昭又是一礼,只是上方那个女人却是笑着看向了司懿。   “嗯,确实是个模样好的,比两年前更好看了些,这个子也长了不少。”完全和司懿所说之话不着边,司懿也安静地听着,实则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急切,两个小孩子还小,进来时看他们的脸色已然冻得发青了,不一定已经在外面跪了多久了。   小孩子身子骨娇弱,这长时间的在冰天雪地里冻着,难免不会落下病根儿,若是南赢徽在还好说几分,只是这离着皇子下课的时辰还有一段时间,她到奇怪得很,这两个孩子不去陪十六皇子上课怎地莫名其妙会惹了吴贵妃?   平日里他们不是那种淘气的孩子,且他们进宫都已经小三年了,她可不相信他们是那种没有分寸的疯孩子。   这太不切合实际了。   “你那两个弟弟模样也是不错的,若是可以来到本宫身边也是不错的。”吴贵妃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垂头的司懿眉头皱起,进宫伺候她?谁不知道,这皇宫之中的男人除了皇帝那就只有侍卫了,当然还有一种人就是徐忠那样的太监了。   两个孩子还小,在皇子身边做个伴读,长大之后也就直接成为了贴身侍卫,可是现在吴贵妃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毁了双生子!   司懿的渐渐沉了下去,以这个女人的性格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的,且她说到做到。   “回娘娘,臣弟接到圣命已然是十六皇子身边的伴读,恐怕还要辜负娘娘的一番美意了。”这美意倒真是挺美的,注意到是打的挺不错的。   听到司懿的话,那吴贵妃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那又有什么关系,本公是真心喜欢两个小孩子的,且你这个长姐都同意了,皇上那里又怎会说什么?”这话说得简直是太不要脸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太招人厌烦了!   竟然直接给她戴上了这种帽子,若是真是这样,她今后还如何面对两个弟弟?还如何能够面对将军府中的祖父还有司凯锋?如何能够在朝堂之上站住脚?她的名声定会臭的像屎一样!   只是她还以为她还是上一世那个随便能拿捏住她司懿的人吗?真是够狂妄的了,以为自己是个贵妃就了不得了。   “娘娘,微臣是万不会这般做的,我与两个弟弟血脉相连,我怎会忍心伤害两个弟弟?更何况,将军府也没有沦落到要少爷进宫净身为奴的地步,况且两个弟弟在十六皇子身边前途无限,娘娘说笑了。”司懿这番话说的可谓是直白又直白!这是直接就将吴贵妃给拒绝回来了!   首先将军府不是任人欺辱、任人宰割的!其次她司懿凭什么要受她的压迫?她的威胁?说得好听了是个贵妃,直白一些只不过也是个皇帝身边地位高一些,背景强一些的小妾而已,最后一点她以为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光荣的?   真是够自大的,她只是后宫无数嫔妃中的一员,这在妃子身边的下人能与皇子身边的相比?她将自己想的还真死够高贵的!   司懿这话在理,但是却是像两个巴掌直接啪啪的打在了吴贵妃的脸上。   吴贵妃眉眼沉沉,脸上的笑容还有在两份,但是配上那阴沉的眉眼,就直接变成了冷笑。   “好,好一张利嘴!怪不得能在前朝也能站住脚,原来这张小嘴儿竟是这般的厉害!你在前朝本宫管不着,但是现在这是在后宫里!而你身为女子却没有女子该有的温良贤淑,恪守礼仪尊卑,一张嘴巴这般毒辣,本宫今日就要代你的母亲好好教教你,身为女子的本分和教养!”吴贵妃的手狠狠的拍上了桌子。   但是司懿却是直直的看着她,不说一句话,看来今日这吴贵妃就是准备好了挖了坑让她跳,她不跳,两个弟弟犯了错在先,她随意找个由头就能治理了两个弟弟,虽说她也不会允许,就算是闹到皇帝面前她也不怕!   只是让她跳?她又不傻!凭什么傻乎乎的跳下去?   “娘娘,微臣的母亲虽然去得早,但是这些年微臣也没有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更没有过口出狂言,污蔑他人,甚至是作出那种落井下石的肮脏之事来。   且微臣现在并不只是一个闺阁女子,还是朝堂上的一个臣子,身为女子的德行明昭自然知晓,只是身为一个臣子却是不能两者兼顾!到底如何,娘娘心中自然明了!”   司懿丝毫不让,吴贵妃说一句,司懿就回十句,这么一串串的回答,在吴贵妃看来就是顶撞,这岂能容忍?   吴贵妃盯着司懿看了好一会子,司懿也是直直的与她对视,一清明一阴沉,最后吴贵妃竟然笑了出来。   “好好好!好一个明昭!如今竟是这般没有尊卑了,不过你终究还是臣子,是将军府的小姐,等什么时候你的位置比我高了,有能力可以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才是你的本事!   来人!将这个没有尊卑的东西带下去!杖责一百,外面两个鞭挞八十!”   听到这个惩处,司懿皱眉,直直的看向了吴贵妃。   是,她现在的位置是没有她的高,只是她怎么就这么确定以后她自己就不会坠入地狱?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这样!   鞭挞一百,就算是成年汉子都会丢掉打半条命,更何况她又身为一个女子呢?   两个弟弟杖责八十,那么小的小孩子不要说八十,就是一半也撑不住的!好不狠毒的心,好不阴毒的女人!那么小的孩子她都不放过!   “娘娘,微臣乃是皇上的臣子,臣弟也是十六皇子的伴读,您并没有资格来惩戒微臣以及臣弟!”司懿说道。   “没有资格?本宫为何没有资格?本宫惩处的乃是将军府不懂尊卑的大小姐,以及损坏御赐之物之人,有何不可?!司懿,不要跟本宫斗,你还远着呢!   真是不知道本宫的儿子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那么多的好姑娘都不要,偏偏只对你……   罢了!带下去吧!”   听到最后司懿也终于是明白了,这个女人看不上她的最大原因究竟是因为谁!南赢赋!   “娘娘若是执意如此,那明昭只好遵命,只是臣弟年幼受不得那般惩罚,微臣愿意代罚!”   司懿一声冷笑,笑得嘲讽,前一世不就是如此吗?冷嘲热讽,动不动就是礼仪尊卑,心气儿比天还要高!实则也不过是个深宫怨妇罢了!   做不得皇后,又不得盛宠还被皇帝百般冷落,大半生都为儿子安排操劳,却不曾想儿子也不是个能够受她操控的!   真是可悲,这个为了家族付出的女人,最后究竟能得个什么?太后之位?所有过往烟消云散,只剩一个人孤独半生老死宫中?   呵呵,真是可笑,想想她的后半生,司懿都替她感到悲凉。   “既然你想这般,那就成全你!带下去!”吴贵妃对上了司懿的眼睛,不知为何那里面嘲讽又可怜的神色让得她心都发慌!   那双眼睛好像什么都能看透一般,吴贵妃讨厌极了她的眼睛!   司懿在踏出殿门的下一刻,身后传来了瓷器落地破碎的响声,果然这个女人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可悲之处却还是要自欺欺人。   云水殿的殿门口,一条长凳摆放在中间,上面趴俯着一个人,女子的惩戒与男子有些不同,女子是打在腰间背部,当然不是那种男子所用的硬棍,而是竹条。   只是这竹条丝毫不比那棍棒效果差上分毫,在一定的时候那场面则更为的凄惨,甚至有不少的宫女都是死在这竹条之下!   红色的身影老老实实的趴俯在长凳上,后面站着一个老嬷嬷,手中挥舞着黄色的长竹条,一鞭一鞭的不断地抽打在那纤细的人的后背之上。   周围来来往往不少宫女太监,甚至还有一些嫔妃路过,都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令他们惊奇的是受刑罚的那人竟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明昭!   这一消息火速的在宫中传开,消息传到了皇后那里,皇后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说任何话,没有给任何的回应,众人虽然不明白为何皇后不出面阻止,但是此时也是知道,明哲保身才是最好。   一时间,云水殿前,鞭子抽打的声音,加上两个小孩子无助的哭泣,回响在这方天地之间。   ------题外话------   表打偶、表打偶、表打偶……还有谢谢亲亲的票票花花和钻钻,好人一生平安~飘走~ ☆、第九十七章:落败,离开   一鞭、两鞭、三鞭……司懿数着,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在这寒冷的冬日鬓角的汗水很快就凝结成冰,而司懿的后背依然是鲜血淋漓,衣服很快就冻在了背上,下一刻那鞭子再次抽了上去,衣服与血肉被硬生生的分离,打碎!   血水顺着衣角缓缓滴落在地,司懿却是一声不吭,只是双拳紧握,默默承受,低着头谁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大姐姐!”   “大姐姐!”   看这里两个孩子被吓到了,司懿费劲的回过头去对他们轻轻一笑,安抚着他们,笑的那般温柔,却让两个孩子红了眼圈,自他们的娘亲离世之后两个孩子已经很少哭了,尤其是记住了司懿所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此时的两个孩子真的被吓到了,他们心中一直都是最厉害的大姐姐、是他们的靠山的大姐姐、一直保护着他们的大姐姐,此刻竟是被人如此的欺负!   “你们这些坏人!今日如此对我大姐姐,日后我定当百倍千倍偿还!”司连亦大声吼了出来,童稚的声音在云水殿上扩散开来,惊了不少的人。   “你们快些住手!难道你们就不怕十六皇子!就不怕皇上吗!若是让十六皇子还有皇上知道了定要摘了你们的脑袋!”司连岳也是大声地说着,但是说的这些话也让得挥舞鞭子的嬷嬷顿了顿,只是看到是两个小孩子之后冷嘲一声,没再理会,反而下手下的更重了!   天空逐渐飘起了雪花,零零散散,恍惚之中,司懿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同样的寒冷,同样的气味儿……?“住手!快些住手!”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司懿费力转头望过去,只看到一片明黄出现,还有司信担忧的脸庞。   “主子!”司信在吴贵妃来的时候就被司懿派去寻了皇帝,只是皇帝之前一直都在御书房,且离着后宫还有不短的距离,这一来一回之间也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明昭!明昭!”元勤帝急急走过来,脸上全是担忧之色,司懿微微一笑,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身子微微一动,本想着站起来行礼,却不曾想直接翻在了地上,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别动!休得再乱动!”元勤帝赶紧将地上的司懿慢慢扶起,可是司懿却是无力再站起来,背部腰部撕裂般的疼痛,更是直不起来!   皇帝顿时大怒,一脚将那拿着鞭子跪在地上的老奴踹飞了好远!   “你这狗奴才!谁准许你这样做的!”皇帝怒吼的声音响彻大殿,同时也引出了殿中吴贵妃,吴贵妃看到眼前这一幕微微一愣,还是款款上前恭敬的给皇帝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何必要与一个奴才置气呢?莫要伤了龙体才好!”吴贵妃满脸的关切,温声温语的说着,一双眼睛温柔的好似能够溢出水来,完全不似刚刚发号施令的那个狠毒女人!   司懿低头冷笑,这个女人就是会演戏啊。   “这是你做的?”皇帝神色不明的看着吴贵妃,吴贵妃看着皇帝微微一笑。   “皇上,臣妾也只是给明昭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她两个弟弟打碎了皇上赐给臣妾的花儿,本想着给一个小小的惩戒,让明昭将两人领回去,却不曾想明昭竟然出言不逊……”   “朕问你,这是你让做的?”皇帝又问了一遍,完全不理会吴贵妃的委屈,吴贵妃一愣,看着皇上点了点头,下一刻一道清脆的响声响起。   “皇上!”吴贵妃震惊的捂着自己的脸,看着眼前的一身明黄的男子,岁月在他的脸上并未留下多少痕迹,但是那眼角的纹路还是出卖了他的年龄,且随着时间过去,他的身上多的并单单只是君王的威严,还有那不可忽视的肃杀之气!   而现在,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种肃杀,以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吴贵妃骇然,顿时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是哪里做错了吗?!”   “哪里做错了?”皇帝只是反问这么一句话,吴贵妃立马接上。   “那明昭不懂尊卑礼仪,枉顾尊卑,出言不逊,臣妾也是念在她年幼丧母的份上给她一个教训啊!皇上!”吴贵妃说的声情并茂,可怜楚楚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再加上这外面天气寒冷,而她更是只穿了在温暖的室内才能穿的华美单衣,此刻她跪在地上,更像是一支即将凋零的柔美华丽的花朵儿。   可是低着头的吴贵妃却没有看到皇帝眼中闪过的一抹怒气,再次抬头只能看到皇帝眼底如墨海般翻涌的海浪,竟是那般的让人感到心惊!   “看在她母亲的份儿上?好好好!真是不错啊!”皇帝莫名说了几句,而后忽然笑了出来,身后的徐忠也是面色大变,看着跪在地上的吴贵妃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位娘娘,哪里都过得去,就是这心气儿太高,太不知深浅的这点实在是她的死穴,只怕这次这位娘娘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皇上,明昭有话要说。”这时候被司信所搀扶着的司懿轻轻张张了口,皇帝皱眉示意司懿说话。   “皇上,明昭虽然幼年丧母,但是一直都是遵循着将军府的规矩、祖父以及父亲的教导长大的,母亲走得早,明昭从小就被人说没有母亲,只是明昭却想着,即使明昭没有了母亲,那明昭也要做一个优秀的女子,现在更要做一名优秀的臣子!   明昭要给将军府争光,不让祖父还有父亲失望,还要让母亲在天之灵感到欣慰!”司懿说完这一番话,还一阵咳嗽,那竹鞭确实是厉害极了,她感觉到她的内脏都要随着皮肤而撕裂了,她们行刑之人都有着一种巧劲儿,常年下来更是想伤哪里就伤哪里。   听闻司懿的这一番话,元勤帝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   “朕知道你是个优秀的,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说话了。”皇帝眼中闪过担忧,但咳嗽之中的司懿却没有看到皇帝眼底的神色。   “皇上,明昭无碍!只是明昭却不得不为母亲说上一句话!贵妃娘娘娘口口声声说要为替母亲教训明昭,可是明昭却是知道的,母亲生前乃是这云都城中第一才女!明昭身为母亲的女儿又怎会给母亲抹黑?   贵妃娘娘,这话岂不是再说明昭有娘生没娘教?!明昭怎么样都可以,可是却不能让人侮辱了明昭的母亲!   还有…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似都要将肺都给咳出来一般,让人听着看着都觉着揪心。   “明昭你……”   “陛下,明昭没了母亲,但更是明白亲人的重要!两个弟弟是聪明机灵的,可是堂堂男子又怎能入后宫任职?娘娘好意明昭实在是无法接受!明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明昭的亲人的!还望皇上明鉴!”司懿闭了闭眼,一停一顿的说道。   皇帝看着司懿不语,实则却是被她给惊到了,她的话实在是令他震惊,没有想到一向吊儿郎当的孩子,她的内心竟是这般的温柔、悲伤,让人能够感受的得到她的肩膀上所背负的东西是那么的重。   忽然想起了司家历代所要承受的东西,再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小女子,记忆深处的一幕忽然闪现,这一刻皇帝竟是犹豫了。   “明昭!你休得胡说!本宫又岂是你能冤枉的!”吴贵妃厉声向着司懿喝道,转头又可怜楚楚的看着皇帝。   “皇上!这么多年了,难道您还不了解臣妾吗?臣妾并没有啊!”吴贵妃跪在地上,伸出手拽住皇帝的龙袍。   沉默半晌的皇帝看着吴贵妃的脸忽然笑了,无情的向后退了一步,吴贵妃的手被迫滑下来,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再看着皇帝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脸,吴贵妃的心忽然冷了一截,好似有什么东西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   “吴氏,你逾越了。”一句话定了结局,看着皇帝冰冷的眼,吴贵妃明白了,今日自己竟是输在了一个半大的孩子手中!   “参见皇上!臣妾来迟了!”这时候远处又是匆匆来了一行人,领头的就是如今的后宫之主,小沈皇后,她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额头上也隐隐有着汗水,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小沈皇后却是直直的对了上来,严重的焦急之色全都呈现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眯了眯眼,小沈皇后一愣慢慢的低下了头,神色不明。   “你这皇后到是做的逍遥自在,这消息竟是比朕知道的还晚了。”皇帝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小沈皇后心中一震。   “都怪臣妾这几日睡眠不好,所以今日午间就吃了太医开的安神药,臣妾睡得太沉,宫人也不敢叫,当臣妾知晓的时候就匆匆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小沈皇后情深意切的看着皇帝,又看了看司懿,眼中有着歉意。   但是在司懿看来,这位小沈皇后未免有些太过无辜了。   皇帝收回视线有重新投到了那吴贵妃的身上,也不知是这天气太过寒冷还是皇帝眼中的冷漠,让的吴贵妃竟是颤颤发抖。   “皇上?”   “贵妃吴氏,心肠歹毒,迫害朝廷命官,涉及朝政,有失妇德,降为嫔位。”皇帝说完这一串话后,吴贵妃已经完全傻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因为这一件小小的事情,皇帝竟然降了她的妃位!而且还是连降两级!   “吴嫔还不快快谢恩?”一旁的皇后看着跪在地上呆愣住的吴贵妃温声说道。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吴嫔跪在地上,看着皇上苦苦哀求着,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   司懿沉默的看着,随即被眼前雪花翩翩所吸引了目光,素雪覆千里,我心复何似?   “主子!主子!”   “明昭!”   “公子!”   “大姐姐!”   ……   黑暗之中,杂乱的声音好似在耳旁响起,回荡,只是司懿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一个人行走着,全都是黑暗的,没有光芒,没有出口,只有她自己……?片片白色零零撒落,司懿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白色却在瞬间染红,那红似鲜血比花儿还艳。   这时候周身忽然亮起!一道道人影出现在身旁,一张张熟悉的脸,让司懿一阵呆愣,抬步去追寻,叫他们的名字。   他们纷纷回过头来,靠近司懿,只是往下看去,他们却全都没有了身子!   司懿惊骇欲绝,想要出声却发现喉咙好似被封死了一般,就连呼吸都困难极了!   背后忽然伸出无数只手将她困住,撕扯着她,啃咬着她,血肉分离,鲜血四溅,满身都是,突然一只手从她的后背破胸而出!一颗鲜活的心脏在那只手上跳动着,但下一刻那心脏却在她的眼前渐渐化为血水从那手心滴落消失!   阵阵绝望袭上心头,司信窒息。   “明昭,你在哪里?你是否还活着?”熟悉的声音响在耳旁,司懿抬头,却看见一挺拔的身影在前方!   司懿的唇动着,可是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看着那人影,司懿愣了。   那人一身铠甲,浑身是血,往往梳的整齐的头发也是松松垮垮,剩下的几缕杂乱的披散在肩上,他白皙英俊的脸上溅上了鲜血,一双总是充满智慧的双眼此事更是充满了悲伤绝望还有着几分的死寂。   他提着长剑,步伐缓慢而沉重,向着远方慢慢离去。   司懿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抹身影,可是却怎么都无法动弹分毫!   苏潜默!   苏潜默!?苏潜默……   那抹身影终究还是在她的眼前消失在黑暗之中!   司懿无力的垂下了手,周身又恢复成了一片黑暗,头颅不见了,无数的手也不见了只剩下了她自己,只是在她的胸口却赫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   “司懿,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今生唯一的皇后。”冰冷高贵的男子带着微笑以及满脸的柔情出现在眼前,司懿看着他,疯狂的摇头。   不愿意!她不愿意!她不……   心脏的位置猛地一阵抽痛,黑暗再次袭来……   ……   诺大的泉翎宫,青烟袅袅,安神香的烟雾在月光之下竟是多了几分朦胧。宽敞的殿内,一张足足可以容得下六七个人的大床上,紫色的纱帐轻垂着,金色的流苏更是多了几分奢华。   “你,究竟该让我如何做才好呢?”温润的声音有了几分无奈,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坐在床边上,修长的手指轻抚在那躺在床上之人的脸上。   透过纱帐也能看得出,那床上之人脸色煞白,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双唇也是毫无生机,失了往日那樱花般的颜色,一头柔顺的墨发平铺散落在少女的身下,却更显得少女的脸色白的吓人。   白色的小狐狸可怜巴巴的窝在少女的身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着少女的露在被子外面手背,好似试图将她唤醒,只是半晌也不见一丝动静,小狐狸忍不住用小脑袋拱了拱少女的手,却被那白色的身影所阻止,最后只能安静的趴俯在少女的身边,静候她的苏醒,紫色的大眼中慢慢都是可怜的期盼。   “若是太累,又何必自己一人去扛?”男子轻轻地说着,修长的大手抚上少女紧蹙的眉头,轻轻将它抚平,好似能将少女的忧愁给消去一般。   “你这样,若是某一天我不在了,你又该如何?”男子缓缓地说着,也不管女子是否能够听得到,好看的眉眼间满是忧虑,没了平时的清冷,更没有了疏离。   “咳!咳咳!”男子手握成拳附在唇边轻轻咳着,又好似担心惊动他人,也就尽量压抑着,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过了好一会,男子终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看向女子干裂的嘴唇,缓缓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复又返了回来,却发现怎么喂她都喝不进去,反而流淌的到处都是。   “唉……”男子长叹一声,终是将那茶水含在口中俯身下去,双唇紧贴。   半晌男子终是缓缓起身,大手轻轻将少女唇角溢出的水迹拭掉。   “若是你太累,我来帮你可好?”男子缓缓说道,一双手紧紧地握着少女冰冷的双手,传递内力,给她温暖,看着她的一双眸子亮如星辰,好似这世间最美的宝物!   夜,寂静,少女渐渐安稳入睡,再没了之前的不安,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凛凛,却也吹不散这一室温情。   司懿醒来时已经是五天之后,就连御医也说不清楚为何这司懿会昏迷了这般久,无奈对皇帝那里只是说司懿寒气入体。   皇帝担心司懿所以这些时日,泉翎宫中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有御医在这里当值,以保证随时都能为司懿查看病情。   但司懿醒来的消息传到了正在上朝的皇帝耳中时,皇帝竟是直接丢下了一班人马向着泉翎宫而来,跟着皇帝来的还有司老将军和司凯锋两人。   当见到司懿浅笑嫣然的靠坐在床上时老将军的眼睛都湿润了,看的司懿一阵无奈。   “明昭参见陛下!”   “好了,身子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顾着那些虚礼做什么?”皇帝立即阻止了司懿,司懿只好坐在床上。   元勤帝在这里呆了半晌之后由于政务缠身,只好先行离去,而司老将军和司凯锋则是特许留在这里。   司老将军对于这个孙女儿可是捧在手心里怕坏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这次司懿受伤,可是让他又气又怒又担忧!短短几天老将军就瘦了一圈,若是不知道诶还以为是他受了伤昏迷不醒呢!   “奶奶娘的!若不是因为皇上不让,我定是要重进他们吴家大宅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司老将军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逗得司懿好顿笑。   “祖父,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你是将军又不是土匪。”   “那又怎样!那个老吴头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他招人厌烦,生出来的贵女也是个惹人嫌的烦人精!”司老将军大声的吼道,司懿实觉无奈,转头看向了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司凯锋。   “父亲。”   “懿儿,你还是叫我爹爹吧。”司凯锋开口说道,司懿诧异的看向他,却发现她这一向面无表情的父亲竟是有些小别扭?仔细想想这些时日司凯锋所能给自己的最大限度的自由,以及在府中面对刘氏等人给自己最大的宽容,司懿觉着这个父亲好像也并没有前世那般的无情。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还是有着疙瘩,司懿还是决定再试一次,毕竟她的亲人真的不多,当然司玉那些人根本就不能算在里面。   “爹爹。”司懿缓缓张口,这声呼唤仿若隔世。   “我和你祖父已经请求圣上为你正名,司懿从今以后就作为小名吧。”听到这个司懿一惊,看向了司老将军。   “祖父?!这是为何?”   “你身为女子又在朝为官,此次那吴贵妃不就是抓住你将军府小姐的身份来借此惩罚于你,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也反复想过,那不如直接将你正名为明昭,这样即使都知道你是将军府的小姐,也没有人可以再利用你的身份你的名字来寻事端。”   司老将军缓缓地才说道,司懿听着沉默半晌,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的感动,司懿这个名字伴随了她一世多,即使上一世她死在自家亲人手中也是从未曾后悔过叫司懿这个名字。   而今世竟然为了她以后的安危宁肯让她更名改姓,司家人口并不多,且又只剩下这么一脉,而她的身份又是正经的嫡出,她知道这个决定对于老将军亦或是司凯锋来说是有多么的艰难。   “祖父……。”   “你这丫头,可别跟祖父说什么客套话,老头子我可是不爱听那些的,你虽改了名字,但是你还是我将军府的嫡出小姐!也还是我的亲孙女!更是我司家的血脉,司懿这个名字可不是就真的改了。   哼!就是便宜了那个老家伙!哼!没准儿那个老家伙就是故意的,早在十多年前就打算好了!还想抢我的孙女儿,让他做梦去吧!”   老将军煽情中途突然变了调调,不但是司懿就连司凯锋都是一愣,司凯锋反应的比较快。   “爹,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岳父大人又怎会预料到今日的事情呢?”明昭懂了,她一直一以为她的这个名字是她的母亲给取的,没想到竟是外祖父吗?   看着司老将军那气哄哄的模样,明昭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老将军看到了又是一阵啰嗦,只是这满屋子的气氛却是从未有过的融洽,尤其是明昭还有司凯锋之间,恐怕也是这两世中父女俩最为相处最和气的时候吧。   “爹爹,山门关那边怎么样了?”其实明昭较为关心的还是那边。   “吴飞还是不见踪影,归德将军已经去了,没什么变化,那突厥军最近安静得很。”听到这里,明昭的眼色沉了沉。   “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这冰天雪地的,他带军出去本就是一个冒险之举,别看那地方一片平原,只是这一但下雪,再加上也没有个太阳,若是迷路了恐怕轻易都出不来。”司凯锋叹息一声,其实那吴飞也算是他的一个不错的对手,也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只是不知为何这次却变得这般鲁莽。   “那老吴头恐怕这次真是要气得吐血了。”司老将军感叹着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一丝幸灾乐祸,反而多了几分同情,这么多年以来在他的身上也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想起司家地下的那些灵位,明昭沉默。   还有两个多月就又要过年了,明昭在年前一直都居住在宫中,没事儿了也就去洛初那里蹭一蹭,南赢徽一直都对这件事情感到抱歉。   那天实则是司连岳两个结伴去给他会沁阳宫取前一日父子留下来的作业,天气寒冷,距离并不远,两个小家伙穿的并不多,没想到却在宫道上遇到了吴贵妃的人。   据司连亦的说法就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端着花儿的宫女就栽在了他的脚下。   明昭立即就知道了,这分明就是有诈啊!不过现在也好,从吴贵妃降到吴嫔,也够她吃一壶的。   “看你精神不错,想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你也老实点,别在想着出去了。”洛初坐在软塌之上双手执棋,自己跟着自己下。   明昭逗着小灵狐,听到洛初的话后,在床上带着小灵狐一个翻滚有一个翻滚,完全就当没听到洛初的话。   看着那像菜卷一样翻来滚去的明昭,门口的巡风抽了抽嘴角,望向司信,你们家主子这么会玩呢?   司信一个眼光抛了回来,你们家主子不会玩。   巡风抚鼻,又瞟了室内一眼表示沉默。   两个侍卫的交流,房内的人可没有看到,洛初瞟了眼他那已经不成样子的大床,又看了看那还在翻滚不停的人,收回视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这几日你都别想着离开这云都城。”男子声音淡淡的,但是却有效的阻止了那一人一狐。   一道影子闪过,对面就出现了那一人一狐,两双大大的眼睛同时盯着他,一动不动,洛初不理,只是这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那一人一狐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随手丢了手中的棋子,洛初向着身后软垫靠去,首先看向了小狐狸。   “哟,你们这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我怎么不知道?嗯?”说着眯了眯眼,小狐狸顿时坐不住了,直接窜上了洛初的肩膀,洛初满意的点点头。   “嘿!你这小叛徒,刚刚说好的呢?”明昭向着小灵狐瞪眼,而小灵狐则是双爪捂眼表示它看不到。   这灵狐还真是极其的通人性,而且还有着人都没有灵性所在,自从这次明昭进宫以来,小灵狐一直都是陪伴在她的身边,就连如厕的时候都恨不得要跟了进去,实话说,这也让的明昭感到好一阵的不舒服。   “你总说我要走,这死冷寒天的我能走哪里去?”明昭撇撇嘴,手中提起棋子,接着洛初的棋路走了下去。   一人一个棋子,一人一步,两人就这么接了下去。   “苏潜默当了状元之后你们两个走动的可是不少啊。”洛初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昭,明昭闻言嘿嘿一笑。   “那都是公事!”   “哦?是吧。”三个字,立马让得明昭熄了火,讪讪一笑,同时心里也纳闷儿,自己最近一段时日在洛初面前好似总是处于下风的状态啊。   “内个……”   “不行。”   “我都没有说要做什么怎么就不行了?!”明昭狠狠一拍桌子,就连那棋盘上的棋子儿都跳了起来,洛初笑了,只是这笑却让明昭再次瞬间灭了火。   “你身子骨还没好,体内寒气本就过重,你不好好将养着,将来等着落下病根受罪呢?”这话好熟悉啊,这不是自己对着连翘那两个丫鬟说的吗!   “这不是有小铃铛呢吗,是不是小铃铛!”伸出手抱过小灵狐,小灵狐瞪着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洛初不再说话了,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洛初,我只是……”   “阿昭,你的心太重了,这会让你喘不过气来的。”洛初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明昭一愣。   “我不知道你这般马不停蹄的做这做那是为了什么,不要跟我说是为了夏恒,为了将军府,这些鬼话你与别人说说也就算了,在我这里这些话是没有分毫可信度的。   你不要忘了,你也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而已,而我不希望看到你逼迫自己这么累。”   洛初看着明昭,他就那么斜斜的靠在软垫之上,也许是常年生病,他的皮肤要比正常人白上几分总是有一种病态。   但是他的眸子却是极其的清澈明亮的,他的鼻梁笔直高挺,但又不失秀气,双唇不薄不厚刚刚好,有着淡淡的粉色,他是有些清瘦的,脸颊两边有些微凹,但不影响整体的俊秀。   他是别国质子,一个人在外,身边之人少之又少,有身染重病,平时极少出门,甚至在这宫中还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有着常人都没有的高智慧,玲珑心。   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身染重病,没有作为质子被送到他国,而是是在自己的国家,那么她敢肯定,这个人定会是所有世人都惊艳!   只是这个人却对她这般好,这让她有些恍惚。   “洛初,你要不要每次都这样揭穿我,这样会让我很没面子诶。”明昭苦笑。   “面子?别跟我说你还有面子,那东西不早就被你丢到了千万里之外了吗?”洛初很不客气的说了这么一句,明昭伸出魔爪揉了揉小狐狸的小脑袋,小狐狸抬起小爪子试图阻止。   “只是这次我是非去不可的。”半晌明昭说了这么一句话,对面的洛初直直的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看透,明昭却是没有再抬头。   “原因。”既然洛初问了,那么必然是想知道了,而且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是她的原因又怎能随意何人说出?即使是洛初也是不行的啊。   “我想除去吴家。”简单明了,这就是明昭的目的。   洛初皱眉看着明昭,他知道她还是没有说实话,这些东西他都能看得出来的。   “阿昭,我不会逼迫你,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亲自对我说关于你。”明昭抬头,对上男子的微笑,缓缓点点头。   “只是你也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才好啊,不然就算你想说我也有可能听不到了。”洛初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一顿,看着他沉默。   “不会的。”她不会让他等那么久的,她也不会让他死的,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他的,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就这么…离开她……   洛初明白明昭的意思,笑了。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若是回来让我发现你不好了,可是会有惩罚的。”惩罚?明昭挑眉,疑惑的看向了对面的男子,却对上对方满含深意的双眼,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在那村庄之中的一幕。   “咳!咳咳!”明昭轻咳几声,拿起桌上的茶杯,仰头就喝掉,耳朵边儿染上可疑的红色。   “阿昭。”   “嗯?还有何事?”明昭的心跳缓缓加速,掩盖着自己的紧张。   “你喝了我的水。”洛初用下颌指了指,明昭一愣,看着手中的杯子又看了看桌上自己面前的被子,风中凌乱。   看着呆愣的少女,洛初轻笑出声,却引得他轻咳起来,把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几分,明昭一愣赶紧的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帮着男子轻轻拍着后背。   却不曾想,下一刻身体忽然一失衡,明昭一惊,反射性的伸出手去抱住了男子的脖颈,下一刻整个人都坠入了男子的怀抱之中。   “你!”   明昭恼羞成怒,未等说出话来,唇上触到一柔软,轻轻的柔柔的,并没有更进一步,也未曾离开。   “你呀,是让我第一个如此无奈的人。”洛初柔柔的话语响在耳旁,明昭其实不大理解他说的这句话,只是现在两人的脸挨得极其的相近,双眼相对,在对方那灿如星辰的眸子当中,明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对不起,总是让你为我担心。”两人额头对着额头,明昭的双臂就那么缠在他的脖颈上,而他的手也绕在她的腰间。   “那什么时候能换你为我多担心呢?”   “哼哼,那你就别想了,我只想让你为我担心。”她不想为他担心,因为一旦她为他担心,那就说明他真的不好了,而她不想那样。   “好。”男子醇厚的笑声回响在耳旁,明昭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轻微震动。   两人相依相偎坐在一起,一红一白,是那般的和谐,那般的温馨,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一室柔情。   当夜,皇宫之中,一道身影从那御书房出来,利用轻功直奔皇宫之外,几十道身影无声的跟随在其身后。   他们速度极快,动作利落,最前方那娇小的身影体态更为轻盈,行动也是不落他们分毫,甚至还隐隐的比他们还要更快一些。   他们一行人一直越出城外,与他们人数相等的马匹还有一些人也在等候着,那娇小身影直接骑在一匹通体黑色四蹄踏雪的马匹身上,若是有相识之人在这里定会认出,那是圣上赐给明昭的上好马匹!   “参见主子!”黑衣人纷纷给明昭行礼,明昭看了一圈,点点头。   “嗯,走吧!”   “主子,后面有人跟随!”明昭看向不远处,那里有一白色身影,那是沈昀。   “如今我有事要事在身,没有时间和你玩,你先回去吧。”她是不担心此人会将这事说出去的,况且他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   那人缓缓现身,菱角分明的脸上,两道剑眉紧紧皱起,看着眼前的这群黑衣人,个个都是好手,他们一看就是与云一卫不同,几乎都感觉不到他们气息,所以他们不是死士,就是杀手!   只是看他们的样子都是尊着那道纤细的人影为主?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有着这般强悍的队伍?!   他云一卫集合了各大家族最优秀的子弟,他敢保证每一个都能拿得出手,更是一个比一个的优秀!   只是看到眼前的队伍,看到这些人,沈昀竟是不确定了,而且他竟隐隐的觉着眼前的队伍是个强大的队伍,他们好似融为一体,只有一个核心!   可怕,无懈可击。这是这支队伍给沈昀的第一感觉!   “你要去做什么?”听到他的话,明昭挑眉,这还是沈昀这些天以来第一次与她说的别样的话,以往只要有机会和她说话了不外乎都是:和我比试吧。   “这不干你的是,你回去罢。”明昭不给他分毫的机会转身就走,沈昀立刻跟了上去,只是同一时刻几名黑衣人立马缠了上来,沈昀脸色一沉,被迫与他们缠斗在一起,只是余光所及,那纤细的身影竟是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   沈昀下手更加的迅猛狠辣,毫不留情,而这些黑衣人却是不与他正面交手,只是负责拖延他,只差不多到了时间之后,这群人竟是四散而开,迅速离去!   沈昀气得青筋暴跳,对那道纤细的身影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明昭!”   ------题外话------   这两天小笙会尽量的赶稿子,存稿子,七月一号那天会有二更,期望亲亲们能够给把劲儿,加油顶起来!鲜花钻钻票票,都投来砸偶吧!暑假来了,小笙也希望小笙的文文也能有一个好成绩!也祝期末考试的亲亲们取得一个优秀的成绩,这样,乃们就能高高兴兴的来看小笙的问问啦!表喷偶!嘿嘿嘿!   T ☆、第九十八章:反击、扬名!   在那北部边缘之处,大约几百人的队伍缓缓地走着,最前面是一个骑着棕色马儿的壮硕男子,他的脸上此时已经长满了络腮胡,再没有了几个月前的英武不凡,现在就像是一个落魄的大汉,若不是还穿着铠甲,身后还跟着常常一队的人马,只怕谁都不知道这乃是一名将军、一世家之子!   “将军!我们已经在这里走了许久了,前方还不知道那里还能有村落,将士们的粮食也快吃完了,这样下去只怕后面的人不会冻死也会饿死的。”一名将领策马走到吴飞跟前和吴飞秉明现在的情况,除了一开始他们自带的粮食吴飞眉眼一沉,往后看去,果然他们的队伍人越来越少,急剧缩减,这和当初突击之时的几千人的队伍相比真的是微不足道!   “还有多少人。”   “不到五百了!”不到五百,这个数字让男子又是一阵沉默,当初他们追了出来,却不曾想重了敌人的圈套,当他们想要撤回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敌人已经将回来的道路全都封锁了起来,并且派出大量的兵马追杀他们,局势顿时来了个大反转。   而后他们又倒霉到家,竟遇到了暴风雪,一下子一大队伍的人就直接迷失了方向,本来在突厥的追击之中就丢了不少的人,一场暴风雪更是让队伍零零散散,再加上路途艰辛,缺粮寒冷,这人也就只剩下现在这些了。   吴飞也是后悔不已,当时怎的就那般的沉不住气呢!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吴飞一贯以冷静自若引以为傲,可是却不曾想在这山门关中竟是一日比一日暴躁起来,这里面虽然和突厥军的骚扰有关系,但是他怎么想都觉着有些蹊跷。   “离山门关还有多远?”   “回将军,还有三天的路程。”   三天的路程,吴飞皱眉,摆了摆手,队伍继续前进,天色渐黑,这平原之上根本就没有躲避风雪的地方,将士们为了取暖只好全都凑在一起,只是第二日外围的将士总会有那么几个冻死的。   吴飞只觉自己的心沉重无比,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明月,长叹一声,只希望这天气不要再变才好。   这些时日他们就跟那地鼠一般见不得光,被人追击,吴飞何时又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该死的突厥!待他回去定是要带领夏恒大军踏平突厥的土地!   夜黑,风寒,本应该是个平静的夜晚,却在后半夜时忽然狂风大作,北风呼啸,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吼声,听的人心惊胆战,那风雪在空中旋转,就跟刀子一般割在人的脸上,打的人脸生疼,不一会就出现了红色的痕迹,再加上这风太大,使人的呼吸都感到有了几分的困难。   所有人都抱团趴俯在一起意图抵挡这可怕的风雪,吴飞更是直接趴在了马下,周围全都是将士们,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这风雪过去的一刻,可就在这时,一道呼喊声隐隐从外围传来,所有人一惊,都纷纷的向着那个方向望过去!   “看!突厥来袭了!突厥来袭了!”   又是一道呼喊的声音,这下子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在队伍的西北方向一阵骚动,然后又在西南方向也是一阵骚动,整个队伍顿时都乱了起来,风雪太大,将士们几乎都睁不开眼睛,悲惨的一幕忽然发生,竟是有些人没有看清那对方,直接将自己人给杀了!   吴飞闻声忙去看了那躺在地上的将士,手在碰触那将士的一瞬间,顿时大怒,眼睛都充上了血丝,立即转身将那误杀的人一剑刺死!   满军哗然!   “都给本将军看好了!给我杀!”吴飞大声吼道,即使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声音也分毫不见,竟是用了内力的。   为数不多的将士们相护看了一眼,立即遵从军令,抄着家伙就向着那前方骚乱的地方冲了过去!只是他们一走,这吴飞身边就立刻空了下来,那将领守在吴飞的身边,吴飞看到他更是大怒。   “你还不快去!守在这里做什么!等死不成!”横眉竖目的好不吓人,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沉稳气度所在?   那将领一愣,对上吴飞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一时心中有些骇然,这哪里还是人的眼睛?整个眼珠子都要红了!   “滚!”吴飞看到将领盯着他久久不动,一股气血直冲大脑,直接上去踢了那将领一脚,给那将领踢得一个阻咧,将领四下看了一眼,在没有看到什么异样之后也提着大刀过去了。   只是不一会,当那将领冲到前方去的时候却发现哪来的突厥军?只不过是一个羊群!白花花的一片在黑夜里根本就看不清是雪还是羊,突厥军也用过类似的方法,所以将士们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是这样群大半夜的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将领来不及想,想到后面还有这吴飞,就赶紧的过去寻找吴飞,只是这回去哪里还有人?连个影子都不见了!还有吴飞的那匹马!   将领心中咯噔一下子,赶紧问了将士们,可是却没有一人发现那吴飞的去向,这狂风暴雪的,一人一马忽然不见了,消失的毫无踪迹可寻,将领愣了,天色渐亮,可是却还是没能等到那吴飞的归来,在四周也不敢走远的士兵也未能寻找到吴飞,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无奈,看着身后这一大队的人马,将领只好带着他们一路走一路找,一直回到了山门关也未曾见到吴飞的一根汗毛!   折损人数较多,回来的人数还不如当初的十分之一,折让夏恒军队士气大减,前来赴任的归德将军知晓后,立刻派当地的士兵去寻找吴飞,他们从小生存在这里怎么着对这里也要比别人要了解许多。   只是寻了三天也未曾有结果,这些时日突厥军也未曾有过丝毫的动静,归德将军刘彦斌正感到纳闷儿,城楼之上,那震天的鼓声就响了起来!   刘彦斌赶紧的上去城楼,却发现那突厥士兵呈方阵向着山门关走来,再没有往日里的零散,只是这样更让的刘彦斌感到奇怪,而下一刻看清了他们队伍之中所推之物时,刘彦斌大骇!   因为那竟是炮火!而且那时夏恒国最近新研究出来的火炮!就连别的国家都没有,突厥又怎会有?!这属于夏恒国的军事机密啊!   忽然想起几天前消失的吴飞,刘彦斌心中咯噔一下子,瞬时间明白了,吴飞消失的原因!   一位将军即使再怎样也不会丢下士兵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这平原再大,派有经验的人前去寻找也不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找了好些天没有丝毫动静,竟是投靠了突厥大军!   还将那夏恒国的新式火炮也出卖给了突厥!   刘彦斌现在恨不能宰了那吴飞,那新式火炮刚刚制造出来,并没有大量的生产,因此这山门关也还并未得到那新式火炮。   现在又该如何?!归德将军刘彦斌脑子急速转着,无奈也只能让将士们将老式的火炮退了出来,又在城楼上放了许多投石,弓箭手无数,只要突厥军们一旦走入了他们的范围他们就会立刻的进行攻击,形成一个保护罩。   只是刘彦斌到底还是低估了那新式炮火的威力,只听“轰”的一声,这坚固不已的城墙竟然就被轰碎了一大块!   刘彦斌大骇,若是这样下去,待他们来个百十来炮这城楼岂不是都碎成渣子了?还守什么守啊!   只是这一炮过后却是再没有了声响,刘彦斌眺望远方竟是发现那突厥大军忽然退了!   刘彦斌顿时明白了,他们是没有炮火了,显然那炮火是急急研制出来的!并没有研制出第二发!   “给我发射!”老老式的炮火不断地发射,只是距离近一些的突厥军难逃一死,但远处的确是无法触碰得到,敌军死伤的人数也是少得可怜。   突厥军就这样在夏恒军眼皮子底下迅速溜走,一如他们从前的风格,刘彦斌拳头紧握。   “快!传军令进京,禀告实情!”赶紧的找人来,写下一纸书状,那士兵就急急领命走了下去。   天空依然放晴,阳光照射在这白皑皑的世界之中竟是有些梦幻,只是现在却是无人有心情来欣赏这般的美景。   又是几天过去,突厥军隔几天就来放上一炮,甚至随着时间流逝,不仅仅只是一炮的问题,原本天气放晴之后,刘彦斌是打算带兵出城攻打敌方,只是却不曾想敌军竟然有了有力的武器,且不要说出城了,现在就连守城都成了紧要问题!毕竟人家那武器在那摆着呢!咱硬抗也抗不过啊!   且这城楼破坏容易,修复难,这天气寒冷水泥往上一户立马就冻上了,只是这质量又怎能与从前相比?!那突厥军一炮袭来,立马碎成渣沫沫!   为此刘彦斌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想着帝都赶紧的将那新式炮火给运过来,即使在数量上都能狠狠的压过那突厥大军!   他们现在还只是刚刚探索着捉摸着制作这炮火,怎能那般容易的就能大批大批的制造?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夜袭去破坏那突厥的火炮,只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极难!那突厥狡猾至极,他先后派去了十数支小队,不是失败就是没回来。   最后竟是弄明白了,那突厥军竟是在黑夜中也是在雪地里设下了陷阱,等着他们来投!嘴里一溜的大水泡,之前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地军竟是如此难缠,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也不敢贸然触动,这风雪不断,暴雪不一定什么时候又会袭来,再加上那吴飞在敌军之中更是掌握了夏恒军的弱点,他怎么敢动?   那就只有守城了!刘彦斌真是憋屈极了,本想着这次出来怎么着也能一雪前耻,至少也能重拾圣上对他的好看法,但现在面对的却是现在这个局面。   刘彦斌千盼万盼,就等着朝廷来的支援,这样尽管在气候上会对他们有所限制,但至少他们完全有能力自保了不是?后面再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这突厥军不怕他不退!   只是刘彦斌没有想到,等来炮火的同时,更等来了一位祖宗!   这一日清晨,一大早就接到传信,说是朝廷派的官员到了,只是在看到那高头大马上的人时,刘彦斌感觉像是吃了苍蝇屎。   “哟,二叔、哦不,虎威将军您好啊。”看着眼前的笑面,刘彦斌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抽抽,他可是没有现在的郡府是怎么来的,更没有忘记他那身官袍是怎么交出去的!   “你怎么来了?!”他对她可真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他的父亲在世时常说那位丞相明赐是个聪明绝顶狡猾如狐的人,可在他看来,这话更适合眼前之人!   “将军,本公子是奉圣上之命,特来此地协助将军退敌!”明昭笑着说道,刘彦斌向外走去,果然看到了长长的队伍,亦或是粮草亦或是棉衣,还有这数架火炮!   刘彦斌看了看这些军资又看了一眼明昭沉默了,只是心中却是鄙夷极了,一个奶娃娃能打什么仗!?到时候别再逃走了才是真章!   明昭当然看懂了刘彦斌眼中的神色,也看到了他的倨傲,只是也是笑而不语,她就看看他能不能笑到最后,不,她会让他笑到哭!   几日过去,趁着突厥大军又安静的日子里,司懿白日里吊儿郎当的喝喝茶水,看看书,没事儿再跟着属下连连武切磋切磋武艺,再闲的没事干就在城中逛逛街,溜溜弯儿,晚上更是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来,回来就倒头就睡,让人连影儿都捉不到。   百姓们原是是没有见过她的,只是她出来的勤,看她一身公子打扮也就以为是他,且来到这里也没有人介绍她到底是谁,就隐隐约约知道此人是来自帝都。   百姓们也就没有在意,只是茶余饭后只是会多多讨论几句这位俊俏的公子哥白天又做了什么又去了哪里。   刘彦成听到这些心中又怒又笑,怒的是皇上没事儿派她一个闲人来此作甚?!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开个军情会议,都能睡个底朝天,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不是累赘就是逃兵!是看不起他这位将军是怎么着?还派了一个如此之人前来援助!   真是不知道这将军府将怎么就将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养成了这般模样!这话若是被明昭知晓了,定是要幽幽的回他一句:你母亲妹妹侄女德行真三好!   笑的是,他就等着看这位不可一世的公子卿出丑,他就等着看振国将军府丢脸!他就等着看她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   等着吧,看他不给她个教训让她尝尝,也好教她明白什么叫天高地厚!   只是刘彦斌却没有想到,就是他眼中的这位不可一世狂妄自大毫无本事的人却给了突厥大军狠狠的一击!   这明昭白日里虽是吃喝玩乐,但是却刘彦斌却不曾注意过她去的全都是一些消息流通最快之地,白日里她收集消息,同时也是雇了不少的健壮汉子,夜里就让这些人去地下挖空。   明昭当然不傻,她之前叫自己人将地上发出几个通道,一直可以到达城墙之外的,这些汉子每每前去都是让人蒙了眼睛,直接送到那通道里面按照她所说的继续挖,有钱能使鬼推磨,明昭当然也是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对他们的疑惑,她就声称是家中要建造地下库房,需要保密。   这些汉子领着不便宜的工钱,当然也就不会多问些什么,挖完之后,又被人蒙眼带出,直接带到另一处,他们自然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甚至都没有见过面。   这一切都在深夜之中秘密进行着,除了明昭谁也不清楚。   据后来史书记载,元帝三十二年,北有突厥来袭,扰乱百姓,哀声怨道……突厥夜袭,实力大增,山门关惊,主将重伤,危矣!   右公子卿,代将指挥,两军交战,夏恒大军节节败退,就在此时,只闻天崩地裂地裂之响动,千米深坑豁然出现!突厥大军如米粒下锅,城中火炮一时震天,终突厥全军覆灭!   次日,突厥王子来袭,公然挑衅,归德开门迎战,身负重伤而归。   又一日,公子明昭擂鼓开城,一杆长枪,亲战沙场,布下九道八卦之阵,生降突厥王子,突厥单于前来求和,定下十年条约,此战大胜!   自此公子明昭名扬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百姓哗然,夏恒沸腾!山门关有一画师特将那小小红衣战将的沙场身姿画下来,雕刻与城楼之上!百姓瞻仰!   此事再次传回帝都,让人不禁在心中为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再次称赞叫好。   就在这时,将军吴飞忽然出现,受到无数百姓的指责,圣旨传来,由明昭亲自押回京都!   此战,终了。   潮湿阴暗,虫鼠乱窜,偶尔发出轻微两道响声,只是忽然却被一声暴吼打破了属于这里的安静。   “贱人!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地牢之中,吴飞手脚都被铁链紧紧锁住,动一下就哗啦啦的一串这铁链摩擦的声响,无疑是对他来之前的远大志向的最大讽刺!   “吴将军,您何必如此动怒呢?这里可没有贱人,有的只是好人和坏人,忠臣和罪臣!哦,还有叛徒。”明昭负手站在门口,一身黑色便衣,长发被高高竖起,一双黑色短靴不染纤尘。   听到这话,吴飞的脸色更是猛然一变,这是对他**裸的侮辱!   “贱人!你中途拦截于我,又污蔑我投靠敌军,待我回到京中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吴飞大声吼道,脖颈上的青筋都突突跳起。   明昭摇摇头满脸的惋惜,看着吴飞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本想扬名立万,却不曾想今日却成了卖国的阶下囚,吴将军,您这出戏唱的好啊!”明昭笑着,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对方那已经变得狰狞的脸,那表情做的极其到位,好似真是由衷的佩服他的所作所为,睁着眼说瞎话,硬生生的将那些挖苦的话当成赞美的话说给吴飞。   吴飞一张脸都已经变得扭曲至极!   说到最后,明昭看着吴飞沉默半晌。   “自古以来许多将军都是战死沙场,为民而死,既然吴将军已经出来征战了,又怎好就这般的回去?百信们可是还期盼着见您一面呢,将军!”最后俩个字好似无限的讽刺,吴飞脸色憋得通红,竟是硬生生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明昭赶紧的往后闪躲几步,脸上全是毫不遮掩的嫌弃。   “将军,您好歹也讲讲卫生不是?明昭可是就带着这一身的换洗衣服,明昭家中拮据可不比将军家大业大。   哦,说到这里,忘了告诉您了,您的妹妹已经被圣上降为嫔位了,哦,还有您这一出事儿,吴阁老还有吴家又会有何后果呢?啧啧啧!真是期盼啊,还是赶紧回到京都才是正事儿啊,好戏可是不容错过的。”明昭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通,完全好似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边说边走,终于快走到了大门的时候,明昭回头望向了吴飞,声音清冷毫无感情。   “将军,您在天之灵好好看着这一世吴氏一族是怎么毁在我明昭的手中吧!相信那一定会很有趣儿,呵!对了,您知道您为何一贯冷静为何来到这里却总是暴躁不安吗?不知您的将领可否与您说过为什么?哈哈哈……”闻声,吴飞瞪大了眼睛,暴躁不安?!竟是她做的!   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双唇蠕动竟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第二日,回京的军队出出发,前方的是一纤细身影,身穿铠甲,即使是在寒风之中也是风华无双!   后面长长的队伍之中有一牢笼,里面蜷缩着一人,那人头发散乱,衣衫单薄,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眼神飘忽,一惊一乍,最后竟是将身上衣衫脱去大呼喊热!   所有人顿时一惊,同时明了,此人竟是疯了?!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吴氏一族下一代的当家人竟是疯了?!   这一消息火速的传回了帝都之中,吴阁老在朝堂之上当场喷血晕倒,吴嫔更是一病多日不起,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一直依赖的长兄竟然因为一场战役疯了!   数日之后明昭光荣回归,主将归德将军此刻竟显得黯淡无光,无人问津!   将军府中张灯结彩,一时间宾客满堂,吵吵闹闹,好不热闹!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明昭的快速成长真可谓是惊了众人,乱了众心。   这时候一道道圣旨接连而下,更是让得京中一阵喧哗。   吴飞投靠敌军,车裂赐死!   吴阁老教子不严,人老年迈,念其多年为朝廷效力,特赐金银,还乡养老。   归德将军守城有功,特此白银千两,各种名贵药材,俸禄增加。   公子明昭立下军工,赐明昭将军,为正二品!   吴氏一族受损,皇帝一派实力大增,朝堂局势一变再变,暗潮汹涌……   ……   已到年底,百姓们已经早早的开始准备了年货,明昭被赐为将军,皇帝本想赏赐府邸,只是这司家世世代代都在朝为将,更是出了无数将军,所以明昭也就请命继续居住在镇国将军府。   最近还有一件喜事儿,那就是明昭要及笄了!   正赶在年前,将军府中更是一片热闹非凡,老将军几位高调,大肆宴请四方宾客,这刚刚去过将军府祝贺过明昭升迁之喜的人,又将再次踏入将军府的大门。   这一日,只见将军府所在的这条街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车轮辘辘,各式马车接连不断的向着将军府驶去,时不时又见匹匹骏马奔驰而过,一直向前,往那热闹之地走去,入眼的镇国将军府几个大字已经被那红绸所装饰,门前站着的是一脸喜气儿的瑛卉,她今儿个一身的喜气,前些时日去了外面的铺子查账去了,一直到了几日前才赶回来,现在她虽然是个姨娘,可是却无人小瞧了她,谁不清楚现在大夫人刘氏是个什么位置的,更何况现在掌着主母权利的正是瑛卉这个姨娘。   在外人眼里,这个姨娘做的可真是不错,绝对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女人,只是他们却不知晓,这个瑛卉并没有成为司凯锋的女人!   这件事情就连司老将军都不知晓,还是明昭在一次偶然之中才晓得的。   街巷之中熙熙攘攘的,将军府门庭若市,那些送主子前来的下人们都恨不能撞在了一起,原本宽敞的街道此刻影视显得狭窄了许多!   明昭今日稀有的没穿男装,而是穿了一袭月牙白的金丝云纹绣百蝶百花裙外面穿了一件淡蓝色毛领小坎儿,头上并未梳什么复杂的发型,只是在双侧面梳了一个小巧的发髻,简单剩余的全都轻轻放在后面束了发尾这个发型才让的明昭有了几分小小少女的青春灵动。   头上带了一套南海珍珠的头面,额前一水滴大小的珍珠晃坠着,又多了几分生气,这头面精致漂亮,透着低调的奢华,是明昭的母亲给她留下的,两个丫鬟翻箱倒柜的将它寻了出来。   “这有些太奢华了吧。”明昭手指戳了戳缀在发髻上的头面,上面缀了通体浑圆的大小不一的珍珠,用水晶撑起,在阳光之下闪耀着无可匹敌的光彩,晃花了人的眼睛!   一张小脸略施粉黛,额头中央画上一朵桃花,正是时下流行的桃花妆,明昭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那里这般盛装打扮过?!   看着镜子里明媚的人,明昭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上一次这般打扮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了?她已经记不清了。   那是在前世了吧,前世的什么时候,她未曾与刘氏等人翻脸,未曾进入朝堂,未曾认识南赢赋的时候吧。   那时候她只是一个简单的闺阁女子,盼着祖父归来,盼着一家和乐,盼着父亲的关注。   只是最后她所能做的就只能是舍去红妆,为了他们奔赴战场,为他争夺皇位,可最后什么都没能得到。   看着镜子里的人明昭沉默着,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任凭一边的连翘还有奇巧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终于两个丫鬟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纷纷对视一眼,每当明昭这个样子的时候她们都是不敢吱声的,因为主子身上的气息实在是有些唬人。   “主子?”连翘试探的问着,明昭猛然回神,发现两个丫头小心翼翼的,意识到了什么,扯唇一笑。   “我就是觉着已经太久都没有这样装扮了。”久到已经隔了世,本以为再也回去了。   “呼!小姐您还说呢,您平常总是穿那些男子的衣服,府中让人给您做了好多衣裳,您看都不看一眼,现在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吧!”连翘的话让明昭不禁感到几分好笑,但是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她对镜子里的女子竟有几分的陌生。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哪还有不认识自己的?小姐,这时辰马上要到了,文小姐已经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奇巧儿说道,听闻奇巧儿的话,明昭忽然觉着自己有一种要嫁人了的感觉!   想到这里,明昭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都怪这两个小丫头,伸出手一人给一个暴栗,明昭抬步向外走去,两个丫鬟连忙将缎面绣花的棉披风给明昭披上。   这场及笄礼是在前院的花厅之中举行的,这花厅处于室内,也不知道是怎么构建的,并没有见到有多少取暖的东西,却明亮异常,温暖如春,明昭却是知道的,这里地下全都是地龙,自己那位祖母生前很是怕寒,又喜欢养这些花花草草的,只是金玉堂太小,自己这位祖父就花了大价钱请了工匠专门来将军府建了这么个花厅。   看到这个花厅就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参加刘老妇人的寿宴所见的那个花厅,可以说那个和这个相比差的不是一两点了,也可见自己的祖父是有多么的宠爱自己的祖母,只可惜祖母去得早,不然现在定是一对恩爱非常的老夫老妻。   明昭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许多的人了,男眷女眷各自在东西两头,男眷由老将军还有司凯锋的招待着,司柯也在一旁,而且几年不见的司远此次都回来了。   早前白皙的皮肤已然被小麦色所取代,身上再也没有了世家子弟或是高贵公子哥儿所有的不稳浮夸,现在全都是在军中所磨砺沉稳,一双眼睛也有了锋利的光芒,当两人视线相对的时候,司远仿佛一愣,却在下一刻对着明昭点了点头。   明昭心中微诧,这个司远好似与从前有些不同了啊?对着司远也点了点头,走去了司老将军的身边。   边走边看,世家官家的夫人们都聚在稍远的地方,瑛卉在那里接待着,只是那主位上坐着的是刘氏?明昭皱眉,这刘氏还真是脸皮够厚的,没了当家主母的权利,竟然还有脸出来,真是好笑。   远处传来轻笑,目光微转,透过一些木雕的屏风,公子小姐们会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无非也都是谈论一些春花秋月之事,只要恪守礼仪,这样的交流还是被允许的。   若是正常来说明昭拜过长辈之后,应该先去陪伴那些公子小姐们,只是这明昭身份不同,情况不同,所以这礼仪也是不同,既然已经在朝为官,那么她就不能被列为小孩子行列之中了。   “祖父,各位大人。”明昭前来行了一礼,还是朝臣之礼,虽然穿着女装行此礼有些怪异,但是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今日她既是公子明昭,将军明昭,又是将军府的嫡系大小姐,司懿。   “懿儿?!祖父就说我的孙女儿乃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司老将军看到明昭出现眼前一亮,口中赞不绝口,明昭看着老将军那胡子翘翘的样子,忍不住一阵笑。   “司老将军真是有福气啊,有如此优秀的后辈,真是让我们这些人羡慕啊。”文丞相捋着胡子看着司老将军,司老将军摆摆手。   “哪有!你那孙女儿也是不差的!”司老将军还了一句,两人又是来来往往几句,看着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严肃不已的两位老人现在这般夸赞着对方的后辈,再顺便说说自家孙女儿的优点,众人都是但笑不语。   人老了,年纪大了,这童心却是只增不减,人都说老顽童老顽童,明昭觉着,自己的这位祖父更是如此。   “祖父,您二老若是再这般说下去,着太阳恐怕是要下山了。”明昭拽了拽司老将军的衣袖,老将军抬头一看,果然,这太阳不马上就要到了正中了吗!   其实这及笄礼并不一定非要定在午时,一直也没有这种规矩,只是老将军却是认为他的孙女既然及笄了,那么就应该以最隆重的礼仪来操办,也就宴请四方宾客前来观礼。   “哈哈哈!瞧瞧我这记性!你这老东西,我可不跟你说了!待得下次那小岁儿及笄,我定也会去你丞相府!”   “哈哈!谁还怕你不成?尽管来就是了,你这老家伙也别墨迹了,赶紧的走吧,勿要误了时辰。”这文丞相在朝堂上可是文绉绉的,只是不知道抽啥疯,一旦跟自己这位祖父在一起,定是要破功!   明昭无奈,也不多说什么,一行人越过一巨大的木雕屏风,一桌桌酒菜就显露在眼前。   将军府即为武将,一些文人规束的东西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全都是大圆桌子,只是男女之间却隔了一条宽宽的道路,又立了半透明的屏风,既不影响热闹又不失礼。   司老将军主位之上,明昭的祖母还有母亲都已经不在,刘氏经过上次之事那么一闹,更是没有资格为明昭举行及笄礼,于是两个大男人只好亲自上阵,给明昭完成这个及笄礼。   明昭今日穿的虽然明丽,但这身打扮也是含有着几分小孩子的那种天真烂漫而又美好的亮丽。   她去了棉衣,露出里面的百花裙,纯净而美好,各种礼具都已经准备好,明昭乖乖的跪在蒲团之上,一位年近八十却精神矍铄白发苍苍的老夫人在司凯锋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古老的礼乐声缓缓响起,悠扬悦耳,别有着一番味道,众人纷纷一惊,都四处寻找那礼乐的来源,最后竟是在最两边他们原本以为是装饰的巨画后寻到了声源。   心中不由得赞叹一句,好巧妙的设计,遂又转头过来看向这白发苍苍老夫人,有不少的人都疑惑不已,这位老夫人到底是谁,这云都城中没有听说过谁家的老太君已然这般高龄,即使有那么一两个,谁还不认识?   只是这位有是谁?又且看,这礼仪,这隆重,甚至是一些有名的世家大族都查了那么几分。   明昭看着那老夫人眼中也是出现了一丝疑惑,她的祖母还有母亲都已经去世,她也并没有听说过司家还有什么如此年长的老者的存在,可是这能让自己的爹爹亲自搀扶的老夫人地位定是极高的。   司凯锋扶着老夫人,缓缓走近那跪着的人,看着那眉眼,看着那打扮,看着那双眸子,司凯锋竟是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又看到了那人浅笑嫣然的模样。   终于走到了明昭的身前站定,眼前的人明眸皓齿,只是终究少了记忆中那人的一份温和,司凯锋回神,温声开口。   “这是我们司家一族的大长老。”闻言,明昭一愣,司家一族的大长老?忽然想起来,这司家曾经也是氏族!虽然人已经少到不能再少,这是这宗族定是存在的!只是明昭从未想过,以如今的司家,竟然还能有着宗族的长老存活!   不单单是明昭内心有了波动,在场之人谁又没有震惊?年岁小的不清楚司家的过往,但是年龄大的又怎能不知?脑中不自觉的想起曾经人口旺盛的超级世家司家!   再看看现在眼前人口凋零,只剩下一脉的司家,只有一声惋惜的长叹。   看着眼前的及笄礼,竟是忽然给每人的心中都增添了一丝的沉重之感,礼乐入耳,时轻时重,缓缓流淌,古朴庄严,又有着特殊的温和所在,好似在诉说曾经的司家是有多么的辉煌。   ------题外话------   嘿嘿嘿,今天一号了哟!小伙伴们大多都已经放了暑假了吧!月初了,亲亲们给点力,钻钻花花还有票票尽情的砸过来吧!争取给女相每个月都有一个更好的成绩单!亲亲们也可以评定一下女相的水准,小笙随时恭候!嘿嘿不多说了,今晚六点钟有二更,亲亲们要准备好小板凳儿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九十九章:明昭及笄   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对着那老夫人恭敬行了一礼,然后将老夫人请到了主宾位上,而后司老将军与司凯锋落座。   明昭缓步走出,站立在中央,面向西南方向,对着已经入了座的宾客们行了一礼,后又面向正西正坐于笄者之席上,一脸严肃的等待着。   赞者也是一名老夫人,只是却没有之前的那位年纪大,但也是花甲年龄,两位老夫人长得极其相似,一看就是亲姐妹。   她满脸的慈祥,看着眼前的少女,笑着点了点头,那翡翠头饰微微晃动,流动着特殊的光华。从一旁的司奉托着的托盘之中,拿起一把梳子为着明昭轻轻梳起了头发,动作温柔,明昭就这么静静的端跪在那里,全场除了那礼乐之声,再没有别的动静。   半晌,那老者将梳子放在了席子南边,主宾位上的老夫人则是站了起来司老将军等跟随,老夫人在一盆中净手,与司老将军等人又是行了一礼,老将军等人入座。   明昭转向东正坐,又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老夫人走到明昭面前,苍老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慢慢跪坐在明昭面前的席上,为她梳头加笄,明昭能够闻到老夫人身上的檀香味道,这是长时间念佛之人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顷刻后,老夫人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起身,坐回了原位,其实她的行动并不利落,反而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停顿,这是这仿佛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她所做的就像是她所膜拜的东西,让人不自觉的也跟着一起。   老夫人的妹妹,也就是刚刚第一个为她梳头发的老者走了过来,又为她正了正笄。   明昭起身,作揖祝贺,这第一步才总算是完成,这及笄之礼共分三部份,每一步都是复杂无比,其实明昭并不喜欢这样的礼仪,前一世也并没有这样声势浩大,因为那时候祖父已经不幸离世,司凯锋又身在沙场,剩下她一人谁还会管她?   前世也只是随意攒了簪子,吃了一碗长寿面而已,想想前一世又看了一眼身上已经换了与笄相配的素色襦裙,明昭竟不知此时到底是何滋味,对着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行了恭敬行了礼以表示感谢父母长辈的抚育之恩。   接下来还是刚刚那一套动作,只是这词却是变了成了:“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笄被替换成了发钗,一步一步的,明昭的衣服又从简单的素色襦裙换成了碧色绣白荷的曲裾深衣,当完成了第三部礼仪的时候,明昭穿着正红色绣着繁复古老花纹的大袖长裙礼服,戴着与之相配套的钗冠走了出来,额头之间的桃花也变成了一枚繁复的花纹,古朴却漂亮。   这身衣服还是请秀江南的秀娘们日夜不休赶出来的,而这钗冠更是请了能工巧匠用了无数珍宝所制作,这一身行头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可是明昭即使穿着这些昂贵之物却丝毫没有被这些东西遮了光芒,反而她身上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光芒掩住了一切,单单就是这身气度,绝代风华!   人们眼中纷纷出现惊艳之色,看着眼前的小小女子,竟是不知到底是何感想,昔日有着京城四大美女,两大才女,如今这人一出,谁与争锋?   朝臣们有一种预感,恐怕这朝堂以后会因为此女而变得动荡不安也说不定!   若是以前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只是现在他们在见识了此女在这几年之内的一系列的所作所为之后若还是没有任何的想法,那么他们还有何颜面立足于这朝堂之上?   风起云涌,百年僵持,以后且看且行……   而各家的夫人们则是看着此刻的明昭若有所思,或是点头,或是摇头,亦或是皱眉不语。   只是在这里面却有着脸色极为难看的两人,无非就是刘氏与司玉了,司玉与明昭只相差一岁,实则只相差半年而已,司老将军此次这般为明昭大肆操办,那么到了司玉这里呢?   其实司玉到了及笄的时候会怎样,她们娘俩都是心知肚明的,场面定不会是这般大的,而且老将军都不一定会出面给她来主持,更不会给她请到族中几乎从未露过面的长老。   司玉面无表情,但是隐藏在袖子下面的双手却是微颤,司玉一只手盖在另一只手上,只是却发现这颤抖是怎么样都无法制住的!   无视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的眼神,司玉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场中央那大方得体的人,毫无表情,毫无波动,好像她看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明昭及笄,这算是司家这个没落氏族这些年来唯一一次最大的活动,及笄礼刚刚结束,宫中就赏赐了不少的东西,皇上赏赐,皇后赏赐,一名名端着托盘的内侍、一抬抬镶着金箔的箱子接连被被抬了进来,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待得那宫中内侍全部撤走,将军府中才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众人上前祝贺……?一番祝酒过后,明昭才算闲了下来,只是看到这来来往往,亦或恭维祝贺,亦或客套交流的人们,心竟然感到有那么几分疲累,待得了空,明昭安静地坐在花厅一处,静静地看着场中的人们。   “懿儿,今日是你的及笄礼,你躲在这里可合适?”身后一道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明昭眉头紧皱,睁开眼睛,就见到司信站在自己的身前,将前方的男子阻挡开去,而前方男子负手而立竟是像丝毫都没有看到一般,只看着自己。   “三殿下。”站起身来恭敬地向着南赢赋行了一礼,复又站起身来。   “既然三殿下来到这里定是因为前方太过吵闹,那明昭就不打扰了,前方还有客人,望殿下谅解。”明昭微微低头,说罢,福了福身就要越过南赢赋转身离开,可是南赢赋却忽然张可口。   “司懿,你为何总是要躲着我?”南赢赋挡在明昭的面前,明昭皱眉,示意司信在远处守着。   看着眼前的身影,她真是讨厌极了这种感觉,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安宴楼时的情景,这一世她恶心极了与他的靠近!   明昭向后推了一步,低下头去,掩去了眉眼中的厌恶。   “殿下说笑了,明昭怎么会躲着殿下呢?只是殿下尊贵之躯,明昭不敢冒犯。”听着明昭的话,南赢赋只是盯着她看,半晌忽然吐出一口气来。   “明年就要选秀了,选秀过后父皇定会给我们娶妃,我到时候会向父皇请求娶你为妃……”南赢赋的话戛然而止,对上女子嘲讽的眼神,眉头紧皱。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吗?”   “那殿下又是什么意思?明昭已经与殿下说过许多次了,明昭并不想作那甚子皇子妃,殿下何必如此?更何况,明昭如今与吴家势不两立,我可不相信殿下这些什么都不知道!   明昭与吴家已经是势不两立了,殿下母族即为吴家,那明昭又怎能与殿下一条路?”明昭再没有了耐心来对付这个狂妄自大的人,她前世怎么就没有看到此人脸皮如此之厚呢?!   听到明昭的话,南赢赋脸色一僵,随即立即沉了下来,也没有了之前那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模样,脸上有着陌生的冰冷,以及眼底无底的深沉之色。   “那你想做谁的妃子?老六的?”南赢赋的声音冷硬,明昭皱眉,很是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   “呵!三殿下,您未免想的太多了,这不并关六殿下的事,只是我明昭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嫁给你!”听到明昭的话,南赢赋的额角跳动这,一张脸投在暗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明昭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怒火。   不想理会,直接越过他向外走去,却不曾想南赢赋直接一伸手将她拉了回去,她的后背直接撞在了那柱子上面发出“咚”的一声!   只不过近处并没有什么人,所以也就未曾引起他人的注意,司信想要冲过来却被明昭阻止了。   南赢赋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不能让司信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司信眉头都要立起来了,只是在看到自己主子的示意之后只能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子,做好了随时冲上去的准备!   “说!为何不能嫁给我?!是不是老六!是不是!说!”男人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低声吼道。   明昭皱眉,看着眼前的发疯似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暗沉的光芒,一股子滔天的恨意隐隐浮现,触及明昭眼睛的南赢赋一愣,可还来不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因为她要嫁的人是我。”闻声,南赢赋转身过去,看向了那缓步走过来的紫衣男子。   “六弟,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南赢赋冷笑一声,棱角分明的脸此刻更是变得冷峭。   “三哥,你觉得我是在说笑吗?”说着南赢钰竟是直接出手攻向了南赢赋,南赢赋一惊,本能的去挡,却不想南赢钰的手中途一变竟是将明昭给拉了过去。   “我不希望我捧在手心里的人却被人这般对待。”南赢钰搂着明昭的肩膀,一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明昭皱眉本想挣开,却感受到了肩膀上微微的力度,一顿,也没有再挣扎。   这一幕落在了南赢赋的眼中可不就成了郎情妾意,你情我愿吗?!   “呵!好!老六你真是个好的!”南赢赋脸色不喻,紧盯着南赢钰与明昭,男子高大,女子娇小,天作之合。   南赢钰一笑,什么也不说直接带着明昭离开,直到走了好远,明昭还能感受得到身后那一道目光的紧随。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一对儿人,南赢赋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面,一个一拳大小的坑赫然出现。   收起拳来,南赢赋抬起头下一刻又恢复了之前那翩翩君子的模样。   “明昭。”这一声唤得温柔至极,却让人从心底发寒,南赢赋笑着离开这里,半晌过后,从不远处的花架后面走出一个人影,正是司玉。   她面无表情,久久看着南赢钰的方向,一动不动,半晌转身离去,只是,那垂在两旁的手却已然被抠出深深的血印子。   两人走到了厅外,冬日寒冷的空气让的两人都是清醒了几分,明昭挣开南赢钰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盯着南赢钰。   “嗯?这么看着我作甚?我刚刚可是救了你呢。”南赢钰说道,可是却发现对方还是一直盯着他看,南赢钰不想退让,也就与她对视。   “可是根本就不需要那样说,殿下。”明昭拂了拂袖子,目光冷淡的看着南赢钰,她这一生都不想再和南赢家有任何的关系,南赢赋如此,南赢钰亦是。   “若不这样,他又怎能轻易放人?”对与南赢赋,南赢钰也是了解的,毕竟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不了解对方的脾性又怎么做个好对手?   南赢钰挑眉,看这样眼前的女子,眉眼间已经有了丝丝的成熟,也慢慢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一些属于女子的妩媚柔情,只是她的身上却更多了一丝丝的巨倔强不屈。   这是女子身上所少有的,但是却也是令他深深欣赏的一点。   明昭看着南赢钰,微微皱眉,这个男子一向都是从不与人走近的,就连前一世他肯亲近的人也都是少之又少,而且在她死之前他身边连个女子都不曾有过。   “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不是吗?”南赢钰看着明昭说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听后眉头才算慢慢舒展开来。   是了现在的他们是盟友,是在一起合作的人。   “只是殿下,虽然我们是盟友,但是您刚刚的做法也太过冒险了,三殿下一向睚眦必报,你这样岂不是直接与他对上了?”明昭说道,而听到明昭的话,南赢钰挑眉。   “你怎知三哥他一向睚眦必报?”平日里南赢赋可是隐藏的极深,而且在人前从来都是笑呵呵的温润君子的模样,听她这话说的好像几位了解南赢赋才是?   明昭一顿,果然,这个南赢钰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从字里行间就能发现端倪。   明昭看了他一眼,反问了南赢钰。   “殿下难道不这么认为吗?难道殿下也真的是一个甘愿趋于平凡之人吗?也真是一个毫无他心的闲散皇子?”听着明昭的反问,南赢钰一愣之后,笑出了声音来,他就知道,这个女子看似浑浑噩噩一天不着调掉,更是时不常的做着一些不靠谱的事情,但实则犀利的很呐!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却这般回答与我,明昭啊明昭,难不成你就是发现本殿好欺负?”南赢钰摇头笑道,明昭也笑了。   “难道殿下不觉着明昭更好欺负吗?”明昭又反问了回去,却使得南赢钰笑的更欢畅了,明昭心情也是好了一些。   “只是殿下,从今儿个起,您就要多加一层防备了,毕竟刚刚您可是惹怒了三殿下呢。”明昭好心提醒着他,这话并不是什么玩笑话,她说的也是认真的,南赢钰当然知道此话真假,只是看到她眉眼间的漫不经心,就总有一种她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觉,这让他心中极为不舒服。   “我刚刚可是为了你呢,你怎么反而一点都不担忧我呢?”南赢钰也成了我的自称。   “吴家现在损失了一个吴飞,吴阁老又被罢免,吴贵妃也被降了妃位,吴家元气大损,还能翻出个什么风浪来?”即使能折腾,那也得是许久之后了吧。   明昭摇摇头,看向天空之中,这夜色降临,天上零星的出现了几点繁星,虽然小,但是却璀璨至极。   “殿下千万莫要小看了南赢赋,他所隐藏的可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么一点点,也许那只狮子随时都会从丛林之中冲出来,咬断我们的喉咙。”这个比喻是极其恰当的,南赢赋这些年所积攒的所做的事情,可不似表面上的那一些,就连南赢钰查到的也只是他的九牛一毛。   “此人心机深沉,隐藏多年,即使不得盛宠也从不展露出分毫,就连此次吴家有此损失,他都无动于衷,不是实力太弱就是背后的实力太强,可是您觉得可能会是第一种吗?可见他难对付的狠呐!”明昭慢慢的说着,为着他分析到,其实这都不用她说,若是南赢赋那般的好对付南赢钰也就不会这般重视南赢赋了。   说到底他们这些人的防备心还是太重了,即使身为盟友、他也不会全全信任于她,不然也就不会说这些话来试探她了。   “殿下,你我是盟友,既有相同的目的,那么为了利益,还请您多给明昭一丝的信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殿下,您说呢?”其实明昭知道她自己现在身在将军府又一直为皇帝做事,这个立场摆在那里,任何一位皇子都不可能全身心的信任她,这是正常的,因为信任她就相当于把自己的野心还有实力随时展露在皇帝面前,而哪一代的皇帝最忌讳可不就是这个吗?   南赢钰一顿,深深的看了明昭一眼,他本以为她不会在意这个问题,更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不想,她直接问了出来。   他们身为盟友,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何合作?就像是这次的山门关之战,若是南赢钰再肯多信任她一点,心再狠一点,恐怕吴家现在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安好。   南赢钰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当初两人之间通过尹岑,定下了不少的事情,包括山门关一事。   “殿下,若是当初在山门关,您若是没有那多余的犹豫,恐怕吴飞也不会再回来,后来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危险的事情。   若是臣当时没有拦截到吴飞呢?若是当时接应他的人是别人呢?殿下就真的等着吴飞回来然后再立下大功,又给三皇子一个有力的靠山,给您自己添一个天大的挡路石吗?!”   突厥虽然大胆,但也没有胆子大到一直咬着吴飞不放,还追到了夏恒的国土之上。   “可那吴飞也并无过错,且那些士兵也都是无辜的。”听到南赢钰的话,明昭笑了,她是真的忍不住了,她觉着好笑!   一位皇子,一位想要问鼎皇位的皇子如今竟然与她谈起了无辜一词!   “殿下,哪一代君主不是踩着无数条人命登上的皇位?您知道您与三殿下差在哪里吗?”明昭忽然问道,南赢钰不吱声,看着明昭。   “一国之君,一代君王,他们可以有慈悲之心,但那只是当他们登上了皇位之后,所谓的慈悲心也只是对他们子民才有的。   而现在,成王败寇,你的慈悲心会害你丢了一切,甚至落草为寇,亦或是被将来的帝王无情抹杀,您觉的您想要那样的结果吗?   有舍有得,您终究还是没有三殿下所有的杀伐果决冷清冷血。”   听着这些话,南赢钰皱眉,这些东西他曾经也听说过,他的族人,他的老师,包括他的母妃生前也说过,只是他却认为做一位贤德的君主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那些士兵……”   “殿下,若是您再如此,不单单将您处于危险的位置上,而我也会暴露于外面,如果这样,你我不妨一拍两散最好,接下来该如何选择,还望殿下三思。”   明昭的意思很明显,没有丝毫的掩饰,等于直接告诉了的南赢钰她的想法,以及若是他再这样下去,她就会立刻去寻找一个新的盟友,而且她也相信,这样的盟友会有很多个,即使他们没有南赢钰的资质,大不了到时候她再多使一份力就是了!   南赢钰是聪明,从小学习帝王之术,只是再出色的人,若还是这般冥顽不灵的话,几年后还是躲不开被南赢赋驱逐出云都城的下场。   这些现在他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   成王败寇此时的他不清楚,以后有的他苦头吃!   南赢钰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看来明昭的话是被他听进去了,明昭心中一动,从袖子内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来递给了南赢钰。   “殿下,三殿下的实力不可小觑,想来您多次与他交手也是吃了不少次的亏吧,明昭这里有一份名单,您可以回去看一看您与三殿下的差距,明昭希望这不是明昭与您最后一次谈话。”   “已经出来多时了,明昭得回去了,就不奉陪了,殿下也赶快回去吧。”做了一辑,明昭转身匆匆离去,南赢钰站在后面,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单,飘逸不失苍劲的字体映入眼帘,没有一般女子字体的娟秀,就如她的人一般。   只是当这纸上的内容映入眼帘之时,南赢钰的瞳孔狠狠一缩,南赢赋的势力竟然这般恐怖!他撒下的网居然这般大!   看着上面的名字,有不少都是现在在朝为官的,而且并不是什么大官,只是这一串串若是连起来却能在朝中起到惊人的作用!   而且这里面更是有一些他熟悉的名字,还有一些近两年新晋的官员,兵部、户部、甚至礼部都有他的人,真是可怕南赢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置的这些人?!   在心中和自己的力量比较了一下,南赢钰只觉头疼,同时也有种疑惑,那明昭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人乃是南赢赋的人?   沉思半晌,夜里寒风袭过,也不知是被惊的还是冻的,只觉手指尖儿都变得冰凉。   半晌终于抬起头来将手中的纸张狠狠揉成一团,撒开手,白色的碎沫随着寒冷飘去。抬头望向了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心头却犹如被巨石所压。   晚宴进行到了很晚,之前明昭几乎都是跟着大人们在一起,到了最后才有机会去女眷那里。   只是天色已晚,明昭也只是在女眷那里稍稍坐一坐露个面,不过即使这样,所有人的目光还是不离她,她顿时就成了最热闹的话题,所有人都围绕着她说了起来,弄得明昭一时无奈。   今日她虽是主角,但她熟识的人极少,众多女眷之中也就一个文岁儿还有一个任颜,两人都是坐在一旁笑看着她被众人夸赞,时不时的还出言调侃几句,明昭也没有摆什么架子,来者是客,既然如此何不热热闹闹的?   所以也就侃侃而谈起来,不管是谁问她什么问题她都一一回答,若是涉及到一些不能回答的,也是机智的带过,不过这更是增加了众女对她的好奇之心。   文岁儿惊奇的望着这一幕,就连任颜也是如此,心底的惊讶并不比文岁儿少多少,本以为这明昭平时都不与众家千金走动沟通,且平日里竟和那些大男人们讨论国事,与她们定早已不是一路人。   却不曾想,今日相见完全颠覆了她们的想象,但也让她们心中感到了丝丝的安慰,之前就怕明昭被孤立,今日一看之前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   其实她们的担忧也并没有什么错,在来之前各家女子都是认为这明昭身为女子小小年纪就成了公子卿,如今更是做了将军,与她们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且有不少的千金小姐在家中也听过自己在朝为官的父亲说过这明昭是如何的难缠狡猾,所以有很多人在潜意识里,就认为明昭是个不好相处的。   再一点她短短几年之内就立下两次功劳,做的事情更不似她们这个年龄所能做的事情,众家女一时间也直接忽略了明昭的年龄。   不过现在,一身华贵的人,沉稳大气又不失幽默风趣,和她们谈话只见都是和和气气的,哪里有她们之前想象的疏远还有自家父亲所说的那一面?众家女对于明昭一时之间是生出了不少的好感,这里还有着几年前在诗会上与明昭见过面的世家女们。   明昭一扫果然没有任何一位吴家的女子,想来,现在整个吴家都将她视为仇敌了吧,毕竟这吴飞的死与她可脱不开关系!不过那又怎样?他们吴家一个都别想好。   想到这里后背传来隐隐的疼痛,明昭面上还继续与着各家的女子说说笑笑。   瑛卉也在一旁时不时的跟着说笑,与各家夫人交流的也是不错,想来她不在的这些时日,瑛卉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吧,毕竟让一个大家夫人改变看法很容易,但是让一群大家夫人都看得起她,看得起一个妾室,那就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了。   明昭在这一点上还是佩服着这个有着韧性能够隐忍的女子的,转眼看到了刘氏,这个刘氏还是老样子,在众家夫人之中更是缺了几分颜色,现在也完全就是靠着穿着打扮来彰显自己主母的地位,早就没了前几年的风光,只是一个没有掌家权利的主母,现在出来现身也只是会被众人当做笑话看了。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到哪里都是那么讨人嫌,着明昭身处于一群小姐之间听着她们说着属于小姐们之间的趣事儿,一时间明昭竟也是觉着有着几分乐趣,放松了几分。   “原本以为你是不好相处的,没想到竟是如此有趣儿!对了,过些天就是冰赛了,不若你也来参加好不好?”一位红粉佳人忽然凑了过来,向着明昭说道,她乃是张太尉之女,姓张名沁禾,此女极有意思,一开始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过也是个性子直爽的,说着开心了,也就将之前的疏远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哼!谁知道她到底有几分本事?”这时候一个眉眼间有着英气英气的女子撇了撇嘴在一旁插口道,明昭望了过去,此女长相平凡,顶多也就是个清秀,不过眉眼间的英气到时给她提亮了不少,整个人身上也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嘉乐,你这话可就不要说了啊,人家明昭怎么着也是立了功的,哪里像我们整天还在玩乐呢。”沁禾看着嘉乐,嘉乐瞄了明昭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语。   这个嘉乐全名叫单嘉乐,她的父亲就是司凯锋的同僚,镇东将军。   不过上一世,这个镇东将军的下场可不是太好,成了南赢赋的眼中钉,死在了沙场之上,最后这单家也不知怎的就忽然消失了,这位单嘉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明昭,你说呢?要不要一起?”张沁禾笑眯眯的看这明昭,这每年的冰上运动明昭都是知道的,前世也看过不少次,是挺有趣儿的,不过自己还真是没有亲自参加过,只是明昭怎么看怎么都觉着她这笑容有诈,文岁儿忽然凑了过来。   “嘿!你们可甭蒙骗我将军姐姐,谁不知道,你们去年输的极惨,最后也只剩了冰鞋了。”看着文岁儿毫不留情面的就揭穿了她们,张沁禾也不生气,还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文岁儿,文岁儿撇撇嘴,哼哼了两声。   “行了行了!虽说去年也有很大的责任在我,可是那能全怪我吗?还不是对方太狡猾?哼!下次若是让我赢了她们,瞧我不让她们好看!”文岁儿懊恼的嘟囔着,单嘉乐瞟了她一眼,又是一道冷哼。   “你们别闹了,懿妹妹可不似我们这些闲人,身上的事务多得很,哪有功夫陪着你们玩闹?”任颜这时候温声说道,一双眼睛满是柔色,看着那自在的笑容明昭松了一口气,自上次分别她们就没有再见过面,本来还担心这个任颜会不会真的就被人那样欺负的生活下去。   身为一家嫡女,母亲软弱,姨娘势大,若是不自立自强,怎能有好日子过?先不说争,但至少得提起精神生活不是?不过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自己想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走了吧。   任颜是个聪慧的女子,看似温柔实则坚韧,面对挫折也是不会轻易折服的。   “诶!那这样看来我们今年岂不是又要败了?”沁禾叹了一口气,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哪里还有那笑眯眯的模样?   “嘿!你胡说什么呢!谁说我们今年就一定会输了?万一赢了呢!”文岁儿有些小激动,手往桌子上一拍,发出了不小的响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嘉乐横了她一眼,文岁儿缩了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好像是声音有些大了,那边大人们都看了过来。   “哼哼,人家可是有着不少功夫好的女子呢,就说世家的那几个,各个都能当一把好手,而且都会功夫,我们这边呢?也就嘉乐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也不能只靠她一个人不是?!”沁禾无奈叹息,脸上多了几分忧愁,只是这分忧愁却让明昭觉着有几分滑稽。   “将军姐姐!公子姐姐!懿姐姐!要不然您还是帮帮我们吧,要是今年又输了那我们岂不是……”文岁儿憋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打不过对方,明昭心中好笑,看着她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真是与今日这大好日子不符,若是旁人看了,还不一定怎么想呢。   明昭无奈,文岁儿却忽然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姐姐,你知道对方队伍里面有谁吗?”听闻此话,明昭挑眉,有谁她也不认识,但是看文岁儿这欠抽的模样,明昭还真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谁?”   “你未来的嫂子啊!”未来的嫂子?这时候司玉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明昭看到文岁儿的眼神立马明白了,她说的是白家的那位即将嫁给司柯的小姐,那位可不是她的亲嫂子,正主可在这里呢。   司玉回来了,缓缓落座,通体都是大家气派,今日她的穿着倒是不同以往,没有了鲜艳的颜色,只是一袭湖蓝色的长裙,上面点缀着白色的百合花,外罩碧绿色的绣纹披风,头上绑着赞花带子,素雅大方,一双大大桃花眼,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眨着,看着让人就心生怜惜。   明昭这才注意到,这位妹妹果然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看了一眼刘氏,刘氏还是那个德行,她这个女儿到是比刘氏强的太多了,只是这个司玉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她可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主儿。   “大姐姐。”司玉乖巧的向着明昭打了招呼,明昭也笑着点点头,两人之间和睦友好,一点也看不出外界所流传的姐妹之间的不合,更看不出这乖巧的司玉曾经在几年前的诬陷过明昭杀死灵狐之事。   “嘿!明昭,你可知道对方那队伍中还有谁吗?”张沁禾笑眯眯的问着她,明昭只觉得这个张沁禾长得极像是一只猫儿,天生笑面,眼睛弯弯的,嘴角翘翘的,高兴不高兴都是这样,任颜和相比好似一种女子,其实这个张沁禾却是个厉害的,骨子里也是压根儿一点都不一样的。   明昭喝了一口茶不搭话,但是不妨碍张沁禾继续说话。   “你那妹妹也在里面啊,听说你这妹妹也是个厉害的,这妯娌一同出马,你就不想看看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张沁禾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明昭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她要是个男人,她这样也许她还能接受,只可惜她也是个女的啊。   “还是自己没本事,要是本事够大,还怕了她们不成?”单嘉乐冷哼道,没好气的看着明昭。   这又是撒娇卖萌,又是夹枪带棒的,明昭可真是领略了什么才能称为真女子,这几人凑在一块可真是无敌了。   “唉!都怪懿姐儿太忙了,连和我们聚会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了。”任颜幽幽一声叹息,满脸的都是“我理解你”的样子,更是噎的明昭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若,大姐姐就参加了吧,平日里也不见大姐姐参加什么活动,整日里都忙着公务,放松一下也是好的,也让妹妹见识一下大姐姐的本事。”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众人望了过去。   司玉掩唇轻笑,恰当好处的说了一句,明昭挑眉,若是同意了好似是因为她这一句话才答应的,若是不同意了,反倒是显得没有啥人情味儿了,这个司玉总是这样不经心之间就给你挖个坑儿。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来领教一下妹妹的本事。”   ------题外话------   二更奉上!欢迎光临!有撒子想说的,尽管来吧!爱你们么么哒!   T ☆、第一百章:沈氏少主   “那,恭敬不如从命,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领教一下妹妹的本事。”明昭对着司玉说道,司玉掩唇轻笑点头,姐妹之间一片和睦,只是多了几分诡异罢了。   这场宴会一直到了深夜,送走了最后一位和客人,将军府才算安静下来,站在门口,明昭望着天空中的又圆又大的月亮,缓缓吐出一口气息,在这冬夜里凝聚成雾,缓缓飘散。   “大妹妹今日真是出尽了风头啊,没想到父亲竟然将隐居的族里的组长都给请来了,这份殊荣,真是让哥哥我真是望尘莫及啊。”回头看去,只有司柯一人站在门口,司老将军等人都已经进了府中。   “大哥此言差矣,想当白衣公子回城的时候,那风头可真是一时无两啊,让小妹我都目瞪口呆了呢。”明昭笑道。   “大妹妹才是说笑了,目瞪口呆可不是妹妹的作风,妹妹一贯不都是让他人目瞪口呆吗?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妹妹这般高调还是小心为妙,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妹妹,哥哥我可舍不得有一日看不到了。”司柯同样笑着说道,一高一矮两人站在大门之前月光之下,单从背影来看还真是有那么一分的融洽,只是那话语之间的交锋却不若眼睛看到的这般。   “多谢大哥的关心,只是小妹如何就不劳大哥操心了,只是不知道大哥的身子怎么样了,上次的伤是否好的彻底了?”明昭转头看向他,一张小脸儿映在暗处,只有一双亮的惊人的眸子莹莹发光,让得司柯竟一瞬间觉着眼前的不识人,而是一只野兽,随时都能将他扑倒咬断他喉咙的野兽!   月光之下,那南海东珠滑动着温润的光泽,唤回了他的注意,将心头这个可笑的想法硬生生的压下。   “托大妹妹的福气,哥哥已经完全好了,想来不日就能随着父亲再次上沙场了。”   “哦?那就恭喜大哥了,想不到大哥竟然好的这般快,妹妹之前还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想来是小妹多想了。”   “什么后遗症,大哥也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哪里来的什么后遗症,身为将军府的人,又怎能因为一点小伤侨情?那岂不是丢了父亲还有祖父的面子?”司柯抚了抚袖子。   “大哥少年英雄,雄心壮志,真是让小妹佩服,期望能看到大哥再次上战场的那一天,相信这也是父亲和…祖父想看到的吧,天气寒冷大哥也早早回去吧,小妹告辞。”说罢明昭福了福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柯,转身离去,红色的衣角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寒冷的弧度。   司柯还在笑,只是那嘴角的弧度僵硬的可以,转身看着那红色的身影稳步消失在大门口,身上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低下头,将一双眼睛隐藏在暗处。   他会回去的,他一定会回去的,成为夏恒国最优秀的将军!成为下一任将军府的主人!   他会成为这将军府唯一的主人,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老将军,但凡知晓他秘密的人都得死!   到时候也休要怪他不讲情面了,毕竟挡了他的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抬头看了一眼缺了一块的月亮,司柯冷笑一声,不等笑出声,就忽然咳了出来。   伸手捂住胸口,司柯的眼中出现一抹厉色,那一次被明昭困在青龙镇上时,他的肋骨还有锁骨都背上了锁,逃走时,也一并带走,只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且又不知道这明昭在那锁上涂了些什么东西,他一旦使用内力整个身子的就有一种撕裂般的剧痛。   而且一旦遇上天气突变,尤其是寒冷的天气,他也会浑身痛痒,一咳嗽肺部犹如针扎一般。   他训了好多名医,但是是却无一人知道他这是为何,不过白家时代行医,总是会有法子的,不远了,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的病就会好了。   到时候他定是也要让她尝一尝这深入骨髓的疼痛!咬牙站直了身子,司柯转身走进大门,只是仔细看去那脚步还是有一些的不稳。   月光清冷,冬夜寒重,两道身影从将军府的某一角无声潜出,直奔云都城中的某一府邸。   苏府!   已是深夜,偌大的府邸都陷入一片黑暗,只是却又那么一间屋子却还是明晃晃的,一道人影站立着不知在做些什么,那火烛时不时的晃动给那道身影增添了几分活力。   “呵!既然来了怎的还不露面?”男子的声音有些冰冰冷冷的一如他的面庞,让人看起来竟是有些不近人情的感觉。   “诶?你是咋知道我来了?”明昭缓步走出,烛火照亮了她的面庞,几天没见她好像又变了样子了。   苏潜默眯了眯眼,将笔头轻轻敲打,大手执笔,在那白色的宣纸上轻轻点缀着。   明昭走近一看,竟只是一副简单的水墨山水之画,只是他的笔好似有着灵魂一般,但凡下笔之处都多了有了几分的灵性,看起来竟是像活的。   这让的明昭不觉得有了几分的新奇感,手有些痒痒,拿起了一旁狼毫,在舌尖上沾了沾,直接往那画上而去,不一会那山上就多了几缕袅袅炊烟,这样原本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作,顿时有了几分人气。   “你这是做什么?”苏潜默无奈的将毛笔放下,看着眼前这原本好好的一幅画硬是被人添了这几笔,一张冰冷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你这画作太单一了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好,给你添点人气,看,多好!”明昭咋说咋有理,苏潜默一贯是说不过她的,也就任由她胡闹。   明昭没皮没脸的看着这幅画,指着说道。   “诶,你看这里,咋这么好看呢?是谁画的?快告诉我,我要赶紧去膜拜他。”听到明昭的话,苏潜默转过了头,但是当目光触及到她指的那几缕炊烟之时,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诶诶诶!你说啊!你看看,这下笔有劲,又不失飘逸,更有几分缥缈之色,看来是个优秀的人才啊!”明昭毫不犹豫毫不费力的夸赞着那“作者”,脸上全都是赞赏迷恋之色,苏潜默听得眉头都是直跳,忍不住用手指按了按眉头。   “这么晚了怎么来这儿了?”白天他也是去了的,只是两人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说说话。   “我咋就不能来了?诶,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她进来的时候可是没有声响的好吧,就算苏潜默有着功夫,可是她轻手轻脚的连呼吸都憋住了,他又怎么发现的她?这实在是让她感到太奇怪了啊!   苏潜默横了她一眼,看她一脸不解的模样终于开口解救了她。   “你身上有味道。”味道?明昭抬起手臂左闻闻右闻闻,果然有一股子淡淡的脂粉香气,原来竟是在那群女儿家中呆了太久的缘故吗?   “诶,还真是有诶,好像是脂粉香气啊。”明昭摇摇头,只是她好似完全忘记了其实她也是个女儿家,苏潜默看着她的样子,亦是摇头,眼前这个女子好似真的是不把自己当成女子来看啊。   “不过你的鼻子还真是够灵敏的啊,这么淡的味道都能让你闻得出来,诶?你不会是以前经常去有脂粉味道的地方吧?不然怎会这般熟悉?难不成你那是狗鼻子?”明昭一连串的问话,让得苏潜默真是不知是哭还是笑,狗鼻子?难不成好使的鼻子都还成了狗鼻子了?   还有什么地方脂粉味道最多,寻花问柳之地呗,真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一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都是扯到哪里去了?什么狗鼻子,我这是狗鼻子,你那又是什么?而且我可不像你,银子多的都能砸死人,那脂粉浓厚之地,凭我的奉银可是去不起的。”苏潜默毫不留情的将明昭的话给顶了回来,明昭摸了摸鼻子,但是一脸的笑意却是不减。   “也对,就你张死人脸,去了还不得将人唬死?”明昭嘟囔着,声音虽小,但是苏潜默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嗯?你说什么?”苏潜默抬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明昭抽了抽嘴角,真怕自己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眼前的人会直接冻死自己。   “我、我是说今儿个天儿不错,嘿嘿。”天不错?这糊弄鬼呢?大晚上的,乌漆墨黑的,那里看的天气不错?   苏潜默瞟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是否瞎掰,伸手将桌子上的画作慢慢卷了起来,明昭坐在椅子上很自觉地倒了一杯茶水。   就那么看着他,来回走动,其实他的画虽好,但是每每也隐含了丝丝的杀气在其中,这是她不喜欢的,好好的画作做什么还有有杀气?这是要吓死几个是怎么地?   她虽不知道苏潜默到底来自哪里,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无疑她将他看做自己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只希望看到好好的他。   “听说你这里最近很热闹啊。”明昭说这话可不是凭空说假话的,苏潜默乃是新晋状元一枚,而且他的文采满朝文武都是知晓的,通过他的试卷就能知晓此人乃是个人才,若是能够拉拢此人绝对是增添一大助力。   苏潜默看都不看明昭一眼,明昭依然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手指轻轻敲了敲茶盏,抬眸看向那坐在一旁的男子身上。   “你说呢?沾了你的福气,我这门槛儿都换了三个了。”苏潜默可真是毒舌一枚,但是自上一世,明昭就已经免疫了,还怕他再毒一点不成?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不然你怎么回回出门都能眼前一新呢?”明昭没皮没脸的,顺手还抓了一把苏潜默。   苏潜默可不管她,身子一闪直接躲了过去,明昭继续,两人竟然就这么在屋子里面交上了手,苏潜默虽是文人一枚,但是这武功的底子还真是不差,明昭竟然抓他抓不到?   明昭眼眸一动,上面伸手,下面出腿,就在苏潜默双双躲闪过去的时候,明昭竟是一头撞了过去,那前方乃是一书架,若是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了上去,那脑袋定然得开一朵鲜艳的大花儿。   苏潜默皱眉,竟然就这么站在了那里,任由她撞了过来,可就在这时,明昭脚下一滑,双手反射性的往上一抓,苏潜默的袖子竟是“嘶拉”一声,出了两道口子,苏潜默黑线。   “额、这可不怪我,是你这地又滑又亮晃花了我的眼了。”明昭讪讪的松开了他的袖子,一下子躲开了挺老远,苏潜默瞟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坏掉的衣袖,直接转身坐在了椅子上面。   “你总是有理的,若是总是一直这样理直气壮的何必要在吴嫔那里吃了亏呢?”听着苏潜默的话,明昭皱起了眉头。   “提这个作甚?我不是已经让吴家得了吃了苦头了吗。”自得满满。   “别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这样不好好爱惜自己,难道还想着敌人会爱惜你吗?你不会这般愚蠢吧。”   “你胡说什么!你才愚蠢呢!我只是不小心被坑了一把而已……”明昭挥舞着拳头。   “明昭你要记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着亲人,有着朋友,甚至现在身在朝堂,以后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你有能力,有想法,是好事儿。   只是有一点。若是你这般不知道保护自己,那么跟着你的人以后也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苏潜默声音低低的,没有什么大波澜,只是在叙述着一个事实。   明昭心中一震,脑海中忽然闪过了那一颗颗头颅,还有之前的那一个梦,苏潜默浑身是血,离自己越来越远。仔细想一想苏潜默说的也没有错,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若是前一世的他还活着定会理解现在的她吧。   明昭终于沉静下来,眉间之间也没有了刚刚的那种吊儿郎当。   “我没有你想的那样,我可是很珍惜我这条命呢,若不然现在的明昭恐怕早就死在吴嫔的手下了,哪里还能在这里与你说话?”   她是真的珍惜这条命,若是则条命没有了那么还谈什么复仇?她这一世岂不是又白活了一回?   只是,有的时候顾虑太多终究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只会让自己的脚步慢下来,但是她又怎么敢慢下来?一旦她慢了下来,她随时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就如上一世一般。   就是因为她太珍惜了,所以才更明白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有舍有得,若是能够达到目的,她在所不惜!   明昭坐在椅子上,后背挺得溜直,苏潜默看了她一眼,扔过来一个小瓷瓶。   明昭赶紧伸手接过,打开来一闻,竟是药,抬头看了看他。   “你那后背新肉还没长好,就开始这般瞎闹腾,明昭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苏潜默直直的盯着明昭,从始至终语调也没有变过,只是明昭却是知道他有些生气了。   “人家疼着呢,还是小默默你最好。”明昭低头,遂又抬头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笑意,苏潜默感到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再跟她贫,苏潜默开始说了正事儿。   “因为你,因为吴家,现在朝里可是越来越不安稳了,你这些日子最好还是小心一些,还有那几个皇子,我认为有必要你该适当的远离一下了。”   “你是说南赢赋还是南赢钰?”远离?明昭反问。   “你说呢?”苏潜默死人脸,连个问句都没有什么波动。   “嗯……南赢赋当然是要远离的,只是这个南赢钰还要再等等再看看。”明昭摇摇头。   “明昭,经过这次,南赢钰并不适合做你的合伙人,说得好听了他那叫德善,说直白了那就是优柔寡断,若是跟这样的人合作,你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害了。   这次的事情原本就应该在山门关外将那吴飞赶尽杀绝,再无归来之日,到时候就直接诬赖与突厥大军为救吴飞杀我数百士兵,到时候再适当的添一把火,助那突厥一把,相信这样的话若是传开了,不要说吴飞,就连现在的吴家都不会是如今这样结局。   大好良机就这么硬生生的错失了,还差点让那吴飞回来,吴飞为何会在吴家成为一宗之主的继承人定是有他的机智之处,发现端倪更是随时随地,若是结局稍有偏转,这个吴飞并不是你截回来的,而是别人。   再回来的日子里他就会发现,当初的暴躁是有原因的,那将他追击的也不全是突厥大军,将他逼到死地的是你明昭,你到时又该如何?”苏潜默声声质问,步步分析,想到有可能会发生的后果。   明昭沉默。   “再等等吧,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我已经将名单给了他,若是他明白,他自会去做,若他还是这般不思进取,那么我也会寻找下一个目标。”明昭沉声说道,这些她心里都有数,只是这南赢钰真的是个不错的人才。   这样的人若是生来就是太子,或者身边没有像南赢赋这般强大的兄弟,那么他以后极有可能是以为好君主,做一名贤德的君主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份贤德对于他来说过早了,或者可以说这份多余的贤德会害了他,也会害了和他合作的人。   “好,不过我很好奇为何你会这般仇视这位三皇子。”从开始到现在,明昭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做些什么,可是却不难看得出来,她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针对那位三皇子。   那位三皇子在他看来也是个出色的人,虽然在才能上也许比不过南赢钰,但是在性格上以及其他方面却是能做一位合格的君主,尤其是在这种局面下,他可能比南赢钰生存的几率要大上许多。   只是这个明昭,他们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算短了,而且两人又是在一起做事的,她的目的他看的一清二楚,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的,按时对于南赢赋她却出奇的伤心,而且她好像很了解南赢赋。   了解到就连南赢赋的心腹姓甚名谁都一清二楚!   若是不知道她与南赢赋毫无瓜葛,他定会认为明昭乃是南赢赋的身边人,有了这么想法之后,苏潜默对于她和他就更加的好奇了。   “没有为何,只是单纯的讨厌而已。”这要她怎么说?难不成将她是前世重生过来的跟他说一遍?还是说前世她与南赢赋的恩怨纠葛?还是说因为她曾经的愚蠢眼瞎而使得自己人死光光,他苏潜默最后还沦落到一个逃命的下场?   明昭想,先不说他信不信吧,就先说她曾经活过一世,这苏潜默听到可能都会当她脑子有病吧!   明昭的话显然就是跟没说一样,但是这话语之中的阴沉之色苏潜默还是感受的清清楚楚的,现在她不说,但总有一天他也会知道的。   明昭不知道,因为自己,这苏潜默暗自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了,苏潜默很是聪明,这也成为了日后两人之间的无间道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点苏潜默与她之间更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直到很多年以后,明昭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内心的感受。   “这吴家虽然安静了,但是不代表南赢赋一派的人就消停了,不过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苏大人。”明昭笑着,苏潜默看着纸上这密密麻麻的名字,竟是比之前给南赢钰的名单要多上好多。   甚至里面还有着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的人,只是为何会出现在这名单之上那就不得不让人遐想了。   “既然这么乱,那就重新理一理,也省的他们分不清敌我,现在这局面乱的我有些头疼。”明昭笑眯眯的,苏潜默静静的心里也在不停的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两人相视一笑,明昭一拍手,门外就闪现司信以及几名黑衣人的影子,他们一人抱着两坛子的酒,苏潜默看着明昭,这下子连眼睛都不眨了。   “这大好日子,你我白日里都没能好好喝上一杯,现在得补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个大碗,在空气中挥了挥,苏潜默都能想象得到明日里上早朝自己一身的酒味儿,还有会站着睡觉的她,一起站在朝堂里会是怎样的一番好情景。   月上中梢,空坛子的数量越来越多,直到最后一个酒坛子空了,明昭才肯作罢,看着趴俯在桌子上的男子,明昭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儿,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那“啪啪”的声音,门外的司信听着都觉着脸疼。   “诶?!你怎么还趴下了?嗝……快起来,我们还没喝完呢!小信子!再去搬几坛子酒来!”吼完之后,明昭就又低头看向了趴俯在桌子上的男子,也不管门外的司信到底去还是没去。   房间之中安静了良久,安静了多久明昭就看了苏潜默多久,最后抬起手来抚在了他的头上,脸上,摸摸这里,捏捏那里,若是平时苏潜默怎可能让她这般放肆?   “潜默,嗝!不会了……我发誓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的,潜默。”女子伸出手臂轻轻地环抱住他,她的身高在其他同龄女子之中算是高挑的,只是这么一抱他却是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但是虽然她小,但是那双臂却是有力的,温暖的,可靠的,闭着眼的苏潜默睫毛忍不住颤了颤,鼻翼之间满是属于她独特的体香,之前她问他为何能够发现她,实则是因为她的身上总是会有一种幽幽的清香,好似莲香,又好似檀香,但又有着几分的药香,很复杂,但是很好闻。   明昭将额头抵在他的脑袋上面,不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忽然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在屋子里饶了一圈,苏潜默就感到身上忽然一暖,然后就能感觉奥女子向着门口走去,但是到了门前,却又顿住了脚步,他能感受到两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潜默,你放心,他们都活不长的。”这句话在没有半分的温情可言,苏潜默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来自对面女子的身上的煞气,心猛然一颤,可是还来不及再想其他的,一阵寒风袭来,又消失,房间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趴俯在桌子上的男子终于睁开了双眼,一双眸子深不见底,眉头微皱,看着那门口的方向,琢磨着女子刚刚的那些话,保护他?这是为何?而且她所说的他们到底是谁?为何他会在她的身上感受到那般强烈的恨意?好似深入骨髓。   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与她走的越近却越看不透她?她身周身好似遍布迷雾,让她整个人都伸出那片迷雾之中,能看到她的影子却总是捉不到她的人。   这个女子啊,从一开始就让他看不透,害怕受伤,自己却又不断的受伤,宁愿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搞得遍体鳞伤,这让旁人看着都感觉到一股来自骨子里的寒意还有深深的疲惫。   “明昭,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是有目的,而且很明确,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猜到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潜默坐在椅子上面,许久都不曾动弹一下,端起桌上还剩下的一杯酒,仰头一口喝下。   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只觉的一股子冰凉直入心扉。   看着桌子上的名单,苏潜默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冬夜的风是刺骨的,只是那道纤细的身影却好似完全感受不到这像刀子一样的风所给她带来的痛感,一路轻功,急速前进,后面跟着数道人影,只是他们都是在暗地里的,唯有那么一道身影是明晃晃的跟在后面。   忽然前方纤细的身影消失不见,这道身影赶紧的上前探望,向四周环视却发现刚刚女子的身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丝毫的踪迹。   青年皱眉,却在下一刻脸色大变,抽剑转身,对上了一双冷漠到了极点的眸子,一张脸满满都是冷酷,哪里还有他所见过的那温和的笑意?这是他从未见到的过的她!   “你是谁?”女子眯了眯眼,冷声问道,她身上的气息和以前都完全不同了,之前见过的她是散发着光芒,虽然耀眼,但却柔和。而此时的她,好似那光芒都化作了道道无形的利刃,看不见却是瞬间就将你穿透,让你千疮百孔!   沈昀的瞳孔猛然一缩,但又浮上了深深的诧异,他是谁?她问他是谁?这一瞬间,沈昀懵了,可是还不等他说话的时候,前方比他矮上一头的女子忽然凑了过来,仔细的盯着他的脸,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平时笑的时候弯弯的漂亮极了,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双凤眸竟也可以这般好看,这个女子也可以有着这般的风情。   “你、喝酒了?!”其实他是半路上跟上来的,这些日子没事儿就想去将军府遛一遛,看看她在没在,即使她不愿和他过招,他也是不会放弃的,毕竟她的速度以及那些狠辣的招式一直都是他好奇所在,更是他想要与她切磋的原因。   他们世家子弟虽然能学的武学很多,但是那都是名门正派的武功,像她那天所展露出来的更似是一个杀手,但是要比杀手还多多出了几分狠戾与说不出的不同之处。   所以他想要挑战她!   “说!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本将军!”脖颈一凉,沈昀惊奇的发现,她竟是不知何时手握匕首的!不过对于她的自称,沈昀到是没有丝毫的意外,毕竟她也是刚刚被册封了将军,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乃是明昭前一世惯用的自称!   做了半辈子的女将军,即使重生了,但是在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抹不去,就像是这个用了十几年的自称一样,已然融入在了骨子里甚至是刻画在了灵魂之上。   说动手就动手,明昭不给沈昀丝毫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就将那匕首向前划去,扑面而来的杀气使得沈昀大惊,一瞬间清醒,猛然往后褪去,将自己的轻功内力提升到最大的限度,终于在沈昀的一个侧翻之下看看躲闪过刚刚那致命一击!   沈昀抬眼,看着那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子,咽了一口唾沫,牵动了脖颈,丝丝的疼痛袭来,沈昀伸手一摸,血色浸染,他的脖颈竟是在刚刚那一击中被划破了?   眼中顿时出现了凝重,看着明昭的样子,他本没有想过今日切磋,但是看刚刚明昭的出手好似比平时更加的狠辣无情,更加的厉害几分,这样让他及奇怪又高兴。   手中的长剑狠狠一甩,今日他出来的急,也较为随意并没有将长枪或是其他的武器带在身上,不过这也不碍事儿,既然能够与她切磋,他也是期盼了许久,乐不得的!   眼中出现了几丝兴奋,浑身的鲜血都在此刻沸腾了起来,沈昀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女子,等待着即将来临的一战!   隐在暗处的司信皱起了眉头,明昭平时不喜欢让人跟在身后,所以包括他平时都是在暗处跟随的,除非有什么公事儿的时候他才会正大光明的跟在她的身旁。   只是现在他家小姐不正常,这个沈昀也不正常吗?练武练傻了不成?   若是这般想法被沈昀知道了也许他不会说什么,但若是被其他世家子弟知道了,定是要狠狠的骂司信一顿,有眼无珠!   沈昀可是沈氏一族的天之骄子,也是唯一一个在朝却算不上什么官的人,但是他却是沈氏宗主的嫡长孙!未来的沈氏的继承人!   明昭曾经和司信这么说过沈昀:别看他四肢发达就以为他是个头脑简单的,若是摊上事儿了,没准儿谁都不如他!   所以司信从那次以后就一直认为这位氏族公子绝对如连翘口中所说的那个老虎猪!   就能扮猪吃老虎。   司信刚要上前,却不想他主子脚步微跺,直接冲了上去!   司信想要说话,但是却好像说什么都是废话。他的主子是不会让他省心的主儿。   快如闪电,势如雷霆,但是这放在明昭的身上好像多无法准确的描述她,一袭黑衣,好似完全融入在这茫茫黑夜之中。   悄无声息,仿佛完全不存在一般!   不单单是沈昀,就连司信还有屈凜卫的暗卫都是心中骇然!他们当然知道作为杀手或是死士所应该做到的,他们当然也是一个优秀的杀手,若不然也不会被人从小培养。   杀手首先就是要有一个敏捷的身手,那到底多敏捷谁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只是明昭在这一点上做的异常的优秀,比她武功高强的人有,天下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是这明昭在这一方面他们不确定是否还会有人比过她,因为这不单单只是武功高低的问题。   善于伪装、前行、能够准确地掌握时间击杀敌人,仔细想想其实明昭在平常的一些时候已然露出了点点身为杀手的迹象,虽然她并没有过多的显露出什么呢,但是现在却让人恍然大悟,难不成她曾经在这方面修习过?!   从小没有和明昭在一起的屈凜卫亦或是沈昀会这样想是理所应当的,只是这司信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她哪里修习过什么劳什子的杀手?她连师傅都没有一个!可是如今却是让他们看到了这一面,这又作何解释?   当初从他家小姐会功夫和开始他并没有感到奇怪,想过老将军从小也是会教明昭一些武学,这都是他亲眼所见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家小姐所展露出来的东西越来夜深,越来越恐怖,而且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他家小姐是什么时候练的这些东西他都不知道!   司信的嗓子好像被人扼住,一个字都蹦不出来,看着明昭的眼中充满了陌生与迷茫。   天地之间静成一片,可忽然在某一刻,一股子杀气铺天盖地的向着沈昀袭来,那般凌厉竟是要比这冬日的风还要锋锐,沈昀竟是觉得呼吸不上来!但同时,眼中出现浓厚的好战之色,脸色一沉,将自己的周身保护好,以静制动。   只是谁都知道,若是开始,那便是你死我亡,一个是隐藏颇深的人,一个是闻名京都的天之骄子,到底谁能战胜谁终究成了有一个大谜团。   黑色的身影无声闪过,在沈昀的视线里竟是忽然出现了数十个身影!眼中有着惊色,这得多快的速度,才能出现这般多的影子?   浓重的杀机弥漫,来了!   沈昀一个翻身迅速的躲过,可是明昭的身影在下一刻出现在身后,沈昀脚步轻移,将内里运到最大限度,对方太快,且没有固定的招式,他竟是只有躲闪的机会,只是沈昀还是暗中寻找着能够反击的机会,及时身上渐渐出现伤口,即使自己被对方逼得越来越狼狈,但是对方也没有捞着什么好处!   他的内力比她强,而她的作战经验却比他强!虽然不知道为何她一个女子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一点,但这无非只会让他越来越兴奋,追随了她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在此时能够与她一决高下!   两道身影或有形或无形,就在天空之中来来回回,普通人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就连   正想着,沈昀忽然发现那围绕在周身的气息又再次消失不见,还未等反应过来,来自四面八方的利刃将他包围,他竟是分不出到底哪个是真身!   浑身汗毛直立,未知的危险才是真危险!   背后已经隐隐出了一层汗水,长剑紧握于手中,手指都渐渐发白,就在这时,黑色的纤细身影竟是忽然倒射着飞出去!沈昀一惊,但已然来不及。他的身前凭空出现两个人,他们头发花白,穿着朴素,一脸的严肃。   而远方数道身影闪现去接那纤细的影子,沈昀沉下脸色。   “谁让你们出来的!”   “少主有危险,属下又怎能坐视不管?”刚刚那小小女子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气息深深的让他们感到震撼,没有杀气,甚至连气息都消失了,但是越是平静越是危险,与其让面对危险不如直接将其扼杀!   沈昀脸色难看至极,赶紧的上前去看那个女子。   但是下一刻对面却是冲天的杀气拔地而起,让他内心一颤,十几位黑衣人临空而立,静静地,看着他们,沈昀心知坏了!   ------题外话------   我也不知道这篇文文到底能写多少,到现在也不知道每个人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但是无一例外会尽力刻画好每一个人物,这篇文文不想想写的太夸张、夸张到完全脱离实际,毕竟想要成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同时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还有努力,最后,谢谢亲亲的票票哟,么么哒! ☆、第一百零一章:温暖暧昧,沈家谋策   第一百零一章:   黑色劲装的人一字排开,齐齐站立,每人身上都爆发出一股子凌厉的气势,若不是他们此刻站在眼前,真的很难相信,之前他们竟是一直都在这里!   “你们到底是何人!”站在沈昀面前的一位老者沉声问道,另一位老者则是将沈昀紧紧扣住。   “阁下好暴躁的脾气,出手这般蛮横!”司信抱着明昭,明昭低着头,也看不清楚什么表情,整张脸都陷在黑暗之中。   司信与其说了几句话,但是她却没有声音,只能感受到她紊乱的气息,前方两名老者内力强横,刚刚那一掌就算是他们离得远都能感受到那深厚的功力。   她虽然厉害,但是内力却是与其差了好远,又在没有防备之下被一掌击飞,怎可能不受伤?!   他的主子,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从小就保护者的主子又怎能这样被人伤害!   “呵!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我沈氏宗族的少主又岂是你们能够伤害的了得?!少主不在意,老夫两个可都是不互会让的!”刚刚那伸手的老者一脸的张狂,他的实力确实很高,但是这也未免太过自大了!   司信的脸一沉,与其中的一名黑衣人对视一眼,整个空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触即发!   “松开!”沈昀脸色阴沉,他很少生气,每天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对什么好似都不上心一般,但是上次明昭跑路那一次他生过气,可那大多就是对于明昭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气结,而现在他是真的打心底里感到生气!   “怎么?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父亲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指使看管我这个主子!”沈昀第一次这般,从小到大,他都是淡淡的,就算是家族之中作出了等于是剥夺了他自由的事情或是决定他都不会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包括身边的两位长老亦是,他们在他身边已经十多年了,从几岁的时候就跟在他的身边。   只是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他如此,此刻的他就像是出鞘的利剑,眼中都燃起了火焰,十多年了,这个从小小孩童渐渐长成小小少年,再从小小少年长成了如今要比他们还要高的青年。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让他们感到陌生!   “少主,属下也只是按照家主的吩咐保护少主,还请少主不要意气用事!”老者皱紧眉头,看着眼前的青年。   沈昀紧紧地盯着他,最后竟是忽然一笑,他从小到大都极少笑,家中有多大的喜事儿亦或是他做了多大的官职,都不会有过多的情绪,有时候他们都会觉得,也许在未来他们这个沈家少主即使登上了家住之位亦或是娶了亲事也不会有过多的情绪。   只是现在却因为一个差点将他杀了的人而这般大的反应?!   两位老者觉着这个世界竟是有些荒唐,他们一直都知道这位少主喜欢习武而且练武成痴,只是他却是懂得事理的,哪里像是现在这般!   “对不住少主了!”听到两位老者的话,沈昀看了他们半晌竟是笑出了声音,他身上原本平稳的气息在此刻竟是隐隐的跳动起来。   这熟悉的波动让得两位老者都是脸色忽地一变,对视一眼之后都是惊诧异常。   “少主?!”沈氏一族的强大,并不是因为她的历史久远,她之所以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成为第一氏族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而且他们沈氏一族的族长家主都会修习一种功夫,而且这种功夫在极其危险的时候都会使用,以用作保命,   这种功夫很是神奇,它能够让沈氏一族延长寿命,并且最高程度据说可以修炼成仙,属于一种神奇的功夫,而且它能是他们一定的时间之内成为一名顶尖高手!虽然这种说法至今都是一个传说,谁也没有证实过,不过这世世代代都被沈家当家人所传承,那么就定是有它的好处!   这种功夫很是奇特,当家人练的属于母系功法,而族内其他人练的则属于子系功法,两种功法相辅相成,也为沈家结成了一个牢固的保护网。   两位老人都是沈家的老人了,对于这种波动他们可是敏感的很!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奴才。”这是他这些年来所对他们说的最严重的一句话!两个人立马意识到了他们此次可能真的是触犯到了他的底限。   “少主?!”一位老者震惊的看着眼前对着他们提剑的青年,他们也是为了保护他啊!   “为我好,我接受你们的好意,但是你们逾越了!若是再阻挡我,休怪我不讲情面!”隐隐的杀气从他的眼底泄露出来,竟然丝毫都不比那屈凜卫的差!   “主子!您……”   “滚!”一声低吼包含着的内力竟是直接将两个老者掀翻了过去,两个老者内力深厚,却被比他们年轻不少、内力也差了许多的青年掀翻了过去,这实在是令人惊讶!只是他们确是知道的,这无非就是因为那母子宫的原因!   沈昀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奔那女子的身旁,可是还未等靠近那数名黑衣人就已经挡在了眼前。   “让我过去。”沈昀皱眉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男子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湛着精光的眸子。   “沈公子,您还是请回吧,不然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黑衣人当然也是看到了沈昀对着两位老者的作为,也没有想要难为他,只是后面的数道身影在下一刻向着那两位老者包抄了过去。   沈昀眉眼一动,但是却没有动弹,不远处传来了交手的声音,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沈昀却是与这黑衣人直直对视着,黑衣人分毫不让,直到后方响起女子清冷的声音。   “住手。”沈昀望了过去,却看到那女子还是依靠在司信的怀中。   刚刚那一掌已经打醒了明昭,只是现在因为喝了就还是有些昏沉的疼痛,以及胸口的闷痛。   屈凜卫接到命令迅速收手,回到了女子的身旁,沈昀望过去,竟是发现黑衣人没有丝毫的损伤,而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老者竟有一人断了手臂!   沈昀心中划过丝丝的惊骇,这两位老者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就算是族中也没有几人能将他们怎么样,但是现在跟随在明昭身边的这支神秘队伍却将他们弄的这般狼狈不堪?!   这也同时让沈昀越来越惊疑,为何明昭会有这般精锐的队伍?一支庞大的杀手队伍,几乎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了!   “明昭,我……”   “将他们留下,你走吧。”听到这个话,沈昀皱眉,看向明昭却是知道她的意思。   “明昭,他们是我的属下,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们一次?”沈昀说道,明昭抬头,看向了那对面的青年,同时也让得对面的青年看清了她脸上的血痕!   心中大为震惊,她的脸?   “沈昀,这已经是我给你最大的宽限了,刚刚是我过分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如此的放肆,我明昭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若是你敢拦我,我不介意继续刚刚的切磋!”明昭站直了身子,又恢复了之前的那镇静的一面,也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沈昀两条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明昭,不要为难我,他们是我的族人。”他们是我的族人,听到句话,明昭微微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昀,又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半晌没有说话。   “沈昀,我明昭从来不吃哑巴亏。”女子的声音清清冷冷,只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一掌的缘故还是喝了就得缘故,竟是多了几分的沙哑。   脸上的伤口貌似流了许多的血,还在往下滴落,沈昀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懊悔。   回身转向了那两位老者,沈昀又恢复了之前那满眼无波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们自裁吧。”沈昀说道,两位老者好似没有听懂一般看着沈昀久久不动,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少主,属下们都是为了您呐!这妖女刚刚差点就杀了您了!”   “强词夺理,明明知道错在哪里还这般狡辩,不要忘了,我是沈氏一族的接班人!”他有着足可以报名的能力,可笑他们却还是这般强词夺理,不知所谓!   “不从主命,你们可服?”沈昀声音不变,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情绪,看着两个老者的眼神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两位老者瞬间沉默,对视一眼,看着沈昀的眼中竟也出现了一抹嘲笑。   沈昀眉眼深沉,看着他们,直接提前前去,两个老者站起身来,竟是没有了丝毫的低伏之意。   可是下一刻那长剑入体,血色喷涌的时候,他们的眼中的不屈永远定格,沈昀收剑,转身看向了那女子,却见那女子转身离去的背影,最后带着一队黑衣人消失在他的眼前。   沈昀皱眉,低头看了一眼那地上的死尸,转身离去,又是两道身影闪出,也不知将什么东西洒在了两具尸体之上,那两具尸体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最后竟然是连衣角就不剩下,只有一滩脓水在这冬夜里结成冰。   “主子?”感受到怀中人的不正常的温度,司信一惊,忙忙呼唤着明昭,可是明昭却是没有给他任何的应答,只是迷迷糊糊的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甚至还不知道叫着谁的名字。   司信皱眉,想带着她回到将军府去,可是走到半路,怀中的女子却忽然又清醒了。   “这是去哪?”声音越来越嘶哑,听到她的问话,司信如实回答。   “回将军府。”不想刚刚说出这话,却看到女子摇头。   “不能回去,祖父他们今日都在家中,会被发现的。”府中人多眼杂,又有着祖父的还有父亲的眼线,她这般被人抱着回去怎么可能不会被发现?   “可是不回将军府又去哪里?”司信听从她的话停了下来,将怀中的女子紧紧地搂住。   “去……”苏潜默那里定是不能去了,只是又能去哪呢?任颜等人那里更是不用说了,那她又能去哪呢?   不知为何脑中闪过一张脸,明昭沉默半晌,轻轻吐出两个字。   “进宫。”皇宫中的守卫虽然森严,但是有着屈凜卫的掩饰她想要偷偷潜入还是不成问题的,皇帝那里要是知道了就知道吧,顶多她就装成醉酒的样子也就罢了。   只是现在不知为何就是想要见到那个人,迷迷糊糊之中竟是又沉睡过去,司信一顿,看向怀中的女子,没有犹豫,下一刻就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明昭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一般,忽冷忽热。   又好似躺在了竖满了针的地方,后背好似有着千万根针扎一般,她想要离开这里却是浑身无力,醒也醒不过来,迷迷糊糊之中,忽感背上一阵清凉。   只是正当她想要舒服的叹一口气时,胸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真的是让她浑身都难受至极,感到呼吸不上来。   看着大床上沉睡着又双眉紧皱的女子,洛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司信,司信顿了顿,将今晚的事情大略的说了一遍,听到最后洛初竟也是皱起了眉头,看了司信一眼。   司信对上洛初的眼睛,随即又看了一眼那大床上的女子,自觉的走了出去。   自从明昭回来之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主子与这位楚国质子之间并不简单,而且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主子对这位质子是不一般的,既然主子信任他,他会遵从主子的决断。   洛初走到床边,鼻翼之间隐隐的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及不明显,就是从这女子身上传来的。   看到她的脸,洛初上前看了看,伤口并不深只是伤到了表层皮肉,只是伤及了血管而已。   处理过后却发现女子的眉头还是紧紧皱起,好似背后极不舒服?背后?洛初赶紧上前将女子轻轻翻过来,褪去她的衣衫,雪白的玉背出现在顿时映入眼帘,同样入眼的还有那道道狰狞的鞭伤!   血肉翻飞,竟是比当初刚刚受伤时的模样更令人发毛,血水混着脓水已然浸透了衣裳,只是那衣裳乃是黑色完全看不出来,只是摸在手上很快就变凉。   有些伤口依然快要愈合,只是有些伤口却被无情睁开,道道不完整的血痂在这玉背之上竟是如此的狰狞!   怪不得,怪不得会搞成这副鬼样子,本就受了重伤,不好好养伤不说还喝了酒,最后竟然还叫人拍了一掌!   就这么折腾,不要说发高烧了,没丢了小命儿都算是她捡着了!   眼中浮现一抹怒气,但是看大女子那痛苦的模样,洛初无法坐视不管,只好挽了袖子,亲自为她上药,包扎,又为她轻轻盖上被子,她现在无法穿衣,只能这般趴俯在床上。   对待她好似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为她忙活着,动作轻柔至极,只是当修长的手指碰到她手腕柔嫩的肌肤时,那扎眼的亲紫色赫然暴露在空气当中,顿了顿,眼底神色变得幽深。   又扫了扫那放在衣物旁边的小瓷瓶儿,随手拿起小瓷瓶顺着窗子扔到了外面去,外面的巡风看着地上的瓷瓶而一愣,又往房间里面望了望,贱贱的拿了回来,打开瓶子闻了闻竟然是上好的药膏。   不禁感叹道自己的主子真的是越来越败家了,连这么好的药膏都扔,想着,巡风就直接将这药膏塞到了怀中。   司信则是看着房中若有所思,现在他还是很关注自己的主子如何了,交在一个男人的手中也实在是令他不放心!   两个侍卫的心理活动,身为主子的两人当然是不知道的,房间之中可是要比外面更安静。   抬眸看向沉睡中的小小女子,洛初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将她脸上的碎发向着一旁顺去,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小脸儿。   房间之中安静异常,只有偶尔火盆里发出一声诈响,洛初看了她许久,眼底的颜色渐浓渐沉,忽而从怀中掏出来一物,拉着女子另一只手臂就戴了上去,继而烂灿一笑,就连眼底的深沉之色都已经被抹去了几分。   “既然及笄了,就该低调一些,人不大,烂桃花不少,你这样为难的可是我,现在好了,别想跑了。”   那是一只晶莹剔透又温润细腻的白玉镯子,里面有着丝丝红色,深似血色,有一种一样的妖娆之美,虽然简单,但别致的很,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女子久久没有应答,洛初看了半晌,感觉很是满意,脸上的笑容温柔的好似都能滴出水来,就连眼睛都溢满了笑意。   若是巡风在此,一定会在心中安安吐槽他家主子无耻!   人家姑娘还昏迷着呢,他家主子竟然就这般霸道的给人家姑娘定下了,人家醒来能不能干还是一回事儿了!   到了后半夜,床上原本安静的女子忽然说起了胡话,在这安静的房间之中竟是有几分的诡异。   “我会杀了你们!”   “南赢赋、司玉!我会杀了你们!”听到这两个名字,洛初皱眉,她怎么会奖这两个人牵扯在一起?杀了他们?什么意思?   “司凯锋!司凯锋!爹爹,不要……我会杀了你!”听到这句话,洛初忍不住心中惊诧,要杀了自己的爹爹?!   再仔细听去,就听到了女子口中吐出的一连串的话,有三个字的有两个字的,但无一例外都是名字!   心中暗暗记下这些名字,洛初赶忙的去安抚女子,只是女子却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   往往盛装了智慧狡黠的凤眸,此刻溢满了悲伤,她就这么看着他,一直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又好似错过了他看向远方,没有焦距,眼角泪水滑落,此刻她并不是清醒的,嘴里还是继续的呢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女子哽咽着,即使是在不清醒中也能看的出来,她在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泣,看到这样的她,洛初感到心酸,心疼。   “不要走,求你……”双手向前不知道在抓着什么东西,牵扯到背上的伤口又是一片鲜血淋漓,洛初赶紧将其制住,可是她还是不停的挣扎,口中发出如受伤的小兽一般的呜咽。   忽然,她坐了起来,好似感受不到那背后的撕裂,也感受不到那胸口的疼痛,手中提了一把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精巧匕首,就穿着一件肚兜,鞋子也不穿就要下床。   “你要做什么去!回来!”洛初沉声喝道,这时女子却将他的话听了进去,转过头来,那满眼的煞气惊到了洛初,但同样没有焦距。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回来了?!你没死!”满满的仇恨被下一刻的惊喜所取代,洛初皱眉,刀刃落在地上,一双冰凉手抚上了他的面庞。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我就知道他们根本杀不死你,谢谢你!谢谢你还能回来,谢谢你还在……”女子眼中的惊喜是从未有过的,只是她口中的“你”到底是谁?   “谢谢你、回来……。”不断地哽咽,洛初叹了一口气。   “嗯,我回来了,回来了,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轻轻拿开女子抚在脸上的手,将女子轻轻牵引着抱入怀中,绕开女子的背部,轻轻拍着她的脑袋。   女子紧紧的抱着他,鼻翼之间好似闻到了她喜欢的问道,一个劲儿的往他脖颈里钻,引得洛初无奈,大手还是轻轻拍着她,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那双手却还是那般缠绕着也不撒开。   洛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抱着女子,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她的体内,以减少她胸口的疼痛,房间之中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有些热,有些头疼。   明昭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些片段闪过了脑海,苏潜默,宿醉,还有啥来着?   让她想想,好像还看到了沈昀?   嘶!头痛欲裂啊!   明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屋子之中光线并不亮,并没有点燃烛火,外面红色的光芒照了进来,现在是傍晚了?   那她得睡多久啊?   诶?不对!这是哪?!   忽然,感到身下有着轻微的起伏,像是一个人?!   明昭没动,就那么趴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慢慢的,她抬头。   慢慢的、慢慢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皙的下颚,上面有着一点点青色的胡茬,胡茬?明昭的手在身下摸了摸,是平的。   “一大早就这么精神?”充满磁性的还有一些沙哑的声音响在脑袋上方,明昭一惊,望进了一双充满笑意的深邃星眸之中。   想要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意识到什么,明昭想要起身,却发现…起不来?   两人的姿势尴尬异常,她趴俯在他的身上,他就好似抱枕,被她八爪鱼一般的缠绕,他衣衫凌乱,她衣衫不整,他的发髻早已散乱,发上的头冠被扔到了枕头一旁,而她头发散乱,两个人的头发纠结缠绕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嗯?还没摸够?精神头这么足看来是好了。”男子笑着,说着就将手轻轻覆在了女子的额头之上,好似还不行,用手轻轻按在女子的脑后,两人额头对额头。   明昭完全呆愣,感受到手下滑溜溜的触感,又对上了男子笑意越来越深的眼,凌乱。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意识到这是哪里之后,明昭问道,她喝醉了,现在所在至少也应该是将军府才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脑中又是一个片段闪过,胸口的位置有些发闷,想起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竟是自己说的?想到这一点,明昭凌乱的更美了。   手腕上有东西在晃动,明昭低头,一个玉镯子赫然出现在视线当中,反射性的看向了头上的男子。   “既然及笄了,就要有礼物的,怎么样?可还满意?”这玉镯子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是他如今的生活这般简朴,哪里来的玉镯子?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是我母妃生前留下来的东西,你就尽管放心戴就是了。”   母妃?明昭皱眉,她从来都不曾知道过他的母妃,不,是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她……”   “嗯,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平淡的语气,只是修长的手指却是轻轻抚着那精致的玉镯,似是在回忆。   “这么贵重,我不能要。”既是贵重的东西她又怎么能要?明昭说着就要褪去手腕上的玉镯子,洛初止住她的手。   “你这是作甚?”   “可是这是你母妃留下来的东西,我又怎能……”   “你值得。”洛初温声说道,手轻轻拍着她的脑袋,明昭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却是说不出来话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是心中却是暖暖的。   “谢谢。”她发现此刻的她只能说出这短短的两个字,他并不强大,甚至还有一身的病,随时都有可能殒命,只是却总是能给她温暖,给她安全,给她一方宁静天地。   闭上眼睛,两人相依相偎,在这冰冷的皇宫之中,在她亦或是他都孤单一人的时候,不知不觉当中,两个人给了对方最深的牵绊。   今日早朝之上有两人没来,一个是因病告假的苏潜默,另一个则是新晋的将军明昭,只是她没来,皇帝都没有说什么,别人就更不能说些什么了。   朝堂局势不平,氏族之中更是如此,一直都默默无闻的沈家,一直都是一个蛰伏在夏恒的一头巨兽,从开国到现在,代代繁荣。   沈家家主的书房之中,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站在书桌前面,他的面前则是站立着一个青年,他们眉眼相似,一看就是父子,只是他还是穿着昨日的那一套衣服,显然是刚刚回来就被叫到这里来。   “昀儿,你为何要那般做?那两个都是跟在你身边许久。”沈家家主沈世开,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中透着几分的严肃。   沈昀看着自己的父亲并不言语,任凭他去说,沈世开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   “你不要次次都是这样样子,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这般做到底是因为什么。”说到最后一句,沈世开声音重了一些。   “爹,不老实的人,我不要,让他们多活这么些年已经是给他们的恩赐了。”沈昀说道,沈世开则是看着他挑了挑眉,这个儿子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这么长的话,而且更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儿子维护过谁。   “司家的那个女孩很特殊啊。”沈世开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自己的这个儿子自己又怎能不清楚?从小到大能够让他上心的事情还真是没有什么,一个是武学这是他从小到大坚持了二十年的事情,另一个就是这个司家的女孩了。   他沈家虽然没有人在朝为官,但是外界的事情他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其中就包括那个女孩,那可是一个有名的人了,小小年纪从一个闺阁女子登上朝廷成为公子卿,短短的时间之内又从公子卿成为将军。   这个女子从哪里看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自己的这个儿子不是一个傻子,可是当一个从来没有对任何事上过的心的人突然对一个人上了心,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子,这不能不让他多想。   “你看上她了?”听到这句话沈昀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这个老爹,说的还真是够直白的,沈昀冷着脸,就是不搭话。   “还真是?”沈世开挑眉,沈昀害死不答话。   “那就下聘好了,你也到年纪了,虽然她现在名声不大好,也是世家的头号仇敌,不过这样的女子确实是个优秀的,若是进了我沈家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情。”沈世开说着自己的打算,沈昀的脸色就是不变,但是那双眼却是不知何时开始一直盯着沈世开不放。   “哎哎哎!得!别这么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子欠了你多少钱呢!”儒雅的沈氏家主竟然爆粗口,若是被外人发现了这不得惊掉了下巴?   “不过,老爹从小到达不限制你做什么,也是因为你是个让老爹放心的,你可知此次你这般做法,会让族内多少人盯上你?”为了一个外人而杀了保护自己的族人,这不管怎样都是一个让人诟病的理由。   “爹,那几个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谁不清楚,当初派这两个人来的时候就应该清楚这两个人的下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何必怕他。”   看着自己的儿子,听着他说这些话,沈世开并没有生气,反而脸上出现了笑意,最后竟然笑出了声音。   “好好好!这才是我沈世开的儿子!”与世无争他从来都看不上,虽然说现在的沈氏一族在他的带领下是极其低调的,在外人看来竟还有这隐世感觉,只是他人却都是看错了!   “昀儿,那你和爹说说,你这般做到底为何?那女子现在乃是世家的头号敌人,你这般做不仅会引起族内的那些老家伙们的注意,外界也会知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可知道你代表着什么?你这番做法又会引出什么事端?”   这不是瞎说的,沈昀作为下一代沈氏家主,甚至是族长,他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他沈世开的意愿,代表着沈家的立场,稍有不慎沈家都会成为众世家的眼中钉。   “难道就这么一直死扛下去?”死扛?听到自家儿子说这话,沈世开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爹,您也不用蒙我,沈家在您接手的这些年来为何会逐年的安静下来,朝廷又为何会默许沈家现在的发展,还不是因为沈家不再与朝廷相争,朝廷才准许沈家发展这般壮大。   还有皇后娘娘,太子,虽然沈家有这么两号大人物,那么为何爹你又不全力支持太子或者皇后娘娘反而会保持中立,谁也不偏?还不是因为您的所作所为没有威胁到皇权。   为何现在各大世家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小,发展的空间越来越少,而且他们的发展相比较沈家来说被甩的也越来越远,这些爹你看的比谁都透彻!   那么昨晚我没有做错,反而在一定的程度上帮助了爹。”   沈昀说了一大串,沈世开却没有了再调侃自己儿子的心,脸上的越来越深沉,但是眼中的赞赏却也越来越浓厚。   “我就说,我的儿子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关心,其实什么都放在心里,你说的没错,现在氏族看起来相当的壮大繁荣,可是这都只是表象而已,这不是开国的时候,皇帝会念在这几大世家有功的份儿上来多容忍几分。   而且近年来各大世家野心勃勃,表现的越来越明显,只是他们却忘了,这个夏恒的主子不是他们,而是南赢皇族!当今天子!   虽说这个夏恒国与其他国家都不一样,氏族很重要,想当于朝廷的一般骨血,夏恒的半个肢体,但是一旦他们不听使唤了,主人宁肯会咬牙卸掉他们也不会给他们任何伤害自身的机会!   而如今氏族差不多已经完全与皇族对立,与皇权对立,若是氏族能够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倒也没什么,成王败寇而已,只是这氏族以后的发展确是不容乐观,甚至在以后会有极大的弊端。   毕竟不是一个国家,氏族与皇权相比是有着共同的利益的,但是世家之间会有更多利益的纷争,若是没了皇权,只剩下世家,就像是一个没有王的游戏,国家分裂,他国侵占,夏恒大国不复存在,这就是以后的结局。”   沈世开沉声说道,沈昀低头不语,沈世开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我没有想到你竟会连这些都想到了,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还真是不如你。”沈昀挑眉,稀少的开了一个玩笑。   “儿子也没有想到爹你会萌生这样的想法,若是这样的想法被组中的长老知道了,恐怕您这家主是做不成了。”   “臭小子!我要是做不成家主,你小子还能得好吗?”沈世开笑骂道,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忧。   “氏族的时代已经走不了多远了,我倒是还挺佩服那司家的家主,得有多大的魄力以及深远的眼光,抛弃了当时与沈家一决高下成为第一氏族的机会,反而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若是那司氏家族还旺盛,又有着这般秀有的后代,这第一世家的位置可不一定就是沈家的了。”   这个评价是一个相当之高的评价了,沈昀知道,自己的这个老爹平时真的不轻易夸人,但是一旦夸赞了谁,那人也是必定有着过人之处!且绝非等闲之人!   “爹,恕儿子多说一句话,也许这就是沈家的一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也许以后都再难寻找,甚至都不会再有机会。”沈昀低声说道,沈世开瞟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臭小子,你不用在这里试探你爹我,沈氏一族不能就此衰落!”若是放任不管,那么沈氏一族难逃慢慢衰落的氏族老路,但是以如今的局势,氏族也是绝对不可能恢复从前的荣光,那么就只能转换路子。   皇权至上,他们不妨也走走司家的路子!那么沈氏一族定能再次恢复繁荣,兴许比从前更甚!   只是现在皇帝对他们氏族有着强大的戒备心理,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了的。   “只是,现在族中混乱,要是想做些什么,首先是要清一清沈家了,不然这条路不仅走不安稳,也许还会摔得很惨!”沈世开沉声说道,眉眼之间一片杀伐果决,想来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沈氏家族也许也要重新洗牌了。   “只是爹,二房还有那些长老们可不会轻易罢手的。”现如今的这位小沈皇后乃是嫡系二房所出,而族中的长老们大多数都是支持者太子的。   这样沈家就已经在不觉之中分出了三系来,诺大的沈家很有可能因为这个随时变成窝里斗,那么到时候外界若是也进来搀合一脚,沈家的下场……   “哼!那也要看他们能不能蹦跶起来!”沈世开一道冷哼,这沈家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题外话------   嘿嘿嘿,谢谢亲亲的关心哈!但是每天的更新就挪到中午了,最近身体不大好不能熬夜了,看到这一章亲亲们有木有、有木有激动昂?哈哈,谢谢亲亲的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零二章:明昭抢亲!   现在已然是十一月份了,云都城可谓是四季分明,冬天也会飘着鹅毛大雪,有一些人会选在在家中抱着暖炉闲聊或是坐在暖榻上读书下棋,但还有着一些人选择在这样的天气中出行,这时候街道上的来来往往的马车就会多上一些。   小商小贩们大多都觉着天气寒冷,所以也就不会出来,除了一些买伞的或是买柴火的,零零散散的,为数不多。   再就是在街头巷尾总是能看到一些小孩子来回疯跑打闹,雪杖可是好玩得很!   雪花飘舞,雪球飞窜,加上孩子们的愉快的笑声以及时不时的尖叫声,这条街上也显得热闹不已,时不时地小孩子的爹娘会在远处呼喊一声,小孩子童稚的声音甜甜的响起。   “哈哈哈!打我呀!你来打我呀!”   “嘿!你捉不到我!”   “哈哈哈!哈哈哈!”   铜铃般的笑声让人听了心情都会变好,更给这个大雪天增添了几分活力与朝气。   一个个雪人拔地而起,石子儿做眼口,树枝做鼻手,样子滑稽却又温馨,孩子们的心总是这样可爱。   数道小身影忙忙碌碌,跑来跑去,不一会额头都出了汗水,带着小毡帽,更显俏皮可爱。   “驾!驾!”远处匆忙又杂乱的马蹄声隐隐传来,可是专注于打雪仗的这些孩子们却没有听到,玩乐的声音已然盖过了那远处的喝声,直到那马车临近的前一刻,孩子们才发现那马车已然近在咫尺。   红花袄的小女孩儿呆呆的望着那头顶上举得老高的马蹄,笑意凝在脸上,甚至那嘴角的弧度都未来得及消下,整个小身子都被那立起来的庞大的身影覆盖在阴影之中!   “花儿!花儿!”远处传来年轻妇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但是那也未能阻止那马蹄的无情践踏。   转眼间马车飞驰而过,穿着红色小花袄的女孩静静地趴俯在上,身下的白雪被那血红渐渐浸染,无声的蔓延,红色的小毡帽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里面还有着主人身体的余温所在,在雪地之中渐渐消逝。   小孩子们已经完全呆愣住,其中一个一起玩耍的孩子当手中的雪球掉在地上时惊醒了他,下一刻惊天的哭喊声响起,一个哭了其他的几个都哭了,远处的年轻妇人也已经跑到了这里,凄厉充满悲伤的声音顿时响彻整条大街。   这里闹出的动静立即引出了不少人,或者匆忙的走到这里,或者隔窗观张望,亦或者一脸的迷茫。   “呀!花儿这是怎么了!快!快送去医馆!”其中一位夫人抱起自家哭嚎的孩子安抚着,同时焦急的对着那跪在地上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的年轻夫人说道。   “是啊!这到底发生了何事!怎的好好的孩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另一名年龄稍大的一些夫人跟着说道。   “快!快送去医馆吧!”都是附近住的街坊邻居,有不认识的也站出来说道。   那妇人哭着看着自己的孩子,听着身旁人杂七杂八地说着医馆的时候顿时反映了过来,磕磕绊绊的抱着怀中的孩子就向着那医馆的方向奔去,只是怀中的孩子却是忽然一阵抽搐,口口的鲜血从口中冒出来。   一双眼睛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充血,血水混杂泪水从那沾满雪水的小脸上滑落弄花了原本一张干净的小脸儿。   她看着自己的娘亲,小小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娘亲的衣襟,小嘴微动,好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却只有血水冒出,眼泪越来越多,妇人心如刀绞!   “花儿!花儿!你再坚持一下!娘带你去医馆!娘带你去看郎中!”妇人疯了一般的跑着,身后跟了一大帮的百姓,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力壮的,竟是谁也跟不上她的速度!   可见母亲的伟大!   可就在这时,百姓们却看到前方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顿时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走近一看,那小孩子原本紧紧抓着自己母亲衣襟的小手已然无力地垂落,松松垮垮的张开着,指甲上染着自己的血迹,凝结成块,衣服上还有着刚刚打雪仗时所留下雪球的痕迹。   母亲低头看着怀中已然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孩子,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就那么睁瞪着,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浑身渐渐颤抖,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最后抱着那怀中的逐渐冰冷的小身体一下子摊坐在了地上。   “花儿!花儿!花儿!”一声一声,凄厉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悲伤,充满了绝望,妇人悲惨的声音响彻了整条大街,让人听闻为之恻隐。   街上的人们一动不动,默然站立着,那在房屋楼阁之中的人们或叹息、或摇头。   远处不知何时停在那里的马车之中,明昭看着眼前的一幕,沉默半响,又抬眼看了看这漫天大雪,为何在这样的天气里总是会发生这般令人悲伤地事情?   “司信,去查。”   “是!”   车帘放下,马车渐行渐远,就如来时一般安静,只有地上的车轮印才能证明马车来过的踪迹,也渐渐被那大雪所掩埋。   在云鹤楼呆了大半天,明昭又上了马车,这时候司信回来了,附在明昭的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明昭原本毫无波动的双眼却是在听到了司信的话之后,亮了不止一个度!   呵!他们还真敢!立刻写了一封信差人给那苏潜默送了过去。   “小姐,来个手炉吧,都是小老儿的老婆子亲自做的,保准暖和!”一位老人出现在马车不远处,看这明昭说道,明昭皱眉,看向那小老儿放着棉被的框里,看了一眼司信。   司信点点头,随手掏出一两银子来给了那位老人,手中则拿回来一个做工说不上精致也算不错的手炉,明昭一顿,果然手中有个手炉会暖和许多,笑看了一眼那衣衫破旧的老人家,明昭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小老儿不好意思一笑,带着他的筐转身离去,明昭放下帘子。   掀开帘子,无意之间向着身后望去,明昭冷笑,敢打她的的注意,她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祖宗!   明昭的马车在云都城中来回走动,但是却哪里都不曾停下,天色隐隐发黑,在一个转角之后,明昭的马车就那么停在那里,只看到了跟在身边的侍卫进了一家糕点铺子的身影。   一道苍老的佝偻身影站在暗处久久不动,当发现明昭的马车还是没有动静之后,利刃闪动,迅速的向着那马车袭去,此刻他的身形哪里还有之前半分那苍老的模样?!   风过无声,当匕首射进马车的时候,那人心知不妙,刚要撤退,一道笑呵呵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怎么?这死冷寒天的,跟了我许久找我有何事啊?”听到身后的声音,那人大骇,反身向着后面攻击去,同时身形暴退。   “呵!来者是客,既然来了不喝上一壶怎对得起你们这一片心意?”看着她笑眯眯的一张脸,那人莫名心底发毛。   “带回去。”下一刻那张脸上的笑意无影无踪,面无表情,那人心知不好,刚要张嘴,只觉下巴一痛,刚刚那站在前方的身影不知何时竟然过来一脚将他的下巴给踹断了!   “呜呜!”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走吧,去将军府喝一壶吧!放心吧,免费的。”女子笑呵呵转身进了马车之中,那人只觉的此人阴晴不定,这免费的茶水不会要钱,反倒会要命啊!   回到将军府,与老将军一同用完膳之后,明昭就直接去了将军府的地牢之中,这短短的不到半月的时间原本空唠唠的地牢竟然已经满了一大半!   这可都是明昭的功劳!   这些日子明昭白天不着家,早出晚归,顶多就在将军府住上一夜,甚至有的时候连将军府都不回了。   将军府的地牢之中条件还是不错的,冬暖夏凉的,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全都是明昭的功劳,当初改善这地牢的时候原本老将军还有司凯锋还质疑的来着,犯人哪里需要住这么好的地方?   可是当这地牢完全改造完的时候,两位都不吱声了,就像是眼前的这个小房间,脚下完全都被掏空了,装满了水,而且还是清可见底的水,一个十字架上就绑着刚刚下午捉到的那个“老人”。   此刻那人看着牢房外的那悠闲喝着茶的女子,她一身简单的劲装,勾勒出她高挑纤细的身材,一张姣好的小脸儿两个梨涡浅现,身上有着高贵人家的教养,只是前提是她不要这般随意的坐在那太师椅上就好。   明昭懒懒的靠坐在那太师椅上,双腿交叠着一翘一翘的,黑色的小短靴绣着精美的花纹,此刻的她其实就像是一个前来看戏之人,等着大戏开场的前一刻,甚至身边的小桌上还放了那么一盘子瓜子儿。   “说罢,是谁让你来探望我的。”女子声音清冷,但语调轻快,好像在说,啊,好久没见面了,那位老朋友怎么样了一般。   但是那架子上的男子却知道,她问的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嗯?怎么不说话?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抢了你的老婆杀了你的孩儿,你作甚这般看着我?”完全不着调的话语,女子还是笑眯眯的,口中不断的磕着瓜子儿,那瓜子儿好像很是招她的喜欢。   “好吧,不过你那手炉不错,那料子手感摸着也不错,想来不便宜吧,这大冷天的捧着那手炉就让我昏昏欲睡呢。”听闻此话那人大惊,她竟然什么都知道?那为何还要买下那手炉?!   “诶?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惊奇啊,因为我想认识你主子啊,你看你主子认识我,我不能也不认识一下你主子是吧!礼尚往来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我的心可是很真诚的,那你快点说吧,我可是迫不及待要见到你主子了呢。”明昭语气期待,但是脸上表情不变,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只闻到了那隐藏在深处的重重杀机。   不知过了多久,明昭一个人时不时地说上两句话,但是那浸泡在水中的人就是不说话,明昭也不着急,差不多都嗑完了小半盘额瓜子儿,明昭喝了一杯水,终于停了下来。   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这人,冷笑一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然不着急说我也不着急听,那先来场戏看看吧。”来场戏?那人忽然之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柔软冰冷的东西触碰到自己的腿时,那人浑身顿时僵硬起来,缓缓低头,就看到数十条蛇不知何时经忽然出现在这水池当中!   浑身汗毛直立,肌肉紧绷,面色都变得隐隐发白,他现在被绑在这上面,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诶?你脸色怎么变得这般苍白?你是病了吗?”女子的话响在前方,男子现在欲哭无泪,却不知道如何来回答女子,女子嘿嘿一笑,笑的腼腆极了。   “不要怕,它们都是很温柔的,只要你不动它们是不会咬你的。”明昭指着水中游来游去的花斑水蛇,那样子就像是在给他介绍朋友一般。   明昭摆了摆手,只听到机关移动的响声,男子忽然感到脚下一空,反射性的往下踩了踩,一股子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   一条黑色的花斑蛇紧紧咬在自己的脚上,鲜血往外溢出,在清水之中渲染着,但是其他的花斑蛇闻到了血的气味之后全都疯狂的向着他涌来!那一双双冒着光芒的豆丁般的眼睛,那一颗颗尖锐的毒牙,吓得男子大声叫出,一双脚狠劲儿的在水中摇摆着,好似要甩掉那脚上的的毒蛇,摆脱开那源源不断的向着他涌来的无数影子!   “哎哎哎!你激动个什么,不要伤了它们,不然我不会生气,它们也会生气的。”女子的声音传来,只会男子却已经没有功夫来理会女子了,他疯狂的摇摆着,想要动弹,但是那蛇却是顺着他的身子窜了上去,将他的身子纠缠起来,男子目呲欲裂,脚下血红一片,黑黢黢的软体动物在那脚下翻涌着,都已然看不到他的脚,想来那双脚也不会剩下多少肉了!   那蛇争相向他的身子上方爬去,男子使劲的仰头,身上的锁链哗啦啦的响着,腿上身上也渐渐被它们咬出伤口,血肉被一块快撕下。   “你的主子是谁?”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之前的笑意,没有之前的温和,男子看向那女子,眼前依然模糊,但是却能看到那女子冰冷的面庞,无情的凤眼。   “硬骨头!”冷笑一声,男子就发现自己被绑的这个十字架竟然在缓缓地下降!若是自己完全浸泡在水中,那自己的后果不敢想象!   忽然下体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男子的眼仁都疼的向上翻去,心中灰暗一片,自己这一辈子都完了!   “我说!我说!”男子求饶的声音响起,明昭挑眉,眼睛眨也不眨的就这么看着他。   下一刻也不知他的身上被撒了什么粉末,那水蛇就如同煮饺子一般的稀稀拉拉的都落在了水中,动也不动。   “说罢,若是说的不让我满意,它们醒来就不是我说了算了。”听到明昭的话,那你浑身一个哆嗦,不停地颤栗。   “是、是曹家……”男子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了,明昭横了她他一眼,男子一哆嗦,又再次艰难的开口。   “是曹家大少爷。”嗯?曹家大少爷?就是曾经是任颜未婚夫的那个?不过他们之间的纠葛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位少爷怎么这么记仇?还是说他们又要干什么坏事儿了?   明昭琢磨着,看了看眼前的男子。   “他要做什么?还是最近有什么打算?”这曹家少爷自她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怎的现在忽然会过来寻她的麻烦?   “少爷只是命小的来刺杀小姐您!并没有被打的吩咐!”   “不说实话?看来你这皮子还真是够紧的。”明昭冷笑一声,语气阴沉。   “少爷要娶亲了。”男子一缩,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娶亲?!明昭疑惑。   “娶谁家的亲?”这整个云都城都知道那为曹家大少爷身有断袖之癖,谁家又能将女儿嫁给他?那不是瞎了眼睛了吗!   “任尚书家的大小姐,任颜。”听到此话,明昭猛然一惊,站起身来看向男子。   “何时的事情?!”   “就、就在今晚。”今晚?!明昭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今日与文岁儿等几个出门相聚讨论冬宴,任颜以病推辞了,这哪里是有什么病?这分明就是被困家中出不来了!   他们算盘打得倒是好,想到自己和任颜走得近,两年前的事情也定是和自己有关系,若是城中有动静,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能拖一时是一时!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即使自己到了那也什么都晚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刚到亥时!听闻此话,明昭眼中闪过怒火,直接转身离去,无情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必让他出来了!”若是平时明昭也许就会饶他一命,毕竟人已经废了,以后曹家不会要他,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打着她身边人的主意,明目张胆的将她当傻子一般糊弄!   后面的惨叫声响起,明昭回了紫竹轩拿起了自己长枪,又直接去了马棚,牵出自己的踏雪,策马奔腾,一路直冲曹家,这急速奔驰的速度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在一间酒楼之中,有那么一群正在吃饭的世家子弟,他们统一身穿白色软甲,人多热闹,窗子就被打开。   其中有那么一人无意间听到街上的动静,听到那熟悉的策马声音时,向着窗外看了一眼,在看到那策马急急奔驰而过的身影时,大喊出声。   “诶?那不是将军吗!”   “好像是!不过她怎么会这个时候出来?”这天都黑透了,正常的谁一个人出来啊?!   “哪个将军?”有人赶紧凑过来,只是却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疑惑的问道。   “还能是哪个!明昭!不过她这么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看她手里还拿着长枪?   不行!我们跟去看看吧!”说着一屋子十多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下了楼,寻着刚刚明昭所去的方向找了过去!   当明昭到达曹家府邸的时候,鲜艳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起,里面传出热闹的声音来,怒极反笑,长枪一甩,直接策马闯进了曹家,经过大门时,两个大红灯笼直直坠地,火焰瞬间点燃了那灯笼,没有一会儿,那灯笼就变成了一摊黑灰。   “来者何人!胆敢闯我曹家!”里面有人喝道,同时四面八方闪出无数道身影,将明昭团团围住,明昭没有说话,身体力行,只要有人冲过来,毫不留情的下手,就这么一路杀到了大堂之中!   红色绸缎、张灯结彩,大大的喜字,这一切都在挑战着明昭的极限,新人已经不见了,看来是入了洞房了?!   “明昭?!你这是何意!”明昭对于他们曹家来说可并不陌生,曹万辉乃是曹家的第二个儿子,曹家大少爷的二叔,曹家家主曹万博的弟弟,她一脸惊怒的看着吗明昭。   “将人交出来!”明昭直接说道,一身的煞气,惊得不少客人都躲闪开去,在远处张望着这边。   “叫什么人?!明昭!你不要以为你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可以如此放肆!我曹家可不是尔等能够胡来的地方!给我把她拿下!”曹万辉大声吼道,一声令下,二十几个看家护卫就直接冲了山来。   明昭真的是被他们弄得早就没了耐心,可是诺大的曹家她要怎么去找?!一股子怒气由心而生,长枪一甩,随即就在这宽敞的院子当中舞了起来,凡事冲过来的护院非伤既残,来一个她就打一个!再来她就让他们再也起不来!   院子当中顿时一片哀嚎,再加上那曹万辉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宾客们惊呼的声音,一时间院子里人仰马翻!   当云一卫的一众人追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热闹不已的这幅场景,对视一眼,看到明昭一路往里杀去,也冲了上去。   明昭接受云一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人看着不靠谱,作为云一卫的首领也不能称之为合格,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却是让云一卫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提升了一个层次。   他们都是氏族子弟,一开始当然都是不服气的,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被明昭,这个女子,所慢慢征服!   他们三五天几乎都见不到明昭一面,最近的半个月,明昭连场子都不亲自来踢了,都是让的她身边的黑衣暗卫来踢场子,可是今日却被他们逮到她来踢别人家的场子?!   看样子还是在办喜事?   “将军,您不会是急急忙忙来这里是为了抢亲吧?”云一卫的其中一人喊道,明昭得空看了他一眼,是沈家的一个子弟。   这云一卫倒也奇怪,这里面有着各大世家的子弟,但是在家族挑选出来精心培养之后送到云一卫中,这世世代代传下来后,竟是有着七八分的人淡化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一心在云一卫中呆着。   这也是开国皇帝的高明之处,分离部分的优秀的氏族子弟,虽然归内阁所有,但是说大了也是朝廷的不是?更何况这内阁之中的氏族之人都渐渐变少了,这云一卫也渐渐的向着独立的个体变化着。   这云一卫从一开始就被规定,虽然是内阁的保障护卫,但并不属于各大世家的私有物,所以各大世家对这云一卫并管理不到,且云一卫的人在成年之前就被单独送到一处,和家族之中人联系也是少了不少,直到成功的进入到云一卫中后,才被允许和家族渐渐来往,只是这感情的的事情可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抢亲又怎样?怎么?你们准备就那么继续站着看热闹?”听到明昭的话,男儿们对视一眼,抄着家伙就冲了上去,眼中全都是兴奋之意,他们一直都在云一卫中,做的事情也都是循规蹈矩的,也没看过哪个首领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抢亲,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看着云一卫的人都伸手了,明昭眼中划过一丝的满意,不枉他这些时日对他们训练栽培。   果然,皇帝将云一卫给自己是有原因的,这里全都是人才,若是收为己用将来定会成为收拾世家的一大利刃!   不远处,司信的身影忽然出现,明昭心中一定,直接就向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只是那曹万辉又怎会容许她再继续胡闹,看着她往某个方向去了之后,赶紧的又叫一些人出来,这些人明显与之前的那些护院们都不一样,一看就是贴身保护他、且只听从他一个人命令的护卫。   明昭看着挡在眼前的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云一卫的一众人,其中一人赶紧向着明昭喊道。   “将军,您尽管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你们大胆!身为世家子弟不保护世家,怎可帮助外人?!”曹万辉大惊,只是那青年一笑。   “曹二爷,云一卫虽然保护内阁,但是并不是世家的护卫队,您还是生了这条心吧,我们也是要服从首领的命令的!”话落,云一卫的十余人直接就冲了上来,那曹万辉的暗卫被他们紧紧地缠住,他们当然不能伤及其性命,只是这般的缠住就可。   明昭趁着这空余的时间直接就冲到了后院,提着长枪,一身的煞气,惊了一路的下人和女眷。   “那是谁家小公子?怎的怒气冲冲的就进来了?!”端着托盘的丫鬟,看着大步流星走过去的人,惊讶的说道。   “诶?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是要去大少爷的房间?!今儿个可是大少爷的大喜之日啊!”一旁同行的小丫鬟奇怪的说道。   “也许是来闹洞房的呢,今儿个大少爷成亲,刚刚那帮子少爷们也没少闹腾。”一旁的一位小厮说道,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能搞清楚,因为刚刚那人的那气势可完全不似是开玩笑的。   “快!拦住那人!拦住那人!”身后传来曹家管家的声音,两个丫鬟以及其他小厮们都是一惊,随即就看到了府中的二老爷也一脸阴沉的带着一群人到了过去。   几人对视一眼,赶紧的也跟了上去!   前方屈凜卫的一人在一间院子门口候着,就是这里了!   这件院子布置的喜气极了,门口守着丫鬟还有婆子,护院也是数个在着周围守着,看到她来之后,都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明昭直直进去一脚将那房门给踹开,这才都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阻止,只是凡是进到那屋子里的人全都被扔了出来,躺在地上一直哀嚎。   最后房间里面瓷器落地的声音、还有不知何物落地破碎稀里哗啦的声音不断响起,更有着男子的冷喝声。   “明昭!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撒野!”曹大公子,曹岩森看着胸口被那长枪划破的喜服,皱眉看着前方盛气凌人的一袭男装的女子,这张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让他曹岩森扬名云都城的“恩人”!   “呵!哪里?我管你是哪里!抢了我的人,还敢这般趾高气昂,你曹家是觉着我明昭好欺负好说话是吧!”明昭长枪乱舞,抢枪对着他的命门刺去,这位曹公子虽然爱好龙阳之癖,但是文武双全,这番较量之下,只那衣衫被划出口子,多了几分狼狈之意,也让人立时看出来,这位曹家大公子的功夫不如这位年少将军,明昭。   明昭的大名一出,这院子之中没有不惊讶的,看着那明昭的眼睛都是充满了惊诧,尤其是听到明昭的话,这院子中的人更是深深地被震惊。   “好你个狂妄的明昭!我娶亲关你何事?你若是再这般多事,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这样的话我从门外一直听到这里,你们也没能怎样!现在是我明昭对你们不客气!”说着明昭一把长枪挥舞的更快,从屋子里闹到屋子外面,从院子里面打到了院子外面。   当曹家众人与云一卫到达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原本好好的园林此刻像是被狂风卷过一般,假山巨石零落粉碎,花草树木全都折断,甚至那地上还蹦跶着几条鲜红的大鲤鱼!   门也飞了,灯笼也掉了,更不要说院子里面早就已经无法入目了,丫鬟小厮们呆愣愣的看着那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追逐着的两个人,黑衣追赶,红衣闪躲。   地上躺着数十个人,哀嚎不已,看到来人更是赶紧出声。   “二老爷!救命啊!那人进来就直接打人,我们都拦不住啊!”   “二老爷!”护院们磕巴的说道,脸上肿得青紫,口齿不清,看来牙齿也掉了几颗。   “废物!都是废物!”曹万辉咬牙说道,看到前方颤抖的两个身影,看到自己的侄子显然不敌那明昭。   那明昭难不成是怪物不成?!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能打!武将果然都是粗鲁之人!   “住手!住手!”曹万辉一声大吼,真是这哪里能是他能够控制的局面?   “明昭!住手!”   明昭看着那气急败坏的老头,又看了一眼不断躲闪的曹岩森一眼,一声冷笑,脚步疾速变幻,身形一动,直接闪到了那曹岩森的前面,枪头一甩,长腿一抬,狠狠地就蹬了过去!   那曹岩森来不及闪躲,只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被直接一脚踹飞在地上窜出去好远,直接从那凉亭之中摔落在草丛之上,可是这还不够,明昭从那凉凉亭之中跳出,长枪高高举起,向着那曹岩森的下身就扎了过去!   “你敢!”曹岩森出声喊道,声音都变了色,脸色也吓得苍白毫无血色,哪里还有之前那主人家驱除侵入者的理直气壮的模样?   “明昭小儿!你敢!”曹万辉暴喝出声,与云一卫纠缠在一起在后面赶来的暗卫们赶紧的冲到了前方来,其中一人直接被曹万辉扔了过来,但那也没阻止那长枪的来势凶猛。   “啊!”惨叫声响起,曹岩森捂着腿根,鲜血不停在流淌,长枪深深的扎进他的大腿根部,院子当中顿时响起了倒抽冷气的声音,男人们都是裆部一紧,不自觉的就将双腿夹紧。   “曹大少爷,若是下次再这般的不长眼,这枪可就不一定会扎哪了!”曹大少爷目呲欲裂,入眼的是一张含着笑意的脸,但是那双深漆黑的眸子却让人心中发颤,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将自己紧紧地盯上。   长枪猛然抽出,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曹大少爷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大腿,已然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着,曹万辉赶紧差人将他抬了下去,又派人去找郎中,吩咐完之后看向了明昭,眼中满满都是杀机。   明昭不理会直接回到了院子当中,不一会就看到她背着一个人走了出来,明昭虽然刚刚及笄,但是个子却已然窜了起来,任颜虽年长明昭两岁,但是人长得娇小,所以明昭现在与任颜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再加上常年的习武,轻轻松松的就将其背负在背上。   黑色的“少年”被这红色的娇嫁娘静静地往外走着,身边跟着司信还有云一卫等人,走到哪里曹家的人都纷纷躲让开,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尊煞神、瘟神!   “明昭!从今往后我们就走着瞧!曹家与你势不两立!”听闻此话,那背负着红衣的身影停了下来,转身望了回来。   “曹家?呵!既然这样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只是不知道曹家是否能像吴家那么抗折腾。”一脸的冷肃,满眼的嘲讽,嘴角的弧度就就对他们最大的嘲笑。   她这句话别有深意,曹万辉的难看至极,吴家,虽然他们曹家与吴家都在几大世家的行列之中,可是曹家却要比吴家底蕴少了许多,甚至在某一些方面远远不如吴家。   吴家好歹也是有一位嫔妃在宫中,更是有一位皇子的存在,再怎么样,皇帝也会给他们留一席之地,只是他们曹家却是什么都没有!顶多就一位在内阁的曹阁老,且如今年岁已大。   若是被皇帝知晓了他们这般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不遵圣旨的做法,那么圣上能给曹家多大的面子?更不可能大过吴家去!   曹万辉阴沉的看着明昭,不打算再继续追究了,只是对方确实粲然一笑。   “曹二老爷您放心,曹家今日所作所为明昭明日早朝定会如实禀告圣上!告辞!”说罢,明昭转身离去,曹万辉头脑一晕差点跌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   若是明昭直接禀告圣上,他们曹家即使不死也得褪层皮!现在正是圣上严抓世家严惩世家的时候,他们曹家此刻这般做法岂不是成了出头鸟了吗!   可是世道如今又怎挽回?!曹阁老此刻和大哥都在外面,他就是听信了他那小妹的话,才为自己的这个大侄子主持亲事,自己这个大侄子如何自己又怎能不知道?   那些肮脏的事儿不说也罢!只是现在亲事没成,大侄子也不知道伤的如何!   捅了马蜂窝了!明日早朝不管怎么样这曹家都是难逃一劫!若是父亲还有大哥回来了,也只会怪自己的不是!曹万辉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结果,最后终是直直倒地不起!   曹家乱成一锅粥,今夜注定无法安宁。   出了曹家大门,将后背上的女子搀扶到马上,看了看天色,已然是深夜了,又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云一卫的十几人。   “今晚多谢各位,明昭感激不尽!”   “将军您别这样说,您这样说实在是太客套了,您在云一卫的时候可没这样客套。”一人摸了摸鼻子,开玩笑的说的,但是这却是事实,明昭每次去云一卫踢场子的时候,不把他们云一卫弄没声了她都不带舒服的。   突然和他们这么一客套反而让他们不知所措了。   “不过将军,这位究竟是谁阿?您不会真的是、是……”这人说到最后,竟是憋了半天再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他磕磕巴巴的样子明昭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是将她看做了和曹家大少一样的人了不成?   ------题外话------   人任颜这个小女子真的是令人心疼啊,她与明昭还不一样,她是一个思想传统的善良女子,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是有着许多的无奈啊,谢谢萌芽亲给花花哟!么么哒~   T ☆、第一百零三章:混乱金銮殿!   第一百零三章:   “你们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难不成也被那为曹家大少爷带歪了不成?”明昭没有好气地说道,云一卫的众人讪讪一笑。   “我们怎么可能和那曹岩森一样!我们可是正常的男人!”   “就是!将军,您可不能这样质疑我们!这是对男人的侮辱!”   “将军!您……。”   听着身旁杂七杂八的声音,明昭无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马上的红衣女子,今日的她是极美的,只是即使她现在笑着,也掩不去她眉宇中的忧愁。   “她是我的朋友,结拜姐妹。”   “什么?!结拜姐妹?将军您竟然还有结拜姐妹?!”一人突然一惊一乍的喊出声来,明昭忽然感到好笑。   “怎地?难不成真把我当成男人来看了不成?!”那可真是搞笑了!   那人听到之后竟是讪讪的一笑,没好意思搭话,明昭心中明了,看来在他们的心中她还真不是一个女子。   “这可不是我们说的,是将军你自己说的。”   “现在都开始拿话套路我了?那等改日我去云一卫,定要会会你,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如今竟敢来套路本将军!”明昭开玩笑似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有想到那人忽然眼冒精光紧紧地盯着明昭,明昭觉着好笑,转头看向了任颜。   此刻的她眉宇也慢慢舒展开来,嘴角又稍稍恢复了从前的弧度,明昭稍稍放下心来,只是这般晚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送她再回到尚书府了,想着,明昭就带着她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对了将军!你什么时候再去云一卫啊?您已经许久都没有去了。”   “嘿!对啊将军!”   “你们又不长进我去了做了什么?看你们在地上打滚儿玩吗?”明昭一棒子就将他们给怼了回来,只是毕竟是男子又年轻,脸皮儿可是厚的很。   “将军,这话可就不对了,您是我们的首领了,来云一卫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吗!您总躲什么啊!再说了,那沈昀大哥不也是成天的跟着您吗!”   明昭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好的竟然还提到了沈昀那里去,不过今日沈昀到是没有跟着她,挺稀奇的,那小子整天神出鬼没的,真是不知道他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养出来的。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穿过街巷,一直到了将军府的门口,才堪堪散去,明昭进了将军府,那云一卫的人才放心的离去。   “懿妹妹你与他们相处的很好。”任颜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转头看向任颜,将任颜从马上接了下来。   “颜姐姐的人缘也很好啊,他们都是男人,有时候相处啊就得直接了当,不能像与女子一般的与他们相处,都是男人难免有一些粗心大意,颜姐姐别见怪才是。”明昭不好意思的一笑,这位闺阁小姐有着良好的大家教养,刚刚那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可能已经是严重过界了。   不过他们是世家子弟有着良好的修养,这般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若是军中的将士们可就不会像他们这样文明了,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甩几段荤段子,若是在这里虽是都有可能让人脸红。   “姐姐倒是很羡慕妹妹,与这样的人交往,活的反而更轻松快乐不是?”听出她话中的深意,明昭心中暗叹一声,想来这次定又是她家的那个曹家女人在不过作妖吧。   “姐姐,你……”此刻明昭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一切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我会帮你的。”回过身来握住任颜的手,明昭说着,而任颜则是微微一顿,后又摇了摇头。   “若是没有妹妹,姐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上一次也是,若是没有妹妹相助,姐姐恐怕两年前早就入了那虎豹狼窝了吧。”   “姐姐何必说这些,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明昭安慰着她,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往紫竹轩走去。   “妹妹,你上次的话其实姐姐都明白,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如此的可怕的狼子野心,你说得对,对待敌人真的是不能有丝毫的心善手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任颜说着,明昭就静静的听着她说。   “告了御状她们竟然也能做出此事,你说姐姐该如何做?刚刚在花轿之中姐姐就想过,若是姐姐就此真的入了曹家门,那么我也不会就此屈服的,既然她们要这样,不如来个鱼死网破的好,姐姐还能拉个垫背的。   只是可怜了我那位心善的母亲,不过我也为她想好了路子,让人偷偷送她回到外祖家,至少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不会过得太难。”女子声音柔和,却低沉,带着说不出来的沉重,但是仔细听去却能够从她的话语中听出莫大的悲伤。   听着任颜的话,明昭皱眉,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被如此残忍的对待,她温柔善良,知礼恭谨,将来应该会有一个懂她知她爱她护她之人出现,她会有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会有可爱活泼的宝宝,而不是现在这样心中流泪,这样的女子令人心疼!   “颜姐姐,不管怎样你都要记住,你的身边还有我,我知你,懂你,即使没无人爱你护你,那么我愿意永远都保护你,成为你最有力的靠山和后盾。   今日之事我明昭定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给个结果!更会在全天下的面前为你讨回公道!”明昭紧紧地握着任颜的手,声音温和而有力,即使她年龄要比任颜还小,即使她也是个小小女子,即使她的处境也是极其的艰难,但是她却有着一颗不屈的心!   用单薄瘦弱的肩膀去扛起一座大山,愿意将她收在自己还尚未丰满的羽翼之下用仅有的温暖把护着她。   任颜呆呆地看着她,一直进了紫竹轩中,也好似还沉浸在刚刚明昭的话语之中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明昭帮着她卸掉了沉重的发钗,除去了刺眼的红嫁衣,将她拉倒热水前,又将换洗的衣物准备好,即将出门之时,任颜终于说了话。   “谢谢、谢谢你,懿妹妹。”听到此话,明昭摇摇头,看着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叹了一口气。   “姐姐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切有我!”说完之后,那开门复又关门的声音响起,房间之中只剩下了任颜一人。   明昭站在门口,房间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心中一叹,眼底浮现怜悯。   这个女子啊,上一世是个命运悲惨的让人可怜的女子,这一世她却是一个坚强的令人心疼的女子。   她会帮她,至少不会再让她的命运再以悲惨收尾。   今夜混乱,只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有了安宁,三皇子府。   一般不出意外皇子在没有成年之前是没有自己的府邸的,全都是住在皇宫之中,一旦成了年皇帝就会赐地然后在府邸建成之后,皇子们就会陆续搬出去居住。   一般皇子们住的地方都是好地方,也不会相隔太远,有的近的甚至只相隔几条街而已。   主院落中,此时已然熄了灯,门口的两个是为就像是两尊门神一般守在那里,巡夜的一队队侍卫在这府邸之中来回穿梭,保护着他们主人。   今夜飘雪,月亮并没有出来,房间的四个角落各置一枚明珠,上面罩着暗色的纱布灯罩,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昏暗,小机上香炉之中早已燃尽了香烟,只有空气之中的味道闻了让人安神。   神色的华丽床帐在那紫檀木的大床之上垂落下,上面躺着一个身影,呼吸均匀,显然已经入睡,刀削般的面庞在这样的光线下更显得棱角分明,颇具立体感。   只是下一刻,那双紧闭的眸子“唰”的睁开!翻身坐起,下一刻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出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阁下是谁!”感受到脖颈之上的寒凉,南赢赋不动弹分毫,坐在床上,问着眼前高大的身影。   床前之人一袭黑衣,蒙面,整个人处于阴暗面让人看不清楚,但是南赢赋能清楚地感觉到对面的人在看着自己!   “深夜来此,阁下难道不告知一下阁下的目的吗?”南赢赋的声音刚刚落下,对面的男子就笑了,有些沙哑,有些难听。   “果然,不愧是三皇子,这般情况下竟然还这般镇定,怪不得那南赢枭都要防着你。”听到此话,南赢赋皱眉,搞不清楚来人所说何意。   “阁下到底是何人?深夜来此,我可不相信阁下是来闲谈的。”南赢赋用的是我,而非其他自称,现在他是受制于人,当然要放下一些姿态,来人眼中划过一抹赞赏,隐忍,往往都是最难得的,只是下一刻却有掺杂了几分的嘲讽。   “当然不会来闲谈的,你还配不上!”此话一出,南赢赋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怒。   “阁下不觉这样说话有些过分了吗!既然你知道这里是哪,还敢如此,难道你不知道这府里可是有着无数高手吗?难道阁下就不怕出不去这皇子府吗?!   我看阁下身手不凡,若是阁下愿意,我南赢赋到有意愿将阁下做个朋友,况且听刚刚阁下提到了太子等人,想来阁下也是个对如今朝堂局势了解的人,不如阁下就为我做事如何?我南赢赋定不会亏待阁下!”但还是压抑下来,手向着一旁不着痕迹的挪了过去。   “三皇子,我可不喜欢不老实的人!”说着寒光一闪,南赢赋的手立崩出血来!   “你!你胆敢!”南赢赋捂着自己的手说不出话来,他竟是挑断了自己的手筋!南赢赋大怒!忍着剧痛,按在床上的某一处,立刻,床上就出现了无数个小孔,细入牛毛的针,如雨般的向着那人射去,只是那人却只是长剑轻舞成花,将那来自四面八方的针全都挡了下去!   南赢赋大惊,此人出现在这里,他的暗卫都没有出现,定是出了事情!南赢赋一拍,床下立刻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下一刻人就躲到了里面去,在机关合上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人满是讽刺的双眸,南赢赋心中屈辱万分,黑暗将两人的目光阻断。   看着已经消失的南赢赋,屋子里的男子冷笑一声,却抑制不住的轻咳了几声,随即四处看了一眼,踏过外面躺着的侍卫,悄声离去,就如来时一般,无人知晓。   第二日早朝,朝中一片混乱!   原因竟是新科状元苏潜默将吴家告到了朝堂之上,原因就是因为那吴家草菅人命,孩童惨死街上!   “胡说八道!我吴家乃是世家大族,又怎会平白无故的迫害百姓?!皇上明鉴啊!”被指名道姓的吴家一惊,吴阁老已然被罢官,只是却还可以有继承之人,当人也是吴家之人,只是刚刚上任就摊上了这么一件事儿,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运气太衰。   其他人一听则是一惊,吴家?又是吴家?这怎的最近这吴家总是摊上事儿?还有完没完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吴家之前又被贬官又被罢免的,就连后宫的吴贵妃都成了一个小小的吴嫔,怎的现在又作上了?!   这满朝的文武,包括那内阁的世家之人都感觉这个吴家不是好作,这吴阁老刚刚被罢免,这又出了这事儿,这又闹出了人命,皇帝又会如何处决?   “皇上!此事定是诬赖!昨日大雪,吴家并无马车出行,昨日夜里三皇子忽然遇刺,伤势严重,此时又除了这荒谬之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吴家,还请皇上做主啊!”那吴家官员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心痛愤恨之色。   此话一出让众人一惊,怪不得今日不见三皇子的身影,竟然是遇刺了?!   皇帝皱眉,看着下方的人在那喊着,三皇子南赢赋遇刺,他早就收到了消息,也拍了御医前去医治,只是这孩童惨死街上?   “苏爱卿,你来说。”皇帝看向了那告状之人这个苏潜默还是很得他的意,不管是人还是性子都是沉稳的,既然告了状那定是有着证据的,吴氏一族想来心眼儿多,谁知道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潜默听到皇帝的召唤,先是一礼,而后缓缓开口。   “启禀皇上,昨日臣外出前往书阁,路过那三子街时,恰巧看到一辆疾驰的氏族马车将一孩童践踏在马蹄之下,碾压在车轮之下,使得孩童当场毙命!   而那氏族马车之上,刻画着的正是吴家的氏族族徽!”苏潜默如实说道,那吴家官员却是不乐意了。   “苏大人!您口口声声只认我吴家马车,但我吴家昨日确实没有任何马车出门,您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况且,昨日雪大,是您看错了也说不定呢?!”   听闻此话,苏潜默摇摇头,皱眉看向那吴家官员。   “吴大人,潜默虽然书读得多,但是并不眼瞎,也许不如吴大人的眼力好,但是正常的东西潜默还是能看的清楚的。”这是什么意思?苏潜默这是暗指他读书读的少,眼睛还瞎呗?   这不是拐着弯儿骂人呢吗!   吴家官员脸色一沉,紧紧地瞪着苏潜默,他就知道这个苏潜默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从第一天到了朝堂之上就暗中与他们作对,脸上还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真是一只笑面虎!   “苏大人此话何意?!”   “并无任何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等残害无辜百姓,夺取无辜性命之事,潜默也是做不出来的!”苏潜默说话是真气人,顶的这吴家官员脸青一阵红一阵,来回变幻着。   “你既然口口声声指认我吴家,那你可有证据?不然这等黑锅我吴家定不会承认!也会请圣上做主!若是尔等诬陷,吴家定不会就此了事!”吴家官员一脸愤愤,指着苏潜默,苏潜默则是挑挑眉头。   “哦?潜默在入朝堂之前就听说这吴家家大业大,派头大,权势也大,果然如此啊。”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就这般直接“高捧”吴家,吴家立刻就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吴家官员脸色一变,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果然皇帝皱起了眉头,眉眼间神色不定,吴家之人都是心中一惊。   “苏大人,还望慎言!我吴家子弟代代在朝为官,为朝廷尽心尽力从未起过异心!什么派头什么权势全都是妄言!”   “哦,是吧。”面对吴家人的反击,苏潜默三个字就给他们打了回去,让他们没了音儿,只是他之前的那些话依然引起了皇帝的不满,如今再怎么挽回也是于事无补的!   吴家官员气得心都在打颤,看到苏潜默那张一脸无辜的脸,一口气别再嗓子眼儿里,气儿都喘不匀了!   “皇上,臣可不是空口无凭的,昨日明昭将军也是亲眼所见。”提到明昭,所有人都是心忽悠一下子,所有人的眼光立刻转到了那明昭的身上。   只是明昭此刻的造型却是怪异的很!额头之上缠着绷带,就连手上亦是,曹阁老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就是心中一抽,吴家则是紧追不舍。   “明昭,你这是怎么了?”明昭从上了早朝就没露面,原来竟是一直躲在人群当中吗?   皇帝皱眉,自从明昭当了将军之后,就不在站在皇帝的身边了,而是站在朝臣的队伍当中,她的身量在女子之中算是高挑的,只是站在一群大男人里面就有些不够看了。   “到这里来。”皇帝示意徐忠,徐忠赶紧儿的就将明昭请了上来,明昭的小脸儿皱在一起,偷偷地看着皇帝,皇帝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好笑。   “你这又是去哪走了一番造成这样了?”皇帝很是好奇,明昭一向鬼精灵一般的,除了上次在宫中被收拾了一番之后,也没有见过她受过伤,而且还是像这样的“外伤”?   明昭皱了皱眉头,摸了摸鼻子,小眼神儿同时向着下方瞟了瞟,皇帝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向着下方扫了一圈之后却没发现什么。   “说啊,又不是朕打的你,你有何不能说的?”皇帝又问了一遍,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有的时候就连朝臣们都感到惊奇,皇帝从来未对谁如此和颜悦色,可以说是宠溺了!   就连他最喜欢的小女儿都有之过而无不及,甚至有时候还会给各个朝臣们一个错觉,这个明昭是一位父亲的亲女儿!   两个人的忘年之交让的不少人都是暗中惊奇不已。   “回皇上,昨夜,明昭跟人打了一架。”   “哦?”皇帝对于她的事情很感兴趣,扫了一眼苏潜默,扫了一眼吴家,又看回了她的身上,一脸的兴趣盎然,好似完全将刚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不过皇上,明昭这番做法可是为了维护您!”这跟他怎么又有关系了?皇帝一惊,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下方的曹阁老眉头一跳。   “因为昨日有人不顾圣旨,硬是要娶礼部尚书家的大小姐任颜,明昭在朝为官,同时又为那任大小姐的挚友,所以明昭只能……然后明昭就成了这幅样子了。”说罢还抬了抬胳膊,也许是不小心扯到了,呲牙咧嘴的,多了几分搞笑,整个人都多了几份可爱,但这只是皇帝看来是可爱的,在那曹阁老眼中却是可恨至极!   他昨日深夜回家,就知道了自己那二儿子还有女儿的所作所为,恨不能将他们愚蠢的吊起来打!   他更是清楚,那明昭根本就没有受什么伤!受伤的是他的孙儿!还差点丢了命根子!   这个滑头的小狐狸!   “你别告诉朕,你去抢亲了。”皇帝问了明昭,在下一刻明昭却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将小女儿家的羞涩表现的淋漓尽致,昨晚看到她嚣张狂妄一面的人此刻都惊掉了下巴!   “那苏爱卿所说也属实吗?”   “确实属实,明昭昨日刚刚从丞相府中出来,恰巧看到了一位母亲在雪地里抱着孩子大声哭泣,那扬长而去的马车也的的确确就是吴家的马车。”明昭就像一个站在大人面前承认错误的小孩子,乖乖悄悄的,回答这大人的问话,说着大实话。   “胡说八道!明昭!你到底与我吴家哪里过不去,总是寻我吴家的麻烦!”那吴家之人也是急了,本来吴家这些日子以来就事事不顺,皇上总是打压吴家,哪一次吴家出事,都少不了明昭的参与!   “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自己看到的实话实说而已,圣上在此,您总不能让我顶着全家人的性命在这里胡诌吧,对不住了吴大人,明昭无能为力。”硬生生的把他的指责当做他的求情,那吴大人憋得满脸通红,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到过如此无耻之人!   她的脸皮厚的都可以当做城墙了!   明昭一脸的可惜,时不时的还叹上一口气,那副模样好似在为他们的智商捉急,苏潜默挑眉,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明昭将这一招不管在哪里都发扬光大。   他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以后也要练就一副厚脸皮?想了想,苏潜默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皇帝对她这个模样已然是习惯了的,也没有理会,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下方。   “曹阁老,这件事情,你怎么说?”皇帝忽然将目标转向了曹阁老,那曹阁老浑身一颤,缓步走出。   “皇上,老臣有罪,只希望圣上能够开恩,老臣感激不尽!   只是老臣昨日与犬子在外,当时并不知晓此事,当接到消息赶到家时,老臣的孙子已然瘫在床上,再怎样,这也不能伤人啊!   这罪魁祸首就是明昭!”曹阁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明昭为自己的孙儿讨回公道。   “哦?你那孙儿伤到了何处?”皇帝忽然问道,曹阁老一噎,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这要他怎么说?难道说自己的孙儿差点被毁掉了命根子?   “明昭,你说你伤了人家孙子什么地方。”看着曹阁老面色有些怪异,皇帝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但是更好奇明昭到底伤了人家哪里。   不过皇帝这一句“人家”可就立马分出了远近来,对着曹阁老就是人家,那对明昭显然就是自己人喽?   曹阁老更是觉着今日这事情不好办,又怕明昭说了实话,赶紧的抢先说了出来。   “回皇上,老臣的孙儿被明昭伤了腿部,伤势严重,昨夜又烧了一夜,至今人还在昏迷当中!还请皇上做主啊!”曹阁老说的“情深意切”,皇帝看了他一眼,他立时就闭上了嘴。   不过看他这么着急的接过话去,这说不定这明昭伤哪了,让他这么迫不及待的做掩饰。   瞟了一眼满脸无辜加委屈的明昭,对上她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皇上觉着可气,但又有几分的可笑,自从认识了这个明昭,但凡在外面惹了事情,他就得给她收拾残局。   明昭耸耸肩,讨好一笑,调皮的努了努嘴,皇上顺着她的眼光望下去,眼中神色一沉,帝王的威压缓缓向着大殿之中的每一个角落袭去。   “做主?明昭伤了两处,你那孙儿只伤了一处,况且先不说明昭怎样,就说你曹家不顾朕的旨意,就敢做出逼婚之事,曹阁老你曹家良好的家教以及那过人的胆识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呐!”皇帝夹枪带棒的“夸赞”着曹阁老,曹阁老脸上红白相间,好不精彩,竟是比那吴家之人更是有趣儿。   曹阁老真是有苦说不出,这皇帝怎能这样比较?那明昭的两处伤口也比不上他那孙儿一处的伤口严重啊!况且那明昭压根儿就没受伤,又怎能比较?只是皇帝现在都说到这份上了,明显的就是偏向明昭!这如何破解?   而且这违背圣意之事怎么着都是大罪,他怎能承受得起?本想着从明昭入手,先发制人,至少抓住明昭这里,皇上看在他孙儿受伤的份儿上怎么着也能手下留情几分,却不曾想皇帝竟然跳了过去,直接追究上圣旨的事情了!   那这就不好办了!曹阁老在心中想着无数的对策,跪在地上,朝中的曹家官员也是跟着曹阁老一起跪在地上。   “皇上!老臣并无此意啊!老臣与曹家对圣上之心日月可鉴呐!如今除了这样的事情,老臣有罪,老臣愿意亲自负荆请罪在玄华门前!”听哪都此话满朝哗然,这玄华门乃是文武百官上朝下朝的必经之地,在那里负荆请罪,这曹阁老看来也是狠了心了!   明昭眼眸微深,没有想到这位曹阁老竟如此的豁得出来,竟是宁肯不要这张老脸也想让曹家背负这样的罪名吗?   只是既然曹家已经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认为这件事情能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吗?明昭冷笑,做梦!   “皇上,想来他们曹家违逆圣意也不是有意的,若不然皇上就饶过曹阁老吧,曹阁老年迈,身子骨哪里如年轻人好,定是受不了那样的惩罚的。”明昭怜悯的看着曹阁老,曹阁老气结,看着明昭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她这番话完全将他的打算全部推翻,这违抗圣旨乃是大罪,他只能以一己之身来换曹家安全,至少他一个人受罪了,能保下一个曹家也是值了!况且除了这一点,还不知道皇帝还要怎么处罚曹家!   她这么一说就全完了!这不摆明了说,既然不是故意违背圣意那就是有意的!他是年迈,跪一跪做个样子,实在不行就直接装作晕倒,到时候技能挽救曹家又能为曹家的争来一个忠心的名声。   只是现在全都打乱了!   “不是有意的?”果然皇帝嚼了嚼这几个字,冷冷的看向了他已经他以及他身后的曹家之人。   “明昭,你怎么看?”   “明昭不敢妄言。”   “朕恕你无罪!”   “明昭小儿!休得胡言乱语!”曹阁老真是怕从明昭的那张嘴里再说出什么话来,皇帝皱眉。   “曹阁老!这里还不是你曹家!”听闻此话,曹阁老一惊,深深一拜。   “皇上恕罪!”   “皇上,冤有头债有主,曹阁老年事已高怎能经得起那般刑罚?众所周知阁老大人连吃饭都是需要丫鬟喂的,且在府中都是需要下人们抬着走的,嘶,想来也是因为曹家太大了,阁老大人走不动吧。请皇上手下留情啊。”   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全都看着那一脸笑意的明昭,虽然不清楚她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这次恐怕是不会如曹阁老他的意了。   不过听着明昭后面说的话,所有人都看向了曹阁老,吃饭要丫鬟来喂?看这曹阁老身子还算硬朗,虽然受不住刑罚,但是这吃饭总是可以的吧,让丫鬟来喂?这就不免让人想歪了,想起曹阁老的十二房小妾,有人瞬间明了,想来这喂饭也是有着说法的吧!   曹家乃是大家氏族,这是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的,只是再怎样也没有夸张到在自己家中都被人抬着走吧?这又不是身残了,怎需要?难道这曹家真的是大极了?大到只能需要让人来抬着走?   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好像只有在偌大的皇宫中才需要让人抬着走吧!   其实这只是曹家的事情,想怎么走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只是却不凑巧的被绊搬到了朝堂之上来,听闻此话,顿时又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要事禀报!曹家上月在城外霸占了一块地,方圆十几里,原本在那里生活的百姓流离失所,被曹家无情驱逐,至今还在外漂泊,期间有人去寻,经被曹家下人生生打死,二死五伤,请皇上明察!”御史令乃是言官,若说朝臣们最怕的是谁,那当然是皇帝,最讨厌的是谁,那必然是言官了!   哦,少了一人,明昭,自从明昭入了朝堂,她所威胁到的人,越来越多人的利益被她破坏,她现在已经成功地打败了言官站在了朝臣们尤其是世家朝臣们所讨厌的第一人的位置!   明昭若是知道了定会呵呵一笑,若是他们知道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恐怕对她就不只是厌恶了。   “皇上!半月前,曹家纵恶仆伤人,原因是那摆摊的百姓无意间挡了他们曹家的铺子,那百姓至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皇上!五日前……”   听着这一串串的话语,一条条的罪状,曹阁老只觉得头都大了,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言官的嘴巴还是不停。   “皇上!有人亲眼见到,曹家的一位公子与吴家的一位公子昨日在曹家的赌场之中将一人活活打残,直接扔到了街上!臣仔细查问过,竟是那人原本是城中富商,在曹家赌场输光全部家产之后察觉不对前去理论,正巧遇上两位公子,两位公子直接将其吊起来毒打!还请皇上严惩不贷!”   “诶?吴大人不是说昨日里并没有人出门吗?怎么那曹公子还会与吴家公子一起去了曹家的赌场?还差点害死了人命?不对,那么既然这样,昨日李我见到的也确实就是吴家的马车,这就没有差错了,那苏大人所说也确是属实喽?”   明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猛然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曹阁老还有新上任的吴大人,皇帝不傻,吴阁老下台了,皇帝又怎么可能再给自己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皇上当时就说了,阁老一位等到探查一下这个继承之人再说也不迟,吴家谁优秀谁来做这个阁老的位置,当时吴家并没有什么异议,即使有,也是不敢说的,只能让后辈们努力做好事情,再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将那人推上阁老之位。   不过现在显然,这阁老之位已经离着吴家越来越遥远了,那吴大人脸色难堪无比心中已然知晓了那“吴家少爷”所谓何人!吴阁老的小孙子,吴飞的小儿子!自己的堂侄儿!   他恨不能将一口银牙咬碎,只是现在也是于事无补,看了一眼身旁的吴阁老,咬咬牙,直接出声。   “皇上!曹家公子昨日的确来到了吴家,只是曹家的马车坏掉了,吴家只能借了一辆马车送曹公子回去!此事与吴家并无干系啊!”听到吴大人的话,曹阁老一惊,这是全都怪他曹家咯?!   “满口胡诌!你吴家的马车难不成还是我曹家之人来驾吗?你可不要将这等黑锅推到我曹家头上!”   “曹阁老,下官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又何来的胡诌?曹阁老可不要因为怕皇上怪罪而不敢承认才好!若是如此我吴家也是不许的!”吴大人一脸的“我有理,你甭想赖上我吴家”的样子,将原本扣在吴家的罪名理直气壮的直接推到了曹家的头上。   曹阁老被气得不行,出口反驳,那吴大人更是毫不相让,朝臣们听着两大世家的代表人在朝堂上如此的相争相搏,互相推脱也都是目瞪口呆,不要说他们,在场之人有谁见到过能在朝堂之上吵起来的两大世家?   长年以来,这各大世家都是相互帮助相互依存,哪里这般红过脸、互相咬过?   皇帝一顿,就这么依靠在龙椅上看着他们吵吵闹闹,也不阻止,既然皇帝都不阻止谁还会开口管他们?   只是没有想到吵着吵着,两人竟是忽然厮打到了一处去!   “你这吴家小儿,竟敢如此不尊!”   “曹阁老,您可不是圣上,也不是我吴家家主长老,您虽然年长,但是也不可污蔑我吴家!然我吴家替你曹家被这个黑锅!”吴大人大声说道,曹阁老被气得不行,直接上去就是一脚,吴大人刚刚在没有防备之下已然被这吴阁老踹了一脚了,现在还想踹?哪里那么容易!   吴大人往旁边轻轻一躲,那曹阁老反而不备差点就摔在了地上,幸好一旁有人搀扶住。   “吴峥!你怎能这样!若是伤了阁老你能负得起责任嘛!”一看就是曹家之人。   吴大人,就是吴峥冷笑一声。   “曹庆,这可赖不着我,难不成我还要站在那里等着挨打不成?你这般说,若是有一天曹阁老不小心去了,那你们曹家还要赖上别家不成?!”这话说得真的有些过了,不过够劲儿!   下一刻,两人之前的舌战终于演变成俩个家族之间的混战!一时之间金銮殿上一片混乱!   ------题外话------   哈哈哈,亲亲们觉着怎么样?谢谢乃们的支持和稀饭哟~谢谢亲亲的发发、钻钻、和票票,么么哒~ ☆、第一百零四章:曹吴出血   宽阔的金銮殿上,朝臣成堆的站在两边,并没有往日里的有序,规矩,他们都伸着头探着脑向着中间的位置看去,靠近里面的人还时不时的向外面躲着。   往常庄严肃静的金銮殿上,此刻上演着一出官员大混战!玉牌、鞋子、奏折,漫天飞舞,甚至连那官帽都被甩得满天飞。   文官还好,顶多就是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再抱在一起纠缠一会,扯扯对方的脸,拽拽对方的头发,完全和女人之间的战争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是花样百出。   而武官却是不同了,他们发的都是大招!   拳脚功夫,实打实的力气,那脸上更是青青紫紫,甚至有的人牙齿都打丢了好几颗,和那些文人口中的文绉绉的之乎者也不一样,时不时的两句粗口爆了出来,中气十足,旁人听了都感到心一忽悠。   眼前这一副场景真是热闹极了,其余的世家之人全都是皱着眉头看着这荒唐一幕,一开始劝架也劝了,只是差点自己都被卷进去,后来也就放弃了,现在靠在边上时不时的向着上方那位看去,却发现那天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闲闲的靠在龙椅之上看着下方的闹剧。   视线稍稍转移,那明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与那徐忠凑到了一起指指点点的,甚至都不知道两人在先聊着些什么,那是聊得相当的高兴。   对面的苏潜默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外面天色,好像在想着什么时候能下朝。   苏潜默和明昭两个人悠悠闲闲的,好像完全忘记了他们两个才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   真是够了!一个狐狸、一个笑面虎这两人都是什么好鸟!不!其中有一人还是个小人!   “都住手。”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不高,但是却奇迹般地让所有人都僵硬住了,大殿之中一片寂静,所有人,包括那闭目养神的苏潜默还有跟着徐忠不知道说什么好笑的事情的明昭都看向了那一身明黄的人。   “闹够了没?”听闻此话,那些厮打在一起的人,都是一惊,忽然意识到这里乃是金銮殿,皇帝还在上面坐着之时,扑通扑通的都跪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刚刚打架时的嚣张模样。   “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中间跪了满地的朝臣,只是他们现在哪里还有一点点早晨刚刚来时的模样?现在的他们官服破烂,脸上挂彩,甚至有的还光着脚,发髻松散,官帽也不知被扔到了何处,有的人更是搞笑,脚上竟然穿着两种不一样的鞋子!   明昭看到眼前这一幕竟是有一种去了马戏团的感觉,戏班子已经容不下他们这些大佛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他们这些人,今日真是看了一场开眼界的好戏呢,明昭嘴角隐含戏谑,扫了一眼那下方的苏潜默,两人相视一笑。   “好、你们真是好,今日真是让朕开了眼界了,身为氏族子弟,这场戏演的真是好,不如朕将这金銮殿让给你们,你们看可行?”元勤帝低声说道,下方的曹吴两家顿时变了脸色,却只能低伏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元勤帝看着他们,许久不曾说话,下一刻忽然笑出了声音来。   “也许朕是对你们太过宽容了,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们就统统回去闭门思过吧。”听闻此话,不仅是曹吴两家之人,就连满殿的大臣们都是深深一惊。   放眼过去,满朝的文武百官,内阁这些人,单单只是曹吴两家竟然就占了将近二十人?!怪不得,怪不得这群架都能打的起来,这人数上也是不容小觑啊!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皇帝,就想着皇帝是不是在开玩笑,不过皇帝一身气息低沉,脸上眼中满是肃杀之色皇帝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这个“玩笑”是否有些大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竟然一口气儿撤掉了这般多的官职,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看来皇帝这是真的怒了!   曹吴两家更是统统脸色发白,猛地在地上磕头求饶。   “皇上开恩啊!皇上开恩啊!老臣知罪!老臣知罪!”   “皇上!求皇上开恩哪!”   “皇上!”他们不能被撤了官职,绝对不可以!   “开恩?朕都已经让你们在这金銮殿上打了一架了,还不够开恩吗?不然都统统拖下去斩了如何?”皇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此话一出,满朝顿时鸦雀无声!   皇帝冷笑,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只是还当他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任人揉捏的少年皇帝吗?   这国是他的国,这朝堂也是他的朝堂,不是谁想闹就能闹、想怎样就怎样的!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同是朕的子民,朕不可偏颇,将那两人流放吧,明昭送他们出城。”   “臣遵旨!”明昭领命。   “从明日起进行殿试,文武皆是,此事交给太子着手去办,苏潜默明昭监考,翰林院进行筛选。”此话一出那些被闭门思过的人都是哭丧着脸,他们这一闭门思过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曹阁老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流放?只怕他那小孙儿再也回不来了!包括吴大人也是,他那堂兄刚刚殒命不久这侄儿就要去陪他了吗?若是回到家族,他又该怎么向族人交待啊!   “儿臣遵旨!”太子文雅,即使今日朝中出了这般大的事情也是稳坐于泰山,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其实这位太子在帝王之术方面可能不如南赢钰或是南赢赋,且为人有些阴毒了,但是这耐性却是别人所少有的,明昭的印象中他就像是一条毒蛇,伺机而动,一口要将猎物吞吃入腹,但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位太子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一点,而被南赢赋陷害丢了太子之位。   “臣遵旨!”   “臣遵旨!”明昭与苏潜默齐齐应声答道,皇帝点点头,又将视线投到了下方去。   明昭看了一眼那黄白相间的蟒袍男子,皇上这是要提拔他了?   也是,最近六皇子南赢钰风头正盛,三皇子南赢赋也是开始展露锋芒,虽然母家不得皇帝喜欢,但是三皇子却也是做成了不少的事情,南赢钰更是如此,屡立大功,风头太过。   皇帝是不可能让哪一个儿子独自做大的,他在制衡,若是此次太子主考,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偏颇,但是谁又知道,太子是否会动手脚?   不过这都不干她的事情,此次正是她的一个大好机会!   “任来何在?”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恐怕也是因为曹家这婚事了,两年前皇帝都已下旨取消了婚事,这曹家今日又来了这么一出戏,曹家抗旨不遵,这任尚书还能跑的了?   “禀圣上,冬宴即将来临,任尚书一月前就已经去了千雪山准备诸事,此刻并不在云都城中。”听闻此话,皇帝皱眉。   “即刻将其召回来!连自己的后院都管理不好,抗旨不遵,还如何能够担当这礼部尚书一职?让他回来闭门思过吧,管理好后院之后再回来这朝堂也不迟,林阳暂代礼部尚书一职,下朝就即刻出发吧。”皇帝沉声说道。   明昭看向皇帝,皇帝这意思就是要将任来撤官喽?应该不会吧,这任来虽然为人有些吞慢,但是一直都是忠于皇帝,难道皇帝这是在变相的保他?这个惩罚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毕竟没有曹吴两家那样,官职即将被新人代替了去。   暂代,那还是会回来的吧,明昭若有所思,那么颜姐姐又该何去何从呢,想起任颜昨日里和自己提到过的话,既然生活在那尚书府中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那么,不如就去一个能让自己舒坦的地方生活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情。   “皇上,明昭想替任颜讨一个恩典。”明昭一手受伤缠着绷带,根本就行不了礼,所以也就直接跪在地上。   “哦?你说吧。”看这明昭跪在地上,皇帝皱了皱眉头。   “任大小姐,两年前就遭受过这样的事情,如今已然快小三年了,皇上有所不知,如今任大小姐已经年近十八,却还是待字闺中,不仅是云都城,就连邻近的大城都无人肯娶任大小姐,谣言满天,殊不知那任大小姐作风优良,行为检点,为人温和知礼,要是比较明昭,那可真是强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了!   而这一切与那曹家之女,任尚书如今的小妾曹氏,脱不开关系!   虽然曾经得到皇上的圣恩,使得母女俩暂时脱离了苦海,但是任大小姐母女俩每日还是如履薄冰,请圣上开恩,让她们母女俩回到娘家去生活吧,这也是任大小姐所求,安逸平静的生活。”   明昭一脸的严肃,眼中全是恳切,皇上的眉头却是凝结在一起,目光扫到那曹家一众人的身上。   “明昭你说的可真?”   “明昭不敢欺瞒皇上!千真万确!”明昭又是一拜,此话她是朝臣,也是任颜的姐妹,既然有机会助她脱离苦海,她明昭定会出手相助、全力以赴。   “明昭,你可知回到娘家意味着什么?任颜真的想清楚了?”回到娘家生活就意味着被休弃,或许在皇帝的指令下,还能得个和离,只是终究还是得被人诟病,尤其是跟着任夫人回娘家的任大小姐,任颜,这相当于背弃了生养自己的祖家,也是不孝。   “还请皇上成全任大小姐!”明昭没有求过皇帝什么,看着她这般情深意切的模样,皇帝沉默半晌终是点点头。   “罢了,待得任来归来,就让他们和离罢,任颜可与母亲离开尚书府。”   “明昭替任颜多谢皇上恩典!”明昭又是一拜,皇帝无奈摇头。   “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但仅此一次。”若是什么事情都得麻烦他这个皇帝,这金銮殿岂不是成了普通公堂?   “明昭知晓了。”明昭在皇帝的示意之下起了身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去。   “皇上,那三皇子?”徐忠在一旁提醒道,他们议论了半天反而将受了伤的三皇子给遗忘到了脑后去。   “既然外面不安全,那就接到宫中来,着御医好好医治照顾,不得有差。”对于三皇子,皇帝只是给了这么一个安排,虽然并没有因为吴家而牵连到他,但到底还是有些迁怒,不过南赢赋到底还是他的儿子,元勤帝还是给了他应有的面子与关心。   “奴才遵旨!”徐忠领命。   皇帝揉了揉眉间,样子很是疲惫,徐忠赶紧喊了退朝,群臣叩拜,只是在皇帝起身即将离去的时候,下方又是一道呼唤。   “皇上!皇上!请听老臣一言呐!”   皇帝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下方的曹阁老,面无表情。   “你已经不是我的臣了,哪里来的老臣?如此你就去那玄华门前跪着吧。”皇帝话落,曹阁老一个恍惚,明昭这个时候又出声了。   “皇上,曹老爷子如今年岁已大这身子骨定是禁不住那罚跪。”   “那依你说如何?”皇帝反问道。   “明昭认为,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那曹家少爷曹岩森做出来的错事不如就让他来领罚吧。”明昭“好心”的提议道,那模样貌似真的是在担忧曹阁老身子骨不好,怕他出什么意外。   “如此,就这么办吧。”说罢皇帝就离开了这金銮殿上,曹阁老瘫坐在地上任谁怎么搀扶都起不来身。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靴子,曹阁老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双眸。   “明昭!你这个妖孽!”妖孽?明昭挑挑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妖孽呢,不过看他说的这么顺口,恐怕在暗地里没少说过吧,不过没关系,她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曹阁老、哦不,应该是曹老爷子,多谢曹老爷子的夸赞,明昭收下了,不过曹老爷子这么大的火气可不行,现在天气寒冷您的孙儿又受了重伤,跪在那玄华门前定是好一番享受,若是您火气太大回头见不到您的孙儿了,那可就不大好了。”   明昭笑着说道,这番话不可谓不气人!曹阁老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身后的曹家之人连忙帮其顺气儿,一边指责明昭。   “明昭!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这是何等意思?我只是过来关心一下曾经的阁老大人而已,你又算是哪颗葱?我乃是皇上亲封的将军,哪里由得尔草民等在此放肆?这次看在曹家老爷子的面上,本将军就不与你计较,若是下次,我的长枪可就不同意了!   你们该知道,我的长枪脾气可不大好。”何止是不大好?!昨日夜里那曹家就像是被狂风席卷过一般,那全都是明昭的杰作!   只是这明昭说话太气人!草民?!前一刻他们还都是站在同一个朝堂之上的官员大臣呢!   那曹家之人被气得面满脸通红,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明昭勾了勾嘴角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吴家之人,转身离去。   相比较曹家,果然吴家还是比较稳的,看看这面对下场的反应就知道了。   不过现在曹吴两家虽然官员都被请出了朝堂,要真想将他们除掉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两大家族,现在一步步的除掉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将他们的活动范围缩小在他们的家族之中,看似简单,实则更是难。   恐怕接下来他们的重心实力就要全部放在家之中了,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虽然连根拔起很困难,但若是拔了就会彻底!   不远了,第一个就是曹家!   明昭对着他们一笑,转身离去,离开这上演了一出好戏的金銮殿!   宫中的办事速度可是极快的,还不等明昭离开宫中,那曹岩森就已经被抬到了这里来,放置在了玄华门前。   此刻曹阁老还没有到,看着那脸色苍白的男人,明昭上前。   “你来做什么!”曹岩森咬牙切齿的说道,看到她,就想起自己昨日的屈辱,以及今日此时再次受到的侮辱!   “曹大公子,真是好记性,伤口怎么样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昭就是要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曹家大公子一脸的屎色。   “明昭!”曹岩森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站着,他跪着,她俯视,而他仰视,这样的落差,这样的距离感让他从内心之中燃起了一把名为嫉恨的火焰,让他深陷被羞辱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明昭看着曹岩森的眼睛,笑着,但是眼睛却是在一瞬间变得幽深,走进两步,轻轻俯下腰身,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呵!曹大公子,这可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我明昭的人谁也不能动!这只是给曹公子以及曹家的一个警告,若是下次再有这样事情发生,我会让整个曹家再次付出代价!   我明昭说到做到!”听着耳边的话语对上眼前之人的双眼,曹岩森心中一惊,尤其是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让他浑身一寒!   直到明昭离去,摇摇望去只剩下了一个背影渐行渐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曹岩森才慢慢反应过来。   那还是人的眼睛吗?不,一个人怎么会有那样的一双眼睛?   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波动,比野兽更可怕,比恶鬼更渗人,那不是人的眼睛。   曹岩森沉默的跪在地上,曹阁老看到自己的孙儿跪在地上怎能不心疼?这个孙儿虽然与其他男子不大一样,但是在这曹家却也是个极其出色的后辈!谁说就不能与女子成亲?!   只是今日不曾想一切都毁在了一个女娃娃的手中!曹阁老站在自己的孙儿背后,祖孙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在雪地中,大臣们早就已经离去,过往的宫女太监们时不时的看上一眼。   曹岩森的头上肩上都落满了厚厚的一层雪,冰凉的触感并没有让他从那双眼睛所给他的震撼之中走出来。   日转星移,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最后以曹岩森晕倒在雪地当中结束了罚跪,曹阁老带着曹岩森急急回到了曹家,找了许多的郎中甚至还请了宫中的御医前来医治。   当这则消息传到了紫竹轩中,明昭听闻只是微微一笑,亲手斟茶,递给了那安静坐在对面的女子。   “唉、懿妹妹,难为你了。”   “颜姐姐再这样客气妹妹可是要生气了,我们都是姐妹,还分什么你我,那曹家也是罪有应得,平日里阴损事儿没少做。”   “那昨日街上那事儿是真的了?”   “不然呢?也亏得曹家和吴家的那两位公子,什么时候闹事儿不好,赶在了这个风口浪尖而上,咎由自取。”明昭说着,任颜不语,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一定不会像是明昭所说的这样简单。   “懿妹妹,姐姐虽然没有如你一般,但是姐姐也明白朝廷险恶,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因为姐姐,两次都置你与危险境地,姐姐愧对于你,若是有一日有机会,姐姐定会报你恩德。”任颜发自肺腑的说道,明昭听了微微一笑并不搭话,任颜明白这种话不能再说了,有恩将来报就是了,不然就该生分了。   明昭笑着,看到任颜住了口,收了话,心中有些安慰,这个任颜是个聪慧的女子,和她相比这个女子就像是一张洁净的白纸一般,哪里像她,早就深陷泥潭,一身的污水。   “姐姐,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安好,回到你外祖家中你和伯母的日子定会要比在尚书府时好过一些,但是也要准备好接受舆论扰乱,妹妹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但凡有困难需要帮助的地方妹妹定义不容辞!”明昭轻声说道,任颜明白,虽然这只是轻轻一句话,但是里面却包含着千斤重,明昭一向说话算话。   心中一暖,在这世间之中亲人都已经靠不住了,却有一人一直保护着她,不管何时,看着眼前如清风明月般的人儿,任颜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比她还要小上几岁。   端起手中的清茶,小啜一口,口齿留香。   圣上大怒,曹吴两家再无一官员在朝为官,此事震惊朝野,轰动云都城!同时,礼部尚书家丑闻外露,礼部尚书一怒之下将府中所有的曹家之人全都赶出,并且在皇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求圣上开恩,到了第二日晚间,皇上下令将他赶了回去,这尚书一位算是勉强保住。   曹吴二子被判流放之罪,这乃是相当严重的刑罚了,在某一种程度上要比直接判死刑还要来的痛苦。   流放之地那都是人烟稀少亦或是疾病成灾,要不然就是边疆之地,而且路途遥远,途中不说危险不危险,就是有个病有个灾的都没有办法医治,而且说是流放,真正能到达流放之地的人每一批都剩不下十分之二的人数。   这一日,明昭穿着银白软甲,骑着黑色大马,手持红缨银枪,身后跟随着一队的白衣护卫,统统都是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好不气派!   “诶?他们都是什么人呐?”看着眼前这整齐划一的队伍,有人好奇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他们就是云一卫!”一人从云鹤楼中出来抹了抹胡子自得的说道。   “云一卫?就是那个专门从氏族之中挑选的云一卫?”云一卫的大名那可是响当当的,但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这猛然一露面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对啊!就是他们!啧啧啧,这气场果然不同,你看看他们这随手一动真就是和普通的卫兵都不一样,这这大家族中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   “呵!我看他们都不如前面的那人好!人中龙凤啊!”一女子脸颊红扑扑的看着前方那纤细人影,眼中都泛着光芒,其他几人一看,顿时乐了。   “红子,你可别这样,那人可是个女子!你要真喜欢上了她,你爹娘不得疯啊!”有人开着玩笑,那女子眼睛顿时都立了起来。   “瞎胡咧咧什么!我敬佩,我崇敬还不行吗!”说着女子还是那般看着领头之人,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一个粉红色的荷包大咧咧的就从人群之中向着那领头之人奔去!   “诶哦!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竟有女子还能收到荷包的呢!”   “哼!你没有见过的事情多着呢!只要是她,什么都有可能!只可惜了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女子。”叫红子的女子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但是严重的光芒在看到那领头之人时确实分毫不减。   明昭感觉得到从人群中之中有一物抛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顺手一接,竟是一个粉嫩粉嫩的荷包?明昭哭笑不得的向着人群之中望去,花花绿绿竟是不知是谁抛来的,这想还都换不了,扔也不好扔,只好拿在手中,旁边的司信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沈昀瞟了一眼之后则是不语,但眼底划过的一丝诧异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诶?将军!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男女通吃啊!”后面的一个云一卫的人惊奇的说道,不过这用词就有那么一点猥琐了。   “臭小子!说什么呢!”明昭笑骂道,向后看去,两架囚车缓缓地在对中间走着,最后方则是跟着一大队的人,他们是送犯人们去流放之地的官差。   之所以曹吴两人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害死了无辜百姓,为了平百姓之怒,所以让他们先进行游街,之后直接送往流放之地,只是看他们这幅样子,再也没有了那雪天之中威武狂妄。   一身的嗖臭的汤水,从头被淋到脚,其中掺杂着破碎的鸡蛋,烂掉的菜叶,还有不少的石块,他们的脸上出现青紫,甚至有一人还没打破了额头、划破了脸,血色出现在那张原本细嫩白净的脸上,好不狼狈!   这与那一天相比可真是天差地别了,但大体也没什么差别,那天是他们凌驾于百姓之上,踩着百姓的身躯过去的,如今遭受让万人唾骂,他们也算是风光过了。   曹家,吴家,还有安国郡府,不要急,她会一个个的送他们走上不同的路,只会更精彩的路,让他们扬名万里的路!   明昭冷笑,收回视线,一路骑马向着城外走去,一座高楼之上,一名女子靠窗而坐,面罩轻纱,一双妩媚的桃花大眼看着那领头之人闪着异样的光芒,让人心惊,让人胆寒,让人发毛!   纤细的兰花指儿轻轻捧着窗前的兰花,君子兰开的极好,兰花的幽幽香气溢满鼻尖,赏心悦目,沁人心脾,但下一刻那开的正好的花儿就毁在那纤纤细指儿之中。   “司懿,明昭,呵!”   是夜,一大队人马在山间驻扎,白天一天的行走,已然让的每一个人都是身心疲惫,没有帐篷,穿着囚服的人凑在一起直接躺在地上在这冬日夜里互相取暖,穿着官服的人就要好上许多,他们的棉衣都要比那些犯人好上许多,坐在火堆旁搓着手。   “这天也太冷了!也不知道这次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两个官差坐在较远的火堆旁取暖,这个时候大半已经全都睡了,他们俩负责值夜,值夜无聊也就低声唠起了嗑来。   “嗨,这还不快?这天儿这么冷,这些人能坚持多久?每一个月全都冻死了,要是嫌慢,直接断了他们的粮也就完事儿了,愁什么。”那年级教长的大胡子无所谓地说道,在这里他们不会把人当人看,就连畜生都不如。   “嘿嘿,俺不是因为家里那婆娘刚生了娃吗,大胖小子,俺还没来得及稀罕稀罕呢。”另一人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道,眼中全都是初为人父的兴奋。   “切!我就猜到了,放心吧,要不了多久的!”大胡子笑着看了他一眼,手拿着枯树枝向那火堆里投去,只是忽然定格久久不动,另一人奇怪的看向了他,眼中瞳孔猛然一缩,透过他的眼眸,对面之人双眼暴突,脖颈之上一条鲜红的伤口赫然出现!   “砰!”那大胡子直接栽倒在了火堆旁边,另一人一愣之后赶紧的连滚带爬的向着人堆里跑去。   “杀、杀人了!”惊恐的喊叫声立马惊起了所有人,树林之中的乌鸦都是嘎嘎的扑腾而已,弄得人心惶惶。   “你喊啥呢!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一个壮汉,翻起身来,向着那跑过来的人喊道,只是还没有迈开步,他的头颅就滚到了地上,这一幕惊到了所有人!   犯人们乱作一团四处逃窜,有的趁机逃跑,官差们手持大刀,一边保护着自己,一边阻止着他们的逃跑,看有的人阻止不住就直接挥着大刀砍了上去!   不一会那些犯人们也就安静了下来,但缩在一起,惊恐的看着他们,看着暗黑的四周。   “尔等何人!”无人应答,但是下一瞬无数支箭雨袭来,官差们忍不住四处逃窜而那些犯人们又怎肯站着等死?一时之间都跑了!   “这里!”   “快!少爷!”   “三少爷!这里!”   一行蒙面人偷偷地潜入,无声的在那些逃窜的犯人之中劫走了两个,瞬间消失在丛林当中。   一行人迅速的向着这支队伍前进的相反方向而去,也就是云都城!   “曹管家,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我和吴兄差点就冻死在这里了!那些个该死的官差,待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青年的声音充满了埋怨,一旁有些年老的声音赶紧安慰道。   “少爷,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只能等到深夜了,少爷带您回去,老太爷定会为您做主的!”   “曹兄,还是别抱怨了,赶紧回去是要紧的。”另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比之前的那道声音听起来到是沉稳不少。   “我……”   “回去?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不待那曹少爷接话,一道清冷突然响起。“尔等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曹管家大喝,两队人马立刻一致对外。   “怎么?就短短的几个时辰没见,就不认得我了?”月光之下,那丛林之中缓缓走出一人,那人影纤细,同样一袭黑衣,只是那张素净的小脸却没遮没掩,就直接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明昭?!”   “明昭!”   两个青年齐齐出声,都惊讶的看着前方那笑着的黑衣女子,对于她的突然出现他们心中一震随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要我送你们一呈?”女子手拿着细长一物好似树枝,在她的手中随意轻摇着,只是当那细长之物在月光下闪过点点含光之时,却让他们明白了来者不善!   “你管我们去哪儿!既然来了那你也就别想活着回去了!”曹公子一摆手,身后的数十个黑衣人上前来,向着那女子走去,一旁的吴公子看到了,向着四周看了看,心中却是有些奇怪。   这明昭是不可能一个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她又不傻,只是现在却实是一个除掉她的好机会,人多势众,他一个女子顶多身边也就带那么一两个暗卫,他们这里却是有着好几十人!   而且这明昭实在可恶!他从小就在家族之中是最优秀的人,享受最高级待遇之人,何时受过这般的委屈?!   想着,也让着身后的一众黑衣人向前走去。   明昭看到了挑了挑眉头,看了看那曹公子又看了看吴公子。   “今夜还真是够热闹的,对待客人就是这种礼待?啧啧啧,吴公子,本将军原本还以为你是吴飞的儿子,那必定也是差不了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这般的蠢笨,我若是你此刻还不如趁着有人将敌人缠住的时候,趁机逃跑。”明昭嘲讽的,吴公子面色一沉,曹公子则是面色一变,视线在明昭与吴公子之间来回穿梭。   “明昭!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我爹的死与你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又凭什么在这里以这种口气与我说话?你配吗?!”   听到这位吴公子的话,明昭挑眉,冷笑。   “本以为你是个没脑子的,没想到还真是有你爹的几分头脑,只是你爹都死在我的手中,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继续活下去?”曹公子等人包括吴家之人听到此话都是大惊,吴飞竟然是死在明昭手中?!   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可不要说大话,这话说大了可是要有报应的!”吴公子说道,同时指示黑衣人。   “给我杀了她!”慢慢的都是杀意,那双和吴飞一模一样的眼睛里迸发着同样的神色,只是今日这世界上就又要消失一双这样的眼睛了。   明昭不动,就那么站着,正当他们以为快要得手的时候,只见那奔驰在半空中的几十道黑衣人影竟是停顿在那里!姿势怪异无比!   吴公子脸色一变,看着那对面的女子嘴角的弧度,心中感到不妙。   “给你条路你不走,偏要进这鬼门关,我该说你们些什么好?”冲们这无奈的声音响起,明昭随手丢出几个石子儿,那顿在那里的人影竟然在瞬间就变成了一块块好似被利刃分割了的肉块!   鲜血纷飞,模糊了眼,模糊了心,模糊了对面的女子身影!   所有人惊骇欲绝!从未看到过如此残忍的杀人之法!   血色弥漫,冷风之中慢慢的都是血腥味道,冷风袭来,血色慢慢散去,黑衣女子踏着银白的月光缓缓而来,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嘴角弧度依旧,只见她一招手,凭空出现数到黑衣人,他们身形迅速,无声无息,站在他们的面前都无法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他们比之前的那些黑衣人强的不止百倍千倍!   一看他们就是训练有素,看他们手握长剑,刚刚就是这些人出的手吧!怪不得!怪不得明昭胆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竟是因为手中有着这等强悍的队伍吗?!   可是她怎么会有这样的队伍?!就算是皇帝的暗卫也不过如此吧!   “好了,你们也玩够了,现在也该我来了,陪你们两家玩了一天了,送完你们我也该回府睡觉了,明儿个可还要上早朝呢。”   女子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但那双眼睛泛着精光,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她是真的困了。   送他们一呈?还能往哪去?西天!   曹公子吴公子两人眉眼一沉,心中发毛,心中想着无数对策,只是面对这般强悍的队伍他们还能如何?难不成今日真的难逃一死?!   他们怎能甘心?!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票票!花花!和钻钻!还有亲亲们的大力支持!小笙爱死你们了!么么哒~   T ☆、第一百零五章:冬宴始   女子的话音刚刚落下,那领头带人前来相救的曹吴两家的领头人就让其两人先走,转眼间就窜进了丛林之中没了踪影。   看着眼前为数不多的人,明昭笑了,笑的明媚,同时也森冷入骨。   “我这人最不喜欢墨迹,死到临头还苦苦挣扎,既然你们这么想救你们的主子,那我就让你们亲眼看到你们主子是怎么死的。”话落,明昭提剑也窜入丛林之中,在云都城还这没有几个人见识过明昭的武功,一般见识过的都是即将要死在明昭手中的人。   丛林深暗,虽然树叶早已脱落,但是却抵不住它的茂密,只要这人相隔十来米就看不到对方,再加上这树也是长得千奇百怪的,寻找起来更是困难百倍。   有两道身影在这里奋力的奔跑着,即使是在这寒冷的冬日里都是满头的大汗,那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时不时的向着后方观望,粗重的呼吸声接连不断越来越急促。   陪伴他们只有天上的月亮,还有顺着缝儿照射进来的寒凉月光,这里就像是一个迷阵一般,永远都没有出口,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们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惊恐,越来越慌乱。   一道黑色的身影高高的站在一个树上,就如同那暗夜死神降临一般,在黑夜里注视着即将要被她夺取灵魂之人。   漠然的看着那两个窜逃的身影,明昭一双眸子愈发的幽暗,他们无论走到哪里,她就会跟到哪里,让他们随时都能够看到她,这不是一场很好的狩猎吗?   终于在看到那两人精疲力竭的时候,明昭眯了眯眼身形闪动……   等待在原地的人并没有被杀死,就那样被困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不知道那明昭为何会有这般大的信心一定能在这庞大的林子当中找到那两人,可是他们都清楚,明昭这么说也许今日他们真的都已经没有希望生存了。   他们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那两位少爷可以逃出生天,只是当一到黑色的身影提着两个头颅走到他们的面前时,他们才明白过来,上天并没有听到他们的祈祷。   “你、你竟然敢!”   “明昭!你竟敢如此对待少爷!”   血淋淋的头颅,随手被明昭扔到了他们的面前,因为冲力骨碌碌的滚过来,那已然失了血色的脸上惊恐犹在,仿佛在告诉人们他们在死之前经受了多么大的惊吓。   空气中的血腥味好似也随着这冬日的寒冷而冻结在此处,接连被冻结住的还有他们身上的血液。   “嗯?我怎么了?我只是帮两位公子一把,这流放路途遥远,我也是不忍心看到两位受苦遭罪的。”受苦遭罪?她怎好意思这般说?!   “不过你们少爷也是够倒霉的,刚刚遇到了野兽,无奈危急之下,我只好将他们的上首给各位抢了回来。”   睁眼说瞎话!看着那闲闲的女子,众人心都在哆嗦,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气的。   “你、你这个妖女!”曹家之人大声喊道,明昭挑眉浅笑,丝毫不当做一回事儿。   “明昭!我吴家若是知道真相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吴家之人此刻也是再也镇定不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明昭的胆子竟然这般肥!更没有想到那吴飞竟然也是死于她手!现在还敢继续残害他吴家之人!   “放过?那我还真是怕怕的,只是不管吴家还是曹家,可能都到不了那一天了,真是抱歉了,你们也无缘看到曹家和吴家家破人亡的那一天了。”听了明昭的话,两人惊骇欲绝,下一刻就发现自己的上半身还有下半身被无情分离,内脏撒的哪里都是!此乃腰斩!   几人或躺或趴俯在地上,口中冒着鲜红的血沫子,死死的盯着月光之下黑衣人之中的女子。   明昭也不急,也那么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渐渐失去了温度,身体僵硬。   血流了一地,凝结成冰,明昭抬头看向天空,眼中划过幽暗。   “将头斩下来给他们送回去。”前一世他们斩下了她伙伴的头颅,今日,她也要让他们死后都做了无头之鬼!   看也不再看一眼,明昭转身离去。   第二日,曹吴两家纷纷收到了一个大箱子,抬进院子一看让所有人都失了颜色。   “明、明昭!这个妖女!”   “明昭!我曹家与你不共戴天!”曹阁老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而吴家并不比曹家好上多少,连连失去两人,这吴家也是够呛。   曹吴两家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谷,但城中乃至全夏恒却是陷入一片忙碌,因为皇帝决定临时举行殿试,为期一月,年前冬宴之前就要选好,所以没每一处地方的才子都会赶紧的进京赶考。   这明昭还有苏潜默也是忙里忙外有的时候吃住甚至都在一起,为此南赢徽给明昭开了不少次的小会,且次次洛初都还在,看着那洛初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昭颇感心虚,因此,往往一看到南赢徽那是撒丫子就跑啊!   给南赢徽看的目瞪口呆,皇宫生活颇为无聊无趣,不过这段时日时不时的总能上演一出你追我赶的藏猫猫的游戏。   “你说你,图的是什么,那样的男人不能要。”苏潜默一声冷嗤,嘲讽的看了明昭,坐在摆满了考卷的桌前。   明昭当然知道苏潜默说的是什么,瞪了他一眼,随即忽然坏坏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面,伸出纤细的手指挑起苏潜默的下颌。   “小默默,难不成你这是嫉妒小爷我宠幸洛初而没有你的份儿吧,不然小爷也宠幸宠幸你如何?”说着,明昭就将脸凑了过去,衣服纨绔公子的模样,一袭男装,还真是雌雄莫辩!   “呵!我可不需要,你还是去宠幸你的小白脸儿吧。”小白脸儿?只是在指洛初喽?不过这称呼还真是蛮新鲜的,不过想想洛初那嫩白嫩白的样子,还真是挺贴切的。   “小白脸儿?不不不,小白脸儿有什么好的?我还是你喜欢你这样的。”明昭无赖的向着苏潜默扑去,苏潜默手臂一伸直接将明昭阻挡在老远。   “哦?当真?”苏潜默看着她,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那是!来来来,让小爷亲你一口。”明昭看着他的样子,这小子还挺帅的!平日里也没个什么表情,她就不信这个邪!   “那你可别后悔。”苏潜默意味深长的说道,明昭抹了抹嘴,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将那色鬼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悔什么?!小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拍着胸脯,直接就扑了上去,只是下一刻身后的门就缓缓的开了。   “阿昭,你又调皮了。”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明昭动作停滞,整个人都僵在空气当中。   苏潜默看着这一幕,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忽而一笑,明昭惊吓,这苏潜默不笑最好,一笑准没好事儿!   果然!苏潜默长臂一伸,将明昭猛然拉到了怀中,一个不小的冲力两人的脸庞近在眼前,双唇猛然接近,快了!快了!快了!   明昭惊骇的看着快速接近的唇,苏潜默眼中暗色翻涌,只是当两人的唇还差一丢丢就碰上的时候,明昭忽然感到腰间一松,后脖领子一紧,整个人就直接被向后提了起来!   “此事就不劳烦苏公子了,我这个小白脸儿可是能将阿昭伺候的很满意呢,阿昭你说呢?”听到耳边男子的话,明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但同时,明昭的脸忽然爆红,她怎么忽然觉着这个洛初在说黄段子?   完了,她害羞了!   明昭讪讪一笑,捂脸,她没脸见人了。   “哦?竟是这样吗?不过看来洛质子还需要继续努力啊,不然将军早晚可是会成为别人的将军的。”苏潜默喝了一口茶,眯了眯眼。   “这就不劳苏大人关心了,苏大人管好自己就成了,况且苏大人年龄也不小了,别孤独终老才好啊。”洛初轻笑着回答。   “多谢洛质子提醒,潜默要找也要找一个像将军这样的才好。”苏潜默说着还看了一眼在洛初手中的明昭,意味不明。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充满了火花,明昭顺着手指缝儿一个劲儿的向着苏潜默使着眼色,只是不知为何,这平日里比谁都奸千百倍的人,今儿个却硬是装作看不到她!   明昭咬牙!他绝对是故意的!   “如此,我和阿昭就不打扰苏大人了,告辞。”完全以自己人的角度将苏潜默排斥在外。   “洛质子客气了,我与将军同在朝为官,哪里来的打扰不打扰呢,洛质子自便,只是将军不要忘了我们下午可还有事儿呢,万不要误了正事儿。”苏潜默这个欠抽的!明昭在心里已经画了无数个叉叉!   “阿昭不会因为私事而误了公事的,就算是她想我也不会让的,苏大人尽可放心,告辞了。”洛初直接将正事儿划为了公事儿,也就直接将苏潜默划为了怎么也插不进两人之间外人,这话说的真够劲儿。   “慢走不送。”苏潜默浅笑,看着两人走了出去,眼中波澜不断,又忽然笑了起来,这个洛初倒是一个好对手,只可惜身为质子并无法让他能够像是普通皇子一般一展风采,不然此人还真是不可估量。   洛初的个子愈发的高了,这是明昭前些时日就发现的,却没有想到,他的体力竟然也这么好了。   “诶?洛初,你的身子好些了?”这么提着她脸色都没有变红,洛初看了她一眼,明昭摸了摸鼻子。   “我送给你的镯子呢?”听到此话,明昭嘿嘿一笑。   “我这成天的不是穿着官服就是软甲,带一个女儿家家的镯子算是怎么回事儿?诶诶!不过你放心,那镯子我可是好好收着呢!”明昭生怕洛初说些什么,一连串的说出了好多来,睁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洛初。   洛初对上她的眼,没好气儿的笑了。两人走在皇宫人极为少的一条小路上,一高一矮,一红一白,养眼的紧。   “你还没说你来找我是要做甚?”洛初牵着明昭的手,明昭另一只手覆盖在大手上面,将那只大手紧紧的护在手中,也许是在外面走的时间长了,这只手有些凉意。   洛初看到了,将身上大氅一伸,就将她也包在了里面,小小的脸儿现在只到他的胸口,鼻尖儿有些泛红,可爱极了。   本想温暖他,却不想被他反温暖,明昭也没有矫情,直接就抱住他的腰身两人贴的更近了,也更温暖了。   这个动作取悦了洛初,洛初的神色终于缓了下来。   “十六说你还没有用午膳,让我这个小白脸儿过来寻你一同用午膳。”   “呵呵,什么小白脸儿?你别乱说,我听了都是不高兴的!哼!这个臭小子,准儿没安好心!瞧我逮住他的!”明昭一听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个臭小子,这半个多月以来就是和她过不去!   “可我看来你和那个苏潜默可是好得很,若是我不去,你们是不是……”说罢,洛初就将怀中女子转了过来,大手手指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来回蹭着。   “哪有,怎么可能,他平时面无表情的,我只不过就是想逗逗他而已,他……”明昭皱眉,说着一大串,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解释多了几分急切。   忽然唇上一凉,明昭一惊,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感受到十指相交,脸色渐渐泛了红,这个洛初!总是这样!   自从上次从那村庄回来之后一言不合就开亲!一丝丝的羞恼从明昭的眼中划过,而洛初的眼中却染上了点点的笑意,就连胸口都多了几分的颤动。   “你笑什么?!”明昭羞恼的看着他,洛初对着她的鼻尖儿,还是笑着。   “我只是在想,你终于不再是当初那个冷冰冰的女孩了,而改变你的却是我,想到这个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般的糟糕。”这话可是不假,回想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一身清冷、眼神冰冷无情的少女,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死气沉沉,让人压抑不喜。   只是如今她在他的面前却有了人情味,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缥缈的仿佛随时都能离去的气息。   听到这话,明昭一顿,仔细回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脑海中出现了他当初出现在她面前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但在下一刻温凉袭来……?冬日寒冷,雪色之中,两道重合的身影,给这死气沉沉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温馨,几分春意。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殿试进行的如火如荼,很快就有了结果,苏潜默明昭那里仔细考查筛选之后,终于写出了一个名单,先是交给了太子,几人商讨一番之后,则是交给了圣上。   二十几人,内阁当初被皇帝撤掉的曹吴两家二十几人,很快就被填满了,朝廷又恢复了之前的正常运作,只是现在的朝堂之上却逐渐的被一股子势力所渐渐取代,同时皇权也是在这股子力量的支持之下愈加的巩固。   各大氏族都安静下来,虽然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明昭知道,安宁的日子恐怕就快到头了。   紧接着来的就是冬宴,明昭则是成了这场冬宴之中最忙的人,因为张沁禾等人的请求,明昭要时不时的抽空去和她们见上一面,玩一玩那冰球,只是后期却因为明昭和苏潜默要主持殿试,所以也就暂时搁下了。   而后期,明昭又要开始忙活皇帝的保卫工作,御林军那里她不用管,但是这屈凜卫却是要处处都要将皇弟保护到,前几年就是因为一时疏忽才使得皇帝在那场秋猎之中遇刺,不过那也是南赢赋的手笔,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有人了解帝王的作习从趁机而钻了空子?   这是这次既然有她在,谁都别想伤到皇帝一分!   早出晚归都没有了,明昭直接就住在了泉翎宫,常伴在皇帝的身旁,屈凜卫、云一卫,偶尔再去一趟洛初那里,最后还将南赢徽扔到了云一卫中,使得这个小鬼大喊大叫,看到明昭就跑,还是之前的那个你追我赶的模式,只是如今这追人的和被追的完全颠倒了过来。   终于,冬宴到了,夏恒子民虽然不如其他国家的士兵提体型强壮,但都是比较高挑精瘦的,就像是这南赢家族,个个都是精精神神的男子,尤其是那几年以后长大的南赢徽,更是如此,骁勇善战,不单单只能说是北燕国的士兵。   这冬宴上的多数活动都是从寒冷的北燕传过来的,还有一些是从战场上转换过来的。   形式多样,丰富有趣儿,甚至要比那秋猎还要有意思的多。   冰雪运动统称为冰嬉,有冰床也就是冰车,一般都是让人或者狼狗等动物来拉着在冰上行走的,或者乘坐者手中拿着特制的短枪驱动着在冰面上滑行。   第二个就是溜冰,这主要就是人脚上穿着的鞋子了,冰鞋原本最开始是从北燕发明使用的,再一次站一之中被传开,因此被广为流传使用。当然还有一些专门针对这冰鞋而创造出来的舞蹈,甚至冰上蹴鞠还有转龙射球这两项都是要用到这冰鞋,在溜冰的基础上来进行。   抢等,这比拼的就是冰上速度了,如今更是增添了不少的彩头,不管男女皆可比赛,有趣儿的紧。   还有一项即使滑挞了,它就是属于冰上之舞了,样式多,画面精彩,往年除了那舞龙之外,这就是属于女子的专属项目了,那司玉对这一项就很是拿手,前一世更是因为这一项拿走了京城第一美女的称号,不过这也和她后期的长相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冰上蹴鞠和转龙射球前面都应提过,这两项男女都可涉及,并且各有各的乐趣,冰上蹴鞠不用多说了,这民间也是常玩的,而那转龙射球就是冰上射击比赛,当然马儿统统都换成了冰鞋。   若是一个人会狩猎,没什么可稀奇的,即使那人及其厉害但是若是一个人会这转龙射球,那怎么也会让人对他刮目相看几分。   毕竟这溜冰不是谁都会的,有的人平衡感差,射击再厉害,这也没办法学会。   千雪山,乃坐落在云都城后方,因为其高度高耸入云,所以到了夏日也是阴凉极了,一到了冬日里那上面堆积的雪完全可以将人都埋没其中,皇家专门在上面建造了一个山庄,夏日里皇帝就近就会在里面乘凉避暑,冬日一般就会在这里举行冬宴。   这场冬宴,会来不少的人,上一次秋猎的时候人数已然不少,不过这冬宴却是要比那秋猎性质更大,除了百官之外,各大世家也会前来参赛,皇家之中专门会训练一只队伍,就为冬宴做准备,各大世家也有着专门的参赛队伍   所以在此次冬宴,不管以前见过的还是没有见过的,此刻都会见一面。   “呵!听说张沁禾她们最近可是忙的紧,一天天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一位女子长相清秀,浑身上下都是通身的气派,举止之间都能显出她良好的教养,只是眼中全都是傲气,眼中也都是慢慢的不屑。   “曹姐姐,你管她们做甚,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再蹦跶也蹦跶不了多高去。”一旁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衫的女子嗤笑一声,无所谓的说道。   “依我看她们那是去年丢脸没丢够,今年想继续,我们就成全她们好了,一群官家女子没有什么好忌惮的,呀,玉妹妹我可不是说你,你可别介意。”又有一位女子说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向着司玉说道,此女名为曹又菱,是曹家的嫡系的一名女子。   司玉柔柔一笑,露出贝齿,桃花眼弯弯的摇头,这司家也是一个氏族大家,往常这等事情当然少不了司家的参与,不过近些年来却是愈加的少了,毕竟司家的人口不多了,就连必要的出席参赛之人都渐渐的不出了。   但是司玉却是从前几年开始就参加这冬宴,渐渐的也就和这群世家女相护交往上了,与她们相识的时间也是很长了。   那时候明昭还没有回来,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现在的将军府的大夫人刘氏乃是司凯锋的继室,将军府也并没有人直接和世家对立,所以当时都是一片和睦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再加上司玉在为人处事方面极其拿手,且当时镇国将军府也是氏族之中的一个香饽饽,家中长辈也都让她们与司玉交好,所以很快的也就融入到了这群世家女之中。   不过幸好她们与司玉是在明昭回归之前相识的,不然的话,以她们的高傲是绝对不会与司玉这般尴尬身份的女子在一起相处的。   其实当知道司玉并非镇国将军府正统的嫡系小姐的时候她们心中也生出了一股子反感之意,且当时也有不少人与司玉渐渐拉开了距离,毕竟一个曾经为妾的人所生的女儿是不配与她们相处的。   不过在后期,那位将军府真正的嫡出大小姐慢慢展现出了她极大的不同,进朝堂,上沙场,这些都是她们这些世家女子所从没有想过的,更是不敢想的,尤其是后面那位大小姐的所作所为渐渐的威胁、侵害到了世家的利益,再加上家族长辈们的告诫她们更是直接就将那位大小姐排除在她们的圈子之外。   这个司玉还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原本失了她们的心,又加上明昭的影响,使得她们对她的看法也是越来越不好了,但是司玉总是有办法在不经意之间改变她们对她的偏见,最后又重归于好。   “姐姐不必在意,玉儿并不觉得姐姐说的有什么错。”司玉说道,让那名女子缓和了面色,但眼底划过了一丝不明之光。   “玉妹妹,听说你那姐姐武功不错,不知你那姐姐明昭此次是否会参赛呢?”那女子问道。   “玉儿也不大清楚,之前姐姐曾答应过玉儿要比试一番,但是姐姐公务繁忙,平时极少见面,有时一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哪像我这闲人成天在将军府中呆着,不像姐姐总能做些大事,呀,让各位姐姐见笑了。”司玉说着,小脸瞬间红了起来,这让人既觉得她真诚又可爱,有满满的都是对自己长姐的那种尊崇之心。   不过在场之人可都不是傻子,做大事?对付世家大族可真是不能称作是一件小事儿!   一个女子不好好的呆着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惹人嫌,算是个什么事儿?一看那明昭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主,能站在朝堂之上并且有极其吃得开,这心智其非寻常女子能比?怪不得家中长辈都将那明昭看做头号仇敌!   这样的女子哪里比得上司玉好?   “玉妹妹,姐姐们倒是觉着你这个样子才招人喜欢,女子总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算个什么事儿啊,将来找个婆家都不好找!”这名说话的女子叫沈如玲。   “如玲你说什么呢,这么大的女儿家,怎的时时刻刻都把婆家挂在嘴边?成何体统?”一直没有吱声的较为年长女子说道,她就是上一次在秋日宴的时候作了一副画作的那个沈氏嫡女,沈茗南。   她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素有京中第一才女之称,不过这个沈茗南一直都是非常低调,司玉虽然近几年在京中渐渐有了一些名气,也有人说她已然成了新一届的第一才女,只是这功夫相比较沈茗南来说可真是差的远了。   司玉当然也是明白这些,所以她在沈茗南面前那是相当的恭敬的,当然其他的世家女子对这个沈茗南也是极其的恭敬有礼,其实这位沈家嫡系小姐沈茗南并不是沈世开的亲生女儿,而是他亲妹妹的女儿,但是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夫妻两人出海的时候不幸遇难,只留下了一名孤女,沈世开就直接将其收到了自己的名下来。   因为沈茗南要比沈昀小上两岁,所以就成为了沈昀的妹妹,沈昀还有一个哥哥,所以这位沈小姐也是最小的。不过这位沈家大小姐已经定了亲了,定给了四皇子南赢拭,当初这则消息一出来,氏族之宗不少人都是极其惊讶的,毕竟先不说沈氏嫡女就算是进宫当个妃子都成,嫁给南赢拭岂不是有些可惜了?   那南赢拭现在就是一个闲散的皇子,生平最爱的就是游历山水,整天都是沉溺于字画当中,未来顶多也就是个闲散王爷罢了,却不知道为何这沈家主会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给了四皇子南赢拭。   这一直都是大伙心中的疑惑,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其实这是两人再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相识互生好感,又在沈家主的撮合之下,结成的一段良缘。   不过这也是沈世开的聪明之处,更是他与其他世家的不同之处。   “哎呀!大姐姐,人家没有这个意思嘛……”沈如玲乃是沈世开嫡弟家的女儿,平日里也是心气儿奇高的世家女,只是不知为何就是独怕这位大姐姐,总是觉着她的身上有着一股子威严劲儿。   “呵呵!我看呐!是如玲姐姐想要嫁人了吧!”最开始说话的女子乃是白家的女子名叫白涵贝,笑嘻嘻的看着沈如玲。   “嘿!你这小丫头,看我怎么罚你!”   “哎呀!如玲姐姐恼羞成怒了!曼依姐姐快救我!”白涵贝看到沈如玲冲了过来,赶紧的躲到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身后,只是那沈如玲却还是穷追不舍,氏族女子之间即使是打闹也是有着分寸的,注意体面的。   白涵贝赶紧的向着远处跑去,边跑边回头,只是不曾想向远处跑出去的时候忽然撞到了一人的身上!   心中一惊,但是身体却是瞬间失衡向着后方跌倒下去,小脸上的笑意转换为惊惧,忽然手臂一紧,腰间一个力度使来,她就又被拽了回来。   “小心!”白涵贝被人搀扶住之后赶紧站立,转身,看到的就是一位有着浅浅梨涡的少年公子。   “怎么样?你没事吧?”声音清清冷冷的,一双凤眸淡淡的看着她,白涵贝瞬间脸色就变得通红!   “没、没事……”   “白妹妹你怎么样?!”这时候身后沈如玲担忧的声音忽然响起,白涵贝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再这样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的注视下,她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如玲姐姐,我无碍,多亏了这位公子,还要多谢谢为公子了。”白涵贝呼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身着黑衣软甲的少年说道   “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沈如玲松了一口气,感激的对着那少年行了一礼,只是下一刻当看到站在那位公子身后之人时惊呼出声。   “二哥?!”二哥?白涵贝也是向着那个方向看去,一群白衣之中,有一人极其面熟,竟是沈家家主的嫡子,沈昀!   沈昀皱眉,看着沈如玲,那黑衣少年则是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摇头一笑大步走开了。   “二哥,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刚刚那位公子是谁啊?”沈如玲说道,白涵贝也向着沈昀行了一礼,沈昀点点头,面无表情,白涵贝知道这位沈家少爷的性子,并没有在意什么。   沈昀皱眉,眼中划过不悦的神色,沈如玲缩缩头,心里明白是自己放肆了。   “我保证下不为例嘛!”沈如玲悄声说道,沈昀才点点头,才算满意,直接转身离去。   沈如玲松了一口气,与白涵贝两人回到那世家女聚集的地方。   一回去就全都聚了过来。   “怎么样?涵贝受伤了没?”   “刚刚就说让你们两个小心一点,你们两个偏不听,不过没有上到就好,这样的日子里出了事情毕竟不大好,对了刚刚那位是谁啊?”   沈如玲摇摇头,心中满是遇到自己表哥的后怕,她呀除了特别尊重沈茗南这位姐姐,大房之中还有一人让她更为惧怕,那就是沈昀,响起他那一张黑面神似的一张脸,沈如玲就感到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啊,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幸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曹又菱说道。   “不过刚刚那位黑衣公子好像地位不低啊,那是云一卫吧,他是云一卫的?不过为会穿黑衣啊?”   “是啊,看样子,是他带着云一卫啊。”   “诶?那他到底是谁阿?”   “明昭。”沈茗南浅浅出声,解了她们的疑惑,但是这个名字出来的一瞬间,满堂寂静。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司玉的身上,只见司玉浅笑着点点头,各世家女又是一阵沉默,可以说是呆滞,但是下一刻就有人惊讶的出了声音。   “明昭?!明昭?!”不敢置信的大喊出声。   “原来竟是她啊!”   “没想到那大名鼎鼎的明昭就是她?!”   这不怪世家女们大惊小怪,实在是因为平日里世家女真的是极少出门,普通官家的女子出门都会有这约束,那就更别提这些世家女子们了。   即使她们有机会出们,但明昭却是忙到不行,所以她们能够看到明昭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一分一毫!   世家女们脸上的神色可真是精彩极了,沈如玲就是一副纠结的模样,白涵贝呆愣愣的好似无法回过神来,曹又菱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他世家女更是如此,根本就没有了之前那种热闹的模样,气氛有些莫名。   “没有想到那竟然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啊!”   “她竟是这个样子的人?那明明就是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儿啊……”   “云一卫跟在她的身后,那必定就是了呗。”   听到耳旁时不时响起的话,司玉藏在衣袖下的手,但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   沈茗南端起手中的茶盏小口啜着,并不理会她们的惊奇反应,沈如玲则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整个堂厅与之前的气氛全然相反,即使有着说笑也没有之前的那种热闹,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湖面宫女太监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侍卫们一队队的整齐走过。   而坐在最边上的一个极其安静的女子却是莫名无声的笑了,笑的多了几分的诡异,一双杏眸美极了,一张瓜子儿脸,秀气的琼鼻,樱桃小嘴,整个就是一个标准的古典美女,只是眼中时不时闪过的光彩却也是让人莫名的寒颤。   很快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等着皇帝的驾临了,明昭也终于有功夫停下来歇上一口气儿了,这个时候南赢徽却来了。   “嗯?小石榴?”   “我不叫小石榴!”南赢徽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是面上还要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仪态,想饶人却又必须得憋着,明昭看着他这幅样子不给面子的直接笑了出来。   “噗!好吧,小石榴!”   “我不叫小石榴!”南赢徽再次提醒,这两年他也是变化了不少,但可能是因为年龄太小,所以脸上还是有着婴儿肥,个子嘛,也长了一些不像之前的那个小豆丁了,不过她还是很想磋磨他。   “我知道了小石榴。”想着也做了,明昭直接伸出手去在他的脸上又捏又揉的,好一顿蹂躏,南赢徽小脸顿时黑了下来,眉头都隐隐在跳动。   “大姐姐!”   “大姐姐你好帅!”   “哦?真的吗?”这里并不会有多少人,明昭直接将两个小孩子拉了过来,抱抱这个亲亲那个的,南赢徽一时之家忽然受到了冷待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纠结的看着眼前的这对双生子一个坐在明昭的腿上每一个趴俯在明昭的背上。   这幅场面很温馨,但是在他看来就是不喜欢!   “咳!连岳,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不快下来,让人看了有失体统。”南赢徽小大人似的负手在背后,小脸儿严肃着呢。   两个小娃娃,看了他一眼,又对视一眼,眼中迸发出好奇来。   这几个小娃娃平时相处的时候可是跟那亲兄弟一样的,南赢徽更是几乎从来没有跟两人发过脾气,威严是有的,两个小娃娃也是尊礼守礼,从未惹过他生气。   看到南赢徽这个样子,两个小娃娃又看了一眼明昭之后刚要走下去,却不曾想明昭手一伸直接将南赢徽也给提了过来,这等身高上的优势,借了明昭不小的力。   “你这是作甚?!”   “成了小不点,我知道你这是嫉妒,嫉妒!”   “谁嫉妒了!谁!没有!我这是……”小拳头挥舞上来。   “嫉妒,我知道、我知道的。”明昭摸摸他的小脑袋,一副我全都知晓的模样。   听到明昭的话,南赢徽只是感到深深的无力,双生子更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南赢徽风中凌乱。   “你总是这般逗他。”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然响起,明昭一惊向着门口望去。   ------题外话------   嘿嘿,谢谢亲亲们的支持哟,还有乃们的票票花花和钻钻,嘿嘿嘿~悄悄地透个剧吧,这场冬宴可是要有事情发生,也有人倒霉滴哟~   T ☆、第一百零六章:与帝对话   “你总是这般逗他,他都怕了你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明昭已经赶紧向着门口望去,那身穿白色大氅的男子就那么笑着站在门口。   “你怎的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怎么惊讶吗?”洛初笑着,身后的巡风也是赶紧的将自己主子身上的大氅给脱下来,同时回答了明昭的问题。   “小姐不必惊讶,因为夏恒皇帝给了特赦,所以主子也就能跟着参加了,但是要没有小姐您,主子才不会跟来呢。”   “就你多嘴。”洛初瞟了一眼身后的巡风,巡风则是笑嘻嘻的,他说的是实话嘛,自家主子和明昭到底怎样他是主子的贴身侍卫又怎能不知道呢?   “洛初!洛初!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的脸可都要脱层皮了!”南赢徽像是找到了救世主一般的一下子就闪退到了洛初的身后,双生子嘿嘿一笑,明昭挑眉,这小家伙算是吃定她了?   满堂的欢声笑语,洛初看着躲到自己身后的南赢徽也是有些无奈,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女子,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炼,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生活之中,只会让女子越来越成熟。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那一幕自己也是看到了,那些女子就像是温室的花朵儿,一个赛一个的美丽,一个个也都是弱不禁风的,美则美矣,可一旦有风霜降临,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她们只适合被人捧在手心当中悉心呵护,而面前的这个女子更像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之间的雪莲。   经历冰寒,经历风霜,顶着寒风暴雪生长,也许并没有那些花朵的艳丽,但自有她的风采,同时全力绽放的她在百花之中也更加吸引人注目。   面对这样的她,他竟不知是好还是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给自己树立的仇敌太多了,他们也太强大了,虽然有元勤帝的支持,但枪打出头鸟,现在的她太危险了!   而他现在只能在暗地里看着,献出自己的所能献出的一臂之力,这样的滋味是在是不好受。   “洛初你身子不好,不过还好,你不用与那些人往来,所以应该没有人会烦到你,我可能要一直陪伴在皇帝的身边,所以与你们并说不上几句话,别介意,等到冰嬉结束,我再去寻你们。”   “我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自己处在什么境地之中你自己家也清楚。”洛初轻声说道,明昭点点头,看了看时辰,起了身。   “你们就放心吧,在这冬宴不是让他们放肆的地方,好了不多说了,时辰将近,皇上也快到了,我先行一步,你们也快跟上吧。”说着,看了一眼几人,明昭拿起箭转身离去。   她当然清楚洛初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她自己比谁都明白,如履薄冰?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只是走都走到这里了,她还能如何?   毕竟真正的大事情可还没有做呢!   午时已到,湖面早已经被冻结的死死的,湖边早已经搭建好了齐刷刷的厚重帐篷,这样抗风保暖,真正的宴会是在晚上,这白日里就进行冰嬉,各种比赛,各种表演,所以白天要在外面,晚上则会挪到温暖的大殿之中。   皇帝到达的时候,人们早早就坐在那里等待了,皇帝一出现,所有人都站起神来恭敬的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地上跪了一地的人,文武百官几大世家,哗啦啦的跪了一地,明昭恭敬的站在皇帝的身后,看着他们下跪行礼。   “平身!”皇帝威严低沉而声音响起,跪在地上的人才谢恩恭敬地起身,皇帝入了坐,众人才落座。   开场词不外乎还是那些,太监在前方细声的说着,下方的人严肃而恭谨的听着,明昭看了一圈,发现果然此次有好多都是陌生的面孔,而且百官这边还好说,女眷这边有些陌生,而氏族那边就不一样了,曹吴两家她都认识,此次曾经的两位阁老也都来了。   世家的座位安排也是有着讲究的,那坐在第一位的就是当仁不让的沈家了,坐在最前面的也应该就是沈家的家主了,后面坐着沈家的男儿们,女眷当然是要分开的,看看皇后身边不远处坐着的一众陌生女眷也就都明白了。   曹家、吴家、白家,就连一直避世的六皇子的母家,轩辕家都出现了,轩辕家主她上一世都是见过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是个相当优秀的谋士。   上一世,六皇子的这位外祖可是帮了他不少的忙,给他出了不少的主意,即使面对南赢赋的能人异士的队伍,这位轩辕家主都能做到与其相抗衡的地步,虽然轩辕家一直低调的可以,甚至比沈家还要低调,但谁敢说他轩辕家、谁又敢说这位轩辕家主简单?   视线轻移,看到了皇子们都坐在一起,从大到小,不得不说元勤帝的儿女还真是不少,若是不算上那夭折的三个恐怕是要有十八个儿子了,相比较女儿就少了一些,十二个女儿,但是如今还活着的也只有八个。   其实小孩子不是活不成,而是生存在这深宫之中实在是不容易,大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说没就没了,更何况小孩子呢?   后宫之中的肮脏事不比别的地方少,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想都可怕,再好的人进去了不是早早没了命,就是渐渐变得物是人非,再单纯善良的女子都得变成恶魔。   视线落到了南赢徽身上,这个孩子上一世也真是够幸运的,至少他活下来了不是吗,不管他长大后是否去了南楚,成为了南楚的一名大将,但至少他幸运的活了下来,不过这也和洛初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吧。   洛初,想到洛初,明昭下意识的去寻,却也没有看到他,难道没过来?不应该啊,视线轻移忽然对上了一双眼,明昭嘴角轻勾,看着坐在不起眼之处的洛初,那是一个视线死角,若不是仔细寻找还真是找不到。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巡风站在身后,说实话,她还真想象不到若是洛初现在并没有成为质子到夏恒国来,现在若是在南楚的话,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长得这么俊俏恐怕走在街上姑娘们都得疯吧!   明昭想着,却不知道自己嘴角的的弧度越来越大,远处的洛初摇摇头,即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看那样子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儿,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洛初不再理会她,随手端起梅花酒,寒冬腊月的,梅花开的正好,暖上一壶梅花酒既美味又驱寒。   这边明昭挑挑眉,视线微转,忽然感觉到斜下角一道视线紧紧的将自己盯住,迎回去,对上的是南赢赋的双眼,此刻他一身湖蓝色锦袍,外罩披风,但还是可以看到他的左手被紧紧包裹着,想来就是前些时日被刺伤的那只手了?   不过是什么人与南赢赋有这般大的仇?三皇子府中先不说侍卫多少,单单只是那暗卫就不在少数,谁又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躲过所有暗卫去行刺南赢赋呢?   太子?不会,太子一直都是你不犯我,我也不会理会你,而且若真是太子行刺的南赢赋,南赢赋不可能到现在没有丝毫的动静,看起来不像是太子。   那么是南赢钰?可是这个可能性就更小了,以南赢钰的心性是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的,就算是他想通了,谋刺自己的亲兄弟也不是刚刚想通的南赢钰能够做的出来的事情。   那么是谁呢?此时的南赢赋还并没有站出来光明正大的争夺皇位,所以前世的那些敌人此事并不存在,那么不是这些人也不是那些人,他又为何遇刺?   不过,这南赢赋也是活该,想想上次自己的手腕,好久之后才消了印子,明昭心中冷笑,活该他南赢赋被行次,若她是那人的话,定会将他的手斩下来!她可是要谢谢那人呢!   皱眉低头,明昭不在理会南赢赋**裸的目光,这个南赢赋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了,一直看着她,前一世怎么的就没有发现他这般的招人厌烦?   “明昭,你今日有没有要参加的?”身旁皇帝忽然出声了,明昭一惊,回过神来就对上皇帝的眼睛,恭敬的行了一礼。   “回皇上,明昭并没有要参加的。”   “哦?可是朕听说文丞相那小孙女儿可是天天都守在宫门口呢。”明昭一听顿时明白了,皇帝这是知晓文岁儿等人来寻自己去参赛之事了。   “回皇上,明昭一直公务缠身,没能来得及与她们训练,也是一件遗憾之事。”   “这有什么的,朕可是相信你的功夫的,你连男子都不怕还惧了那些个女子不成?”元勤帝挑眉头,一时竟是有些疑惑。   “皇上此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明昭看了一眼元勤帝。   “哦?那你说说朕哪里说的不对了。”元勤帝来了兴趣,再次问道。   “母老虎、母老虎说的不就是女子吗?这女子若是不了解透彻了,哪里能知其好坏呢?不然明昭如今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站在皇上的身后了,那任大小姐也就不会随着她的母亲回到母族去了,明昭身为那女子,深知女子的可怕,男子虽然心粗,但是却要比女子好相处的多了。”   明昭实话实说,抬眼看看前方,太监已经说完了,那舞龙的队伍已经开始了,金色的长龙在冰面上来回奔腾真好像活了一般。   “你呀,你呀,那你也是一名女子,怎的说的话却像是一名男子说的话?朕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接你这话了,不过你这样下去可不成,你今年前些时日刚刚及笄,但是一般像你这么大的女子可都许配了人家了,将来也是要有婆婆还有小姑子的,那你还能不与她们相处了不成?”皇帝说道,明昭挑眉。   平时她与皇帝在一起的时候,俩人没有说不到的底地儿,她更是将平时的所见所闻都告知皇帝,一些鸡毛蒜皮儿的小事儿她都不放过,像是民间卖猪肉的朱老四前几天又添了一个大胖小子,给那小子取了个名字叫朱来,谁家的小妾又生了一个女儿,排名第十三,那人就是无一子!   要不然就是哪个官员家的小妾与谁谁谁有私情,或者谁家的儿子偷了他爹的银子去逛了妓院等等。   只有皇帝想不到的,没有明昭说不到的,皇帝都奇怪明昭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好像真成了这云都城中的百事通一般。   “皇上,明昭暂时还不想那些东西,什么嫁人啊,什么生子的,明昭就想守在皇上的身边为皇上效劳,那些东西真是想想就觉着可怕!”明昭说道,她说的真是不假,想想一个女人的一声,也就是从出生的十几年一直学习礼仪做一个恪守礼仪的大家闺秀。   然后就是嫁人生子,一生都要为夫家任劳任怨,操劳一生,前一世她都没有走上这一条路,今生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还要忍受和夫君三心二意,小妾成群,整天后院乌烟瘴气的,明昭越想越可怕。   若是有一天洛初……   浑身一抖,怎地就想到了洛初去?   “就你嘴甜,整天逗得朕开怀大笑,你这开心果就算是自己想走,朕都是舍不得的,不过你虽然现在还年轻,但是终究还是要后继有人的,朕可不希望,司家到你这一辈就要断掉了。”毕竟司家与皇家可是有着约定在呢,司家若是没了,屈凜卫怎么办?明昭知道皇帝的顾虑。   “若不然你看看朕的这些儿子怎么样?老三老五老六老七老八都还没有正妃,老九嘛,年龄小了点但也不碍事儿,你看看如何?”听到皇帝的话,明昭心中咯噔一下子,皇帝这是要将她许配给皇子?!   不行!这哪里能行?!   前一世她已经经受过一世磋磨,若是今生还要嫁入皇家,那她岂不是又要步入后尘?   况且皇帝现在身子骨还很是硬朗,继承之人还没有明确,她不管嫁给谁都是一个大问题!   皇帝对她好,她是明白的,但是帝王心之深不可测,前一世都有了诈死一事,谁知道今生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来?也许皇帝这也是一种试探也不好说。   “皇上!明昭还小,并不想着终身大事,就像为皇上鞍前马后,再者,即使明昭嫁人也不想嫁入皇家。”明昭沉声说道。   “哦?这是为何?你可知嫁入皇家就等于一生一世的荣华富贵,这可比你在外面累死累活要来的舒服得多。”皇帝说道,看着明昭。   明昭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那正在舞动的金龙和狮子。   “皇上,明昭从小在将军府中长大,虽然将军府不大,但是明昭却看了许多的事,也明白了许多,也许嫁入皇家会是一生荣华富贵,可是明昭却并不想要那通天的富贵。   明昭觉着即使未来穷一点苦一点,至少还是自由的、宁静的,至少明昭还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   可若是明昭嫁入了皇家,那么明昭也会渐渐变为后宅之中的女人,整天都会纠缠于后宅之事,与那些女人勾心斗角,一生都生活在乌烟瘴气的后宅之中,失了自由,没了清净,而且还要属于大家的夫君终身操劳。   这并不是明昭想要的生活。”   “可是这都是女子所要经历的,难不成你还想着要你的夫君只有你一人?”皇帝意识到了明昭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惊讶的说道。   “如何不能?明昭就是想,明昭未来的夫君只能有明昭一人!他可以没有权没优势,甚至只是一介草民,但是他的身边只有明昭,而明昭也会永远都陪伴在他的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在明昭看来并不是不可能。”   明昭轻轻地说着,就像是以往两人聊天时的那样的语气,只是元勤帝却听出来了,她是认真的,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认真了!   这一席话狠狠的将元勤帝震撼住了,是的,他为她所说的话而感到震撼!现在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而他更是后宫佳丽三千!有谁能够做到她所说的这一点?   元勤帝沉默,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皇上是不是感到很震惊?只是,明昭也有自己所求的罢了。”   明昭也有自己所求的罢了。   各人各有所求罢了。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看着眼前的人,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凤眼,以及嘴角那一抹云淡风轻的弧度,元勤帝的心狠狠的一抽!   脸色竟是有些苍白起来,双唇颤了颤一个名字就这样脱口而出。   “元瑶!”听到这个名字明昭一愣,看着元勤帝,若是她没有听错,元勤帝口中的名字是她母亲的?!   对上明昭的视线,那浓厚的疑惑之色,猛然让的元勤帝回过神来。   “皇上?认识我的母亲?”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怀疑过了,皇帝可能没有意识到,他偶尔会看着她出神。   元勤帝一愣,看着明昭,知晓她是听到了刚刚自己叫的名字,微微顿了顿,看向远方,正当明昭以为他不会与她说的时候,元勤帝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你的母亲啊,谁不知道你的母亲呢,你的母亲当年可是云都城中最有名的女子了,长得漂亮有一身才华。”这是元勤帝第一次和她提起他的母亲,也是她第一次在他人的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母亲的事情,徐忠不知何时站在了帐子的门口处。   “你很像你的母亲。”元勤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明昭看向元勤帝,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复杂的眼睛?使得原本更加深邃的眼睛更是让人看不清、看不懂。   明昭没有说话,元勤帝看着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明昭眼睛漆黑明亮,而他记忆之中的女子,眼睛却是淡淡的琥珀色。   良久,元勤帝长叹了一口气,她终究不是她啊。   “我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嗯……你的母亲是个性子冷清、心肠很好的人。”   “皇上与我的母亲相识?”   “嗯,也算是老朋友了吧。”皇帝这话说得很慢,明昭知道这必定不是皇帝的实话,老朋友?心中隐隐有着一种猜想,自己的母亲也许与这位元勤帝之间没准儿有事儿。   越来越大了,明昭觉着自己的那位母亲真的是越来夜神秘了,老将军几乎从不与她提起她的母亲,司凯锋更是如此,甚至前些年对她的冷落也有她母亲的原因现在连皇帝都是这样的反应,真是的让她对她的母亲越来与好奇了。   隐隐之中他们都好像在隐藏着些什么,看着陷入沉默的元勤帝,明昭皱眉,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她相信她的直觉,她的直觉一向没有错。   皇帝看着外面的舞龙沉默,明昭也是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帐子一片沉寂。   这里沉寂下来,但是外面却是越来越热闹了起来。   各种比赛都开始了,不管是皇子还是各家的公子们都是一展身手,除了没上场的三皇子还有因为年龄太小的几位皇子之外,以太子和沈昀为首竟是组成了一直蹴鞠队伍,冰面上身影来回穿梭,场外也是响起了阵阵喝彩的声音。   明昭看过去,场上的战况异常激烈,并没有因为皇子的身份亦或者是氏族公子的身份而被放水疑惑手下留情,反而因为这些人都不错,赛况相比较平时就更加的有趣。   那太子虽然阴柔了一些,但是功夫极好,皇帝对他的培养可不是假的。那蹴鞠在他那里转了个圈被他一下子就打到了对方的球门当中,隐隐可见他的凶狠之处。   脚踏冰刃,滑的极快,男子之间的竞争力量性更强了几分,你来我往之间竟是让人忍不住惊呼。   “你也下去凑个热闹吧。”身旁忽然传来声音,明昭已经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并没有看她,但是她确定刚刚那不是个错觉,微微顿了顿,向着皇帝恭敬一拜,转身离开大帐。   “徐忠,你说她们是不是很像?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当明昭离开之后,元勤帝忽然向着徐忠说了这么一句话来,徐忠心中一惊,看向那离大帐越来越远的身影,又悄悄看了看皇帝晦暗不明的脸。   “老奴觉着是很像。”   “哦?哪里像?”皇帝问道,徐忠背后流了汗,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皇帝自己说像,现在又来问他哪里像,他该怎么回答?   “长相。”   “哈哈哈!你这老奴,现在说话怎的这般小心?朕又不会吃了你,她们是母女当然相像。”听到这话,徐忠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不过看到明昭,朕总是觉着她还活着,若是当初朕能多尽一份力是不是……”   “皇上!小心隔墙有耳啊!”徐忠心中大骇,不顾皇帝的话是否说完否赶紧阻止了皇帝,眼中全是惊吓,皇帝一顿,看了他一眼,徐忠赶紧跪在了地上。   “老奴该死!圣上恕罪!”徐忠趴俯在地上,皇帝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汗水从徐忠的额头上流下,滴落在地上,徐忠拿不定皇帝在想些什么。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终于上面长叹一口气,低沉的声音传来,徐忠才敢起身,才发现脚都已经麻木了,忍着脚麻,徐忠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皇帝身后站着。   “终究是错过了啊。”皇帝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来,徐忠赶紧的向着旁边望过去,这帐子虽是独立的,但是旁边还是能看到的,见没有人望过来,徐忠也就松了一口气。   听这话皇帝满是遗憾的这么一句话,徐忠的脑中忽然浮现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一身冷清,一身傲骨,不屈不折,就想是那雪中傲梅一般,还有那女子临死前转身飞跃的那一幕,就如那梅花凋零,碾做尘土,但芬芳余在……   这个女子是一个不可说的禁忌,想起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丞相,徐忠曾以为那个秘密可以永远的被埋藏,不想,明昭的出现终究还是一个变数吗?   心中微叹,徐忠沉默。   明昭走到帐子外面,回头看了看皇帝所在的大帐,想起刚刚皇帝眼中的复杂,她感觉一团团的谜团在她的身边萦绕,甚至将她紧紧裹住,一双无形的手要扼住她的喉咙一般。   她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凭直觉他们所隐藏的那个秘密也许会是一个平地惊雷。   “将军姐姐!”远处忽传来呼喊声,明昭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就看到了文岁儿奔跑的身影。   “将军姐姐,你不是说你来不了了吗?!”文岁儿惊喜的看着明昭,本以为明昭公务繁忙,定是参加不了她们的比赛了,却不曾想,此刻竟是来了。   “嗯?怎么?不欢迎吗?”明昭挑眉,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文岁儿的皮肤嫩滑白皙,手感极好。   文岁儿揉了揉自己的小脸儿,笑嘻嘻的看着明昭,直接走到明昭的身旁,伸出手去抱住明昭的手臂。   “咋可能呢!求之不得!将军姐姐你是没有看到,刚刚那群人走过我们面前的时候恨不得都能将鼻孔抬到天上去!真是不明白了,她们有什么好骄傲的!哼!一个个都是娇小姐,平时会个啥!”文岁儿撇撇嘴,一脸的不满加鄙视,明昭不禁好笑。   “怎么一个多月没见面越来越像是怨妇了?”   “哼!还不怪你!若是将军姐姐你早说,我不早就可以放心了!”文岁儿死皮赖脸的黏在明昭的身上,明昭无奈。   “你哪来的这么多的歪理,要让文丞相看到了看不罚你一通。”明昭说道,文岁儿一听人提起自己祖父,小嘴儿一别,随即又吧唧吧唧。   “我祖父最近忙着呢,可没有时间里管我。”怪不得,这越来越没有个千金小姐正形了,说话都没了她祖父教她的之乎者也了,都是啥啥啥了。   明昭摇头,随着文岁儿赶紧的去了那赛场。   男子们之间的比赛已经有了结果了,太子所带领的队伍就差一球输给了沈昀所带的队伍,虽然只差一球,但是结果还是一样的,输了。   接下来若是官家女子这边能够获胜的话,也就没什么了,若是同样输了的话,那可就丢脸了,咱不能全赢,那至少的来个平局不是?   明昭突然弄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会关注女子之间的比赛,又让自己来参加这个比赛,整了半天还不是因为要多挣一口气回来!   皇帝这个老狐狸!   越走越近,很快明昭就随着文岁儿到达了一处帐篷里,此时她们都已经换好了衣服了,清一色的红色,黑色短靴,戴着耳包,长发束在脑后,就算是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张沁禾都多了一分的飒爽。   “怎么就输了呢?!那我们若是也输了,那脸不得丢大了!”一名女子爆头大呼道。   “完了完了,那边人可厉害了,听说今年不单单那个白素薇要参加,就连沈氏嫡女都要参加,若是那个曹又菱或者沈如玲我们都不必担忧,只是那两个人实在是功夫不低。”又有一名女子同样说道。   “对了那个司玉也是,将军府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她也是不容小觑啊。”张沁禾皱眉说道。   “听说这次轩辕家的还有白家的都来了,若是刚刚那些也好,至少不会输得太惨,但若是这两个家族中也有人上场,那就不太美了。”任颜温温和和的说道,此次她来这里是跟着自己的外祖家来的,她的外祖就是一太医,与司老将军等都是相识的。   “怕甚!大不了拼他一拼,这般畏首畏尾的丢人!”单嘉乐一声冷哼,任颜摇头。   “嘉乐,哪里有这么简单?刚刚男子的那场比赛我们都看了,太子殿下等人都是不弱的,但是氏族那边高手太多了,只要我们这里有一点弱处那都会被对方给击破的,我们队伍里可没有沈昀,没有办法及时挽回补救。”张沁禾一一分析道。   单嘉乐皱眉,一帐子的女子都是有些愁眉苦脸的。   “嘿!你们愁什么!看看谁来了!”文岁儿清脆的的声音传来,众女回头望去。   “明昭?!”   “懿妹妹?”   黑衣“少年”款款而来,不是明昭又是哪个?   明昭看着她们惊讶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尤其是张沁禾竟然直接冲了过来。   “么!”脸上一软,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明昭都愣了,她亲了她?!   “呀!沁禾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呢!”文岁儿都惊呆了,赶紧的出声,将张沁禾从明昭的身上扒了下来。   张沁禾嘿嘿一笑,又走近明昭,拍了拍明昭的肩膀,贼笑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不讲究的人!”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看着眼前笑的跟猫一样的女子,明昭黑线,脸上温热的触感犹在,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高冷挑剔的女子哪去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昭摇头,对上了任颜的笑脸。   “赶紧将衣服穿上吧。”任颜拿了一套红色的衣服,摆在了明昭的眼前,明昭挑眉,一个女孩儿松了一口气,她是直接顶替着上来了。   她本就穿着男装,所以拿起衣服就直接套在了外面,衣服不厚,套在她的身上竟还有些肥,长短正好。   “呀!看看!穿着多精神!明昭!你就是天生的适合穿这身衣服啊!”张沁禾笑眯眯的说着,文岁儿也在一旁的跟着起哄,那好听的话不要命似的往她这里砸。   明昭黑线,看着面前两个无节操的人,眉头不禁有些抽动。   “好了!你们两个休要在这里耍宝了,时辰快到了,你们也该出去了。”任颜笑道,上前帮着明昭打理了一下衣服,最后握住了明昭的手。   “懿妹妹,姐姐对这些实在是不在行,不然的话姐姐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但是现在有你姐姐也放心了,不过上去了之后定要小心,这人多混乱,一切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主,莫要逞强,知道了吗?”任颜切切的嘱咐道,明昭反握住她的手。   “颜姐姐,不若以后你就直接嫁给我好了,我定会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的娶你进门儿!若是能娶到你这么一位温柔体贴的美娇娘,定是我明昭三生修来的福分,做梦都会笑醒的!”明昭一脸柔情的看着任颜,说着还伸出手来在任颜的脸上轻轻抚了抚,惹得任颜一阵娇羞。   “你这小女子,一天没个正形儿!竟然还敢调戏姐姐了!”任颜嗔怪的看了明昭一眼,明昭咧嘴着,同时脸上还出现了两个小梨涡儿,一双凤眸流光溢彩,整个人好似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不仅是任颜,就连其他的女子都愣了。   明昭平时极少这般笑,一般笑也是轻笑,要不然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让人看了都发毛。   她的长相一直都是出色的,只是这么大了从来都不打扮自己,素面朝天,身袭素衣。   “哎呀呀!明昭!你若是男儿身我铁定就非你不嫁了!”张沁禾大声的吵嚷着,一双眼里满是精光,这架势竟是又要扑过来,明昭捞起一旁的长剑,直接用剑鞘阻挡住了她。   “那可真是抱歉了,即使我是男儿身也无福消受张大小姐的春恩了!”这句话一出引得屋子里的人顿时都开怀大笑。   “你呀!快,你们该上场了,快去吧,莫要耽误了!”任颜忍笑再次催道,一行一十二人直接出门了。   等走到冰场边上的时候,那对面的蓝衣人已然换好的冰鞋,等在那里了。   “呵!来的这般晚是要多记记路,怕到时候输的找不到家吧!”曹又菱嘲讽一笑,看着对面的一群女子。   “切!我也是佩服她们的胆量去年输的那么惨,今年竟然还敢上,刚刚那场比赛都输了,她们胆子也真是够肥的。”又一女子说道。   “呵!粗鄙的人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吴书雪冷笑,眉眼之间全都是轻蔑。   “行了,你们也少说几句。”沈如玲看了一眼沉默的沈茗南,赶紧将她们止住。   几个女子看了一眼沈如玲又看了一眼沉默的沈茗南,终于是安静了下来,下一刻一个名字却又让她们活了起来。   “诶?那个、那个人不是明昭吗!”忽有一人大声喊道,所有人包括沈茗南都向着那个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群红衣之中,有一较为清瘦的“公子”,除了衣服变了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变!   女子参加这个比赛虽然得穿短褂劲装,但是还是女子的样式,包括头型发式也都是选择了既方便又有女子特色的样式来的。   像是她们的头上就有着小小珍珠在她们浅蓝色的发带上,耳朵上当然也是有小珍珠的耳饰,对面的也和她们差不多,但是珍珠却变成了小水晶衣服颜色与她们也是不同。   而明昭一看就是直接套了衣服前来,发式还是男子的发式,并没有梳成发髻,但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帅气,若她是男子……?有不少人都这般想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回神。   “玉妹妹!那不是你的姐姐吗!”司玉看着那人,脸上还是那样温温柔柔的笑意,只是一双桃花眼却是瞬间变得幽深。   “天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要来参赛?!”明昭的出现貌似给了这些女子不小的惊讶。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几个月前文岁儿她们就一直在找姐姐,也许为的就是这件事吧。”司玉摇摇头,将文岁儿等几个人说了出来,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对面。   “唉,她们实在是太狡猾了!竟然去找明昭帮忙。”   “那又怎样?一个明昭再怎样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曹又菱看着对面,眼中的神色慢慢都是不喜,与身边的吴书雪对视了一眼,两人在无形之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白涵贝微微咬着唇,看着明昭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有些纠结,而在她旁边站着的一名安静的女子眼中却闪过丝丝诡异的光芒,双唇微微动。   “明昭。”   ------题外话------   谢谢萌芽滴票票!么么哒!爱你们哟!   T ☆、第一百零七章:女子蹴鞠   “曹妹妹说的在理,明昭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怕甚?只要我们正常发挥就好了,再说了,明昭虽然很会说,但是不一定功夫也很厉害不是?我听说她刚刚去云一卫的时候可是遭到了不少的反对呢,而且现在她也不经常去云一卫,定是因为她能力不够,所以才不敢去的。”沈如玲笑着说道。   “况且她只是一个女子,如果有那么几分本事,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沈如玲说着,而站在她身后的沈茗南柳眉微蹙,若有所思。   大伙想了想,还真是有几分道理,那云一卫是个什么地方,他们大家氏族最优秀的子弟汇聚的地方,在她们心中那都是武功极其厉害才能进的去的地方,明昭年纪轻轻能有多高深的武功?统领云一卫定是会遭到不少人的反对吧!   既然她不常去,那肯定就是因为功夫太低不足以服众,所以不敢去了呗!   “也是!我们去年都能将她们打的落花流水,今年多一个明昭又能怎样?”   “就是的,我们还能怕了她们不成?”   越想越有理,世家女们也就都认同了这么个说法。沈茗南眉头皱的是越来越紧,看了一眼沈如玲,又看回到对面的那个纤细的女子的身上。   武功低?可她怎么觉着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呢,若她的武功真的低,为何自己的二哥却总是要跟在明昭的身边?若是她的能力不够,又怎么能使得自己的二哥为她做事?刚刚自己的二哥还有云一卫跟在那女子身后的一幕总是会出现在自己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虽说自己的着这位二哥不是个轻易就挑刺儿的人,但至少他有着自己的傲气,若是这人没有那么几分本事,她相信自己的这位哥哥是不会这样做的。   耳边听着女子们议论的声音,看着那名笑的灿烂的女子,沈茗南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呢?   “当!”一声震耳的锣声响起,二十几名女子分成两队站立在场地中间,或是如花似月、或是如琬似花、亦或是端庄文雅、亦或是气美如兰。各色女子齐齐站立,俨然成为了场中最独特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冰场周边不少的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甚至有一些男子女子直接走到了冰场的边缘地带,扶着栏杆向场中观望着,也有一些女子为谁加油。   那场面是极其热闹,宫中一向都是死气沉沉的,平时活动又少,即使宫人们想玩都没有办法,那些嫔妃娘娘们更不用说,有的武将出身的娘娘进了宫之后因为宫规,连习武都无法常年坚持了,平时也就看看戏、唱唱小曲儿,跳个舞也就算了。   一时之间,妃嫔们也是热闹极了。   “呀,你们看看这些个小女子们,各个都是这么水灵,想当年我刚刚进宫的时候说也是这个样子啊。”一位打扮华丽的嫔妃掩唇笑道,眼底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回忆之色。   “呵呵,湘妃姐姐说的对啊,当初我们哪一个不是这个年龄就进了宫呢,一转眼竟是这么多年的过去了,想想真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呢。”另一名长相温婉的妃子摆了摆手怕,旁边的宫人为她紧了紧身上的毛领刺绣披风,头上的翡翠镶金的步摇一晃一晃,好不精致奢华。   两人看着,说着忽然扫到了某人,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嘲讽。   “不过最幸运的是我们没有像某些人一样,没有狂妄自大,连妃位现在都轮不上了。”   “呵呵,姐姐说的是,要是被降了位置,妹妹觉着不要说出门了,活都没脸了。”两人夹枪带棒的话语传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女子的耳中,相比较从前,这个女子竟是低调了不少,此人正是原来的吴贵妃。   吴贵妃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被她狠狠的压制着,看着两人,吴嫔的眼中划过阴狠之色,没有说话,就那么默默的坐着。   那两人看她不说话,一阵笑声之后也就作罢了,这一切都收在坐在最前面的一人的眼中。   此人身着大红色凤袍,头戴金色凤冠,正是小沈皇后,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俨然和场中的热闹轻松不相同。   当然热闹的也包括守在这里的云一卫,原本都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却不曾想有一人直接将他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诶?!你们看,那不是将军吗?!”守在各处的云一卫看到场中的一个身影时,都沸腾了起来。   “将军也要参赛?!事先怎么没有听将军提起过啊!哎呀!将军这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连我们都不告诉!”一人兴奋的说道。   “将军做事什么时候说过?你就看着就行了,啰嗦!”一人不耐烦的回答着,可是一双眼睛也是不离场中的那道身影。   “完喽、完喽!将军出马,谁与争锋?!啧啧啧!”有人忽然一声叹息,也是有着几分期盼呢。   “啧啧啧,可怜了这些娇小姐们了,将军又要去虐人了。”说着怜惜的话,做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些世家公子们也是被明昭虐的有些疯癫了,平日里在明昭那里受的苦可真是不少,现在终于可以看着别人将被虐,那兴奋的可不止一丁儿半点儿的!   沈昀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可一双琉璃般的眸子也是紧紧的盯着那道身影,自从上次一事发生之后,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过,但是两人的相处却奇迹般地更自然了,这是连沈昀都没有想到的。   忽而感到一道目光投来,沈昀目光微移,就对上了自己的妹子的眼睛,随即沈昀没有任何表情的直接低下了头来,竟是忽视了她?   看到低头的那个人,沈茗南心中有些不安并且逐渐增加扩大,沈昀是什么意思?是没有看到她吗?这不对啊,两人的眼睛明明就对上了啊,但是沈昀平时很是照顾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给她一个准确的消息,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无视她?   越想,沈茗南心中越乱,她倒不是怕那明昭,只是当自己身处于一件事情当中,忽然发现原本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变了,隐隐脱离自己的控制。这种感觉极其的不好。   看着一向沉稳的云一卫此时竟是不少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沈茗南觉着这里定是有鬼!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沈昀为了明昭杀死了身边随行多年的人,沈茗南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沈昀确实这么做了。   怀着不安的心情,这场比赛终于开始了!   相互一礼之后,红蓝两色的数道身影开始在场中动起来,不停地交错着,速度时快时慢,或是聚堆儿,或是分散开来,场上空响起的是女子们清脆的声音,女子们不如男子们有力,顶多也就是那么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占占上风。   不过不得不承认几次交手下来,这氏族女子确实功夫不错,甚至有那么好几人都是身怀内力的,在那一进一退之中明昭很清楚的能感觉到,她的优势。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很长时间过去了,然而两方人谁都没有得到一分,尤其是蓝队,让她们感到及其郁闷,因为每次即将要进球的时候,不知怎的,总是会被破坏,不是投歪了,就是被抢走了,如此多次下来,她们的耐心在这上面就被消磨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都已经第五个了!怎么就进不去呢!”曹又菱鼻孔都要喷出火来了,沈如玲更是如此,一张小脸儿都憋红了。   “三姐姐,这可怎么是好!今儿个大家状态都还好啊,怎地就是进不去球呢?”沈如玲苦着一张小脸儿,脚一蹬就滑到了沈茗南的身边去。   沈茗南摇摇头沉默,看了一眼目前的局势,又看了看那道身影,身形一闪无言的跟了上去。   明昭在场中来回的穿梭着,还时不时停下来休息一会,那样子是相当的悠闲啊,仿佛她并不是来参赛的,而是单纯来滑冰的,只是若那懂武功的眼尖儿的,看到明昭这个样子可就不会这般想了。   明昭穿梭着,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只是眼角余光处瞄到了两道影子,嘴角微勾,这两人已经跟着她许久了,时不时地还会对她伸手,看似不经意,但她又不是傻子,谁对她有没有恶意还能看不出来?不过她好像还真没怎么和世家女子相处过,这两人怎的就和她杠上了?   这两人就是曹又菱还有吴书雪,两人明昭见都没有见过,又怎能有印象?只是这时间长了,次数多了,看她们还是不懈努力的找她麻烦,明昭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忽然眼前影子一闪而过,明昭回神,赶紧去接,竟是张沁禾将球抛到了她这里来,摇摇头,笑着看向面前数个前来夺球的女子,余光扫到身后某处伸出来的脚,明昭忽而咧嘴一笑,脚下微微用力,身形悄然变幻。   在那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就闪身而出,站在了人群之外,这一个身法可真是惊到了众人,可是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那如风一般的女子夹带着那球就疾速向着对方的球门儿冲去!   “咚!”锣声响起,那球在地上不停的转着圈儿,告诉人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明昭竟然将那球打进了对方的球门之中!得到了开场以来的第一分!   “啊!”后面两名蓝衣女子抱在一起狠狠摔在了地上,正是曹又菱与吴书雪两人,有一人的衣袖甚至都被那冰刃给穿露了!样子好不狼狈!但是那冰刃若是穿透的不是衣衫而是人肉的话,想想都知道后果是什么。   一个皮肉之伤是在所难免的了。   “哇!”全场哗然!   “天呐!将军姐姐你太牛了!”文岁儿高兴到不行,手舞足蹈的,明昭踩着冰鞋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同时向着场中某处不经意的一笑,露出自己的小白牙儿。   惊艳!   不远处的洛初摇头笑笑,难道她不知此刻的她是有多么的臭屁吗?一旁的巡风也是偷偷笑着,他可是知道明昭为何会这样,因为明昭的功夫提升的这般快主子可是有着不少的功劳在里面。   张沁禾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了单嘉乐,发现几乎从来没有笑过的单嘉乐此时竟嘴角带笑,张沁禾暗笑,这个高冷的小女子。   云一卫也是兴奋的不行,一群大男子们高声叫好,沈昀无奈,自从明昭来到了云一卫之后,这个云一卫改变了不少,就算是他也发现了,云一卫的男子们,之前那种用鼻孔看人的朝天架势,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被明昭给改了过来,她的影响力还真是不小。   南赢徽不知道何时带着双生子到了云一卫中,与他们一同站在冰场边缘,看到进球之后也是一阵喝彩鼓掌!   “明昭!好样的!”   “大姐姐!加油!”   “大姐姐!你是最棒的!”南赢徽与双生子好不激动,仿佛那进球之人不是明昭而是他们一样。   几个小的就站在沈昀的身旁,司信也是同样立在那里,看着身边的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司信也是替自己的主子感到欣慰,这与前些年刚刚归来之时的状况可真是大不相同了,至少现在她是受欢迎的,不再是被嫌恶的那个   但是自己的主子能够这般厉害,她自己的付出可是极大的。   场周围的掌声还有喝彩声不断,就连皇帝都是一声好字,连连赏赐。   听着旁的声音,沈茗南算是明白了,这明昭不是太弱,而是太强了!强到沈昀都不忍心看!更是在刚刚低下了头!可是为何不提醒自己呢?难道他是认为告诉自己也没有用吗?自己等人无力抗衡?   沈茗南黑着脸看向了沈昀,沈昀感应到了她的视线对她对上,没想到下一刻沈昀竟是面无表情的与她错开视线,沈茗南眼角微抽,看着那就像是入了水的鱼儿的明昭,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个女子不简单!太奸诈了!   想着,沈茗南也提起了一丝丝的兴奋,好战因子在跃动,看着那有闲着滑回来的女子,沈茗南终于重视起来。   明昭向着文岁儿等人滑过去,在路过那两个刚刚被搀扶起来的女子时,停了下来。   曹又菱两人可摔得不轻,被搀扶起来之后感觉自己的腰和屁股都要被摔断了,两人站立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来,看着对方的眼都有着抹不去的震惊。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她们确实清楚的知道,明昭的速度是有多么的惊人!   她们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眼前之人的动静,连动作都曾看到,那人就已经不见了!她们明明是冲着那人扑过去的!   “二位可还好?”清冷的声音传来,曹又菱和吴书雪两人看着眼前要比她们高上半个头的女子,一时哑语。   “哼!”吴书雪冷哼一声,曹又菱也是充满敌意的看着她。   明昭笑了,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曹又菱被冰刃刮坏的衣袖,动作轻柔。   “曹小姐可要小心了,这冰场可不比平地上,而且游戏多危险,这次幸好只是刮破了衣袖,但是谁知道下一次是衣袖坏了呢,还是人坏了呢?”听到明昭的话,曹又菱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笑着的女子。   就单看她的酒窝就会让人觉得很有亲和力,只是曹又菱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所谓的亲和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曹又菱打开明昭的手,她的手让她很不舒服,她觉着这只纤纤细手好像随时都能够扼住她的喉咙一般!   明昭也不生气,在曹又菱的手打过来的一瞬间就将手收了回来,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及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吴家女子,明昭嘴角的笑意到了几分的冷冽与嘲讽。   “两位小姐,掩耳盗铃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你们家中长辈都奈何不了我,二位小姐觉着您二位能够做到?若是二位觉着自己真的有那个本事,二位尽管来就好了,只是这后果二位也要用能力来承担才好。”明昭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直接从两人的中间穿了过去,带过的一阵冷风使得两人纷纷打了一个寒颤。   “大姐姐这样吓唬两位小姐好吗?”身旁传来一道声音,明昭望过去,竟是一身蓝衣的司玉,这个司玉的名声在上一次安国公府的寿宴上就已经变臭了,可是如今却还和那些世家女子们在一起恐怕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吧。   也是,演戏唱曲儿,低伏做小,一向都是她的拿手好戏。   “妹妹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姐姐只是表示一下对两位小姐的关心罢了,妹妹何意姐姐倒是有些听不懂了。”明昭笑着说道,两人就这么相依相伴的同行归来,在外人看来还真是一幕姐俩友好的景象。   “妹妹何意姐姐心里清不清楚妹妹不知道,但是妹妹却是知道姐姐是个聪明的人,至少要比妹妹聪明得多。   像是三皇子、他不就是很得意姐姐吗?还有六皇子,当初青龙镇水灾,六皇子可是花了大力气来寻找姐姐呢。   难道这些姐姐都不知晓吗?那么姐姐到底喜欢谁呢?三皇子还是六皇子?亦或者是十六皇子?可惜那十六皇子要比姐姐小上许多呢。   不过嫁给皇子就是嫁给了一生荣华,只是皇子虽好也比不上后宫啊,此次选秀竟是姐姐错过了。”司玉缓缓地说着,那样子就像是在于自己的姐姐说着家常话一样。   听着司玉意有所指的话,明昭忽然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司玉,司玉倒是一愣,随即也是微笑的看着明昭,只是下一刻在明昭的话语中,司玉的笑面一片片的破碎开来。   “呵!司玉,不要跟我耍你的这些个小聪明,你的这些小心思说句实话,还真不够我看的。   皇子也好,后宫也罢,你若是喜欢,那你自己就去争取,何必在这里试探我呢?   司玉,若是想好好的在将军府呆着,就安分一些,你和你那母亲还有你那两个哥哥都会相安无事,但若是你们其中谁但凡有一人无风起浪,那么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明昭笑看着她,从始至终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改变,只是这双眼睛却是深了又深,就像那无底的黑洞,只要人一靠近就会被深深地吸到里面去再无翻身的余地!   司玉就这么看着这双眼睛,看着明昭的脸上的笑容,这二者都是她最讨厌的!一张万年不变的笑脸的笑面隐藏的从来都不曾让人看清过,看似云淡风轻的样子,却每每都成了游戏最后的大赢家!   还有这双眼睛,总是让她觉着无处遁形,仿佛自己在想什么她都知道!   司玉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看起来有些怪异,明昭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额头,就像是一个姐姐对待自己妹妹一般,让人看了都感到羡慕,但真实滋味也只有司玉自己明白了。   “司玉,别挑战我的耐性,不然我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你。”明昭贴近她的脸,原本摸着她脸的手移到了她的脑后,把住她的脑袋,在她的耳旁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司玉浑身一震,想要动却发现自己竟是动弹不了分毫!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后自己后脑的那之后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司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眼底浮现惊疑与丝丝的惧怕。   远处她们已经又站在了一起,比扫继续,裁判已经发出了信号,明昭松开了司玉,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笑着离开了。   司玉站在原地,久久都无法回神,直到有人呼唤喊她,她才回过神来,但是抬腿的时候却发现腿已经抖动的不成样子,深呼吸几次,尽快的调整自己,司玉笑着再次上场,看着那与人说笑的人,司玉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明昭,结局究竟怎样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原本女子之间的比赛并不会比男子的比赛来的有趣儿,但是今年却与以往大不相同,也许是有了明昭的参与,女子们更加的卖力,而且与男子的力气不同,女子们大多都是运用技巧来打比赛,当然一些会武功的女子更是直接的显露出她的本事,在运球打球之中都运用了进来,看起来那是相当的精彩。   也不知是那些氏族女子商量好的还是怎地,她们将近一半的人竟然都过来守着明昭,这样一来明昭也是不好脱身的,比赛陷入了一种尴尬之中。   “太可恶了!喂喂喂!你们哪有这样的!你们这是耍赖!”文岁儿大声的吼叫着,额头已然除了汗水缓缓流淌,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   “嗯?耍赖?这只是我们的战略而已,说什么耍赖?自己没有本事还要怪得了别人吗?”沈如玲笑到,看着红队女子们气急败坏的脸,笑着无所谓的说着。   “无耻!”单嘉乐冷冷说道,沈如玲则是笑的更开心了,丝毫不理会她们的战略有多丢人。   场上的比赛还是继续着,红队也再也没有进过一球,反而那蓝队的分数不断的上涨着。   这一状况着急的可不止场上的文岁儿等人,还有场下的一些人。   “这个坏女人!”南赢徽一手拍在了栏杆之上,忽然看到场中一女子,转向了沈昀。   “沈昀,你妹妹竟然趁人之危!”南赢徽狠狠的看着沈昀,沈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   “若是自己有本事,就会摆脱困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包庇自己的妹妹吗?!   “沈昀!”南赢徽被他这张死人脸气到不行。   “她们有她们的策略,殿下看着就好了,难道殿下不相信明昭吗?”沈昀又说了一句话,这可很是破天荒了,沈昀可从来都不是多说一句话的人,这一点南赢徽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也就是仗着明昭对他的宠溺,欺负欺负沈昀罢了,这一招在云一卫都是屡试不爽的。   听闻此话,司信倒是看了沈昀一身,什么时候这位世家公子对自家主子竟如此的有信心了?   南赢徽撅着小嘴儿,一旁的双生子更是紧张的看着自家姐姐,就算是明昭忽然一动,两个小家伙都会一惊一乍的,南赢徽竟有一种谁也无法理解他的感觉,四处观望了一下,竟是没有看到洛初的影子,南赢徽又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云一卫,看他们脸上并没有担心之意,南赢徽心中的不安终于淡了一些。   只是看这场中的局面还有那不断变化的数字,心中焦急不已,若是明昭知道这个小子又在纠结了,定会狠狠的敲敲他的脑子,这么小瞎操什么心?   其余氏族大家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异不已,这自己家的女儿们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吗?   现在竟然一群人来堵截一个人?这说不丢脸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女儿家家的也没有人说什么,再有一点那明昭刚刚那一手一露已经惊到了不少的人了,那身法那武功看起来都是不低的,这样以来,场中的景象竟是很容易的被他们接受了。   “呵呵,皇上,您的爱将果然不同,我可从来没有看过小女这般认真过,这还真要多谢明昭将军了。”沈世开向着皇帝一礼,哈哈的说道,这又何尝不是在探寻皇帝的意思呢?   皇帝又如何不知,这沈世开虽然不像曹阁老等人年纪那般大,但却也是老狐狸一只!   “无碍,都是女儿家的,有时候撒撒娇耍耍赖也不是不可的。”皇帝这般的说和,好似毫不在意输赢一般,可是沈世开却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若是这场比赛输了,那丢的可是皇家的脸,皇家的威严。   那么看皇帝这个样子又不像是着急的,那么是深的毫不在意,还是对那个明昭太过放心?沈世开笑着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眼中也是盯着场中不放。   而一旁就坐着的曹家还有吴家之人,曹阁老经过上次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再加上陪着自己的孙子站在雪地里一天一夜之后,回去就病倒了,再加上他真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是不行了,此次的冬宴都没能参加的上,而那吴阁老更是不曾来,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   也是,先是没了儿子现在又没了小孙子,接连两人的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加上皇帝的打击,里外受屈,吴阁老竟是许久都不曾踏出吴家半步!   此次前来的都是算是家族中的长老或者领头之人,看着场中的状况,不吱声,就那么冷漠的看着,坐在这里的吴家的领头人,当对上场中的某一个人影的眼睛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又移开了目光。   “书雪?”曹又菱看着走神的吴书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吴书雪瞬间回神儿。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碰到了哪里不舒服?”曹又菱看着吴书雪,两人的交情还是不错的,吴书雪一笑,笑得有些僵硬。   “啊,可能是光线太足了,有些晃了眼了。”闻言,曹又菱向着四处看了看,果然,这冰天雪地的再加上太阳的照射,可不是有些晃眼睛吗。   “没事儿!快了!这场比赛结局已经分晓了,只要拦住明昭,单凭那单嘉乐还有张沁禾翻不出什么的跟头来的。”说着曹又菱赶紧上去追上明昭,与两三个女子一起拦住明昭。   吴书雪顿了顿也赶紧追了上去,手微微握紧,眼中闪过丝丝的复杂之色。明昭看着几乎将自己围起来的女子们,有些无奈,这哪里还是比赛了?看了看远处的裁判,这难道不属于犯规吗?   皇帝也不吱声,这是默许了呗?只是她这样实在是不好受,寸步难行啊。   “我说,各位小姐,咱不这样成不?公平比赛要讲究公平友谊,你们这样真是让明昭无福消受啊。”明昭这话说的有趣儿,看着无辜又无奈的明昭,惹得原本紧张不已的女子们统统笑出了声音来。   “你公平了,那我们可就惨了。”   “哦?此话何解?”   “嗯?你竟是不知道吗?那也好,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去年我们可是跟文岁儿还有张沁禾她们定下了一个约定,那就是若是今年谁输了,那以后的三年之中不管在哪里见面都要称赢的一方为姐姐,不管年龄大小,只管输赢。”女子笑着说道,明昭挑眉,竟是有这么一个约定?文岁儿她们竟是没有和她说?   是没来得及还是很放心她?   明昭低头沉思,也不走了就在原地站着,世家女们更喜欢这个样子,将她守得密不透风的,所以这时候场上就出现了一幕滑稽的画面。   在场中央,一堆蓝色服饰的人围绕着一名红衣人,而周围则是来回穿梭的身影,那蹴鞠在场中被传的来来回回。   “呀!她人呢!”忽然场中传来了一声娇叱,人们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火红的影子不知何时夹带着球向着敌方得到球门飞射而去!   这一变化引得不少人都站立起来,伸着脖子观望着,就连皇帝都直起了腰,徐忠赶紧的将热茶给皇帝倒上。   “咚!”锣声响起,红队得分!明昭转身笑着,文岁儿等惊喜的冲了过去,南赢徽眼中绽放光亮。   而那些氏族女子们却被气得不行。   “你、你怎么跑了?!”刚刚与明昭聊天的那个女子都快哭出来了,这明昭怎么就跟兔子一样,一时看不住就溜了?!   “我可不想随便认姐姐。”明昭耸耸肩膀,笑看着她们,比赛继续,接下来,场中就出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幕。   只见场中一红衣闪动,抢球、运球、射球!一连串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好似完全没有阻挡,好似完全没有敌手!好似就她一人!   不管蓝队还是红队的其他人,除了一开始的发球之外,场中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成了她一个人的天地!   锣声不断响起,分数不断增多、持平、赶超!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沉默、最后还差一点点的时候,沈茗南等人终于忍受不了了,会功夫的都上去与明昭争球,脚踏冰刃,体内运功,那一双冰鞋竟是被她们都踩飞了一般!   当然红队这边也是坐不住的,只是却好似完全没有她们插手的余地,只能在后面跟着跑,因为单单只是一个明昭就让的蓝队的这些会功夫的女子手忙脚乱!   人多杂乱,这一场蹴鞠渐渐的演变成了女子比武大赛,首先是沈茗南,两人以球为媒介,相互交手,身影闪动之间,将众人甩得远远去。   这沈茗南也是个厉害的主儿,不管是出手还是防守都相当的迅速又严密,且内力更是不低,果然这世家大族培育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但是虽然厉害还是有一些中规中矩了,注重形式了,不如单嘉乐等人来的直接生猛。   与明昭交手,明昭大多数都是躲闪着,沈茗南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攻击太过迅猛,只是后来发现自己怎样都无法翻身之时,她明白了,不是她自己太厉害,而是对方太强大,两人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   最后,两人交错之间,明昭一掌将其轰出好远,将那球狠狠摄入对方球门之中,沈茗南站稳了身子后,终是住了手。   “茗南甘拜下风。”沈茗南抱拳,明昭还之一礼,与她错身而过,沈茗南看着他的背影,又向着场地边缘看了一眼,对上了自家哥哥的眼神,当看到对方与自己点点头时,沈茗南嘴角扯开一抹弧度,摇摇头。   沈昀在鼓励她,她知道,只是终究是自己技不如人,明昭能有这么大的名气也是有她自己的本事的,不然这么多的女子,即使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都会感到头痛,明昭却能够游刃有余。   沈茗南算是退场了,但是另一些女子却是接连不断的向上冲来,当然也是会功夫的,沈茗南的功夫已经算是这些女子之中最高之人了,就连她都甘拜下风了,那么其他女子更是不敢单独与明昭挑战了,所以有些人干脆直接抱团上!   这一幕令人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就连皇上都皱了眉头,只是看明昭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也就没有说什么,坐在高位置上安心地看自己的好戏,时不时的与各家族长,或者与朝臣说上几句,再不成与皇后说几句话,场下到是显得一片和谐融洽。   “将军姐姐!我们马上就要赢了!加油!”闻声,明昭忘了过去,却发现自己一伙的人,呼啦啦的都跟在后面,一点也没有要来抢球的意思,明昭黑线,无奈摇头,携带着那球火速的向着对方的球门再一次冲去,只是这个时候明昭忽然浑身汗毛直立,凭着直觉,明昭急速的向着侧面躲闪过去。   太阳之下,三根银针泛着寒光,狠狠地插入冰面,可见力度之大!回头看过去,身后的这群女子,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明昭眼眸深了一深。   明昭的细微停顿并不明显,只是场外还是有几人注意到了。   “主子,有人暗算小姐!”巡风皱眉,洛初则是摇摇头,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好,但目光却是在某些人身上来回扫着。   帐子里安静坐着的苏潜默也是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没有事的明昭,又看了一眼那些世家女子,最后又向着世家坐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眼底神色不明。   沈昀在场地边缘,眼睛都没有怎么离开过明昭,这一幕当然是看清了,目光锁定在几个人影身上,皱起眉头。   其实谁要害她明昭心中再清楚不过了,无外乎也就是吴家、曹家、再加上一个司玉,只是,要想知道到底是谁,她想,还是应该要试探一番,毕竟留一个隐患在身旁可不大好!   想着明昭慢慢拉低了速度,虽然很冒险,但是这也不外乎是一个好办法,若是那人真想在此要了她的性命,那么必定还会再次出手!   一群人在场中呼啦啦的穿梭着,大家都动着反而不大好找,只是每个人的眼睛都会在球的上面,只有那人不会!   终于没多久,就在明昭要再次投球的时候,猛然回头对上了一人的眼睛!   ------题外话------   谢谢亲亲宝贝还有亲亲夜清鸾投的票票哟,爱你们么么哒~   T ☆、第一百零八章:事发!   当两人视线相对的时候,那人的眼中满是错愕,明昭冷笑一声,将球直接送入球门的同时,脚下用力,人影猛然在场中消失!   众人大惊,锣声响起,但是却没有人去管那孤零零滚在地上的球,反而都去寻找那一抹身影!   “诶?!明昭呢?!明昭哪去了?!”   “她怎么不见了……”   “将军姐姐?”   人们都在寻找着她,像是一些朝臣们也都纷纷的走了出来,皇帝也不例外,一看到皇帝都走了出来,那些女眷们也忍不住走了出来,都向着场中观望。   只是看了吧半天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这好好的人怎地说没就没了?难不成她是神仙变的,还会隐身之术不成?   人们或是惊讶或是沉默,此时最乱的则要属于场上的女子们了,她们可是被吓了一跳,这追着追着哪还有把人给追没了的?!   这不是开玩笑嘛!   皇帝眉眼一沉刚要出声,场中就发出一道女子的尖叫之声,唬得人们一跳,看过去更是一惊。   “啊!”向着声源望了过去,发现有一蓝衣女子跪在地上,手肘则是被人拧到了身后去。   “明昭!你这是何意!”有一人拍桌而起,明昭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吴大人,本将军这是在捉拿刺客啊。”听闻明昭的话,别说吴大人了,在场之人谁没有被吓到?   刺客?   不由得,众人看向那明昭手下的女子,可能是因为明昭下手太狠,那女子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再看看那几近变形的胳膊,众人觉得都有些不忍心看了,如花似玉的女子,明昭也忍心下手?也是,明昭是个女子,她能有什么不忍心的?   “胡说八道!”吴大人大喊出声,看着明昭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敌意,明昭也不在意,一双眼睛向着周围扫了扫,好像都不相信她?   那她不拿点实际的出来怎能对得起众人?   “吴大人何必着急,明昭被皇上封为将军,统领云一卫,有负责此次冬宴的安全问题,自然是不会放过丝毫的风吹草动,同样的也不会无赖他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是吴大人在结果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您还是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吧。”明昭冷笑,不给吴大人留一丁点的面子。   “明昭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吴家的女子怎会是刺客?!你可不要诬赖好人!”这时候女眷那边传来声音,这熟悉的声音明昭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了她。   “贵妃、哦,不,吴嫔娘娘。”明昭刚刚张口还不忘打吴嫔一个巴掌,在其他嫔妃的面前,单单只是这一个嫔位就让得她抬不起头来,只是她现在虽是嫔位,但是皇上却也没有太过赶尽杀绝,因此吴嫔除了丢人之外,宫中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只是她以为这样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回过一辈子不成?真是做梦!这个女人早晚有一天她明昭会让她也尝一尝什么叫做尊严尽失,生不如死!   “明昭说话可以向都是有着真凭实据的,娘娘莫急,即使是这女子的错,也不会连累娘娘的,圣上开明,怎会诬赖好人?娘娘尽管放心就是了。”这番话说的吴嫔哑口无言,干瞪着一双眼看着明昭,好像她说话是因为怕引火烧人一样,显得她好像是一个心胸极其狭窄自私自立之人。   “我母妃并不是这个意思,明昭你强词夺理!”道声音传来,明昭看过去,竟是许久都不曾见过面的广安。   如今广安也出落得成了大姑娘了,但是这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招人厌烦。   “闭嘴!”皇上一道低喝让得广安瞬间没了声响,怯怯的看了一眼皇帝,广安也不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睛却还是紧紧地瞪着明昭。   明昭向着皇上望去,见皇上点了点头,明昭低头向着自己控制住的女子看去。   “吴小姐,若是不想吃苦头,就坦白交代,圣上宽宥,怎么样也能留你个全尸。”明昭说道,而吴书雪看了明昭一眼,摇了摇头。   “我并未做行刺之事,我也并非刺客。”   明昭挑眉,这个女子倒是个沉稳的,若是其他女子此刻怕早就已经怕的不行了吧。   这也是他们吴氏家族的特点,做什么事情、面临什么局面他们都是稳如泰山,只是硬骨头也得分时候不是。   “吴小姐,既然敢做何必不敢承认呢?那你就不要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听闻这话,吴书雪疑惑的看向明昭的脸,只是还未等回过神来,就感到自己的手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低头看去,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手臂此时呈现着一种不正常的形状。   一阵阵针扎一般的感觉冲袭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手臂已然失去了知觉,但是她却能准确的感受到每一根神经的刺痛!   “吴小姐,你这个指环很别致啊。”看到明昭伸手去摆弄自己的指环,吴书雪眼中划过一抹惊慌,但是无法挣扎,抬头求救般的向着某处扫了一扫,最后却又低下头来。   也不知道吴书雪是怎么做到的,只见明昭查看的那戒指竟是嗖嗖嗖的射出三道寒光,那速度绝非肉眼能够捕捉得到,那三道寒光直直的就向着明昭的面门发射出来!   只是那原本该向着明昭面门射过来的细针却奇迹般地猛然停在明昭的面前,最后纷纷掉落了下来。   明昭衣角舞动,身上的红色衫子都呼呼作响,在她的周身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旋风,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明昭面无表情的看着吴书雪,手好似就那么凭空一挥,地上的针瞬间就飞了起来,最后出现在明昭的手上。   “吴小姐可真是喜爱女红,出门在外都要带着绣花针儿,只是吴小姐还真是个心思灵巧的人,只是,这针为何会没有针眼儿呢?”明昭夸赞着跪在地上一脸惨白的吴书雪,说着说着忽然冷冷一笑,转瞬间就直接将那几根针连根拍入吴书雪的脖颈当中!   吴书雪身子一震,眼中恐惧丛生,不敢置信的望着明昭,众人大惊!   “明昭!你在做什么!”曹又菱第一个反应过来,想要冲过来,明昭看了一眼,就在刚刚已经围过来的云一卫将她拦在远处。   “明昭!”曹又菱又惊又怒,那针怎能扎入人的体内呢!   “明昭!你这是作何!皇上!虽然吴家不再在朝为官,但是明昭身为将军也不可以谋害人命啊!”吴大人跪在地上向着皇帝苦情的说道,皇帝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更没有让他起身,吴大人说了半天也不见皇帝回话,无奈只好就这么尴尬的在地上跪着,这说也不能说,起也不能起,这是自找罪受呢?   这时候场上忽然传来尖叫声,抬眼望过去,那群世家女子们纷纷向着四周躲避开去,眼中全是惊恐,貌似被吓得不清。   人群中间,刚刚还好好跪着的蓝衣女子此刻侧躺在地上,脸上出现了异样的青紫之色,隐隐还偷着黑,双唇都变得黑紫之色,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那鲜红顺着眼眶往外溢出,看起来狰狞可怕!   那红色的血滴落在蓝色的衣衫之上,一会就变成了深紫色,与她的唇色交相辉映,她努力侧躺在地上,另一只完好的手努力的向着其他氏族女伸着,只是她这个样子谁敢过来与她接触?纷纷都向着后面夺取,脸上全都是慢慢的惊吓,仿佛是将她当做怪物一般。   “救……救……。救我……”吴书雪在地上趴着,匍匐着,一头黑发也不知道何时散乱下来,遮挡住一半的脸,脸上的鲜血将头发黏住、凝固,血口白牙,青紫之色,苍白暴着青筋的手,此刻的她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厉鬼!   忽而有人哭了出来,吴书雪一愣,看向自己往常的好友们,看到只脸上全都是惊吓,恐惧,嫌恶,冷漠,哪里还有从前的丝丝善意?   看向曹又菱,却发现往常在一张榻上同眠的闺中密友此刻也是躲躲闪闪的,不敢与她直视。   吴书雪眼睛抑制不住的发酸,液体顺着脸庞地落在地,染红了身下的冰地,谁也不知道她流的到底是血还是泪。“”   忽而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短靴,吴书雪眼中出现一丝丝的惊喜,但是当对上来人的面庞时,那丝丝的惊喜瞬间湮灭。   “吴小姐,说罢,你身带暗器意欲何为?又是谁指示你这般做的?”明昭冷漠的看着她,句句质问,声声入耳,听得众人听众直打颤。   意欲何为?来参加冬宴,皇上在此,没有圣上的恩准是绝对不允许携带任何兵器的,这与进入宫也要讲随身的武器都上交一样。   虽说一个娇柔的女子带着点防身的东西也是正常的,但是这显然不符合场合!而且明昭又将其逮出,那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这一点怎么可能想不通?   而且她为何要藏着暗器?有些人的眼睛在吴家之人身上转了转,任谁都有了几分的猜想。   不过这冲着明昭去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无论她的最初目的是什么,现在她都将面临着的是要行刺圣上之罪!   这可是要灭九族的啊!   “你这孽障!你与明昭将军有何愁要这般去做!”吴家里面忽有一中年男子站起身来,痛心疾首的看着那趴在地上的吴书雪。   皇帝看向那人,面色不喻,跪在地上的吴大人看到了之后咬咬牙,也跟着说道。   “皇上,此女原本在家族之中就桀骜不驯,多次教导也没有用,是草民的过错,此次犯下滔天大罪,惊了圣驾,并与将军发生矛盾,差点刺伤将军,还望皇上恕罪啊!”吴大人跪在地上,身后的吴家之人全都哗啦啦的跪在地上,其余的众人也都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看皇帝。   明昭看向这那人,仔细的看了看那人的面貌,这人倒是聪明,直接将行刺圣上的罪名甩开,将这场纠纷推到了她的身上,只是这有这么好推的吗?   皇帝忽然笑了,在他人看来有那么几分的莫名其妙,皇帝没有理会吴氏一族,首先看向了三皇子。   “老三,你如何说?”没有人明白皇帝为何会在此时问三皇子,南赢赋也是一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起来回话。   他打着绷带,还带着上一次的伤,也不知是病的还是怎么的,这短短的一段时日竟然瘦了一大圈。   皇帝多疑,这般问着三皇子定是有所怀疑,三皇子看了一眼冰场之上,又看了一眼下跪的族人们,一瞬间有了比较取舍。   “回父皇,吴家虽是儿子的母族,但涉及到父皇的安危,儿子也绝对不会包庇,但是吴家一直都在朝中尽心尽力,可见其忠心不二,再者,吴家就算是再笨也不可能会在这里行刺父皇、行刺将军,只是为何表妹身上有着暗器,儿子也不得而知。”南赢赋说道,这般说着,即为吴家摆脱幕后指使的罪名又不会让皇帝怀疑到他。   南赢赋还是那般的会说话,明昭真是厌烦透了这个伪君子,他这话的意思是要弃帅保车了?   只要一切威胁到他利益的人,他都会一个个的除掉,不管那个人是谁,不然前几年的秋猎他也不会计划那一场刺杀,演那么一出戏,更不会在前世羽翼丰满的时候进行逼宫!   只是他以为他永远都会那么幸运、永远都会那么顺利吗?   “好好好,好一个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拖下去吧。”皇帝随手一摆,众人知晓,这吴书雪算是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吴书雪被人提了起来,当侍卫带着她从眼前路过时,明昭看着她,低声说了一句话。   “吴书雪,舍身弃命换来的众叛亲离,值吗?”吴书雪浑身一僵,转头看看向明昭,对上的是她满眼的漠然以及那少的可怜的丝丝的怜悯。   一股子悲凉忽然由心底生出,一直都说不出话的吴书雪忽然笑了,无声的笑了,张着嘴,仰着头,竟是笑得不可自抑。   旁人看了她都觉着她疯了,世家女们更是站在一起不敢上前,有的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吴书雪笑着,众人看着,吴家惊了,只是那女子却好似丝毫都不在意一般,还是笑得疯狂,一张脸更是狰狞。   忽而一道凄厉的吼叫声从她的喉咙中发出,明昭脸色一变。   “让开!”禁住吴书雪的两个云一卫的人反射性的松开手。   明昭的吼声响起,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将那吴书雪直接提在手中,两人的身影瞬间就飘出去好远。   只是下一刻,一道闷闷爆裂的声音声传来,冰场的一角血肉纷飞,形成了一团浓浓的血雾!   蓝色或紫色破碎的布料掉落在地上,就像那美丽的蝴蝶终于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生气。   浓郁的血腥味渐渐扩散在这冰场之上,此时没有一人能够反应过来,都呆呆的看着那一幕。   直到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有那么几个家世家女受了惊吓,直接摊坐在了地上。   叫醒了众人,不一会一道纤细的人影从那血雾之中走出来,手中空空,只剩下了她孤零零的一个身影,也没有了那个狼狈的女子。   明昭抑制不住的咳嗽着,脸上也是溅上了不少的血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红色!   明昭走着走着忽而摇晃了几下之后,单膝跪地!云一卫的人赶紧上前去搀扶明昭,明昭只感觉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浑身的经脉都在发麻、刺痛。   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赶紧的冲上了冰场之上,前去查看,但是场下却是一片混乱。   “爆体而亡?她竟然爆体而亡了!”   “天!她是疯了吗!”   “活了这么多年,老夫还从未看到过爆体而亡的。”所谓爆体而亡就是有修习内功之人,将内里全部反转运作,并且同时冲击各大命脉,用内力直接将身体爆开,使其破碎的同时修习了多少年的内力就会变成最有力的攻击,以致使敌人受损。   若是遇到厉害的,修习了几十年内功之人若是爆体,那定然可以震碎身旁数十人的命脉甚至直接夺其性命!   这一招不可谓不可怕!甚至是所有习武之人的禁忌,平白无故的谁会不想活了,直接爆体而亡呢?!   那吴书雪是想表达什么呢?是强烈的不满吗?   没有人知道,吴书雪的死法固然让人感到震撼,然而最令人震惊的是,明昭的武功为何会这般的高?!   “懿儿?你怎么样?”老将军看着明昭,直接用手将明昭脸上的血迹擦拭掉,司凯锋直接把住她的手用内力探查她体内的状况,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丝丝的疑惑。   司老将军紧紧地盯着司凯锋,见司凯锋摇摇头之后,司老将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大感诧异。   “明昭如何了?”皇帝的声音传来,司凯锋上前一步。   “回皇上,小女并无大碍。”   听到此话不仅仅是沈世开等世家之人,就连文武百官也是相当的惊讶,包括上方的皇帝都是如此,这爆体而亡可不是一件玩笑事,任谁都不敢说能够在那种情况之下平安无事!但是现在却有着这么一个人出现了?   惊色出现在每一个人的眼底,苏潜默皱眉,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那个男子,巡视场中,却没有看到那人。   这场比赛到了现在已经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这都没了一条人命,还怎么比赛?况且也没有心情了。   不过还是根据分数判了红队赢了,只是现在参赛的女子们尤其是世家女子们看着那分数竟是心中发慌,觉着无比讽刺!   明昭走后,所有人陆续下了场,那些各世家女一个个苍白着小脸儿,再没有了之前的活力。皇帝即时传来太医要为明昭诊治,皇后紧随,两位正主都走了,那么其他人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只是留下的人却又是热闹了一番,但都是针对于明昭的。   “她、司凯锋到底是如何训练的她?”能达到这般速度,恐怕那训练都不是一般人能够经受得起的!   “司老将军、虎威将军真是有福气啊,有如此小辈,这将军府后继有人呐!”身旁的官员们向着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两人低声说道,脸上不无羡慕之色。   “哪有您说的这么好,只是雕虫小技罢了。”司老将军一抱拳,赶紧回道。   “诶!老将军何必这么谦虚呢?明昭将军如何到如今也都是看在大家眼中的,究竟如何大家心中自有定论!老将军过谦了!若是我们谁家有这样的一个后辈那可真是后虑无忧了啊!”又有一人说道。   “老家伙,你还推个什么?那是在夸你孙女好呢,你说你虚不虚伪!”文丞相此刻张口说道,毫不客气。   “哈哈哈!不虚伪不虚伪!该让让咱就得让让不是?你那孙女也是不错的苗子!”司老将军反口说道。   “那是了!”   说着说着两个老家伙就又调皮了起来,引得身边的人都是相视而笑,只是司家父子两人走的比谁都快,想来也是担忧明昭吧。   但实则司凯锋和司老将军两人更是诧异至极,司凯锋几乎没有教过明昭习武,从小就被送走,就算是回来也因为明昭身子太弱而没能实现,父女两人平日里最多也就是交流交流一下书法画作等。   而司老将军也只是在明昭幼小的时候帮她打过基础,回来之后明昭节节高升,更没有多少时间、也没有多少必要来教明昭了,祖孙两个也曾经切磋过,但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明昭也没露出丝毫的破绽!   那她的这一身功夫到底是从哪里来?!   看她这样,内力定是不低,她才多大?而且别人不知道,有人却知道!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女眷里面的刘氏若有所思,就连司玉回到了她的身边她都没有能察觉到,刚刚即使捕捉不到她的身影,刘氏死死的盯着那个女子看了许久。   恍然发现,现在的明昭真的与几年前从庄子上回来的时候有了天差地别!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即使变化难道会变化的这么大?   她在前几年刚刚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明明什么都不会,而且身子骨弱的还要时常喝药,甚至离那紫竹轩老远,就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药味儿,可是现在她哪里像是一个病唠子!   难不成从一开始她就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刘氏忽然显得高这一点,心中大惊,若是这样,那这个女子得有多深的心计!   刘氏感觉这外界的寒气都不如她的心凉。   “娘?”司玉走到自己母亲的身边,看着自己的母亲呆滞的眼神,有些奇怪。   “玉儿,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刘氏回过神来,握住司玉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眼中满是忧色。   “娘,我没事。”司玉摇摇头,但是脸色苍白的很,刘氏心疼的将司玉抱在怀中,司玉的手紧紧攥着刘氏的衣服,眼睛微闭,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刚刚那一幕幕。   感受到自己女儿的颤抖,刘氏轻轻安抚着。   “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结束了,很快就结束了。”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司玉睁开眼睛,脱开自己母亲的怀抱,看着自己的母亲,对上了刘氏阴沉又带有一丝丝疯狂的眼睛。   “娘?”   “玉儿,你放心,以后再不会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你的道路,再也不会了。”   ……   这个山庄乃是皇帝寻了无数能人工匠所设计建造的,风格更是集合了各国的优点,再加上位处于这雪山之上,云端之间,竟是有一种仙境般的感觉。   虽是为山庄,但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的皇宫,也是皇帝出行的首选行宫。有那么一处院落,从下午开始就没断过人,皇上的圣驾更是在此处呆了两个时辰有余,人来人往之间全都是位高权重的人。   终于到了傍晚的时候,此处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样?”苏潜默坐在地中间的椅子上面,看着那斜靠在小榻之上的女子。   “无碍。”明昭无所谓一笑,苏潜默皱起了眉头,她脸色苍白,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无碍。   “你真的不必担心,今日之事绝对是那吴家有意为之,不然一个小小女子怎能有那样的胆子?不过那爆体却是意料之外的,且那毒也不一般,单单只是让我沾了那吴家小姐的血,就让我气血翻涌,且那小小女子不会有那样的魄力自爆,这绝对与那毒针有着抹不开的关系。”   明昭缓缓说道,她只是沾了那吴书雪的血,现在还感觉自己的气息不稳,那到底是什么毒竟如此的霸道。   吴家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她了?   “吴家是个大问题,接连两个人都折损在你的手中,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你该多多防备着点他们,还有那个曹家,你也得多多防备着,这冬宴来的人多又乱,在此时对你下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若是你……”苏潜默说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向着那榻上望过去,发现那女子竟是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叹了一口气,苏潜默无奈,上前给她改好了被子后,看了看房间,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火盆散发着热量,使得整个屋子都暖暖的,榻上之人睡得更加的香甜。   苏潜默刚刚走出院子,却在转角处遇到了一人,一身锦缎宫装,外罩皮毛披风,钟灵毓秀,正是广安。   “臣见过广安公主,公主安好。”苏潜默弓腰行了一礼,广安看到他之后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   “苏大人请起,天气寒冷,不知苏大人在此作甚?”声音软软蠕蠕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天真之色,衬着她的小脸都美了几分。   苏潜默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回公主,臣只是来探望明昭将军。”   “哦?是来探望明昭的嘛,唉,也不知道明昭怎么样了,本公主也很是担忧呢。”听到广安的话,苏潜默心中不禁有些诧异,抬头看了一眼广安,当触及到她眼中的不明情愫时,苏潜默皱了眉头,再次低下头来。   “将军安好,已经休息下来,若是可以,还请公主过些时辰再来,晚宴上也会见到将军,臣还有事,就不烦扰公主了,臣告退!”说着,苏潜默不等广安回答,就直接离去。   广安一愣,那染了红色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回过身去,看着那离自己远去的身影,眼底浮现怒色,身旁的宫女小心翼翼的低头站着,这个宫女早已不是几年前的那个了,近些年来广安性情阴晴不定,在人前的时候好的不得了,但是在人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死在她手中的太监宫女不在少数,宫女的腿有些颤抖,并不敢抬头看自己的主子。   广安站了许久之后,看了那前方的院落,忽然笑了,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将宫女的脸都给吓白了。   “明昭,呵……”广安的眼底都染上了笑意,瞟了一眼身旁的宫女,伸出手来,轻轻抚在宫女的脸上。   “啪!”手猛然一挥,几道血印子顿时现行,宫女跪在地上。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宫女的脸色吓得煞白,双唇抖动着,眼中满是惊恐。   广安看着她,挑起她的下巴,左看看又看看,仿佛在观赏什么艺术品一样,在一道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广安松开了手。   “公主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气大伤身呐。”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缓缓出现,此人灿如春华又淡雅如菊,在这夕阳余晖之下竟是让人多了几分的惊艳之色。   “白素薇,别忘了我们约定,若是出了差错,我可不管你是谁。”广安眉眼沉沉的盯着对面的女子,宫女还在一旁跪着。   白素薇缓缓走上前来,用着一柄小巧精致的折扇轻轻挑起宫女的下巴,笑了,将一个白瓷瓶扔给了这个宫女,丝毫都不在意广安的不悦。   “我即与公主定下约定,那定然不会反悔就是,公主尽可放心。”白素薇轻轻的笑着。   “我倒是不明白了,她有什么好的,你要她作甚?”广安面露疑惑的看着眼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   “公主只需要知道,公主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白素薇冲着广安一笑,直接转身离去了,广安也没生气,在原地站了许久,看也没看那跪在地上的宫女,迈步离开,没有一丝要去看明昭的意思。   天已全黑,宫女太监们里里外外的来回走着,为即将开始的宴会尽心准备着,同时也有几名宫女还有太监去了一处院落,来请屋子里的人前去参宴……?皇帝到达那宴上的时候人已经来全了,只是一个座位上到现在还是空着的,皇帝皱眉。   “明昭呢?”问着身旁的徐忠,徐忠一看,明昭果然不在。   “老奴现在就差人去寻……”徐忠正说着外面就连滚带爬的进来一个小太监。   “皇、皇上!”   “大胆奴才!惊扰了圣驾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徐忠大喝出声,皇帝阻止了他。   “何事?”皇帝看着那小太监,如此惊慌,到底发生了何事?   “死、死人了!”小太监仿佛被吓坏了,磕磕巴巴的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众人一惊,死人了?皇帝眯眼,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说清楚!”   “回、回皇上!内阁王大人死在了明昭将军的屋子里!”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皇帝猛然站起身来,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随即直接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司老将军等人更是震惊到不能自己,他们不久之前才从明昭那里出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赶紧的也跟着皇帝走了出去。   当众人到达那明昭所住之处时,明昭安静地坐在床边,一身白色中衣,脸色苍白,显得是那般的弱不禁风。   看到皇帝来此,平静的向着皇帝行了一礼。   “明昭参见皇上。”明昭单膝跪地,皇帝皱眉,看了一圈屋子,以及躺在地上死相狰狞之人,抬了抬手让明昭起身。   “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刚刚再来的路上已经有小太监与他说了情况,但是皇帝还是来到了这里,这说明皇帝并不信任他人所说,而是只相信明昭一人的话。   有些人心里暗暗一惊,皇帝竟然已经信任明昭到这个地步了吗?那岂不是明昭说什么,皇上就信什么了?   “明昭不知,明昭一觉醒来就听到有人尖叫,就看到王大人倒在明昭的床边。”这是实话,明昭这一觉睡得很沉,真的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听到此话,眼中神色瞬间变得幽深,明昭这话很明显就是在告诉他,她并不知晓此事,她是无辜的。   只是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看着,皇帝并没有办法徇私,即使他相信明昭也是一样。   “皇上,不如听听太医的说法如何?”一直沉默的小沈皇后此时出了声音,皇帝点点头,王太医走了出来,他就是当初帮助刘氏陷害明昭,后来又被那王老太医一顿狠锤的太医。   经过前几年一事,他惊心钻研医术,近两年突飞猛进,王老太医也是极其满意,这些明昭都听着自己的祖父说过,向着自己的祖父望了过去,在看到自己祖父向自己点头之时,明昭知道,这位王太医定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糊涂了。   只是心中的不安却渐渐放大,此刻她的脑子也好似还在睡梦当中没有完全醒来,有些迷糊。   “回皇上,此人经脉全断,是被人用内力震碎了心脉猝死的。”王太医说道,这样众人的目光又直接回到了明昭的身上,被内力直接震碎心脉?   想想明昭今日下午所展露出来的高深内力,在场许多的人都不觉直接联想到了明昭就是真凶。   “皇上!结果既然如此,那么明昭的嫌疑最大,还请皇上处置明昭!”这时候有人站了出来,明昭看过去,那是内阁之人,但一直都属于默默无闻的,什么时候她也招惹到了他?   “皇上,明昭滥杀无辜,虽未将军但也不可如此放肆,现在人赃俱获,还望皇上明鉴!”   “皇上,明昭同在内阁为官,如今却坐下如此令人心痛之事,实乃……”   “皇上!老臣的孙女老臣自是了解的,再者明昭心性如何皇上定是了解的,她必定不会作出如此出格之事!”司老将军跪在地上,向着皇帝说道,老眼之中满是急切。   司凯锋也是一同跪在了地上,那是他的女儿,他的继承人,司家未来的领头羊,这一看就是陷害,他又怎能让她出事?   “皇上,小女是冤枉的,还望皇上做主!”   “两位将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已然人赃俱获,二位如此做实乃包庇罪犯,实在不配在朝为官!”又一内阁之人大声说道。   “明昭犯下此罪,死不足惜!”听闻这话,司老将军一怒而起,直接见那人拽起来一顿搂,那人乃是文人,那里能够受得了武将这般的捶打,牙齿掉落,满嘴的血污,可惜说不出一句话来,惊恐的向着别处逃去,却怎样都逃脱不开司老将军的魔爪。   “你奶奶娘的!敢说老子的孙女,看老子不打爆你的破嘴!”司老将军一向强横,只是在今连年来脾气忽然好了许多,这也让众人忘记了,他的可怕,以前在朝堂上谁敢多说一句他的不好?司家的不好?有谁敢说一句他不爱听的?   只要被他听到了,管你是哪,直接轮拳头上来就打!武将们还好说,很是尊重这位老将军,但是文官们可没少挨揍,内阁的也不在少数。   而且近两年还好,已经没有那种现象了,但是每当有新一任的文官上任的时候,没有几个能躲得过司老将军的铁拳的!   “啊!皇上!皇上救命啊!”那内阁之人嘶声喊叫着,那一声声惨叫,即使站在屋子外面、院子外面的人听到了都感到一阵肉痛。   “住手。”皇帝沉声说道,司老将军瞪着一双虎目,喘着粗气,但是最终还是松了手,可是那文官已然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嘴里吐着血沫子,还冒着泡泡,一口的牙齿洒落满地。   ------题外话------   谢谢亲亲芦苇轻盈的票票!么么哒~小笙会继续努力哒~这几章会有大爆料哦!   T ☆、第一百零九章:皇后来访,深夜谈话   司老将军在皇帝的一声命令当中终于是停下了手,只是一双虎目狠狠地等着那人,又在进了屋子的一些人身上扫了一圈,原本还想说明昭的人立刻噤了声音。   这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温雅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急不躁,但是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上,明昭身为将军一直尽心尽力,为我朝谋福,更是在青龙水灾与民间瘟疫之时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此等心性又怎能作出杀害同僚之事呢?况且今日下午明昭将军为保护他人不惜以身犯险,并受了伤,又怎么会有那多余的精力去杀人呢?   皇上,此事疑点很多,皇上明察秋毫,还请还事实一个公道!勿让我朝失了一名大将,失了一名忠臣!”苏潜默上前一步,对皇上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沉默,看着那站在床边的明昭,终是开口。   “将明昭打入天牢,苏潜默彻查此事。”皇帝沉声说道,命人将大氅给明昭罩上,他人看到了就知道,皇帝这还是信任这明昭的。   “臣遵旨!”苏潜默应道,看着侍卫将明昭带走,眼中神色低沉。   不过这已经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结局了,看了一眼床边的尸体,苏潜默陷入沉思之中,他总觉着此事不简单。   明昭被人带出,院子里还有门外站着不少的人,有个大家族的人,还有朝臣,外面更是站着一些女子。   他们惊讶的看着被押走的明昭,心中惊疑不定,明昭真的杀人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姐姐,这句话,该我说了。”走到大门口,司玉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看了她一眼,却摇头笑道。   “妹妹此话为时过早。”说罢,大摇大摆而去,好似根本就不是去的天牢之中一样。   司玉冷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明昭下狱的事情火速的传遍了整个千雪山,到了第二日更是传遍了整个云都城,成为了云都城当日最火爆的消息!   不管是街头巷尾还是各处酒楼茶馆,就连那烟花笑都被这则消息给充满了。   一位女子倚栏而坐,看着水中来去自如的鱼儿,玉手轻扬,撒了一把鱼食,只见那群有序游着的白色锦鲤争先恐后的向着某一处聚拢,阳光之下背部闪着漂亮的光泽。   “小姐,难不成真的是明昭做的?”   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女子,眉眼间有些疑惑,好似是想不明白,不得已就问向了坐在那里撒着鱼食的悠闲女子。   “你觉着那明昭有那么愚蠢吗?”那女子缓缓一笑,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小脸。   “奴婢觉着那明昭倒是聪明的很,不像是做出这等蠢事的人。”中年女子犹豫着说道。   “那不就得了,既然自己心里有认识,还怀疑个什么?”女子轻松地说道,好似丝毫都不为这件事情所动。   中年女子悄悄地看了这个女子一眼,女子目光轻移。   “这般看着我作甚?这哪个朝代的朝堂不是乱的要命,今日这事儿,明日那事儿的,在朝堂上枉死的人可不少,况且这明昭又是这么高调,世家大族早就蠢蠢欲动了,只要能寻个机会,他们就会痛下杀手,毫不留情!”女子冷嘲一声,将手中的鱼食全都撒入池塘,擦了擦手,将帕子扔到了一旁。   “谋杀朝臣,人赃俱获,为何元勤帝没有直接处置了明昭?还不是因为明昭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那明昭就像是他炼出来利剑,只要有明昭在的一天,那世家大族就会多一丝的危险,最终都将被斩杀在明昭的手中。   元勤帝怎么可能失去这张王牌?再者,那司家为何会从世家大族中落下来却还是如鱼得水的在这夏恒之中横着走?还不是因为元勤帝的原因,虽然不知道元勤帝与司家到底有着什么约定,但是单从一个第一世家大族的位置自愿沦落到普通的朝臣之家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利益好处定是不浅。   再有一点,明昭是个人才,你以为白衣公子的称号是白来的不成。”   女子说道,身后的中年女子被惊到了。   “您是说,白衣公子?”   “呵、司柯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都是争夺那个名头罢了,正主儿现在可还没有吱声呢。一群跳梁小丑,若是明昭想反咬他们一口简直轻而易举。   只不过这事发突然,明昭直接被下了天牢,想要翻身也得好一番折腾,兴许明昭此次也要吃上不少的苦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要明昭之名的人可不少。   夏恒的戏还是蛮有趣儿的,也不知道最近主子如何了。”女子喃喃出声,就在这时,一道影子闪过,翅膀扇动的声音从天空之中传来,一只通体雪白的不知名鸟儿落在栏杆之上。   女子眼睛一亮,赶忙上去将信鸽捉到手中,从它的脚上,摘下一只小小竹筒。   “小姐,是主子?”中年女子忙上前低声问道,却看女子看着手中纸条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半晌,竹妃将纸条收了起来,手掌微握,纸条瞬间华为碎沫,随手一撒,扔进了池塘之中。   看着远方的天空,竹妃又看向了中年女子。   “主子来信,搜集吴家还有王家所有的证据,暗中交到京城府尹那里去,你先去把明昭是白衣公子的事情传出去,助她一臂之力吧。”竹妃说道,中年女子不禁诧异,还是领命下去了。   竹妃看着池塘中的鱼儿,半晌笑了。   “明昭啊明昭,你到底是进了主子的眼了。”竹妃会心一笑,聘聘而去,池塘之中被她扰乱的鱼儿们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但那水波却是一波接着一波,不断的扩散着。   天牢之中还算不错,并没有外面牢狱中的黑暗潮湿,反而干燥明亮,此刻一件牢房之中,明昭躺在张木板儿床上,不远处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个茶壶,一个破瓷碗。   狱卒在里面不时走动着,却从未找过她的麻烦,走过之时偶尔也会向她这里张望一下,眼中全是对她的好奇。   明昭的名声从几年前就已经很大了,前些时日更是立了大功被封为将军,只是今日却进了这牢狱当中,昨日昨日发生的事情他们当然也是听说了,但是这样的一个柔柔弱弱的那女子,真的会杀人吗?   外面的光线透过高处的窗子投射进来,照射在那穿着白色囚服躺着的人身上,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背后,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从进来开始她就一直在这里躺着,纹丝不动,若不是那细小的起伏,他们都会觉着这人晕死了过去。   不再看她,狱卒离开,当狱卒离开的时候,明昭缓缓睁开了眼睛,转身,向着外面看了一眼,又抬眼看了看上方的光线,有些刺眼,眯了眯眼。   昨日之事并不是她所做,她思来想去,那尸体不会平白无故就出现在那里,但若是想要无声无息的将尸体搬运到她的床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必定得是那里面伺候她的人。   而且要是这样的话,那行都搬运之间怎么都会有动静,但她为何有没有醒来?   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只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动手呢?本事还不低,没有让任何人发现,那么多的太医,定然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收买了,那么就只能有一个可能了,那人是个高手!   让她陷入沉睡,想一想,明昭心中一寒,若是那人想要杀了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可为何却没有直接将她杀死呢?这样想的话,那就应该不是吴家,那么是谁呢?曹家?总之绝对和世家大族脱不开关系,但是那人绝对会再次出现的。   明昭再次闭上双眼,牢房之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阳光洒落,一丝浮沉都没有。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热闹了起来。   “懿儿。”   “三殿下。”明昭没有起身,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现在可是被严禁的,他却能进来,她倒是忘记了,这里面也是有着他的人呢。   “懿儿,你受苦了。”南赢赋一身暗色衣袍,外面罩着黑色大氅,显得他的皮肤倒是更加白皙了,烛火微晃,光线不明,他的脸还如前一世一样,她曾经为之深深着迷的眸子,深邃。   “三皇子,隔墙有耳,还有我叫明昭,而且三皇子深夜来此是否有些不妥?”上次一事,两人已经完全说明了,还用得着这般假兮兮的?况且他演着不累,她都累了。   “呵!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南赢赋看着里面冷漠的女子,眼中的深情忽然消失,整张脸都变得冷峭。   终于不再演戏了。   “明昭,你现在处在困境当中,而我可以救你。”救她?明昭看着南赢赋,她可不认为他有这么好心。   “哦?三殿下为何要这般做?”最近她除去了朝中不少的人,而他的人更是损失了好多。   她不认为,南赢赋有这么好的心肠,打什么好主意。   “为何?明昭,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我可以一概都不追究,你也闹得差不多了,现在你被困在这里,你觉得他们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你吗?你觉得你可以轻松脱身,安然无恙吗?”南赢赋说道。   “三殿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南赢赋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到了此时还要过来与她谈判。   “懿儿,你一直都知道的,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听到此话,明昭忽然笑了出来,南赢赋神色一沉。   “你这是何意?”   “何意?殿下难道是年老了吗?我都说了,我与殿下永远都不可能走在一起,更不可能成为殿下的人!殿下何必总是做这些没有用的事呢,殿下又何必让自己成为笑话呢?您这样做若是让吴嫔娘娘知道了、被吴家知道了,殿下您还能得到他们的赞同吗?”   明昭的话一针见血,南赢赋是很有谋略,但是目前为止别人看到最多的也只是他的母家而已,他与他的母家息息相关,现在却来撬母家的墙角,帮助母家的对敌。   真是可笑,她是有用,但若是一个正常之人,定不会如此的选择,况且南赢赋一向沉稳,现在怎么会这般毛躁?   她不解的同时,又很厌烦,她怎能上当?   “明昭!懿儿,我是喜欢你的,我要你做我的正妃,难道以后与我一起共享这天下不好吗?我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高贵的女人,与我一起看这大好江山,我来执掌江山,你来母仪天下这难道不好吗?”听到明昭的话南赢赋眼底浮现怒色,下一瞬就被压了下来,转而深情款款的向着明昭继续说道,明昭听到后无声一笑,沉沉的看着南赢赋。   “母仪天下?这确实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包括她前一世也确实是想陪伴在他的身边,来看这大好江山,只是她舍弃了一切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南赢赋此人太过狠心,最后还不是因为她威胁到了她的帝位,威胁到了他心中所爱,而将她除去。   “殿下说的很好,这确实是个很让人心动的条件,只是多谢殿下的好意了,明昭坐不起那样的位置,也不想成为那样的女人,殿下您何苦紧紧纠结于这个问题,你我是仇敌,是站在对立的,这一点永远都不可变!”明昭的话狠狠的打击到了南赢赋身为皇子的自信心,南赢赋眉眼间都浮现了怒气。   这一幕何其相似,都是对她发怒,只上一世因为的司玉与她发了脾气,这一世,是因为她的不服从吗?真是可笑。   “明昭,你为何总是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   “殿下又何必总是这么执着与我呢?殿下,难道您就不怕娶了一个妻子回去,日夜相伴,同床共枕,最后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了自己妻子手中吗?殿下,我不是其他的女子,这种事情,我会做出来的。”明昭笑着,一张素净的脸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但是他却从这短平静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丝丝杀气。   南赢赋心中一惊,他早就知道明昭对他有着浓厚的敌意,并且这个敌意,却不曾想,她想杀了他?   这究竟是为何?!   “你恨我。”南赢赋说出这三个字,明昭微微一顿,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恨吗?也许吧,即使自己再说着不恨,但心中还是有恨的吧。   她携恨而生,但不是只恨他一人,而是这个不公道的世间。   “三殿下您请回吧,若是明昭有幸能从这里出去,我与三殿下只会是敌人。”明昭躺在了那木板之上,闭上了眼眼睛。   南赢赋拳头紧握,另一只手还是隐隐作痛。   “是因为南赢钰?还是因为苏潜默?”   听到这两个名字,明昭没有动静,久久都不回答他,南赢钰心中怒气升腾,甩袖而去,终于这牢房之中恢复了一片宁静。   只是不等过去多久,门外又来了一人,淡淡的胭脂味道传来,这味道是那么熟悉,前一世她可没少闻过。   “吴嫔娘娘,夜黑寒重的,云水殿还不如这大牢中舒服吗?”明昭躺在木板之上,也没有起身行礼,就那么斜着脑袋看着吴嫔。   吴嫔也没有不悦,反而眼中有着淡淡的喜悦,这是在高兴,她就要死在这大牢之中了吗?是这样的吧。   “明昭,本宫早就说过,你蹦跶不了多久的,公子卿又怎样,将军又怎样,到了最后还不是要死在这深深大牢里。明昭啊明昭,待到你行刑之日,本宫会亲眼看着你是怎么被人千刀万剐的。你就放心好了。”吴嫔在门口低声笑着,看着那淡漠的女子,心中不快。   “我的儿子岂是你能够染指的,吴家又岂是你能够招惹的,明昭本宫会助你一臂之力的,至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松。”   “吴嫔娘娘,您又不能对我直接下手,您何必在这里乱吠呢。”明昭毫不留情的说着对面的女人。   “吴嫔娘娘,等您什么时候再做回贵妃之位,您再来说这种话吧,但有一点您要记住,您的儿子并不是谁都看的上眼的。   虽然现在的明昭即使只是一个阶下囚,也不是您能够说怎样就怎样的,明昭也不再是那个从前能够任您惩罚的那个小女子了,若是您就像是现在,您信不信即使明昭身处牢狱之中,也能将您那美丽的头颅拧下来。”   明昭笑着,身体还是平躺着,但是纤细的手却在空中那么抓了抓,之间对面女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脚步不由得还想后面退了几步,明昭嘲讽一笑。   这个女人不外乎也就是这样,狐假虎威,若是没了吴家的庇佑,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明昭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吴嫔一眼之后,又闭上了眼睛,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她得好好休息。   “好好好,你可真是个好的!明昭,死到临头还是这般能说,本宫就看看你还能活多久,你,还有镇国将军府,你们都要为我的大哥还有我侄子陪葬。”吴嫔说着,如黄莺般的声音说出这等话来,更多了一分的可怖。   “娘娘,若是明昭永远出不去也就算了,但是一旦明昭出去了,吴家定会覆灭!”说罢明昭不再理会她,吴嫔被她这话震在了原地,久久的看了半晌,眉眼一沉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那就看你的命究竟有多大!”   牢狱之中终于又恢复了安静,只是明昭很不明白,这个女人来到这里到底有着什么意义,现在她被关在这里,难道就这么招人来看热闹?   只是吴家,曹家,这两个尖刺,现在是忍不住了吗,真想看看狼狈为奸的两大家族都会有什么悲惨的下场。   苏潜默还有祖父他们定会想法设法的救她出去吧,她就静静地等待着就好了,只需等待。   日转星移,已经三天了,但是明昭一直都躺在那床板之上,一动不动,就连那放在地上的食物都没有动一下,水也不曾喝过一口。   狱卒被吓了好多次,也前去叫了她几次,当对上一双黑幽幽的眼睛时,更是被吓了一跳。   谁也不清楚,为何这个小女子会这般吓人,为何会这般没有人气儿,死气沉沉的,看着人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没有等到刑罚,自己都饿死了。   看着那还是一动不动的人,狱卒无奈心中却对这位年轻的女将军越来越好奇了,送饭的人走了,明昭缓缓睁开眼睛,不是她不吃饭,而是这里的饭菜不能吃,皇帝虽然将她关在这里,但谁又知道真的是否安全呢。   更何况那三皇子还有吴嫔动用人手都能进来,混进一些其他人更不在话下了,不得不防啊。   三天了,应该快了,希望苏潜默能够找到她所留下的证据并且能集合到那些能够为那些证据作证之人,那些人都应被自己塞到了云都城的各个角落之中,那些证据全是吴家还有曹家这些年来犯下的罪证,包括青龙镇的罪证,虽然他们掩藏的很好,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做得再严密,只要有一点点的疏漏,就会被人牵扯出来,她本想着再等等,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将这些证据交上去,那时候必定能将他们两家一网打尽,只是现在却不得不先做了,只可惜不能彻底的将他们铲除了,既然敢对她出手,那么她就等着看那曹吴两家彻底沦落。   “起来,有贵人要见你。”狱卒当然也能看出来这明昭是否真的失宠了,这几天也有不少人,而且都是地位极高的人来看明昭,只是圣上有命任何人不许探视,不然往常他们怎能见到那样的人?   贵人?明昭疑惑的睁开眼睛,有些模糊,微微缓了一下,那门口的几个重影终于汇成一个人。   缓缓站起身来,三天滴水未进,浑身无力,脚踩在地上都软了,有些发抖,暗暗咬牙,走向门口。   这狱卒看着里面缓缓走出来面无表情的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物和水,眼中划过一丝不可思议,这个女人是铁打的吗?   在狱卒的带领和催促下,明昭终于走到了一件暗室当中,除了那桌子上的烛火,没有其他任何光亮,除了这扇门,完全就是一间密封的屋子。   此时,那桌子对面坐着一位穿着暗红色披风的人,宽大的帽子将她的头完全隐藏在里面,看身形是个女子。   明昭抬步,铁链的声音哗啦啦的作响,缓步走到了女人的对面,坐下。   “明昭。”如清泉一般的声音响起,说着她的名字,明昭一惊,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烛光之下,对面的女人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染着烛光,将头上的帽子摘掉。   “明昭,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明昭起身单膝跪地行礼,待到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昭起身。   “起来坐下吧。”   “是。”   明昭坐在椅子上面,身上感到有些无力,低着头,等待着对面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说话。   “明昭,你很像一个人。”等了半天,等到了这么一句话,明昭皱眉,疑惑的看向了对面的皇后,皇后却不再说话了,只是这么笑着看向她,心中一动,明昭再次开口。   “娘娘是说我的母亲吗?”说完之后,明昭看到对面的女子笑容加深。   “果然,你很聪明,怪不得皇上那般喜欢你。”此话有些怪异,明昭不语,对面的女子今日有些怪,这话也有些怪异,但还是一如往日的雍容华贵,但是这身气息悄然变幻。   “她是一个非常美的女子,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就像那九重天之上的仙子一般,更有一颗纯净至极的心。   当初连本宫看到她的第一面时,都惊住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皇后缓声说着,明昭就听着,虽然不知道皇后这大半夜的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关于自己的母亲她还是要仔细认真的听。   因为她很好奇她的母亲,这促使她想要继续听下去。   “你的母亲身负满身才华,又一位绝世之才的父亲,从小就扬名云都城,那时候她就已经是一个名人了,还未及笄之时就有媒人上门提亲,丞相府的门槛儿都快被踩烂了。   第一次见面之时,是在一个秋天,才子佳宴,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不声也不语,却又像是天生的明珠,在黑夜之中散发着光芒,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终是一曲名动云都城,将那云都第一的名声给坐实了,就连我那优秀的姐姐都被她给比下去了。”说到这里皇后看向了明昭,眼中的神色意味深长。   “并不意外,她成了全云都城中最受欢迎的女子,意料之中的,也最令人伤心的是,她与当时最优秀的男儿走在了一起。”   听到这话,明昭看着皇后,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沈皇后看着明昭神秘一笑。   “明昭,你可知,当时的太子妃并不是沈家嫡女、我的长姐,而是你的母亲!眀元瑶!”晴天霹雳,明昭眼中划过一丝震惊,太子妃?她的母亲?   即为太子妃,可是她的母亲又怎么会嫁入将军府?!   “才子佳人,双宿双飞,羡煞了多少人,只是你的母亲却忽然失踪了,三年,整整三年,只是人还是当初的人,一切都不如从前了。   我的长姐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的太子妃,而明元瑶却在不久后嫁入了镇国将军府,并且在七个月后就生下了一个女儿。”皇后说完之后,笑着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   明昭那眉眼与明元瑶极其相似,一颦一簇之间都是风情,从第一面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她的娘亲很美,她也的确继承了她娘亲的优点,只是一个孩子身上爹娘的影子都会存在,在她身上也的确有她娘亲身上的那种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的那种悠闲散漫,时不时露出来的杀伐果决却与她的娘亲无关,若说她的娘亲是天上的仙子,明昭就是地狱的魔鬼。   这一点也定是继承了她的父亲吧,只是这与司凯锋却是太过遥远,元勤帝吗……   “只是好景不长,不过两年,明元瑶就死了,你可知道你原本还应该有一个弟弟的,只是这个时候死了,到底是谁害的呢。”皇后笑道,纤长的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安静地笑看着对面的年轻女子。   真是可惜了那个女子,风华正茂,突然香消玉殒,带着许多谜团就那么去了,就连她的死都成一个谜。   烛光微动,明昭缓缓抬眸,看向对面巧笑嫣然的女子,可以先向对面的女子在年轻时也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标致美人。   “娘娘为何在此时告诉明昭这些?”这些话从不曾有一人与她说过,她所知道的关于自己母亲最多的就是,她是一名才女,是丞相明赐之女。   “呵呵,这个问题有意思。本宫也只是想提醒你,皇上看重你并不只是因为你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更是因为你的母亲,若是当年你的母亲没有失踪,或许今日你该称皇上一声父皇,称你的母亲一声母后了。”皇后不急不缓的说着,看着明昭的表情,却失望发现,明昭还是纹丝不动,除了最开始的一丝震惊之外,在没有丝毫的变化。   “娘娘到底在担忧什么?”明昭忽然专注的看着皇后,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皇后一愣,对上的是对方一双幽黑幽黑的眸子,好似一汪深潭,又好似一潭死水!   她没有问自己母亲的事情,没有因为自己母亲的事情而受到打击,更没有为自己的母亲而感到羞愧,反而直接问道别人的心中去。是啊,她在担忧。   果然,这个明昭果然比她的母亲更加有趣,沈皇后看着明昭。   “你果然比你的母亲要有趣的多,若是进了后宫,想必会是所有女子的梦魇。”这话说的不假,有相貌,有才情,有智慧,有情商的女子真的不多。   “娘娘,您何必这样说,您明明知道明昭不会进宫,毕竟在他人的心中这世上还有比您心中的权利地位更重要的不是吗?娘娘您何必担忧您的地位呢,您已经是一国之母了不是吗?   沈家家大业大,虽没有涉及朝堂,但也是如今是世家之中最稳固的不是吗,您已经是皇后了,身边还有太子,只要您能够别无他想,以后也定是衣食无忧了。   庸人自扰啊娘娘。   今日您来到这里不应该就是为了与明昭说这些往事吧。”明昭从始至终都是直直的坐着,不曾有过丝毫的懈怠,充分的体现了她对皇后的尊重,即使她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沾,即使她已经头昏眼花甚至耳鸣。   “是啊,为什么呢,也许是觉得,你不会就此跌倒吧,明昭。”皇后这般说着,明昭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位皇后,看来这位皇后并不是像表面上看的那样不谙世事,反而她看的比谁都要更清楚,她是个不错的对手。   “那明昭还要多谢娘娘高看了,也多谢娘娘今日带给明昭这个消息。”明昭看着皇后,皇后看着明昭,皇后有些恍惚,这一幕何其相似,只是在十几年前,相对而坐的是她的长姐和那个女子罢了。   皇后站起身来,快要出门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明昭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侧面泛着淡淡的光圈,眸子微垂,那双眼中凝聚着比夜色还要恐怖的未知危险。   与她一起说话,皇后惊破天荒的感觉自己在与虎谋皮,荒唐一笑,皇后沉了眸子离开了这牢房之中。   明昭眯了眯眼,赶走眼中的不适,站起身来随着门口的狱卒回到之前的牢房之中。   现在她终于知道皇后为何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那般冷淡,就连看一眼都是懒得看,原来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吗,原来皇后那淡淡的敌意竟是来自于皇帝的缘故,只是她现在来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是担心自己入了后宫吗?   只是如今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已经将她进入后宫的这条路直接堵死了,毕竟元勤帝再怎样都是自己的父辈不是吗,而且即使可能性极小,也不能否认元勤帝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只是当年母亲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无故失踪?又为何三年之后又回来了?这三年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而她又是谁的孩子?既然如此司凯锋又为何会接受自己的母亲?又为何愿意将自己认下?   那么司老将军呢?又是否知道自己并不是司家血脉之事?想起他对自己的疼爱,明昭有些迷茫。   听刚刚皇后的话,母亲的死事有蹊跷,自己本应该有个弟弟,这句话前一世临死前,司玉也曾说过。   只是那个弟弟如今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那是不是说明是母亲将他产下之后才被人害死?那么那个人是谁?   刘氏?   不知为何,明昭直觉认为此事与刘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将军府并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入的,那时候若说谁有最大的机会下手,那么只可能是在将军府的刘氏!   手上,脚上的粗重铁链哗啦啦的响着,在这寂静的牢狱之中竟是有那么几分的渗人。   寂静?明昭忽然发现,这牢狱之中此刻静的异常!   立刻站住不动,明昭没有回头,看着前方的身影。   “你是谁!”前方的身影背部朝她,听到声音之后,身体的关节就像是机关一般顿顿的回过身来,只是他的眼睛已然目光呆滞,眼神处于放空状态。   明昭眸色一暗,看着这牢房之中,缓缓回过身去。   “广安。”   “明昭,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啊,也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广安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明昭皱眉,这天牢之中重兵把守,别说南赢赋还有吴嫔,就说刚刚的皇后都是悄悄的来此,可见把守之严密,但是广安却是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为何会这样?   “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你以为本公主想来吗?本公主也只不过是来此送你一呈,毕竟哟有人可是等你许久了。”送她一呈?   有人等她?   明昭皱眉,心中浮现不祥的预感,运动内力,刚刚要挣脱铁链,却骇然发现自己的内力全失,眼前渐渐泛黑,最终失去知觉……?广安看着倒在地上的明昭,脸上浮现阴狠之色,迈步向前,手中出现短刃,举起狠狠挥向地上之人!   就在此时一只纤纤玉手从侧面伸出来,制住了那刺向地上之人的利刃。   “白素薇!”广安气急败坏的看着身旁的白衣女子,一张原本秀美的小脸此刻狰狞无比。   “公主,破坏规则可就不好了。”白素薇手中一使劲儿,广安的脸色下一瞬间就变得苍白无比,直接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白素薇!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广安惊恐的看着站立着的白衣女子。   白素薇看也不看广安一眼,反而直接蹲下身子将躺在地上的女子扶起,让其靠在怀中。   “只是让公主暂时休息休息罢了。”白素薇看着怀中的女子,眼底绽放异样的光华,纤纤细手轻轻地抚上明昭的脸,是那样的轻柔,仿佛在抚摸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你个混账!本公主要杀了她!”广安大声的叫着,只是下一刻,那原本微笑的女子,忽而看向了她,广安一愣。   “公主,我不喜欢聒噪的人,而且,你若是杀了她,动了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白素薇说着,一双美丽的杏眼,睁的大大的,就那么看着广安。   广安心中一寒,她能感觉到,白素薇说的是真的,若是刚刚她真的动了明昭,这个女人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疯了、疯了、你疯了!”广安摇着头,仿佛不相信这是之前与自己相处的那个温柔淡雅的世家之女,一个女人为何会疯狂成这个样子?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女人不正常,她不正常!   “我说了,她是我的,我会让她成为这世间最完美的人。”白素薇将明昭抱住,带着明昭离开了牢房。   广安愣住,在她们消失之后忽而笑出声音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昭、明昭!从今日起我看你还能和我争什么……”   ------题外话------   亲亲们有木有觉得被惊到?有木有?有木有?!对了,谢谢我们滴秀才说的好听送的月票票!还有评价票票!爱你哟,么么哒!小笙发现萌芽也晋升为秀才了哈,嘿嘿!恭喜恭喜哇!谢谢你们哒陪伴哟~最近呢有亲亲说文文里面有错别字的事情,还有有的章节连不上,小笙已经在很努力的找错别字了哇,最近因为耳朵坏了,不能带眼镜,所以码字的时候小笙那是相当痛苦哇!脑袋都要塞到屏幕里了,码字的速度也是慢了不少滴,还木有存稿了……还有章节的事情,小笙会好好检查滴哈!小笙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尽量会让亲亲看好滴!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章:失踪,混乱!   这一日清晨,云都城中一则消息如那平地惊雷一般引得满城轰动。   将军明昭消失天牢之中,牢中一十二名狱卒全部死去,明昭下落不清,生死不明!   此事一出,皇帝震怒,下令仔细盘查,屈凜卫云一卫御林军三军齐出,大肆搜查!   凡事相关探望之人统统被抓,一时间里牢房之中竟是人满为患!其中更是查出了吴嫔、与皇后两大人物,一时之间猜测云云,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吴嫔心怀怨恨,联合吴家,深夜将明昭劫走,杀人灭口。   至于皇后,有人说是皇后娘娘嫉妒明昭得圣上宠爱,担忧自己的后位,还有人说是皇后为了自己的世家着想,相处掉名照这个刺儿头,但到底是怎样,众人就不清楚了。   可是京城中还是有一些老人在的,所以十几年前的事情渐渐的被宣扬了出来,丞相明赐与明元瑶这两个人一时之间火遍云都城。同时更是将明元瑶曾经太子妃的事情给扒了出来,众人不禁猜测,皇帝对明昭这般好,那明昭是否会是公主的可能?   还有人说也许是明昭长得太像她的母亲了,所以皇帝见到了不免怀旧,想要将明昭纳入后宫。只是这则说法却没有上一则说法真实火爆。   这样,这几日,云都城中热闹不已,街头巷尾,茶楼酒馆,就连烟花之地,或是夫妻之间夜里的悄悄话都要谈上一谈这皇家秘事,议论一番。   舆论是不可阻止的,皇帝没有出兵镇压,若是出兵了会显得欲盖拟彰,只是这不出兵又被传成了默认。   皇帝不说话,朝臣整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司凯锋更是低调到不成,除了上朝之外,整天泡在军营之中。但是最令众人疑惑的是司老将军的态度,一如既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寻找明昭的步伐一刻都未曾停下来,这父子两人的态度截然相反,皇帝的态度又不明,这件事情直接成了现在人们心中最大的谜团。   吴嫔其实是最冤枉的,只是皇帝却不会管她冤不冤枉,既然下了圣旨那就得遵从,再加上吴家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又在冬宴上出了那么一码子事儿,谁再笨也不会认为真的是那个女孩自己要行刺明昭的,若非受到家族指使,一个女孩平白无故会去害人?   这事儿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又确实发生了,不过当时人多,若是明昭真的中招了,谁也不会怀疑到一个小小的柔弱的世家女子身上,可惜最后却被明昭抓了个正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昭到底去了哪里?!   夜深沉,凤藻宫。   女子应窗而坐,外面的寒风透过窗子带来一室的寒风,一名宫女拖着托盘从外走入,看到这一幕,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赶紧的走了过来。   “娘娘!您这大冷天的怎的还开窗啊,您身子高贵,伤了凤体可怎么办!”宫女急急忙忙的关了窗子。   那女子,回过头来,看着这宫女轻笑。   “奉秋你紧张个什么,这样一惊一乍的以后可怎么找婆家?”   “娘娘!奉秋都说了要一辈子伺候娘娘,娘娘可是赶不走奉秋的。”那宫女无奈,将桌子上的瓷碗端了上来,放到了女子的跟前。   “你这丫头,怎的还这样赖皮,就会说这些话来逗我开心。”女子执勺,轻轻拨动碗中的血燕。   “这可不是逗娘娘开心,而是奴婢心中所想,从小就跟着娘娘,若是让奉秋离开娘娘,奉秋就好像没了命根子了。”奉秋说着,女子看着贴身婢女半晌,叹了一口气。   “现如今也就你会这样了,我有时候真是不知道我这皇后做的有何意义。”听闻女子此话,奉秋不言语,就那么听着。   “夫君不爱,族人不亲,无儿无女,我这个皇后做的失败啊。”   “娘娘,您别这样说,您是皇后,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您在皇上心中也是有着很重要的位置的。”奉秋赶紧接道。   “位置?奉秋,你别看我事事不管,但是这位置我还是很清楚的,他的心中何曾有过我的一丝丝的位置?他的心啊,全都留给了那个女子了。”小沈皇后叹息的说道,眼中有着丝丝的幽怨,淡淡的悲哀。   奉秋一听这话一惊,赶紧的向四周看了看,并把门口的宫人谴退出去。   “娘娘,这话不可说啊!”   “不可说?奉秋,你说我活得累不累?当初本以为那个女子走了,一切就都好了,可是到头来呢?我与姐姐争了半生,到最后却还不如一个死人!”小沈皇后嘲讽笑道。   “娘娘,人都死了,还如何能与活人相争?娘娘,您是多虑了,您瞧皇上对您多好啊,这血燕还是皇上特地给您从千里之外的地方特地给您寻来的,可见在皇上心中娘娘您是很重要的!”奉秋赶紧说道。   “呵!奉秋,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人都死了,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淡了,也就忘了,再怎样都争不过身边之人,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要成为他的身边之人,可是我却忽略了他对她的感情!但我深感无力。   奉秋,不得不承认,她很美,没到让女子都自惭形愧,可是为何,从第一面起我就知道,那个女子没有人能够比得过那个女子,包括姐姐!   可是姐姐走了,如今剩我一人,坐在这空唠唠的位置上,我却觉得,整个人生都变得空了。   没有目标,家族分派,儿子也不是我的,我要去争、又为了什么去争呢?奉秋你告诉我。   皇上这些年,来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本以为这只是因为皇上年纪大了,没有那份心了,所以我就乖乖的贤妻好了,温良贤淑,恪守宗礼,心胸宽广,温和大度,皇后的标准我都做到了。”   女子轻声的说着,好似在回忆自己这大半生来都做了什么,奉秋为女子倒了一杯茶,看着女子微蹙的柳眉,脑中回想起十几年前那个梳着刘海,穿着浅色裙衫、拿着蒲扇在花园之中嬉耍的妙龄女子,那时的无忧无虑,与现在的满腹心计相比,心中不禁一声长叹。   “娘娘,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您是一位好皇后。”   “是啊,我是一位好皇后,但是我却永远都做不了一个好妻子,在他的心中他的妻只有那个人啊。”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啊。”奉秋再次说道,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小沈皇后看到了无谓一笑。   “隔墙有耳?若不是心中有鬼,那为何还不让人去说呢?!”小沈皇后话音一落,奉秋咣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娘娘,若是被皇上听了去……”   “什么话不能让朕听了去!”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奉秋脸色一变,赶紧的向着皇上请安。   皇帝看也不看奉秋一眼,直接让她出去,奉秋站起身来不知所措。   “滚出去!”皇帝大喝一声,奉秋一哆嗦,临走前哀求的看了皇后一眼,最终颤颤巍巍的出了门去,合上了殿门。   皇后起身行了一礼,笑看着皇帝,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几乎没有一丝的皱纹,只是皇帝的眼中却从未有过她的影子。   “皇上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事?”完全不像是夫妻之间的对话,皇后已经想不到皇上已经多久没来这凤藻宫了。   皇帝看着她,没有动,就这么深深的看着她,坐在了小炕上,也没有让皇后起身。   “你深夜去了天牢到底去做了什么。”听到这话,皇后一笑,温柔的声音响起。   “臣妾,只是去看看故人之女而已。”   “你大胆!”皇帝沉声低喝,大掌狠狠拍在小桌之上,震得那乘着血燕的碗勺都发出清脆的响声,皇后看了一眼那桌上血燕,笑的讽刺。   “皇上为何发怒?是臣妾做错了吗?”皇后问道,一双眼睛柔柔的看着皇帝。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都与她说了什么!都给朕说出来!说!”皇帝喝道。   皇后深深地看着皇上,忽而惨然一笑。   “臣妾什么都没做,只是告诉她,她的母亲曾是太子妃,她的父亲不是司凯锋,她与皇上是不可能……”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宫殿,皇后的脸偏了过去,嘴角带着丝丝的血色,可见力度之大。   “你可知道你再胡说些什么!”皇帝盯着她,满身全是压抑的怒气。   小沈皇后缓缓回过头来,也看着眼前的男人,琉璃灯下,十几年前英俊的男人鬓角已经布满了银丝,脸上也不知何时被岁月留下了丝丝的痕迹,他也老了啊。   小沈皇后痴痴的看着他,皇帝的眼中划过一丝的厌恶。   “皇上,您可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个秋宴?臣妾深深的记得,当初您身着太子蟠龙金服,头束金冠,看着谁都是笑的温柔,您可知道,臣妾在那时起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您吗?   可是她出现了,她占据了您所有的关注,您可知道,您的目光里满满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没人能够比得上,她是那么的美好,当您与她大婚之时,您可知道云都城中有多少女子芳心破碎,就连臣妾也在闺房之中哭了许久。   本以为已经没有了希望,只是上天还是给了机会,只是这时候姐姐却还在。   不过那又怎样?姐姐还不是芳年早逝,终于到臣妾了,臣妾终于能成为皇上您的妻子、您的枕边人了!”皇后说到这里笑得有些癫狂,一双眸子里漫上了水雾。   只是对上对面之人那双冰冷的眸子,皇后忽而灿然一笑。   “只是到最后,臣妾才发现,不管是姐姐还是臣妾,都是一个笑话!   您心中就埋怨的吧,埋怨沈家的女子占了她的位置,使得她无法归来。   您是怨恨的吧,除了与姐姐的那场意外,所以至今都不给沈家女子一个孩子!   您是爱她的吧,所以关于她的一切都被您深深的藏起来,包括她曾经用过的碗筷,您都仔细收藏着!   可是皇上!您到底有没有看过臣妾一眼!臣妾一直在等着您啊!”说到最后小沈皇后有些声嘶力竭,这个娇贵的女子,这个一直都是温声细语的女子,此刻竟是这般卑微的跪在地上,仰望着面前这个几近穷极一生也追寻不到的男子。   皇帝不说话,甚至连一开始的怒气都没有了,面无表情。   小沈皇后悲凉一笑,眼中泪水终于滑落脸庞。   “皇上,您的心为何这般狠!她已经死了啊!您宁愿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一个死人,都不愿给我们一个眼神吗!皇上!”   “沈氏、你配吗。”皇帝冰冷的话语让小沈皇后呆住了,可是眼中的泪水却是不停的滴落,不停地滴落……。   “当年那件事情,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晓,要不是看在沈家,你以为你还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后位上,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上?沈氏,当年她为何会失踪你心知肚明。   朕会留你到现在,你以为只是单凭一个沈家?若不是她为你求情,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机会对她评头论足?”皇帝的话彻底让沈氏呆愣住了,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他是如何知晓的?这件事情就连她的姐姐都不知道!   “怎么?吓到了?沈氏,你那拙劣的手段,恶毒的嘴脸,让朕看你一眼都觉着恶心,既然你喜欢做这个皇后,那朕就成全你,只是除了这个后位,你什么都别想得到!”皇帝的语调平静极了,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般的看着皇后。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沈皇后哭笑,笑的不可自抑,癫狂不已。   “皇上,即使您再怎样,她也还是死了!当初她没有选择回来,死后她进的也会是司家的祖坟!”小沈皇后笑到,只是不想皇帝也是一笑。   “你怎知,她不会与朕在一起?”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沈皇后泪水都已经忘记了流,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皇帝,耳边全都是他刚刚的话语。   “她是太子妃,她也会是唯一的皇后。”   “皇上,您不能、您不能这样做!”小沈皇后震惊的看着皇帝,摇头,上前抓住皇帝的龙袍。   “不能?那朕就让你看看,朕是怎样做到的,这世态变化,夏恒终究还是朕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恒?一瞬间小沈皇后终于明白了皇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除掉世家氏族啊!   小沈皇后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看着皇帝嘴角的笑容,看着皇帝无情的眼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您怎能、您怎能……”   皇帝看着地上的女子,冷笑一声,起身,将她抓在自己衣摆上的手慢慢挣开。   沈氏的手落在地,手指反射性的抓着,但手中已经空落落的,什么都已没有。   就在皇帝走到了门口之时,小沈皇后终于回过神来,大声的向着门口喊去。   “皇上!您口口声声说爱她,不也是把她的女儿当做对付世家的武器吗!若是她知道了,恐怕百年之后,也不愿接受您吧!”皇后喊着,这段话终于换住了皇帝。   “终究还是什么都比不过您的皇位。”小沈皇后嘲讽的说着,笑着。   半晌,皇帝回过头来,看着她。   “沈氏,你终究还是从未了解过朕。”意味深长的看着小沈皇后,皇帝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衣袍衣角在半空中划过一丝冷硬的弧度,是那么的绝情。   “娘娘!娘娘!”奉秋从门外跑进来,当看到那地上的女子,大惊失色。   “娘娘您快起来!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奉秋看着眼前瘫坐在地上的女子,眼中全是惊恐和担忧。   她从小伴随在主子的身边长大,从未看到过主子这般模样,好似失了所有,没有了活着的希望。   “奉秋,他疯了,那个人死了,连着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但是活着的人却疯了,都疯了……”小沈皇后小声的说着,趴在地上眼泪珠子般的滴落,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门口,动也不动,眼底疯狂慢慢上涌。   “娘娘,凤体要紧啊……”   “疯了,都疯了……”   凤藻宫陷入一片死寂……   烟花笑,外面一片繁华,热闹不已,人来人往,瑰脂香粉,笑语相谈。   竹妃坐在楼中一处,看着下方的景象,满满都是悠闲之色,玉手轻动,怀中琵琶发出叮咚脆响。   轻叹一声,回过头来,还未将手中琵琶放下,竹妃脸色悠然一遍,看着那出现在房间之中的人。   “属下参见大人!大人您怎么来了?”竹妃单膝跪地,恭敬的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子。   “竹妃你的办事效率真是越来越低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主子可就不得不考虑换人了。”男子的声音在房间之中响起,声线有些粗,竹妃面色一变。   “属下自知办事不利,只是那对方实在狡猾,连连留下虚假踪迹,迷惑属下,属下已经连连损失多人,实在是……”   “竹妃,你知道那人在主子心中的重量,两天了都没有结果,此次确实是你失职,随后自去领罚,尽快调查,竹妃你可明白?”男子最后重重的说了一句。   “属下明白!”竹妃一脸的凝重。   “竹妃,话不多说,将来那位只能是我们仰望的。”说到此,竹妃猛然抬头,眼中划过撼然。   “您是说……”   男子点了点头,身影转瞬消失。   “小姐?!”门外,中年女子桂娘进来将女子扶起来。   “是主子?”   竹妃点点头,转身坐在椅子上面,看着窗外长叹一声。   “桂娘,动用夏恒全部力量,去找。”竹妃说道,桂娘一震。   “小姐?!”   “快去!”看着竹妃严肃的脸,桂娘一顿,应声退下。   房门关上,竹妃一双眉目满是严肃。   “主子,为了她不惜暴露自己,值得吗……”   ……。   将军府中,灵堂。   老将军站在无数灵位前,站立许久,许久无言,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进来一人,正是司凯锋。   “父亲,儿子不孝。”司凯锋一进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看着前方好似瞬间苍老了数十岁的老人,看着那有些佝偻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   “锋儿啊,我早就应该猜到,你那般对待懿儿,是有原因的,只是去没有想到……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司老将军苍老的声音传来,里面有着深深的疲累。   “父亲,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对不住列祖列宗,对不住娘,对不住弟弟,对不住列祖列宗。”司凯锋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看着前面的身影,又看着那无数灵位。   “你的错?到了如今,你也还是不忍心怪她吗?也罢也罢,从一开始你来求我还有你娘让那个女子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定是你最重要的人,此生的劫,你从不求我,却因为那个女子开了口。不曾想那女子真的成了劫,不仅是你的劫,更是司家的劫!   只是锋儿,你明知道如此,为何还要将屈凜卫交给懿儿?!懿儿并不是司家的血脉吧!”司老将军忍不住回过身来,痛心疾首。   司凯锋愧疚的不敢对视司老将军的眼睛,低着头,但是这一副模样也承认了一个事实。   司老将军身子一晃,好似要晕倒,司凯锋已经赶紧起身上前搀扶。   “父亲!”   “跪下!你这个不肖子!”司老将军挣脱开司凯锋的手,狠狠地拍着桌子,震得上面的蜡烛都在狠狠摇晃。   司凯锋心中一急,赶紧跪在地上,除了母亲去世,他从未看到过自己的父亲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明赐那老东西要给那孩子另起名字,怪不得皇帝又为那个孩子更名改姓。原来你们都知道,唯独将我这个老不死的瞒在鼓里!   屈凜卫乃是司家根基,千百年的世家大族都汇成了这一支精锐,只传嫡系亲子!可是你却将司家都拱手让给外人了吗?!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祖宗都不要了!你这个不肖子!”说到这里,司老将军拿起身旁的烛台直接就扔了过去,砸到了司凯锋的额角,鲜血舀舀流出。   “父亲!”司凯锋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流露痛苦之色,司老将军转过身去,沉默半晌,忽而转过身来,满身的肃杀之气震慑到了司凯锋。   “司家绝不能外传!”听闻此话,司凯锋一惊,看着老将军。   “收回屈凜卫,另选继承人!”   “父亲!那懿儿……”   “别叫我父亲!她不是司家的血脉,知晓屈凜卫之人,只有一个后果,锋儿,不要叫为父失望。”司老将军一双老眼紧紧地盯着司凯锋,司凯锋看着自己的父亲,看到他眼底的杀气,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不是在开玩笑。   脑海之中出现那个女子的身影,司凯锋双手紧握。   “只怕父亲的打算要落空了。”闻言司老将军看向司凯锋。   “此话何意?!”   “因为儿子并无任何嫡亲血脉!”此话好比那晴天霹雳,司老将军看着司凯锋,手颤抖的捂上了胸口的位置。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儿子并无任何嫡系血亲!”并无任何嫡系血亲?!   “那柯儿还有远儿……”   “父亲,她是我的妻子,我要永远的敬她爱她,不会让任何人越过了她去。”司凯锋沉声说道,老将军被这一番话狠狠的震惊到,刘氏生的孩子竟然不是他亲生的?   “难道那对双生子?”司老将军说道,司凯锋却是缓缓摇头。   “父亲,他们的确是司家血脉,只是却不是儿子的,虽然司家嫡系凋零,但是屈凜卫中不少还是旁系血脉。   父亲您不要忘了,司家是效忠于皇上的。”效忠于皇上,连皇上都是看中的明昭,现在的决定权已经不在他们的手中了。   司老将军盯着自己的儿子,忽而一阵大笑,司凯锋看着,不语。   “好啊,你真是我的好儿子,为了那个女子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锋儿啊!你为了一个从未得到过的女子这般付出,值得吗!”   “儿子无能保护不了她一生平安,但是对于她的托付,儿子只能如此。”司凯锋说道,司老将军听闻这话,眼底划过一丝深沉。   “你出去吧。”   “父亲?”   “让为父静一静。”司老将军坐在前方的太师椅上,司凯锋起身,向外走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父亲,我对她就好像你对母亲一样,而且,您舍得懿儿吗?”   舍得吗?舍得吗?!怎能舍得!   司老将军看着眼前的灵位,捂着胸口,眼中满是心痛。   “老婆子,我究竟该怎么办?”   司老将军对明昭的爱是真实的,突然知晓自己一直疼爱宠爱,捧在手心,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孙女竟不是自己的血脉,一时之间怎能接受的了?   司家的人口已经不多了,但骨子里还是宗族大家,有着自己的执着,有着自己的根本,有着自己的原则。   混淆血脉,背弃祖宗,这个罪名谁又能够担当得起?   司老将军在里面呆了多久,司凯锋就在门口站了多久,日转星移,时间过得飞快。   外界的不平静,外界的波澜,失踪的明昭却是分毫不知。   此刻,不知何处,一间极其宽阔的房间之内,全是白色,满满的都是白色,白色的屋子,白色的帘子,什么都是白色的,一个个透明的琉璃容器屹立在这宽阔的房间之中,若是有外人在此定会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里面全都是动物花草,甚至是人!   这里的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白色的明珠将整个屋子照耀的亮如白昼,一丝丝的阴影都没有,只是这样的房间却透着丝丝的阴冷。   一个女子忽然出现在这房间之中,终于给这个房间带来了一丝的活气,只是,那女子一袭白衣,脸上那微笑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   女子缓缓走入,走过一条条过道,终于在房间最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那里有着一个密封的笼子,很大,足有一间房间大小,但是这通体的黑色却与整个房间的白色格格不入。   女子打开铁门,拉开黑色的帘子。走进去,丝丝幽幽的光亮透过那门口射了出来。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中盛满了如海水般的液体,没有一丝空隙,仔细看去,就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漂浮在其中!   只着一件宽大的长袍,墨黑的长发,白皙的肌肤,扇般的睫毛,高挺秀气的鼻子,粉嫩的樱唇,细长的脖颈,瘦长的长腿,粉嫩的玉足……   她就这么静静的漂浮着,水晶球缓缓地旋转着,连带着液体也缓缓流动着,里面的人也随之而动,白色衣袍翩翩而动,黑色长发轻轻飘舞,一切显得是那么美。   水晶球的下方堆满了会发光的蓝色宝石,那光芒映射在哪水晶球中,又在那液体中折射着,柔和的光芒洒落在女子的身上,那女子就如同那海洋精灵一般美丽,如梦如幻。   白衣女子走了进来,走近这诺大的水晶球,慢慢的趴俯了上去,眼中露出痴痴的神色,手轻轻的抚摸在那水晶球上,好似摸到了那水中女子的脸庞。   “我就说,你是最美的,我就说要是你的话,一定可以。”   “明昭,你的名字真美,我也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让谁都无法找到你,伤害你……”女子如痴如醉的看着那水晶之中漂浮的女子,话语温柔的好似情人间的蜜语。   白衣女子闭着眼睛贴在水晶球上,半晌抬起投来忽然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但这双眸子隐隐约约之中又透着淡淡的蓝色。   “你醒了?啊,抱歉,我忘了你不能说话。”白衣女子温柔的看着水中的女子。   明昭看着她,这几天一直都见面的女子,在千雪山和她一起比赛的世家女中的一个,白家的嫡女,也是司柯即将过门的妻子。   “不要这么冷漠的看着我,不然我会很伤心的,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的世界里以后也只会有我。   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无情无欲,冷心冷情,谁都配不上你。   你可知道那千山圣女?毒医古籍之中曾经记载过她的模样,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成为那样神圣高贵,那样美丽无暇的人。”   白素薇的话有些混乱,逻辑有些混乱,但是明昭却是能听懂她的话。   千山圣女?她不知道,只是她现在却知道,这位白家嫡女是个脑子有问题,心里有问题的变态!   明昭不再理会她,又再次闭上眼睛,体内的内力还是空空如也,没有了丝毫的踪迹,剧烈的疼痛刺激的这她已经渐变麻木的神经,这里没有锁链,但是她的肢体好似都经不属于她自己,这里很冷,冷到都要将她的血液冻结。   这个液体让她备受煎熬,她现在并没有呼吸,她不知道这是为何,但是与这液体定是有着不小的关系。   明昭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只是现在她只能等,等人来救她,希望南赢钰还有苏潜默能够找到她,希望她不会那么快的就变成白素薇口中所说的人。   明昭祈祷着……   天气愈加寒冷,很快的就到了腊月,这也意味着新年将到,只是今年这喜气却不如往年。   屈凜卫云一卫都在不停地寻找着明昭,但是明昭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谁也寻不到。   皇帝愈加的暴躁,甚至在朝中一旦发现有人说了明昭的不好,亦或者负面的消息,立刻就拖下去斩首,原来那贤德清明的元勤帝竟然为了一个明昭成为了一名暴君!   朝中人人自危,整个云都城都为此变得气压极低,之前的各种猜测不减反多。   各个世家大族都安静异常,兴许也是怕皇帝一个不顺心就直接找上他们吧,本来明昭的失踪皇帝就已经非常怀疑他们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若是他们有但凡一点点的动静,那下一个倒霉的保准就是自己了。   南赢钰马不停蹄的寻找的明昭,可是他挫败的发现,到了紧要关头,他竟是这般的无力,像是大海捞针一般,最终无奈之下,他想到了一处。   “主子,若是您这般,完全是讲轩辕世家从有利的位置暴露出来啊,这样一来,不说皇上,就是太子和三皇子以后都会虎视眈眈的盯着您啊!”尹岑苦苦劝道。   “主子,为了一个女子切不可冲动啊!”一个中年男子也在此时说道。   “冲动?不可?我和她既是盟友,那就要共同进退,她帮我助我,上一次我没能救的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大水冲走,现在她有难失踪,我怎能其他于不顾!”南赢钰将桌子上的水杯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殿下!您是皇子,现在对您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集中精力对付太子和三皇子啊!三皇子的野心日益显露,他们二虎相争,你在此刻切不可暴露过多啊!”那中年男子说道。   南赢钰冷笑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可是如今我们能站在这有利的一方,你们不要忘记了是谁给我们的!这是忘恩负义!”南赢赋沉声说道,两人的脸上浮上惭愧之色。   是啊,当初正是因为明昭给了他们一张名单,他们才能有机会对着三皇子和太子下手,挑拨离间,挑起二人的争端,那个女子确实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只是那明昭失踪的太过离奇!连皇上都找不到她,那谁还能寻到她?如果不是她自己藏起来了,那么就定然是被人给关押起来了!   谁知道那人是什么目的!现在谁先动谁就处于被动的地位!危险的地位!两人直直的跪着,竟是不肯退让分毫,南赢钰看着他们笑了。   “好好好,你们真是翅膀硬了,连本殿下的话都不听了。”南赢钰一直很温和,平常几个人私下里的时候称“我”字也是正常的,也许也是受到了那个女子的影响,现在忽然自称都变了,两人知道,南赢钰是真的急了。   “去给外祖父传消息,立刻,马上!”   “主子!”   “殿下!”   南赢钰不再说话,但看着他们的眼中划过了丝丝的杀气。两人心中一震,领命下去。   “明昭……”南赢钰闭着眼,脸上浮现痛苦,但是那也没有几年前那件事情让他来的痛心,他不想等她归来时用那种陌生的眼光看着他,更在她危急的时刻他什么都无法做,最不想的就是失去她。   不知何时那个女子在他心中位置竟变得如此重要,他南赢钰一致认为自己不会为任何儿女情长所影响,不曾想,却出现了一个她。   南赢钰将手紧紧握住,他知道自己这般做定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甚至父皇那里都不好交代,只是他更不想放弃她!   明昭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天了,更不知道因为她外界的波动到底多大,这里没有昼夜,有的只是那蓝宝石的光芒。   这么长时间她终于知道,这液体固然奇怪,但是那蓝宝石更加奇怪,或许那并不是蓝宝石。   她的大脑越来越混沌,她感觉每一刻这蓝色的光芒都在抽离着她的意识。她想是不是她终究还是要成为白素薇口中所说的那样?   并没有任何人来救她,是找不到她吗?还是已经不再寻找她?   可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啊,怎么办,为何这一世在她的身上会发生如此之多的离奇事情?是重生一次上天给她考验?   为何她会如此的弱小,可是她已经尽力了啊,她并不想因为复仇而失去了最后一丝良知啊,无辜的人她并不想牵扯到,只是她现在却为鱼肉,任人宰割。   这是自作自受吗?   忽而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明昭缓缓睁开眼睛,那原本漆黑的眸子竟然不在纯粹,蓝色愈加的明显!   “明昭,我来看你了,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很不好受,但是快了,再忍忍,很快你就能出来了。”白素薇说着,也不知撒了什么粉末,那水晶下的蓝宝石竟然在此时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原本失去了大半意识的明昭在此刻只感烈焰灼身!   ------题外话------   嘿嘿嘿,谢谢剑客送滴票票!顺便推荐一下好友顾南西的文文《病宠成瘾》,宋辞的记忆信息每隔七十二小时全部清空,十年不变无一例外,近来出现异常,女艺人阮江西,独留于宋辞记忆……一篇很有意思的文文哟,今天上PK,大家捧捧场!   T ☆、第一百一十一章:抢人!   诺大的水晶球中,一个女子蜷缩在一起,肉眼可见的,从她的身上不断溢出丝丝的血色,融化在这蓝色的液体当中。   外面站着的白素薇看着这一幕竟是兴奋极了。   “来了来了!就快了!明昭!你很快就会是我的了!”白素薇兴奋到不行,那里还有半分那温良模样。   此刻的她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明昭眯起眼,透过那眼角余缝深深的看着她,把她的模样刻画在自己的心中,她不会就这么让她胡来的,不会。   感受到体内丹田里那少的可怜的内力,明昭的嘴角浮上一抹弧度,这么多天以来,自己一直在寻求着能够摆脱这里的方法,偶然间发现洛初教给自己的功法竟是相当神奇,可以不受这环境的影响,虽然运做起来很勉强,但是她相信慢慢的她会克服的。   谁也别想操控她,谁也别想!   待她出去,她会让白家死无葬身之地,她会让他们尝到比这还要美妙千百倍的滋味!   在这冰冷的液体当中,只有体内那一丝丝的内力带给她一丝丝的温度,脑子恢复了一点点的清明。   丝丝的内力慢慢的恢复,在各大经脉之中飞速运转着,明昭想着,这个白素薇到底要做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她不正常,那么白家之人不可能不知晓她的作为,可是他们默许了她的做法。   那白家的目的又是什么?这诡异的做法,不知为何她忽而想到了几年前那青龙镇的奇怪男子。   若是那人也是世家公子,那么会不会和白家也有关系?   白素薇走了,明昭还未等伸展开身子,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明昭?!”声音熟悉,司柯!   明昭心中微动,不动弹,还是闭着眼睛,身体随着那水晶球的运转而动。   “她怎么会在这里?是你们白家!”司柯话语之中的震惊她听得出来。   “你一惊一乍的作甚?”又是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明昭心中一落,这不正是刚刚她所想的那个人吗!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前几年青龙镇之事与他们白家有着抹不开的关系!   “你们要做什么?为何要将明昭藏到这里?这又是在做什么?”司柯一连串的问题出来,男子皱眉看向司柯。   “还能如何?司柯我们的事情已经进展的差不多了,这人数也够了,现在夺嫡在前,手中若是没有一个王牌,怎么向三皇子交代?”那男子说着,司柯久久不言,而明昭却知道了,这白家不是一个安静的主,他们世代行医,有着丰厚的医学底蕴,却不想他们在背地里竟偷偷做这些事情?!   这么看来吴家与白家联合到了一起,那么曹家呢?若是曹家也跟这两大世家站在一起,那么三头巨虎绝对不可小觑!   而且现在司柯也和他们纠在了一起,他们目的是夺嫡,司柯呢?当初他要夺取亲祖父的性命,除了要打压她,是不是也为了三皇子?   前一世她就知道,南赢赋身后的势力越来越大,最后也是因为这几大世家的支持登上皇位,没想到现在他们就已经联手了!   “你们要她到底做什么?”   “做什么?我那个妹妹说了,这个明昭的体质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能够统领那些东西的将军,我们也需要一个能够无条件服从我们的将军,所以这个人谁来都一样。   你知道的,我那个妹妹从小是我们这一辈中天资最高的人,不然那东西现在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大批大批的制造。   怎么?心疼你这个妹妹?”男子笑道,司柯看着那水中的女子,则是一声冷笑。   “心疼?对于这个女人,有心都是多余的。”司柯说道,眼中慢慢全是厌恶之色。   “呀,看来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嘛。”   “不,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深的很,只不过与那些亲情柔情没什么关系罢了。”司柯说道,看着那静静漂浮的女子,一想到她马上就会成为他们的奴隶,心中就是一阵沸腾。   “司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的妹妹都毫不留情。”白子阳笑道。   “妹妹?白子阳,送你一个这样的妹妹你要吗?”司柯反问,同父异母,又在身份上压了他们一头,正宗的嫡系,有比男子还要能干,他们在将军府还能有什么村组的意义呢?地位都是较之从前相当的低下。   “得得得,我可要不起,我觉着还是自己同胞的妹妹比较好。”白子阳说道。   “但是我怎么觉着您的那位妹妹,有些不正常呢。”司柯毫不留情的揭穿,眼睛不离那水晶球中的人,他从未看到过那人如此的安静,在她的眼中看到的从来都是冷嘲热讽,现在就连他都能感觉得到,那里面的人正在渐渐失去生命。   “那你还要娶她?她可是很可怕的,就连我这个哥哥都不敢招惹她呢。”白子阳摇头笑道,看着司柯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水晶球中,再看看那里面的女子心中也是一阵惋惜。   “这样的尤物,真是可惜了,再有几天,当她的血全都被这液体抽出来后,也就成了八成了。”白子阳说道。   “三殿下知晓吗?”   “你觉着呢?我们可是为了三殿下干活的,如果三殿下不知晓,你觉着我们能动她?”   这么说南赢赋也是知晓的?   明昭心中阴沉不已,南赢赋,又是南赢赋,这个男人,前一刻还深情款款表明真心,后一刻就可以将自己推入如此境地。   好!真是好!   吴家、曹家、白家、司柯、南赢赋……   皇宫之中,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偏远角落,一处宫殿屹立着,这宫殿并不大,从位置就可以看出来,这里并不受宠。   但是主殿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有人收拾,而此刻这里却来了一位客人。   广安手脚都被绑着,她趴在地上好不狼狈,今晚她明明在自己的宫殿之中睡得好好的,可是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趴在这陌生的环境里!   广安挣扎着,四处看着,整个殿里空无一人!   “谁!究竟是谁!”   “给本宫主出来!竟然如此大胆!出来!”   “要让本公主知道你是谁,本公主活扒了你的皮!”   广安大喊着,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她越是挣扎,那绑在手脚上的绳子就越紧。   “嘶!”广安的手腕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她知道那绳子定是刺破了她的皮肉!   “公主好大的脾气,不过若是公主想要扒皮可能做不到了,因为公主很快就要失去手脚了。”一个白衣男子从后方缓缓走出,身后则是跟着一个高大的侍卫。   看到这个男子,广安的眼中出现疑惑,半晌终于想起他是谁。   “楚国质子?”试探的问道,洛初虽然来到夏恒,但是除了一开始刚刚来到这里时的一面,几乎再也没有在外人面前路过面,几年来,一直都是安静地做一个隐形人。   “公主好记性。”洛初温和的说道,随身就坐在了前方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广安。   广安看到这架势,脸上浮现恼怒之色。   “楚质子,你这是作甚?!”广安大声的喊道,这实在是一个羞辱,她贵为一国公主,却在一个落魄质子面前如此狼狈的趴在地上。   洛初坐在那太师椅上,这处宫殿并不豪华,就连最低级的琉璃灯都没有,只有那平民用的火烛,在烛光之下都可以看到那桌椅上的破损,可是他就那么坐着,松松散散随随意意坐着,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威严。   “本来我也不想叨扰公主,只是这件事情却非公主不可,有人说前些时日三更天的时候,在天牢的门口看到了公主,不知公主可记得此事?”洛初不急不缓的说着,巡风为洛初倒了一壶茶水,同时又点上了一根香。   看着那根香,广安眼中浮现疑惑,看向洛初时,眼中满满都是防备。   “你在说什么,本公主不知道。”一口否认道,广安的眼中满是敌意,洛初摇头,也不说话了,房间之中恢复了安静。   广安看着眼前的男子,看到男子悠闲的喝着茶水,也不理会她,心中恼怒异常。   “楚质子,本公主乃是一国公主,你这样对待本公主,待本公主出去定要父皇治你的死罪!”   “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你只是一个阶下囚,竟敢如此大胆!”   “你……”   一炷香在广安骂骂咧咧中很快度过了,当那香烛湮灭之时,广安只觉眼前寒光闪动,手腕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连着眼前都是忽然一模糊。   看着眼前地上还在动弹的断手,广安的眼睛都要爆出来。   “我的手!我的手!”广安疼的在地上翻滚着,那手腕上还有脚腕上的绳子直接切割到了那肉里,隐隐之间可见森森白骨。   “公主,我可不喜欢不诚实的人,说罢,明昭哪去了。”洛初直接问出,看着地上一身鲜血的女子。   “我不知道!不知道!”声音尖锐,广安大声的嘶喊。   “广安公主,看来你还是不够老实,不过没有关系,我给你思考的时间。”说罢,那边巡风的香又点上了一支。   广安眼中出现一丝不可置信,他这是还要来?!   时间渐渐流逝,广安的疼痛没有减少分毫,只是她也在想,若是她说了,那么明昭定然还是要回来的!回来之后,她哪里还能得好?!   洛初也不催她,就那么悠闲的喝着茶水,好似浑不在意她到底说还是不说,广安一时间心乱不已。   不!她不会说的!好不容易才将那个女子送走!她怎能说!   “公主,时间到了。”从没有哪一刻她竟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广安看向那洛初,之间那男子悠然一笑,一阵晃神。   “看来公主还是没有想明白。”还未等想这句话,广安的另一只手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广安目呲欲裂!   趴俯在地上已然说不出话来,两只手都没有了,那条绳子在她的挣脱之中从手腕滑落在地上,连带着她的血肉,广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两个手腕,以往那双柔美的双手此刻僵硬着躺在地上,广安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张嘴喘着粗气。   “公主,您考虑好了吗?”洛初的声音可以说是她听过最温柔、最好听的声音,只是在此时就像是那魔咒一样让她心生恐惧!   广安摇着头,狠命的摇着头,洛初将手中茶盏放下,静静的看着她,眼中无情无欲,冷漠至极。   广安摇着头,她的舌头都在打颤,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呵!真是个嘴硬的,只可惜你心术不正,不然我还真是蛮欣赏你的,可惜……”男子话落,广安惊骇的看着身旁站的这侍卫,发现他举剑,赶紧的向后爬去,只是终究还是落了一只脚在那剑下。   “啊!”广安大喊出声,声音都以竟破掉,额上满是汗水,大滴大滴的坠落,混杂着满地的鲜血,显得触目惊心。   宽阔的宫殿之中广安的惨叫声回荡着,久久不散,洛初还是那般的温柔的看着她。   “公主,没关系,您还有机会。”洛初的话,响在耳旁,广安眼中止不住的流淌泪水,原本那柔顺的头发沾在脸上,沾在那断手上,脸上在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和暴怒,此刻苍白的不成样子,唇紧紧地咬着,看来已经疼到极致!   “嗯?还是不说吗?”洛初看着广安若有所思,一双眼睛在她的身上扫着,好像在思考着除了剩下的那一只脚,接下来还能砍掉哪里。   广安心中大骇,赶紧趴在地上磕头,双膝跪地,一双手和一只脚鲜血淋漓。   听着那咣咣咣的磕头的声音,洛初双眼无波,就那么看着,一旁的巡风又要上前之时,广安赶紧哭着喊出来,巡风持剑看着她。   “我说!我说!她被人带走了!她被人带走了!”广安一直说着这一句话,但是仅剩下的那只脚也是不可避免遇难。   广安躺在地上,蜷缩着,浑身都开始抽搐着,但是听到耳旁的声音,她只感到生不如死。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广安捂着自己的四肢拼命地向着旁边躲去,洛初看着她温柔的说道。   “广安,你真是如吴家的那些杂种一样,一身的臭骨头,竟然还不肯说实话。”说着洛初扔给巡风一个白色的小纸包,巡风将其打开直接灌入广安的口中。   “它会让你说的。”广安被强制性的灌了白色的药粉。   “咳咳咳!呕!”白色的药粉太过干,广安被呛得一个劲的咳嗽,原本苍白无色的脸,此刻也咳得通红。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广安断断续续的说道,惊恐的看着那个男子。   “放心吧,不是毒药,是个好东西。”洛初说道,广安心中的不安愈加的加深。   不知不觉已经二更天了,广安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伤口竟然没有那么大的痛楚了,只是同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广安抑制不住的想要寻找凉快的地方,浑身在地上来回扭动,巡风站在她的身边,广安不自觉寻了过去,就在即将要碰到他的脚时,巡风嫌弃的一脚踹过去,广安立刻在地上蹭出去好远。   她已经没有了手,那伤口处也被巡风撒上了之血的药粉,效果极好,她极力的扒开自己的衣衫,但是没有手半天连个腰带都扯不开。   女子无助的呜咽声响起,未经人事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脸上染上了极为不正常的潮红,她的口中同时又溢出奇怪的声音。   可是这样并不能满足她,她忍不住低声哭泣,双眼迷蒙的睁开,极力的向着那前方坐着的白衣男子爬去,地上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怎么?不舒服?”洛初此刻就像是一个恶魔,穿着一袭白衣肖似谪仙的恶魔!   “我要、给我!我好难受!”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但是她就是难受。听到男子温柔的话语,广安一个劲儿的点头,本能的向着男子奔去,这时候耳旁传来一道低笑。   “那你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广安迷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脑中闪过一丝丝的清明,但随即很快就被这磨人的燥热给压了下去。   “告诉我我就给你想要的。”男子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广安一个闪神,眼前之人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苏潜默。   “苏潜默……”   苏潜默?洛初挑眉,冷笑。   “告诉我明昭去了哪里。”声音温柔得很,广安的嘴微微张开,终于说出了她的下落。   “白家,她被白家的人带走了……”   “苏大人……苏潜默……”广安不停地向他伸出胳膊,身子在地上蹭啊蹭的,洛初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   “主子?现在如何?”巡风问道。   “呵!白家?好一个白家,既然这夏恒如此之乱,那我们不妨就帮一帮这夏恒清理一下。”洛初轻声说道,脸上无波无痕,哪里还有刚刚那温柔的模样?   “主子,那广安公主?”巡风指着地上不停扭动的女子。   洛初看着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提步走开,温柔的话语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流淌着。   “先替她解决了问题,再送她去该去的地方。”洛初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巡风看着地上女子冷笑。   “主子从未亲手处置过谁,更没有亲自下令处置谁,广安公主好福气啊。”说罢巡风大手一提,直接将广安拎起来向着外面飞奔而去。   广安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是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又脏又破、四处都冒着寒风的地方!   一抬头,那破旧的雕像出现在上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是那样的狰狞恐怖!广安忍不住尖叫出声,只是刚刚动弹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有脚传来钝痛,包扎的白色纱布也被染得通红!广安倒抽一口气忽而响起了那个阴晴不定的男子,眼中出现了重重惊恐,他竟然砍了她的手脚!不,她要去告诉父皇!她要去告诉母妃!   想着,广安就要动,身上更是酸痛不已,只是当一双双眼睛、一个个人影出现埃这里的时候,广安才是真的怕了!   烛火之下,光线虽暗,但是也能够看得清,这是一群乞丐!肮脏低贱的乞丐!   鼻间忽然闻到一股子酸臭的味道,广安转过头去,就看到自己的身边竟然也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恶心大汉!   忽然之间她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眼中出现了不可置信,她一国堂堂高贵如斯的公主竟然、竟然!   “小娘子?小娘子!”不怀好意的声音从这些人的口中传来,身边的人也双眼泛光的看着她,广安心中一毛。   “我乃是广安公主!尔等退下!”听到广安的高喝,这些人一愣,只是下一刻却是冷嘲热讽。   “公主?哈哈哈!”   “这个娘们儿说什么?!”   “公主!哈哈哈!她说她是公主!”   “没有手脚的公主!哈哈哈!”   广安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进,眼泪立刻被吓了出来,向后退着却撞到了身后之人,僵硬的回过头去,入眼的却只有那烛火映照下的可怖雕像,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天地.....   夜黑风高,这间破庙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是从此以后,这间破庙却是一日比一日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都是乞丐儿。   这里乃是荒郊野外,即使有过往的人,当听到那些不入流的声音之时也是远远地躲开,有谁会知道,在这间不起眼的破庙之中竟然会有着一位曾经尊贵无比的公主呢?   忽而,京城之中传开一则消息,有人一日夜晚走过吴家之时忽而看到从吴家的院子之中一条似龙似蛇的巨影腾飞而出。   闻言,满城的谣言再次沸沸扬扬,这话传到了皇帝的耳朵之中,皇帝闻言,却不曾管他,只是这般做法,却惊得曾经的吴阁老以及吴家的当家人连夜跪在皇宫门口乞求圣上开恩,并且暗中调查此谣言是谁人传出。   只是还未等找到那人又有人称看到了一条巨影出现在吴家,并且腾空而起,直冲高空!   一个人说可能是假,但是这两个人、三个人陆续出现,弄得吴家之人都有错觉,这是真的!   只是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即使吴家之人有人高兴,但是谁敢说?谁敢承认?皇帝在上面紧紧地盯着,谁敢承认?!   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接下来,就是曹家,曹家公子出门游玩,竟直接抢了一民女回家,到最后那所谓民女竟是一位御史的亲闺女!   此事一出,那御史联合着其他御史连连上奏,狠狠地告了那曹家一状,给曹家弄得鸡犬不宁,又爆出曹家有女不敬公婆,竟然将那婆婆活活逼死,使得公公瘫在床上,此事一出,全城更加沸腾起来。   这世家大族一直都是世人所称赞的榜样,他们的修养他们的规矩都是最优秀的,只是当这些事情一出,谁不得说上几句?曹吴两家直接给了世家大族们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这都是谁说的!谁传出来的?!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曹阁老捂着额头靠在床上,哆哆嗦嗦的说着这些话,气到脑袋都要炸裂开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曹家最近是惹到什么煞神了!   “父亲!身子要紧啊!那康儿说明明是那女子自己跟上来的,也不知为何就成了这个结果,还有那欺辱公婆之事,儿子已经查清楚了,那是远在别地的旁系之事,如今却被人硬塞到了这曹家来,父亲,这明明就是有人针对曹家啊!”一男子站在床前,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吓得赶紧安抚。   一旁的曹老夫人为曹阁老顺了顺气儿,曹阁老总算是慢慢缓过来一些,但是那那嘴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颤抖。   “去查!去查!到底是谁!但凡让老夫知道是谁,老夫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曹阁老大喊,手握成拳,眼中满是狠厉。   “父亲?!”   “倾尽所有!给我查!一个明昭也就算了,永远回不来才好!但现在还真是任谁都将我曹家当成软柿子来捏!”曹阁老说道,一旁的男子赶紧应声,老夫人也赶紧劝着他。   曹阁老气到不行,忽而翻起了白眼儿,曹家一阵混乱。   而相比曹家的混乱,吴家倒是安静的很,只是这气氛却是比之曹家有之过而无不及,更加的低沉。   皇帝已经将他们严密监控起来,谁也做不了什么事儿,看到龙影这乃是灭九族的大罪,以下犯上,谁敢?   “父亲,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等!”   “等?父亲?”   “皇上现在怀疑我们盯我们盯得紧,现在曹家又出了这事儿,而且两大世家同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这不得不让人多想,不过还好,曹家为我们分出去了一些视线,不然的话,恐怕此刻的吴家状况更加不利,说不得还会连累了殿下。”   “那该如何?父亲,恕儿子说句不该说的话,那殿下为何每次都不帮着我们反而置身事外呢?”   “愚蠢,若是殿下总是帮着吴家,你认为皇上会怎么想吴家?怎么想殿下?皇上最忌讳的就是皇子在朝中拉帮结派,你看看如今在朝唐之中有哪个皇子干透露出丝毫的动静?哪个在皇帝的面前不是乖乖的?   皇上本不喜世家大族,而这世家大族之中又有一位皇子,这直接就威胁到了皇上的皇位!   对于皇子来说母族强大既是一个有力的助力,同时又是一个危险的利刃。在任何利益面前都不如皇上的信任和放心来的可靠。”吴阁老沉声说道。   “你大哥死得冤枉,你那侄儿也是如此,你二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从此以后你就跟着你二哥好好学学这些,以后也能好好扶持殿下。”吴阁老吩咐道,那男子点点头。   “父亲,那妹妹那里?”   “哼!这么多年了,从不让我这个做爹的省心,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贵妃的位置也丢了,不提她也罢,让她好好的清醒一下,本以为几个孩子当中就数她那心劲儿最像你娘,不想,也是个愚蠢的!”吴阁老说道,一旁的男子皱眉。   “那就不管妹妹了吗?”男子问道,还是惦记着在公众生活的吴嫔。   “让她安静一段时间也好,至少吴家现在处在这风头上,她参合进来也帮不到什么忙,那明昭失踪之事也牵扯到了她,想必她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明日去打点一下,也别苦着她,告诫一下她,让她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带着,切莫轻举妄动!”   “是,儿子知道了。”男子应下。   “对了,切记别牵扯到殿下那边,如发现一旦有人牵扯到了三皇子,格杀勿论!”吴阁老满身的肃杀,这一刻一家之主的威严尽显,哪里还有在朝堂之上的低三下四?   “儿子明白了。”   曹吴两家不得安宁,连着好多世家人人自危,这些天也都赶紧查清楚自家有没有什么能让人诟病的事情。   夜晚从来都是让人作案的时候。   此时不仅仅是曹吴两家,包括白家也是乱做一天。   白家大宅,每日都是灯火通明的,今日也不例外,只是整座大宅却没有了一丝的声音,白家大门紧闭着,来往的百姓并没有什么感觉,门口的人也渐渐少了,直到各回各家,打更的人从这里走过。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那打更之人忽然顿住,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喵……”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一笑过后直接离去,声音渐远。   与外面的安宁相比,这白家大院却是地狱般的场景,满地的尸体,从外到里一直延伸着。   而在白家深处,一场无情的厮杀进行着,高处一男子站的高高的,冷漠的看着下方的厮杀,那黑衣人竟是如同最锋利的杀人利器一般,将这院子之中所有人都给屠杀殆尽。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有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男子眼眸微深,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跟着那白色的身影走到一处空地,那白色的身影就已消失,男子向着四周看了一眼,忽然无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摇摇晃晃走过来,嘴里发出沙哑的嘶吼声。   那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前方,男子眼眸一暗,一道小小的白色的影子从他的怀中窜出来。   男子的大掌在它的小脑袋上轻轻一拍,那小身影就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绵细而悠长,不一会,令人骇然的一幕幕出现了。   只见那些丧尸顿在原地,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而地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条长蛇!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它们紧紧地缠住那丧尸们的脚,从下往上咬食着丧尸。   随后更有无数毒虫出现在这里与那些蛇一起吞噬着这些令人恐惧的丧尸。   男子向前走去,奇迹般地一幕出现了,只见那男子走到何处,那虫蛇竟然急速后退,给男子让出了一条宽阔的干净的道路!   男子快速走过,寻了半晌,终于在一假山之处听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假山,男子手掌微抬,轻轻覆在那假山之上,下一刻,那假山顷刻间化为粉末!   假山消失,一条悠长黑暗的隧道出现在眼前,男子皱眉走了下去,还未等走多远,就闻到了前方传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这时候肩膀上的小身影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心中一凛,加快脚步。   可是当他走到尽头的时候,眼前一幕惊呆了他,之前所看到的白衣此刻趴俯在地上,眼中有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和恐惧,地上更是散落着无数的尸体,七横八落。   向前看去,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映入眼帘,一个白袍女子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女子身体浸泡在不明液体当中,脸上表情相当的痛苦,下方那原本蓝色的宝石在此刻竟不知为何变得血红血红!   液体当中的女子挣扎着,睁开双眼,蓝色不见,还是那一如既往地漆黑,只是却多了一丝丝的暗红血色。   走火入魔?!不对!   “你是何人?!”白素薇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无法起身,男子看向她。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男子边说边向前走去,却发现,那如宝石一般的东西竟然散发着令人心惊的能量,不管任何生物都会对危险有着天生的惧怕和危机感,那宝石就那样静静地被安置在那里,可是却好似有着数个内里高强的高手在那里!那力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男子被逼的后退一步,白素薇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盯着那水晶球中的女子有着疯狂的痴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女子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再一次被那炽热的力量给轰了了回来。   “这些到底是什么!”   “这些?这些都是百年的高手啊,他们一直在保护她,可是现在他们竟想要夺走她!”女子喃喃自语,她说的话有些混乱,男子也有些不明白,但现在却是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那水晶球之中的女子很可能没了命!   男子一直平静的眼中浮现怒色,回过头来看向身旁的女子还有地上的尸体。   下一刻只见男子手掌一挥,地上的尸体就直接飞起来向着那红宝石射去!那红宝石散发着光芒,只是还未等将这外来侵入者轰回去,又是无数道身影袭来,严严的将它盖住,趁着这个机会,男子手中运力,只听到啪的一声炸响,那水晶球应声破碎炸裂!   男子飞身而上,转眼间高那困在水晶球中数日的女子终是脱困了!   那大量的液体迸出,沿着缝隙浇到了下方的宝石上面,隔着无数尸体,都能看到那宝石发出的璀璨光芒!   男子已经抱着女子就赶紧飞速离去,一时间将轻功催到极致!   “放下她!”白素薇看到明昭被夺走,哪能放手!大喝一声赶紧追上!   白素薇虽是一位大家小姐,但是那功夫却是真不差!内力也是高深的可以!只是相比之下,前面的男子更是厉害,转瞬间就将她们之间的距离拉开,白素薇眼中透着一丝疯狂,不知从哪里抓出了一把药丸直接就塞到了口中!   微微一运力,那内力竟是瞬间提升了好几倍!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空中疾速划过,那白家大院里的黑衣人看到之后纷纷跟随在后。   “主子?!”   “离开这里!”跟上来的有一黑衣男子听出自己主子话里的严肃,一声哨响,又是数到黑衣人从白家各个院落闪身而出。   下一刻震天的响声,从白家的地下轰然而出!红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天际!   白家大宅一半都被轰为平地!   这一动静立刻惊动云都城!   此时已然是深夜,所有人千家万户不顾寒冷都开门开窗向着这个方向张望着。   眼中有着不知名的恐惧还有惊吓。   “这是怎么了?”   “是大炮吗?!”   “天!我的耳朵在嗡嗡的叫!”   “这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天都红了?!”   路上走出不少的百姓纷纷向着那个方向张望着,有胆子大的还向着那个方向走过去,路上还能听到婴儿孩子的哭声,狗的叫声,可谓是被闹的鸡犬不宁!   各大世家的家主也被震了出来,纷纷披着衣服站在窗前向着这个方向张望。   “到底发生了何事?!”吴阁老起身,向着那方向看去,被那红光刺的眼睛眯了眯,半晌才适应那亮度。   “老爷子,那好像是白家的方向啊?”身旁的下人提醒道。   “白家?!”吴阁老一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赶紧的派人前去查看。   “来人!快去查探!”   各大世家全都派人前去查探,皇帝站在宫殿之中,开窗看着那个方向皱眉不语。   “皇上?”徐忠小声的问道。   元勤帝冷笑一声,看着那红色光芒。   “朕一直以为这个白家是个老实的,一个学医的世家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不曾想,此次却是给朕一个大惊喜!”   “皇上?”徐忠疑惑的看着皇帝,对于皇帝说的话似懂非懂,但也是明白了,这白家恐怕瞒着皇帝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这等大的动静,恐怕不是一般的小事儿啊!   人们何时见过这般壮观的场景?天都红了!   ------题外话------   谢谢两位亲亲送明昭的票票!爱你们么么哒!这两张可能看的有些肉痛,但是马上就会好了哈!亲亲有木有被明昭的身世给惊到捏?想不想造明昭回去之后会怎么做捏?   T ☆、第一百一十二章:被救!   天气严寒,那风就如刀子一般凛冽,在脸庞上狠狠划过就像是那刀子一般,刮得人生疼。   天空中数道人影飞速闪过,其中带头的黑衣男子身形俊秀挺拔怀中抱着一白袍女子,黑色长发散落,整个人都在那男子怀中,看不清长相。   一旁有人递过来一件白色大氅,男子一手甩开,将那大氅罩在女子的身上,将女子整个包裹起来。   “主子,那人又跟上来了!”巡风说道,面色不太好。   男子紧抱着女子面色冰冷,向后看了去,果然看到一个狼狈的白色身影跟在后面。   “呵!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我倒要看看,她那催动内力的药能持续多久!”说着男子也不停下,反而加快速度,向着城外而去,一行人飞飞落落,城中百姓多被那城东的红色光芒所吸引,所以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天空中的身影。   白素薇一身的脏污,紧紧地跟着前方那个身影,追寻着前方的那个女子。那药丸吃入腹中,内力是提升了,但是她却感到身子好像将要被狠狠撕裂,她经受不住这样强后的内力!   恐怕这提升了内力的短短时间之后,她的身体定会受到重创,要修养好一段时间。   只是现在她绝对不能让那女子这么溜走!蓄谋已久的结果,却要面临功亏一篑,她哪里能罢休!   她的离去不仅仅代表着世家大族的利益,更是代表着她所敬仰、所膜拜的东西被人夺走!   不知不觉之中她跟到了城外,可是前方的那些身影却是一个都不见了,白素薇眼中阴沉一片,她知道她之所以能够跟上来是因为她服用了特质的药丸,所以才能勉强跟上!   只是现在,人呢!   白素薇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故意引到了城外!可是她不害怕!为了抢回来那人,怎样都行!   “白大小姐,不知您跟了我们这么久是要作何?”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只见那树上站立着数十位人影,最前方的正是刚刚那夺走了明昭之人!   此时,那昏迷不醒的女子还在他的怀中,白色的大氅将她掩盖的一丝不漏。   白素薇的眼中划过一丝怒气与嫉妒。   “将她还给我。”语气阴沉,哪里有半分世家女子的温婉模样?也是从她追了这么久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位白家小姐的与众不同了。   “哦?我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男子抱着明昭,脸上平静无波。   听到这话,白素薇脸上的怒气更甚,直接就向前冲去,想要夺回那女子,只是上方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白素薇只感到一阵强力的风就将自己给打了回来,狠狠的落在了地上,隐隐之中,白素薇听到了自己腿骨裂开的声音,脸色苍白了一分。   可是白素薇毫不放弃,再一次驱身上前,只是下场还是一如既往,白素薇执拗的可以,一次一次一遍一遍,不停地向前冲过去,那眼睛也慢慢的溢上了血丝。   一旁的巡风等人都是皱紧了眉头,心想这个女人绝对是有毛病!   难道她都不怕痛的吗?!看着她来来回回的摔在地上,他们都感到疼了。   一个身形娇小的黑衣人站在巡风身边,看着那白素薇,眼中出现了不忍,不是怜悯她,而是觉着那个这个白素薇是个疯子,自家主子更是个不知怜香惜玉的,也许不是不懂怜香惜玉,而是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他怀中的那个女子。   不知多少次,白素薇最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跪在地上,原本还有些样子的白色衣裙,此刻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不说被地上的石子儿以及沙土磨破的各种口子,就那衣服上的血迹就能看出来这位娇贵的小姐,此刻受了不轻的伤!   沿着那稀稀拉拉的血迹向上看去,那脸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青青紫紫,甚至还往外溢着血,一张脸那里还能看?配着她那一双满是红血丝的大眼睛,任谁都会觉着可怕!   “你把她还给我!”白素薇紧紧的盯着那树上的男子,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却无力再次跪了下去,她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   男子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一直都是温和的眸子此刻闪过了丝丝的杀气。   “白家小姐,你好像并不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还给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她是我的人,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觉得白家如今还会有一人存活吗?”男子冷嘲,白素薇一怔。   “你到底是谁?!”没有人敢说这般的大话,就连夏恒皇族都忌讳世家大族更无法说出这样的大话,可是这个男子却是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忽而想起刚刚白家那惨烈的一幕,白素薇对上那男子的双眼,心中猛然一寒。   虽然觉着荒谬,但她却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说的并不是空话,可是他到底是谁?竟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进入白家抢人,而且还在白家进行大肆屠杀?!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白小姐若是还想多活一段时间,那就回去吧。”男子说道。   他是不是就此放过他们,而是她醒来之后定会有她自己的打算,她会亲手将他们手刃,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况且她现在还未醒来,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他也不知道,万一真的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么暂时留着白家兴许还会有用。   男子转身离去,白素薇一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拖着残破的身子飞身而起,男子冷笑一声,眼中寒光毕露。   “找死!”白素薇还未等起身,就见那男子不躲开,反而就站在原地,连那树枝都不曾摇晃分毫。   白素薇的身子飞到半空,可是忽然顿住,不可置信的望着男子,那身子就如同破败的垃圾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到射出去,连连催倒了数十颗大树才堪堪停下,一口鲜血喷出,白素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泛着血丝的双眼也紧紧闭着,失去了知觉。   “主子?”   “将她扔回去。”说罢,转身离去。   只剩下那地上苟延残喘的女子……   当明昭醒来的时候,她只感到通身的暖意,视线有些模糊,闭了闭眼,眼前才清明一些,仔细一看自己正浸泡在一间温泉之中,鼻翼之间满满的都是药味儿,仔细看去这水面上漂浮着不少的药材。   而且都是上好的极品药材,她却不知道这是管什么的。   熟悉的空气呼吸入体,明昭狠狠的呼了一口,多久了,有多久她都是一直浸泡在那奇怪的液体当中?   想要动一动却发现她浑身无力,连手指都动弹不了,为何?这是后遗症吗?   在那液体当中她确确实实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机能在一点点的失去,但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体内经脉疼得不行,丹田也在隐隐作痛。   昏迷着的时候还好,她感觉不出来,只是现在一醒来,真是有些让人无法忍受!   倒抽一口冷气,明昭蹙起眉头,忽而身子一滑,摇晃之间差点跌入水中,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身子忽然被人扶正,一双大手从身后伸出将自己抚稳,问题是自己现在不着寸缕!   明昭一惊,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灿若星空的眸子。   “洛初?”说完后,明昭忽而一愣。   “洛初?”明昭又说一遍,眼中划过不可置信!因为她现在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看着前方男子微动的双唇,明昭拼命地听,可是最后她竟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丝毫都听不到!   这是为何?!这是为何!   “我听不到!洛初,我听不到!”明昭惊恐的说着,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   只见面前男子眉头紧皱,又说了几句话,却只看水中女子惊恐摇头,男子目光一沉,看着她泛着蓝色的瞳孔,男子赶紧安抚女子。   “洛初?洛初?”明昭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阿昭,不要怕,这只是暂时的,不要怕……”看着男子的口型,明昭心中发毛。   洛初将她的双手捞出,缓缓向着她的体内运输内力,明昭才感到身体各大经脉舒服了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初才停止运输内力,他的脸色苍白了许多,只是看到那趴俯在岸上睡着的女子,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亲力亲为的给她换了药材,守在岸边,就这么看着她,眉眼之中出现一抹凝重。   第二日,云都城中白家惨遭屠戮,这件事情一出,不要说云都城被震撼,就连夏恒都被震了一震,一连几天,云都城中不断地出现陌生面孔,大多都是向着白家去的,向来不少都是白家的旁系子弟。   这白家乃是几大世家之一,杏林世家,出了无数的名医,更是连续多少年承包太医院大部分主要官职。   只是如今竟是一夜惨遭不明人士的无情杀戮,这一条消息怎能不让人震惊?   这白家当然也是个底蕴丰厚的世家,那个家族之中没有可靠的保卫力量?那个家族之中没有个什么护卫队亦或是暗卫之类的?   只是,面对一场忽如其来的恶意到访,这白家景象是一个毫无还手智力的孩童!   白家大宅除了那些从暗道里逃生的主子们,四百多口人竟是无一人生还!百姓们还未等靠近那白家大宅远远地都能闻到从那白家大宅之中飘散出来的血腥味!   白家有一山庄,那山庄周围种的满满都是药材,也成了白家第二个根据地,一般往往白家的家主长老们也都愿意在那里呆着,一些出色的小辈们更是喜欢在那里研究医术,所以当白家出这事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场,当有人传来消息的时候,白家家主,立刻炸了,回到白家主宅,看到那原本恢弘大气的招远变成了一堆废墟、看到了那即使已经将尸体收拾掉,还是满地的鲜红时,白家家住目呲欲裂,转身就直接去了皇宫之中!   皇帝接到了御状之后立刻差人前去查探,又好好安抚了一番,才将白家家主给安抚住。   可是这白家家主刚刚出了宫门口,刚要进入马车,就是一声惊叫,唬得宫门口的侍卫赶紧上前查看。   只见那原本空无一人的马车之中竟是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浑身血污的身影,白家家主赶紧上前查看,将人翻过来一看竟然是他的孙女!   这一下子可真将白家家主气得不轻,赶紧的将其带走为其诊治。皇帝听到了也只是冷笑一声,让人去查探真实消息的同时,又彻底查了这白家,只是此次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将人吓到了,却是让人无迹可寻!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久久没有消息,最后竟然就这么沉寂了下去,白家家主气不过,再次进宫,只是这皇帝的态度却是变得不明不白,白家家主心中咯噔一下子。   那一天也不知道皇帝和白家家主在御书房中说了什么,白家家主中午气势汹汹的进了皇宫,晚间却是面容惨淡的出了宫,这等模样更是然人捉摸不透。   有人相传是因为白家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势力,所以一夜之间惨近灭族。有人说白家是得罪了他国之人,所以他国之人连夜带着大炮来报复白家,只是这等说法太过荒谬,也就不攻自破了。更有人说是因为白家得罪了武林高手,所以人家趁夜来袭,杀白家个措手不及。   只是这再多的说法,都不如白家人自己心知肚明,白家家主从那以后再没有入过宫门一次,这事情就更显得错综离奇了。   三天三夜,明昭一直浸泡在那温泉之中,三天三夜更是没有醒来一次,直至第四日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落着,明昭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干净的大床上,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还是动弹不了,不禁有些挫败,忽然响起自己的耳朵,明昭一惊,这时候却传来一道熟悉的温润声音。   “阿昭?”是洛初!   明昭一惊,看向洛初,眼中出现惊喜。   “我能听到了?!”   “我都说了,那只是暂时的,你不必担忧。”   “你的脸色怎么这般憔悴?是身子不舒服吗?!”明昭惊喜的同时一下子就被洛初的脸色给吸引了过去。   他的脸都不能用白皙来形容了,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且他的脸更是瘦了好多!眼底青色明显!   “我无碍,只是这几天没有睡好而已。”门外的巡风听到此话,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忧,何止是没有睡好?就算是一个好人日夜不休的连连为他人输送内力,那也经不住啊,更何况主子的身子本就虚弱,更经受不住了!   况且那深厚的内力全就是用来压制寒毒的,现在这么一折腾,主子的内力大量流失,还何谈压制呢?   他都担心主子会不会随时倒下!   不过所幸的是,明昭醒了,不然他还真是不知道主子是否还会继续下去!   明昭皱眉看着洛初,心中只觉不是这么一回事,想要去触碰他,无奈自己动弹不得,看着洛初,明昭眸光微微一闪。   “唔!”看着噘着嘴的人,洛初一愣,不明白她是要做甚,而明昭却是还是坚持着,洛初看着她这样,忽然懂了她是何意,两人之间经常这样,只是那不过是寻常的嬉闹而已。   “唔!”明昭再次提醒着洛初,她在这等着呢,洛初无奈只能俯身下去在她的唇上印上轻轻一吻,只是这一吻却让得女子瞬间变了脸色。   “你骗我!”听到女子冰冷的声音,洛初挑眉,终于知道女子是出于什么目的了,他的韩毒一犯病,体温就会冰的唬人!   不过她能想到这招,他还真是对她无可奈何。   “阿昭。”   “你给我输了内力?!”她感到现在浑身都暖洋洋的,很舒服,既没有最开始的冰冷,有没有后来的炙热,而且丹田之中一片平和,一看就是被调理过的,内力、经脉,除非有人用同样的内力来帮助疏通理顺,否则内伤恢复是极慢的,况且她现在经脉完好!   “洛初我说过,我只想要你好,可是你现在怎能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你这是在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不想你拿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明昭的声音愈加的冰冷,也能清除的从中听出女子的恼怒,对上女子亮的惊人的眸子,洛初苦笑,轻轻靠近女子,但是却不挨上她,好似怕将她冻到。   “但这一切的前提之下是你能安好。”听到这句话,明昭怔住,连带着眼中的怒气都停止。   “阿昭,你总说让我好好活下去,让我注意身子,可是你呢?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你对自己的性命毫不在意,甚至有的时候你在拿生命当赌注。”洛初的话生生在耳,明昭皱眉。   “洛初,我并没有……”   “还在骗我?千雪山一事你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进入天牢,你完全可以脱开身,可是你却还是进了去。   以自身为诱饵诱出敌人?只是阿昭,你也是个凡人,你也会死,这一次若是没有寻到你,你该如何?你又置我于何地?”   头一次,看到洛初冷着脸,明昭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辩驳却感到无处说起。   “你口口声声说要除掉他们,可是你呢?你看看你现在自己都做了一些什么?敌人还没有怎么样,你自己就差点搭了进去,阿昭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   “阿昭,你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并不是你一个人,至少还有我?”   洛初深沉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眼中划过一抹痛意还要一抹惧色。   天知道,当他知晓她失踪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恐惧!   天知道,当他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她的时候是有多么绝望!   天知道,当他看到她毫无生气的漂浮在那水晶球中是有多么的心痛!   这些她都不知道!   “阿昭,你该让我拿你如何是好?”洛初头一次这般悲伤的看着她,明昭心中狠狠的一痛,看着男子那双一向溢满了温柔与宠溺的双眸,此刻映着她的影子,漫上失望与伤痛,好像要将她淹没!   这一刻,明昭慌了,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这般慌张,她不想,她不想让这个男子对她有任何的伤心与失望,她不想让这个男子难过!   “明昭,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让我看到安好的你。”最后一句深深的打入明昭的心,狠狠的一击!   “不、洛初,你不会死的!你答应过我的!”明昭此刻真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是啊,她是自私的,她口口声声说不准洛初死去,但是自己却没有丝毫珍惜自己的意思,不,她是珍惜的,因为珍惜所以她才更想将那些人除掉,更想报上一世的仇恨!   只是他说的对,她一直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做每一场的赌注。   “阿昭……”洛初悲伤地看着她,她的心顿时慌乱无比,想要起身抱住眼前的男子却又只能摊躺在床上。   他为何这般看着她?为何要这般看着她?!   这般悲凉、这般悲悯、这般不舍?   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明昭拼命地忽略着,生平第一次,眼中露出哀求,就算是上一世面对他们的背叛与无情绞杀,她也未曾如此过。   “不、洛初,你、我错了,你答应过我的,你会一直活着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洛初……”   “我错了……”   洛初沉默,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子,心中袭上丝丝的抽痛,长叹一口气,将床上的女子抱入怀中,眼前忽然一黑,洛初定了定神,没有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分毫的不适。   女子将头脸贴在他的胸口,大口的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才稍稍感到安心。   门外,巡风听到屋中女子略带悲伤的声音,眉宇间满是沉重,握着剑柄的手,骨节发白……   明昭恢复的还算好,只是在她的体内终究是埋藏着一个祸患,她的体内被强硬的灌输了数位年过花甲的高手的内力!   这样一加起来足足有着几百年的身后内力!   这个结果让人听起来都觉着可怕!   几百年的深厚内力,若是真是一个老前辈拥有其实也不算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但问题就出现它不应该出现在明昭的身上!   明昭根本就控制不住它!并且随时都有着爆体的可能!   他并不知道那些人将这些内力强行灌入明昭的体内有何目的,但是却极为愤怒!   因为有人伤害了她!   “洛初?你怎地了?”女子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这短短一个月以来,他不知用了多少方法,才将女子渐渐恢复了过来。   用的法子都是传统的法子,只是这经受的罪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那药浴用的乃是至阳与至阴的药材,两者若是遇在一起,那必定互相犯冲,一般乃是医者开药方的大忌,只是现在不管是内服外用全都是这等药材配方。   这可是让明昭吃了许多的苦楚,煎熬不已,因为这样会使得全身不属于她的内力疯狂的游走在各大经脉之间,但是同时洛初又会给她进行针灸,这针灸之法更是恐怖,所用的针都是那至纯之极的玄铁所制!   这玄铁乃是从极为冰寒之地采出材料,若是普通的兵器要炼制一年才能成型,但是这一副针灸用具却是足足用了五年才炼制而成!其中又添了许多的稀有材料,成为比那金针银针功效还要强上千百倍的有利用具!   每每针灸的时候,那针灸的地方都是各大命门穴位,明昭知道洛初不会害她,但是这实在是太过痛苦!   明昭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处,但是隐隐也明白,这洛初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洛初曾告诉她,这是他远在南楚的母族所给他的照顾,但是看在现在这个样子,想必,洛初也在慢慢之间变得不再简单了吧,至少他能在夏恒安然生活这么久也是有着自己的能力吧。   曾几何时,那个势单力薄的他国质子,竟然已经有了自保之力?并且还可以在夏恒如此游刃有余?   曾几何时,那个她一心想要保护的人,竟不知何时已经将两人地位反转,将她保护在他单薄却温暖的怀抱之中?   曾几何时,他已经深深地走入了她的心中,即使连一个眼神她都不想他难过?   兴许,是那次秋猎,他将她救下,手染鲜血。   兴许,是那次年夜,他千里迢迢,追寻于她。   兴许,是那次天灾,他不顾生死,伴她左右。   亦或许,是他在她每每危急时刻都毫无顾虑的出现在她的身边,陪伴她,爱护她,支持她,给予她最可靠,最温暖的怀抱。   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她唯一的靠山,唯一的温柔,专属于她一人的牵挂。   “还说我走神了,你又在想些什么?”洛初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的脸色对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没有那么苍白唬人了。   洛初坐在小炕上,笑看着她,而她坐在对面,笑看着他,就像是在村庄时那样。   “我在想,若是以后这样生活,我是不是都要占据下风,每日都要被你欺负?”女子的话有些娇蛮,但是却让得男子听到之后笑出了声音。   “你这女子真是爱耍赖,到底是谁被欺负,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洛初无奈,伸手端起茶水,只是那手刚刚碰到那茶水,对面就是一道影子闪过。   转眼间怀中就出现了一个娇小的人儿,那脸上狡猾的笑意活生生的像是一只小狐狸。   说道小狐狸,在洛初的身边可不正趴着一只,自从被取名为小铃铛之后,洛初也不知道从那里寻来一个晶莹玉透的铃铛给它戴了上去,只是那铃铛却是不会发出声响。   此刻它撩开眼皮看了这对男女一眼,随后又慵懒的闭上的眼睛,对于二人这样,好似也完全习惯了一般毫不在意。   白玉般的手臂挂在男子的脖颈之上,那白玉镯子在那纤细的手腕上悠荡悠荡,下面全都是小小的牙印儿,有深有浅,有新有旧,一看就知道是那小灵狐的牙印儿。   这镯子也不知道这洛初是怎么得到的,她记得她可是收藏在了紫竹轩中的。   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昭眼中一亮,拽着男子的黑发,就直接亲了上去。完事之后,笑着看着男子,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猫。   男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暗,将去端茶水的手收回,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擦,最后终是低下头去。   寒冷冬夜,室内温暖如春,两人之间的小狐狸偷偷看了一眼他们用尾巴将眼睛挡住,非礼勿视。   而外面的暗卫守在门口的巡风看到那从窗子之中透过来的人影也是默默地移开了视线,非礼勿视。   天上的月亮也不知何时躲在了暗云之后,同样的非礼勿视。   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   看着怀中脸色通红的女子,洛初笑了,轻轻地抱着她,就像是抱着自己易碎的珍宝。   “你还没说你在想什么。”听到女子清冷的声音,洛初轻笑。   “原来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在想,云都城中,你打算怎么做。”洛初问道,这才是正题。   “怎么做?既然敢对我下手,那么就要付出代价,不然怎对得起他们的一片苦心?   我想过了,如今我所受的苦全都是我的心慈手软造成的,本以为我做的已经够了,却不曾想他们这些人需要的并不是温柔,一丝丝的善良都是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利器。   洛初,我并不想滥杀无辜牵扯无辜,我并不想成为一个没有良知之人,只是事不如人愿……”明昭叹了一口气,靠在洛初的怀中。   “阿昭,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洛初轻轻说道。   只听怀中之人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做,你放心吧。”   “我该怎么放心?阿昭,你的身世问题你又打算如何解决?”明昭的身世是一个大问题,处的位置也是尴尬的很。   明昭沉默,是啊,她的身世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她又该怎么面对司家?怎么面对屈凜卫?又该怎么去面对那无数的牌灵位?   那她到底是谁?   明昭疑惑,但是心中更多的是对老将军的担忧,这件事情祖父知道了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长叹一声,明昭只有深深地无奈,还有,她那从未见过面的弟弟……   夏恒国的这个冬季过得可是毫不平静,尤其是对于云都城中来说更是如此,各大世家接连出现问题,将军明昭无故失踪,到了现在还是寻找不到。   只是这波未平那波又起,夏恒国冬日大雪,东北方向的基座城池,竟是冻死了数万百姓!   这事一出,全国震惊!   朝中赶紧的拨银赈灾,购买大量的粮草以及棉衣棉被送过去,只是这物价却是一提再提,不要说平民百姓了,就算是一些富户大家都要出高价卖粮,且这还只小事儿,最可恶的是有能力的他们囤积粮食,生怕熬不过这个冬日,因此垄断了粮食,连带着那棉衣都提升了价格,平民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衣食不保!   有的百姓更是到山上去挖野菜等果腹,只是终究是挨不过几日!   几大世家不言不语,也不出手相助,背后更是推波助澜,调查之后皇帝当然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多次相请,但是人家就是不理,而且也抓不到人家的任何把柄,对皇帝就称自家难处颇多,实在是无法出手相助。   这谁都知道有几大世家这一个冬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但是却不曾想他们竟是这般直接的就说了出来,这要是换个角度来说,他们这就是公然对抗皇帝!   皇帝大怒,但又无可奈何,一时之间更加的坚定了他要除去这世家大族的心!   皇帝开始密筹军队,对各大世家严加控制,而各大世家以吴曹白三家为首,连带着数十个小世家一同默默无声的对抗着,这是一场拉锯战,皇帝要的是权利,独一无二的权利,而他们要的则是皇帝的服软,只要皇帝服软,那么他们就算是赢了!   “老爷,我么已经严密的控制了各处的粮食价格,如您所说,这朝廷虽然开了国库,但是还是会在下面出了银两买粮食!”曹家之中,曹家的管家恭敬的站在书房之内,看着那披着衣服的曹阁老。   “哼!想要与世家这般对抗也不看看,这夏恒国的老底是什么!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世家的底蕴到底还是比那皇族深厚的多!”曹阁老一声冷笑,将手中的纸张扔到了桌子上,上面正是记载了曹家在东北各处以及在京都的各家商铺。   “只是,老爷,我们这般做皇上那里会不会?”   “哼!皇上?只怕是皇上早就知道了,你可知如今没有动我们是为了什么?”曹阁老笑的得意,曹管家沉默半晌摇摇头。   “若是平时,这是家大族定是要让皇族三分,毕竟皇权至上,只是如今这雪灾一出,这夏恒还不是一半都得仰仗着世家的补给?皇权虽是个领头羊,也可以比作羊头,但是这么多年了,世家早已经成了这头羊的内脏,若是现在哪个内脏罢休不干了,这头羊它能好受得了吗?”曹阁老不无得意,曹管家听完之后终是明白自己第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现在世家是在一定程度上制衡住了皇权,并且推翻了之前的局面,隐隐占着上风。   “那老爷,为何不直接将原来的损失全部找回来呢?曹家可是损失了不少。”曹管家问道。   “那你看看吴家可出头了?白家可出头了?”曹阁老问道,曹管家摇头。   “呵!这些个老东西,一个比一个狡猾!这几家的损失都不小,但谁会去触霉头?毕竟皇权是一只老虎,老虎屁股上的毛不好拔啊!这万一将老虎惹毛了,吃亏的可不是老虎它自己,两败俱伤的后果才是最可怕的,皇族的地位还在,他们还会站起来,但世家却很容易就会从历史上消失了。   并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哪里知道这背后会有谁来等着做这个渔翁?   不过现在幸好,那个明昭失踪了,不然你以为皇帝会这么消停?”   “老爷,那个明昭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呵!怎能不重要?那明昭出身将军府,先不管这谣言,她手中定会有底牌!司家的那个老头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况且又被皇帝钦封为将军,谁又知道皇帝有没有暗中给明昭什么兵权等等?   这明昭活着的时候就成了皇帝的一柄利刃,你以为她只是空有那勇猛劲儿吗?你错了!她若是没有几分才智,皇上又怎么会将她带在身边?世家大族又为何频频受损?我那小孙儿还有吴家的吴飞父子的死,与她都脱不开关系!   皇帝罩着她,谁也动不了,只能任其成长起来。不管那谣言是否为真,这明昭在皇帝的心中的位置都是不低的。   不过现在幸好明昭失踪了,不然世家的局面不一定会比现在好,他们一家子都是土匪!”曹阁老说着,眼中有着深深的厌恶,对着那明昭真是厌烦到了极致!   曹管家不语,他对这些政治上的东西真的不太懂,但也能明白自己老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爷,那明昭还会回来吗?”   “呵!回来?既然出去了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白家的动静他们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白家那老东西能善罢甘休?定是皇帝抓到了他什么把柄!   只是到底是什么把柄,使得白家那老家伙脸老宅和脸面都不顾了,也不肯去找皇帝老儿?   这和世家到底还有没有关系呢?曹阁老不禁深深沉思。   三大世家表态,有不少跟随的,皇帝恼怒不已,但是却又捉不到他们的把柄,可谓是恨得牙直痒痒,之前好不容易局势稳定下来,这有发生这等天灾,谁能欢喜?!   不过一日早朝,司家出头了,一连捐了白银数万两,随后沈氏家族以沈世开也终于出了一份力,捐出了不少的银两粮食以及棉衣棉被等,终于是让皇帝的心中舒服了一些,同时皇帝派太子去视察。   只是不想,不到半月,那东北方向就传来消息,赈灾银与赈灾物资全都被大雪困在了路上!   可谓是波折多多,这一个新年谁都没过好,朝中每日里都因为这雪灾而纷纷献计,只是一直都没能得出一个有效的计策,这又成了夏恒的一大麻烦之事!   而在东北方向,正有一大队人马向着那边赶去……   不久之后白衣公子重现江湖……   ------题外话------   多谢亲亲们的票票,只是小笙有一件很头疼的事情,这个评价票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重要!重要!滴、票票!亲亲们投票票的时候可不可以给个亲情分,投个高热度?小笙真的在很努力的在写文,不管什么时候都在努力的在想怎么才能将这篇文文写的更好,真的很感谢亲亲们的次支持与陪伴,但是看到最低的评价票,小笙还是备受打击,因为小笙真的木有看到过哪篇文文收到最低分数的评价票,若是小笙写的哪里有问题小笙可以去改正,但是,亲亲们!不要摧残小笙!不要!不要!不要!伦家要高热度!最好能将伦家烤熟才好哒!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明人士   “启禀皇上!东北方向最近忽然出现不明人士救助百姓,灾情总算是得到了缓解!”一名大臣走出来,脸上全是喜气。   龙椅上的皇帝听到之后坐直了身子,脸上出现一丝诧异,不仅是皇帝,朝臣么都是如此。   “不明人士?怎么说?”皇帝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回皇上!昨日清晨有信来报,百姓们纷纷都被分发了粮食与棉衣棉被,而且各个城中都有粥棚建起为百姓分发热粥,并且都是白花花的米粥!臣已经派人去查,各家商铺只说是一位神秘的白衣公子从他们那里买了粮食!”   这可是个相当大的手笔了!至少得有世家的丰厚底蕴,要不然就是一位富可敌国的富商,不然怎可能这般施舍百姓、帮助百姓?!   只是对于这一点,还是有人慢慢的转移了注意力。   白衣公子?这个称呼大臣们不得不耳熟了,毕竟前几年也出现过一位白衣公子,只是却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少爷司柯,这又出现了一位白衣公子?   司柯站在朝臣的队伍当中,现在他只是一个兵部的官员,并没有提起来多高的官职,几年前他只是出了一次风头之后就再也没有立过什么大功。   可是大臣们还是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他,司柯的面色不变,但心中却忽悠一下子,几年前自己冒充那白衣公子也实属于巧合罢了,但也不可否认是自己故意的。   只是现在“他”消失几年竟然又出来了?!   那这就相当棘手了,司柯的眼中划过一丝暗芒。   上方的皇帝看了一眼司柯,不语,司老将军同样如此,紧紧地盯着司柯看去,总感觉又那里不对劲,这个孙儿从他上次回来,两人几年了就没有说过几句话。   毕竟他已经知晓了这个孙儿的狼子野心,又怎么回去理他?只是这样的人会是能够救助百姓之人?   几年前他就不相信,现在更是如此!况且这个司柯一直在京都之中,更加抹除了此事乃是他所为的可能性。   “去查!”皇帝沉声说道,下方大臣领命。   “臣遵旨!”   “启禀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说!”   “最近有大批商户出现云都城中,并且城西那块一直主人不明的地界忽然被倒卖,并且进行建造,那些商户现在都已经入户了!”户部尚书说道,继几年前那前任户部尚书被明昭弄下台之后,这是从翰林院中挑选上来的,为人清明,皇帝对他一直信任,若是他这般说这定是有了不对的地方。   “这有何不可?”皇帝看着他,这是属于他户部事情。   “臣经过仔细盘查,上百家商铺,已经确定他们全都隶属于一户商家!”这话一出,皇帝心中都是一惊,城西面一向都是不比城东繁荣,但是住的都大都是富户人家,像是沈氏家族、曹氏家族、吴氏家族全都是住在那边,还有好几座皇子府公主府同样也是,但是在那边入住可以,开商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城西能够一口气开上上百家!那可很是不可小觑!   这实力就算是沈家也不过如此吧!   “皇上!那上百家商户昨日有人一同送了三十万两白银到了户部!”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什么?三十万两?!”这可是个绝对的天文数字!谁能够有这般大的手笔?!天呐!不可置信!   “三十万两,天老爷啊!”   “那商户好大的手笔啊,不过新迁进云都城就这样,这商家的主人到底是何身份?”   下方大臣们议论纷纷,皇帝心中也是惊讶,此次他打开国库,送去那东北地界也只不过三十万两,这谁能出手这般大方?难道没有图意什么?   “那家主人是谁?”皇帝问道,户部尚书摇头,满脸遗憾。   “回皇上,那家主人来自江南,那些商户只说原是个女商家,但是现在换了主子,他们也不曾见过。”   连自己的商户都不曾见过的主子,这话听起来可真是稀奇,但是给大家留下的则是更多的诧异。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惧世家大族的排挤打压,这可真是新奇了,只是皇帝对于这个神秘的商户顿时好感丛生。   “去仔细查探,查清楚来人,立即上奏!”   “臣遵旨!”   这两件事情一出,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新年终于是得到了些许的缓和,就连外面放的鞭炮都是有了喜气儿,而且震天响,各家各户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司家,自从老将军归来之后,几乎每年都是要和明昭等一起用膳的,只是今年确实格外的有些凄凉。   温暖的书房之内,老将军坐在太师椅上,手中则是一柄短小的木剑,看着这个木剑,老将军许久未动。   周管家将煮好的吃食放在了老将军的书桌之上,看着老将军手中的东西,眸光微动,看着老将军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长叹一口气。   脑海之中忽然浮现了那个小时候一直缠着老将军撒娇、缠着他要糖吃的小姑娘,想起几年前刚刚回来时脾性大变但是却依旧爱笑的女子,想起那个被别人说成狡诈的女子,实则如阳光般温暖的女子。   他从未想过,那样的女子,竟然不是将军府的血脉,老将军一直捧在手心之中的明珠竟然有朝一日忽然失去。   他的心中定是极其难过的吧,他虽然身为将军,一辈子征战沙场,铁血刚强,但是心中那最柔软的地方一直都留给所爱之人,老夫人去世了,老将军虽然伤心欲绝但并没有被打倒,因为他的身边还有着小小姐的陪伴,但是现在小小姐都已经成了别人家的老将军怎能不难过?   “老将军,有什么话您别憋着,说出来多少能好点。”周管家实在是担忧,看着老将军的头发,看着他不知何时又多出来的皱纹,这个打击确实不小。   司老将军看着手中的木剑,这是小的时候他专门为明昭打造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留着。   “周检,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让锋儿去找她,更是断了屈凜卫与她的来往,还秘密派人去杀了她。”老将军说着,一直沉稳的声音有些颤抖。   周管家眼中露出悲悯,摇摇头。   “周检,我这一生过得并不后悔,只是我有一件事情却是后悔了。”老人的声音沉重。   “它让我不知所措,它打乱了我长久以来的信念,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面对司家的列祖列宗,面对司家逝去的那些生命,我只能这样选择。司家不能被混淆血脉,更名换姓啊!”司老将军声音透出丝丝的悲哀。   “老将军,您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吗?值得,不值得,值不值得它都得值得啊。”老将军轻轻抚着手中的木剑,一双老眼之中慢慢都是哀痛。   “老将军属下跟随您多年,只是今日却不得不多说一句话,不管以前的过往再怎样,小小姐都是无辜的啊。”语重心长的话语,让的老将军浑身一震,眼中出现撼动,无辜的,是啊她是无辜的啊。   “老将军,您把小小姐当做亲人来看待一直捧在手心当中疼爱着,只是您有没有想过,小小姐也是同样如此啊!她也在为老将军、为将军、为整个将军府而努力着啊。   老将军,小小姐是爱着您的,爱着这个将军府的。”周管家说到这里也是有些伤感,那个小女孩,她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没有父爱,但还有一个祖父,如今就连唯一的祖父都追杀于她,她即使在朝堂上再狡猾、再坚强的一个人,也终究是会经受不住的啊。   老将军闻言,瘫软的靠在了后面,拿着木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是啊,她一个人在外面该怎么办呢?现在她是不是有危险呢?懿儿!我的懿儿!懿儿啊!”老人的声音悲切,有着浓浓的悔意,有着浓浓的担忧,更有着浓浓的爱。   周管家一惊,看着这位一直都强硬如斯的老将军,在战场上流血受伤他不流泪,面对强敌围困一万多人只剩下一百多人,浴血奋战,他不流泪!看着家族由盛到衰,渐渐衰落,他不言不语,也不流泪。   不是不伤心,只是他是男人,他说过,宁肯断头流血也绝不流泪!   而唯一一次流泪就是上次老将军夫人还有儿子去世的时候。   “老将军!”   “周检!她会害怕的对吧,她是那么信任我这个祖父,她是那么的依赖我这个祖父,可是如今她最爱的祖父竟然派人去杀她!斩断她的后路?哈哈哈!”老将军说道最后竟然忽地笑出了声音,周管家一惊,却见老将军猛然一口鲜血喷出。   “老将军!”周管家赶紧上前,这时候房门忽地被人打开,竟是司凯锋!他的头上身上全是落雪,想必在外面站了不短的时间了。   “父亲!父亲!”   “我的懿儿!我的懿儿啊!”司老将军脑袋仰天向后倒去,双眼也紧紧闭上,口中却还不断的念着明昭,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染了血的木剑。   司凯锋赶紧将老人背起,放到了榻上,周管家也赶紧的去请太医前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一个时辰之后,司老将军终于是服了药睡下了,司凯锋将王老太医请到了外面。   “伯父,我父亲他?”司凯锋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看过父亲如此,就算是母亲那时,父亲也只是默默流泪,在坟前守了整整半年,还是后来明昭去才把他寻了回来。   王老太医向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随即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老将军这是悲痛过多,受到了打击,需要好好修养才是,切不可再让他受到刺激,老将军年纪大了,到底不比从前了。”王老太医收拾自己的药箱,想着又写下了一副药方交给了司凯锋。   “那服药要吃满一个月为止,这个药方半个月之后就跟着,先吃半年,我会经常来看,到时候看看老将军的情况再定。”这病情不轻啊,王老太医当然知道司老将军此次是为何这般。   从他当初被派来为那个小女娃看病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个女娃乃是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叹了一口气,提着药箱,拒绝了司凯锋的相送,在周管家的引路下,离开了将军府。   看着手中的药方,司凯锋心中沉重无比,猛然发现,自己那个强大如山的父亲如今已经年迈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司老将军晕倒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金玉堂,此刻刘氏正坐在金玉堂的暖炕上喝着梅花汤羹,听到这则消息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   “呵!我就说,我早就说过,那个贱人和她娘一样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现在那老东西被气到了,活该!”刘氏毫不收敛,脸上幸灾乐祸还多了一丝阴毒。   “那老东西怎地就没直接两腿一蹬直接去了西天呢?真是可惜了!若不然我能更高兴!这个年可真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了,多久了都没这样了?”说到最后刘氏竟有一些叹息,但是那眼中笑意却是抹不掉的。   “娘,隔墙有耳。”司玉稳重的坐在一旁,优雅的喝着碗里的汤羹。   “玉儿你说得对,不过娘现在倒是不怕了,那个小贱人现在也没了,老东西也快死了,你爹心软,到时候这将军府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想来你哥哥也快要继承这个将军府了。”刘氏越说越开心,眼中全都是贪婪。   司玉眼中也有着一丝丝的愉悦,使得她的眉眼都比往常看着舒展多了。   “不过玉儿,娘亲和你说,你现在也不小了,你哥哥也要成亲了,你呢也要及笄了,等你哥哥大婚之后,娘定要为你大办一场!到时候娘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什么侯门,就算是天家我的女儿也能进的去!”   刘氏笑着说道,看着自己的女儿真是越看越喜欢,眼中有着的是浓浓的母爱与期望。   司玉听到之后嗔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出现娇羞之色。   “娘!你总是这样开女儿的玩笑!”   “娘这哪里舍得开你的玩笑啊,娘说的是真的!年后就是选秀了,选秀之后,这皇帝必定会为各个到了年纪的皇子赐婚,你这段时日就好好的准备一下,最好能在各个地方多表现一下,你现在可是将军府正经的嫡出大小姐,司家正经的嫡出,哪里能是那些个杂种贱种能够比得上的?这将军府的门槛儿定会让人踏露!”   刘氏欢喜的说着,好似想到了以后女儿可以一步登天尽享荣华富贵的样子喜不自胜!   司玉也是腼腆的将头低了下去,眼中也浮现女儿家的对未来的憧憬,手中的绢帕,不停地被搅动着。   这边想着,做着美梦,规策着未来,恐怕现在也就他们能够笑成这个样子了。   东北那边乃是一个大平原,城与城之间离着的距离并不相近,一支商队在路上行驶着,速度快却不失平稳。   其中一辆较宽的马车之中坐着这支商队的主人。   “你拼死拼活的要出来,就是为了做这事?”洛初看着对面吃着糕点的女子,挑眉问道。   “不然呢?”   “这些事情吩咐下去自然会有人来做。”洛初说道,对于女子的这种做法很是不赞同。   女子灿然一笑,对着男子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这哪能一样?”   “阿昭,你明明知道那将军府对你赶尽杀绝,为何还要回去?”将军府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明昭一向都不是不理智的人。   听到这里,吃着糕点的女子顿住,继而继续往嘴里塞着,不语。   “为了已经舍弃你的亲人,值得吗?”   值得吗?是啊,值得吗?   前一世她就是死在了司凯锋的手中,死在了所谓的亲人手中,这一世竟然可笑的又要面临这样的局面,她说不痛心是假的。   只是她不服气,也不相信,那个一直疼爱自己的祖父真的会对她赶尽杀绝!   这辈子上辈子,她唯一感到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啊。   上一世他的死与自己脱不开关系,若不是投靠了南赢赋,自己的祖父也不会被自己疏忽,被司柯等人暗害,最后浑身溃烂而死。   这一世,自己重生一次,第一个要报答的就是自己的祖父,自己也发过誓这一世要对自己的祖父尽孝。   感到对面男子的目光,明昭拍了拍手,爬了过去,蜷缩在男子的怀中,这车内是挺暖和,只是这天气寒冷,这车内感觉还是有些空空冷冷的。   洛初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嘴角缓缓勾起。   女子将鼻尖儿在男子的身上蹭了蹭,将脸埋在了男子的怀中,衣襟都被蹭的散落了开,男子无奈,还是用大氅将其盖住。   “洛初,我只是想要报恩,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祖父,这是我欠他的大恩,我不想这一世后悔,即使他这样对我,但我却不能背弃祖父。”听到明昭的话,洛初皱眉,这话里的意思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大恩?是养育之恩吧,她的事情他差不多已经全部知晓了,他知道她从小就受了不少的苦难,是那位老将军将她一直保护在羽翼之下,不然也不可能会有她的现在,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也成就了现在的她吧。   将怀中的女子往怀中又揽了揽,女子顺其自然的抱住了他的腰身,靠在他的怀中慢慢入睡。   现在的她身子骨大不如从前,总是嗜睡,而且还易生病,受了一点风寒都会高烧一场,想来也定是因为她体内的那些内力的因素。   那些内力需要有武功极高之人才能牵引出来,不然就得收为己用,只是这第二条实在是太过为难,凭她现在的身子那就是在找死。   但是第一条,他不是做不到,只是这样做会使得两人全都陷入危险境地,他体内有韩毒,一个不好两者犯冲,就会使其暴动。   但是寻找别人,他还真是不知道要去找谁,找谁他也不够放心的,他知道南楚到是有一人,只是那人行踪太过缥缈,不好找!   但如今他每日为她针灸,就是为了一点点的将那些紊乱身后的内力封锁在她的身体当中,这样大多半的内力被封锁,即使以后有什么事情,那些内力她也有差不多的能力可以化为己用,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只是她太让人放心不下,还是不知道心疼自己,忽而女子一阵抽搐,男子轻轻的拍了拍女子,而后女子渐渐变得安稳下来,看着熟睡的女子,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的在她的背上拍着。   商队一直行驶着,直到第二日晚间他们才到达了丰岩城,他们来这里也是不容易的,前方是找了大量的人来清理道路,为他们开路的,因此他们才能到底这里。   到了这里直接买下了一处大宅,两个主子带着一众下人就直接入住了。   明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知道自己定又是睡得深沉了,也不知怎的,她最近总是睡得特别深沉,心知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被那白素薇弄坏了的缘故。   不过还好,有洛初在,没想到他这一身的病,医术倒是很高,犹记得当初那次瘟疫,他给自己除了不少的招数,原来病人自己倒是个医者。   听到外间有隐隐的交谈声音传来,还有着一声两声的咳嗽声,明昭心中顿时生出愧意。   穿好衣服,穿好了鞋子,走了出去,就看到洛初坐在主位上,下面的椅子上坐着几位年龄不等的人,这些人她都认识。   “小姐!”   “小姐!”   “小姐!”   “……”   明昭点点头,微微一笑,走到洛初旁边在他的身边坐下,想要为洛初倒杯热茶,却发现壶里没水了,赶紧的让巡风去打水,很快热水就来了。   但明昭细心的没有让洛初喝浓茶,而是选择了蜂蜜,洛初会心一笑,慢慢的喝了下去。   “小姐和夫君的感情真好。”   “哈哈,小姐和夫君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啊。”   “是啊……”   听到他们的话明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洛初却发现他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满都是温柔的笑意和抹不开的宠溺。   明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洛初摇头轻笑,握住了她的手,明昭本想挣扎,但发现他的手微凉,也就任由他去了,任凭房中的其他几人但笑不语。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明昭问向洛初,洛初笑着回答。   “是关于难民安置问题,大雪压塌了不少的房屋,有很多难民之所以会被冻死,那都是因为没有地方安身。”这大北方的天气冷的不是一丁点!外面满是冰雪,流点鼻涕没等擦掉就会被冻成冰。   明昭可是知道这大北方冬天气候的厉害的,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那北燕的冬天才是最怕的,出门都费劲,因此他们的将士在那等恶劣气候的锤炼下,才变得极其强悍。   “现在时候已晚,想必各位肚子都空了,吃完再谈也不急。”响起刚刚的咳声,那定是洛初的,看了一眼天色,缓缓说道。   在场各位都是经商多年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事情来的太急,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还在商谈,而且说到这里,他们也确实觉着腹中空空了,离着用完膳的时间也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小姐言之有理,那我们就先谢过小姐了。”   “不必,我刚刚就已经让人备好了夜宵,简单了一些,你们不要嫌弃才好。”明昭笑着说道,果然话音一落,就有几个婢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里面有着饺子,元宵,糕点,还有清酒,都是按照人数来算的,样式简单,但是这味道却是不一般,单是闻着就让人觉着食欲大开,几人对视一眼,在明昭的催促下,吃了个饱。   “小姐宽容大度,夫人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在他们的眼中明昭年龄小,本以为担不起这沉重的担子,但是在接触之中渐渐发现,这是个有手段的人,而且多次接触之后,更发现,此人不仅手段心计拔尖,待自己很是温和有礼,而且宽容。   只要你不背叛她,就能在她这里得到尊重,这可是极其不容易的!就算是他们的前任主子,也不会做到这等地步。   他们有时候也不知道,是这个女子太有把握还是这个女子太过自大,只是现在他们明白了绝对不会是第二种可能。   “柳氏是我的姨娘,她既然将柳家托付给我定不会辜负于她,这也是我实现自己的诺言罢了。”明昭笑着,感觉到洛初的手终于变暖了一些,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几个老板听她这话,相视一笑,他们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柳家干活,这一双眼睛也是练出来了,他们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而他们等到这么个东家,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幸运?   “好了,我们继续说杠杠的话题吧,百姓遇难,我们要尽我们所能,至少要保证了百姓的性命,银子倒是不用犯愁的,就怕有人出来捣乱。”明昭说着,旁人都点点头。   “这个问题不用愁,最感动的莫过于雪中送炭,我们救了百姓们,百姓们当然也知道感恩,再加上之前百姓们本就对那些人都有着怨言,他们要动手也是不好动的,但是他们并不完全占领上风,”他们当然指的是那些背后黑手或者等着看笑话的人了。   明昭蹙眉,看着洛初,洛初一笑,点点头   “我们就来个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可就不知道这结局怎么样了。”   男子的声音缓缓流淌,明昭了然一笑,旁的几人听得云里雾里,到底也还是没有明白这两位说的是什么意思,果然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的方式都不一样,他们都听不懂……?又接着谈了不少的问题,这几人才离开,这是竟然都已经快到了三更了。   洛初为明昭针灸过后,明昭洗了洗,两人相拥而眠。   平静的一天,两人就在房间之中,下下棋,写写字,平时在互相调戏一下,再逗逗小铃铛,这时间也就过得很快了,但对于明昭来说唯一慢的也许就是那针灸了。   也不知是怎的,现在凡是痛一点,明昭就会一惊一乍的叫出声来,刚开始还会吓到洛初,可是现在嘛……?“疼……”明昭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洛初,她的后背穴位上全都是细细长长的针,洛初当然知道这痛楚不一般,甚至男子都不好忍受。   只是多次以后,他就发现了,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就像此时,他这手里的针可还没有下去呢。   “阿昭,不必再挣扎,你是逃不过去的。”说着毫不留情的将针扎了下去,女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拳头紧紧地握住,也不吭声,过了好半晌才好。   这是真疼,并不只是一般的皮肉疼痛,而是连着神经、经脉等,她能忍着不吭声也是难为她了,洛初不忍,但也是无奈,终于一个时辰过后,终于结束了。   明昭此时就像是从那水中捞出来一样,明昭叹了一口气,为她披上中衣,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只是将她转过来时,又对上了她那双幽怨的大眼睛,洛初感到无奈的同时又觉着好笑,看着她被咬破皮的嘴唇,俯身吻了上去,轻轻柔柔的将那鲜血添去。   “好了,再忍忍,嗯?”洛初揉揉她的头发,将她额角的汗水抹去,将她抱起来,明昭顺势靠在他的怀中,两人从房间中出去,后面有一道门,里面竟是一处温泉!   怪不得当初刚来的时候为了找寻房子都用了三四个时辰,原来竟是为了明昭。   明昭在他的怀中休息了片刻,明昭下地,将她的衣物去除,一进到温泉之中,就让前方的男子回过头来。   两人其实已经很亲了,虽然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但是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差不多了,谁让明昭受了这样的伤,要针灸,就必须要这样,只是明昭再怎么也还是是个女子,还是害羞的很。   洛初当然理解明昭,在他看来明昭也是最让他珍惜呵护的不是吗。   在这里,洛初会给她进行内力疏导,当初明昭死活不干,还是洛初再三保证自己没有事情之下,明昭才允许的。   但是输送内力到底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事情,多少还是会有所损失,不过幸好,从在村庄的时候,洛初就教给明昭一套内功心法,当初也是为了让明昭能够更迅速稳定的提高内体所用,现在两人共用一套功法,时间一长,这内力竟然是相互通融了,很神奇第一件事情。   所以洛初不会有所损伤,反而内力还在迅速的提升,原本以为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在多次的检查之下,令他惊诧的却是,并无丝毫的不妥。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相当于两人一起练了功,这与传说之中的阴阳**好像隐隐相似啊。   待到两人出去,就看到巡风一脸兴奋的站在门口,看到明昭在洛初的怀中,巡风显然早就已经视若无睹了,并不在意,洛初将明昭放在榻上,转身拿起干净的毛巾为其擦拭头发。   巡风就这么看着,这一幕也早就熟悉了,想想第一次,自己下巴快要惊到掉到地上的时场景,他都觉着自己蠢透了,其实这也不怪他,他主子什么时候伺候过人?!   摸了摸鼻子,刚要说话,他肩膀上的忽然冒出来一个小脑袋,在看到明昭的时候一下子就从巡风的身上窜了过去,只是还未等到达目的地,就被一只大手给无情拦住了。   明昭正想喜欢喜欢这个成天不见踪影、总跟着巡风上外疯跑的小家伙,就看到小家伙被提在洛初的手中。   “洛初?”   “它身上凉,等等再抱它。”小家伙不停地挣扎着,它的体型真的不大,比一般狐狸都要小上一圈,可以说是小巧玲珑的,而且体态优美,没有异味,招人喜欢的紧,此刻它狠命的向着明昭奔去。   明昭怕它摔着,伸出手去接,这让小铃铛眸子都亮了起来,只是下一瞬对上一双眯着的星眸之时,闻到了危险的气息,立刻就灭了火,老老实实的被他拎着,只是看到明昭,闻到她香香的气味儿,又忍不住挣扎两下。   最后也没能得逞,一人一狐紧紧的盯着对方,明昭不觉好笑。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一个大人,怎好欺负了它?”明昭笑着说道,听到明昭的话,小铃铛立刻将头转过来,紫色的眼眸泪眼汪汪的看着明昭,这一副表情竟是和之前的明昭那么像!   明昭一看心都化了,赶紧的伸手去接,小铃铛看到近在咫尺的手,眸子越来越亮,也使劲儿的向明昭挣去,一张原本帅气的小脸儿,硬生生的被抻成了一张大笑脸,样子好不滑稽!   只是就当它离着那双手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之时,小铃铛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猛然腾空而起,再睁眼就已经回到了巡风的怀中。   小铃铛立刻翻身而起,一双眼睛燃着怒火,两只耳朵高高的竖起,想要再一次冲过来,却听到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不准再过来。”听到这话,看着那个白衣男子,小铃铛瞬间灭了,颓萎的所在巡风的怀中,一动不动,但是那双紫色的眸子却是水汪汪的盯着那女子,一刻不离,好不可怜。   明昭无奈,巡风拍了拍怀中小狐狸以表示安慰,这一幕自从明昭受伤之后就会经常出现,一人一狐争宠的戏码经常上演,这不由得让巡风再次想起他的愚蠢,下一刻赶紧将自己的那副蠢样子扫除脑海。   太蠢了!太蠢了!主子怎么会和一只狐狸争宠呢!   就当自己眼瞎好了!   “何事?”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巡风赶紧回过神来,脸上有着惊喜。   “主子,起风了!”听到这话,男子的手没有停,只是嘴角却缓缓牵起。   “去按照之前分符好的去做,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洛初说道,明昭有些疑惑的看着洛初,洛初的手微微拍了拍她半干的头发。   明昭还是不清楚洛初要做什么,但是她隐隐约约觉着会是一场好戏。   这个洛初,心眼可是坏的很呢……   后半夜,城中忽然动乱起来,外面喧闹不已,明昭从梦中惊醒,紧紧抓住男子的中衣衣襟。   “怎么了?”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明昭看着洛初,又看向窗外。   “没事,睡吧,睡吧……”洛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将女子往怀中又揽了揽,明昭这才稀里糊涂之中又睡了过去,男子看着怀中安然入睡的女子,一笑之后,亲了女子的额头一下,也闭了眼睛。   第二日,丰岩城中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城的大事情,原来就在昨日夜晚,有十五家店铺半夜起火,粮食、棉花全都统统烧毁,火势之大,不可谓惨不忍睹!   那些商铺老板掌柜的一时之间哭天喊地,甚至有人都要上吊自杀,若是遇到了女掌柜更是疯狂不已,直接躺在雪地之中打滚,哭闹不可谓不丢人!   丢人丢到外婆家了!   百姓们对着十几间被烧毁的店铺指指点点,大多都是觉着解气的。   “哼!让你们涨价!让你们没安好心!该!”   “这些黑心肠的家伙,活该他们这样!怎么不把他们也一把火烧死在里面呢?!留着他们也是个祸害!”   “哼!还说我们穷,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更穷了!”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冷嘲热讽,这些人大多都是哭丧着脸,但也有一些人不乐意了,一个脾气冲的中年妇女,看着那议论纷纷的百姓就冲了过去,口中骂骂咧咧的。   “你们这些穷鬼!老娘再怎样都比你们强百倍!”一身原本亮丽的绸缎刚刚在地上滚得全都是雪,现在一起来脏得很!   百姓们纷纷嫌弃躲让,只是那中年女人还是不依不饶,竟然上去挠人!   百姓们早就恨透了他们这些落井下石的家伙,直接将她推到了雪地当中,那中年女子在雪地当中滚了几个跟头,最后一头扎进了雪堆当中,也不知道是融化的雪水还是泪水从那脸上滑下来,更显狼狈滑稽!   人群之中穿了一阵哄笑声,女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时忽而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   “走吧!我们去吴家买粮去!”   ------题外话------   大家表着急哈!很快我们女主就会回归哒,表着急啊哈!昨天看到亲亲们送偶的票票,小笙老感动了!还有花花钻钻!评价分数也慢慢的上来了,谢谢大家了鸟!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四章:离开,将军府   是夜,一群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数家店铺,转眼间,身影消失,那在北风的呼啸之下,重重火光而起,接着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连续两天,这丰岩城一共三十四家店铺受损。   只是这还没完,第二日凌晨天色刚刚发亮,官老爷还在温柔乡中,官府门前就有人击鼓告状,使得官老爷稀里糊涂穿起官袍气势汹汹的就向着公堂而去。   “堂下何人?!”官老爷惊堂木狠狠一敲,盯着下方的数十道身影。   “大老爷!草民乃是曹家店铺粮店的掌柜的,草民要状告那吴家火烧我曹家店铺!”此话一出,大老爷一惊,细细问了身边的师爷,终于知道,昨日夜里,曹家竟然也遭了火灾,大老爷皱眉。   “吴家之人可在?”大老爷大声问道,一旁师爷赶紧答道。   “老爷,吴家之人已经到了。”   “传进来!”   一声令下,外面又是进来数十人,这三十几人站在这里,再加上旁边站着的拿着大板子的官差,原本宽阔的大堂此刻竟然显得有几分狭窄。   “大老爷!曹家说的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啊!我们吴家哪里会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家?我们吴家家大业大,哪里回去火烧他们曹家的店铺?大老爷,既然来此,草民也要告那曹家一状!   前日夜里,吴家十五间店铺统统烧毁,这些店铺都是和曹家相邻的,怎地那大伙就偏偏将吴家的店铺烧了,曹家店铺一点事情都没有?!还请大老爷彻查此事,为草民们做主啊!”说着,那店家就直接在地上磕头。   官老爷一看,头疼了,这若是寻常人家,也就那么地了,这么处理都可以,只是这现在牵连到了吴家和曹家,两个世家大族势力庞大,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此次天灾的时候共同联手,只是现在却忽然互咬?这是怎么个说法?   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他虽然身为朝廷官员,但是这平时接到的吴家和曹家的好处也是不少,这判谁赢,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官老爷不吱声了,但是下方的三十几人顿时分为了两个帮派,即使跪在地上那张嘴也是好不饶人!   “你们胡说八道!我们曹家何时火烧你们吴家店铺?你们怎的这么不讲理?分明是你们昨夜火烧我们曹家!”曹家人说道。   “你才胡说!那为何几间店铺都是相连的!怎地就你曹家没丁点的事儿?!我看就是你们曹家做的!”吴家人赶紧接道,一点都不相让。   “你这个死老头子!那说明我们曹家都是有这上天的庇佑!   你平时就蛮不讲理,到了公堂之上还不说一句实话!你是想怎样?!欺负我曹家无人是不是!”曹家一女子,横眉竖眼的看着那吴家的老头子。   “我们不讲理!你们就讲理了?!我老头子今日倒要看看,你们曹家到底能牛到什么地步!”   “混蛋玩意!”   “说谁混蛋!”   “说你混蛋!”   “死老头子,老娘打死你!”眼看着两伙人就要打到了一起去,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道震响。   “都给本官住手!”官老爷一脸难看的坐在官位之上,看着下方的两伙人,这若是平常百姓,谁敢这样?他们也就是仰仗着自己是世家大族之人所以才敢这般放肆。   只是他们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父母官?一想到这里,官老爷心中燃起一把怒火,平时他们在外头,他看不到的地方想怎样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是此次,百姓遇灾,他身为父母官,却还包庇这这些商户,就是因为忌惮曹家和吴家,只是不曾想一群小小的掌柜的,竟然都不将他这个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了!   “真是放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本官了!”官老爷手中惊堂木又是狠狠一摔,唬得下方的人都不敢再吱一声,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有着后怕,他们虽然依仗着自己的本家在这里张狂了一些,但那都是借着本家的光,他们真算不得能上的什么台面的人。   面对这官老爷,他们也是真的不敢触犯,只是刚刚吵昏了头罢了。   “小的不敢!”   “小的不敢!”   “草民不敢!”   看着下方跪着直溜溜的人们,官老爷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一些,外面的大门早就为了重重百姓,伸头探脑的往里看着。   两大世家的下属对峙,这哪里是一个简单轻松的活?   这场官司一直到了大中午才算草草了事,那还没能得出个明白的结果,这各家都有损失,偏颇谁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最后还是判了此案待定。   这两家没能得出个什么结果,又被官老爷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心中哪里能舒服得了?   出门之后一言不合就开打,那惊得百姓们纷纷往外退后好几米,看着往常高高在上的老板掌柜的们不顾形象,在衙门门口狠命开撕。   衣服坏了,上好的棉花满天飞,落到那雪地上,有的百姓趁其不注意就直接拿走,拼凑拼凑怎么着一副鞋垫,一双手套都能出来了。   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衙门里的官老爷也不出来制止,任由他们去闹。百姓们看的津津有味,以往他们都依仗着自己是位世家做事的,在不就是从世家出来的家奴,总是觉着他们要比百姓们强,但谁又不知道他们也是为人做事的,有人还是奴才。   这场闹剧再有人高喊一声“白衣公子发棉衣啦!”的时候终于算是暂停了下来。   百姓们可不想再看热闹了,谁不想赶紧的能吃饱穿暖?所以也就纷纷的散开了向着一个方向去。   看着空落落的四周,再看看狼狈的对方与自己,两伙人都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散了开来。   只是这城中的形式是完全颠倒了过来,没有粮食和棉衣的百姓们能够吃饱穿暖了,而原本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棉衣还狠狠宰割高官贵族和平民百姓的两大家族的人却是陷入了艰难境地。   他们的粮食被烧毁了,取暖的东西也同样在大火之中化为了灰烬,一时之间他们倒是成了吃穿艰难之人。   这场雪一直下到了初三,终于到了初四这一日,雪终于停了下来,不管是外界还是城中之人都是赶紧的通开雪路,包括明昭他们来这里也是这样做的,边通边走,是需要大量的人手来做的。   可是他们都将城中百姓给得罪遍了,谁还会帮他们?   所以不管是伙计还是掌柜的,统统抡着胳膊就上了!这干活的劲头不比那打架的劲头足,只是这个劲头却也在初五的早晨灭了火。   看着自己等人辛辛苦苦打开的通道又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大雪,他们哭死的心都有了,只是这雪一下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了。   住的地方他们多少还是有的,但这吃食就不是那么好解决了,银票等大都焚毁在那两场大火之中了。   他们顶多也就在那废墟之中捡出来一些银钱,只是这时候有一个问题出现了,他们有钱了,却没有地方花!不是他们不想花,而是没人收他们的银子!   也不知道多少回了,看着那门口凶神恶煞的壮汉,曹家的伙计,握着银子向后害怕的缩了缩。   “还不快滚!”   “我是来买米的!”   “滚滚滚!我们不卖!”   “不卖?那你怎么卖给他们那些人?”伙计一手指着那些来来往往过来搬运粮食的百姓们。   “哼!铺子是我们的!粮食也是我们的!我们就是不想卖给你们,你们又能怎样?!”大汉强横的说道,眼中划过丝丝冷嘲。   那伙计被气得不行不行的,想要评理,但是看着壮硕的大汉,强横的脸,又悄悄地缩了回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百姓们带着粮食远远走去。   实在没有办法,伙计只能转身离去,但又忽然想出来一条计策,追随着那些百姓们就走了过去。   “大爷!大爷!等等、您等等我!”伙计追了半天终于街角一处拐角追到了这位大爷。   老头子停下脚步,一旁的青年男子也疑惑的看着伙计,伙计搓了搓手,看了看青年背上的粮食。   “你有啥事?”青年毫不客气的问道,看到伙计的目光,立刻就将粮食紧了紧,防备的看着这伙计。   “那个,能不能将您的粮食卖给我?我有钱!我付双倍的价钱!”伙计急急说道。   那青年听到之后则是疑惑的看着他,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又看了看那张面额不小的银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对不住了,那白衣公子卖粮食有一个规定,就是一袋大米,只供一户人家吃三天,这可真是对不住了,实在是无能为力。”青年说道,扶着老人就走了。   伙计风中凌乱,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北风那个吹啊……   不远处一辆马车在那停着,一张小脸撑开车窗一条缝,看到这一幕笑眯眯的,这时候一只大手将车窗关上,小脸消失在窗子后方。   “作甚?”女子看着男子,好像刚刚那场戏没有看尽兴,显得意犹未尽。   “作甚?”男子轻轻重复了一遍,一双眼睛幽幽的看向了女子,女子顿感不妙,笑眯眯的过来抱住男子的脖颈。   “哎呀呀,人家就是看看嘛!你看,多有意思!那人的脸都变绿了!”声音拉长,绵绵软软的。   感受到脖颈上的力度,看着在自己怀中耍赖的女子,越发的无奈了,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招?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清冷女子的模样?   不过变成这个样子是让他所感到欣慰喜欢的。   “不要跟我转移话题,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若是病了可不许总是叫着我的名字。”明昭现在养成了一个毛病,一旦那里不舒服了嘴里就不停的喊着洛初的名字,绵绵软软,毫无力度让人可恨又可爱。   洛初有是心疼又是可气。   “那我该喊什么?小洛洛?小初初?诶?好像怪怪的啊。”明昭一只手指抚在唇上,奇怪的向着,眼中也是想笑又不想笑,洛初眯了眯眼。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女子看似清冷,实则污得很,有些时候他都会被她套路了,要是不知道她年岁这么小,不知道她的真是身份,他倒是要怀疑这个女子是不是那花楼的老鸨子了。   感觉到男子的沉默,明昭抬起头来,当对上男子的双眼的第一刻,立时转身就跑,只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男子的大手好像佛祖的五指山,直接将她逮了住。   “额,小洛洛?小初初?”   “你叫我什么?”   “额……”   “嗯?”   “额……”   “阿昭……”   “洛、洛……唔!”   外面的巡风,一如既往驾着马车,面色不变,就知道将军是欺负不过的主子的……   小灵狐一双紫色的眸子惋惜的看着车门,趴在巡风的披风之中,伸出小爪子拍了拍雪。   马车沉稳的行驶着,再大的风雪也止不住它的前进……   大年初一到十五,这雪都是不要命的下着,不要说出门了,就算是想要在家安安稳稳的待着都难。   每日里都会有百姓在外面铲雪,仿佛这已经成了百姓们每日主要的工作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年后,朝廷里的人下来了。   东北与朝廷所在的地方中间隔着山岭,东北平原路势虽然变好,但是却要比那大雪完全可以将一位八尺大汉深深埋在里面。   朝廷来人之后,直接就去了衙门,点名要见白衣公子,官老爷直接就派人去寻,这么久,但这才惊觉,他们竟然都不知道那白衣公子的住处!   派下去的走了许久,也没有归来,官老爷等得及,看向上方坐着的人,额头之上摸了一把汗,眼睛不停地向着外面看去,但还是没有人回来。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直到上方之人都再端起水杯,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候着,官老爷哭的心都要有了。   那白衣公子他也没有见过,但是看他施舍百姓,救助百姓就是一个心地极好的人,可现在怎地这么久还没有来?   不会是想着要告他一状吧!   这么想着官老爷一时间忧心忡忡,但这也拦不住时间的流逝,终于在官老爷坐立不安的等候下,先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只是却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人呢?!”   官老爷心情非常不好,上方那尊大佛坐着,他连粗气儿都不敢喘一个,到头来等了大半天,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这要怎么交代呢?   “人呢?”较为阴柔的声音响起,官老爷浑身一震,一张脸都要哭出来了。   “回、回太子殿下,人、人不见了……。”上方一名身着紫色锦袍,头戴金冠的男子,可不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南赢枭。   “不见了?”南赢枭脸色不虞,一双狭长的眸子就那么看着这个官员,官老爷被那双眼睛一盯,吓得双腿一软立时就跪在了地上。   “回太子殿下,下官也并不曾见过那白衣公子,只是刚刚差人去寻,那白衣公子早已人去楼空了!”多方打听,终是寻到了白衣公子的住处,只是寻到了还有何用?人都没了!   这官员只感到大难临头,他从前更从没奢想过自己会与这位龙子见上一面!   南赢枭听到这话之后顿了顿却忽然笑了,人去楼空?这是做好事不留名?这可是个大功名啊,就这么撒手了?   相比较司柯来说他倒是觉着,这个白衣公子更为真实一些,那么到底谁是真谁是假,他倒是好奇的很。   两位白衣公子,这倒是一场好戏,不过不管孰真孰假,这个人若是能够收为己用倒是能够成为一大助力。   城外,一支商队缓缓地走着,就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   近期吴家曹家两大氏族闹了矛盾,但是很快又和好了,那丰岩城之事好像就这么揭了过去,但谁又不知道,此事恐怕早就被皇帝给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曹家和吴家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钱没挣着,为了养活十几个店铺的上百个伙计反倒出了一笔不小的价钱去别家买粮,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是枪也不带这么抢的啊!   曹吴两家的心都在滴血了。   皇帝听到这个话,倒是高兴得很,当春天太子帮助灾民重建倒塌的家园回来后,皇帝重重的嘉赏了太子。   一时之间太子的也是一时风头无两了。   不过最近从全国各地接连不断的传来消息,都是关于白衣公子的,而且大多听人提起的时候都是白衣公子广做善事,甚至某些地方的政策出现了问题,他都会默默的出谋划策帮忙解决,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年的夏恒难民流民乞丐数量全部大幅度减少。   夏恒今年国力更是在稳步上升当中,这可是个好现象。同时不管是高官贵族还是世家大族,亦或是侯门皇族之中对于这位白衣公子的讨论总是不绝于耳。   而不知不觉之间司柯也成为了一时的新热点话题,毕竟他也是一位白衣公子,想当年,正是这位司家的大公子想出了衡山治水的政策,而且救了不少的百姓。   这位司大公子在百姓们的心目中可是贼高贼高的,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司大公子渐渐没落了下去了呢?   应该是……明昭的出现吧!只是可惜了这位女公子、女将军了,小小年纪,她所展现出来的才智一直让人所折服,但自从失踪一直到了现在都没有了消息,恐怕早已经遭遇了不幸吧。   不过现在又一位白衣公子出现,百姓们也是心头多了一些的疑惑不解。   这年头白衣公子竟然这么多吗?那明日又会不会多出来个红衣公子、绿衣公子?   当事人司柯倒是一如既往的过生活,也准备着迎亲的相关事宜,悠哉悠哉好似丝毫都不被这些人话语所影响。   这雪灾之事一过去,皇帝与世家之间的纷争总算是平息了一些,只是这世家也渐渐越来越做大,甚至在一些涉及到朝廷的利益上丝毫不懂的让步,皇帝又开始和他们斗智斗勇,比如在上税问题上,世家大族每年都会大力支持着夏恒国,因此也奠定了世家大族在夏恒稳定的基础。   所以元勤帝对他们除了深深地忌惮之外,夏恒国对他们也是有着不小的依赖。   只是这税钱收的也是极其的费劲,甚至远远不如前年的一半多,一家两家这样,元勤帝能够直接质问,但是这两大世家直接带头,一众二流世家三流世家全都紧紧跟随,所以这税收总钱数一出来,竟是还不如去年半年的钱数多。   为此元勤帝专门找了他们各家族的族长专门来了一场宴会,元勤帝也到底不愧当了二三十年的皇帝,那帝王之术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即使各大家族族长家主再奸猾,也还是被皇帝以正义的名头给坑了。   这多次的较量交换之下,他们又舍出了不少的银钱,伤了不少的税,这才堪堪比上去年的八成。   只是皇帝会这么善罢甘休?当然不会!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你不遵从国家律法,反倒钻漏子?好!那我就重新订正律法,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不过除了皇帝之外,世家之中可没有人觉得这是喜事,因为他们没有省下银钱不说反倒还被皇帝坑了不少的老本。   这不要脸的一招,若是问皇帝是跟谁学的,皇帝可以直言不讳的回答你,这是跟明昭学的!   说起明昭,失踪已经半年了,这都五月了,春暖花开,夏日来临,再过些日子,连池塘之中的荷花都要绽放了,而现在那个如莲一般的女子却毫无踪迹。   该找的还在继续找,很不得她死的,则是普天同庆,每一日过得都跟过年一样,就像是这将军府中的一些人。   明昭消失之后,这位恐怖的大小姐好似就跟他们做的一场梦一样,没有那个清冷无情的女子,没有那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女子,更没有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   现在的紫竹轩好似都失去了生命一样,低调的可以,虽然他们一直都很低调。   只是即使这样,将军府的人还是不敢去寻紫竹轩的麻烦,万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小姐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想想那个悲惨的后果谁能承担?   还是消消停停的做好自己得了吧。   紫竹轩中,一个丫鬟站在妆台前,拿着抹布轻轻擦拭着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口又是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手中则是拿着一个小竹篓,正是奇巧儿。   “连翘,你又在想主子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主子就会回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主子不责怪你才怪。”奇巧儿说道,坐在了房间中央的椅子上,顺手将那小竹篓放在桌子上,看着这空空房间,视线落在那小踏上,大床上,以及那状态上时叹了一口气。   站在状态前的女子回过神来看向奇巧儿。   “是啊,小姐回来又该埋怨我了。”   仔细一看,两个丫鬟竟然都瘦了许多许多,甚至眼窝都出来了。   “只是奇巧儿你也别单说我,你不也是如此吗,你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绣品,你都做了几十套衣服了,也不怕累坏了眼睛。”   连翘说道,向着奇巧儿走去,将抹布放下,伸手拿起了小竹篓中的一件碧色的锦缎说道,顺着连翘的手指可以看到上面绣着朵朵碧莲,好似活的一般!   奇巧儿,拿过连翘手中的绣品,笑了。   “小姐一向喜欢这样干净的颜色,马上入夏了,我就想着,要给小姐做身好看的衣裳,小姐生的那样好看,定会将那些女子全都比下去。”说着,又拿起针来继续绣着。   “也不知道司信跑到哪里去了,小姐失踪了,他好像也跟着一起失踪了。”连翘说道,转眼间看着外面的绿植,眼中有着淡淡的期待与悲伤。   其实明昭失踪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了,司信若是能和明昭在一起,她们也能放心许多。   “没准司信就是跟着小姐呢,我们就等着小姐回来就好了,不要让别人看到我们这幅样子,不然也给小姐丢脸,让那些人平白的笑话了去。”奇巧儿缓声说道,话语之中有着疲累,但也有着倔强所在。   连翘站起身来向着一个方向望过去。   “哼!奇巧儿,你听,那边好不热闹呢,下个月大少爷就要成亲了,若是新奶奶早早的诞下子嗣,她们岂不是更加的高兴?”连翘握着拳头,脸上全是愤恨,自家主子丢了,对面的人却是恨不得   “让她们乐去吧,早晚有她们乐不出来的一天。等小姐回来……”说道最后竟然没了声音,忧愁之色还是在一张小脸之上抹散不去。   金玉堂中,刘氏与司玉坐在正厅当中正在说话,不一会司柯就走了进来。   司柯近两年外形可是越来越硬朗了,再加上总是在外历练,又去军中磨炼,这身气势也是不可小觑。   沉稳,刚硬,还有着氏族子弟的潇洒翩翩,就他现在出去,可是会迷倒了不少人家的女子呢。   “柯儿?你回来了!”刘氏看到司柯眼中迸发出惊喜,一旁的司玉同是,对于这个哥哥她也是从小依赖的很,兄妹的感情极好。   “诶?你弟弟没有跟着你回来吗?”向着司柯的身后看了看,刘氏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随即又问向了司柯。   看着刘氏眼中的期待,司柯不忍心去让自己的母亲失望。   “弟弟本来要跟我回来的,只是半路上军中有事,先回去了,说等晚一些再来看母亲。”其实司远根本就没有和他回来,自从几年前司远被带去爹爹身边,这个弟弟渐渐变得沉稳了,但是与他们这些亲人也渐渐的拉开了距离,他找不到是什么原因。   更不清楚他的弟弟到底为何慢慢的疏远了他们,甚至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比他这个做哥哥的还要忙。   军中的事务也就那样,再忙难道连自己的年前都没有时间回来探望了吗?   其实司远不是没有回来过,只是每次都是先去寻了司凯锋与司老将军,之后连面都没有露过就走了。   只是这些他能和娘亲说吗?显然的,不能。   “啊,原来是这样啊,哎呀,现在你们都大了,也都有自己的事情了,当然要以自己的事情为主,你们出门在外也不用记挂着娘亲,也要告诉你弟弟,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刘氏嘱咐着,近两年来刘氏虽然身子渐渐恢复了过来,但是这人也不知道是渐渐上了年纪了还是那次被关的,总是有些没有精神头,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司凯锋老上十岁都不止。   不过司凯锋也已经许久都没来了,多久了呢?兴许刘氏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无疑,这两人已经没有丝毫夫妻的样子了。   连表面功夫司凯锋都懒得做了,这一点上,他们这些做儿女的既是生气又是无奈,生气的是,再怎样刘氏都是他们的娘亲,司凯锋是他们的爹爹,怎么样也不能这般冷落自己的娘亲。   无奈的是,他们束手无策,更搞不懂他们的那个爹爹,将军府的后院也已经许久没有踏入了。   这是要淡出红尘了不成?军中真的那么吸引人吗?   司柯想着,也不忘记答应着刘氏。   “好好好!下个月你就要大婚了,仔细算算也没有几天了,那白家大小姐看起来也是个好的,你以后也好好好待她,尤其是像她那种世家女子,传统观念更甚,以夫为纲,想必她能做的很好,娶这样一个妻子对你的前途也是有这不少的好处的。   柯儿,你是一个优秀的男儿,娘亲等着看你出人头地的那一天!”面对自己的儿女,刘氏褪去了一切恶毒的面具,只是想为着自己的而去争取最好的,能让自己的儿女过上最好、最优越的生活,能让自己的儿女做那人上人!   司柯听着这话,点着头,想起那白素薇的模样,心中冷哼,那样的女子可是阴毒得很,不过也就是看在他们共同的利益上才娶的她。   “对了,柯儿,你妹妹也要及笄了,这及笄就得考虑亲事了,你也给你妹妹看一看,关注一下。”刘氏看到身边的司玉忍不住向着司柯叮嘱了几句。   “哎呀!娘!你又说这个!”司玉害羞的拿扇掩面,一双桃花大眼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和哥哥,尤其是哥哥还是个男子,这等女儿家的话,让自己的哥哥的听了去,感情再好也会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当着自己的娘还有哥哥的面害什么羞,娘还不是为了你好。”刘氏笑着说道,握住了自己女儿的手,眼中满是骄傲与自豪。   司柯看向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忽而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娘说的是,妹妹也大了,柯儿会注意的,凭妹妹的才能姿色就算是嫁给皇子也是不遑多让的。”司柯忽然这么说着,刘氏一喜,正中了她的心意!   “柯儿你说的是真的?”刘氏赶忙问道,司柯笑着点点头。   “不瞒母亲,三月选秀刚刚过去,礼部透露的消息,皇上正打算在下月为到了年岁的皇子择妃的,妹妹这个条件即使是做个正妃也是绰绰有余的。”司柯说道。   听到这话,不仅是刘氏就连司玉的眼中都是惊喜,皇子妃?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若是能够嫁给一位有能力的皇子,不要说皇子妃,以后王妃、甚至是……   忽而,脑中浮现一抹冰冷高贵又不失亲和的影子,司玉的脸唰的红透了,若是能够嫁给他……   “呀!你看我们玉儿脸红了呢!”刘氏忽然指着司玉的脸,笑了出来,一旁的司柯看到了也跟着调笑道。   “哈哈,妹妹在想什么?可否跟哥哥分享一下?”   听到自己的母亲还有哥哥的调笑,司玉一时之间脸蛋通红通红的,哄得仿佛都能滴出血来。   “呀!在调笑人家,人家可就走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逗我们玉儿了,我们玉儿未来可是皇子妃呢!”   “母亲!”   “哈哈哈……”   “不许笑了!”   “好好好,我们不笑了,哈哈哈……”   金玉堂中一片欢声笑语,与外界的低沉格格不入,过往的下人们都坐着自己应做的事情,谨守着自己的本分。   金玉堂外,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周管家摇了摇头,看着前方那苍老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后,赶紧提步跟了上去。   转眼之间,就到了司柯的大喜之日,定在了六月初十,此乃黄道吉日!大吉!   这一天将军府张灯结彩,不管司凯锋与司老将军有多忙,都要出来迎宾,同时还有一直掌权的瑛卉。   她倒是恪尽职守,虽然是个妾,但是这手段也不是个开玩笑的,只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在明昭的帮助下,理顺了将军府的大小事务,并且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将将军府治理的井井有条。刘氏多洗想要要回这当家主母的职权,但是都折损在瑛卉的手中,搞不好还惹了一身的骚,最后刘氏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要这个瑛卉不会缺了她的少了她的,她也就暂时忍一忍罢了,只是,这当家主母的职权拿回来在刘氏看在是早晚的问题,只要自己的儿子成了亲,女儿又嫁了一门好亲事,自己的依仗谁能相比?   就凭这个小小的无嗣小妾?   看着那穿着得体、年轻亮丽的瑛卉,坐在大堂之内的刘氏眼中划过丝丝的嫉妒。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确实是年老色衰人老珠黄了。再怎么打扮也不如人家那年轻的好。   看人家那一身简单的湖蓝色衣衫既不显得轻浮又显得得体大方,而她呢,穿着一身锦衣华缎,头上戴着金银珠宝,怎么着也遮掩不住这一丝丝的老态。   刘氏心中嫉妒的发狂,何时她竟然从一堂堂的当家主母沦落到了连一介小小的妾室都能够爬到她的头上?!   看着那一群贵妇人之间游刃有余笑脸相迎的瑛卉,刘氏恨不得能够上去将她的脸给划花!   早早的,就来了不少的人,各家官员,甚至各大世家都已经来了人前来祝贺,就连司家的宗族长老也被请了出来,其中当然还有着去年为明昭行及笄之礼的老人,看到这里,刘氏的心总算是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的真假,亦或是他人看她的眼光含义,那就不得而知了。   时辰一到,外面的鞭炮声立刻响起!一时之间热闹极了,外面的百姓家的孩童们也都绕着街上跑,各个来参礼的人家的孩子也都探头探脑的看着。   司柯一袭喜服,胸前绑着大大的绸缎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接亲的仪仗队一路热热闹闹的就向着那白家的新宅而去。   这白家自上次老宅被“无故”损坏之后,特地向圣上请命择一块地重新盖起宅院,皇上应允了,只是这白家的地却是花了大价钱从一处商户之中买来的,就是因为有一风水大师说此地乃是风水宝地。   而且这附近更是有着一座公主府和两座皇子府,一直都是低调不一的轩辕家也是在此,所以白家也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出了极高的价钱买下了这块地,花费了半年多的时间终于是建成了。   这不是刚刚建成就有喜事来临,白家与将军府一样都是张灯结彩的,好不喜庆热闹。   白家也是人口众多,这白素薇除了自己的一位亲哥哥,更是有着许多同族的兄弟姐妹,感情也都是不错的,平时来往也不少。   这不看着大舅子来了,他们也是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司柯更是不赖,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将白家新宅硬是闹得热闹非凡,恨不能上了天去。   只是这份热闹与新娘闺房却是恰恰相反。   “小姐,时辰到了,该盖盖头了。”一旁的小丫鬟以及喜娘以及一种小姐们笑嘻嘻的看着她。   白素薇轻轻一笑,一袭正红色的嫁衣,让得她整个人多美了三分,只是她这个人却是显得太过…平静了……?一双美丽的杏眼慢慢的消失在喜帕之下,同时也遮掩住了那里面的阴沉之色……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给我的花花钻钻还有票票!分数已经在慢慢上升了,么么哒!下一章,我们亲爱的就要出场了哟~   T ☆、第一百一十五章:回归、改变   将军府的热闹在司柯将新娘子接回来的这一刻直接提升了不止一个热闹程度!   一路上风风火火,鞭炮声震天响,各家各户都是走出了好多人来看这场热闹,终于到了将军府的门口,司柯亲自接着新娘子下花轿,领着新娘子过火盆,踏马鞍,最后终于是到了那喜庆不已的大堂之中。   大大的喜字高高的挂着,满堂的红色喜气四溢。   上座坐着司凯锋以及刘氏,司老将军则是坐在稍稍侧面右面的位置,司家的各个位置也都是坐着宗族的长老们,现在司家的家主在外面看来是司凯锋做主,实则这宗族家主的位置还是在司老将军的手里。   一对新人在人们的相应目光注视下,从大门走了进来,今日可谓是宾客满堂,座无虚席!   刘氏为了司柯的婚礼也可谓是下了大功夫的,这人也是能请多少就请多少,谁知道,这刘氏为了请这些人可是舍下了大面子的!这司凯锋和司老将军几乎都没插什么手,只是逢人问了,他们也就说上那么一句。   司凯锋还好一些,至少有时候还会差人来问问,只是还是不曾踏入金玉堂一步半步!   令的刘氏更为诧异的就是司老将军的态度了,司柯怎么说也是他的长子长孙,他一直偏向明昭这她也知道,只是近年来这司老将军好似完全就将司柯当做透明人一般,这婚事到了,司老将军连问都不问,看都不看!   她在想,是不是因为这顾忌着将军府的脸面这司老将军才不得不出面来观看这个仪式?   这安国郡府的人也来了,皇族之中也有那么几个人前来捧场,皇子们当然也是不例外的,就算是司柯没有这个面子,但是司柯身后的背景以及他即将娶得妻子的母家白家也是个大来头,所以表面上还是得过得去的。   这吴家和曹家更是如此,两家从年后就有点不对劲儿,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他们还说不出来,只是这两家到底还是有着深深的利益在一起,所以两家还是和和睦睦。   司仪站在一旁,看了看时辰,当新郎和新娘在各自的地方站好的时候,司仪开始说话了。   “见庙行礼!奏乐!”礼乐声起,喧闹暂停,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刘氏的眼睛渐渐红润,看着这对新人,好不激动,司玉也是一脸的高兴,为自己的哥哥献上祝福,安国郡府同样如此,从老到少都来了,就连当初那个诬赖明昭的斯通的那个刘傳休都来了。   只是相对于这几个人来说,司家的一众人就要坐的安稳了许多,司老将军连脸上的定点笑容都没有,满脸的肃杀好像要奔赴战场一般,司凯锋一向性子冷淡,就算是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司家宗族的老人们也是长时间严肃惯了,所以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即使他们认为自己笑着,在别人看来也是…额、一脸的严肃。   司柯到底也是个长子长孙,不管真相怎么样,除了司凯锋还有司老将军还有谁知道?没有!所以这族中的长老们在刘氏的邀请下,也不好甩了她的面子,只好来了,毕竟人家现在不管怎样都挂着主母的名头呢。   不过这司家也真是够奇葩了,怎地满府都是面瘫脸?   但这并不影响这喜事儿的进行,只不过会成为人们聊天时的笑谈而已。这时候只听司仪高喊出声。   “一拜天地!”一对新人跪在红色的垫子之上,一同向着外面拜去,动作整齐,默契感十足。   “二拜高堂!”跪拜司凯锋还有刘氏,瑛卉也只能在不远处站着而已,这是规矩,身为妾室在这等场合下到底还是身份上有这差别的,不过还好,她就站在司老将军的身后,也算是有了不小的体面了。   “夫妻对拜!”一对新人两次跪拜起身之后,再一次跪下,这次是面对面的跪在蒲团之上,两人之间一根大红色的红绸花相连,新娘盖头上的金色穗穗一摇一摆间给人遐想。   司柯一脸的笑容,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人人都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愉悦。   看着站起来的两个人司凯锋点了点头,刘氏用帕子抹了抹眼角。   “送入洞房!”司仪大声的喊着外面鞭炮声又起,只是就在这时外面却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大哥大嫂今日大喜,怎能少了小妹?”闻声,司柯刘氏等人脸色大变,满堂宾客一瞬间就回过头去,望向了大院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人,白色衣衫,手拿折扇,黑发高束,明眸皓齿,轻轻一笑之间梨涡浅现,这标志性的一身打扮,这几年渐渐被世人所熟知的这张雌雄莫辨的脸。   满堂都是狠狠一惊!   “明昭?!”   “是她?!她怎地回来了?!”   “天呐!真的是她!她不是失踪了吗?!”   “真不敢相信……”   满堂宾客没有不惊讶的,就连坐在作为上的司凯锋眼中都是闪过惊喜,站起身来,而一旁的老将军更是一改前面的冷脸,震惊、惊喜、欣慰、复杂……   但最终终于是长叹一口气来,看向那个纤瘦的女子,那个正在缓缓走近的人。   “祖父、爹爹、我回来了。”轻轻的一句话,司凯锋点点头,老将军缓缓的站起了身来,看着眼前的人,想说些什么,但双唇蠕动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中有着丝丝的愧意还有着侥幸。   半年多了,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她瘦了,好像在自己印象之中这个小孙儿除了小的时候,好像从来都没有圆润过。   上次折腾下去的肉还没有长出来,这又消失了半年多,更是受了一圈,眼窝深深,更显得鼻梁高挺,双眼炯炯有神,眸子黑亮。   看着这双眸子司老将军有着一瞬间的恍惚,想起了这个孩子的身世,她的血脉。   她、不是司家的孩子,一双凤眼,承袭了那个女子的,只是在她的身上总是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可是虽然这样,但是却有着司家之人相似的铁血冷厉的性子和手段,甚至在某一些方面,这个孩子要比司家之人更甚。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回来了,他的掌上明珠回来了!谁也不知道,当他下达了要将她斩杀在外面的命令时,他的心同样在滴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司老将军的眼眶都红了,做了一辈子的铁血将军,今日却为了一个小辈流下了泪水,这要是让谁看来都不像是别人家的孩子!   一时之间,在场宾客都是觉着,外面之前盛传的谣言是假的,同样一时间纷纷迷惑不已。   “祖父,孙女不孝,让祖父与爹爹,担心了。”明昭深深一拜,司老将军赶紧的上前搀扶。   这一副感人的画面一时之间也是赚足了在场人尤其是女子们的泪水。   只是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看热闹,有人气的肺要炸,这刘氏的脸色也不是一般的难堪,司玉的脸色更甚,第一时间就看向了白素薇,当然包括司柯也是如此。   只见那新娘子不知何时将盖头掀了起来,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明昭,眼中发出璀璨的光华来。   一旁的喜娘赶紧出声让新娘子将盖头放下来,只是白素薇却丝毫不理会只是那么直直的盯着明昭。   一旁的司柯也并没有出声阻止,他一直都知道,他的这位妻子,对着明昭有着不可言说的执着,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妻子是个什么人,恐怕连他都会认为,自己的这位妻子是个喜欢同性之人了。   明昭好似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将司老将军扶到座位上之后,转身,看着他们、她,嘴角缓缓迁出一抹弧度来。   “今日哥哥嫂嫂大婚,怎的不等小妹归来就成了亲呐?小妹可是着实失落的很呐,不过也怪小妹在外面留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还要多谢哥哥和嫂嫂的惦记,想必哥哥嫂嫂还有母亲也不是故意要忘记明昭的,小妹听闻哥哥大婚,也给哥哥带了新婚礼物,还望哥哥笑纳。”说罢,明昭拍了拍手,只见那同样失踪已久的司信提着个笼子走了上来。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之中,明昭伸出手去掀开了那大红的绸子,一对长相怪异却魅力非常的鸟儿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它们有着华丽的羽毛,动听的声音,体型有半臂之大,一双眼睛竟是幽幽绿色!   所有人都被这两只鸟儿的美丽所惊呆了,他们竟是从未看到过如此美丽的鸟儿。   “哇!那是什么鸟?怎么这么好看?”   “不知道……不过既然明昭送的,想必定是金贵的很吧。”另一人呆呆的看着,一双眼中满是着迷。   司柯看着这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听着耳边隐隐的议论声,又来看了看身旁的白素薇,终是收回了目光。   “哥哥喜欢否?”明昭轻轻侧头,折扇点了点那鸟笼之中的两只鸟,两只鸟瞬间扑腾着就向着明昭的扇子扑来。   明昭一笑,随意一摆手,司信在那鸟腾飞的时候就将其交给了伺候司柯的小厮。   说到这司信,在明昭失踪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外面寻找着自己的主子,终于是在明昭入春的时候被巡风发现,带到了明昭的面前。   “妹妹回来就好,哥哥深感欣慰,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里,祖父爹爹还有娘亲是有多担心你,幸好如今你平安回来了,我们也都可以松口气了这是你的嫂嫂。”   司柯同样是一脸的欣慰,那担忧明昭的样子好像丝毫都不比司老将军还有司柯差到多少去。   “那还要多谢哥哥的关心了,哥哥的恩情,来日,有机会妹妹必定相还!”明昭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犹记得当初自己被困的时候,这个男子说的话。   司柯终究是一颗毒瘤,春风得意,爱做美梦,只是不知道这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又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目光轻移看向司柯身旁的女子,明昭忽而粲然一笑,只有那个女子能够看得出来,那隐藏在笑意之下的是肃杀之气!   “妹妹,嫂嫂可等你许久了。”这句话说出来有些怪异,司柯皱了皱眉眉头但是一瞬之后也就缓缓松开。   “嫂嫂,希望,我们二人以后能够相处愉快。”明昭同样说道,两个女人双目相对。   终于,新婚夫妇在司仪的催促下,进去洞房,连带着那两只鸟儿也一起被带走,看着那被带走的鸟儿,明昭的眼中划过一丝诡异。   “懿儿快来,让母亲看看你。”各方宾客都开始用膳了,人来人往之间,刘氏慈祥的向着明昭招了招手。   “是啊姐姐!你能回来真是让妹妹好惊喜啊!”是惊喜还是惊吓,想必只有司玉自己心里知道了,司玉上前拉着明昭往刘氏那边走去。   明昭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用了个巧劲儿不着痕迹的就甩开了司玉的手,也不知道这司玉到底是感没感受到,依旧满脸微笑的引着明昭前去,明昭冷笑,这司玉的道行见长啊。   草草的与刘氏问了礼,不管是态度还是形式上,都让人感到她的敷衍,但是她这敷衍又做的滴水不漏,让人还说不出错来,这礼也行了,虽然草了一些,这话也说了虽然又草了一些,这面也见了,虽然这都没有几个正眼儿的。   不过明昭一向清冷,再加上明昭与刘氏的那些子事儿,外面谁还没有听说过几句?所以也就没在意,但是当明昭对瑛卉笑脸相迎的时候,各家夫人以及在场的其他人顿时也就看出来这明昭的立场在哪了。   原来不是不会笑,只是皮笑肉不笑只对刘氏,也不是不会说话,而是这话同样也不会对刘氏说,更不是心气儿高傲,而是就那么正大光明的不讲刘氏放在眼中。   这也够刘氏吃一壶的,大好的日子平白添堵,刘氏原本已经消散殆尽的怨气又是迅速的从空气当中又吸了回来。   一张也不知道扑了多少层粉的脸,笑的怪异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那洋洋得意,在明昭出现之后早就不见踪影。   明昭走到了一众女眷之中,张沁禾还有单嘉乐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不仅是张沁禾,就连一向对明昭冷嘲热讽的单嘉乐都是破天荒的出言问了几句,毕竟几人的交情还算不错,明昭与她们也就随意说了说,但真实的情况又怎么可能告诉她们?明昭就说自己被歹人劫去,半路上自己逃走,又绕了许久才回来的。   明昭说的绘声绘色,其实说的差不多都是那年从青龙镇逃亡的时候的事情,只是她们哪里知道?   听到明昭的话,都是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当然也有担忧,开始可能还有一些怀疑,但到最后也还是信了。   明昭与她们说着,不少的女子也都围了过来,这司玉立即又成了明昭的陪衬不过当曹又菱等人出现后终是好了一些。   曹又菱自从上次吴书雪出事之后,已经半年没有出来了,今日也是曹又菱第一次出门,只是这第一次出门就看到了明昭,经过上次的教训,也不得不让她长了记性,离着明昭远远地。   在她的印象之中或者说是认知里,明昭就是一个祸害!谁沾上谁倒霉!所以也并不如以往一样,说风凉话了。   沈茗南没有来,沈家来的是二房,也就是沈如玲和她爹娘。   沈如玲看到明昭倒是撇了撇嘴,上次明昭的武功也是惊艳到了许多人,就连沈茗南都败在了明昭的手中,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呢?有再多的话,那也只能憋着了。   明昭可没理那些不老实的目光,眼睛在场中转了大半圈,竟然没有看到任颜以及文岁儿的身影,她就说少了些什么。   “怎地不见颜姐姐和岁儿的身影?”问着张沁禾,张沁禾好像没有听到,拿着酒就向着单嘉乐跑去了,明昭无奈,这个女子说风就是雨,一天天的风风火火的。   明昭无奈摇头,本想着再去看看自己的祖父,不曾想,皇宫之中来了人,直接宣了明昭进了宫。   这一出戏,可叫人们长了眼,看见没,这就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这人才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宫里头就有人来寻了,看来这明昭风头只会越来越盛啊。   也不知道这皇帝与明昭都说了一些什么,明昭一夜未归,朝臣们再一次见到明昭的时候就是在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了。   明昭一袭红衣软甲,还是熟悉的装扮,只是这身气质却是给人的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嘴角含的那抹笑总是让人感到无端的心中发凉。   尤其是每每提到世家氏族在一些事情上做的处理决断,明昭从不说话,但是他们有谁不知道,这个明昭可谓是满肚子的坏水,又怎么可能因为消失个一段时间就变成“好人”了?   不过这明昭也确实是早朝之上安静的、额、不像明昭。   这早朝时间不长不短,结束时午时也还未曾到,朝臣们直接出了门去皇帝却又留了明昭苏潜默还有司凯锋等人去了御书房。   皇帝让明昭将她的遭遇说了一遍,明昭顿了顿,除了与洛初还有救济百姓的事情,她全部说了出来,明昭的话说的平缓,语调平静,但是听的人却不是这般了。   司凯锋大惊,一边震惊于明昭所说的都是他不可想象的东西,一边又是对明昭那非人的遭遇感到痛惜。   “懿儿,那你现在是否有事?!”司凯锋忍不住仔细看了看明昭,上方的皇帝深了深眼眸。   “爹爹放心,懿儿无碍。”明昭轻笑着摇头,转眼间就对上了苏潜默的眼,对他点点头。   苏潜默不曾吭声,只是一双眼睛阴晴不定。   司凯锋又仔细的看了看明昭,看着面前完好的人,在心中却是想着回去定要王老太医好好为明昭仔细的看一看。   “皇上,现在就连白家都做着一些偷鸡摸狗之事,其他氏族又岂能安稳?那吴家和曹家的用心早已明了!还请皇上早下决断啊!”司凯锋沉声说道。   “皇上,两位将军说的对,近两年尤其是曹家还有吴家越来放肆,皇上还是早下决断为好,这对皇上还有各位皇子都是一件好事情。”苏潜默说道,他对皇上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皇上也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对他一直很是重视,再加上这苏潜默也确实不负其才华,甚至在皇帝看来,若是这苏潜默有着做丞相的潜质!   在朝中,明昭在的时候两人狼狈为奸,趁了皇帝的意,明昭不在的日子里这苏潜默也不怕什么,该说的还是说,该告的还是告,甚至是他打了人的巴掌,人家还得赶着上来感谢他。   “是啊,皇上,氏族虽是夏恒根本,但是他们如今的做法却是在伤害百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皇上!”明昭看了一眼苏潜默,又看向皇上,单膝跪地!   这等话语有些忤逆了,有些过火了,但是确实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皇帝沉默半晌,看着几人,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你们说说罢。”其实皇帝的心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他们现在说这些话,只怕皇帝早就想过了,甚至比他们想的还要多,毕竟人家是皇帝,不禁要考虑自己的皇权,还要考虑后宫、子嗣、百姓、以及整个夏恒的安危,毕竟要铲除世家大族不是一件小事儿,相当于抽筋拔骨了,对一夏恒来说也是一个超级大的大打击。   要想长出新的骨血来更是需要充裕的时间来恢复,只是如今天下的形势哪能容许夏恒有这分毫的不稳动摇?   只怕一旦夏恒有着缺口,其他有野心的大国就会趁虚而入,这才是夏恒的最大隐患!   元勤帝的担忧不无道理,因此他迟迟未对世家动手,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朝中不缺乏各大世家的间谍,不然各大世家还敢这般放心?明昭等人被留下的事情,早就在午时之前就传到了各大世家家主的耳朵里面。   不过皇帝不吱声,就让他们猜去吧,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皇帝才肯放人,明昭等人还未曾出去御书房,就看到了一位穿着瑰色轻纱宫装的女子的身影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背影,明昭皱了皱眉只感到有那么几分眼熟。   当明昭走近,与那女子相错的瞬间,明昭猛然顿住了脚步,僵在了原地,缓缓回头,却见那女子已然转身进了去,那婀娜的背影……   “颜姐姐?”那女子闻声,猛然停住了脚步,忽地转身,一张熟悉的面容就这么映入了明昭的眼。   明昭站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只见那女子抱歉一笑,终是进入了那御书房中。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她怎么会进宫?又怎么会这般明目张胆的进入御书房?   明昭感觉自己的脑子瞬间有些转不过来个了,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关上的大门,久久不曾离开。   忽然想起昨日张沁禾的逃避,明昭沉默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都黑了,那扇大门才有了动静,一位女子袅袅走出,还未走几步,就看到了那前方身着一身红色官袍之人。   顿足,叹息。   泉翎宫,夜明珠琉璃灯将整个宫殿映得亮如白昼,明昭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的女子眉目如画,一身瑰红色的宫装更是将她的容颜增了三分美艳。   头戴珊瑚头面,金色步摇点缀,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素净的琉璃水晶,珍珠发带。   在她的印象中,面前的这个人从未曾如此的打扮过,她本应该是如水仙一样的女子,现在却成了一朵艳丽的月季。   想起刚刚走出殿门时,她有些微乱的发髻,脸上可疑的红晕,以及她有些松垮的束腰,还有脖颈上怎么都遮盖不住的可疑痕迹,她还能说些什么?一切的疑惑都已经解答了。   她进了宫,成为了元勤帝的后宫佳丽三千之中的一员,她成了宫妃。   好似感受到了明昭的目光所到,任颜伸出手有些尴尬的将衣服向上提了提,只是夏日的衣衫终究是不比冬日的,想遮也遮不住。   “为什么?”看出她的难堪,明昭也不再看她,将实现转移到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上。   任颜动作僵住,看向明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妹妹,姐姐是有苦衷的。”   “原因。”听到这两个字,任颜顿住,也回了明昭两个字。   “报仇。”简单的两个字,明昭不语,看着她,任颜继续说道,眼中流出痛苦之色。   “我娘死了,是被他们害死的。”听到这个,明昭一惊抬头看向了任颜。   “我原本以为躲开他们就好了,我只想带着我娘过安稳的日子,却不想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娘俩,我们已经不跟他们争抢了啊……   阿昭,你可知我娘有多惨吗?那么冷的天,她就躺在雪地里,死无全尸啊……”   说到这里任颜低声啜泣,眼泪不禁坠落下来,浸湿了她那苏锦的帕子,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印记。   “你可以等我,再不济你可以去找岁儿,你怎能这样?你才二十岁!”任颜的做法实在是让明昭无法理解,毕竟她不是无所依靠的,毕竟她还是有着她们这些朋友的。   听着明昭的话,任颜悲惨一笑。   “懿妹妹,我试过的,你不在,岁儿主动要帮我,可是现在她却还是躺在床上!他们那些人蛮不讲理,全都是阴损的招数,竟然将我卖进了烟花笑!岁儿为了帮我,差点就死在他们的手中。   要不是最后那的老板出面,我和岁儿都回不来!   我能怎么办?文丞相虽然没说,但是那终究还是怨我的,是我给岁儿带去了灾难,岁儿也是我的好姐妹,只是没有人能够帮助我,没有人!外祖家也因为我受到牵连排挤,我哪里还有脸面呆在那里?   懿儿,到那时我才发现,没了你的保护,我什么都不是。   你说得对,人活着就是要争上一口气,不然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我就求了外祖,我要进宫,我要选秀,我要成为人上人!我要让他们再也欺负不了我!我要给母亲报仇,我要让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性子温和的女子说出了这等话语,这得经历了多少才会变得如此?看着任颜的脸,明昭不语,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若是她的话,是不是也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只是这后宫的水有多深有多浑,她又怎能不知?   看着眼前的任颜,明昭并不想继续想下去,在这深宫之中除非做上真正的人上人,否则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么任颜呢?她今后的路会是什么样的呢?最后是否也会变成如吴贵妃她们那样的蛇蝎美人呢?   是否也会变得攻于心计?是否也会变得心肠歹毒?是否也会变得陌生?   任颜被人接走了,明昭自己坐在泉翎宫中久久不语,耳边还回荡着任颜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懿妹妹,即使这是一条不归路,那么姐姐也只有走下去,姐姐别无他法。”为了给自己的娘亲报仇,为了给自己寻一条出路,任颜她也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夜已深,洛初之处。   “洛初,这究竟是对是错?她那样的女子进了宫,该如何生存?就算是我想照顾她,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明昭犯了愁,揪着鼻子躺在房顶看着天上硕大的明月。   一旁的男子摇了摇头:“你要记住,这并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路要走,这并不是别人可以决定的了得。”   看着身旁忧愁的女子,洛初挑挑眉。   “若是你觉着放心不下,就尽力多帮她一下也无妨。”只是后宫的女子有几个时间长了还能够单纯如斯?就像那滴上了墨汁的白纸,那痕迹只会渲染的越来越大,这些她心中都是清楚的,只是却不想承认罢了。   洛初无奈,这个女子啊,心肠硬起来谁都怕她,但这心肠一旦软起来,也是没人能够比得上她。   不过她能够真正走进她心中的人还真是不多,希望那个女子不会让她失望吧,人心难测,更何况深入后宫?若是那个女子伤害了她,他不介意,亲手结束了她们这段情谊。   眯了眯眼,洛初看向天上的明月。   第二日,刚刚起床,泉翎宫伺候的宫女,就送来一个食盒。   “将军,这是”明昭打开一看,是各式各样的小糕点,都是她喜欢吃的。   以前,任颜经常做给她吃,叹了一口气。   “替我谢谢她们家娘娘。”   刚下早朝,宫外就已经有人在宫门口早早等候了,明昭定睛一看,竟然是将军府的小厮。   “何事?”身后司信问道,明昭看着这个小厮,一般将军府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是不会派人来寻她。   “回小姐,老将军病倒了!”病了?!闻言,明昭大惊失措,赶紧策马回了将军府,可是还未等走近将军府的门口就看到乌泱泱的人将将军府的门口全部堵住。   “小姐,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从哪里走来的,他们、他们说……”小厮被司信提着,紧紧追随在明昭身后,速度之快,将小厮的脸都给吓绿了。闻言,明昭皱眉。   “说什么?”   “将军不在,今日一早门口就忽然出现了这么多人,说、说将军府收养妖怪,说小姐、你、小姐你、是妖物!”闻言,明昭冷笑一声。   “哦?”这一字慢慢拉长了声调,在她的身后忽然窜出了一抹白色,直接趴俯在了她的肩膀之上,明昭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直接策马走了上去。   “小姐!”那小厮一看惊得不行,那么多人,而且手拿棍棒,这样直接过去岂不是……   小厮不敢想象,司信将他放到了地上,也策马跟着过去。   走近了,就能听到那喧闹的声音。   “将她交出来!我夏恒就是因为有明昭才会天灾不断!”   “妖女!又回来作甚!”   “妖女!妖女!将妖女交出来!交出来!”   “妖女……”   闻言,明昭都笑了,踏雪疾速向前跑着,专门儿往人群里扎,那些原本一溜烟儿的想要往将军府大门里冲的人,赶忙让开原地。   定睛一看,那起了黑色白蹄骏马,一脸微笑,一袭红色官袍,就那样笑盈盈站在那里。   “你是何人!竟敢当街纵马!”听到这话,明昭是真的乐了,一双眼睛向着里面扫去,看他们的穿着以及身上的气质,还有那语调,都不像是本地的?   “尔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将军府门口闹事?”明昭也不回答他们,这些人一看就是来找事儿的,只是来找事也不挑些聪明的?背后之人有这么蠢笨吗?   “哼!那妖女杀我全家,我就算是来找事儿又能怎样?!快些让那妖女出来!”一个老汉出声说道,脸上全是痛心之色。   “我的七岁孩儿只因为挡了她的路,她就将我孩儿抛尸街头!我要让她偿命!”一位小娘子,手中还拿着两只带血的鞋子。   “我的娘子,我刚刚娶亲的娘子,还不到一个月被她看到就直接掳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个文弱的书生,哀声说道,满满的都是愤恨!   听着这些人的话,明昭觉着,到时挺有意思的,身后赶来的司信听到这些话,脸色不禁有些古怪,看了明昭一眼,却发现明昭笑眯眯的与他们说上了话,向着将军府的护卫下人们使了个颜色,他们也规规矩矩的守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大小姐在此他们不说话!只是一双双眸子里投了几分愤怒与浓浓幸灾乐祸。   “哦?杀你全家?杀你孩子?抢你娘子?嘶!确实是胆大包天,那还真是罪无可恕啊!”明昭挨个的念了一遍,给自己定了罪。   “不过,你们又怎知她是将军府的小姐呢?”   “哼!我们也是多方打探之后,才知道帝都有一位将军府的大小姐在外流亡大半年,费了多少劲!才打探到她的身份啊!”这话完全就是好无厘头,包括他们告的状。   也确实如此,她这半年多在外面,还有两年前那次逃亡的先例在前,谁又真正清楚她在外面都做了什么呢?况且她在云都城中一向都不懂得避讳,得罪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谁要是想在这上面做点文章还真是能说点什么。只是   这些人一看就是从外面来的,就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就来将军府闹腾,真是惯的他们!   还以为她明昭能够像上次那样被诬陷不成?还以为她明昭以后就能够乖乖的吃亏不成?她可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   “诶?妹妹?你回来了?”   “这、这是发生了何事?!”司玉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明昭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她的轿子,当司玉的轿子刚刚落地,明昭又笑眯眯的指着司玉向他们问道。   “她就是我的妹妹,你们说的可是她?”明昭一袭男装,再加上身量高挑,在老百姓的认知里,女子哪有这样的?看到司玉之后,纷纷眼睛都亮了,哄的一群人就向着司玉的轿子冲过去。   司玉的轿子也就四个人抬,外加身边的两个小丫头,看到这么一大帮子人全都吓坏了。   “啊!你们是何人!我乃将军府的小姐!你们胆敢如此放肆!”司玉大声喊道,那娇细的声音如此明显,只是在他们的指责下也是听不大清楚了。   全都是污言秽语,刚刚那位死了儿子的小娘子竟然躺在轿子前面就不起来了,那没了娘子的书生,更是扑上去直接抱住了司玉,司玉大惊失色,一旁的轿夫赶紧的将她保护起来,不再让任何人靠近。   这将军府门限真是热闹极了!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奇的站住了脚,当听到这群乱民口中说的话,再往一起拼凑拼凑,终是理解了他们的意思,真是,这将军府的二小姐何时成了明昭?   正主不是在门口呢吗?   一些聪明的当然是想到了事情有诈,也就站在原地看好戏。   忙乱之间,他们有的人甚至都要动手了,司玉赶紧看向将军府门前骑着马儿的女子。   “大姐姐!大姐姐!你快帮帮我啊!”此话一出,这些来找麻烦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了那门口的“小公子”,大姐姐?!   ------题外话------   我们女主最近要大展神威了啊,做好心理准备吧各位!感谢各位投票票花花还有钻钻的亲亲们!也感谢收藏的亲亲们!   T ☆、第一百一十六章:开始回报!刘氏!   “大姐姐!大姐姐!你快救救我啊!”司玉喊道,脸上全是惊吓,她一个闺阁女子何时经历过这般场景?更没有被人粗鲁的抱过!   这脸面全都丢尽了!这突然袭来的一幕真是让她糊涂了,她何时做过这些事情?!   她又何时成了妖女?!看着这些面色不善的人,司玉瞄到了马儿上的女子。   只是她这一喊,却发现,这些人奇迹般地渐渐都停了下来,就知道,这里面定是有事情!   “呵!来人!将他们全都给我拿下!闹事竟然经胆敢闹到将军府门前来了,口口声声说要找人偿命,死了家人却连仇人的长相都不知道,你们在来这里之前就没有问过你们的老板吗?”好不客气的揭穿,明昭就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他们好似在看一群蝼蚁。   “你、你是明昭?!”那老人指着明昭,眼中全是惊疑。   “呵!你说我杀了你全家,我为何要杀你全家?杀你全家又怎么少了你了?你说我抢了你的媳妇,那你说我一个女子为何要抢你媳妇?抢你岂不是更好!你说我杀了你的孩儿,那街上那多么的孩子,我怎么就偏偏杀了你的孩儿?看你这样子也没多大吧,孩子到是七岁了?”明昭已接连的话语让得所有人都没有声音,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管!你还我孩儿命来!不然我孩儿下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那年轻的女子不管不顾的直接向着明昭冲了过去,明昭冷笑一声。   众人只听一道马匹长嘶的声音,下一刻就看到那妇人依然躺在了地上,黑色骏马原本雪白的马蹄此刻竟是被染红了一只。   “还有谁不想要命的,直接上来好了。”平静的话语,震慑住了所有人,她就那么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脸上丝毫都没有惧怕的神色,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也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这里,准确的是看着明昭。   “杀、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惊慌大喊,转身就跑,身边的其他人也都跟着他往外跑去,只见明昭一挥手,将军府的护卫们直接上前就将人逮住了,并且将他们这一群人都给围了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刺杀朝廷命官,罪无可恕,全都送到京城府尹那里去,相信赵大人会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的。”京城府尹,谁不知道京城府尹赵大人?!   那个是个虐人狂魔啊!为人清廉争议,对待百姓好人更是没得再好了,只是对待一些作奸犯科,品质不好的坏人,但凡你进入了京城府尹中,尤其是落入了他的手中,那你就甭想活着出来了。   不是赵大人不放活人出来,而是怪你坚持不到最后,所以这京城府尹成了全京城中所有百姓们最忌讳、恐惧的地方!   他们这些闹事儿不知晓这京城府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这百姓们当然知道啊,这云都城中的人都知道啊,没个人看着这群人,脸上都浮现了丝丝的同情,还有就是幸灾乐祸。   “大姐姐、你、你杀人了!”司玉也是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那是被马儿一蹄踹进了心窝子里的,前一刻还乱叫胡闹的女子此刻就那么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妹妹这话可就说错了,姐姐的马惊了,而且换个角度来说,姐姐这也是是在惩治京中恶人呢,恶人有恶报,连老天都是会看不过眼的。姐姐也想保护妹妹啊,妹妹说这话,可是会让姐姐伤心的。”明昭幽幽的说道,一双黑眸里面好似染着火焰忽明忽灭,让人看不清楚。   司玉抬着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女子,她从未想过明昭现在狂妄到竟敢当街杀人还能说着瞎话的地步!   “妹妹放心,姐姐知道你一向都有洁癖,所以姐姐会告诉那京城府尹好好惩治刚刚那碰了你的男子的,我的妹妹可不是谁都能砰的了得。”瞧瞧这话说得,真是睁着眼说瞎话,站着说话不腰疼,对,反正她也没站着。   这云都城中早就将这姐妹俩的事情传开了,谁不知道这姐俩之间不对劲儿着呢!   可是现在明昭竟然为了自己的妹妹出头?而司玉竟然只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的姐姐杀了人?   这就不得不让人又深想一层了,司玉的脸忽明忽暗,明昭就这么笑着看她。   待到门口的人都被带走了,明昭直接进了将军府,一路直奔司老将军的住处。   司玉站在原地,看着那消失在大门口的身影,又看了看四周议论纷纷的百姓们,懊恼的躲了一下脚,提着裙子也跟着进了去。   老将军病了,这将军府的人全都来探望了,只是这刘氏等人也就是走了个过场,到了司柯那里更是连面都不见就直接将人给轰走了,只是司柯也没有生气,笑着与白素薇也就走了,这不正好就遇到了回来的明昭。   经过上次的事情,明昭对于白素薇这个女子总算是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这个女子并不正常!   “大哥、大嫂。”见面还是要打招呼的。   “大妹妹回来了,妹妹忙碌,几天了这才看到妹妹,若不是祖父病了,想必与大妹妹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司柯的话语之中不无讽刺,明昭也直接忽略。   “妹妹倒也想如哥哥一样悠闲几日呢,总是这般忙碌妹妹也是受不了呢,听闻祖父生病,妹妹再忙也会抽空回来呢,而且就算是妹妹再忙也不会忽略了府中的事情。”   “大妹妹可真是孝心啊,只是这份孝心只怕是对错了人家吧。”司柯笑着说道,指的就是明昭不是将军府的血脉的事情。   “大哥哥多虑了,祖父是我一天的祖父,那么就是我终生的祖父,哥哥又何必多虑?我与大哥这个兄妹可还没有做够呢,哥哥对我这样好,妹妹还想着要回报哥哥呢,你说是吧,嫂嫂?”话锋忽然转向了一旁轻笑着的白素薇,白素薇确实是个美丽的,她的美看似表面毫无危险实则却如同那食人花一般,当你一个不注意,就会将你吞吃入腹!   “大妹妹说得对,嫂嫂可是很喜欢大妹妹呢,你哥哥也是如此。”白素薇说道,一双眼睛亮得很,同样对上明昭那双幽深的眸子。   “还要多谢哥哥嫂嫂的厚爱了,小妹也不多说了,以后有机会定会为哥哥还有嫂嫂补上大礼!告辞!”说罢,明昭直接错身而过,直到走的很远,都能感觉到那背后那紧盯的视线。   “还看甚?人都已经走远了。”司柯脸上浮现冷笑,嘴上说着白素薇,但是一双眼睛却也是冷冷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白素薇收回视线,落到了司柯的脸上,手轻轻抚上,轻笑着。   “相公,你这个妹妹可是油滑得很呐,只是她是我的猎物,谁也不能动。”在这里就已经宣示了对明昭的主权,只是却是一个毫无立场的荒唐主权。   司柯也笑了,并且笑的越来越大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大步离开……   明昭不属于谁,但是却都想让人将她生不如死,千刀万剐!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那就够了。   明昭一路直奔司老将军的住处,终于走到了司老将军的院子时却顿住了脚步,站在院门口,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踌躇。   她,竟然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司老将军,这个将她一手养大,对她好到了心窝子里去的老人,前些时日的刺杀,她不是不知道。   当熟悉的屈凜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怎能不震惊?自己所带领的屈凜卫如今竟是奉了自己最爱的祖父之命前来取自己的性命?!   她不怨祖父,她从来都不怨他,即使他要杀了自己她也不怨他,只是那颗心中就还是被狠狠刺了一刀,鲜血淋漓。   站了许久,明昭叹了一口气刚刚要转身离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呼唤,竟是周管家。   “小姐,既然来了怎的不进去?”   “周管家,我……”   “快进去吧,老将军正好醒了,正在看书呢。”看书?明昭皱眉,都病了还要看书?司老将军虽然身为一介武将,但毕竟这司家也是个氏族,这传统当然不会变,更不会将一个家族交给一介武夫,这才智和认识当然也得是出色的,所以对于当家人的培养,还是相当严格的。   看着周管家笑眯眯的模样,明昭还是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抬步跟着周管家进了去,老将军的房间布置很是古朴,没有那些花瓶,全是都各种武器的模型,一副战甲挂在醒目的位置上,就连墙上挂着的画都是大大小小的地图。   诺大的屏风上画着的都是烽火狼烟图,书架上书籍整齐的摆放着,一直延伸到那屏风里面。   此刻老将军刚刚喝完药,丫鬟正将那药碗装进食盒带走,周管家也跟着走了出去,最后还给祖孙两人关了门。   “老将军……”明昭打破了房间之中的安静,也许只有这个称呼才是最适合现在的她吧,她自知不是司家的血脉,这声祖父,她也终究没有资格再次称呼了。   靠在床上的老者,拿着书的手一僵,没有动。   “老将军,辜负了您所希望的,是明昭不对,只是明昭不得不回来,因为,明昭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做,我知道,我让老将军操碎了心,只是明昭……”说道最后明昭不得有些哽咽,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泣,就算是在洛初面前她也是极少,只是现在面对亲情,即将逝去的亲人,牵挂了两世的亲人,她怎能还和从前一样震惊?   “明昭多谢这些年老将军的养育之恩,明昭感激不尽!明昭会尽快搬出将军府,屈凜卫,明昭也会尽数归还,还请老将军受明昭三拜!”明昭跪在地上,额头碰触地上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屏风后面的老将军看着这一幕,握着书的手慢慢收紧。   “明昭只盼老将军保重身体,将军府若有事情,明昭必定在所不辞!明昭……告辞了。”说罢,明昭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屏风后,转身就要走,眼中通红,已然泪流满面。   “等等……”屏风后传来老将军的声音,明昭止步。   “唉……”无奈的叹息声自屏风后面传来,里面包含了太多。   “你不用走。”听到这话,明昭一愣,猛然转身回头,不用走?那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走了,从小生长在将军府中你又能去哪呢?暂且就在这将军府中安身吧。”老将军苍老的声音传来出来,明昭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方向。   “老将军……”   “既然住在将军府还是叫我祖父罢了,屈凜卫你也留着,难不成还想孤军奋战不成?至少这个将军府还是能保你平安的。”听到这里,明昭心忽地一酸,是啊,离了将军府那她就真的没有家了,而司老将军这话却是在变着相的保护她?承认她?   他,并没有真正的放弃她。   “多谢、祖父!”这一声祖父让她想了半年之久,不是她不想叫,而是她怕这个老人不想再让她继续叫下去!   “我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外面的传言不用理会,平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罢。”听到老人有些疲惫的声音,明昭低声答了一声,最后再看一眼那屏风之后,转身开门离去。   却不知道,那屏风后面一双苍老的眼睛,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都不曾移开分毫。   这个老人啊,终究还是被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柔软所打败了自己心中多年来的、几乎这一生的坚持。   其实,老人图意的并不多。   明昭回了紫竹轩,看到俩个又哭又笑的丫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司信也坐在桌子旁,看着自己家的小姐。   实则,当初老将军派人去追杀她的人里就有司信,只是司信早已认定明昭就是他唯一的主子又怎会遵从那个命令?况且他更是深深地知晓这对祖孙之间的情谊,所以直接就带着屈凜卫中一些可信人偷偷的寻找明昭。   屈凜卫体系庞大,皇帝、司老将军、司凯锋手中各有一支,现在又多了一个明昭,暗杀通讯护卫样样俱全,不过这总的权利还是在继承人的手中,继承人则是直接听命于皇帝。   司老将军为何不将屈凜卫收回去呢?明昭不解,她当然清楚这屈凜卫对于司家的意义。   亲人,想起那个一直未曾谋面的弟弟,明昭沉默了,她又该从那里下手呢?   “司信,将几年前,给我娘接生的稳婆找到,还有若是能找到尽量寻找外祖,就算是外祖家的下人也好。”明昭说着,吩咐下去一大串。   “是。”司信领命,明昭想了想,若是预料的没错,想必刘氏也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那么她又该从哪里下手呢?   明昭沉思,看着两个花猫似的小丫鬟心情好了一些。   是夜,刘氏照常的熄了灯,躺在床上,听到今日女儿的话,刘氏心中总是感到淡淡的不安,翻来覆去之后,终还是随着安神香,缓缓入睡。   也不知是睡梦还是什么,刘氏忽然发现自己穿着桃红的衣衫,在一间古朴又奢华的房间之中,那大床之上,则是躺着一个腹部隆起的女子……   “啊!”睡梦中的刘氏忽然大喊一声睁开眼睛,脑海中全都是那个女子的脸,那个女子的脸!   “母亲这是怎么了?”忽而身旁传来一道轻笑,刘氏缓缓转头,就对上了一张年轻的脸,与刚刚那个女子竟是有着七分相似!   刘氏瞬间汗毛直立,颤抖的看着眼前之人,说话时竟是连带着声音都不正常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嬷嬷!嬷嬷!”   “哦?母亲是怎么了?我是来给母亲接生的啊,弟弟快要出生了,我该怎么做呢?”   “弟弟必定是极其可爱的吧”女子伸手将手放在了刘氏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眼神温柔的仿佛下一刻都能滴出水来。   闻言,刘氏缓缓低头,一时之间大惊!   面前女子的脸慢慢接近,竟缓缓与那张记忆之中熟悉的脸脸庞所重合!   刘氏震惊的看着她,一手扶着肚子,一边往后退去。   “明元瑶!明元瑶!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活该!你活该啊!啊!”一声尖叫之后,刘氏晕了过去。   房间之中一片静悄悄的,唯有那香炉之中的香烟袅袅,给这夜色增添了丝丝的迷蒙神秘。   第二日,刘氏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仔细问了自己的嬷嬷才知道昨夜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刘氏不禁感到奇怪,慢慢安了心,只是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两个女子的脸庞,慢慢重合慢慢重合,手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平的,是啊,她怎么会有明昭的弟弟?   只是那女子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慢慢抚摸的那种触感犹在,并且好似越来越清晰,刘氏不禁浑身发毛,摇摇头赶紧甩开这种感觉。   只是到了夜晚,刘氏又梦到了那个人,这次那个人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之中,转眼间自己竟是出现在了紫竹轩。   一位穿着冷色裙衫的女子缓缓走进眉眼清冷,而她的身后竟是跟着一个血红血红的一团血污!   “娘亲!娘亲!”童稚的声音从那里面传来,只是那血色团子就是慢慢化作一个血娃娃,直接奔着她而来!   “姨娘!姨娘!你为何要害死我?姨娘!”童稚的声音不断传来,刘氏大惊转身就跑,只是那身子却是好似固定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是动弹不了分毫!   眼看着那血色的小人直接向着自己迎面扑来,血腥的气味顿时将自己包住,刘氏大喊出声,耳旁只有那女子清浅的笑声。   ……   “娘,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不大舒服?”司玉看着刘氏,脸上浮现担忧,这半个多月来,刘氏的脸色越来越差,而且没什么精神头,这大夏天的可别是生了病了。   “嬷嬷,我娘这是怎么了?请了郎中看了没?”司玉问道。   “回小姐,老奴早就请了郎中前来,甚至还请了将军发了帖子去请太医院的太医,只是全都说夫人身体一切安好。”刘氏身边的嬷嬷也是一脸的担忧,看着刘氏百思不得其解。   “母亲?”司玉疑惑的看着刘氏,这半个月来刘氏的脸色蜡黄蜡黄的,整个人又显得老了几岁。   “大嫂呢?大嫂没来吗?”白素薇可是白家嫡传子弟,一手的医术也是妥妥的。   “来了,你嫂子早就来了,给娘开了药,还给娘针灸,只是娘还是睡不安稳。”   “睡不安稳?”司玉疑惑,又看向嬷嬷,那嬷嬷赶紧回答。   “回小姐,夫人说她睡不安稳,只是这夜里老奴经常来看夫人,这夫人实则睡得挺安稳的,并没有什么异样。”这嬷嬷也是疑惑了,一般睡不安稳之人都是做梦、说梦话、亦或者梦游,只是刘氏却是什么都没有,一整夜都是安安稳稳的躺在那里,甚至都没有动弹一下。   其实刘氏更是有苦说不出,这半个多月来没有一日她不在做梦的,只是看了无数个郎中太医,他们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她在说瞎话一样,每天那梦都离不开那个女人还有明昭。   “娘,那你每日晚上如何睡不安稳?说清楚了女儿好去找找哥哥想想办法。”司玉问道,只是那等事情,刘氏又怎会告诉司玉?只是摆了摆手。   “都是从前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那、娘你会不会是像几年前那样遇到了脏东西?若不然,再请个法师做做法如何?”司玉小声提议道。   “夫人,老奴看这个法子不错,上次夫人不就是好了吗!”嬷嬷说道。   “只怕,不大好,老将军病了,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这将军府中吹吹打打的只怕会招来不满。”刘氏皱眉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母亲才更要这样做啊,祖父病了,母亲也病了,说明这府中确实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若是做一场法事说不准祖父的身子也能好呢?”司玉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的母亲,司玉当然是真的关心了。   毕竟在这家中,哥哥都是不如母亲来的贴心,她可不想再让母亲病倒,那样她在这府中可真是不好受了,而她也不想再过几年前那孤立无援的日子了。   还有这皇上为皇子们选亲的时候就要到了,若是母亲出什么意外,岂不是她的亲事也要受到影响?所以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让母亲出现什么差错!   刘氏当然不知道自己女儿心中的小九九,但是想的与司玉大多都是一样的。   第二日,金玉堂门口又是一阵喧闹,鞭炮声,炮竹声、还有着那道长哼哼唧唧的声音,这样一来,金玉堂瞬间又成为了将军府最热闹的地方。   无可避免的,门里门外都有着看热闹的人在,更是少不了各位主子。   不要说明昭,就连司凯锋以及司老将军都被请了过来,看到这副场面司老将军的脸色瞬间黑了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个虚假的玩意儿,深深叨叨的像个什么样子?!   只是看到刘氏那病病殃殃好像没了多少气儿的样子,司老将军的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只管坐在长廊里跟着双生子说着话。   今日休沐,一大早,十六皇子南赢徽就来了将军府寻找明昭,双生子跟随,只是不想正好遇上这一出戏码。   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南赢徽到处看着,半年不见,这小子的个子又窜了些,明昭悠闲的与他坐在一起,手中还端着特意从那紫竹轩中带过来的酸梅汤,这大热的天气,就适合和这个冰冰凉凉解暑的东西。   “这个好喝诶!不过你喝这个,要让洛初看到了,你又倒霉了。”南赢徽滋遛滋遛的喝着,喝完了又让连翘给他接了一晚,转眼看去,那连翘的身旁竟是有着一桶,此刻正用冰块镇着。   这炎热的大夏天,可不是谁都能用得起冰块的,这冰块就算是宫里都要排着队等,但顶多也就皇帝皇后以及太子亦或者极少受宠的嫔妃才能用得起,像是一些有着自己府邸的皇子倒还好,在自己府中自己最大,冰块能够用的上。   南赢徽看着那冰块撇了撇嘴,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可是老败家了,整个将军府,恐怕这位大夫人都用不上这冰块吧!   明昭轻轻横了南赢徽一眼,南赢徽瞬时摸了摸鼻子,安静地喝自己的酸梅汤,但也没安静多久。   “你说她们这又是唱的什么戏?又想作啥幺蛾子了?啧啧啧,这将军府有了她们倒是不无聊啊。”南赢徽一脸的看热闹,明昭冷笑一声。   “幺蛾子?那就要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若是没有那个本事,呵!”   南赢徽一脸的贼笑,果然还是这个将军府最有趣儿啊,每次来都能看到好戏,看来以后还得常来才是啊,这样生活才不会单调!不,应该是有明昭的地方才不会单调!   因了十六皇子在的缘故,并没有人敢去明昭坐着的凉亭中去,就连司柯都只是最初拜了拜,然后站在了长廊的一处,司凯锋亦是,身后站着几位姨娘还有几个庶女。   忽而,那场中跳着的几位道长其中一位猛然一顿!接着在众人惊吓的目光之中直接倒地不起!浑身抽搐!   “啊!他!怎么了!”   “天呐!他怎么躺在地上了?!你看他那样子!”   司凯锋皱眉,让小厮上前去查看,却不曾想,那小厮还未走到,那道长忽而以不可思议的姿势站了起来!   原本小麦色的脸,现在变得火红火红,隐约可见额头上一抹青色,他翻着白眼,口中还在嘟囔着什么。   刘氏司玉等人离得最近看到这一幕赶紧后退,只是那道长却是紧紧的跟着他们去了!   “姨娘!我好痛啊!姨娘!”诡异的事情就在此发生了!那已经中年的男道长此刻竟是蹦蹦跳跳的向着刘氏跑了过去,口中发出的声音不再是男子的声音,而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这一状况吓坏了所有人!姨娘小姐们惊慌失措的纷纷躲到远处,就连刚刚被司凯锋派去搀扶这位道长的两个小厮,都是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鬼!鬼啊!”   “有鬼啊!”   “鬼!”   这一声带起,其他人纷纷都毛了起来,都想着向外跑去,司老将军的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都给我站住!闭嘴!什么鬼不鬼的!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鬼!”司老将军大声呵斥,果然没有人再跑了,只是也都纷纷躲到了极远的地方去。   “尔等何人!装神弄鬼!”司老将军大声问道,双生子也是唬了一跳,哪里见过这等奇异的事件?老将军将两人护在怀中,两人的目光则是第一时间看向了明昭与南赢徽所待着的凉亭里。   “天呐!你这位继母不会真的招鬼了吧!”南赢徽都被吓的往后退了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场中央。   明昭面色悠然,只有那一双眸子漆黑无边。   “姨娘!我好痛!你为何要杀我?!”那道长补补紧跟,刘氏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那脖颈还有手上凡是露在外面的都可以看到那青筋暴起。   “姨娘!”   “大夫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婢妾错了!大夫人不要杀我啊!”   “大夫人,那井里好冷啊,大夫人!”   各种声音一时之间全都出现在这院子当中,原本天空晴朗,此刻那硕大的太阳竟然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微风袭来,原本让人感到丝丝飒爽,此刻只有侵体的通寒!   “不!你是谁你是谁!”刘氏面色变得苍白无比,没有一丝丝的血色,挣脱开司玉,节节后退,脸上全是惊慌失措。   司玉也是极为害怕,也没有再追上去,看着那道长追着自己母亲而去,司玉连滚带爬的起了身,向着远处跑去,颤颤发抖,眼中满是惊恐。   “滚!滚开!滚开!我不认识你!休要在这里作乱!滚!”刘氏嘶喊着,嗓音早没了开始时的温和,原本不错的声音,此刻劈的不成样子,都会让人担心,她的嗓子会不会下一刻就会喊破!   刘氏疯疯癫癫的在院子里跑着,司老将军赶紧派人上前去制住那道士,一个男子追着将军府的主母满院子泡像个什么样子!   只是还未等行动,外面就猛然跑进了一小厮,那脸色竟是比刘氏还要白的恐怖,连唇都失了颜色。   “不、不、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司凯锋问道,只见那小厮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都连不成一句话了。   “井水、井水冒了、冒、冒了!”听闻此话,满院皆惊,正在此时,那道长忽然声音变得凄厉无比。   “你还我性命!你还我性命!井水好冷啊!刘氏!”女人凄厉的声音,刺入了每个人的心间。   “大夫人求你了……”   刘氏好像要被折磨疯了一样,发髻也被自己撕扯凌乱,因为衣裙过长,又在地上摔了好些个跟头,头也破了、脸也花了。   只是当她听到一道清冷又不失温婉的声音时,奔跑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温雅,你为何害我?”这一到声音,不要说刘氏,就连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也是狠狠的震在了原地!   “元瑶!元瑶!是你吗!元瑶!”这个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司凯锋向着那道长跑去,只是还未等他到达,那道长忽地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那脸色竟是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司凯锋顿住,看着重新睁开眼睛的道长。   “元瑶?”   “嗯?虎威将军?”道长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声音,眼睛也恢复了清明,只是脸色有血虚弱而已。   “您刚刚到底?”   “嗯?贫道?”那道长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司凯锋,又看向了原本整洁院子里现在变得乱糟糟的,尤其是那刚刚还好好的大夫人刘氏现在在丫鬟婆子的禁锢下疯疯癫癫,哪里还有之前的端庄模样?   只见道长忽而伸出手来,信手一拈,闭着眼睛,几个手指来回点点,忽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睛大骇的睁开。   众人又是一惊。   “怎么了?”   “将军,您这府中有冤魂啊!想必刚刚贫道就是被它们不知不觉的附了身了!”那道长脸色大变,站起身来,在其他几个道士帮助下站起身来,只是浑身上下还是充斥着浓浓的不安。   “虎威将军!您府中最近可有异事发生?!”道长问道,忽而想起刚刚进来的小厮说的事情。   只是还未等司凯锋说话,那道长竟是忽然看着府中东北的方向脸色大变。   “道长?”司凯锋疑惑的看着他,耳边回荡着的全都是刚刚那道清婉的声音,到底为何会出现她的声音?为何?!   “将军,贫道能否去往那个方向?”听着他的请求,司凯锋看了司老将军一眼,点了点头。   一众人以这位道长为首直接出门就向着金玉堂的后院走去,也不知走了多远,大概一刻钟的时候,那道长忽然停了下来,低着头看着地上,众人一看,地上竟然全都是水!   那道长拿出黄色的符纸,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其余的几位道长也是相互配合起来,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尖角的阵型,向着里面走去,这时候忽而狂风大作!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那几位道长的黄色符纸竟然猛然燃烧起来,只听几位道长大喝一声,直直往里走去,众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了上去,果然,令众人震惊的是,那院子里的一口井竟然向着外面不停地冒着水!   井往外冒水,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   司老将军的脸色都变了,众人的脸色更是微妙。   刚刚那小厮并没有说出哪一处的水井冒了水,但是这位道长竟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找到了这出水井?!   除了震惊之外,众人只有不可思议!   “将军,此处怨气冲天,全都是出于此口井中!此井必有问题!还请将军挖井查看!”那道士提议道,司凯锋皱眉。   司老将军这时候说话了。   “挖!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里瞎胡闹!”老将军一声令下,护院小厮们也都纷纷去拿了工具,只是这时候门口冲进来了一个人,疯疯癫癫,毫无形象,不是刘氏有是谁?   现在的她好像恢复了几分清明,但是又好似疯癫着。   “不行!不能挖!你这道士到底在搞什么鬼!我不做法了!不做法了!”刘氏大声嚷叫着,满院子里就能听到她的声音,后面司玉还有下人们跟着跑来,都纷纷想要阻拦刘氏,只是刘氏的力气此刻竟是大得很,谁都拦不住。   “胡闹什么!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就这么任由夫人胡闹吗!?”司凯锋大怒,刘氏这几年可没少给他丢脸!   刘氏一愣,但好像没听到司凯锋的话一样,还是挣扎着想那个方向扑去,想要阻拦众人。   “母亲,您请的道长来此,道长此番提议也定是为了母亲您好啊,母亲还是在一旁看着吧。”明昭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看着刘氏,身边是南赢徽还有双生子。   刘氏看到明昭的一瞬间,一张脸都变得狰狞不已。   “是你!又是你!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明昭的小丫头不就是她亲手处决的吗!死在了井里,当初还是那个死去的刘氏的奶娘亲自下的手!   刘氏一脸的狰狞,那模样恨不得要将明昭给撕了!   “你个不知名的贱种!我就知道!你和你那个娘一样贱!有你的地方就不会太平!贱人!”刘氏冲上去要打明昭,明昭没有动。这时候司凯锋忍无可忍直接拦下刘氏,伸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响亮的巴掌声,足以可见他的用力。   “闹够了没有!给我清醒一点!还嫌不够丢人是吗!”司凯锋厉声喝道。   “将军!难道妾身说的不对吗?!她一个贱种凭什么还在此耀武扬威?!为何还不滚出将军府!”刘氏大声喊道。   “住口!刘氏你要记住,明昭是我司家的孩子,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司老将军申城说道,场中寂静!   ------题外话------   开始喽!开始喽!要二更的亲亲们表催欧!会有哒!等小笙耳朵好啦,就可以好好赶稿子啦哈!快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真相浮出,刘氏   “住口!刘氏你要记住,明昭是我司家的孩子,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若是你再记不住,老夫不介意将你送回安国郡府!”司老将军的话让得满庭寂静,送回安国郡府,那不就是要休了她?   刘氏愣住,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至少都是和和气气的,对人都是宽容大度的司老将军、自己的公公如今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不理会愣住的刘氏,司老将军一声令下,那些人就直接上去开始挖井,此刻天空之中开始飘起了小雨,稀稀落落的,除雨落地、井流水、以及那铁锹等工具铲地的声音之外,没有一人说话,每个人都静静的看着。   随着那坑越挖越深,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惊的,刘氏的脸色苍白极了,天色愈发的阴沉,雨势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大,只听一道尖叫声响起,众人还未等看去,一道声音震耳欲聋,闪电随即划过天际,那刺眼的光芒直接照亮了那泥坑之中所掩埋着的白森森的骨头!   无数骨头叠加着,那白花花的头颅骨也不止一个!大大小小的,它们就躺在那里,给人们心中无故的增添了一抹透骨寒凉。   这得死了多少人?!现在也只是挖了个不大的一角而已,看那往里延伸的尸骨,里面还有!   井水已经不再冒了,满地都是水,也不知是井水还是雨水,将那尸骨一遍遍的冲刷着,但是留在人们脑海中的这森寒的一幕却已深深扎根,再也冲刷不掉。   老将军看到这一幕,眼中出现了不可置信,在他的将军府,竟然藏着这么大个秘密?!   “给我查!查清楚!立刻!马上!”老将军大声吼道,一张脸气得通红,院子里的小厮不顾下着大雨直接冲了出去,寻找仵作,寻找人手。   刘氏的脸色煞白煞白,此刻也不闹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那泥坑之中的尸骨。   司凯锋一双冷沉的眼睛盯着刘氏看着,身上有着不明的气息。   一些胆子小的女眷早就让人送了回去,但是像是四姨娘等人还是在这里硬撑着,今日这事情明显的就不简单!而且与那刘氏定是有着扯不开的关系!   一直到了天黑,司凯锋甚至让人拿出数展琉璃灯来让下人们接着清扫,一直折腾到了半夜,那井中竟然一共挖出了三十六具尸体!   三十六具尸体!这对于战场上来说九牛一毛都不算,但是现在是自己住的府邸!   在自己的家中竟然有三十六人被人害死,不管那道士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出了此等荒唐可怖之事,司老将军又怎能罢手?!   一具具的尸骨被放置在离这里最近的练武场前方的大厅之中的空地上,整整齐齐,有大有小,大的并看不出年纪,但是最小的甚至只是个婴儿大小!   是谁?连婴儿也不放过,都能下得去手?!   “将军。”那仵作乃是顺天府尹赵大人身边之人,乃是全京城中最好的仵作,人都说他的眼睛乃是火眼金睛。   “说罢,结果如何?”司凯锋坐在主位之上,眼看着他刚刚当中验尸,将军府都是武将,也没有文人的那些个忌讳说头。   “回将军,这些人乃都是在近十年内被人害死。最久的已有十年之久,最近的时间也就是在去年,落入井中不过十个月。最年长的已有六十五岁左右,最小的,也就是不超过十个月。”那仵作说着,众人倒抽了一口气。   忽而有人想起什么,不由得说出口来。   “诶?记得当初五姨娘的孩子就被歹人深夜劫了去,不会就是这个孩子吧?记得那孩子也是正好十个月吧。”   “别乱说!将军在这儿呢。”   “我说的是真的啊……”   明昭听到身后的议论声音,五姨娘?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她刚刚回来之后就死掉了的女子,记得当初刘氏还借此污蔑了三姨娘柳氏。   不过她还真是不知道那个五姨娘竟然生过孩子,看来又是一个戏码,她倒要看看,这场戏,接下来要怎么演下去。   这议论声音虽然小,但是司凯锋等人都市武将,有怎能没听到?眼睛看向了说话那两个丫鬟的方向,又看了看那地上的尸体。   “将十三年内将军府中所有人的去向都给我呈上来,明晚之前我就要!一个人都不能少!在此之前谁都不能离开将军府!”司凯锋说这话的时候最后的眼光直接落到了刘氏的身上,看来司凯锋也是想到了什么,他一向多疑敏感,此事虽然并没有知名凶手是谁,但是那之前在金玉堂中道长作怪的那一幕却是深深的印在了人们眼中,那声声恐怖的呼喊声,犹在耳旁,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这分明是有人在害妾身啊!”刘氏惊慌的大声喊道,不过这么一喊倒是迎来了更多奇怪的目光。   司凯锋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刘氏却是直接喊了出来,一旁的司玉也是一惊,紧紧地拽住母亲的衣袖。   今日母亲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疯癫?这还没有人说什么,她就这么说出来,怎么看都像是不打自招啊!   “母亲!冷静!”   可是刘氏此刻却像是魔障了一般只紧紧的盯着司凯锋,甚至还要走上前去,司凯锋对刘氏近几年来的变化府中人谁不知晓?   “母亲这里并没有人说你是凶手,您何必着急呢?”明昭这时候缓缓说道,一双凤眼在灯火之下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刘氏看到之后一顿,眉眼阴沉下来,说出了令在场众人都是一惊的话语。   “小贱人,当初怎么就没直接杀了你呢?”这句话一处,满堂寂静,就连那仵作都是被震惊在了原地,母亲要杀女儿?虽说这将军府的事情,云都城中都已经传了个遍,且这明昭这几年来在云都城中越来越出名,就连他的家人饭后茶余议论的都是这么一家子,他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再怎样厌烦,也让人想不到,竟是升级到了要对方性命的地步了?!   “母亲,您糊涂了。”明昭倒是镇定的很,甚至可以说是悠哉了,一旁的六皇子南赢徽倒是皱起了眉头,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刘氏一伙人,可以说是极其的厌恶!   却不曾想这个女人如今竟是敢如此的将她心中的想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   “放肆!我司家从没有如此恶毒的女子!刘氏!你身为主母却说出这等话来,你也不配做这个主母了!来人将她给我绑了压下去!关进柴房!不许给她吃食!谁也不准探望!”司老将军大声吼道,这个院子的人都知道,这位老将军真的火大了,刘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周管家摇摇头,这位夫人原来看着还算好,怎的现在变成了这等模样?也不犹豫,直接让人上去绑了刘氏。   刘氏大惊,看着下人们拿着绳子向她走近,刘氏大声的喊叫着,挣扎着。   “放肆!我是主母!你们谁敢动我!滚开!”刘氏大喊大叫,尖锐的指甲直接抓破了下人们的脸,下人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拿着绳子站在原地。   “哼!主母?你更应该好好反省主母的职责是什么!还愣着作甚?!给我绑了她!”司老将军一声冷笑,随即毫不客气的再次发号施令。   “祖父!祖父!求您了!母亲她身子不好,说这些话完全就是病糊涂了呀!说不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啊!祖父!玉儿求您了,放了母亲吧!”司玉阻拦到,最后无奈直接跪在了司老将军的面前,双手紧紧拽着司老将军的衣袍。   “玉儿,不是祖父不够讲理,完全是你母亲太不知进退!她也是个大家之女出身,却不曾想内心竟是如此阴暗,连前夫人的女儿都容不下,此等恶妇也不配做你们的母亲了!”司老将军沉声说道,一双老眼之中满是肃杀之色。   司玉心中一凛,忽然瞄到了站在人群之中,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白素薇,她的大嫂。   “大嫂!大嫂!快帮母亲说说话啊!大嫂!”司玉大声喊道,白素薇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司玉拉了起来。   “妹妹,不可意气用事啊。”听闻此话,司玉心中一震,忽而瞄到了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难看的脸色,最终讪讪的站了起来,她的婚事还需要他们来出头,相比较他们来说,没了母亲又算是什么呢?   司玉站在原地垂泪,不再阻拦,不远处的明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划过冷嘲,在利益面前,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不顾,这就是司玉,自私自利,踩着别人往上攀爬。   “老将军!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的哥哥还有妹妹是不会容许你们这样的!”刘氏一个女子,再加上这些天的折磨还有刚刚的那番折腾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来挣扎呢?不一会就被人绑成了粽子。   只是那张嘴却还是不停的喊着,嗓子劈了,沙哑的不成样子,脸上青筋暴起,最后还将安国郡府给搬了出来。   “你们这样对我!我哥哥还有妹妹定不会放过你们!”这等言辞乃是大不敬的忤逆之词,司老将军的脸色更加难看,司凯锋眼中闪现杀气,刘氏看到了司凯锋,看到了他的表情,疯癫至于,心中还是咯噔一下子,转瞬间就开始求饶。   “将军!将军!救救我!我是你的妻啊!将军!”听闻此话,司凯锋的脸色更黑了。   “还不快将她带下去!”一声令下,吓得仆人们赶紧的将人带走,好远还能听到刘氏的嘶喊声,只是终究是消失在这茫茫大雨之中。   将军府一连三日都是大门紧锁,谁也没有走出府门一步,除了明昭祖孙父子三人上下早朝之外,没有任何一人出来,就算是为府中采购的下人这三日都不曾出去,都是周管家寻了殿中的伙计从后门给送进了将军府。   这三天雨一直未停,就这么稀稀拉拉下着,除了第一日的大雨,后几天都没有了那晚的电闪雷鸣。   将军府后院的一处柴房,里面阴暗潮湿,因为是夏日的缘故,蛇虫鼠蚁成了这里的常客,在地上来回穿梭着,时不时的会钻进不远处的破草垫子里,而上面此刻正呆呆的坐着一个衣衫华丽却又脏乱不已的人。   她的脸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与得意,那双眸子显得有些呆滞,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但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的眼睛深处有着深深的恐惧在其中!   忽而女子站起了身,向着那紧锁着的大门跑去,女子的脸上有着惊恐,竟直接就向着那大门撞去,只是那大门到底是硬物,直接将女子撞倒在地,女子忽而缩起身来,靠在门上,眼睛惊疑的看着这个房间,四处看着,仔仔细细的看着,生怕遗漏一处地方!   “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这里有鬼!这里有鬼!她们来找我了!她们来找我了!”   “啊!”女子使劲儿的拍着门,只是外面并没有一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院子外面倒是坐着两个婆子,只是她们却是一人抱着一只烧鸡,啃得香着呢,谁会搭理她?   是夜,刘氏躺在草垫子上,忽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开锁的声音,刘氏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还未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带走了。   长时间处于暗黑的环境之中,这猛然间到了一处明亮的地方,刘氏眼睛竟然被晃得睁不开了,适应了许久才看清了屋子里的人。   从上到下,这大厅里竟是坐满了人!而且都是司家重量级的人!   宗族长老,司老将军,司凯锋、包括她的儿女也都在此!   她一个人被放在大厅中央的位置跪着,刘氏的心中感到不妙,但也被见到儿女的惊喜所冲淡。   “柯儿!远儿!”   司柯皱眉,司远更是看了她一眼之后,摇头。   刘氏不解,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却发现司玉一脸色忧色,也是摇摇头,他们竟是也不知道要发生何事?   转眼间对上明昭含笑的眸子,刘氏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司刘氏!你可认罪!”上方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刘氏看去,正是去年为明昭举行及笄之礼的老者。   刘氏不解的看着她,却见那长老冷笑一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刘氏一看,穿着铠甲的士兵带着一串的人走了进来,那些人里面有老有少,她都不认识,只是看到最后进来的那两个人时,刘氏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刘氏,你可认识这两人?”那长老指着最后那两个人说着,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以及一个老嬷嬷,只是他们的了脸上历经风霜,看着刘氏的眼中全是恨意。   刘氏压根就不敢与他们对视,直接低下了头来。   “妾身不认识!”一口否定,上方的大长老,看着刘氏,又看了看那两个人,点了点头。   “你不认识他们,可他们都认识你呐,你们来说说,挨个的说。”大长老忽然指向那些站着的人。   刘氏疑惑,这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他们都怎会认识她?看穿着都是一些地位低下人,这是她平时从来都为接触的人。   “我的孙女是将军府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只是五年前却忽然不见了踪影,老太婆的孙女曾经跟老太婆说过,她看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最后走的时候还给老太婆留下了三十多两银子,回了将军府后,老太婆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一位年近七十岁的老太太说道,眼中闪着泪花,眼睛看了一眼刘氏,眼里有着指控。   “俺娘七年前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有一日秋天,她说要离开这将军府,说要去别的地方生活,俺们一家人都准备好了报复盘缠,只是夜里将军府有人寻了俺娘出去,俺娘就再也没回来。”那男子说道,年纪也就二十七八。   “胡说八道!你们到底是谁派来污蔑我的!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刘氏被气得要晕了过去,只是这是真是假恐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司老将军狠狠一拍桌子,刘氏一哆嗦,立刻噤了声音,她现在可真是怕了司老将军了,因为正是司老将军下的令将她关进了那暗无天日的柴房!想起那个柴房刘氏狠狠的一哆嗦,一时之间她的眼神又是飘忽不定了起来,站在不远处的司柯皱眉,只是看着自己娘亲低下头去,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只有一旁的白素薇深看了自己的婆婆一眼,随即又看了那坐在对面的明昭一眼。   眼底划过一丝兴趣。   “我、我是茹娘的娘。”这时候一个老太太缓缓做了出来,一条腿有些瘸,拄着拐杖,行走之间颇为费劲。   茹娘?司凯锋一愣,这不是他的五姨娘吗?   “你?”司凯锋疑惑的看着这个老太太,说实话,司凯锋还真是没有见过那五姨娘的家人,只知道她生长在寻常人家,是个良家女子。   只是这茹娘都死了好几年了,怎地家中人却忽然找来了?他记得,五姨娘死的时候还特地让周管家给了她家百两银子,用作以后的生活,这些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就算是什么也不干都可以生活好几年了。   “将军!我女儿死的冤啊!”那老太婆跪在地上,双眼流泪,司凯锋一惊。   “此处可不是能乱说话的地方!”司柯大声斥道,那五姨娘他回来后也是听母亲说了,但不过是个姨娘而已,就算是母亲将她杀了,也不为过,只是这事情却是不能放在明面之上!   “闭嘴!”司老将军喝道,司柯皱眉,退下,只是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老太婆。   “将军!老太太我是有证据的!有证据的!这里!这是茹娘给老太太留下的一张纸!只可惜老太太不识字,茹娘跟老太太说过,若是有一天将军府有人来寻,若是能够见到将军,定要将这张纸交给将军!”老太婆颤颤巍巍从怀中拿出来一个红色的荷包,上面绣着并蒂莲,一看就应该是女子之物,士兵将那荷包递了上来,司凯锋接过,打开。   大厅之中安静无比,所有人都看着司凯锋,却只见司凯锋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最后司凯锋看完之后,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后,眼中充满了杀气!   那张纸被传到司老将军以及各位长老手中,各人翻看,却无一例外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起来,司玉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包括她两个哥哥亦是不懂,只是相对于司柯与司玉来说,司远的眼神就要更为复杂一些。   “明日一早,将刘氏游街、沉塘!”此命令一出,不要说司柯和司玉,满屋子的人谁不吓了一跳?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明昭都是一惊,不过仔细想想刘氏在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恐怕定是那件事情暴露了吧,将军府可不会留一个损害将军府名誉根基和利益的人存在。   就连她之前都差点被诛死在路上,更何况做了那等事情的刘氏呢?   “爹爹?!母亲到底做了何等错事竟然严重到要沉塘?!这些人说不好就是诬赖母亲!”司柯赶紧走出跪在地上,跪在刘氏的身旁。   司玉也是如此,而司远则是无奈叹气,不忍直视,最后在妹妹的注视和召唤下,也走出去跪在了地上。   其实他也是疑惑的很,这几年一直在老将军的身边,他竟然感觉之前的他是有多么荒唐!并且最重要的是,他重新的认识了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他的大哥,以及朝堂局势还有将军府的利益安危!   “祖父,爹爹请给我们一个解释!”司柯问道。   “是啊!祖父、爹爹!各位长老!我娘她在将军府这么多年,一直也都是一位出色的主母,到底做了何事非要沉塘呢?!”司玉大声说道。   “祖父、父亲……”司远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好好好,你们都好!好母亲?好主母?以将军府的名义到外面去征收私税?以将军府的名义在外面强横的占了几万亩的地!以将军府的名义在外面放印子钱,还开了地下钱庄!这些都是你们这位好母亲做出来的!甚至还在外面倒卖人口?!我倒是小看了这个刘氏!小看了你们安国郡府!”   老将军狠狠的一拍桌子,内力深厚,那桌子竟然直接破碎成渣!飞溅出去,直接划破了那地上母子几人的脸!   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司远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他的印象里,即使母亲做了再多的不好的事,但都是为了他们这几个儿女,只是如今,母亲却一步步的将将军府推入绝地!   那她做这些事情之前又是否为了他们这些儿女所想过呢!   “母亲!”司玉长着小嘴,手帕捂着,一脸的不可置信,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的模样真真的白莲花一朵,令人心生怜惜,只是这幅样子对于明昭来说终究还是戏份多了一些,对比那个时候的她还是差了不少的火候。   刘氏迷蒙之中又忽然清醒几分,当听到司老将军所说的话时,又看到自己的儿女这般的眼神,刘氏第一次惊慌了。   “不!不!这是污蔑!这是陷害!我没有!我没有!”   “你们!你们!你们全都是过来害我的!”   刘氏忽然站起身来,大声嘶吼,人们就这么看着她,司凯锋眼中一道冷芒划过。   “那就让你刘家人自己说说好了。”这时候,那两个又被推了出来。   “你们说实话,可绕你们一条狗命,放你们继续回去生活,不然你们的家人也会受到你们的连累,你们想清楚了。”司凯锋说道,这一刻身上那种常年在军中练出来的威严尽显出来,直接将那两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小的招!小的全都招!”两人哆哆嗦嗦的将刘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在他们离府之前、离府之后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并无意外,那井中三十六具尸体全都是刘氏的杰作!   这两人实则就是刘氏进府后升为夫人时安国郡府、也就是当时的安国公府给刘氏安排的心腹。   这两人在未离府的时候与刘氏狼狈为奸,做了不少的阴损事情,包括司凯锋未出世的孩子被刘氏直接一碗堕胎药打掉,包括司凯锋已经出世的孩子却被刘氏害死的事实,那井中的婴儿的尸骨就是当年五姨娘所丢失的孩子!还有前几年死去的三姨娘柳氏!竟然也是大夫人下了药,并且一下就是三年!   双生子惊呆了,他们的娘亲,他们那么温柔的娘亲,那么深爱着他们的娘亲,竟然是被刘氏给害死的!   一时之间,双生子看着刘氏的眼睛全都是恨意,弑母之仇,不共戴天!虽然他们年幼,但是现在也都懂事了!   若不是刘氏他们又怎会成为没有娘亲的孩子?!若不是刘氏他们又怎么会成为大姐姐的拖累?!若不是刘氏他们敬仰的大姐姐又怎会多次受伤?!   南赢徽并不在这里,这是司家的私事,所以人在紫竹轩中。   这两人一起还说出了许多在场之人还不知道的事情,统统都是见不得光的,真所谓骇人听闻!   这两人更是提到了一个名字明元瑶!   听到这个名字,司凯锋的瞳孔瞬间收缩,听着两人的交代,听着当年刘氏在暗地里对明元瑶多次出手,司凯锋竟是恨不得能掐死刘氏!   两人说着,就连当年刘氏使用计谋迫使明昭小小年纪被赶出府之事都说了出来,司老将军并不了解这番过往,司凯锋亦是,听到刘氏多番刺杀明昭,即使明昭回来更是多次陷害明昭,以及明昭首次参加秋猎差点被侮辱之事统统交代了出来。   不停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看着这位曾经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大夫人,此刻如同疯婆子一般的女人,听着她曾经所作出的这些事情,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司玉瘫坐在地上,感受到四周投过来的不明视线,她脸红的仿若要滴出血来。   这些事情,尤其是后期明昭回来后,她更是没少参与,包括那块血玉,包括白马寺之事,包括秋猎之事……   虽然大部分责任都在刘氏的身上,但是她又怎么能受不到牵连?!   完了、完了、都完了!   司柯司远跪在地上,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做过如此之多的事情!司柯他对比自己母亲的阴毒终究还是嫩了许多,不然想必几年前那司老将军也就回不来了!   司远从始至终的跪在地上,相比较那两人来说他更平静一些,但是也更痛苦一些。   他躲了好几年了,一直在祖父的身边,当然也会知晓刘氏等人的作为,只是他总是想着,自己的母亲终究只是一介女流再怎样也不会伤害到将军府的。   却不曾想,终究是个错,他的母亲还有母族安国郡府看来有着不小的野心,关于朝堂上是,关于司家的事情上也是!   缓缓闭上眼睛,司远叹了口气。   “将她拉下去,明日一早沉塘!”大长老不再犹豫,直接下了最后的命令,一听这个命令刘氏立刻炸了。   “混账!胡说!你们这是无赖!我是安国公府的小姐!你们谁敢这样对我!”   “安国公府不会放过你们的!放开我!放开我!”   “我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刘氏撕扯着,挣扎着,向着疯妇一般,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这大堂之中响起,没有她的声音大,但是却奇异般的让她还有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也成功的让刘氏停了下来。   “母亲,安国公府早就没了,从今往后,安国郡府也不会再有,还请母亲慎言。”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一块尖锐的巨石从高空坠落,直接穿透她的心,砸烂了她几乎是这生来就有的骄傲与坚持!   “你、你、你!……”刘氏的脸憋得通红通红!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好似在下一刻就会爆裂开来!   “母亲?!母亲!”   “母亲!”看着刘氏好似喘不上来气,捂着胸口一直向后退去,司柯几个已经连忙站起身来,去搀扶刘氏。   “母亲,您就放心吧,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哥哥妹妹还有安国郡府的,定不负您所期望。”明昭淡淡的说道,就那么看着刘氏。   刘氏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竟是与记忆之中的那张脸渐渐重合!   “明昭!明元瑶!”一声凄厉的嘶吼,刘氏竟是直接就这么晕了过去!   “母亲!母亲!”   “母亲!”司柯等人大惊,只是还未等做下一步动作,就有人上来将刘氏带走,几人阻拦不住,司玉愤怒的看着明昭。   “明昭!你这是何等意思!”失了冷静有些尖锐的女声响在这大厅之中,司家长老还有司老将军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玉儿!”司凯锋沉声喝道,司玉瞬间清醒,看着那对面的稳稳坐着的女子深呼一口气终是强硬的压了下来。   刘氏的事情已经定下了结果,众人也就纷纷离去,明昭起身,看着那失魂落魄站在大厅中央的司玉,路过她时,微微顿步。   “妹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听到这句话司玉猛然抬头,只是明昭却不等她,竟是只给她留了个背影,潇洒而去。   司玉看着明昭那背影,手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松开之时,血肉模糊,染红了衣袖……   深夜,还是那间柴房,外面把守之人明显增多了,因为下雨,空气潮湿不已,这里原来也是主人的院子,只是因为地方太偏了,所以久而久之也就空了下来,如今却成了将军府的夫人最后的夜宿之地。   红衣“少年”身材高挑,明眸皓齿,院子里的人们在看到她的时候都是纷纷恭敬地行礼。   少年手一指,立刻就有人上前来将那柴房之门打开来。   透过外面的昏暗的光亮,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那趴俯在草垫子上的女人。   仿佛也听到动静,女人缓缓抬头,长时间的黑暗让她看到光亮之后眯了眯眼,即使这光线也是暗的可怜。   眼睛模糊之间终于渐渐看清楚了那站在门口的人,一袭红衣,灼灼其华,那张熟悉的脸直接灼伤了她的眼!   “明昭!”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隐隐有些发抖,很明显的恨意。   “刘氏,这等滋味怎么样?”女子走了进来,立刻有侍卫奉上一盏火烛,瞬间给这间暗黑了许久的柴房带来了久违的明亮。   红衣女子坐在了侍卫搬过来的长凳上,做完这一切,侍卫就走了,唯独留下了明昭还有站在一旁的司信。   “你来做什么!”刘氏经过白天的闹腾,身上早就没了力气,而且她现在又是被捆绑的,更是动弹不了分毫,只是那双眼睛狠狠的瞧着明昭。   “我?我来探望母亲啊,给母亲送终。”红衣笑着,一双狭长的凤眼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里说的话,就像是那刀子直接去挖刘氏的心,刘氏的脸皮都要挂不住了。   “你!贱人!”刘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明昭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前几年把她驱逐出府,又多次迫害她的女人,刘氏长得不错的,只是为何却有着那么一刻狠毒的心呢?   想必司玉也是随了她的吧,前一世她竟然没有看穿这母女俩的面目,现在想想她都感觉自己瞎了。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她们又何尝不是拿了爱情来蒙了自己的眼呢?这心思真是毒的没地找了,不过没关系,上一世她见识到了她们的,这一世就让她们来见识一下她的。   她会让她们更享受。   “贱人?刘氏,我从懂事起你就一直在说这两个字,啧!我自认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我发现,这两个字好像并不太适合我,要不,你还是按在自己身上吧,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女儿,我想这两个字,更适合你们母女俩,不过可惜,你活不过明天了,所以也就听不到外面的人叫你贱人,叫你的女儿贱人。”   明昭轻轻缓缓地说着,仿佛在跟人说今晚吃了什么饭,去了哪里遛弯一样,是那样的悠闲。   “刘氏,我娘去哪了?”明昭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刘氏气呼呼的脸忽然顿住了,显得有了几分的狰狞。   “我不知道!”一口否认,再没有别的话语,说的极快,明昭看着刘氏,刘氏头一次闪躲这着,但明昭还是从她的眼底捕捉到了那丝丝的恐惧与忌惮。   明昭心头浮上丝丝的疑惑,恐惧?忌惮?能让刘氏有这两样的原因是什么?亦或者可以说是谁能让刘氏这个样子?   “刘氏,还不肯说?若说了,至少明日我还能让你死的舒服一点。”那护城河可是一个宝贝。   “明昭,贱人!你和你那个娘一个样的贱!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出一点消息!哈哈哈哈!   我知道了,今日这事是你!对不对!是你!我早就该想到的!原来你的目的竟是这个!哈哈哈哈!”刘氏疯狂的笑。   明昭也不催她,直到她笑的差不多的时候,明昭也笑了。   “刘氏,不要忘了你的儿女。”听到这个,那地上的女子浑身僵硬,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明昭。   “不要跟我装疯卖傻,别跟我玩套路,你玩不起,你的儿女玩不起,安国郡府也玩不起。”明昭轻轻地说着,就那么看着趴俯在脚下不远处的刘氏,眼中有着不可忽视的蔑视。   “你不能!你不能!他们也是你的兄妹!”刘氏大声喊道,没想到这句话却是直接逗得明昭脸上的笑容扩大。   “兄妹?真是不错,有几个兄弟姐妹也蛮好的,至少人生不会太无趣,你说是吧?刘氏。”明昭将一直手肘撑在腿上,一副闲闲的样子,口中的话却是让刘氏汗毛直立。   “你到底要如何?!”刘氏的牵挂无疑就是对几个儿女还有自己的娘家,尤其是几个儿女,简直就是刘氏的命根子,她自己怎样都不怕,只是她的儿女确实不能!   “我原本应该还有一个嫡亲弟弟才对吧,只是好可惜,我这个做姐姐却是没有来得及见他一面,刘氏,你应该明白的。”   听到明昭的话,刘氏一愣,她竟然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选择,将会决定你儿女们能活多久,刘氏,不要妄想你还能活下去。”声音清冷,刘氏心中狠狠一震,直接对上女子冰冷无情的眼,浑身血液冰冷逆流。   ------题外话------   大家看到这一章觉得肿么样?嘿嘿,谢谢亲亲lily5112还有亲亲雨打芭蕉,谢谢你们看文文还给偶送票票,谢谢~鞠躬~ ☆、第一百一十八章:刘氏,毙!安国,败!   “哈哈哈!哈哈哈!”刘氏忽然大笑,笑的无法自抑,甚至最后咳的撕心裂肺,也阻止不了她的笑声。   “看来你已经有了选择了,那么,母亲,我们明日见,不,兴许你并不会孤独。”明昭起身,司信去开门,门被打开,冷风涌进来,明昭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只因身后那女子的低喃。   “谁也弄不过她,谁也无法比得上她,谁也无法和她抗衡。”听闻这话,明早没有回头。   “刘氏,我明昭就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拉人下地狱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想那人到底是谁。”说罢,明昭抬步就走,刘氏愣在原地,看着那远离的背影,直到大门关上,房间之中又恢复了之前的黑暗,刘氏无声的笑了,渐渐的笑出了声音,到最后竟然大笑,在这雷雨的天气之中是那样的阴森渗人。   “恶鬼!恶鬼!哈哈哈!明元瑶,你生了个好女儿啊!哈哈哈!都死吧!都死吧!恶鬼来索命了!哈哈哈!”刘氏大笑着,只是终究还是掩埋在这深深雨夜之中再无人听得到。   第二日一大早,云都城中分外热闹,这才五更天,只见街道之上,一条长长的队伍在街道上行走着,这时候街上虽然照平常冷清了一些,但是早就有了出摊的百姓,来开门的酒楼茶馆、各家店铺的伙计们。   看到这长长的队伍,百姓们不禁好奇的张望着。   而当众人看到司家那标志性的几张脸时不禁都热闹了起来,赶紧的通知各方人马前来观看。   街上之人渐渐变多,太阳缓缓升起,当众人看清了那被两个侍卫扛着的笼子里的女人时,纷纷震惊了!   这是要沉塘吗?!   沉塘!女子被沉塘,只有犯了七出之罪的女子才会被沉塘!   仔细看去,那女子衣衫脏乱,头发散乱,但是隐隐约约众人还是认出了,那就是将军府的大夫人、安国郡府的嫡女,刘氏!   这个认知瞬间让整个安阳街道热闹起来,更有好事者直接去通报了安国郡府!   长长的队伍可见几乎从未路过面的司家长老,威名赫赫的镇国将军与虎威将军,还有那活遍全城的将军明昭!   祖孙三人,足以引起人们的轰动,可是人们激动之余还是不忘疑惑,那大夫人刘氏到底犯了何错要被沉塘?   一路上,这支队伍走到哪里,路过的百信就要跟在哪里,大清早的,这支队伍在无声之中就壮大起来,而且还在继续壮大!   这云都城中或是城外并没有池塘,只有一条又长又宽且深的吓人的护城河!   每年不知要有多少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在这条护城河中,这条大河,水流湍急,一看就令人心中惧怕,每一代君主都会耗费巨资来修这条护城河,从初代君主一直到如今,好似都成了惯例。   所以要问夏恒京都最壮观的是什么,那必定会有人也将这条护城河列入其中!   终于长长的一队人到达了护城河边,看着那滔滔河水,笼中的刘氏疯狂的摇头,她的嗓子已然喊哑了,原本柔美的嗓子现在竟是如同公鸭一般,嘶哑难听。   “不!你们不能这样!不!”   “我不要死!我不要沉塘!”   刘氏的声音没有人会理会,大长老站在护城河边,伸手一挥,装着刘氏的笼子就被人提起,一步步的走向那湍湍大河!   “住手!”   “将人放下!”   “住手!”终于不远处传来人的呼唤声,刘氏眼中的惊恐立刻就换成了狂喜,司玉也是如此,只是司柯却是皱起了眉头,他总觉着今日这事不对头!   将军府的人都不是蠢笨之人,只是为何,明知道大庭广众之下处决了他母亲,安国郡府定会不允的情况下还是要这般做?   司家长老没有动,任凭那些人从人群外冲了进来。   “你们这是何意!”刘彦成一脸难看的看着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的妹妹,质问着司家之人。   “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我妹妹!”归德将军,刘彦斌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即刻就想冲上前去将自己的妹妹夺下来,只是这时候身前却是拦住了一人。   “明昭!”归德将军刘彦斌,看着面前之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归德将军,好久不见。”明昭极其有礼。   “又是你!”   “归德将军,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司家在处理家事,您还是不要参与的好!”明昭笑着说道,眼中有着浓浓的警告,刘彦斌深深一震,为她眼中的浓重的戾气。   刘彦斌反应过来,刚要开口训斥,那边又有了声音。   “虎威将军!你需要给我安国郡府一个解释!”刘彦成压着怒气说道。   “呵!女子自古以来加入夫家最基本的就是要遵从七出之罪,只是令妹貌似做不到。   口舌、盗窃、妒忌、恶疾、淫泆,七出之条犯了五条!你们说该当何罪!”次话一出震惊全场。   不要说五条,只要有一条就足够使其被休弃了!那么五条,一下子犯了五条,并且司家的族中长老都出面了,此事定是不小!   “胡说!你们胡说!哥哥救我!哥哥!”刘氏惊恐的把着铁笼,凄厉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更是直接扎进了安国郡府人的心中!   “胡说八道!我的妹妹怎可能作出如此之事!我定要禀告圣上!”刘彦成大声喝道,司凯锋更是冷笑一声。   “刘彦成,你们刘家的所作所为,我们随后再算账,少不了你们的!”说着司凯锋手一摆,竟是忽然从人群后方冲出来几十名士兵,将安国郡府的人统统围了起来。   “司凯锋!你敢!”   “司家!若你们胆敢如此,我定要司家偿命!”后方安国郡府的刘老太太急急赶来,大喊出声。   司家大长老看着他们冷冷一笑,跳梁小丑,也敢如此放肆,真是忘记了他们司家曾经的辉煌了!   “沉塘!”司家长老一声令下,那提着铁笼的几个高大的侍卫直接往堤坝边上走去,众目睽睽之下,那铁笼直接就被人扔下了河中!   中午落水的声音传来,一片寂静,那水流湍急,铁笼子落入水中的一瞬间又浮了出来,众人可见那铁笼子的微端还拴着几根绳子,绳子的这头是几名侍卫挑着的巨石!?“不!救我!我不要死!娘!哥哥!”由于绳子的缘故,刘氏并没有被冲走,只是她躺在铁笼子里面实在是狼狈不堪!河水疯狂的涌动,将她一遍遍冲刷,刘氏口中呛了水,一句话甚至都说不全,只是那也无法掩盖她眼中的惊恐,刘氏大声的喊着,叫着,原本嫩滑的双手,被那铁笼子划出一道道血红的印子。   “雅儿!我的雅儿!救救她!快点把她救上来!”刘老夫人差点没晕过去,赶紧的差人去救,冲着自己的儿子大吼。   “妹妹!”刘彦成刘彦斌两人更是急的够呛,只是再怎样挣扎,他们都是摆脱不了将军府士兵的控制,他们也带了不少的人,只是相比较将军府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怪不得他们合办有恃无恐,原来竟是因为这点吗!早就想到了要将他们牢牢控制住!   “投石!”司大长老一声令下,那几名侍卫纷纷将那巨石投入河中,巨石落下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没了踪影,而已经飘到河中间的刘氏惊恐的发现,这个铁笼由于重物的缘故,竟然缓缓下降!   窒息感扑面而来,刘氏挣扎着,挣扎着把手伸向笼子外面,嫩长的手指伸的溜直,一张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噗!救我!……救我……”笼子渐渐沉没,很快就没有了刘氏的声音,当那水流没过刘氏的头顶,她的手指还在铁笼上方,最后也终于不见踪影……   看到这一幕刘老夫人当场嘶吼一声,晕倒过去,刘彦成等人更是愣在原地,随即赶紧派人下去寻找。   明昭看到这一幕之后冷笑,刘氏,希望她能好好享受一番。   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刘氏憋着气,但也止不住那氧气的刘氏,肥好像要炸开一般,只是这个时候,刘氏忽然感到脚踝一阵刺痛,随即是手腕,是腰部,是大腿,胸部、脖颈!   模糊的视线之中,她看到无数的小小影子从笼子外面向她游来,它们张开嘴,竟然一口一口的咬在她的身上!这是什么!这是鱼吗?!   刘氏挣扎着,挣扎着,脑部越来越晕眩,身上的痛越来越清楚,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肉被啃噬、被撕咬!   终于当一条鱼咬伤了刘氏的喉咙时,刘氏张开了嘴,河水疯狂的涌入她的口中,连带着那数条鱼也跟着进了去……   血雾弥漫,模糊了她的身影……   当刘彦成派来的人游到水中看到的就是眼前这迷蒙的一幕,血红血红,几人犹豫着往里游了游,却只见到一副残缺不全的女子的尸体,她睁着大眼,直直的向上看着,其中一只眼睛早已经变成了血窟窿,甚至还有鱼儿在里面游动。   鱼儿?!几人有这一瞬间的呆滞,但随即惊恐的向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他们的腰上有着绳子,他们使劲儿拽了拽要上的绳子,就能感觉到有人在拉着他们回去只是,为时已晚!   岸上的人拉着绳子,刘彦成等人紧紧地盯着,只是忽然,那拉绳子的人感觉绳子狠命的挣扎起来,那力度极大,疑惑的拉着,只是没有一会拿绳子会让一轻,竟是没了动静,几人拉着,红色的血水出现眼前,众人疑惑,而当那去救刘氏的几人被拉上来之后,众人的眼中无不惊骇!   “这!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天呐!”   “他们、都死了?!”   刚刚还完好下去的人,此刻浑身糜烂,一个个的都是瞪大了双眼,死相简直惨不忍睹!   有胆子小的老百姓直接被吓得喊了出来,胆子大一些的也是脸色苍白,他们哪里看到过这般的景象?   不过后来人们终于是发现重点在哪了。   他们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人只不过是进了进水,出来就变成了这样?!   “那是什么!鱼?!”   “鱼?!呀!你们看!那鱼正咬着他们的肉!”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纷纷向着地上看去,果然,只见在他们的身上有着不少的小身影死死的咬在上面,刘彦成身边的人上去大胆的将它拽下来,顿时喊出了声音。   “老爷!这鱼有牙!”闻言,众人皆惊!有牙的鱼?吃人的鱼?!   刘彦成看着自家小厮手中拿着的鱼,看到那尖锐的牙齿时,脸色极其难看。   “食人鱼!你们竟然用了食人鱼?!”刘彦斌在一旁震惊的出声,直指司家一众人。   天呐!食人鱼!   世上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动物?!   怪不得,怪不得落入这条河中的人从来都没能活过一个,就算是侥幸没有被水淹死,那不也得被食人鱼给吃掉?!   “司家!你们竟然用这种阴毒的手段!”刘彦成一口银牙差点没被咬碎,一旁的老太太渐渐苏醒,当发现自己的女儿终于还是落入那水中之后嚎啕大哭,整个堤坝上面都是她杀猪般的声音。   “阴毒的手段?郡公,不要忘了,这条护城河是谁的,还请慎言啊。”明昭走出来,笑着对刘彦成说道,刘彦成一惊,这乃是历代皇帝来让人修缮的提拔护城河,这护城河深不见底,谁又能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这黄口小儿!休得找事!你这不明之人有何资格来与我说话!”刘彦成大喝,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老将军一声喝止。   “凭何没有资格?!什么叫不明人士?!明昭乃是我司家嫡女,老夫今日就在这里宣布,明昭就是我将军府下一任的当家人!”司老将军大声说道,百姓们不言语,在他们看来这是顺理成章的,只是,那谣言不是说明昭不是司家的骨血吗?甚至还与当今天子有关系,那司老将军现在是来破除谣言?   “这明昭明明是一外人!司老将军,您莫不是糊涂了!我那侄儿司柯司远还有司玉才是最有资格继承将军府的!您这是要将将军府弓手让给外人吗!”刘彦成大惊,明昭的身份妹妹当然也跟他们透露了一分,相较于司老将军所说他们更是相信自己的妹妹!   “胡说八道!谁说明昭不是我将军府的血脉!老夫第一个打断他的腿!哼!刘氏坐下伤风败俗之事,与人私通,安国郡公,万不要让老夫全都抖出来!”司老将军态度强硬,一双老眼如狼一般狠狠的盯着刘彦成,刘彦成听这个这话音深感不对,忽而又想到自己妹妹被沉塘的原因,七出之罪犯了五条!   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妹妹向来小心谨慎,这七出之罪是万万不会做的!   “镇国将军、虎威将军,今日我们就在这众多百姓面前说清楚!我妹妹从小有着良好的家教,是万不可能做出那些过格之事的!你们可莫要冤枉好人!”刘彦斌说道,一张脸上满是怀疑和不悦。   “我的女儿!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我要状告你们镇国将军府!我要让你们统统给我的女儿偿命!”刘老夫人悲切的说道,那大嗓门就算是站的远的百姓都能清楚的听到。   “偿命?老身倒是不知道,这司家什么时候成了任人欺辱、任人宰割的绵羊了!”那给明昭行及笄礼的司家宗族大长老这时候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敲,严肃的声音响彻在这方天地之中,震得人耳朵微微泛疼。   刘彦成的在场会武功的人都是深深一惊,这个老妇人竟然有着深不可测的内力!她竟然也是个练家子!   “这位老夫人,无人欺辱你司家,更无人宰割你司家,只是我妹妹无辜被沉塘,我们也只是想要个结果!想要个真相而已!”刘彦成硬气的说道。   “结果?真相?好!那老身就成全你们!”司家女长老冷冷一笑。   “我们就去请圣上为我们裁决!”老人说道,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这一招却直接震到了对面的安国郡府等人。   “面见圣上有何惧怕!走!”刘老夫人大声喊道,刘彦成等人深觉不对,但是为时已晚。   一个时辰之后,司刘两家终于走上了金銮殿,元勤帝看着下方这两个原本是亲家的两家人刺了针锋相对的样子皱了皱眉。   文武百官都在两旁,此刻正是上早朝的时间!司家因为族中有事,特地祖孙三人一齐请了假,而安国郡府今日没来上早朝,皇帝也是了解了两家人的状况,没想到这会儿竟是直接闹上了这里吗?   看着司家领头之人,他认得,曾经在刚刚登基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是司家的大长老。   “皇上!还请为老妇的女儿做主啊!”刘老夫人一上来就哭哭啼啼的跪在了地上,那尖锐词儿的声音让得元勤帝皱起了眉头,刘彦成等人也不好再站着,统统跪在了地上将今日一早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通。   “皇上,今日一早微臣刚刚要进宫,却忽然得来消息,微臣的妹妹,也就是虎威将军夫人,今日一早要被沉塘!司家说我妹妹犯了七出之罪,而且高达五条!微臣不服!还请圣上做主啊!”刘彦成这是恶人先告状了?   他的身旁刘彦斌也是跪在地上请求皇帝做主,将司家说的那是一个万恶不赦,司家长老皱眉,满朝文武都是一惊,本以为今早的好戏他们并看不到,没有想到,竟是直接唱到了金銮殿上,只是这孰是孰非,现在还真是看不出来,只是他们的脑海中却是想着,七出之罪犯了五条?那还真是够呛!   看着这刘老妇人的模样,众人不禁又想起了几年前在曾经的安国公府之中,所发生的那件诬赖人清白的丑事,以及现在被降为安国郡府的原因。众人都不傻,正所谓贼喊捉贼,这样的事情安国郡府历来都没少做过。   司家一众被告上金銮殿的人反倒是不声不语,只是这一副没事儿人的姿态却是占了上风,好像在说:没事儿,你们先说,我们不怕你们说,你们有什么大招就尽管放好了。   这副模样朝臣们倒是佩服的很,尤其是司家大长老连个眼神儿都不给他们,仿佛就是直接摆明了,我瞧不起你的样子!   这副****的样子真是让朝臣们开了眼界了,虽说这司老将军一向在朝中以蛮横的武夫著称,虽说这司家多少年以来总是立下赫赫大功,虽说这明昭的出现使得朝廷上又出现了一位小祖宗,但是谁也没有像这位长老姿态摆的这么高的!   想起曾经的曹阁老吴阁老,现在一对比简直都是弱爆了!   人家就是那么一站,挺胸抬头,管你说什么一二三,听不听你也管不着,反正我就是对的,你了咋地咋地。   司家长老不吱声,司家也没有人说话,就连司老将军都是沉默的站在一旁明昭也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长老的身后,她的心有一点小雀跃,看着这位长老,她好像看到了过去的司家,看到了过去强盛霸气的司家,如今就连沈家长老恐怕都没有人能够以这种姿态站在这金銮殿上,而他们司家却是敢!   看了一眼上方的话皇帝,那皇帝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一派平常,这跟司家为皇族效命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关系,可以看得出来,元勤帝也是有着尊重的,明昭暗中寻思,这司家到底得有多牛才能如此?一位宗族长老而已,连皇帝都得尊敬三分?   明昭不清楚的是,司家却是有这个资本来让人尊重,不过当明昭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时候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明昭胡乱的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昭儿,你来说!”昭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她,而且更是一位长辈!   明昭看了一眼这位大长老,傻里傻气的指了指自己,大长老对她笑着点了点头,明昭惊讶,但也没犹豫,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缓走到了中间,一抬头竟是眼眶通红,泪珠子在里面转啊转转啊转,不要说朝臣们了,就连皇帝都是被这一幕给惊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皇帝出声问道。   明昭咬咬唇,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看着她的安国郡府众人,伸出了纤白的手指,指尖儿直指安国郡府。   “皇上!还请皇上为明昭、为司家做主啊!”声音极其的凄凉,这等凄凉的语气顿时让的众人又精神了三分。   将军府的众人也是一愣,这明昭唱的是哪出的戏?   “你说。”皇帝皱眉看着明昭,明昭一脸的痛惜。   “皇上!司家冤枉啊!司家一直都在保护着夏恒,从未做过任何坑害夏恒之事,只是这几日却陆续有人上门向司家讨要债务!讨还耕地!讨要人口!千口人、万亩地、八间地下钱庄、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误会,却不曾想这次的事情竟是真的!   细细调查之下才发现,这些事情乃都是将军府夫人刘氏所为!”明昭说道,并且说的清清楚楚,满朝皆惊,就连皇帝也是一惊,一个妇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完全都可以作为一个小郡国了!   “胡说八道!我妹妹哪里是做这等事情之人?!你不要满口胡诌!”刘彦成立刻急了,眼睛里都充斥了血丝,这些事情他并不知晓啊!   “明昭小儿!休得胡闹!”归德将军刘彦斌也是一惊,他安国郡府何时有这么庞大的产业了?!   安国郡府一通反对驳回,只是下一刻明昭话音一转,直接指向了他们。   “皇上!此件事情闹得颇大,即便是将军府有再大的家业,也不能徇私枉法,但也定要此件事情水落石出,只是查着查着却查到了那些人、那些地、还有那些钱实际上都在安国郡府的名下使用着!将军府冤呐!”   明昭说到这里,安国郡府尤其是刘彦成愣住了,彻底的愣住了,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明昭!你休得胡说!”   “皇上,明昭不曾说过一句假话!这些都是有证可查的!”明昭认真的说道,刘彦成兄弟两人一愣,下一刻就看向了自己的母亲,果然!   刘老夫人的眼神躲躲闪闪,兄弟两人立刻明白过这原因到底在哪里了!只是现在他们又能说什么?!   “母亲?”   “皇上!可是他司家直接杀死了我的女儿啊!杀人偿命!皇上还请为安国郡府做主啊!”刘老夫人躲过自家儿子的视线,闭口不谈,反而追究起人命来了。   “皇上!司家作出此事也是迫不得已啊!不瞒皇上,昨日里上门来寻的那些人中都是来将军府寻找他们的亲人的!仔细盘查之后,竟发现他们的孩儿都是在将军府中无故失踪的!   碰巧昨日大雨,那将军府中的一口水井向外不断冒水,差人挖井,竟一下子挖出了三十六具尸骨!有老有少、好不凄惨!最小的才不过十个月的婴儿!仔细盘查审问,又历尽波折多方调查,终于确定,他们全都是将军府中的人,也有刘氏身边曾经伺候的嬷嬷供了真相,这些人全都是刘氏所杀!”   后院女子,竟然狠毒如斯!杀了三十六人?连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听闻这个众人心中不觉一寒,刘老夫人紧紧地盯着那中间的明昭,眼中满满的全都是恨意。   刘彦成刘彦斌此刻也是跪在原地,好像在消化这样的一件事情,他们一直都知道家中的几个妹妹都不简单,却不曾想,竟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安国郡府到了他们这一辈真的是不如他们父亲,逝去的老国公甚至可以和司老将军有的一比,只是这两个儿子却是太软弱,而且才能也没有他们父亲来得高。   后宅失火成了这个样子,两个当家人却是丝毫不知!这等事情又怎能是刘氏一人完成的?定是有帮手在后面,那帮手是谁?无非就是他们的老娘还有他们的贤内助!   他们一直以为娶了氏族之中的女子乃是一大幸事,却不曾想终有一天会败在这些头发长见识短却心比天高胆比山大的女子手中!   刘彦成还有刘彦斌哑口无言,明昭那边还在继续说着,他们的耳边是刘老夫人的反驳的大嗓门。   “你们司家强词夺理,可是也不能污蔑我的女儿与人私通!”刘老夫人在此刻尽显了她不讲理、粗俗鄙陋的一面,满朝文武甚至当着皇帝的面前她就如此的大声嚷嚷,显然就将那规矩尊卑都抛到了脑后去!   “你说!司家必须要给我们安国郡府一个道理!”声音尖锐难听,皇帝皱眉,看了这位刘老夫人一眼,若不是看在那过世的老国公的面子上,皇帝早就将她扔了出去,哪里还会容许她再次如此大喊大叫?!   “皇上、刘氏私通,是有证据的,还是怪微臣管家不严,刘氏的三个孩儿统统不是微臣所生,统统都是一旁系所出。”司凯锋站了出来,沉沉说道,一听这个,满朝寂静,就连那一直嚷嚷个不停的刘老妇人都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司凯锋,一张嘴颤抖个不停,好像是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鼻孔外翻,就像那猪崽一般,好不滑稽。   司柯司玉以及司远竟然都不是司凯锋所生?!听到这里明昭都是惊愣了,看着司凯锋沉静的样子,她竟不知道她刚刚听到的是否为错觉!   “你、你、你胡说!”刘老夫人一声吼叫,直接站起身来,身子狠狠一晃,刘彦成等人一惊,赶紧起身将老夫人扶住。   “皇上、此乃本应该是司家的丑闻,迫不得已,微臣只能说出真相还望皇上恕罪!”司凯锋双手握拳单膝跪地。   皇帝皱眉,深深的看着司凯锋半晌都没有说话,殿中的气氛竟然在这一颗有些微妙。   明昭偷偷地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跪在身旁的司凯锋,那么说来爹爹并没有在娘亲怀她的时候甚至是怀她之前与人有了孩子?甚至没有任何女人?   他是在为了娘亲守身如玉吗?只是皇帝那里……?现在谁都知道,自己的娘亲还是元勤帝的原配妻子,司凯锋这样做不也是在以另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吗?   元勤帝又该怎么想?   想着,明昭又偷偷的向上看了去,忽而跪在了地上,这一跪让的人们又是一惊,尤其是安国郡府一众人,心中猛然一跳!   “皇上!将军府对皇上之心日月可鉴,明昭愿意以生命起誓!”誓言对于人们来说是最严重的,皇帝听闻之后一惊,看向明昭,她这是在求情?   当对上明昭一双熟悉的凤眼,那眼中划过的信任,让皇帝的心一痛,多少年前,那个人也是如此的信任他,只是后来有的只有冷漠疏离。   “皇上,明昭的母亲只有一人!除此之外谁都没有资格来当!而且明昭的母亲也定然不是此等作恶之妇人!”此话铿锵有力,无人敢说话,司老将军深深地看着那纤瘦的背影,明昭这是在打亲情牌。   这个孩子回来之后从来没有提过她的身世问题,一切都是如平常一样,只是他却知道,这个孩子有什么话都是习惯藏在自己的心中,果然,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   就像那是刚刚回府时,称自己为老将军,就是怕自己厌烦了她吧,现在又为司凯锋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求情,为将军府求来一个结果,其实谁都知道,那个女子在元勤帝心中的地位,这个孩子此刻竟然能够舍弃自己傲气来帮助将军府,这个孩子的心何其柔软。   可是同样的,司老将军也知道,她回来之后,元勤帝之所以没有提起此事正是因为顾及到她,这是元勤帝对她的一种喜爱,一种柔软,想必两人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定下了这种缘分。   而现在最上面的一层窗户纸为了司家,她揭开了,那么凭借元勤帝对她的喜爱和看重,又是否会给她一个更好的身份?可以脱离司家的身份,可以脱离危险的身份,可以脱离黑暗的身份。   必将司家从很久以前开始,所能沐浴到的阳光越来越少,尤其是历代继承人,最后的司家家主……   金銮殿这一刻静的吓人,每一位朝臣都是静悄悄的,站在靠前的苏潜默,看着那个女子,目光渐渐深沉,司家竟是对她如此重要?她竟舍不得让司家受到丝毫的委屈。   其实很难让人相信,一个性子冷清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心的人竟然能够为了一些东西做到这一步。   是的,她没有心,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没有心,她在笑,而且笑的无比温暖,好像那全世界的美好都不如她一人。   只是这种酒都是错觉,随着渐渐深入了解,这个女子如他一样孤独、冷漠、无情、甚至可以说是绝情,他们是一类人,但是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好像怎么样都走不近。   只是在那个男子面前,她却终于有了一丝丝的人气儿,也是他唯一一次感受到她是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像以往一样缥缈,而现在这是第二次!   她为了将军府!为了司凯锋!   “皇上!臣有事启奏!”苏潜默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既然她想,那他就帮她一把,他说过他会帮她,既然说了,那他就会一直做下去,而且这安国郡府也确实是一颗毒瘤,不趁早除去日后必成大患!   “说。”   “安国郡府暗中私藏兵器火药,昨日臣已经全部查封,还请皇上吩咐。”此话一出,直接将安国郡府推向了绝路,安国郡府两个媳妇都是世家之女,而且明昭之前已经说了这么多的罪状,现在又来了一个硬点子,这不让人想歪都不成。   皇帝沉默,久久的沉默,司家大长老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上方传来声音。   安国郡府此次闹出这般打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众人早已经猜到了。   “安国郡府,罔顾王法,嫡女不安,家族动乱,危害百姓,陷害朝廷命官……安国郡府一众剥夺侯位,男子流放西北、女子流放东南。”话落,安国郡公还有归德将军两人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安国这个侯位传袭了多少辈的人,到他们这一代终于是终结了,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本想着是救人,讨理,却不曾想直接被人反将一军,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了!   御林军上来将安国郡府一众人制住,后又太监直接上来褪去他们的官帽官袍,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奋斗了大半生的结果就这么失去,已然绝望。   “不!不!你们松开我!松开我!皇上!这不公平!他们胡说!”   “我是前安国公的夫人!谁敢动我!”   “松手!放肆!”   “皇上!”刘老夫人大声嚷着,满殿都是她的声音,金银叉子撒落满地,珍珠项链被她挣断,满地散开,但一切都不过时垂死挣扎罢了。   他们被带了下去,明昭等人站了起来,耳边还能听到那渐渐走远的嘶吼声音。   人们不禁叹息,犹记得几年前,这位刘老夫人过寿时的那等场面,谁不得夸赞几句?谁不羡慕?只是这皇恩盛宠哪里是长盛不衰的?   当时的安国公府风头极盛谁人能及?现在一切都变了……   安国公府早已成为过去,安国郡府从今以后不复存在!   “多谢。”当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明昭故意落后几步,看着眼前的苏潜默轻轻说道,苏潜默看了一眼。   “我说过会帮你,又怎会食言?只是,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将自己置于这种两难的境地。”苏潜默说道,两难境地,除了明昭的身份还能是什么?既然明昭提了她的母亲,皇帝必定不会再继续沉寂下去,而将军府经过此事之后,哪里还有合适的继承人?虽说明昭是一个极为优秀的继承人,但是终究不是将军府的血脉,将军府又该何去何从?   听到这句话,明昭长长一叹,看着前方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的大长老以及在马上等待着自己的司老将军等人,终是快步走了上去,只留苏潜默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   ------题外话------   亲亲们看到这里有木有感到解恨捏?嘿嘿,谢谢daisynj还有0805还有雨打芭蕉三只送给偶的票票,又有月票又有评价票票,谢谢你们这个月的包养,谢谢~小波浪,我就不谢你了,陪你免费玩王者荣耀好了!哦,其他的亲亲也可以加入哟~话说王者荣耀可是小笙滴最爱捏,啊,当然还有女相和亲亲们哈~ ☆、第一百一十九章:针锋相对!   安国郡府没了,刘氏被沉塘,还有刘氏所做的那些恶事以及她的七出之罪使得她在城中一下子就成为了城中的热门话题,当然还有两人也再一次出了名,那就是司柯和司玉,两个做了十几年、二十多年的嫡系子女,如今竟是连一个庶出都不如,竟是一竿子直接将他们支到了旁系分支去!司凯锋竟然戴了多年的绿帽子!   这一连串的消息一出来,满城的哗然,这怎么什么事儿司家都跑不了?想想这几年有几件事儿跟司家没有关系?   一时之间,这司家又成了近段时间城中人议论的主题。   只是外面的热闹明昭却是不知道的,一回到将军府,那位大长老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之处,而是将明昭唤到了那地下灵堂之中。   明昭不解,看了一眼司老将军又看了一眼司凯锋,心中疑惑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时候,前方站在灵位前的大长老转过身来,看着明昭。   “明昭。”   “大长老。”明昭应答道。   “明昭,你是一个出色的孩子,从老身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了,那时候老身是极其欣慰的,虽然你是个女子,但是男子都不一定有你这份才华和能力,若是在你的带领下,这司家说不准以后还会再次走向繁荣。”大长老看着明昭,伸出手来为明昭顺了顺额角的碎发。   “只是可惜,你并非我司家血脉,司柯司远司玉几人都没了继承的资格,再往下看去,司连岳与司连亦都还小,他们又都为庶出,剩下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庶女了,那也都是撑不起来的。”   听着这话,明昭越来越疑惑了,她不知道这位大长老是何意思?她早已没了继承的资格,那么现在大长老又是什么意思?   “司家现在看起来表面风光,实则内里岌岌可危,嫡系一支已经没有一人,以后能依靠的也只能是那对双生子,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能够带领四家继续走下去的人。”大长老说道,是了,司家现在的立场哈不算尴尬,最尴尬的可能会在几年后或是十几年后,那就是下一任皇帝登基的时候。   司家若是没有一个优秀合格的领头羊,那么司家的势力力量很可能成为帝王的私有物,当做一个杀戮武器,亦或是得不到帝王信任,从而被帝王所忌惮,这两点但凡一点都会是司家一族走向末路的原因。   听着大长老的话语,明昭皱眉,这些她都明白,都清楚,这从她继承了司家的第一天起,她就了解的事实,只是现在大长老又和她说了一遍是为何?隐隐的心中好似有了一个答案,但是又不大可能。   “大长老?”   “不错,我已经和你祖父父亲还有族中的长老们商量过了,你依旧是司家的继承人。”这可消息不可谓不惊人!   继承人?!   “可是、可是我并不是……”   “懿儿,是不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能让司家继续走下去,而且你有这个能力。”司老将军说道。   “之前也是老头子我偏执了,只是司家现在是真的走入了两难的境地,不单是皇帝那里,还有就是旁系分支,多年来一直服从于嫡系这一支,若是被他们知晓嫡系已经没有合适的人来继承这司家,也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司老将军这个顾虑并没有错,再好的家族也是有一个好的家主来带领的。   就像是一个国家,若是没有一个好皇帝,那么面临的也将会是国破家亡,四分五裂的局面。   明昭沉默,司老将军还在继续说着,其实这些关系的利害她都懂,转眼看着上方的那些灵位,只是若是从前她定然会接下,只是现在她到底还是没有资格啊。   “祖父,长老,你们不用再说了,这个司家我是不会继承的。”明昭说道,司家对于她来说确实应成为了一支强有力的力量,可是她却也觉着这么做实在不妥。   “为何?懿儿,这司家……”司老将军问道,一双老眼中满是疑惑,司凯锋看了一眼明昭,不语。   “你在顾虑着什么?”大长老忽然问道,倒是将明昭问的一愣。   “身份?血脉?地位?明昭我相信,你不是个目光短浅自寻烦恼的孩子,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大长老目光慈祥,就像那柔柔的月光一般笼罩着她。   “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谁说司家就一定要司家之人来带领?司家更不是谁都有资格能够带领的,老身只希望以后司家能够安好,而且你也需要一支强大的力量不是吗?   你对司家是有情的,而且从小受到你祖父的教育影响,司家在你的手里发展,这对我们来说也是让我们放心的一件事情。”大长老缓声说道,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   明昭也抬头看着这位大长老,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她的身上有一种沧桑古朴,却奇异的能让人安下心来。   “明昭,明白了。”听到此话,大长老微笑,转身从司凯锋的手中拿出来一个盒子,送到了明昭的面前,明昭疑惑的看着大长老,在大长老鼓励的目光之下,将盒子打开。   一枚黑色的令牌映入眼帘,一枚小小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凛字,周围有着繁复的纹路,令牌的后面则是一缕火焰,黑中隐隐透着红色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   “这是司家的全部,它所包含的意义是皇帝都比不了的。”听到这话明昭一惊,皇帝都比不了?司家不是为皇帝卖命吗?   “傻孩子,你以为司家什么准备都没有?司家可不是无偿免费的劳力,第一家族怎么可能就这么任人鱼肉?司家的先祖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后代子孙推入绝境呢?司家毕竟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它并不属于任何人。若是有一天,当司家真的陷入了危急时刻,那么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得了司家的主人,司家会走一条新的道路。   明昭司家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它已经开始需要改变了。”这是什么意思?大长老这是要她来给司家带来改变?只是她竟真的这么信任她吗?!   司家可以交给她这个外人来继承管理?!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老婆子我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了,现在它归你了。”最后一句大长老将其拿了出来,郑重的交到了明昭的手中。   令牌不只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摸着有些寒凉,却奇妙的让她感到几分暖意。   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人,又看了看那无数个灵位,明昭只感肩上有一个沉重的担子。   她不是怕麻烦、不是怕事多、更不是怕灾难有一天会来临,而是她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屈凜卫所隐藏的秘密还有很多,你会慢慢发现的,现在跪下。”大长老身上透着威严,明昭看了一眼她,乖乖的走到了蒲团之上跪了下来。   一旁的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都是满脸的严肃。   大长老站在灵位之前说了一串长长致词,手中拿起一块长长的玉牌,神圣而庄严。   “司家第一百三十二代家主传位给第一百三十三代家主明昭。”不是说司家家主有多少,而是司家家主更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在夏恒动乱的时期,司家的家主也会不断的折损,这时候就会有新一任的家主上任,周而复始,有那么一段时间,在短短的吉百年里连续上任了几十位家主。   再加上嫡系子弟几乎都在屈凜卫中,这也难怪司家嫡系凋零的快速。   当明昭走后,三人站在灵位前,沉默许久。   “大长老,没有想到您竟然会这般做。”这是将司家的命脉都交到了明昭的手中,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都是无法撼动她手中的权利,他们无疑是信任明昭的,只是令他们最意外的势大长老的态度。   “老婆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也没有糊涂到傻了的地步,也许这跟情势所迫所不开关系。”说着就看了司凯锋一眼,司凯锋面上有些惭愧,大长老无奈一笑。   “但是司家也确实要改变了,可是要变可以,那又该怎么变?我们的想法已经被祖祖辈辈的传承给禁锢住了,在一定的时候也是无法做出忤逆祖先之事的,只是明昭却是不同。   她虽不是司家血脉,但是却与司家分离不开,她从小就受到司家各方面的熏陶,若是没有发现她的心还有他的能力,老家主,你之前也是不可能把司家交给她、锋儿将屈凜卫交给她吧。”   大长老笑着说道,确实如此,他们其实早就已经在心中认可了明昭这个下一任的继承人了。   “只是大长老为何要这般信任懿儿?”司老将军不解,其实往往宗族之中的长老是最顽固、最传统的。   “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赌博,这个孩子可是有着她外祖的才智呢,而且看那身的气度,想来她的父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大长老轻声说道,一双眼睛看着这些牌位。   她的父亲啊……   司凯锋静默不语,眸子映照出那灵位前的重重烛火,明暗不定。   明昭出去之后,就想着要去看看文岁儿,这几日总惦记着要去看看她,到底还是没能得出空来。   告诉司信将马儿牵来,走到将军府门口时却遇到了司柯司玉兄妹俩。   她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能遇到他们两人,更没想到他们的身份竟是旁支子弟。   “大哥和妹妹这是要去哪?哦,我忘了,你们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大少爷和二小姐了,抱歉。”明昭欠揍一笑,司玉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司柯眸子一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红衣女子,什么时候那个总是一身素色衣衫的女子竟是改变的这么多,笑的张扬、笑的狂妄。   “明昭,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别忘了即便我们并不是爹爹所生,但也是司家的血脉,而你,还不一定哪里来的野种。”从未想过一向都自持稳重的司柯竟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这倒是让明昭一愣。   不过这样岂不是更好?她就是喜欢一层一层扒开他们虚假的面目,看看里面藏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否也如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一般不堪入目?   “这话说的真是不错,只可惜野种运气要比你们更好一些,收拾东西,你们也离开这里吧。”说罢明昭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就转身离去,司玉气得浑身发颤,司柯双眸狠狠的盯着明昭。   当一道寒光夹杂着森森寒气向着自己袭来的时候,明昭笑了,她在笑这个世上竟然有如此不知所谓之人。   司信站在原地牵着马儿,默默的看着面向自己的主子面上戾色一闪而过。   “啊!”司玉一声尖叫,就看到前一刻还在那马儿跟前的人,此刻竟是站在了司柯的面前,红色的鲜血染红了司柯的蓝色的衣衫,一把锋利尖锐的短刃就那么扎在了司柯的胸前,甚至司柯都来不及反应,瞪大了双眸看着面前那握着刀柄的女子。   刀刃的主人抬起头来,脸上还是那种轻笑,但是那眼睛却满是煞气,这种煞气是他即使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没有看到过的,浓郁的杀气充斥其中,让他这一瞬间感到自己的命,下一刻就会被她取走!   “哥、哥哥!”司玉被这一幕惊呆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明昭真的会作出这般大胆的事情!她竟是要杀了自己的哥哥!不、也许还有自己!   “大、大姐姐……。”司玉颤抖的出声,一双美眸惧怕的看着她,想要上前却又犹豫,闻声,明昭回头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这个司玉,总是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这里只有她,她又是个女子,这是给谁看?   司玉不知道明昭在想什么,只是看到明昭眼中的嘲讽时,脸上一片火辣辣的。   “司玉,要不然,用你的命来还你哥哥的命如何?”明昭轻轻说着,也不知道明昭使了什么招数,竟然让得司柯浑身动弹不得,浑身发麻。   “明昭!休得放肆!你这个自私冷血的野种!”司柯厉声说着,只是他现在有气无力连站着的双腿都是有些发麻无力。   明昭却是看着他一笑,又问了一遍那司玉。   “用你的命来换你哥哥的命你说,如何?”此刻的明昭就像是一只恶魔,就那么看着她,问着她。   而她也知道,明昭她能做的出来,当街杀人的事情,前几天还在上演,更何况他们兄妹与她早就不对付了!   司玉的犹豫让得明昭脸上的笑意加深,司柯的脸上却是一闪而过的失望,这些司玉当然捕捉到了,只是拿她的命换哥哥的……   “司柯,看,这就是你的好妹妹,自私自利,无情冷血,相比较我这个野种来说,是不是更为出色呢?”说着明昭将那短刃向着司柯的胸口又向前推了推。   舀舀鲜血流的更加的欢畅,司柯的脸色变得煞白,而那司玉的脸色则是比司柯还要白上几分!   “你、你胡说!哥哥!你不要听她挑拨离间!我、我、我换!”司玉急忙向着自己的哥哥坐着解释,提步走了过来,明昭嘲讽一笑,一下子抽出了那短刃,迅速离开。   胸口的鲜血刚好全都喷到了司玉的脸上,司玉一愣紧接着大声尖叫起来,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受到过这样惊吓?!   “啊!”她的尖叫声引出了不少人,护院、小厮、丫鬟们都来了这里,只是当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都不觉得呆愣在了原地,这是发生了何事?!   明昭仔细擦拭着手中的短刃,那般的温柔,与刚刚下手时的狠厉完全是天差地别。   “司柯、司玉,别让我现在想杀了你们。”这句话说得极其的平淡,好似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只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这对兄妹都是知道的,这个女人说的不是假话,她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她若是想,真的会在这里杀了他们!   司柯困难的呼吸,眼前有些渐渐模糊,就这么短短的一瞬,他的身下已经全是鲜血,一双深邃的双眸还是狠狠的盯着前方的红衣,但是听着前方女子温柔的话语,也是不自禁的通体发寒。   司玉愣在原地,脸上身上,就连她的眼睛里都是司柯的血,现在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流淌就像是血泪一般,让人看了都是有些忌讳。   她就站在这里看着那红衣女子,眼底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神色,明昭在对上她的眼时,缓缓走了过来,司玉就那么站在原地,在人看来就像是被吓坏了。   “明昭!离她远点!”司柯大声说道,想要过来却只能跪坐在地上起不来身,只能在原地看着她步步走向自己的妹妹。   明昭走到了她的跟前,缓缓提起司玉的下颌,左右看了看,那短刃的刀背就轻轻的抚在她的脸上。   寒凉的短刃触到她的皮肤,使得她的皮肤惊起了阵阵的冷颤,耳边响起轻柔的话语。   “这张脸,确实是很美,若我是男子,也会为你着迷呢。”完全不理解明昭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司玉确实动也不敢动,眼睛随着那短刃的方向而动。   “妹妹,你说若是这张脸不在了,会怎样?”一听这话,司玉顿时手脚冰凉,不在了?她在云都城中大多就是靠着这张脸才能如此在世家公子面前吃得开,若是没了这张脸?   她马上就要及笄了,而且也要面临着即将要嫁人的局面,若是没有了这张脸她无法想象她会怎么样!甚至她无法想象若是没有了这张脸以后她还能否在这个云都城中生存下去!   脸对于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是必不可少的!   明昭笑着,就这么笑着看着她,她当然知道这张脸对于司玉来说是一把利器,前一世她不就是用这这么一张脸来将她推入地狱、推入深渊的吗……   锋利的短刃在她的脸上来回徘徊,忽然死于感到脸上猛然一阵刺痛,心中一凉。   “大、大姐姐、求、求你……”司玉颤抖着说道,明昭看着她脸上的惊慌,这是她上一世从未有过的,上一世的她从来都是优雅的、温柔的、甚至在将长剑刺入她的心脏时,她亦是笑的如花一般的灿烂,她是那么的漂亮啊,在男人们的心目中她也是那么的美好啊。   这是她的心却是那般的阴毒狠辣,那般的狭隘自私,甚至不惜踩着人头、趟过血河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登上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这就是司玉啊,让男人们女人们都赞不绝口的司玉!   短刃渐渐向下,尖锐终于指向了女子的胸口,司玉脸色愈发的苍白,明昭不知何时绕到了她的背后,一只手臂从后面将她搂住,清冷的声音此刻却多了几分邪魅。   “妹妹,你的脸蛋这么漂亮,姐姐倒是很好奇,妹妹的心是什么样的呢?是红的还是黑的呢?”女子在耳旁好似喃喃自语,司玉一动不敢动,就那么看着自己胸前的尖锐。   这把短刃确实是一把极好的短刃,削铁如泥,只是那么轻轻的碰到了司玉的衣衫,她的衣衫就已经被划破了,司玉浑身有些颤抖,死亡的恐惧深深的笼罩着她。   “不、不要、求、求求你!”她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身子紧紧的崩起,想要躲开那胸前的利刃却发现她早就无路可逃,明昭紧紧地禁锢住她,她早就知道明昭的功夫极高却不曾想,明昭只是一只手将她丝丝的禁锢住,而且还放在她的命门之上,让她无处躲藏!   “求?妹妹,求是没有用的,你得相同的代价来和姐姐交换,不然姐姐又怎么舍得放开这么优秀的妹妹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司玉。”明昭说道,声音之中的邪魅让得司玉心中愈发的没有底。   司玉的额头不停地留下冷汗,背后都早已经湿成一片。   “什、什么代价?”司玉小心的喘着气,眼睛紧紧地盯着胸口的利刃,生怕下一刻这利刃就会直接一道扎进自己的胸膛!   明昭松开司玉,遂交给了她一把长剑,又覆在她的耳旁,双唇微动。   只见司玉瞬间睁大了眼睛,瞳孔猛然缩起,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猛然摇头。   “司玉,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是要活着还是……”明昭不再多说,就在背后看着司玉,双眼冷漠成冰。   司玉身子一僵,看着手中的长剑,顿住,就那么久久的看着,终于在众人的目光下,她慢慢走向了那跪坐在地上的司柯!   众人大惊!   这里早就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丫鬟小厮还有侍卫,但是当看到明昭等人在这里时,也没有出面,而是老老实实的躲在了一旁,看着这几人。   明昭的狠厉,在她回府的时候他们就早已经听闻了,而且这位大小姐也是他们真心敬佩、真心尊敬之人,而且又出了刘氏之事,且司柯和司玉两人的真实身份摆明后,他们的心态也会改变。   所以并没有一人出面阻止,所有人都在一旁看着热闹,没有人知道明昭与司玉说了什么,但是当看到司玉提剑向着自己哥哥走去的时候,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明昭刚刚说的相等的代价是什么!   司柯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惊疑的看着自己的同胞妹妹,看着她提着利刃向自己走来!   “玉儿?!”司柯惊叫出声,他做梦都未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亲妹妹会对自己挥刀相向!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哥哥、我、我、我不能失去这张脸,我不想死……”司玉一脸痛苦的看着司柯,眼中却是无奈,但是更多的却是自私自利!   司柯在这一刻看的清清楚楚,想要起身,但是自己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力气,胸口隐隐发麻,这一刻他清楚了,明昭的短刃上有东西!   看着一步一步逼向自己的女子,司柯的脸色渐渐苍白,浑身发冷,看着他从来都是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妹妹,这一刻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要杀了他!   “玉儿,我是你的亲哥哥!”   “哥哥,玉儿,对不住你……”司玉颤抖的举起长剑,周围响起道道都抽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司玉,甚至有好多人都惊呼着闭上了眼睛,直到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   “玉儿,这个游戏可不好玩哦。”众人一看,竟是白素薇!   这位大少爷夫人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只是此时竟说出这般怪异的话来,自己的夫君被刺伤,她竟然说这是一场游戏?   这位白家大小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清啊。   白素薇此刻纤白的手动覆在司玉握着剑的手上,看似轻轻一搭,实则那力度却是惊人得很!   司玉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嫂嫂,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嫂嫂几个人也是个高强的练家子!   “大小姐,若是您想玩游戏,素薇可以陪您,毕竟上次的游戏还没有结束。”白素薇柔柔的说道,同时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在司柯的胸口,只是顷刻之间,那血就已经止住了,说不神奇那是假的,就连明昭都挑了挑眉。   “呵!既然如此,若是有时间,明昭定然会与白大小姐好好晚上一场游戏,说不定会很有趣呢。”说罢,明昭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素薇,又看了一眼门外已经备好的马车,知晓,今日这场戏算是唱不下去了。   无趣一笑,明昭嘲讽的看了一眼,那呆愣在原地的司玉,收起短刃,大步走出门外,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白素薇扶起司柯,司柯靠在白素薇的身上,两人就这么向着府外走去。   “哥哥!”司玉的声音响起,司柯顿住,白素薇笑着看了看那站在原地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司玉。   司柯则是长叹一口气,脑海之中不停地浮现刚刚这个女子,自己一直疼宠的人对自己露出那样的杀气重重的表情。   有些东西坏了就是坏了,没了就是没了,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但是再想要弥补,再想要恢复从前,也只是做梦而已。   不再理会站在原地的司玉,司柯直接转身离去,白素薇嘴角一提,向地上扔了一个瓶子,扶着司柯向门外走去,两人头也没回的,直接上了马车,随着车夫一吼,那马车立即驶离将军府。   司玉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看着那地上孤零零躺着的药瓶,看着周围透过来的各色眸光,司玉的脸慢慢变得狰狞。   “滚!都滚开!看什么看!滚!都滚!”司玉大声的喊着,向着四周大声的喊着,原本安静地门口让她这么一喊,倒是吓了众人一跳,看着原本端庄的人,此刻竟是如同疯婆子一般,众人不禁想起了她的外祖母刘老夫人,与她的娘亲刘氏。   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婆子!   “走了走了!别理她!疯婆子!”   “呵!还想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呢?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在这里耍什么横啊……”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哪颗葱,还在这里大吼大叫。”有丫鬟投过来一个白眼儿,也不再惧怕这个司玉,毕竟一个偷情偷出来的旁系种子,有啥好怕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不自量力,还想跟大小姐一争高下,真是做梦!”有的小厮气不过,直接啐了一口,走了。   “也不知道是谁该滚,还在这里赖着不走,真是不要脸。”   “哎呀,还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吗,安国郡府那老太太不也是如此?”   “哪里还有什么安国郡府……”有人笑着说道。   丫鬟小厮就连侍卫都走了,将军府的门口一下子就空了下来,只有司玉一个人低头站在那里,浑身无法自抑的狠狠颤抖着,雪白的牙齿咬在自己的嘴唇上,立刻就有鲜血流出。   一双桃花大眼直直的盯着大门,满满的都是怨毒!   “明昭!”   白家的马车之上,司柯静静地靠在软垫之上,一旁的白素薇忽然一声笑。   “将你妹妹一个人留在那里,可以吗?”   “你可从不是心善的人。”司柯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你妹妹倒也是一个有趣的人,为了自己竟然不惜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哈哈,有趣儿!”白素薇笑着,眼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司柯的脸色一变,直接拉过白素薇,照着她的红唇就直接要了上去,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司柯低头将那血液吸干,冷冷一笑。   “我真想一口咬死你!”   “哟,还真是不知道,司柯司少爷竟然也有恼怒的一天。”白素薇娇笑着,司柯眼眸一深,再次低下头去,狠狠的咬在她的脖颈之上,而女子只是笑着,那般的温柔……   明昭策马离开之后直接奔向了丞相府,夏恒一直有一个条例,丞相会有两位,左丞相和右丞相,开国以来历来如此,丞相原本是起到牵制内阁的作用,只是随着世家的做大,这丞相对内阁的作用也就渐渐的失去了,不过夏恒却是出了一位奇才,更是各大家族都忌惮之人。   明赐!   前丞相明赐,在朝只是,夏恒的金銮殿上也只有以为丞相,毕竟在任何在他的面前都是小儿,谁能比得上一位千古奇才?   只是这位明丞相在自己的女儿死后归隐,这朝廷才又恢复了之前的制度,两位丞相。   据说现在这位左丞相文丞相就是曾经受过前丞相明赐的指引,也就是说明赐对现在的这位文丞相有着大恩。   一路策马,终于到了这丞相府,司信上前敲门,一位小厮探头探脑的看着明昭两人。   “请问公子您找谁?”小厮是个有礼貌的,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镇国将军府明昭将军,前来拜访。”司信将自家小姐的名号报了上来,却不想那小厮听到却是愣在原地,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站在自己斜后方的红衣公子身上。   看着小厮的视线一直落在明昭身上一动不动,司信皱眉,暗想刚刚还说这小厮挺有礼貌却不曾想这么无礼。   刚想训斥,就发现那小厮竟然眼冒精光的看着自家小姐,那全是满满的崇拜啊!   司信挑了挑眉,看着自家小姐,看来这又是一位拜倒在自家小姐淫威之下的人啊。   “将军?!明昭将军?!”小厮一惊一乍的喊出了声音,倒是将明昭唬得一愣一愣的,暗自纳闷,还摸了摸脸,她好像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吧?怎的这么惊奇?还是说她长得不像她?   想到这里明昭笑着摇了摇头,感到有些荒唐。   “那,这位小哥,麻烦通传一下可好?”明昭无奈,暗自瞪了一眼那装作冷漠的司信,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什么,吐槽她这个主子,这个司信可没少做过!   得到自己主人的眼神,司信还是面不改色,只是那眼底丝丝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明显。   下一刻,小厮却是问也不问,直接就将大门大敞四开的展现明昭两人面前。   明昭一愣,这又是玩的什么招数?这个丞相府的小厮是有毛病不成?   “小的见过将军!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望将军恕罪!我家小姐说了,只要是将军来访就算是深更半夜也定要为将军开门!丞相府的大门永远为小姐敞开着!”那小厮一板一眼的说着自家主子的吩咐,在明昭面前好不紧张!   明昭闻言一乐,这还真倒像是文岁儿的作风,看着眼前紧张不已的小厮,明昭也不调戏他了,直接就差小厮带路。   那小厮像是得到了什么军令一般,连走路都是一板一眼,认真的很!   明昭看到这一幕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因为周围不断有人向着他们这个方向望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这个小厮下了什么法术呢!   司信还是面无表情,只是耳根子却是染上了一片可疑的红色。   明昭一路走过,后方的丫鬟小厮们却都是看着她的背影议论纷纷。   “诶?那认识谁?那张二咋地变成那个德行了?脑子坏掉了?”一个丫鬟疑惑的说道,旁边的丫鬟也是不解摇头。   “不清楚诶,看着公子通身气度不凡想来定也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诶?大户人家的公子?可是咱们孙小姐如今还躺在床上……”   “笨!那是个公子,咱孙小姐可是个女子,这男子怎会来找咱孙小姐?!我看定是来找老爷的!”   “找老爷?可是这位公子那么年轻,老爷可是丞相,说话也说不到一块去吧!”两个丫鬟议论不休,一旁的小厮倒是皱紧了眉头,他总是觉着他在哪里见过这位公子,在哪呢?   “啊!我想起来了!”小厮忽然大喊招来了两个丫鬟的哀怨的视线。   “你喊什么!”   “就是!你想吓死我啊!”两个丫鬟拍着胸脯,翻着白眼看着小厮,小厮却是不管不顾,只管兴奋地说道。   “我说我想起来了!她是镇国将军府的那位啊!”   “镇国将军府?哪位?”丫鬟还是不解,小厮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神秘,敬佩,尊崇,看起来那是相当的复杂,两个丫鬟刚要张口损他,小厮的两个字却是直接将她们震在了原地。   “明昭!”明昭?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哈,明昭……?   “啊!”   “啊!”两个丫鬟忽然尖叫起来,吓得小厮一个踤咧。   “你们喊甚?!”   “明昭?她竟然是明昭?天呐,明昭……。”   “我竟然见到了明昭,好俊俏啊……”   两个丫鬟不理会小厮独自发愣,在小厮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抬步就向着刚刚明昭走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厮一愣随即狠狠一拍脑子,也一脸兴奋地追了过去,明昭来到丞相府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丞相府。   当文丞相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头一笑,吩咐下来让下人们伺候好了明昭,不要去打扰她们。   “等等。”管家站在原地,看着自家丞相。   “等到明昭要离开的时候将她请到书房来。”文丞相说道,管家领命,走了出去。   而这边,明昭却见到了满身世上瘫在床上的文岁儿……   ------题外话------   谢谢呼吸困难的猫、轩璇还有小小的飞云送给偶的票票!谢谢你们来看偶的文文还给欧送票票,鸡冻!特别是猫猫,还一口气就送了十张票票,你快要吓屎偶了!奉上偶的大嘴唇子!么么哒~   还有,亲亲们表着急,坏人们都会有一个“痛快”滴结局滴!   T ☆、第一百二十章:人心难测!帝王心深!   第一百二十章:   明昭跟随着丞相府的下人走到了文岁儿的院子,明昭首先就被这设计的别具一格的院子所吸引的目光。   奇形怪状的树木代替了那规规矩矩的围墙,院子里是一架极其之高的秋千架子,上面同上用着一样的材质做的吊椅,这高度倒是跟符合文岁儿的心性。   地上全都是白色的鹅卵石所铺成的小路,空余的地方更是长着一些小花小草,这份随意更是让人多了几分放松自在。   明昭一路进到屋子里去,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来到文岁儿的闺房,整个房间都是以象牙白还有青绿色为主,摆放着不少的花儿,那花盆更是全都是青花瓷的,奇形怪状的花纹独特,看起来好不漂亮,那吊篮在在窗旁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平时看着文岁儿疯疯癫癫的像个男孩子,这房间之中得把布置却是锁了几分的沉稳雅气,里面还透着丝丝的小女儿家的清新。   摇头笑笑,这个文岁儿其实也是内心柔软的人吧,抬步向着那绿色的床帐走去,还没等走进就听到了文岁儿的声音。   “诶?换药的时间好像还没有到吧?怎么来的这么早?”文岁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悦耳,只是她本人的样子实在是与这好好的声音大不一样。   全身上下全都缠绕着白色的纱布,她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只有一双灵动的大眼滴溜溜的来回打着转儿。   “哎哟!快!快快快!帮我挠一下后背,痒死了!痒死了!”文岁儿大声嚷嚷着,要不是见到她这个样子,明昭还真是想象不到此人是个起不来床的病患。   一直有些凉意的手伸到了自己后背下面,轻轻地抓着,文岁儿顿时舒服了些,只是又感到这味道有些熟悉,转眸一看,竟是自己想念了许久的明昭,眼中顿时涌现狂喜,文岁儿都有些结巴了。   “将、将、将、将……”   “将什么将!瞧你这幅样子,是不是我再不回来,下次都见不着你了?”明昭又气又笑的看着一脸惊喜的文岁儿。   “将军姐姐!你回来了!”这大嗓门儿,明昭无奈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坐在了床边上。   “我回来之后在宫中遇到了颜姐姐,若不是颜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竟受了伤。”明昭说道,看着文岁儿浑身不敢动弹一下,明昭皱眉,她也是在后来知道,这文岁儿的骨头竟然全都被卸了,包括小手指都是如此。   她听到后怎能不震惊?单单只是卸个胳膊都会让普通人疼个不停,更何况是全身的骨头?而且能够一瞬间做到这样的事情那必定是一位武功高强之人,曹家竟是能够如此狠心的对待一个小小少女。   且她知道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则是接骨的时候,被卸的时候有多痛苦,那接骨的时候定然会翻倍的痛苦,一个小小的少女怎能承受得了那样的痛楚?!   “来龙去脉我已经在你颜姐姐那里了解了,没有想到那曹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你放心,这个仇我定会替你们报回来。”明昭说道,文岁儿看着明昭却是瞬间沉默了下来。   “是我没有用,若是我能够像将军姐姐这般厉害也就不会受伤更不会让得颜姐姐还有将军姐姐为我担心了。”文岁儿说着,小脸皱成一团。   “这不怪你。”妖怪只能怪那些人胆大妄为,不知所谓!   “不、若不是我没有能力保护颜姐姐,颜姐姐也不会受到他们的侮辱,更不会跪下来求他们,如今更不会进宫去当那甚子宫妃去。”文岁儿说着眼眶不觉已经红了,话语之中有着深深的自责,明昭叹息,任颜并没有和她说下跪之事,想来那一天这两人定是过得极为不好吧。   “那宫中那么危险,那里免得女人又是那么坏,颜姐姐进宫去可怎么是好,她那么柔弱,受到了欺负又该怎么办?我又进不去宫中,都怪我,若是那天我带了侍卫在身旁也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了,都怪我贪玩!”文岁儿满脸的担忧,不停地责怪着自己,明昭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   “岁儿,这不怪你,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赖在自己的身上,这也是颜姐姐所选择的道路,事已至此,自责也是没有用的。”明昭轻声安慰着,文岁儿平时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却是细心得很,有很多事情她看的倒是比任颜明白许多。   “可是颜姐姐一个人在深宫之中,无依无靠,她的娘亲走了,外祖家也因此而受到牵连,颜姐姐她可怎么办呢……”文岁儿眼角垂下眼泪,这一刻她竟是像个几岁的孩童一般记得哭了起来,明昭无奈,拿着帕子将她的泪水拭去。   “岁儿放心,我定会经常入宫探望颜姐姐的,至少那些人看在这点,不会太过难为颜姐姐的。”明昭安慰道,文岁儿看着明昭,听着她的话终于是点了点头,又仔细的与明昭说了一些话,竟像是一个老妈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明昭哭笑不得,但也知道文岁儿也是太过担心任颜而已。   文岁儿从小没了爹娘,只与一个祖父相依为命,所以才更看中身边重要的东西,竭尽全力的去保护,她的内心又何尝不是柔软善良的呢?   文岁儿浑身绑着绷带,屋子里放了许多的冰块,不然这大夏天的文岁儿身上定会生疮,陪着文岁儿呆了一下午,当文岁儿换了药之后,明昭才起身告辞,只是还未等出门,就被人带到了文丞相那里。   明昭挑眉,不过心中已是有了猜想……   当明昭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已然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她竟未曾想过,一向保持中立沉默又低调的文丞相此次竟是因为文岁儿之事直接迁怒于曹家,不过她倒也是没有想过这位文丞相竟然会主动找上自己,并且还提起了自己外祖。   看来自己的外祖对这位丞相影响颇深呐,话语之中全是尊崇,不过自己那位外祖究竟去了哪里?如今可还存活在这个世上?若是有一天自己的外祖在外面听到了明昭这个名字会不会回来找自己?   印象之中,总是会有一道儒雅被身影抱着自己,那双好似包含了天地万物的眸子,总是深深的刻在自己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这段记忆是什么,模糊不清的,但是她就是有一种直觉,那个儒雅的身影是自己的外祖,只是外祖为什么要离开云都城?是因为自己的娘亲吗?   她不懂,也不明白是什么能让自己的外祖舍弃这里的一切直接离开。   明昭骑着马儿走在街上,夏日里的夜晚,微风轻抚,说不出的惬意,只是拿一团团的迷雾梦在心头让得明昭心中反而沉重不已。   仰头看向天空,繁星点点,好不华丽,但是却有着说不清的神秘。   第二日,明昭祖孙三人一早就进了宫去上早朝,明昭哈欠连天,刚刚骑马出府经过一条街道之时,就看到那条街道之上涌着不少的人,叽叽喳喳热闹不已,隐隐之中还有着哭喊的声音,有些熟悉,继续往前走就慢慢地接近了那个地方,远远一看,不是安国郡府又是哪个?   自从刘家的被贬,以前的那个宽敞的公府早就没有资格居住了所以一家人就直接搬到了这里来,这个府邸照比从前的那个公府倒是小了许多,就连规格都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   这个时间,正是送犯人踏上流放之路的时间吧。   “懿儿?”前方司老将军疑惑的看过来,当看到那安国郡府时也并没有说什么,老将军对于那家人早就不耐烦了,现在也是眼不见为净,明昭应了一声,就直接跟了上去。   这个早朝一如既往的无聊,其实明昭现在属于武将,但是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兵权,最近边疆又安静得很,所以她也是实在无聊得很,哈欠连天,在人看不见的时候又开始干瞪眼儿。   上方的皇帝当然是扫到了这一幕,一双龙目威严的扫过来,可无奈,那红衣的人儿就是没反应,皇帝知道这人定是又睡着了,目光之中透着深深的无奈,还有那么丝丝的宠溺。   这一幕被司凯锋看在眼中,深深的记在心中,沉默,只是一双眼变的黯淡。   早朝过后,毫无意外的,明昭被留了下来,只是却转移到了御书房中。   “明昭,你过来。”听到这话,明昭一愣,过去?当看到皇帝向着她招手的时候,明昭摸了摸鼻子还是走了过去,对于这位皇帝,她们从一开始的相处方式就与其他人不同。   他们两人就像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皇帝极少在她的面前摆出皇帝的高架子,甚至在外面的正式场合之中,皇帝都会公然的偏袒她。   一开始她以为这只是皇帝看中了她的才能,甚至前世她也是这么认为,只是现在她如何还能那般去想?   尤其是他还差点成为了自己的老爹……   只是这些事情也只有元勤帝知道了吧,那自己又该怎么去问他?   “你很像你的母亲,转眼间竟是过了十六年了,你都这么大了……”皇帝忽然说着这话,明昭低着头,不去看皇帝,乖乖巧巧的。   “你想要回到宫中来吗?”听闻此话明昭瞬间抬头,回到宫中?这是何意思?   回到宫中,那么她要以什么身份回来?有什么资格回来?她什么都明白,但是有什么都不明白。   元勤帝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她的娘亲在一定的程度上已经背叛了他啊。   看到明昭眼中疑惑,元勤帝犹豫着伸出手,最终还是拍了拍明昭的脑袋。   “你娘曾经是太子妃,你回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皇上,您是我的父亲吗?”明昭问道,清冷的声音响在皇帝的耳边,皇帝的手一僵,收了回来,对上小小女子清明又有些迷茫的眸子。   “那你愿意让我做你的爹爹吗?”元勤帝半晌忽然问出这句话来,明昭却没有看到皇帝负在背后的手已经纠在了一起,隐隐发白。   看着皇帝的脸,对上皇帝深邃的眸子,明昭摇了摇头,皇帝一怔,心中巨大的失落袭来,只是下一刻却听到明昭的声音响起。   “明昭没有资格做皇上的女儿。”听到皇帝这么说,明昭已经确定,自己并不是元勤帝的孩子,那么就是说明母亲是怀着身子从不明之处回来的。   自己也是母亲与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自己的母亲可以说是元勤帝的结发之妻,自己虽然不知道母亲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回来后又下嫁给了司凯锋,但是终究明昭也觉着母亲对不起这位皇帝。   听到明昭的话,元勤帝一愣,随即也明白了明昭的想法,苦笑一声。   “不,你有资格,这又何尝不是我对你母亲的一种补偿呢?”此刻明昭才发现,元勤帝竟是不知何时,自称为我,而不是朕。   可是对母亲的一种补偿?   “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让人害了她,又让她在外面颠沛流离三年,失踪三年我派了无数的人手去寻她,却没有一丝结果,无奈之下,我只能娶了沈家的小姐,但是你的母亲却不远万里回来了。   可是我却让你母亲成了云都城中最尴尬的人。”是了,小沈皇后和她说过,母亲的太子妃之位已经被人夺走了。   母亲走的时候是太子妃,回来后却什么都不是了,比之下堂妇都不如吧。   “若是当初我在坚持一下,是否我和你的母亲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或许当初我再坚持一下你的母亲也许如今还能好好的活着,也许站在朕身边的就不会是她们。”站在朕身边……明昭震惊的看着元勤帝,他竟是想让自己母亲做皇后吗?   “你不用惊讶,你的母亲若是活着,朕定是要立她为皇后的,而且这个皇后之位永远也不会是别人的。”皇帝说道最后语气之中竟是有了几分的杀伐之气。   明昭看着元勤帝,不明白他的这份杀伐之气从何而来。   “你可知朕为何要除去那世家大族?”   “有母亲的缘故?”明昭猜到有些,想必当时,世家大族定是阻挠不小吧,不然怎会让元勤帝一直嫉恨到现在。   “世家大族终是个毒瘤,总有一天朕会……”皇帝闭了闭眼,长呼一口气,压下心中那积攒依旧的怨恨,与心爱之人错之交臂,一错再错,终是天人永隔,遗憾终生。   皇帝怎能不恨?皇帝定是深爱着自己的母亲吧。   “明昭,你的母亲不在了,就让我作为你的父亲照顾你吧,至少以后走上黄泉的时候,我还能……”皇帝说到最后竟是没了声音,明昭抬头看去,却发现皇帝的面色沉重不已。   明昭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在他们的感情里她是一个外人,只是元勤帝爱自己的母亲竟然能接受自己这个流淌着别人的血脉的孩子吗?   明昭迷惑了。   就连司老将军知道自己不是司家的血脉时都派人来刺杀自己,对于元勤帝来说更应该如此才是啊,自己是他的污点,母亲也是他的污点,若是被人知道了,被后世知道了也定会对这位皇帝也会被人诟病。   元勤帝这是在拿自己的声誉来冒险,但是身为皇帝这真的可能吗?   不知为何明昭又忽然再次想起前世,眼前这位皇帝的诈死,当时自己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元勤帝还是任由自己踏入圈套,任由自己走入绝路,那么那个时候他又是如何想的呢?   明昭竟不知道,这位皇帝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的真实想法又是什么,上一世的教训让她无法真正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明昭心中瞬间清明,当再次抬头看向皇帝的时候,已经收起了眼中所有的疑惑。   “皇上,明昭多谢皇上好意,明昭感激不尽,只是明昭却不能这样做,明昭即已经为将军府的人,那么明昭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明昭也想这样,作为将军府的人为皇上效命!”明昭这一瞬间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看着皇上又情深意切的说道。   “皇上,您是皇上,一国之君,明昭明白,若是没有您,也就没有明昭的今日,而且明昭也明昭皇上对明昭的大恩,此恩难谢!   但是不论怎样,您在明昭的心中一直都是如同父亲一般高大,在明昭每次危机的时刻,受委屈的时刻,都是您出手相助,给了明昭为稳固的一个港湾,明昭也早已将您看做了父亲。   只是明昭却绝不能让您深陷舆论,被后世诟病!   皇上放心,司老将军已经出面说明,将司家传给我,那么明昭愿意做皇上的左膀右臂,为皇上分忧!”   明昭跪在地上,一席话说的真切不已,一双凤眸极为清明,皇帝一愣,随即笑了,沉默半晌终是摆了摆手。   “也罢、也罢!你既不愿,朕也不强求,起来吧。”闻言,明昭在皇帝的命令之中站起了身子,只是皇帝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她。   “不过你如今也慢慢到了年龄了,女子这一生嫁的夫君也是极为重要,你可知前几日有人到我这里来求旨赐婚?”皇帝忽然这么说,明昭一愣,皱眉,求婚?求她的婚?是了,若是别人,皇帝也不会与她说起此事吧。   “朕的六皇子前几日到朕这里来向朕求你做他的六皇子妃。”皇帝一脸笑意的看着明昭,明昭倒又是一愣,南赢钰?   想想自从她回来后,两人这些天,只有在早朝的时候才会相见,但是几乎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他向自己求婚?想起那个英气儒雅的人,明昭竟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你可知在你失踪的时候,他做了些什么?”皇帝问道,看着明昭,明昭摇头,她哪里知道南赢钰都做了什么。   “六皇子他一向低调,就算是与自己的母家也是有着一定的疏远距离,只是这一次他为了寻你,竟然动用了轩辕一族的势力。”轩辕一族?!   明昭一惊,南赢钰疯了不成?!   通过前一世的记忆,她早就知道这个轩辕家族是他的一大力量,只是从开始到最后他也从未曾将自己的家族外漏过一次,甚至在自己帮助南赢赋取得江山的那些年中,即使南赢钰遇南赢赋两人打的再僵,闹得再狠,南赢钰都不曾让南赢赋捉到他家族的丝毫把柄。   只是到了最后却通过轩辕家族直接占领了南赢赋的半壁江山,这个时候世人才皆知,轩辕家族并不是无欲无争,而是一直蛰伏着。   他们家族之人从不露面,从不参与任何事情,甚至有着时候会让人觉着,这个家族隐居世外了一般。   知道最后一个棒槌敲醒了所有人!   “皇上?!”   “我这个儿子也是个出色的,而且从不争抢什么,虽然有时看起来不务正业,也有些闲散,与其他的皇子们都不一样,从不参与什么权势之争,但是朕交给他的任务他还都能一一做好。   而且他的府中至今没有一个女人,甚至连身边伺候的也都是男子,想当初朕还一直担心这个儿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他却直接求了朕来。   这个儿子从未求过朕什么,但是他却为你做了许多不像是他能够做的事情,看起来他是真的将你放在了他的心尖子上去的,你若是嫁给了他想必定会受宠一生。”   皇帝沉声说道,脸上竟是出现了几分喜气,明昭看到之后心中咯噔一下子,暗叫不妙,皇帝这是赞同了?   皇帝孩还在继续说着,明昭却是在想着,南赢钰的真正目的倒是什么,娶她?她不觉着她与南赢钰的交情有多深,想起上一世这个男子后期所展露出来的帝王之才,明昭却觉得浑身发寒。   难不成他也是想拉拢自己?可是拿自己的婚事做交换,也不值得啊,而且也不像是那个男子的做法,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明昭想着,直到最后,传来皇帝的呼唤。   “明昭,你觉着真的六皇儿可好?”这要她怎么回答?明昭一时语塞,但是她不想嫁给南赢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皇上,明昭、不愿……”明昭出声拒绝,御书房中瞬间沉寂下来,皇帝皱眉,似是不解。   “为何?婚后六皇儿也不会阻挡你的自由,朕也允许你可以继续在朝为官,这等机会可不容错过啊,你要考虑好了才是。”皇上好似觉着这门亲事很好,明昭心中暗惊,自己就代表着司家、代表着屈凜卫,不管嫁给哪个皇子都将是那个皇子的一大助力,甚至可以说是准继承人!   那么这样可不可以说明皇帝的心中是中意六皇子的?!   有了这个想法,明昭心中掀起惊涛该浪,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皇帝想让六皇子来当下一任的皇帝?   而且司家历来都没有加入皇族之人,皇帝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这一瞬间,明昭又想到了大长老,大长老说司家需要变化,那么是不是说明司家与皇帝千百年来定下的约定规则要被打破了?   明昭的脑子有些混乱,但是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眼前可还有一关呢!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嫁给六皇子!   帝王之心不可测,明昭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   “皇上,明昭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明昭只希望自己以后能够找一个普通的夫君共度此生,明昭也就知足了,明昭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宁静,而六皇子太高贵了,明昭高攀不起,也配不上六皇子。”明朝说着,皇帝却是不乐意了。   “谁说你高攀不起,你是你母亲的孩子,就算是以后做皇后都是能做得起的!”闻言,明昭心中大骇,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真的中意六皇子了?!   可是她……绝对不能嫁!   “皇上!明昭不想走娘亲的老路!六皇子到底是皇子,他以后也定然不会只有明昭一人,可是在明昭的认知里,明昭的夫君也只能有明昭一人!况且,明昭不喜欢六皇子!”   “你!”皇上听闻又惊又怒,就连她的娘亲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怎能有这样的想法?夫君只能有她一个?不喜欢?!   “朕这是为你好!你……难不成你又中意的人了?”皇帝话锋一转忽然问向了明昭,明昭一愣,心中一颤,脑海中浮现那个如月华般的男子。   “皇上,明昭不曾!”她不能将洛初牵扯进来,只是不等她再说话,皇帝一双眼睛就深沉的看着她,明昭直直的对视着,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能这样直迎而上!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天底下出了明昭还有谁胆敢这般看着皇帝?只是明昭也知道,她是在赌,赌皇帝对她的态度,赌她在皇帝心中的分量,甚至她在利用她的娘亲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她想皇帝不会深究强迫她的,果然。   “罢了,你既然不愿,那就算了,你下去吧。”皇帝捏着眉头,明昭收回目光拜了一礼之后,退出了御书房外。   站在门外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竟然已经被汗水浸透!   前世的教训,让她并不敢过多的相信皇帝,她虽然依靠皇帝,但是却不信任!   自古以来帝王之心才是最恐怖的,也许元勤帝对于自己娘亲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对于自己可就不一定了,他对自己可能会有喜欢宠溺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也绝对有着利用!   刚刚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的试探呢?不管他到底中意哪位皇子,她的立场都不能改变!   而且她要保护洛初才好!她不知道皇帝到底知不知道洛初,但是她想既然是在皇宫之中,定也是瞒不住皇帝的吧,不然他刚刚为何会那般问她有没有中意的人。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她也只能步步为营,保护着自己所爱之人。   想着,明昭离开了御书房。   而此刻的御书房中,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皱着眉头揉捏着自己的眉心,脑海中浮现的是刚刚明昭那双冷清的眸子,还有记忆之中那女子的美眸。   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皇上?您喝口茶歇歇吧。”徐忠端上来一盏茶,即使盖着盖子也能闻得出那茶盏之中的腾腾清香。   “徐忠,你说她小小年纪哪来的那么多怪想法?夫君只能有她一人。”皇帝摇头,而一旁的徐忠却是笑了。   “皇上,这明丞相还有司老将军都是有一个妻子的,明昭将军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徐忠打着圆场,皇帝看了他一眼,徐忠顿时收起了些笑容。   “你这老东西,何时被那小不点给收买了?”   “哪能啊!老奴哪能被人收买呢?!老奴可是永远都效忠皇上的!”徐忠一惊,赶紧的跪下说道,却不曾想皇帝忽然一笑。   “哈哈哈!瞧把你给吓得,起来吧,朕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不过明昭这孩子的心倒是越来越重了,竟然连朕都要防着。”说着皇帝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从怀中拿出一物,那是一个半截的玉佩,想必是一对的,纯洁无暇,上好的质地,形状奇特,好不漂亮。   皇帝看着手中的玉佩,轻轻地柔柔的抚摸着,半晌长叹一声。   “朕终究还是对不住她啊……”说着皇帝靠在那龙椅上竟渐渐眯着了,徐忠站在一旁,偷偷抹了一把汗。   最近皇帝这脾性越发的阴晴不定了,让人无法捉摸,前几日更是因为一件小事儿而直接处决了一个小太监,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徐忠暗觉奇怪,却又想不到到底是何原因,悄悄地退到了一旁守候着,御书房中龙涎香蔓延着,无形的给人一种压抑。   明昭刚出门司信就走了过来,在明昭的耳旁说了些什么,明昭点了点头,没有出宫,而是向着深宫一处偏僻之地走去。   夜色渐深,晚膳过后,洛初与明昭坐在院子之中的摇椅上,外面则是有司信还有巡风两人看守着。   “你说南赢钰想要娶你为妃?”洛初问道,明昭拿起一颗葡萄含在嘴里,那酸酸甜甜的滋味让她瞬间眯起了眼睛,而洛初却是陷入了沉默,就这么幽幽地盯着明昭看。   明昭吃完一颗还想吃,只是第二颗葡萄还未等放进嘴中,明昭就被吓住了。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黑幽幽好不吓人!本来长得就白,这么一看活像鬼!当然这话明昭是不敢说出来的,否则倒霉的又是她自己。   “看来你的桃花运不错啊,上次是那个南赢赋,这次又来了一个南赢钰,那下次又会来个谁?”洛初的眸子眯了眯,摇椅一摇一摇的,就这么幽幽的看着明昭,明昭被他看的怕怕的,讪讪一笑。   “哎呀!我不都说了,我没干嘛!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说到最后明昭灭了火,一脸的苦相,继续吃着自己的葡萄。   “哼……”好傲娇的一道轻声冷哼啊,明昭只觉着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放下葡萄赶紧的跑到那人的怀中。   “哎呀呀!洛初、小洛洛,小初初……咳!呀!你咋还咬人捏!”明昭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全是震惊和控诉。   这个男人难不成是属狗的吗?!   “以后再招烂桃花,试试看。”洛初轻笑着,一脸无害,原本怒火重重的明昭瞬间又被灭了火,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想要下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不想腰间缠上来一直有力的手臂。   “干啥呀……”有气无力的声音,洛初无奈,揪了揪她的小鼻子,明昭抗议的吸了吸,乖乖巧巧的靠在他的怀中。   “小心元勤帝。”耳边温润的男声,但是这几个字却将明昭震在了原地,抬起眸子猛然看向洛初。   “你、为何这般说?”长久的相处,她对于洛初的嗅觉已经是相当的佩服了,当然不是指闻东西,而是他的直觉,他的政治直觉也是相当的准确的!   “我不相信你没有感觉到,若是元勤帝真的想要让你进宫,为何不直接封你为公主?让你远离政治的漩涡,还有未来可能不断发生的祸事?   那是因为他是皇帝,哪个皇帝不想让自己名垂青史?哪里会容得一个污点的存在?留给后人诟病玩吗?   其实还不是他有着自己的私心,你的才能有多大,他想必已经一清二楚了,他一直这般的培养你,没准未来就会出现第二个明赐,哪里还会容得你离开呢?   即使是为了夏恒,他也不会让你离开。”听到这里明昭还是心中一颤,沉默。   洛初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心中有些不忍,他知道元勤帝对她有恩,当初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正是元勤帝伸手帮助了她,给了她一片安全的天地,只是却也将她拉入了一个更为危险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洛初低头,将怀中的女子抱得紧一些。   “他看重你的才华,你的能力,但是他不信任你,帝王多疑,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南赢钰向你求亲这件事情不假,但是元勤帝现在却拿这个来问你,你说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洛初笑看着明昭,明昭则是深呼一口气。   “看我是否有了异心。”是啊,帝王猜疑,这才是最可怕的,不怕地王盛宠,不怕帝王冷落,最可怕的则是帝王的猜疑。   可是她如今到底做了何事会引起帝王的猜疑?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   “我知道,我不是司家之子,但是司老将军还有父亲却将司家交给了我,这就是属于司家的一个变数,而我就是另一个变数。”明昭说的不错,连司家都有了可以传给外人的心思,谁能保证司家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更何况没有任何血缘约束的明昭呢?   “还有一点,那就是南赢钰向你求亲,我想,皇帝早就已经知道南赢钰还有南赢赋对你的心思了,当然现在更少不了一个南赢徽,他与你走得近,但到底还是一个皇子,现在你手中虽然没有兵权,但是你确实一个相当大的威胁,皇帝需要的是你一心一意,而不是你去辅佐帮助其他的任何皇子。   你需要做的就是彻底的臣服于皇帝、听从他的一切,他需要的是一个出色的将军,而不是一个随时都能将他伤到的侠客。”是了,将军和侠客的区别那就是一个有着自己的主子,听信自己的主子的话,而侠客却是随意自在没有任何束缚。   若自己是皇帝的话,当然也会选择让前者来待在自己的身边。   果然,她现在与元勤帝之间的不信任是互相的,是从何时开始,她与元勤帝竟然变成了这样,走到了这一步呢?   明昭想不通,前一世,自己走的是另一条道路,今生重生一回对元勤帝是满满的抱歉与愧疚,因为她身为人臣却背叛了自己的君王。   只是今生却知道了,自己的君王竟然不信任自己,甚至随时都会试探自己,甚至不一定什么时候一旦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就会直接将自己抹除。   明昭感到一种深深地疲累,从未有过的。   “洛初,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去游历山河,我们去别的地方生活,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好不好?”明昭将头轻轻地靠在洛初的胸膛上,声音也是极其的轻柔,但是却不难听出那话语之中的期盼与向往。   洛初眼眸微深,握住女子微凉的手,眼中泛着柔和的光芒。   “好。”一个好字已经够了,明昭深呼一口气,待她将这大仇报了,再将弟弟寻到,她定要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终究还是向往那安宁淡泊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太累了,全都是尔虞我诈,明枪暗箭。   不过到了那时,她的受伤又会染上多少鲜血呢……   反握住男子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就像是那救命的稻草一般,再也不放手,仿佛一旦撒开手,她就会失去一切。   感受到她深深的不安,洛初抬头看了一眼那高挂的月亮,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们出去走走,嗯?”   ------题外话------   大家看了这一章有木有想说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任颜,东秦   月色朦胧,皇宫很大,但并不是每一座宫殿、每一间院子、每一个房间都有人住、都有人来,热闹的区域还是在中间那一片,或是在前面。   后面就是后宫了,而在皇宫中的靠外的一些宫殿花园却是鲜有人来,平常也只会是一些太监宫女,匆匆路过。   一白一红、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牵手走在这花园之中,慢慢悠悠闲闲散散好不惬意。   明昭此时倒是觉着心中舒坦了许多,看着身旁的男子,嘴角浮现柔和笑意,只要身边有他,她就不觉得难,不觉得累,很神奇,他就是她的良药。   两人悠悠闲闲的走着,晚风来袭,竟是说不出的舒坦,可就在这安静的夜里,一个女子竟是直直的跪在那前方!   明昭吓了一跳,但随即那背影看起来竟是有几分眼熟,与洛初对视一眼,走抬步走了过去。   前方是个拐角,女子就跪在那里,走近之后忽然听见有人训斥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嬷嬷。   “哼!不要以为自己进了宫就是个主子了!向你这样的宫里头可是一抓一大把!”说话刁钻刻薄,若那跪在地上的是一个宫女也罢了,可是那女子的身份再怎么也轮不到被一个嬷嬷说这话来听。   看着那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身影,明昭提步直接走了上去,洛初看到这一幕,目光不觉向那跪在地上的身影看去,随即也跟了上去。   “呵!别怪我没提醒你,就你这样的……”   “就她这样的怎么了?”一道不包含任何情感的声音忽地在在前方响起,老嬷嬷一惊,抬头一看竟是一位红衣公子,身后还跟着一位较红衣年长几岁的白衣公子。   只是看两人气度不凡,这深更半夜的还能出现在皇宫之中这身份也定是不凡,老嬷嬷顿时收起杠杠的态度向着二人行了礼。   “老奴参见二位公子,二位公子可是迷路了?老奴可为二位公子带路。”老嬷嬷想不到别的原因,更想不到他们的身份到底为何,一时之间只能这样,恭敬谨慎的看着二人。   明昭没有理会她,直接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女子面前,那女子看清了明昭的了脸时,第一反应是惊喜,第二反应竟是直接低下头去,虽然她低下头去,但明昭还是看到了那白皙的脸上,两颊的红肿,甚至隐隐透着青紫之色。   这是被打了脸了,余光瞄到脖颈,果然还有伤痕,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当握到她的手臂时,女子皱了眉头,明昭将女子的衣袖向上掀开,看到那手臂上的伤痕时,眼中浮现怒气。   “公子你到底是何人?!怎能这般冒犯宫妃?!”老嬷嬷一惊,随即心中闪过恶毒的想法,明昭冷笑,挑起女子的下颌,看向了老嬷嬷。   “这是你做的?”眸色明暗不定,老嬷嬷摸不清状况,看着刚刚跪在地上的女子垂着脸,好像一副可怜模样,老嬷嬷就心中一阵厌烦。   “公子,是这婢子犯了错误所以……”   “婢子?她是婢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明昭声音毫无波澜,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怒了。   任颜拉拉她的袖子,摇头,明昭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直接走到了那老嬷嬷的面前,在老嬷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左右开弓,对着那张老脸就是一顿扇,明昭乃是练家子,那老嬷嬷那里能够称受得了这般惩罚,赶紧的躲着,只是明昭哪里会让她躲开?   一双纤细的手好似魔掌一般追随着老嬷嬷,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明昭甩了甩手,嫌恶的掏出帕子,将手擦了擦,随意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那老嬷嬷被打的头晕眼花,早已坚持不住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缓了好半会才慢慢清醒,伸手捂着脸,一碰就钻心的疼,嘴里好像有什么异物,吐出来一看,竟是自己的数颗牙齿!   老嬷嬷气得浑身颤抖,愤怒抬头就看向明昭。   “你到底是何人?!这般在宫中作乱也不怕得罪了人吗?!   还有你!啊!我知道了!这是你的姘头对吧!好啊你!果然长了一副狐媚样子!进了宫了还敢勾三搭四!瞧我不禀告了娘娘!”那老嬷嬷不太敢对明昭两人太横,话语之中满满的都是对任颜的威胁。   只是还未等老嬷嬷说完,明昭一脚就踹了上去,她的这脚力度可不轻,直接踹的老嬷嬷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你!你们究竟是何人?!”老嬷嬷惊惧的看着明昭,明昭冷笑一声。   “你是哪个宫里的?”明昭冷声问道,老嬷嬷一愣,只觉明昭竟然这般问定然是身份不低,一时之间也是忐忑不已,一双老眼忍不住的在明昭等人身上徘徊,暗中瞪着任颜。   “狗奴才,你是不想活了是吧?嗯?”明昭笑着上前,那老嬷嬷面色一遍,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后爬去。   “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哪个宫的?”老嬷嬷颤抖的看着明昭,明昭哪里会跟她在这里耗费时间,之间手中冷光一闪,凄厉的叫声就从老嬷嬷的口中喊出。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这地方又有些偏僻,像是一些宫女太监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有人过来查看,老嬷嬷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可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问询声音,一队火光向这个方向而来。   是宫中的御林军!   “何人在前方说话?!”听闻声音,嬷嬷眼中出现狂喜之色,赶忙向着那个方向大喊。   “来人呐!救命啊!杀人啦!”声音好似一个破锣,任颜顿时紧张起来。   “懿姐儿!怎么办?!”   明昭向她摇了摇头,这时刚刚那问话的一队御林军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老嬷嬷又看向了站着的三人,一女两男,女的他们不认识,不过看穿着应该是公里的妃子,白衣的公子他们不认识,但是当他们看到了那红衣公子的时候,脸上出现了惊讶之色,随即瞬间变为恭敬。   “御林军参见将军!末将不知将军在此,冒犯之处还望将军恕罪!”那御林军恭敬的向着明昭抱拳行礼,看的老嬷嬷一愣一愣的,下一刻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明昭。   红衣的年轻将军,难不成就是轰动全城、皇帝身边的红人、明昭?!   这一瞬间,老嬷嬷为自己的这个猜想感到了深深的骇然,若是这样她岂不是直接撞在了枪口上?!   谁不知道这任颜乃是礼部尚书的千金?谁不知道明昭与任颜乃是闺中挚友?!   可是自己却招惹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明昭!   老嬷嬷只感到大难临头。   “你们可知她是哪个宫里的?”   明昭指了指地上老嬷嬷,几个御林军看着老嬷嬷眼中浮现疑惑,随即摇了摇头但其中一人却是说了一句话。   “回将军,小的倒是知道,这每个宫里都有着自己宫的腰牌。”腰牌?明昭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老嬷嬷,老嬷嬷顿时感到身体一片寒凉。   迎春宫中,一位穿着淡粉宫装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头发已然披散了下来,宫女为其梳顺着。看似要就寝了。   “张嬷嬷回来了吗?”女子的声音有些细,若是唱起歌来应该不差。   “回娘娘,张嬷嬷还未曾回来。”宫女恭敬的应答道。   “哼!这个老奴才真是办事越来越不利落了。”女子将手中的金钗子往梳妆盒里一扔,脸上浮现不悦。   “娘娘,那位颜贵人正值盛宠,您这样做会不会招来麻烦?”宫女小心的说道,看起来应该是和这位宫妃贴心的人。   宫妃冷笑一声。   “麻烦?本宫还会怕麻烦?她虽是尚书之女,但是也没有什么可忌惮的,没有家族的支撑,又得罪了氏族之人,即使得了盛宠又如何?你以为她会有什么好下场?本宫也只不过是给她个教训而已,谁让她惊了本宫的猫儿?”   女子抱起一旁通体白色的猫儿,细长的手指轻轻抓了抓它的皮毛,舒服的猫儿眯了眼睛,女子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徐妃娘娘真是好大的魄力。”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徐妃转过身去,可还未看清说话之人,那门口就被扔进了一个人。   “张嬷嬷?!”徐妃已经,看着张嬷嬷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此刻的张嬷嬷那里之前出去的庄重整洁?   发髻杂乱,脸上满是血污青肿的不成样子,但可以看得出那明显的惊惧,她的一只手一直捂着另一只手,鲜血还在潺潺的流着。   “娘娘!娘娘!救命啊娘娘!”张嬷嬷一张口,徐妃惊吓的站起了身来,那张嬷嬷竟是满口没有一颗牙齿!   看着门口的御林军,徐妃心中惊疑不定,这张嬷嬷是招惹了谁了?!   “徐妃娘娘安好?”又是刚刚那道声音,入眼的是一袭红衣的年轻公子!   “你是谁?!胆敢夜闯后宫!”徐妃大声喝道,这半夜怎还会男子出现在这后宫之中,不要说夜里了,就算是白日里也是不行的啊!   “娘娘、这位、这位是、是、明昭将军!”张嬷嬷颤颤巍巍的说道,趴在地上,但也不敢看明昭一眼,眼中全是惧怕。   徐妃一听脸色一沉,明昭?她当然知道明昭是谁,可是就算是明昭也不能夜闯这后宫!   徐妃一双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明昭,她一直都听说这个明昭姿色不凡,能力不凡,原来就是她么?只是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明昭怎会深夜来此?   她从家族那里听说过明昭,家族中在朝为官的父亲对这个明昭更是毫不吝啬的夸奖,她竟然长得这般?!   “原来是明昭将军,只是明昭将军难道不知道夜闯后宫是何之罪吗?!”徐妃站在梳妆台前,由宫女搀扶着,高高在上的看着明昭。   明昭站在门口眯了眯眼,刚刚也任由着徐妃打量,说实话,这个妃子她还真就没什么印象,想来也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不然她又怎会没印象?   不过这姿态摆的倒是挺高,明昭笑了。   “何罪?明昭只是来帮娘娘的,谈何罪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妃皱眉,一脸的不悦看着吗明昭,明昭一笑,指了指张嬷嬷。   “明昭今夜专门为娘娘送回来一只疯狗,枪打出头鸟,做事之前娘娘还是多想一想吧,哦,对了,娘娘的父亲应该是朝中刑部的徐大人吧?”明昭说着话,徐妃的脸色一沉,但是到了后来竟是渐渐苍白起来。   “你要作何?!”她当然知道父亲对这个明昭的忌惮,而且在明昭手中折损的人并不在少数,单是一个安国郡府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警告了。   “作何?娘娘不必太紧张,明昭只是前来给娘娘一个忠告而已,既然人已经送到了那么,明昭也就告辞了,娘娘的猫倒是漂亮得很。”白色的小猫不知何时走到了明昭的脚下,一双碧色的眸子同样高傲的看着明昭,看到明昭向着它望了过去,浑身的毛发全都竖了起来,警戒的紧盯着明昭。   明昭蹲下身去,伸出手去要去抹那猫,然而那猫竟然挥着爪子直接向着明昭的手狠狠抓去。   只是下一刻,那猫的爪子连着一条腿还有小半个身子都化作了血雾!凄惨的猫叫在殿中响起,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喵!”猫儿躺在地上,声音凄厉,而那红衣少年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下一刻收了手,站起身来。   “娘娘,您这猫儿可不大乖巧啊。”   “你、你竟然敢……。”徐妃声音颤抖,已然被吓得说不出来话了,紧紧地抓着一旁宫女的手臂,宫女也是面露惊恐的看着明昭,主仆两人好像将明昭看做了恶鬼一般。   这样的表情,明昭已经看得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不悦,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徐妃。   “娘娘的宠物,娘娘可要看好了。”衣袖一甩,那地上的猫直接腾飞而起,下一刻向着那徐妃而去,身体残破的猫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发出一声轻响落在了徐妃的眼前,徐妃惊恐大喊着向后退去。   “啊!”   “啊!”   看着两人惊恐的样子,明昭算是满意,一旁的御林军则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果然明昭是恐怖的。   “哦,对了娘娘。”明昭刚刚要走,忽然响起有什么话没说,转身看着那徐妃,徐妃一惊,捂着胸口看着明昭。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人,都能是徐妃娘娘能够动的,这猫狗没养好,死的可能是它们,但若是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会轮到谁了。”说罢,明昭在徐妃惊恐的视线中大步离去,站在一侧的御林军跟随其后面出去。   宫殿之中又恢复了之前的空旷,只是那躺在地上依然断了气儿的猫儿却让这个宫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外面,直接遣散了御林军让他们继续巡逻,而她则是和一直等在外面的洛初任颜送回自己的宫殿之中。   任颜的宫殿离这里没有多远,不到一刻钟就送到了,还是上次那个位置,明昭在灯下给任颜上着伤药,她的手臂上全都是猫儿挠的血印子,所以她之前才会那般对待那只猫儿。   洛初站在不远处,回头看着两人,沉默。   “懿姐儿,你其实不必这般做的,这般做是将你自己也给牵扯了进来。”任颜说道,脸上满是担忧,明昭看了她一眼则是摇头。   “颜姐姐,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宫里的这些女人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主,你这班被欺负还不是看你身后没有人给你撑腰?你既然进了宫,我又有能力,是万不能将你置身于危险境地的。”明昭温声说道,轻轻的为任颜吹着伤口,看着明昭,任颜的眼圈微红,努力的压下悲伤情绪,任颜反握住她的手。   “懿姐儿,姐姐已经进了这宫中,有些事情忍忍也就能过去了,只是懿姐儿却是不同,你这般做定会引起他人不满,说不定在外面也会遇到麻烦。”任颜担忧的说道。   “颜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看妹妹我何时惧怕过谁?姐姐,你我既然是姐妹,那么妹妹定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证姐姐的安危,毕竟若是当初姐姐出事的时候,妹妹在姐姐的身边,如今姐姐也不用进宫来受这份罪。”   明昭轻轻抬起任颜的下颌,为其上着药膏,也不知是担忧还是疼的,任颜的眉头轻蹙。   “姐姐不必担忧,宫中一切都有妹妹,虽然姐姐与皇上之间的事情妹妹帮不了你,但是至少还是会让姐姐过得好一些。”明昭说道,任颜垂下眸子,温顺的点点头。   远处的洛初看着这一幕移开了视线。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才从人演的宫殿之中离开,任颜站在窗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久久未动……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携手共走,月光洒落,宫道上空无一人,已然是深夜了。   “阿昭,这位任贵人是个怎样的人?”洛初忽然问道,明昭一愣,任颜?   “颜姐姐啊,她是一个,温柔的人。”温柔的人?这是什么解释?洛初失笑。   “你别笑啊,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从未看到过这样温柔的女子,有时候她的温柔都有些让人感到心疼,父亲不爱、娘亲软弱,还要受到欺辱,也是个苦命的人,但是即使再难也从未想过还击,甚至除了前几年那曹家的婚事意外,几乎从未求过我还有岁儿做过任何事情,到底还是个善良的人。”   明昭说着,眼中有着怜惜,任颜到底是真是假,她能看的出来,而且和她相处起来到底还是轻松的,这个女子能给人带来丝丝的安宁。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明昭疑惑,还从来未听过洛初问过谁,以前也和洛初提过任颜还有文岁儿,他也没有搭过话。   “没什么,只是看到这些深宫女子,为她们感到悲哀罢了。”洛初说道,明昭也是沉默。   “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能尽力帮她。”   洛初看着明昭,不语,握紧了女子的手,牵着她继续向前走,眸子之中划过一抹暗色。   早朝之上,明昭站在前方闲闲的听着大臣们所讨论的事情,还是很困啊,这早朝啥时候是个头啊。   “皇上!那东秦国此次前来是为了联姻!而且正赶上此次秋宴,想必来者不善!”   “皇上,那东秦国连年征战,虽说不曾侵占我国分毫领土,但是却已经连续收复了周边的三个小国,此次联姻只怕是有预谋!”   这东秦国乃是第一大国,位列第二的就是北燕、第三的就是南楚,第四则是夏恒,而最后一个就是西夷,但是西夷虽然最靠后,但是军队却是强大的很!因为他们人数众多,甚至一个国家已经顶上了两个国家的人数。   而这东秦最出名的则是他们的皇帝了,他们的皇帝不可谓不厉害,刚刚登基数年就将这东秦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并且大张阔斧改革国内政策,不管是军事还是农业都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这北燕则是最强悍的民族,他们的军队虽不是最大的,数量也没有别的国家多,甚至他们国家的地理位置都是位于寒冷之地,但是他们那强悍的战斗力却是让许多国家不敢小觑,就连第一大国东秦国都是如此。   而说到南楚,在人们的印象之中,南楚则是一个相当优雅的礼乐之国,那个国家曾经出现过数位开明的君王,也曾经一度霸占着第一大国的位置,只是随着时代变化,这南楚的帝王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南楚总是内乱不断,南楚的人生的都是聪明的很,他们才智非长的高,皇族之人还真是没有几个差的,只是这皇子优秀是个好事,但有太多人优秀的话,则会成为那个国家的灾难。   不过南楚的动乱局面也快结束了,就在不久的几年以后,毕竟南楚的那个人快要出现了罢,那个人定会带领南楚走上争霸之路吧,不过这已经不关她的事情了,想必到时候自己已经和洛初隐居世外了罢,虽说她还真是希望自己能够有机会能在战场上与那人好好切磋一下。   想起南楚,就不得不说南赢徽了,南赢徽在武学上确实是个奇才,她得想想什么时候将南赢徽带上道啊……   相比较那集国来说,夏恒的危机感则是更重一些,夏恒的资源丰富更是几个国家之中最拔尖的,觊觎夏恒的想必不止一家,虽说夏恒地理位置优越,有着天然屏障保护夏恒,但是这屏障只怕在未来也会失去它的作用,毕竟这有意思的武器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悍了,夏恒这样下去可不成,而且至今为止还没有将世家分割的问题解决好,难不成还要经历前世的动乱?   虽说动乱是必不可免的,但是她可不想自己国家的百姓会遭到别的国家的践踏,前世的局势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因为夏恒的内乱,其他几国趁机而入,纷纷向着夏恒这一块大肥肉伸手,搞得夏恒头疼不已。   南赢赋登基之后都是一直为此事烦忧,既要防备着南赢钰,同时又要守着自己的国土,有时候说是手忙脚乱也不为过。   不过这一世,这些东西和自己应该没有关系了,自己会帮助皇帝除去世家,也互帮助皇帝安稳夏恒,就算是自己还了皇帝上一世的债吧。   “此事,着手去办。”最后明昭也只是听到了皇帝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太监就喊了退朝。   随着众朝臣走出金銮殿,明昭想着,东秦国的目的,前一世东秦国可没有提出要和亲啊,今生怎的忽然来了这么一招?   那东秦国有如此动静,别的国家又会怎样?当然势必不会消停,想来夏恒国最近又要不得安宁了。   世家大族刚刚才安静许多,这他国来拜访,只希望那些不老实的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不然……?明昭的眼中划过一丝冷光。   没过几日,云都城中又出了一件大事儿,安国郡府流放之人,遇到狼群,全都入了狼腹,无一幸免!   这条消息一出,哗然声音响彻一片。   明昭坐在阁楼之上,听着下方人热闹的说话声,也没有什么反应,直到一道亮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我们公子明昭吗,怎么今儿个有功夫来这里烟花笑做客啊?奴家还以为公子早就将奴家忘得干干净净呢!”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火辣,那张脸还是那般的夺人心魄!   “竹妃姐姐此言差矣!明昭可是为了竹妃姐姐茶不思饭不想,就向着能够早日见上竹妃姐姐一面,只可惜上次一散,再相见竟是已经相隔几年之久,明昭想姐姐可想的紧呐!”明昭看到竹妃进来,一把就将竹妃抱在了怀中,现在明昭的身子猛然抽长,竟是隐隐超过了竹妃!   竹妃一阵娇笑,坐在明昭的怀中,眼底浮现璀璨的光芒。   “瞧瞧公子这张巧嘴儿,莫不是看到谁都会这般说?真真是会哄人开心呐!”竹妃照着明昭的肩膀轻轻一打,眼角眉梢全是媚色。   明昭在心中喟叹一声,这个女人可真是个尤物,有着大家风范,却又不似那些身份高贵的女子们那般重视死规矩,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生气与活力,也更让人心中欢喜,不自觉的就被这个妖精给深深吸引。   “竹妃姐姐,若是可以,我定会娶你为妻!”明昭啧啧说道,引得竹妃又是一阵娇笑。   “就你会哄人开心!你要是娶了奴家,那奴家还不得被夏恒的百姓们骂死!你呀还是别打趣儿姐姐了!”竹妃说着站起身来亲自端了一杯茶水递到了明昭的手中,明昭一笑,一口饮下。   “呀!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啊!”   “怎地?姐姐心疼了不成?”明昭邪邪一笑,举着杯子,竹妃一时不慎竟然被那笑容晃花了眼,随即赶紧定了定心神。   “瞧公子说的,公子对这烟花笑、对竹妃可是有着大恩的,这东西怎能相提并论?公子说笑了!就像是刚刚公子说的,若是想要娶了竹妃,竹妃都是心甘情愿、恨不得立马能够陪伴在公子的身边的!”说着,竹妃还抛了一个媚眼给明昭,这对面若是真是个男人恐怕早就缴械投降了,那里还会稳稳坐着?!   “姐姐还说我会说,姐姐这张嘴才是真的甜!唉,可惜了我这辈子却是无望尝到,不过也无妨!只要姐姐允许,我、我、我求之不得!”明昭一副猴急的样子,竹妃笑的眼角都流了泪。   “快别闹了!不然让人听了去还不定怎么在背后议论你呢!”竹妃嗔怪道,明昭闻言也是哈哈一笑。   “不过,明昭此次前来还真是要感谢姐姐一件事。”明昭收起之前的不着调,一脸正经的看着竹妃。   “你是说、文小姐一事吧。”竹妃早已料到,明昭笑着点点头。   “岁儿乃是我的挚友,若不是竹妃姐姐,恐怕将会成为明昭一生的遗憾,所以姐姐定要受我三杯酒!”   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明昭说着就已经倒好了酒,一杯端给了竹妃。   竹妃看着明昭端来的酒水,看到她眼中的认真,也不多说什么,笑着接了过来,这样,来回三次,明昭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你说你,这是作甚?奴家只不过是正好路过而已,正好看到那任大小姐和文小姐有难,也就顺手帮了一下,若是别的地方奴家既是想帮也是帮不到的,为此你还要亲自来一趟,这是太高抬妾身了。”竹妃轻轻擦拭嘴角,一脸的笑意。   明昭摆摆手:“姐姐仗义,明昭感激不尽,而且明昭此次前来也是有事相求于姐姐,姐姐万不要这般客气,这反倒让明昭不好意思开口了。”   “哦?公子请说。”有事相求?她一介花柳之地的人,有什么事情会使得当朝堂堂一介大将军亲自来求呢?   “不满姐姐,我这里有一些资金,最近想要做一些生意,只是我这完全是新手,有一些资源或是一些信息什么的都是外行人,哪里懂得那么多?所以还想麻烦姐姐,能不能提明昭打探一些消息。”其实经商这些事情,一直都有洛初替她张罗着,只是现在洛初回到了宫中一些事情多有不便,况且现在处于多事之秋,像是吴家曹家等一些氏族虽不知会不会搞一些小动作,但是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将他们的那些想法遏制在摇篮之中吗?   所以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他们最自豪骄傲的就是他们手中的经商资本,那么她现在就要斩断他们的这条路,看看他们还如何能够瞎蹦跶。   柳氏留给她的东西足够让她折腾了,夏恒缺什么,她就补什么,这样“多余”的也就不用存在了。   “哦?经商?公子怎会想走这条路?”竹妃看着明昭疑惑问道。   “毕竟多条路也是好的,而且最近正好又会经商的朋友在身边,所以也就想着直接发展一下也不错,姐姐放心,若是得到了好处,定会给姐姐分成!绝对会让姐姐满意!”明昭说道,竹妃深深的看了明昭一眼,对面的小公子却只是清浅而笑,没有半分不妥。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公子多次照拂烟花笑,竹妃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好要公子的东西?关于此事,奴家定会尽力而为,不出三日定会将消息奉上。”竹妃笑道,明昭则是抱拳浅笑。   “这一切就拜托姐姐了。”说罢,两人又说了一些话之后,明昭就起身了,竹妃一愣。   “公子这就要走了?”现在才刚刚华灯初上。   “瞧奴家这记性,今日是元灯节,公子定是有约了,让奴家猜一猜,是哪位这般有荣幸能得到我们公子卿的青睐?”竹妃手肘拄在桌子上,一脸的不怀好意,明昭龇牙一笑。   “自然是,明昭心仪之人!”心仪之人,竹妃神色一顿,却只见明昭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站在窗前向着楼下望去,只见一道一袭素衣的明昭出了烟花笑的大门,就直接奔向对面,入眼的是一道英俊挺拔的白色身影,竹妃一愣,随即讳莫如深的一笑。   “小姐何事这般高兴?”那一直跟在竹妃身边桂娘这时候走了进来。   “良辰美景果然还是与才子佳人更相配。”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竹妃自己欢快不已。   桂娘疑惑不已,只是楼下早已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你刚刚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白衣男子顺其自然的牵起了明昭的手,明昭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   “嘿嘿,还能干嘛?你也知道这云都城的局势,我只不过是想要多个保障而已呗。”明昭赖皮的说道,洛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明昭被看得有些心虚了,摸了摸鼻子。   “你看着我作甚?”洛初的一双眼睛好像有魔力一般,让一切的事务都无所遁形!   “阿昭,你为何要这般帮助他?”他,当然指的就是皇帝了,明昭看这洛初,她该怎么说?不能否认她在这里面是有着私心的,因为这是她但是若是说单单只为自己报仇的话,她真的可以不用做到这个地步,不用做到这么大,不用针对世家大族下手。   其实她明白自己的心,她就是相帮夏恒,想帮皇帝,就像这两世以来皇帝都一直在帮着她一样。   “阿昭,你明明知道,也许结果并不会是那般美好。”结果?是啊,她现在日益变得强大,羽翼渐丰,与之前空有才智却无丝毫攻击力甚至保护力都没有的将军府的落魄千金小姐大为不同,现在的她身后有着无数的支持者她的朝臣,有着外祖父的无数门生做着强大的后盾。   因为继承了司家,现在她的手中有着一直无比锋利的力量,足以颠覆所有,可以让她有夺取权利的资格,更有着可以让她逍遥一生的资本,只是她为何还要做到这一步?   “洛初,我,只是想要报答他曾经对我的好而已,我知道他的身份,但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与他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真的是从未想过。”明昭的神色有些黯淡,其实她重生以来何尝不是将皇帝也看成是一位长辈呢?   只是要弥补上一世对他的亏欠,而这种亏欠她又无法对着洛初说出来,洛初不理解,她又何尝真正的理解过自己的心呢?   明明都发过誓了,不管谁,只要伤害她,她就会不留余力的反击回去甚至要让对方更惨!   只是现在她面对皇帝的质疑,她只能这样走下去,直到还清心中的债。   “阿昭,你的心里到底藏了一些什么?”听到洛初的话,明昭的瞳孔狠狠一缩,洛初准确的捕捉到了,大手缓缓附上明昭的脸,明昭的眼。   明昭之感到眼前黑影袭来,在她晃神的功夫,洛初将她搂在了怀中。   “我会保护你,陪伴你,绝对不舍弃你,阿昭。”男子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热闹的街市一角显得是那般的不明显,只是明昭的瞳眸却是再一次的狠狠一缩。   鼻间漾着满满的属于洛初的气息,明昭垂落的双手,抬起来抓住了洛初的衣服的两边,紧紧的,就这么伏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所带给她的安宁。   “洛初,等这段时间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告诉你。”她会告诉他,完完全全的都告诉他,将一切都告诉他,将自己的所有都告诉他,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将毫无保留对他坦诚相待。   既然选择接受,那么她就不会辜负她的选择,他的期望。   “好。”听着怀中闷闷的声音洛初笑了,至少这一次,她给了他明确的时间不是吗?   半个时辰之后,当两个人从秀江南中走出来的时候,真可谓惊艳了所有人。每个从他们身旁路过的人都会驻足留目。   “阿昭,你……”洛初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明昭,紧紧皱着眉头,明昭一愣。   “怎么不走了?”   “我觉着,这种感觉很不好。”说着一双眼睛盯在明昭的身上,明暗不定。好好的两个人就直接走到了云都城中最好的成衣铺,不一会明昭就换了一身出来,只是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他的感觉很不好!极为不好!   ------题外话------   不久后就会有大事情发生了哟!亲亲们敬请期待吧!   T ☆、第一百二十二章:灯会,忙碌   男子的眼睛盯在她的身上,明昭一愣。   “嗯?难不成不好看吗?”说着,明昭还转了个圈,纯白色的裙装,轻柔的质感,裙摆上以及腰间还有袖口衣领处纷纷绣着美丽的蝴蝶,大小不一,样式别致,黑发随意的在背后用发带扎起,一只蝴蝶的钗子将其固定,垂在身后,随意自然。   往往素净的脸上,此刻也是微微点了一些胭脂,整个人一下子就成了最瞩目的焦点,本来洛初的模样就已经是极为出挑的,之前明早与其在街道上行走的时候,惹来了不少的目光,甚至还有不少的姑娘前来搭讪,还有人送来花灯,更甚者直接送了荷包来。   “故意是吧?”洛初眸子一眯,看着眼前笑的跟小狐狸似的女子,忽地伸手手臂,将女子一把捞入怀中,这一举动,直接引起了周围不少的惊呼。   明昭也是一惊,但随即对上洛初的眼睛时,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不要紧,却引起了周围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嘶!这是谁家的女子?!怎的、如此……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吧!”明昭的母亲本来就是曾经的云都城的第一美女,她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差的。   “是啊!怎地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子?是谁家的小姐?怎长得如此俊俏?天呐,就算是那将军府的二小姐司玉也比不上她吧!”司玉的长相一直都是让人惊艳的,刘氏并不是什么美得惊人的女人,偏偏生出来的儿女们却个个都是美人,尤其是司玉,云都城中还真是没有几个人能够与其媲美的,想必定是遗传了那与刘氏“私通”之人的长相吧!   “诶?那位公子也从来没有见过啊,两人长得都是这么好看啊,真是让人羡慕……”   “羡慕?只怕,羡慕是羡慕不来的!人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哪里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够相比的?唉!”   “诶不过,这对小夫妻还真是恩爱啊!”   听着耳边议论纷纷的声音,当夫妻二字入耳的时候,明昭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随即渐渐染上可疑的红晕,而洛初也是一愣,随即当看到女子红润的脸颊时,忽然一笑,在百姓们再次惊呼的声音中,直接亲上了明昭的嘴角!   “啊!”   “娘诶!我看到了啥!”   “哎哟哟!可真是羞死老婆子我了!”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些人还是偷偷的看着洛初两人,明昭也未曾想过洛初竟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此事,也是呆住了,但是随即听到身旁的声音,明昭的脸一下子爆红!   “你你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嗯?怎么了?为何不能?”洛初笑的温柔极了,但是在明昭的眼中却是坏透了!明昭捂着嘴,惊疑不定的看着洛初,那害羞的模样,让的路过的公子们全都看呆了去。   明昭是个名人,但是以往都是以男装面目示人除却上次及笄礼,何时这般打扮过?而上次的及笄礼那身打扮太过端庄,现在的她则是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姿态,更没有了那少年女将军的飒爽还有朝堂之上那狡猾公子的模样。   因此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人认得出来这位美女子就是云都城赫赫有名的明昭!   “这位公子,要不要给夫人买盏灯啊?”这时候一道童稚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孩童,那孩童正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那里摆着挂着各种各样的花灯,颜色各异,好不吸引人!   夫人?明昭一惊,她何时成了他的夫人?!一看就是这些人误会了,也是,若不是夫妻,谁敢在大街上这般公然的作出亲密举动来?   明昭嗔怪的看了洛初一眼,只是洛初却直接牵着她的手向着那个摊子走去。   “娘子,看看喜欢哪一盏?为夫买给你。”洛初轻轻的说着,眼中溢出的温柔好似能将人融化,明昭不争气的又再次红了脸颊。   洛初袖子下的手捏了捏明昭的,脸上的笑竟一时之间迷了明昭的眼,指着一盏莲花灯,那小老儿立刻将其拿了下来,很简单的一盏灯,但是却给人一种雅致的感觉。   洛初给了银钱,接了过来又递到了明昭的手中,明昭接过花灯,看着那手中的花灯,脸上展露笑颜,笑的好不幸福。   “那,就谢谢相公了。”明昭说完之后,耳朵后面都染上了丁点的红霞。   洛初眼眸微深,将明昭的另一只空手握在大掌之中,一对玉人在众人的羡慕的注视下,缓缓走远。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位青衣男子却是震惊的站在原地,一旁的男子看着刚刚那一幕也是说不出的震惊,但是看到自己的主子这个样子,心中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尹岑,那人,是她吗?”是她吗?她的笑一直是温暖的,只是却总是少了些什么,他知道,那是心,她少了心,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只是现在却多了些什么?真心?人情味?   可是她却也能笑的这般温柔,这般甜蜜,她也能羞涩,她也能如小女儿般的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撒娇。   是因为多了那个那个能让她这样的男子吗?可是那个男子却不是他!   南赢钰感觉自己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尹岑,我以为是我做的还不够,达不到她的标准,却不曾想,原来竟是她有心仪之人了。”南赢钰捂着胸口,好似喃喃自语,一双眼睛还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早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的那道倩影。   灯火阑珊,那人却永远都不曾回头,他一直在原地苦苦等候,却只看到成双的背影,渐渐远去。   南赢钰握着扇子的手渐渐收紧,骨节都在隐隐发白,眸中神色难辨,抬步就向着刚刚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而去,尹岑一惊,赶紧跟上自己的主子。   说实话,他也是没有想到在这喧闹的街市之中经能够碰到那个女子,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个女子哪里会是来到这种地方之人?又哪里会过这种节日之人?   此刻的她应该是坐在书桌之前决策大事,亦或是悠闲的躺在摇椅之上享受月色。   她拒绝了自己主子的求亲,他本以为这个女子只是不喜欢罢了,却不曾想,竟是有人直接将自己的主子打败了。   快速的跟在自己的主子身后,看到自己的主子举目张望着,一看就是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他知道,主子是在寻找着那个女子。   能够令人怦然心动的女子,像罂粟一般引人沉沦的女子,又像是那云彩一般让人触不可及的女子。   他就一直跟在后面,跟着自己的主子,还是长叹一声……   一路上,明昭与洛初猜灯谜,看马戏,竟是赢得了不少的东西,明昭不肯让人来收,所以也就都抱在怀中最后就连洛初的怀中都是满满的东西。   最后实在无奈,只能让人将这些东西提前带回了将军府去。   这一会明昭两人刚刚猜完灯谜,正要离去,却看到前方云鹤楼此刻热闹非凡,那里面竟是还有几道熟悉的影子。   “诶?!明、你来了!”张沁禾一溜烟儿的就跑到了明昭的跟前来,那眼神好似狼看到了羊一般,让得明昭心中发毛。   “呀!这位是?”张沁禾当然看到了洛初,毕竟这两人可是相当的引人注目呢,这时候张沁禾再看看明昭,她就说今日的明昭有哪里不同了,一身女子的打扮,这可是极其稀有的啊!   仔细看着这个白衣男子,张沁禾的心猛然一颤,被深深的撼到了,她竟然不知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天人般的男子存在!   而且看着男子虽然只是安静地站在这里,但是这一身的气质却是不敢让人小觑!   她只凭直觉感到此人绝对不凡!   “他叫洛初,楚国质子。”名字她还真就没有听说过,但是后面的四个字却是直接将她震在了原地!   楚国质子?!看了看明昭,又看了看洛初,张沁禾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深深的看着明昭。   “你疯了?!你们?”这楚国质子没什么,即使做朋友也没有什么,但是明昭的身份却是不一样,她是将军,一国将军,而且闻名于夏恒,虽然这个洛初是楚国的质子,在夏恒更是没有什么地位,但是毕竟也是他国之人,两人是绝对不会容许走在一起的!   她一直都知道明昭这个人喜爱自由,是个不受世俗束缚之人,却不曾想,她竟然和这为楚国质子走在了一起!   她不是瞎子!凭着女子的直觉,她当然能够感受得到,明昭的变化,这是她从未在明昭的身上看到的、感受到的!   明昭是不同的,她虽是女子,但是从未表现出女子一点样子,就连那天及笄,她美极了,但是美的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傀儡,没有灵魂的傀儡,高高在上,清冷缥缈,让人无法靠近,无法捉摸,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而现在,虽然没有那一日华美的衣服,没有那一日的亮丽的妆容,但无疑她整个人却是给人感觉她是活的,鲜活的一个人!   无疑这样的她更美了!可是让一个女子变得更美,除了那爱情之外还能有什么?!   但是,他们这是无果的爱情!   张沁禾震惊的看着一脸微笑的明昭,心情已经无法诉说。   “我没疯,我只是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而已。”明昭几人站在人群外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你的身份?!”张沁禾不得不提到这个问题,明昭是她所喜欢的朋友,虽说相识的时间要比任颜还有文岁儿两人短一些,但是这情分却是不差多少的。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之事,你放心,我即已经做出选择,定不会做出糊涂之事。”明昭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两人的十指相交,密不可分。   张沁禾呆呆的看着女子,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女子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担心你会……”   “我知道,我会考虑周全的,你就放心吧。”看到明昭这个样子,张沁禾总算是微微放了心,看着眼前清俊的男子,她竟是无言以对,除了担忧,就是对好友深深的祝福。   “那就好,不过若是以后有麻烦了,你可以找我帮忙,虽说我可能能力不够,但是也会尽我所能,一会见到了她们也不要多说,洛质子的身份也暂时保密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嘉乐也不要告诉了吧,有机会再说,今日人多眼杂的。”张沁禾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明昭无奈一笑。   她就是看她一个人才说的,又怎会与其他人多说?   一旁的洛初倒是仔细的看了这个女子一眼,眼中平静无波。   一群人在一起又是热闹闹的,大多都是一起参加了冬宴之人,明昭的才华大家都是知晓的,但是洛初的才华却是让得明昭都是一愣。   她本以为洛初只是对于那些大事情上懂得极多,却不曾想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这就要说起这云鹤楼在今日举行的比赛了,这场比赛相当于文采大赛,当然这最后的冠军有机会得到一种稀有的珍贵药材邑焱珠,这是至阳之物,乃是根治寒毒的最好药材!   只是这药草从来都是从古籍上看到的,现实生活之中哪里有人看到过,就连皇宫之中都是没有这种药材,不然早就被明昭给翻出来送到洛初之处了。   明昭一听当然不会放过,所以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前五关竟是生生的就让她给闯过来了,看的张沁禾等人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人家大才子过了一关都费劲呢,这五关哪里还是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这说是文采比赛,但是又哪里是作首诗画个画就能轻松过关的呢?   这里面的包含了无数的问题,而起都是平常人所不知道的问题,像是夏夷国的军事问题,像是东秦国人最喜爱的吃食,像是东秦国君曾经住过的府邸的名字,像是北燕国女子平常最爱的动物皮毛,还有楚国各种宴会礼仪仪式上的各种乐曲又是什么,等等。   其实这些还在人们的接受范围之内,但是这天象八卦,奇闻异事,又是个什么东西?   云鹤楼还算人性化,可以让一名异性帮助自己通关,洛初就当仁不让的成了这个人选,只是当明昭还没有说出答案之时,洛初就已经将答案奉上,这个可真是差点惊掉了明昭的眼睛。   什么时候待在自己身边男人竟然还是个万事通?!   看着明昭不可思议的眼睛,洛初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这一幕让人看了哄声一片,就连张沁禾等女子看了都是红了脸颊。   更别说别的女子了,纷纷的都偷偷瞄着白衣男子,别说明昭找的这个男人还真是帅呆了!   “哎呀!发型都乱了!”明昭轻咳一声,偷偷地向着洛初投去一枚“你老实一点”的眼神,只是洛初却好似浑不在意,直接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娘子,为夫可没有给娘子丢脸,娘子万不可让为夫在睡书房了。”洛初一脸的轻笑,听着周围大声的哄笑,明昭才知道洛初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腹黑之人!   睡书房?!   他们两人当然知道这睡书房是何等意思,还不是两人玩了个游戏,打了个赌,然后自己赢了,虽说自己赢得不太光彩,但是总归自己就是赢了!所以自己就直接霸占了洛初的房间,但这也不怪自己啊!   也不知咋地,这个洛初现在越来越毛手毛脚,第二日自己问他他还一脸无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哪能行?!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那泉翎宫自己就没怎么睡过,只要不在将军府住,她就是在皇宫,那不在将军府住,也不在泉翎宫就只有在洛初的地方了。   毕竟和洛初待在一起还是比较让她舒心的,况且随着那洛初“暴毙”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也是担心啊!   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即将暴毙之人?!   “娘子?为夫?睡书房?!”张沁禾更是像看到了鬼一样的看着明昭,那双眼中**裸的写着“原来如此”四个大字。   那一脸的了解与高深莫测,让明昭嘴角狠狠一抽,瞪了一眼作怪的洛初,那云鹤楼的掌柜的就走了过来手中拖着一个冰蓝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盒子。   明昭缓缓打开,一枚冰蓝色的珠子就出现在了眼前,主子通体浑圆,里面却有着火红之色,一丝丝的,虽然颜色极浅却意外的好看,而且有一种清香从珠子里面传来。   只是这一个珠子就是传说中的邑焱珠?!确定这不是装饰而是药材?!   明昭看着手中的珠子,有些凌乱,其他人看到之后也是新奇无比,到了最后还是让人将其送回了将军府去。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云鹤楼,直奔护城河东面!   护城河的东面地势平稳,水流也不比西面湍急,所以每当这个日子的时候,人们都会选在这里放花灯,由河里漂着的,当然还有天上飞着的孔明灯。   明昭提着灯笼,慢慢的走向河边,洛初紧紧地跟随在后,张沁禾等人也不来凑热闹了,也就远远待着,时不时的向着他们这个方向望上一眼。   其实放花灯是有一个美好的祝愿在里面的,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逝去的人,亦或是自己的愿望等,听说只要神明接到了自己的祝愿,那么自己所想的就会实现。   可惜,前一世的祝愿,老天却从没有听到过,众叛亲离,下场悲惨,兄弟朋友们都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因为她,跟着她的人都没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明昭的脸色不禁有些悲戚,手中提着花灯,看着满河的光亮,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做些什么。   而这个时候,明昭的背后伸出来一双手,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情亲握住她那握着花灯的手。   “还等什么?趁着此处安静,直接放了吧,带上你的祝愿。”洛初语调轻柔,明昭一滞,随着洛初的动作蹲下了身子,将那花灯之上的长杆卸掉,双手拖着花灯,半晌终是长叹一声,轻轻向着远处推开了去。   两人站在岸边,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花灯,她沉默,一双从来都是闪亮的眼睛此刻却覆上了一层朦胧。   忽而,明昭听到耳旁有呼唤的声音,转过头去,唇,却直接被温凉所触碰。   两人所在的位置并不显眼,离着人多的位置也较远,只是知道他们的人却能够清楚的看到两人,半人高的野花野相伴,河灯闪烁,漫天的繁星都成了两人的背景,此刻两人相拥,重合。   张沁禾回望过去,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红着脸急忙转过去,单嘉乐疑惑的看了一眼张沁禾,当看到背后那一幕时,也转过了头来,只是那耳根子的可疑红色却是彰显她此刻的心情。   美好的一幕,当然也是落入了不远处的一人眼中,他呆呆的望着这一幕,眼底凝聚着无法言说的痛苦,他就这么站着,哪里还有曾经的儒雅随意?哪里还有曾经运筹帷幄?哪里还有曾经的清雅高贵?   此刻的他,只是失落的他。   尹岑移开目光,不忍心看着自己那曾经意气风发的殿下,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也知道,若是不让殿下看到这一幕,殿下就不会死心,这对于殿下也是一件好事。   当然这一幕也同样落到了某一些人的眼中,不远处,一位长相妖娆的男子看到这一幕,笑着向身边的人说道。   “都说这夏恒的民风开放,这一路上来看也没有什么,不过在这方面确实要比那西夷东秦等国开放一些。”男子笑到,那张脸令人看了一脸就会引人沉沦。   身后的男子也轻声回应着男子的话。   洛初与明昭之事,明昭是不会让太多人只晓得,能瞒一时是一时,尤其是对于皇帝朝臣们还有世家。   在没有保障之前,她是不会让洛初提早暴露的,她到不怕什么危险,但是她却害怕洛初有危险。   两人羁绊已经越来越深,甚至现在已经无法分割,她不知道两人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她却明白,她会为两个人的未来计算一切。   她最终也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外国使臣即将来到,但是最近一段时日,这世家大族却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尤其是曹家吴家还有白家,以这三大家族为首,其商铺生意近期收入大幅度减少,追究其原因竟是有三点!   第一点就是前段时间忽然搬入云都城中的那一大波商户此刻卖的商品等东西价钱比他们低,质量比他们好,百姓们的选择当然显而易见,其次就是长久以来为他们供货的来源竟是直接断了!但这个还不说,他们现在走到哪里都是没有人愿意给他们提供货源!最后一点就是关于他们曹家吴家还有白家三大家族的舆论越来越大。   而且更有人指他们居心不良,对夏恒有着异心,还有人传出了说曹家通敌!连带着与曹家交好的吴家还有白家都是不得好。   虽然这些都没有证据,但是却让得各个世家都是极为的不好过。   每个氏族长老家主都是为这些事情而头疼,最后竟然在云都城中陆陆续续的关了不少的店铺。   而且最令他们气愤的是,查出的原因竟然是人手不够!想他们世家大族,就算是烧钱,这商铺都能够称上好久,现在却因为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就让得他们的店铺开不下去?!   这是什么理由!   只是各家也是无奈,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在这一段日子里,又因为通敌之名,曹家直接被皇帝暗中监管起来,三大家主就连会面都是不敢,利用各种手段来与其他两家的家主来沟通。   同时他们又在暗中用尽一切手段调查这幕后的主使,但结果都是令他们失望的,多少家店铺的店铺老板竟都不是一人,而且他们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东家。   让他们放心的同时,又让他们心中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只是怎么查找却也是查找不到。   明昭这些日子里也并不悠闲,这东秦国来人,她负责皇帝的安危,明昭的手中一个是屈凜卫另一个就是云一卫,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部署,任何一个差错都不能有,再有一点,司凯锋遇刺,所以他身上的军务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她的身上,这些日子,明昭皇宫军营云一卫几处她来回的跑。   只是这还不够乱,原本只是东秦国一个国家来此却不曾想,那北燕国与西夷竟然也要来此,皇帝知晓后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每日里面色更加的沉重,现在也就那个南楚国没有动静,想必他们现在国内正乱着呢,哪有时间来参加这玩意儿?   不过,明昭即使再忙也不会忘记了洛初,当发现那邑焱珠只是起到了克制寒毒这个作用的时候,明昭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她却没有气馁,得了空就一直到处寻访名医,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消息,不过现在还好,洛初的身体渐渐稳定下来,至少不会动不动的就虚弱到不行。   不过近期最令明昭惊喜的就是关于她的弟弟来了一个消息。   “主子,这是最近得来的消息,十几年前那个稳婆并没有死,侥幸在乱葬岗被人发现,活了下来之后就一路向西而去,有人说,当时她的脑子很不清楚,嘴里一直说着胡话,一旦有人问她她就说那个孩子死了,但随后又会说,那个孩子不见了。”司信如实禀报,查了许久终于是有了一些眉目了,这也让乱成一团麻的明昭终于是送了一口气。   “至少,那个孩子还有希望活着不是吗?不见了至少也是一个好消息,丞相府的人呢?有消息吗?找到外祖父了吗?”明昭问道,却见司信摇头。   “并未有任何音信。”没有音信,那么外祖他究竟去了哪里?丞相府好似一夜之间就蒸发了一样,到底是为何?母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到底又是谁的孩子?   而且据刘氏所说,母亲的死是跟一个高位的人有关系,那么那个人又,是谁?怎么能将手伸的这么长?明昭想着,脑子不由得更乱了。   无奈,也不多想了,看了看天色,明昭忽然想到。   “对了,父亲最近怎么样?”   “将军安好,只是手臂还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司凯锋遇刺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而且还是在军中,虽然当时那人就死了,但她总感觉此事不对劲,这什么人能够混到军营中去?这军营中都是大伙在一起生活,绝对不可能有人在半路上插上一脚,浑水摸鱼的事情更是不可能,但是若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有可能是从一开始参军的时候这颗棋子就已经开始利用了!也就是别人埋下的暗钉!   只是谁会有这般大耐性和胆量,从军中入手?死去的那个兵并且听说还是一个老兵了。那么有是谁能够做到这一步呢?刺伤司凯锋的目的又是什么?   “走吧,去军中看看。”这军中也还是需要彻底整顿一番啊,在司凯锋那般严厉的手段下,都会有纰漏出现,她刚刚接受有些事情更不好说。况且其他几国马上就要来了,她更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一刻明昭竟是觉着有些累,揉了揉眉头,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明昭骑着马儿路过街市,来来往往的百姓们看到明昭时都会纷纷给明昭主动让开道路,这也给明昭带来了一丝丝的方便。   只是今日却是有些不同,前方百姓们都围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指指点点,不知发生了何事,差不多将前方宽阔的道路都给堵死了。   明昭驱马上前,走近了就听到一到女子的娇叱,就看到一道长鞭挥舞过来,百姓们早已纷纷躲让,但是这样就直接将明昭给暴露了出来,毫无准备的,那鞭子直接向着明昭挥舞过来。   一旁司信刚刚驱身上前,就只见那马儿的“少年”已然将那鞭子紧紧握在手中。   “尔等何人!”骄横的声音使得明昭皱紧了眉头,仔细看过去是一个长相相当娇美的女子,只是她身上的气质却是与夏恒国女子的气质大为不同,而且虽然娇柔却有着一种不羁之感,这与夏恒女子的柔美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并不是夏恒之人!   有了这个认知,明昭的眼眸微深,一看此女通身气质不同,盛气凌人,想来也定不会是什么普通之人。   近来其他几国使者即将来到,这云都城中近来也是来了不少的外人,这也是正常的。   对于明昭,那个女子当然是不认识的,但是百姓们有几个不认识?所以当明昭出现的时候都高兴不已,小声的议论着,甚至一些大胆的人直接恭敬的向着明昭行礼。   其实明昭也没有想到,自己如今竟是这么出名挑挑眉头,明昭对着百姓们善意一笑,随即又抬头看向那个女子,那女子一副得意模样,虽然看到有人对明昭一副恭敬的模样,有些疑惑,但是却丝毫没放在眼里。   “这位小姐,当街伤人,是不是有些过了呢?”明昭一只手握着那鞭子,另一只手牵着拿着马鞭。   “哼!本、小姐要怎样是本小姐的事情!尔等凭何来管本小姐的事情?!”那女子说着就要抽回长鞭,那长鞭乃是上好的蟒蛇皮所致,顺着摸倒是滑滑的,但是这一旦逆着摸,就会发现,这鞭子另有乾坤,若是就这么让她直接抽了回去,只怕明昭的手不废也要烂了。   明昭冷冷一笑,在女子用力的同时松开了手,只见那女子狼狈的向后翻去,差一点就坐在了地上,引起周围一片哄笑声。   女子脸色爆红,稳住身形,下一刻那鞭子竟是又再一次的向着明昭袭来!   周围响起惊呼的声音,谁也没有像到这个女子竟然会再次出手,蛮不讲理!   鞭子来势凶猛,但是这明昭也不是个吃素的,手中的马鞭一提,一手牵起马缰,只听一声马的长嘶之声,就看到两个鞭子凌空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也不知道那明昭的马鞭是什么材质,那女子使劲拉着自己长鞭,那马鞭竟是没有出现一丝的痕迹,更不要说折断了!   女子的脸色瞬间沉阴沉下来,明昭一副淡然的模样。   “混账!”女子一声咒骂,也不知道从里抽出了几枚飞镖,直接向着明昭抛了过去,只见明昭在马上忽而腾飞起来,原本牵着缰绳的手单手支撑在马儿上,以一个诡异姿势,奇异的角度凌空翻了个跟头后,竟是生生的躲避了过去,那几枚飞镖直接射进了那明昭身后的不远处的酒楼柱子上去。   临近那柱子旁边看热闹的人脸瞬间被吓白了,明昭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女子。   之间前方女子锲而不舍的紧紧跟随,刚刚纠缠在一起的两条鞭子在飞镖射过来的时候松掉了,那女子招式狠辣,出手之间就是冲着明昭的命门而去,明昭一直躲闪着,渐渐的女子的额头除了一层薄汗,依然是夏末,虽然已然入秋,但秋老虎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天气可还是炎热得很呐!   她的招式虽然凌厉狠辣,实则占上风的是对面之人!那人不动声色的就躲开了她所有的攻击,不管是明的暗的那人都不费吹灰之力的躲开这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羞辱呢!同时心中更是暗惊,难不成那人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吗?!   心中不服,女子眼睛一转,心中立刻有了想法,有些犹豫,但是当然看到对面之人那张俊俏无波的脸,女子一时之间羞怒异常。   “卑鄙!”女子一声厉喝,也不知道那鞭子被她碰到了那里,在那鞭子挥舞着向她袭来的同时,无数根细如牛毛的细针向着明昭飞速射过来!   明昭倒是不要紧,可是这周围却是有着许多的百姓!百姓是无辜的,而且对于外族人来说,光天化日之下,伤她夏恒的百姓,她怎能容忍?!   明昭眯了眯眼,就在那银针疾速而来的时候,一股子强大的内力直接自她的体内爆发出来,那银针竟是停也没停的,直接就向着来时的方向反弹回去,并且目标只有一人!   女子大惊,一张笑脸吓得瞬间失了血色,只是就在这时,那些针忽地落了地,明昭眼中划过一丝丝的可惜,转眼看向了站在女子身前的男子,他一袭淡黄色的衣袍,上面绣着看不懂的花纹,若是他此刻不出现还真是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将军武功高强,在下佩服不已。”男子清雅的声音响起,就如他的人一般,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紧紧的盯着那马儿上的人儿。   明昭闻言一笑,眼眸看着男子也是愈发的深邃。   “来者是客,主人也得好生招待不是?”话中有话,当然男子听出了这话语之中的含义,面色不变,但是眸子却是不可见的一瞬亮了起来。   她,果然知晓他们的身份!   “这份招待,在下记下了,还要多谢将军手下留情了。”他知道对面的人若是想杀了他的妹妹,轻而易举。   “二皇、二哥!”那女子使劲儿一跺脚,脸色苍白却不满愤怒,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明昭。   男子回头看了女子一眼,在下一刻女子就直接安静了下来,虽说心中还是不乐意,但也不敢再放肆。   “后会有期。”   明昭似笑非笑的看了这二人一眼之后,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后,直接抱拳离开,司信看了他们一眼,紧随其后。   二人来去如风,百姓们也都纷纷散去,只是走之前看着这个女子的眼中并不友善,甚至有的充满嫌恶。   女子的脸色好不难看,但也介于男子在场不好发火,而男子眼中的兴趣之色却是越来越深,这些百姓貌似很是爱戴这个明昭啊……   “二哥,为何就这么放他走了?!”女子很是不甘,眼中满是愤恨,听到女子的话,男子慢慢悠悠的回过了头来,看了女子一眼。   “不是我们放过她,而是她不与我们计较罢了。”   “切!只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有什么好惧怕的?”女子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毛头小子?呵!恐怕一般男子都不如她,她是明昭。”   ------题外话------   谢谢亲亲薄荷荷薄荷滴票票!谢谢亲亲们放假了还来看女相、还送女相票票,太感动鸟,鞠躬!谢谢支持~ ☆、第一百二十三章:军营   “明昭?!”女子听到男子的话,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男子却是够了勾嘴角直接提步离开。   “哎哎哎!二哥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啊!二哥!”看到男子离开,女子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二哥,你别是蒙我呢吧!那明明就是一个小白脸啊!”   “二哥!你快告诉我啊……”   “二哥……。”这一对兄妹也渐渐走远,他们身后也跟着随从,看起来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与小姐出游一般,并没有什么不妥。   军营在城外十里余外,只有御林军驻扎在城里面,当然城外也是有的,而先是一些军营就会分布在城外至少十里以外。   明昭一路策马前行,很快就到达了军营,把守的将士一看来人是明昭,赶紧恭敬的将那闸门打开。   “将军!”   “将军!”   一路上,不少人都向着明昭打招呼,明昭一路直奔主营帐,坐在主位之上,手下的几个副将全都到了。   站在大桌子前面,明昭打开京都的地图,仔细的看着,寻找的遗漏的点,再一次的吩咐部署,更改之前的部署。   “将军,为何要更改部署?”一位副将疑惑的看着她,明昭一笑。   “陈副将,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云都城安全吗?”   那位出声的副将皱紧了眉头疑惑的看着明昭,但是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云都城心在是安全的。   “他国使者来临,虽然日子还没有到,但是最近城中可是出现了生面孔,为了保险起见,每日的部署都必须不同,以保障我云都城的安危。”这样也是为了防止那些心思不纯的人,前来打探京城军力部署,从而泄露出去。   几位副将一听,顿时明白了明昭的意思,同时也为明昭的机智称赞,这样的做法也是以防万一。   “可是将军,若是这样,每日且不是都要耗费巨大的精力来部署?这样岂不是会得不偿失?有肯能会让将士们感到疲累,而且也会让得景军门分神,说不定会混乱。”一位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说道,这是军营之中的一位军师,跟在司凯锋身边也又好几年了,还是司凯锋上次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她刚刚回府时,跟着司凯锋回来的军师。   只是……   “刘大人,这里是军营,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若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还何谈护家护国?再者,既然大家能够做到现在这个位置那么想必都是有着自己的本事的,谁可别和我说,他做不到,那么这个军队也没有什么资格呆了,还是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扛着锄头去种地吧。”清冷的声音不失严肃,再没有了之前的慵懒,反而透着一丝丝的杀伐果决。   明昭这番话说的可是毫不留情,言辞犀利,直接将那刘大人说的一愣,别说刘大人了,就算是帐子里的其他人都是愣了一愣,但随即一想也是,明昭对他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难,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天的部署虽说是众人一起商量的,但是主要的决策人还是明昭,主要的部署也还是明昭想出来的,他们只需要派兵把守巡逻就可以了。   这番话说的刘大人那是一个脸红,他竟然不知道要以什么反应来反击,对上明昭似笑非笑的眼睛,刘大人的心忽悠一下子,忽然就灭了火,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最近京都很不太平,凡是有动静立刻上报,还有,对于士兵们,最近训练力度加强,伙食也要上去,确保士兵们的健康舒适。”这一条明昭就太有人情味了,同时也给自己在这些副将心中加了好些分。   “城门口的盘查力度要加强,尤其是城外来的乞丐农人商人更要多加盘查,最近都不要去那寻花问柳之地,等到此次外国使臣访问结束,我定会请你们大吃大喝一场。”这话说得一些人倒是有些尴尬了,男人嘛,去那等地方都是正常的,却不曾想这位小小的将军竟是毫不避讳的直接说了出来。   他们其实都知道也都理解将军的要求,毕竟之所以那种地方为什么消息是最流通的,还不是因为枕边风很重要,就说那烟花笑,为何消息流通的那板块,甚至有好多朝廷之事,当任的朝臣都不知晓的东西,她们都能提前知晓,考得是什么?还不是靠吹耳边风得来的?   “最近,自己家能少回就少回吧,自己的婆娘还有孩子也都看好。”各人纷纷应承下来,这是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不太乐意的板着脸。   “将军,您这是要禁锢我们吗?”这人的胆子不小,明昭看过去,是一位壮硕不已的大汉,明昭挑眉。   “怎么?不行?既然你有疑义,那就直接下了军令好了。”此话一出,刚刚那人面色一变,其实刚刚明昭还是给了他们机会偶尔可以回家看一看的,只是明昭却是极为不喜欢挑衅她威严的士兵、下属。   将军的命令就是一切,这样东质疑一句、西质疑一句,将军又成了什么了?   “怎么?还有疑义?!”明昭悠闲的看着他,手中的小旗子随便一扔直接插在了一处,一双黑色的眼睛不经意的瞄着他。   帐子之中霎时间温度下降了不止一个度,所有人都看向明昭,明昭抚了抚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往后一退直接坐在了主位之上,一双眼睛巡视下方,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怎么?有人不服?还是说看我年纪小又为女子,所以好欺负?嗯?”最后一个字让明昭拉的极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我不瞎,好的坏的我也能看得出来,怎么?和我耍脾气?敬我一尺的,我让他一丈,但是若是有哪个心思不良的,到时候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明昭面色清冷,一股子威严的气息从她的身上爆发出来,那是一种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下方的人面色不由得一变,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一个小女娃娃的身上感受到这种气息。   “自己该做什么都想清楚了,我可不是爹爹那般深明大义,既然现在我是主将,那么到底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心中都清楚,别让我以后再说一遍。”司凯锋的事情有鬼,不过不急,好的猎手是不会失去他的耐心的。   “将军、您这是何意?!您是想要霸权不成?!您这是威胁!”忽然又有一人出现,大声的向着明昭吼叫着,所谓中气十足,震得旁人耳朵发痛。   其实这个军营之中也是分帮分派的,将士们还好说,只是听从上级命令,听从自己的将军之命,但是这些领头的却是不成一体了。   大多数都是好的,这她知道,只是到哪里都有搅屎棍,坏了一锅汤。   “哦?钱右将你有意见?”此人乃是副将军中的右副将,每每这人事情最多,在明昭看来他就是居心不良。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看到将军如此无理,迫不得已说出了这番话而已!”哎呦呵!还挺能说,明昭笑了,目光还是不转移。   “可是再说这些话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嗯?”明昭摆弄着那桌其上的地图一角,就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孩子一般,不停地拨弄着。   钱右将整个人一愣,随即大怒,指着明昭就要大喊出声,说一些不入流的话,什么身为女子、什么年岁不大、什么没有资格、什么见识短浅,说着说着又牵扯到了司凯锋遇刺之事,指责明昭谋权篡位,说的那个溜啊,让得大帐之中的这些将军汉子们全都面色不悦,有几人前来阻止又被钱右将给呛了回来。   终于在下一刻,大帐之中响起一道惨叫之声,众人一愣,地上竟是多了一只断手!   司信面无表情使劲一甩,那长剑之上的血立刻就被甩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一把上好的武器!“唰”的一下收回长剑,司信又站回原来的位置,这一惊变让得所有人都是说不出话来,只听着那跪在地上的钱右将哀嚎。   “钱右将,让你站在这里是给你个面子,既然你这班不知尊卑,那么本将军就让你明昭什么是尊卑有别!军令如山!来呀!将他拖出去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那可是军棍啊!犹记得当出将军府的人犯了错,就只挨了不到一半,就奄奄一息了,这一百军棍,想来这位钱右将今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钱右将惨叫着被拖了下去,外面的将士们都是一惊,看着之前还威风凛凛的钱右将,此刻被架在椅子上,还拖着一只断手。   外面杖责的声音声声响起,明昭端起茶水小口的啜饮着,一双凤眸,轻轻一扫,之前的不服气找茬的那几个人此刻消消停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色嘛,就不是那么太好了。   明昭心中一声冷笑,给脸不要,那还给什么?给他们个教训他们还能记得更牢固一些。   外面的惨叫声从高昂到低沉,到了最后只剩下了那拍打的声音,帐子之中更是静的惊人,那道道的拍击声让的众人心思各异,有人偷偷的向主位上看去,却看到那红衣“少年”,静静而坐,神色晦暗不明。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那拍击声终于停了下来,进来一位士兵,恭敬的向着明昭禀报情况。   “回将军,右副将,暴毙!”意料之中的结果,本来就已经断了手,伤到动脉,流了不少的血,没止血就直接被拖出去打,那里还能有好?   众人默默,明昭伸展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坐姿,斜斜的靠在了那太师椅上。   “右副将违抗军令,按律当斩,既然如此,好生安葬了他吧。”明昭这些日子对他们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但是有人却是不珍惜,那么就怪不得她了。   接着明昭与这些人又说了一会,就直接遣散这些人,这些人走出帐子,看着前方不远处遗留的血迹,心中都是一沉,看着大帐之中的眼神再无轻视。   之前他们还真就没怎么看重这位将军,之所以尊敬她是因为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关于朝堂上的事情他们当然也是听说过,只是一个小女娃能做成什么事儿?还不是得依靠皇帝的宠爱以及将军府的支持?   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这个女子有着自己的手段和心计,而且今日能够做出正大光明的直接杖毙一人,可见这个女子的狠辣不逊于男子,甚至比男子更甚,而且今日又提出各种部署计划,所以这个女子实在是不能让人小觑。   这帐子之中终于恢复了安静,当司信从外回来的时候,明昭正站在桌前,看着那地图。   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饭菜摆好。   “主子,吃点东西吧,您中午就没吃。”听到司信的话,明昭摆摆手。   “先放那吧,我一会再吃。”   听到明昭的话,司信摸了摸鼻子。   “主子,您刚刚那样做就不怕得罪了人吗?”毕竟主子初来乍到,而这军营之中的都是老油条了。   “得罪人?你主子我得罪的人还少吗?就这么说吧,就算你主子我不出手,我也还是将他们得罪了,我来到这里本就是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不过聪明的知道该如何选择,怎么做也不用我来告诉他们,但是这蠢笨的,那就只管来好了。”明昭冷嘲。   “我对他们已经够仁慈了,军人的本职就是应该遵守命令,服从军令,将军说的就是一切,他们想和我耍心眼,也不看看他们长了几个心眼。”明昭说的倒是将司信给逗乐了。   是啊,论心眼儿,谁能够比过主子?忽地司信的脑海之中闪过男子的脸,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脸色不禁有些怪异。   要说一物降一物,住在皇宫里的那位公子不就是主子的天敌嘛……?当然,这话司信是绝对不敢说的。   “那若是皇上知道了?”司信忽然想起来,毕竟那是朝廷命官,没有皇帝的允许也不能随意处决啊。   “你以为皇上派我来是来做甚的?”听闻此话,司信一惊,皇帝?难不成这是皇帝的意思?!   “有爹爹遇刺做先例,皇上怎还放心这个军队?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护盾若都是不堪一击,那么这个国家还如何有资格存在?所以还清洗的也时候清洗了,不然越到最后,这个夏恒就越不稳定。”皇上又怎能容许帝位动摇呢?   想到这里明昭的眸子不禁渐渐变深。   “报告将军!云一卫副首领求见!”帐子外面传来声音,唤回了明昭的注意力。   沈昀?他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明昭让人将沈昀带进来。   云一卫虽然归明昭管理,但是明昭却是个不怎么合格的首领,平日里还是照常踢踢场子,除了重大事件她出现之外,其余的事情全都是抛给了沈昀来处理,所以若是说云一卫的首领,明昭感觉自己做的事情还没有沈昀做的多呢。   不过现在的局势倒是慢慢的转向了朝廷皇帝这一边,云一卫对于朝廷的威胁也慢慢减小,至少它不会直接再受到内阁长老们的操控。   沈昀进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那站着的女子,司信已经退到了帐子外面,想来沈昀会来到这里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说,不得不防,所以司信还是直接守在外面比较安全。   “嗯?你来了。”明昭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再次低下头去,沈昀皱眉,目光在这大帐之内扫了一圈。   除了地图就是书籍,几把简单的椅子,后面是一个屏风,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张床。   简单的摆设,丝毫都看不出来有女子的气息,但是这大帐之中却有着一种专属于她的清冽莲香,这与他见过的妹妹的房间差的远了,这样出身高贵的一个女子竟然能够忍受这样的简朴的环境,说不敬佩是假的。   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饭菜,她竟是此时都没有用饭吗?这都快要傍晚了,想来定是中午的。   “你还没有用膳。”听闻此言,明昭一愣,抬头看向沈昀,又看了看那桌子上已经散了热气的饭菜,终于还是丢下了笔。   “你吃了吗?”明昭问道,沈昀摇头。   “那就陪我吃一口吧,晚一些请你吃野味。”明昭一笑,拉着沈昀就一起坐了下来,同时让司信又拿了一副碗筷,其实两人也不陌生了,这是在云一卫中常有的事情,只是沈昀却还是有些不适应。   从小到大,他还真没有与那个女子有这般亲密的接触,但是明昭哪里知道,给沈昀盛了饭,拿起筷子就直接给沈昀夹了菜,沈昀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刚开始他还真是很不习惯!因为在懂事之后他就已经开始了云一卫的训练,所以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娘亲给他夹过菜之外没有任何人还给他夹过菜!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太冷太沉默的缘故,所以也没有人敢作出太亲密的举动。   而这对于明昭来说,只不过是特别自然的事情,既然是伙伴,那么就要照顾,这一直都是她所秉承的原理。   两人终于草草吃了一口,司信就让人将其带了下去,这时候明昭终于开口问了沈昀来此的目的。   “云一卫有事情?”之间沈昀摇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明昭皱眉,现在沈昀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总跟着她了,所以既不是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云一卫的事情,那么……   “说罢,你来此真正的目的。”明昭看着沈昀,沈昀在看了明昭一眼之后,终于开了口,明昭听着沈昀的话,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眼中出现震惊。   “你们真的想好了?这是沈家主的意思?!”沈家竟然要成为她的力量,与她站在统一战线上?!   这个笑话听起来可真是有一些荒唐,并且一点都不好笑。   “你没听错,沈家要加入你,要助你一臂之力。”沈昀再次重复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个女子这般惊讶的表情,她一直都是宁静闲散的。   明昭皱眉,这沈家是有病了还是怎么地?那可是现在的第一氏族啊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甚至因为皇后还有太子的关系,权势滔天,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竟然被主动跑到她的靡下,做她的力量?!   真是不可思议,明昭沉沉的看着沈昀,他的眼睛极其的清澈,里面能清晰的看到她的倒影,只是她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为何?”明昭必须要问清楚,在这个时期来表态,先不说她,沈家这一步也是琪行险招,她当然知道现在氏族所面临的局面,只是沈家为何找上她?   “因为是你。”对,因为是她,她的出现就像是一根导火索,把原本安宁的平静的夏恒局面逐步打乱,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氏族最后的道路,显而易见,僵持了几百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只是现在这个结果对于氏族来说好像并没有未来。”沈昀说道,听着沈昀的话,明昭这一刻对于沈昀倒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没想到沈昀平时不言不语的,目光倒是长远的很,在这种局面竟然能够想到这种办法来让沈家继续生存下去。   她当然知道,这一次的放手一搏,若是不好了,也就是氏族大家慢慢走向衰落,但若是走好了,那么就是沈家再一次的繁荣,而且还会延续几百年,会是沈家的第二个春天!   只是……?“呵!沈昀,虽然你和沈家主有这个想法,令我很高兴,但是你们沈家的情况貌似也不是表面上看得那般和睦吧。”明昭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昀,沈家当然也是貌合形离,若是沈家合作当然也得有个保障,虽说沈家这个诱惑很大,但是她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沈昀听到女子的话,竟是笑了,这一笑倒是把明昭给看的一愣,印象之中好像沈昀就从来都没有笑过,这一笑就如同那云中日出一般,给人以惊艳的感觉!   明昭色色的看着沈昀,沈昀直接忽略掉这个不着调的色女人,继续说道。   “沈家的问题并不难解决,只不过是一些老顽固罢了,还成不了什么气候,况且皇上心里还不一定怎么想太子还有皇后呢,那些老家伙更不会有什么胜算的,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   沈昀淡淡的说道,一听这个,明昭的眼中划过一丝光芒,看来他们沈家现在已经有动作了,这个沈家主还真是够快的。   “好,既然如此,我们秋宴见,不过,最近这曹家还有吴家被垄断了货源,貌似还有人在暗中相助啊。”   “哼,不过都是一些附属于他们的小家族罢了,放心,这次绝对让他们断了后路,不过他们都是你下的手?”沈家一出马,谁还敢多说一个不字?当然后面这句话,指的就是曹家还有吴家等家族受损。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虽说这与她脱不开关系,但还是靠着洛初的一手操控,不得不说洛初的脑子是真的真的太好使了!   沈昀看着明昭,明昭既没承认,但也没有否认,那就说明还是和她有关系的不是吗?   想着,脸上的笑容不变,今日这事算是谈妥了,和明昭合作,那也就是代表着即将和司家合作,司家,曾经的第一大族,甚至沈家都要避其锋芒,他可不会相信,司家真的是走上了衰落之路,没有后招。   曹家吴家,甚至于皇帝都想不到,沈家已经和司家联手,若是沈家和任何一个家族联手都没什么关系,但是和司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两家将会给夏恒带来一个新的世代,新的变化。   夜晚,明昭带领将士们来了一场篝火晚会,现在正值秋日,虽是初秋,白天炎热,但是晚上这丝丝的凉爽的晚风终是让人觉着秋已经不知不觉再次来临了。   明昭亲自上阵,带领将士们去了不远处的小山林捕捉了不少的野味,回来之后领着将士们一起放松一下,他们都知道,这将是最后可以放松的时刻了,因为在外国使者即将来临一直到他们离开,夏恒的将士们都将陷入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   这种宽松愉快的气氛,让得人们将白日里的压抑还有紧张全都渐渐忘却,今夜只是一场朋友之间的聚会。   明昭也是渐渐一步一步的走入士兵们的内心,再一次的真正的走入军营。   离得远远地,明昭坐在一处,手中拿着一个酒坛子,看着那眼前的热闹,听着耳边飘过来的欢声笑语,明昭笑了,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滋味,即使喝着辛辣的酒水,也是觉着心中甜甜的。   这种感觉久违了啊……。   “将军很喜欢这样?”沈昀坐在明昭的身边,看着身旁女子脸上一直不曾下去过的微笑,问道。   “是啊,你不觉着这样心里很舒服吗?”明昭笑着反问,举起坛子,喝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她的下巴流进衣襟,也浸湿了衣襟。   她的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前额垂下一些碎发,微微掩盖住那迷离却闪着光芒的凤眸,没有往日里的一丝不苟的打扮,衣襟有些松乱,但就是这样的她,却让人感到一丝丝的放荡不羁,逍遥自在,仿佛她生来就是这样,这样的她让人喜欢,让人羡慕,让人…沦陷…无法自拔……   “这样真好,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女子轻轻地说着,眼中那原本的智慧狡黠在此刻全都变成了期望柔和,以及丝丝的怀念?   沈昀觉着这一刻自己竟然有些看不懂她,为何她的眼里会出现这样的神色?怀念?   对,就是怀念!   只是他也知道这是她第一次首次当将军带军队,却不知道她的怀念从何而来。   明昭垂下眼,又抬头看向天上月光,耳旁闻着将士们的欢声,靠在身后的树上竟然缓缓睡着了,怀中的酒水撒落在地上,仿佛在无声祭奠前世那些离开她的人,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满足的弧度。   是那么的纯粹……   沈昀看着,就这么看着,眼中出现了一丝丝的迷离,但眸光也渐渐深邃,转头看着那说笑的士兵,这种感觉确实不错,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氛围。   从小出声在世家大族,懂事以后直接就开始了训练,每一日何尝不都是争夺?在入了云一卫也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世家子弟虽然高贵,但是却极难接触到最简单的快乐,就如同此时,将士们身份各异,几乎都是平民百姓,但是他们之间却是互相信任的,互相鼓励的,他们之间的力量,以及他们之间的快乐,都是那么容易感染人心。   没有明争暗斗,没有尔虞我诈,这样的感觉确实不错,轻轻的也靠在背后的树上,回过头来,垂眸看向身旁的女子,看着她如蝉翼般的睫毛,嫩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更是有一层淡淡的柔光,另一侧脸在暗面,就如同她这个人一般。   沈昀,轻轻长叹一口气,抬眸也看向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是那么柔、那么美。   皇宫之中,某处院落传来轻微的咳声。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躺在摇椅上,静静的摇动着,一张天人般的脸在此刻显得是那么不真实,在月光之下仿若谪仙。   他的眼睛深邃,明亮,就如同夜空之中的繁星。   “主子,南楚那边又来人了。”来人?呵!不过都是来灭口的吧。   洛初的嘴角慢慢牵起,一道嗜血的弧度出现,那张脸在此时竟是多了几分邪魅。   “既然来了,就好好招待他们,不必客气,别让她知晓了。”男子的声音淡淡,没有丝毫波澜,最后忍不住又咳了咳。   “是。”巡风应下,垂眸之间慢慢的都是对男子的担忧,甚至还多了一丝悲戚。   “主子,您,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巡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那里有着属于这个男子的一切,而这个男子有权利继承一切!   “回去又怎样?他们喜欢就让他们争去吧。回去只不过是平白浪费了时间而已,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只有她而已,能有时间陪着她就够了。”男子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地咳嗽声再次传来之后,整个人归于沉寂。   巡风悄声退下,但是眉眼之中的担忧却是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仿佛与这月色融为一体,再也化不开了一般。   夜色朦胧,月色朦胧……   终于到了东秦国使者臣来访的日子,这一日,云都城中可谓是人山人海,主街道,士兵镇守,百姓们在士兵身后不断张望着,抻着脖子往那城门口的方向望去,一条长长的街道都被空了出来,酒肆茶楼里面也是坐满了人,都好奇这外国人长得什么样子!   明昭今日跟随着太子前来,身着一身银红铠甲,骑着黑马,拿着银枪,英姿飒爽,威风极了。   当看到前方长长的队伍时,明昭的嘴角牵起一抹笑容,一双凤眸锐利的看着四周。   “将军好像有些太紧张了。”太子邪佞的看着明昭,这几年太子的越发的不正常了,整个人都有些扭曲,表面看着挺好的,实则却净玩儿一些残忍游戏,那些游戏,骇人听闻。   前一世就已经见识过了太子的残暴,想必这个样子的太子,皇帝也是不想要的,即使后来没有南赢赋的参与,皇帝定然也是要废黜的,若是生在乱世,南赢枭凭着这股子阴狠毒辣可能还会有一番作为,但现在毕竟不是开国,这个国家并不需要一个残暴的君主来管理国家,不然这个国家祥来到最后也会被他玩儿完的吧。   “臣只是在做好自己的本职而已,殿下。”明昭清冷的回答着,南赢枭一笑,她都能想象到若是太子当政这个国家会是什么样子,忽地,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明昭一看,微微皱眉。   “三弟看来是很喜欢将军呢。”南赢枭的声音响在耳旁,明昭收回视线,看着太子,似笑非笑。   “殿下尽可放心。”放心?当然是让南赢枭放心,她与南赢赋不会有任何的牵扯,这样太子也就能放轻松一些了,因为至少她站在了谁的阵地上都会是其他人的强劲敌人!   “本殿倒是对将军很有兴趣呢。”南赢枭的声音传来,明昭扯了扯唇,看都没有看南赢枭一眼。   “殿下,东秦使臣到了。”清冷淡薄,不就是她吗?   南赢枭看着明昭一笑,笑的有些残忍,终于还是慢慢从她的身上转移了视线。   东秦国的马车还有他们打扮都是与夏恒不同的,但整体看起来要稍微的保守一些,他们一般都是以较为浅的、冷的色调为主,穿着方面更显得端庄保守几分,并没有夏恒的民风这般开放,但是整体来说他们的文化底蕴却是极深的,不得不说自从新的君主登基之后他们东秦的兵器厉害得很。   车撵缓缓来到,最前方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浅蓝衣服的男子,随着队伍的停下,后方车撵之中也出来一名女子。   看着这两人明昭眯了眯眼睛。   “夏恒太子!”   “二王爷!”两人抱拳相护问好,只是下一刻那男子的目光就转移到了明昭的身上。   “这位就是明昭将军吧!”东秦国二王爷,夏侯琛,向着明昭抱拳,明昭不好忽视,也笑着回了一礼。   “明昭见过东秦二王爷。”东秦国登基的是曾经的大皇子,现在曾经的二皇子当然也是要升一级,成为王爷了。   不久之后,这夏恒国也会如此吧。   “瑞琳见过太子殿下。”那天蛮横的女子此刻倒是乖巧的很,哪里还有那一日的嚣张跋扈?想来若是谁娶了她,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明昭想着,那公主行完一礼之后,往明昭这里扫过来,正好对上明昭不冷不热的视线,可是她分明就是看到了里面的那一丝戏谑!   夏侯瑞琳直接炸了毛,但是因为南赢枭、夏侯琛以及两国大臣百姓们在场,所以只能对着明昭一笑。   这一笑……明昭直接移开视线,表示无视,那公主的脸直接僵住,眼角一跳一跳的,一双美眸之中满是羞恼的怒气!   竟然无视她!竟然无视她!竟然无视她!   瑞琳公主胸腔之中的怒火都要喷薄而出,尽力的保持住脸上的得体的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僵硬……   安置好东秦国的人之后,三天之内,其他两国的人也来了,除却那个南楚过之外,西夷北燕都来人了。   只是,北燕国来人时,明昭却发现了丝丝的不同,北燕国的四皇子好像盯着一个方向一直看着,明昭一看,是夏恒的大臣一列,为首的就是文丞相,其次就是苏潜默。   文丞相一脸慈祥笑容,苏潜默却是面无表情,发现她的视线,苏潜默冷冷的回望了一眼,明昭在回头的时候向着他呲了呲牙,只见苏潜默嫌弃的回过了头去,明昭挑眉,这就嫌弃她了?让他嫌弃的还在后面呢……   这一瞬间明昭就已经将治理苏潜默的法子全都在脑子里想了个遍,苏潜默只感到浑身忽的一冷,反射性的看向了明昭,还是一口小白牙……?汗颜,他不认识这个白痴。   他们的互动,有人看的清清楚楚,待到明昭复完命准备去洛初那里蹭饭的时候,终于在宫道上遇到了南赢钰。   “殿下。”明昭恭敬一礼,但是这种恭敬却是让得南赢钰眼睛一痛,连带着心也跟着痛了。   “明昭,你一定要这般待我吗?”闻言,明昭神色不变。   “殿下,明昭不懂殿下说的是何意思。”这个时候明昭不想惹麻烦,南赢钰对她的心思她又怎能不知?只是,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也别无它法。   南赢钰双手握紧,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本锐利闪亮的眸子在此刻却好似被蒙了一层薄雾一样。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明昭!为何不答应我的求亲?”问了出来,终于问了出来,南赢钰憋了许久许久的话语终于问了出来。   明昭看着南赢钰,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六皇子吗?这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六皇子吗?这还是那个英明聪慧的六皇子吗?   前世,那个一览群雄,千里之外决战帝都南赢赋的那个男子,夺走了夏恒半壁江山的男子,去哪了?   “南赢钰,我希望你能认清现状,现在并不是想那些儿女私情的时候。”   那么你呢?你就可以与其他男子牵手相拥吗?!   南赢钰想说出来,但是看着女子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终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南赢钰,不要让我失望。”   ------题外话------   亲亲们不要着急哈,女主成为女相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登上那个位置的,但是她已经具备了那个资格,稍稍透个剧情吧,几章之后剧情会一个大变化,女主也会有一个大变化!当然,表问偶,偶是不会说滴!哈哈~ ☆、第一百二十四章:求亲!   “南赢钰,不要让我失望。”明昭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后,直接就提步走开。   “那个人是谁?”南赢钰还是忍不住出了声音问了明昭,他查遍了所有的地方,整个云都城中不管是世家公子还是高官贵族,都没有那个男子的踪影。   那么会是谁?!   远远地他虽没有看清男子的模样,但是两人之间的互动却是看的一清二楚!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怎会露出那样的羞涩的表情?!总是冷淡疏离的她,怎能有那样的温暖的笑容?!总是心狠手辣的她,怎能对着一个人全心依赖?!   那个人却不是他!南赢钰的心很痛,就像是被人抽离了一般,想起那一日的一幕幕,整个人都在痛!   明昭顿足,回身,看着南赢钰,眼中的神色悠然变得幽深,紧紧的盯着南赢钰,南赢钰的呼吸一滞,她从未这般仔细的盯着他瞧过,只是这一刻却好似将他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透,只是却唯独没有看到他的心!   她的眼神是冰冷的,防备的,还有深深地厌恶,让他瞬间好似如坠万丈深渊一般。   “你跟踪我?”明昭声音没有一丝的波动,若说之前的是淡然,现在的她则是危险的,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危险的信号,她生气了,就算是在青龙镇她被大水冲走,自己没有去救她,就算是自己违反了她的意愿放走了敌人,破坏了他们大局,就算是自己不止一次辜负了她的期望,甚至让她损失不小,她都没有生气,但是现在因为一个人,一个男人。   她,第一次表现出她的愤怒,她的整个人都是阴晴不定的,但是自己却已经知道自己依然触犯了她的底线。   可是他不想,不想就这么失去她,将她拱手相让,让她去与别的男人成双入对!   “我没有,我只是偶然遇到,告诉我他是谁?他能帮助你吗?还是你能帮助他?你为什么要与他……”南赢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就是想说,说个不停,将自己心中的话都说出来!   明昭看着南赢钰,忽然一笑。   “南赢钰,我不图他任何,他也图不到什么,你懂了吗?”明昭对着他深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南赢钰呆住。   明昭冷笑一声,要走走开,衣角在空气当中划过一道冷硬的弧度,诉说着她的无情,更嘲笑着他的可笑。   不图任何,只是纯粹?   但是她与他之间从刚开始就已经存在了利益关系,利用关系,就连根本的信任都是不堪一击,哪里还有什么纯粹?   南赢钰拳头慢慢握紧,又慢慢松开,血色渐渐失去,冰透指尖儿,直至心脏……   一整个下午,明昭都是在洛初那里渡过,直到司信来传,南楚使臣傍晚来临,明昭才收拾收拾,急忙而去。   洛初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语,最后化作一声长叹,巡风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第二日,元勤帝在清德宫设宴,清德宫富丽堂皇,从早晨开始太监宫女们就来回穿梭不断,摆放设置着诺大的宫殿,明昭则是在外面悄声的查看着,暗中布置着各种守卫。   站在暗处,明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逐渐坐满的大殿,对上沈世开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   沈世开,这个老狐狸,明昭此前一直都觉着沈家在他的带领下真的是太沉默了,没有想到,这人想的确实要将沈家带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定是知晓这条道路的艰难,前世里,沈世开并没有找上她,因为她站在了南赢赋的那一边,到了最后南赢赋登基沈家还在,只是却不如现在这般稳了,夺嫡大战,沈家的一部分人也是参与到其中的,一直到太子被南赢赋杀死之后,沈家才安静下来一段时间,但是转眼间有趣支持了其他人,不过在这期间,沈家却也发生了内战,最后还是沈世开为家主,但是这沈家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沈家以那样的状态,必定是杠不过一心揽权的南赢赋的,只是那个时候南赢赋之所以没有动沈家,则是因为对面敌人南赢钰的阵地里还有一个轩辕世家。   想要抗衡,除了朝廷的力量,这世家的力量必不可少,而且,最重要的是沈家的手中掌握着夏恒国几乎一半的经济命脉,这也是沈世开的手段。   当时那么乱的局面他都能及时做出反应,逐渐买断经济,使得最后在整个夏恒成为一个比之从前更为棘手的硬刺。   不过她也知道,沈家从那以后只能逐渐走向衰落,再也不会恢复之前的繁荣。   但是这一世里,沈家选择与她联手,必定也是多少猜到了她的目的,他们并不像消失在她这把皇帝的利剑之下。   眸光扫向四周,曹家、白家、吴家等等都已经逐渐到场,也是,这等场面怎么会少得了其他世家?不过这也说明了夏恒的现状,脱离不了世家的介入!   终于到了夜晚,晚宴来临,百官齐到,各世家大族也都齐齐来此,各坐一方,太子等皇子们公主们也都坐在殿中一侧,这场面不可谓不宏大。   这种场合皇后当然也是少不得要出席的,当她和皇帝一起从店门口驾临的时候,大殿之中所有人立即起身行礼,这一刻帝后让人感觉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都恭敬下跪行礼,明昭单膝跪地,手握长剑,这是她的特权,一双眸子扫到了慢慢路过自己的沈皇后。   小沈皇后乃是国母,但是这个国母当得有些憋屈,别看皇帝平日里对她很是关怀照顾,其实到底如何当事人知道的最清楚。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万人朝拜的滋味让得小沈皇后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了,一身的大红凤袍,头顶凤冠,行走间雍容华贵又不失风情万种,这位皇后也是为尤物。   只是当皇后的一双眸子扫到皇帝身边那抹瑰色的身影之时,嘴角的弧度冷淡了几分。   明昭当然也是看到了那抹身影,曾经那温婉的女子,此刻竟是那般的艳丽,夺人眼球,甚至那张以往清丽的小脸在此刻竟是多了三分美艳,整个人都变了味道,成熟、妖娆,眉眼之间竟是媚色,举手投足之间全全都是另一个人,再也看不出来原来的那个任颜。   明昭的眸色微微变深,垂下头来,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恭迎帝后上位,皇后坐在皇帝的右手边,而任颜也就是现在的淑妃娘娘,坐在了皇帝的左手边。   这等场面一般的宫妃是无法参加的,品阶至少得是四妃的阶级才能来到次,而德妃与贤妃则是坐在了下方距离皇帝也是有些距离,这任颜到底得有多受宠才能与皇后平起平坐?!   众人不解,明昭又何尝明白?   明昭的座位离着皇帝很近,苏潜默坐在她的一旁,皇帝落座之后,得到允许,众人也直接落座了。   接下来,是礼官宣读贺词,以及欢迎词,同时各国的使臣也会接连来向元勤帝行礼问安。   明昭一双眸子四处扫着,忽然看在了某一个地方时一愣。   是了,南楚来人,洛初身为南楚质子,也定是要出现的,向着他偷偷一笑,洛初嘴角轻勾。   “北燕国,燕辞参见夏恒皇帝,皇后娘娘,恭祝夏恒皇帝圣体安康,国运昌盛!”这个燕辞倒是个人物,明昭挑挑眉,想不到北燕此次竟是派了五皇子,燕辞前来,这个燕辞说到底也是战场上的一名好将,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更是一名好军师!   他三岁识千字,五岁做文章,十岁掌文武,十五岁就已经在战场上有了自己的赫赫威名,他乃是北燕国的天才,谁也无法比拟的天才,前世他们曾经在战场上见过面,但可惜,因为南赢赋的关系,她却没有机会能够在战场上与他切磋一下,犹记得上一世她死的那一天,正是要奔赴北燕战场的那一天!   明昭看着燕辞缓缓笑了,除了南楚的那个男子,她还真是想想见识一下北燕国的这位燕辞将军有什么本事!   燕辞并没有她印象之中北燕之人的壮硕,但是身量很高,而且长相属于那种儒雅沉默,五观有些深邃,明昭竟是觉着,他给了她一种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不等细想,明昭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双眼,他的美是特别的,头发有些棕色,眼眸也不是纯黑的,而是有一些红棕色,看起来给人一种另类的美。   只是这人的手段,明昭还是有些了解的,只能说,此人不可轻易招惹,但却是一个极好的对手!   燕辞的眼睛往这边扫了一瞬之后就收了回去,明昭摸了摸鼻子,怼了怼身边坐着的苏潜默。   “嘿、小默默,你说他长得是不是很好看?”当然指的就是燕辞,苏潜默端起酒杯的手一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如同鼹鼠一般贼兮兮的女子,眼睛又向着大殿的某一处扫去,嘴角勾了勾。   “好看?我会帮你告诉他的。”他,当然指的就是洛初了,明昭神色一僵,眼神也不经意的向着某处扫去,当对上那男子浅笑的眸子时,明昭嘴角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了。   看着斜对面的女子眼中的讨好,洛初的心情格外的好,一点都没有因为南楚来人,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他才是身份尴尬的那个,南楚来人,他身为南楚的皇子,以及质子,地位却还不如那南楚的使臣,这么久以来还是他第一次出息这般正是宴会。   当然他还要谢谢他的国家,毕竟他是因为南楚才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只是也正是因为南楚才将他置于这种尴尬的境地。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现在有她就足够了。   看着对面男子垂下视线的男子,明昭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往旁边稍稍倾靠。   “苏潜默,你个臭狐狸,你等着,别让我捉到了你的小辫子。”威胁人可不是个乖孩子,苏潜默还是如同前世那般令人讨厌!总是挖她的老底儿!   苏潜默文雅一笑,更显的气人,目光回望殿中,终是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两人在触碰的一瞬间,苏潜默移开了视线,燕辞眸色越发的深邃。   “东秦国,夏侯琛、夏侯瑞琳,参见夏恒皇帝,皇后娘娘,恭祝夏恒皇帝龙体安康,国泰民安。”   “嗯,起吧。”元勤帝一脸浅笑的看着他们,一双眸子在夏侯瑞琳的身上扫了一圈,当然皇后也是如此。毕竟东秦国次前来就是来联姻的。   “西夷国,元鹰参见夏恒皇帝、皇后娘娘,恭祝……”此声音倒是有些耳熟,明昭抬眸望去,却发现此人与她前世倒是有几分的缘分,当初她帮助南赢赋征战沙场之时,不小心被困沙漠,同时发现了埋在沙土之中的男子,她将他救出,而他却直接放过攻打夏恒最好的机会。   此人仗义的很,而且是一个值得交好的朋友,记得当初,两人没事的时候也会在边疆之地相约喝酒,想想自己现在都觉着好笑,谁能想到真守边疆的两位重将竟然是挚友。   看着站在大殿之中飒爽俊朗的男子,明昭的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前几日迎接西夷国使臣的时候,看到了袁鹰,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元鹰,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疑惑的抬起头来,扫视一圈,正好对上那对面一个少年的视线,只是那视线实在是太友好,元鹰不由得一愣,随即脸色竟然有些红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就是前几日迎接他的夏恒将军,明昭,当然也知道她是个女子。   明昭挑眉,她倒是从不知道这个元鹰啥时候有这般自觉了,知道看到人会脸红了。   “南楚国,洛萧,参见夏恒皇帝,恭祝……”洛萧?南楚国的大皇子?南楚国很奇怪,老皇帝身子骨不好,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几个儿子极其优秀,有一些争斗天下皆知,这是到现在却没有人敢去触犯南楚国,就是因为,他们虽然内乱,但在关键的时候却懂得维护自己国家的利益,这也是让人佩服的一点。   若是放在别的国家,就说上一世的夏恒,就是因为内乱,使得国家岌岌可危,他国侵占,而南楚却是正好相反,他们搞着内乱却有着铜墙铁壁,每一方都占据着江山一角,防备外来侵略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准备随时的内战?   不过明昭也知道,这样的局面反而更不好,国家封闭,使得民不聊生,国不像国家不像家,最后有个好的结果那是最好的,若不然,这个南楚将会砰的一声爆裂开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残,最后渔翁得利,只是这样的结局等得却要辛苦一些,也许会是许多年以后,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前一世的发展就是后者。   因为南楚皇帝的儿子们都太过优秀了,优秀到,就连南楚皇帝都无法能够真正的挑选出来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明昭看向洛初,他们是兄弟,但是洛初却一直生活在夏恒,因此也远离了那种黑暗混乱的争斗,只是洛初是聪明的,她能感觉得到,甚至他的一些政治方面的直觉要比她还要快,还要准。   不远处的白衣男子低垂着眸子,手中把玩着白玉杯,不知在想这些什么,这一刻,明昭竟是觉着自己与洛初好似隔了千山万水般的遥远。   心,咚咚的跳着,这种感觉很奇异,也很让她排斥,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皇上,今日东秦国一直与夏恒国交好,东秦国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亲,皇上,这个就是我东秦国的八公主,夏侯瑞琳,不知夏恒皇帝看来如何?”夏侯琛走出来,看着元勤帝,直言不讳,这一说话,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他们从未想过这东秦国竟是如此直白。   毕竟他东秦国来和亲,夏恒还不一定是什么态度呢,也许这个和亲的结果是不会变的,但是众朝臣也知晓,今日元勤帝降为各位皇帝选皇子妃!   “瑞琳公主端庄大方,温和有礼,不愧为东秦公主,既然和亲那定是好的,朕也正有此意,朕的儿子们都是不错的,思来想去,朕深感选择颇难,不如就让公主自己相看如何?”元勤帝的态度倒是大方得很,脸上一片和乐,此时的皇帝没有人能够看清楚,看得明白,只是皇帝这一番举动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呢?   明昭转着手中的酒杯,不言不语,就听着就好了,今日一切与她都没有关系,只消看着热闹就好了。   “我、我……”夏侯瑞琳一脸的红霞,让她自己选?她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好意思?!   夏侯瑞琳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美丽的眼睛向着自己的皇兄看了一眼,得到夏侯琛的肯定之后,夏侯瑞琳终于大胆的将眼睛向着四周看去,从太子到八皇子,一一的看去。   她当然知道像是太子等人都有了正妃,就连那四皇子也已经有了正妃的人选,若是选择的话,她只能从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还有八皇子四位里面选择,三皇子高贵,六皇子俊雅,七皇子身子不大好,但也是气质出众,有一种缥缈,而八皇子则是阳光。   这几人都是人中龙凤,但是他们的优点、优势、以及在夏恒即将面临的局势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她的和亲目的也是明白得很。   三皇子背后有吴家,虽然吴家受损,但是总体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只是与那六皇子却查了不少,六皇子的母族一直都藏在暗中,不怎么现身,皇帝对于六皇子的态度与三皇子也是有些许的不同,至少在一些方面,皇帝对六皇子的信任多于三皇子一些。   再看七皇子,一直都是病病殃殃的,他天生身体不好,听说是从母体中带出来的毒,这后宫的肮脏事儿,夏侯瑞林从小就在宫中长大,她还不知道?   相比较三皇子还有六皇子来说这个七皇子就显得没有那么优秀了,而且差的不止一星半点,没有母族的支持,母妃早逝,自己有没有出色的地方,这个七皇子夏侯瑞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就直接跳了过去。   七皇子尴尬一笑,低垂着头,面色不明。   到了八皇子,八皇子的母妃出身高官之家,乃是翰林院院长的女儿,皇帝一直对她宠爱有加,连带着对八皇子的态度都是极其温和的,若是想要享福的话,这位八皇子南赢源则是一个不二人选。   只可惜,她来次的目的就是要嫁给夏恒过最优秀的、潜力最大的皇子!   从三皇子扫向八皇子,夏侯瑞琳的眸光微微闪动,终于定在了一处,只是这个时候,忽而这几人中一人却忽然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南赢钰站在大殿中间,恭敬的看着皇帝,皇帝皱眉,隐隐约约的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想要说什么,即使打断东秦公主也要在此刻说出来。   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元勤帝竟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自己的这个儿子很优秀,让他即满意又忌惮,可以说几个儿子里面这个儿子和自己年轻时候的自己很像,而且像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尤其是这一点,坚持自己所爱之人,元勤帝有着自己的顾虑,关于夏恒,关于他们,关于明昭……   “说。”元勤帝沉声询问,眼睛往下一扫,果然今日竟然多年不曾露面的轩辕一族竟然出现在氏族座位之中,转眸看着自己的儿子,皇帝的眸色微沉。   “儿臣想娶明昭为妻!”此话一出,满殿哗然!外国的使臣们也许不知,但是这夏恒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明昭这个人?   那样一个狡猾如狐,狠毒如狼的女子,一直都是贤良逍遥的六殿下竟然要娶她?!   不可思议!   荒唐!   不敢置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元勤帝看着下方跪下的儿子,看着南赢钰,他有着虔诚的态度。   “儿臣知晓儿臣想要的是什么,儿臣喜欢明昭,儿臣想要娶明昭为妻,请父皇赐婚!”南赢钰紧紧地顶着上方的皇帝,眼中有些期盼有着祈求,皇帝看着那双眸子心中微微一动,不经意间就想起了曾经的他,也是这般求着先皇,将那个女子赐给自己。   皇帝眸光转向了一旁,明昭感受到皇帝的目光之后连忙站起身来,看着殿中的南赢钰,眼中划过一丝暗光。   南赢钰。   “父皇,儿臣也想请父皇赐婚!”南赢赋此时也走出了自己的位置,跪在离南赢钰不远的地方,吴家一惊,因为吴家的面子,而可以到这宴会上来的吴嫔也是一惊,眼中闪过不悦之色,转眼看着明昭的眼中满是狠毒!   “说!”皇帝沉声说道,南赢钰镇定的跪在地上,一双与皇帝相似的眸子看着皇帝。   “父皇,儿臣倾慕明昭将军已久,还轻父皇将明昭赐给儿臣为妻!”又是一个!   这下子,满朝文武还真是没有几个人能够说出话来了,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两个优秀的皇子都站出来说要娶自己国家目前最强悍的女子,这样的要求实在是让人一时半会无法接受。   夏侯瑞琳呆住,随后拳头紧握,她这是被光明正大的大了脸!他们什么时候说不好?翩翩赶在这个时候!   她还没有说话,还没有做出选择,对她来说两个最好的人选却都去选了别人!   一双眸子狠狠的看向明昭,那个那天在街上让她丢脸的女子,今日让她在五国人面前再次丢了脸面!   而且再也捞不回来的脸面!无法弥补!   拳头紧握,夏侯瑞琳脸上的微笑变得僵硬,看向身旁的夏侯琛,夏侯琛挑挑眉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夏侯瑞琳沉了沉气,脸上得体的笑容一直不曾消减,反而更加的灿烂,但是这笑意到底有几分真假可就没有人知晓了。   “皇上,在下有话要说。”这时候世家之中有人站了出来,再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皇帝看去,面色微缓,点了点头。   “皇上,在下想为在下的小儿子请陛下的一道圣旨,请求皇上赐婚明昭!沈家对儿媳没有要求,更不会难为儿媳,若是明昭将军婚后想要自由,想要继续这样的生活方式,沈家不会有过多的要求,而且司家也曾是世家大族,所以沈家与司家联姻也是再适合不过的。   在下想,明昭将军这样的女子应该更适合一个不会给她约束的夫君吧!”   沈世开理所应当的说道,而在他身后的沈昀则是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看了看对面的女子又看了看皇帝以及场中各个人,隐隐知晓了父亲的意思。   在这种场合出现这种状况,毫无疑问明昭成为了现在全场的焦点,这个形式对明昭极为不利。   沈世开及时站出来又再次搅乱了这一锅汤,即使殿中有人说明昭惑乱皇子,也是再也说不出来的,毕竟沈世开是作为长辈出面为自己的儿子求亲的,而且沈家许久都不路面,就像那轩辕世家一样,更稳稳坐于第一世家之位,又有皇后还有太子,要说企图明昭什么,企图皇帝什么,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皇帝倒是一愣,反而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之意稳稳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小小女子。   明昭缓缓站起身来,抚平身上的褶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明昭一步一步的走向殿中央。   她身着男装,没有男儿的粗犷,却有着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她看起来要比男子文弱许多,但是却以一身清冷,诉说了她的不同,她更不似女子般的娇弱。   她是特别的,眼中充满智慧,就单单只是一双眼,就已经震慑到了不少的人。   明昭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张小脸慢慢长开,身上有着十几年前惊艳满城的那个女子的身影,绝代风华!   此时此刻,众人才意识到,明昭是个女子!而且她的长相竟然在京都之中越发的出色,只是平日里她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才华手段,竟然生生的将她的长相让众人忽略了过去!   看着那个缓步走向大殿中央的女子,皇帝的眼中出现了一瞬的迷离,皇后的眼中出现了震惊,随后赶紧恢复常态,转头看向皇帝,果然,皇帝的目光一直定在明昭的身上。   即使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十多年了,皇帝还是忘不了,小沈皇后沉默,一双眉目带着利刃,直直的刺向下方的明昭!   任颜看着明昭,眼中有着复杂,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儿闺中好友是个好看的,不想她竟是如此出色,就连皇帝都为她侧目,多家男儿金銮殿上只为求她一人,这样的殊荣,谁能承担?明昭也能否承担?   若是一家求亲,兴许是个喜事,只是这多家来求亲,只怕喜事也变成了坏事,而且虽是都有可能丢了命,毕竟两位皇子同时求亲,这足以引起皇帝的杀心,原本她与皇帝之间就已经有了间隙。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明昭终于走到了大殿中央,缓缓跪下,身板挺直,一双眼睛目不斜视,直直的看着皇帝。   “明昭,你,如何想?”皇帝看着那走到殿中同样下跪的女子,沉声问道,眼中神色不明。   明昭身形微微一顿,抬头,脸上有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就如同那开的灿烂的莲花一般,就如那日夜晚拿着花灯的她,笑的那般甜美。   只是,下一刻她口中所吐出的话,却将南赢钰一瞬间打入了地狱。   “皇上,明昭,不愿!”斩钉截铁的声音。   不愿、不愿?!这又是一阵惊风,吹乱了众人的心,诧异的目光、冷静的目光、嘲讽的目光、新奇的目光……统统都投射在了明昭的身上。   包括南赢赋也是如此的看着明昭,眼中有着惊疑,他一直以为,明昭是喜欢南赢钰的,不然为何平日里总会与南赢钰在一起,并且多次帮助南赢钰来对付自己。   只是现在,他竟忽然发现眼前的女子好像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简单,一直以来他都将她想错了。   南赢钰挫败的看着这个跪在身边的女子,眼中的痛色是那般的明显。   “哦?”皇帝沉沉的看着明昭,手指轻轻地覆在龙椅扶手上,那明黄色的龙头在皇帝的掌下竟透出了几丝狰狞。   “皇上!因为明昭只想成为夏恒国的将军,而不是夏恒国一普通内院妇人!三皇子还有六皇子的厚爱明昭受不起!沈家主的厚爱明昭也受不起!明昭就想守着将军府,守着司家,为祖父还有父亲分担,为我夏恒做事,私人之事,明昭暂时还不想去想。   而且明昭曾在娘亲的留的手札上看过一句话。”明昭说道,皇帝缓缓坐起身来,看着明昭,司凯锋也紧紧盯着明昭。   “一生一世一双人!”明昭的话语并没有多么铿锵有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明昭的娘亲留给了明昭居然是这么一句话!   皇帝的眸子瞬间一滞,怪不得,覆在龙椅上的手,几不可见的微微颤抖着,他就知道,那个女子,那般傲气的女子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夫君与其他人共享?   夏恒众人看着明昭,看着皇帝,他们当然知道明昭的说的是谁!就是十几年前名动云都城的那个绝色女子,明元瑶!   是了,在明元瑶为太子妃的时候,她与太子两人伉俪情深,当时的太子也的确做到了没有一房侍妾!   上方的皇帝陷入沉思,大殿之中陷入一片安宁。   皇帝看着明昭,明昭的眸子清澈明亮,有着惊人的光芒,这是她,真实的她,也是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得一面,皇帝心中一惊,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好像变了?   皇帝就那么看着那双即熟悉又陌生的凤眸,心忽然狠狠的抽了一下,手止不住的颤抖。   一旁的任颜看到那殿中跪着的女子,眼底也是深深地震惊,原来,明昭竟是这样的一个人,利剑出鞘,锋芒毕露!   朝堂之上,她竟是这般的夺目!任颜的眼中闪过羡慕,担忧等等复杂不已的光芒。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多少女子所不敢也不能奢想的奢望?!   夏恒之人全都震惊的看着这个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   司老将军看着明昭,精神有些呆滞,他身为一个男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他也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好。   只是,明昭若是一个男子,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会令人敬佩,可是明昭是个女子!   而且明昭身入朝堂,这样的话难免不会引起众人的言语攻击!因为现在还是女以夫为天的时代啊!   其他几国的使者也纷纷被震惊在原地,就连从未正眼看过她的燕辞还有洛萧此刻都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明昭?果然这个女子是个有趣的,夏恒国竟然有此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明昭,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皇帝问道,他的喉咙此刻竟是有些发紧,眼眸紧紧地盯着她。   “明昭……”南赢钰痛苦的看着她,眼睛深处有着忽略不掉的祈求,明昭回眸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终是让得南赢钰陷入绝境。   “六皇子,您可以吗?”明昭清冷的声音响在大殿的每一处角落,所有人此时都看着南赢钰,南赢钰刚要张口,那氏族之中的一位老人此刻却是出了声音。   “荒唐!明昭,不要依仗皇上宠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你这般胡闹我轩辕一族可还是不让的!皇上!此等女子,实在是配不起六殿下,还望皇上明鉴!”那老人沉声说道,沈世开看着老者,摇了摇头,不语,只是看着那背脊直挺的女子。   她果然是个聪明……   “三皇子,您可以吗?”南赢赋深深的看着这个女子,知道她说的话不是假的,但是他却不能冒险。   明昭没有回答那个老者的话,而是直接看向了皇帝,皇帝眯了眯眼,终是揉了揉眉头。   “都起来吧,你们的事情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恐怕以后无期。   南赢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看着女子陌生的眼神,南赢钰握了握拳头,在轩辕族长的目光注视下,终是与明昭走了相反的方向,回到座位之上。   殿中神色各异,过了一会,明昭也没有再在殿中待下去,只坐了一会就直接去了外面透气。   一个人穿过宫殿,走过宫道,慢慢悠悠的就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园林之中。   月光淡淡,这几日的月亮都是极美,让得明昭格外的喜欢,因为每每这个时候她才是自由的时候,一步一步的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的走着,鹅卵石的小路有些咯脚,有些疼,但是她却执拗的踩在脚下,认真的走那每一步,就像是她现在所走的路一样。   “为何要拒绝他们?”忽然前方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明昭吓了一跳,猛然抬头,就看到前方那白衣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月光如华,洒落男子一身,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神圣的光芒之下。   明昭小嘴一咧,呲着小白牙就冲了过去,伸开手臂,往上一扑,狠狠的扑在男子的怀中,男子被迫往后退了一步,手稳稳的将她接在怀中。   “因为,我有洛初了啊。”明昭的小脸儿埋在他的脖颈之中,来回蹭着,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使得男子感到脖颈微痒。   男子轻轻笑着,她总是这样,在人前是那般的强势,那般的精明,但是到了他这里就会变成了如孩子一般,他能感受到她深深的依赖。   “不过你倒是聪明。”男子笑道,揉了揉女子的头发,将女子的头发揉的有些乱,女子不满意的挣开男子,打理着自己的头发,前一刻的撒娇不见,此刻眯着眼睛倒是像一只狐狸。   “怎么说?”   “这还用我说出来?阿昭,若是我有一天做不到你所说的那样,你会怎样?”洛初说道,明昭斜了他一眼。   “那就试试呗。”女子说着,但是手却是拉扯上了男子的,洛初一笑,与她十指相握,心里知道,若是真有那天只怕以她的性子,两人恐怕……   T ☆、第一百二十五章:终究是变了   “阿昭,我竟不知何时你的帮手竟是又多了一个。”洛初笑着说道,指的当然就是沈家了,毫无疑问这个时候沈家出面将明昭又推上了新的风口浪尖,但是沈世开的措辞却也同时将明昭拉了一把,至少皇帝不会因为两个儿子而对她直接有了杀心。   但是即使这样,明昭的危险还是很大不是吗?皇帝那里先不说,至少到了最后皇帝也没有追究什么,但是看的还不是明昭娘亲的面子上。   洛初揉了揉明昭的脑袋,刚刚在那大殿之中她可是个香饽饽呢,不过也确实如此,他的阿昭从来都是那般的出色。   “什么时候你能让我放心一些呢?”洛初无奈,刚刚可谓是有惊无险。   “我知道,可是你呢?”明昭拉下洛初的手,将他的手握在手中,即使天气炎热,他的手也还是有些寒凉。   “我?阿昭想说什么?”洛初问道。   “不要以为我没有发现,那个洛萧来了之后就一直向着你的那个方向看去,你与他到底有什么纠葛?”原本那南楚国是不会来此的,可是却忽然来了不说还一直盯着洛初看,洛初原本也是不用参加这个宴会的,就是因为南楚国,洛初才出现在这里的。   而且看洛萧来到这里定是有着目的的,他能够暂时先放下南楚的事务,赶来这里,说明他定是有着不凡的目的,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明昭总是觉着那个洛萧的目的与洛初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洛初看着明昭,两人走在这小花园中,月色淡淡,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躺在床榻之上女子悲怆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不舍。   “其实,我的母妃并不是剩下我之后就开了,而是在我五岁的时候走的。”这个走,明昭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洛初从没有和她说过他在南楚的事情,这是第一次。   “原本南楚国的皇后应该是我的母妃。”洛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明昭一愣,可是现在南楚国的皇后是洛萧的母妃啊!那个南楚国的荣氏长女!   “我的母妃是她的堂姐,两家有着姻亲。从小她们两人就在一起,就连进宫都是如此,她对我的母妃简直就是无微不至。”无微不至,说到这里的时候,洛初的脸上全是讽刺。   明昭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事儿。   “其实那个人喜欢的是我的母妃,他曾经对我的母妃说过,待我的母妃将我生下,就立我的母妃为后。   我的母妃等了好几年,荣氏长女的儿子都已经四岁了,我的母妃才堪堪怀上了我,只是母妃将我生下,那人却是受了荣氏的挑拨疏远了我的母妃。   母妃之前虽没有子嗣,但是他对母妃很好,包括荣氏长女也与母妃走得极近,却不曾想,到最后却得了个这么个结果,也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中。”他永远都忘不了母亲躺在床上那种悲戚的神色,永远都忘不了母亲那苍白的皮肤,永远都忘不了母亲那暴着青筋悔恨非常的样子。   “不过后来因为巧合,母妃与那人之间终于缓和了下来,却赶上那人出征,原本答应了回来就立母妃为后,可是母妃被那个女人陷害偷人,这一关就是大半年,母妃是活活病死的。   呵!一个快要成为皇后的女人与一个侍卫偷情,他们也能想得出来!”洛初的脸上充满了嘲讽之色,眼中并没有什么情感波动,只有刺骨的寒冷。“我送了我的母妃最后一程,那个女人也如愿的坐上了后位,母妃成了人人指责的女人,她却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呢,到最后也被那个女人送了出来,那个人啊,从始至终都不曾出面为母妃说过一句话,他永远都是那么冷漠,那么绝情。”口口声声的那个人当然指的就是南楚皇帝,他的父皇。   明昭听着洛初的话,震惊不已,小小的他竟然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   洛初的语气平静得很,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有过波动,明昭知道,当一个人经历了绝望,那么这个人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那么那个洛萧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针对洛初?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想做什么,至今都没有立太子,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互相残杀,真是好笑,凭借他的手段,若是当初他肯多关注一下母妃,母妃绝对不会受到那等侮辱离世。”没有丝毫的怨恨,一丝丝的情感都没有,仿佛就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   明昭皱眉,握紧洛初的手。   “如今恐怕洛萧来此恐怕也是因为要拉拢势力吧,毕竟要争取太子之位,以南楚的局势来看定时要借助外力的,而且……”   “而且,那个女人是不放心你,对吧?”毕竟曾经那南楚皇帝两次承诺洛初的母亲要立她为后,那么洛初就是最有可能成为南楚太子的人选,只是事事波折,到最后洛初的母亲也没有登上后位,但南楚到现在也没有太子。   那么南楚皇帝到底是想做什么?看着几个儿子在那里争抢的头破血流?看着南楚国岌岌可危?   “呵!谁知道呢,我都已经被赶出来了,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明昭听到这句话,也觉着在理,南楚放任洛初在夏恒自生自灭多少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来问候过,且洛初离开南楚已久,即使能回去,相比较洛萧那些已经在南楚深深的扎了根的人比不了了。   “南楚皇帝就不怕这样下去南楚会有危险吗?毕竟内乱的影响可不小。”明昭问道,洛初并不是一个真的不关心世事,眼睛耳朵全都封闭的人。   “你以为南楚闹内乱,闹腾了这般久,为何还会这般安稳?那个人可不是傻子,他的手段一般没人能够承受得了,就算洛萧他们再能折腾,他们也不敢去触犯那个人的底线,所以南楚还稳稳的掌握在那人的手中。”洛初这话充满了嘲讽,想来对那人真是厌恶到了机智了。   明昭叹了一口气,握着洛初的手,跟随着他的脚步,不禁想到,若是洛初的母妃当初没有死,没有发生那种事情,洛初是不是现在就会在南楚过着正常皇子的生活?   “洛初。”   “嗯?”   “你想回去吗?”明昭站定,看着男子。   洛初一愣,也随着女子站定,对上女子的眼睛,有些疑惑,不明白她为何会问出这句话来。   “洛初,若是你想回去,我……帮你如何?”明昭不知道为何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洛初闻言,大手再次覆上她的头,微微低头。   “我不会离开你,也不需要你帮我。”洛初说了这么一句话,明昭久久不语,还是这么看着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阿昭,放心如何?这里有你,有你就够了。”洛初说道,看着她严重的倔强与执拗,眼中透出几分无奈,低头,唇轻轻触了女子的额头。   再次看向女子。   “我与你何时食言过?嗯?”   明昭看着眼前温柔无比的男子,最终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但是无疑,刚刚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若是我说回去,你是不是在帮我回去之后就会离开?嗯?你呀,今生都别想甩下我了。”洛初笑的温柔,手重新握上女子的手,紧紧地,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再松开一样。   是了,她喜欢洛初,喜欢和他相处,但是那是介于两人,但是洛初心中若是掺杂了别的,她会帮他,但是同时也会远离他,毕竟上一世的痛,她不想再次经受,那样的痛,她受不起。   明昭将两人相握的手举起来,看了又看,终于松了一口气,“嫌弃”的看了男子一眼继续向前走去,不过嘴角却是勾了起来。   这个纠结的女子,让他怎么办才好?   两人背影成双,即使月色清冷依旧,也同样美好,不再孤寂。   他们走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走出了一个人影,他一双眼睛震惊的看着前方消失的那道身影,久久不能言语。   “怎么?很震惊?”又是一道声音出现,现在本应该在大殿之中的洛萧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南赢赋眉眼一沉,眼中有着抹不开的墨色,手慢慢握紧。   “你早就知道?”   “知不知道又能怎样?不过他们你刚刚那一手还真是够狠的,得不到宁愿毁了她?若是那个沈家到后面没有出面的话,恐怕你们这个皇帝,该对她起了杀心了吧,同时引起两位皇子的注意,祸国殃民这个罪名真不错。”洛萧的长相有一种潇洒,但是眉眼之间隐隐有着一丝的霸气,只是现在说话这个调调实在是招人厌烦,不阴不晴。   南赢赋深吸一口气,看向洛萧。   “刚刚大皇子所提的,我同意了。”南赢赋沉声说道,他的话音一落,洛萧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放心等到你动手的那一天,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的人在哪。”洛萧说完之后,笑看了南赢赋一眼,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南赢赋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刚刚他确实是故意的,因为既然得不到那么就只有毁了,近年来皇帝的疑心越来越重,在没有选择出真正的继承人之前,他是不会动他们这些皇子的,但是明昭的下场可就不会如同以前那般幸运了。   可是当他看到南赢钰起身相求的时候,他何尝有没有几分的真心呢?所以他也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即使这样会让父皇对他有了几分看法。   但是他还是将她一把推上了风口浪尖。   当时他想,若是父皇赐婚给他,他就会好好对待她,若是赐婚给了南赢钰,他就会不折手段的毁了她!   他也不知为何,对于她就是那般的执着!   执着到连他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就像是上一世欠她的一样!   南赢钰的手腕隐隐作痛,好久以前被那黑衣人刺伤的手腕,到了现在时不时的还会隐隐作痛。   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南赢赋深呼一口气,脸上挂着微笑。   快了,就快了,他会让他们都知道谁才有资格继承这个皇位,继承这个皇宫!包括那个女子!   “明昭,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既然是你喜欢的,那么毁掉不就好了,连同你一起毁掉!   明昭回到大殿之上,正赶上一曲舞的结束,看着殿中各人,与沈世开对了一个眼神,心中有了数,想来刚刚那件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与她也没有关系了。   下一刻,一道琴声渐渐响起,明昭挑眉看去,那场中之人竟是任颜?皱眉,任颜的琴声她不是没有听过,而且听得还不少,只是这般缠绵婉转,的曲子却是头一次听她来弹。   向上面望去,皇帝的脸色淡淡,但是嘴角的弧度却是温和的,一双眼睛也是定在任颜的身上。   而坐在殿中央的任颜此时艳丽无比,就像是那天上的朝霞,引人注目,叮咚脆响,高山流水,那种闲情逸致,那种婉约柔情,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但是始终还是丢了原来的那种淡泊宁静,都说从琴声就能够看出来一个人的心性,那么现在任颜是在虚假相应还是真心相奉?   一时之间,看着那玉手轻摆的女子,明昭竟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不得不承认琴声是极美的,她的琴技很高,就算是在这云都城中找,恐怕都没有几个人能够比的过她。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之中忽而出现一抹身影,聘聘婷婷,脚踏莲步而来,身上穿着淡粉色的广袖舞裙,行走之间就像是那池中的睡莲一般,而下一刻,随着琴声的变化,那低头行进的人儿忽而双袖向空中一摆,水粉色渐变的袖子在空中绽放开来,整个人旋转着慢慢前进,就像是那逐渐绽放的莲花,吸引人睛,不过当那张比之任颜还要美上几分的小脸露出来后,所有人的呼吸一窒。   明昭的眸色瞬间变深,就在不远处坐着的司老将军的脸色都是瞬间变得难堪无比。   此女竟是司玉!   前段时间,这司玉的身份闹得全云都城中都知晓了,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岂不是给将军府抹黑?而且重要的是,她以什么身份来到这里?   还有这个任颜,难不成她们两人站在了一起?   洛初看着场中的这一幕,看向斜对面面无表情的女子,看着她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场中央看,手中一如先前,把玩着那白玉杯。   琴声变的欢快,隐隐之中透着大气,而女子跳的柔美,但是又有着丝丝的英气,司玉从小就生活在将军府中,也是有着武功的底子,她有从小就学习舞蹈,那么跳出来自然就与其他闺阁女子的味道大不一样,她把那舞蹈演绎的十分精彩!   这两人配合的可谓是天衣无缝,引起场中许多人的赞美。就连外国使臣都是赞不绝口,眼中有着欣赏之色。   终于一曲结束,司玉款款停下,衣袖落下,整个人就像是那绽放到了极致的睡莲,惊艳,柔美,又有丝丝的脆弱,恨不能让人将她好好宠惜。   南赢赋的身后坐着的就是司柯,他一脸的苍白,看着司玉的眼睛之中并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嘴角那弧度却是彰显着他的愉悦。   掌声渐起,朝中不少人都是连连称赞,皇帝的脸上出现笑容。   “皇上,淑妃娘娘果然是位才女啊!”   “此曲此舞真是只应天上有!”   “皇上,淑妃娘娘这一曲,真是让人心生叹服啊!”说话的竟是曹家之人,明昭手中端着酒杯,微微一顿,随后一口喝下。   “皇上,您夏恒还真是到处是才女啊,我北燕还真是佩服!”燕辞笑着说道,但是那笑怎么看还是有点冷。   “是啊!皇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的歌舞,袁鹰佩服!”袁鹰是个豪爽之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的人是个相当不错的。   “赏!”元勤帝高兴了,一口气就赏了不少东西给了二人,同时也多看了司玉几眼,对于司玉元勤帝当然是眼熟的,毕竟前几年安国公府诬陷明昭闹上了金銮殿的时候,这个司玉也曾见过一面。   司玉缓缓一笑,端庄有礼,完全就是一个优秀的大家闺秀,不管怎么样,至少她在这里算是出了一个大风头了。   而且皇子们的选亲,她这般大放异彩,想来也是想有一个好结果吧。   “这位小姐是谁?”夏侯瑞琳问了出来,看着司玉的脸,眼中有着丝丝的嫉妒,确实这个司玉要比夏侯瑞琳更为标志。   “回公主殿下,小女出自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府?那不是哥哥之前所说的明昭的家吗?   “你的舞蹈是和谁学的?”夏侯瑞琳好似对这个司玉极感兴趣,司玉腼腆一笑看向了明昭。   “家姐倒是精通音律。”   明昭冷笑,这个司玉果然还是学不会老实,竟然又想将她推上风口浪尖,不理会司玉的话,明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夏侯瑞琳看向明昭,皱眉,对于明昭她没有一丝的好印象,直接无视身旁夏侯琛的警告眼神,夏侯瑞琳直接走了出来。   “明昭!你妹妹说的可是真的?”听到夏侯瑞琳的问题,明昭一双眸子看了司玉一眼,又看回到夏侯瑞琳的身上。   “公主,那位小姐并不是镇国将军府之人。”清淡的话语,让得司玉脸色霎时间变得难堪无比,但在众人的面前,她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脸上还是那般的笑容。   夏侯瑞琳的脸色有些僵硬,回身看了一眼司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气,这个女人竟然敢骗她!   司玉对上夏侯瑞琳的脸,身上一瞬间汗毛直立,更是读懂了她眼中的杀气,不过随后又想到,这是夏恒,不是她东秦,她不能将她怎样,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明昭嘴角轻勾,看着司玉的眼神神色不明,下一刻收回了视线,落在了夏侯瑞琳的身上。   “我要跟你比试音律!”夏侯瑞琳这个要求有些蛮横无理,这里不是她东秦,但是她是邻国皇族公主,她只是一国将军,在这里她不能随便抚了她的面子。   明昭目光向上望去,皇帝对她点了点头,明昭眸色微深。   “公主想要怎么比?”   “最简单的!比曲子!”若说这音律,几国之中东秦若是称第二,没有人胆敢称第一!   他们国家上到百岁老人,下到几岁孩童,对音律都是深深浅浅有一番了解的。   一国公主,那定然也是个出色的,从小更是有着优秀的师傅指导,别人又怎能相比?   明昭皱眉,她怎么感觉活着这么累呢?   “你到底接还不接?!”夏侯瑞琳咄咄逼人,一双眼睛里好像要有火焰喷射而出。   明昭无奈,缓缓向着大殿中央走去,这是应承了。   殿中的每个人都看在明昭的身上,尤其是夏恒之人,犹记得几年前,那个鼓上女子狂野不羁的身影,那鼓声在耳旁再次响起,好像怎么也驱不散,一直响在心中。   原来看过之人,竟是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也从来都不曾想要忘记过!   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任颜,任颜抱着琴,站起身来,当对上明昭的那眼中的陌生是,终是一愣,心中微痛。   “懿姐儿……”   “淑妃娘娘,还请将琴借给微臣一用。”明昭说道,恭敬不已,眼中在没有对她的温情。   任颜一愣,抱着琴的手,微微握紧,可是明昭却冷冷的看着她,人言心中泛酸,终是笑着将琴交了出去,但是那笑多了积分勉强。   “将军请。”一声将军,拉远了两人的距离,是了,从她站在司玉这里开始,从曹家之人为她说话开始。   也可以说是从她进宫开始,一切都已经变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明昭的敌人是吴家,曹家也早晚都会让明昭除去,并且有可能第一个被明昭除去的就是曹家,而她现在却挡在了明昭前进的路上。   “多谢娘娘。”素手接过,任颜退下,明昭转身坐在了刚刚任颜所坐之处。而不远处的夏侯瑞琳则是拿出了一支短笛,通体银色,在东秦国极受欢迎。   夏侯瑞琳一笑,拿起短笛放在唇边,轻轻运气,一道清脆的声音就从那笛子之中发了出来,婉转清扬,清脆明亮,就像是那清晨的黄鹂鸟,让人心生欢喜。   就在笛声正欢快的时候,一道悠扬的琴声忽而响起,琴声醇厚,叮咚流畅!   一笛一琴配合的天衣无缝,众人听着只觉着这是一幅美好的画面,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可忽然,突变起,随着一道尖锐的笛声,那青山绿水转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是那海浪翻滚,暴雨来临。   琴声紧随而上,随着笛声的逐渐高昂,那琴声却是愈加的低沉,仿佛压抑着无穷的力量。   众人只觉着在此刻,笛声还有琴声形成了一个天地差别的对立场面,相互排斥着,却又异样的和谐,少了异样都会让众人失去这种危险的压迫感觉。   笛声愈发的高昂,速度越来越快,频率越来越高,就像是那翱翔在天地之间的鸟儿,在与即将到来的风暴坐着抗争!在它的叫嚣下,那琴声好像都快被那笛声压制到没有了声音!   就在众人感到无比压抑的时候,猛然,那琴声一声诈响,仿佛那天边滚滚黑云来袭,海浪瞬时翻滚,掀起滔天阵仗,那一直狂傲的飞翔在海面之上的鸟儿瞬间被卷入深海之中,消失不见!   这一突变,吓醒了众人,使得众人心中猛然一惊,心跳加速,砰砰砰的跳得极快!   洛初手微微一顿,他竟然还不知,她竟会抚琴?   这一变化也让得一开始没有看过她们的燕辞等人的视线也都引了过来,诧异的看着她们,准确的说应该是明昭。   皇帝嘴角出现一抹弧度,明昭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此次也是如此,他就是对这个孩子有着莫名的信心。   因为音调太高,频率太快,夏侯瑞琳的脸色变得通红,终于在明昭琴声起来的时候语气抗衡了一小段之后败下阵来,只是,这就下一刻,夏侯瑞琳就以一种奇异方式将笛音发了出来。   众人的眼前又是一幕出现,那是一个漫天黄沙的地方,荒芜,死寂,那笛声就像是这沙漠之中埋藏着的危险,神秘却又致命!   这时候琴声渐起,笛音有多高,这琴声就如影随形的跟着,这笛声变幻着,这琴声也跟着悄然变化,不管那笛音走到哪里,这琴声都会跟着,就像是那两军对峙,谁也不让谁!   那笛声忽地一变,就像是那攻城略地的敌人一般,无数的敌军将士们从黄沙对面冲过来将这个一座围城,重重围起!   那是那座城屹立不倒,就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不管外面的敌人怎么攻打,这座城就是那般的坐立在哪里,笛声愈加的诡异,没了原本的闲适多了几分的强势,忽地,琴声某一瞬间微微弱了下来,那笛声就像是攻破了城门的敌军,破门而入!   人们可以想象得到,那敌军大肆入城,城中气氛紧张低沉,就在众人以为这敌军战胜之时,只听那琴声再次拔地而起,这一次竟是比之前的哪一次都要高昂!铿锵有力!   弄得人心惶惶!   那琴声将那笛声重重包围,就像是那敌军入了成,城门就死死关住,将敌军永远的困在里面,任敌军怎样挣脱都争脱不了!   两军交战!实则成了一方的绞杀!   厚重的琴声透出丝丝的杀气,在这大殿之中显得是那般的突兀!   实质性的杀气,在这大殿之中铺天盖地而起,燕辞、洛萧、夏侯琛、袁鹰等人一惊,赶紧清醒过来向着那个弹琴的女子望过去,却见她一袭红衣,坐在琴前,素手轻拨,但是速度极快!两只手来回交替,竟然看不清那手的影子!   她低垂着眸子,不只是在看琴还是透过琴在看向别处,此时的她身上没有一丝丝的人情味,慢慢的煞气,就像是那地狱里面爬上来的恶鬼,在她的认知里只有杀!杀尽一切!屠尽一切!   黑发在她的背后轻轻飘扬,红色的衣角轻轻鼓起,她与夏侯瑞琳竟然通过音律在比拼内力!   这弹琴好弹,弹得好也可以,但是利用乐器来比拼内力那就不简单了!   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   坐在远处的洛初眉头皱起,他已经将她体内的那些不属于她的内力痛痛的封了起来,却不想现在竟然能够随着她的心性而慢慢被开掘出来?   若是不多还可以,但是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她将会有危险!严重的时候甚至可能会走火入魔!再严重就可能丢了命!   胡闹!   洛初运起内力,通过自己内力向着明昭传递声音,不想他的内力竟然受到阻塞!   洛初心中一惊,赶紧运起自己内力,默念内力口诀,明昭后期所习内力与他乃是同一种,再加上之前他帮助明昭封锁内力,疏通经脉,梳理内力,两人之间几乎就已经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锁链,很神奇,他也是才发现,不管对方在哪,他都能知道对方是否安好,就像是双生子之间的那种特殊的灵魂感应一样。   明昭的杀气越来越重,在场一些人面色煞白,明昭的体内本来就有着不属于她的强大内力,若是将她体内的内里全都算上,就算是在场的也没有人能够比拼过她的内力!   夏侯瑞琳的脸色愈加的难堪,苍白,甚至嘴角都渐渐溢出血丝,笛声没有断,但是还能听得出来,这笛声在这琴声的压迫下已经不成形,甚至已经在微微颤抖。   殿中的练武之人还算好,但是一些文人,还有皇后任颜等人早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压迫,捂着胸口使劲儿的喘息。   可是他们陷入琴音所制造的幻境当中无法自拔!   燕辞等人缓缓站起身子,准备着出手,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这一殿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至少得有好多被明昭的琴声给杀死!   利用琴声杀人,好强的本事!多少年来都不曾有人达到过这般的境界!隐世高人他们不知道,但是至少他们从没有见识过!   上方的皇帝,惊诧的看着下方的明昭,脸色苍白,还未等出口阻止,那笛音忽然一断,再也提不上来,夏侯瑞琳一口鲜血喷出,瘫软坐在地上。眼睛惊恐的看着对面的红衣之人。   “阿昭,停下。”   “阿昭。”隐隐约约的声音唤回了明昭的思绪,明昭一惊,脑子瞬间清明,眸子向着对面看去,心中一沉。   手指速度忽然放慢,没了之前的铿锵有力,没有了之前的硝烟战火,玉指清抚,琴音速度放慢,有了几分的萧索,几分的凄凉。   仿佛让众人看到了满城的尸体,满目疮痍,血流成河……   指尖儿终于停住,明昭垂目,轻轻地抚了这把琴,眼中划过深深的冰冷。   下一刻站起身来,拿琴站起来,高高在上的看着那瘫软的坐在地上的女子。   “瑞琳公主,承让了。”冷静一如当初,清冷从未改变。一双眸子扫过大殿,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置上。   众人回神,喘过了气来,对刚刚的曲子心有余悸。但是明昭这一首曲子比之当初的那一鼓舞,更加让人印象深刻,也因为这一首曲子让得她在其他几国渐渐出了名。   皇帝看着明昭皱着眉头,看着她也有一些苍白的脸,终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赏赐了明昭大量的东西。   明昭谢恩,向着对面看去,只见白衣男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没事吧?”身边传来声音,对上苏潜默幽深的眸子,摇了摇头,不过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夏侯瑞琳受了内伤,明昭亲自将他们兄妹二人送回了他们所居住的宫殿。   “既然到了,明昭就告辞了,公主好好休息,若是二位有需要明昭随时奉陪。”明昭客气的说着,看着那轿子之上坐着的苍白着脸的夏侯瑞琳。   “真是抱歉,让公主受了伤。”虽然这个夏侯瑞琳一直都是没消停过,但是确实是自己使她受伤,这道歉的话还是要说的。   夏侯瑞琳此刻看着明昭的眼中全是惧怕,因为就是眼前的这个红衣之人让得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铺天盖地的杀气甚至都让她无法喘息!   体内静脉撕心裂肺的痛着,夏侯瑞琳向后躲着,紧紧地拽着轿旁夏侯琛的衣袖。   夏侯琛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   “将军客气了,这原本就是瑞林不懂事,切磋之间难免损伤,将军不必介意,不过将军内力深厚,子辰,佩服佩服!”子辰乃是夏侯琛的字。   明昭松了一口气,与夏侯琛兄妹拜别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去。   三更天不到的时候,一部轿子缓缓从皇帝住的地方走来,纱帐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美人。   宫殿漆黑,任颜缓步走进,没有带任何的宫女,只是刚刚进去就看到一人站在窗前,一袭红衣,纤细高挑,曾经这个身影就是她的保护神,曾经她是那么依赖着这个身影。   只是今日……   看到桌上的凤尾琴,任颜缓缓走进,手在上面轻轻摸了一下,月光之下可以看见上面有着深色的液体,琴弦染着,琴身滴落着。   这是明昭的血液,明昭的……   “为何要这般做?”清冷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冷,明昭没有回过头来,任颜苦笑。   “你的母亲被曹家害死,岁儿被曹家害得到现在还下不了床,你更是被逼的只能进宫,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不!我没忘!没有!”任颜哽咽着,立即反驳道。   “那琴是曹家的吧。”任颜得了脸色瞬间苍白,手从那琴上落下,发出铮的一声响,在这空旷的殿中是那样的刺耳。   “懿姐儿,我……”所有的话都在那红衣回过身来的瞬间憋了回去。   红衣女子的脸在阴暗面,她看不清女子的表情神态,但是那双眸子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却是像一把利刃一样狠狠的刺入了任颜心!   “任颜,那把琴真香,你们策划今日之事已经许久了吧。”明昭看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减下去的女子,讽刺一笑。   “若是我今日真的被操控了心性,在大殿之中大开杀戮,是不是就如了你的愿了?”   “是不是除掉我这个挡路石,你任颜就可以高升,无后顾之忧,依仗着曹家的支持,走到最后了?”   “是不是不管我怎样对你,你都是没有心的?”明昭轻轻地说着,每一句都直接刺到了任颜的心里,鲜血淋漓!   任颜痛苦不堪,赶紧上前紧紧地抓住红衣女子的衣袖,泪水顺着脸颊款款流下。   “懿姐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这样!我没忘!我什么都没忘!我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的!懿姐儿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任颜苦苦的哀求,苦苦的看着明昭,声音哽咽。   明昭看着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她的眼中不再干净,她的眼中不再温柔,她的眼中不再纯粹。   短短的一段时日,那个曾经温婉善良的女人早已经成为了玩弄计谋,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害人生命的蛇蝎女人。   她现在才真正的成为了后宫的一员,有了自己的心思,有了自己的手段,有了自己主意。   “错了,但是你不会去改,对吧。”最后一句话,是陈述句,但也是一个问句,明昭对她还是有着丝丝的期盼,只怕只是一丝丝……?任颜僵住,彻底僵住,嘴角浮现一抹苦笑,看着眼前红衣女子愈发冰冷的眸子,终于还是低下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   “呵!我早就该知道,从你在宫中出现的那天起我就猜到,你任颜就有一天也会变成属于这后宫的女人,可笑我还一直牵引着你,保护着你,想来我的那些举动在你的眼中都成了笑话了吧,任颜?”明昭现在对她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任颜浑身颤抖,连带着睫毛都在隐隐颤抖,泪水从眼角滴落,诉说着这个女子的悲哀。   ------题外话------   谢谢亲亲的票票,谢谢!么么哒!还有不经意间发现,这本文文竟然多了好多的小秀才诶,嘿嘿嘿!恭喜恭喜啊!关于文文有什么问题或者想说的都可以来找小笙哦~   T ☆、第一百二十六章:以命来换,如何?   任颜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紧紧地盯着俯视着自己的女子,这双凤眸看着自己从来都是柔和的,从来都是宽容的,从来都为如此刻这般冰冷……   任颜颤抖着想去触碰这双凤眸,但是却迎上了女子凤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嫌恶。   女子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任颜的手,看着女子的嫌恶,任颜只感到通体冰寒,终是悲惨一笑,慢慢的后退。   “你以为我想吗?!他们杀了我的母亲!他们害惨了岁儿!他们把我逼上了绝路!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是进宫了!可是我忽然发现,我虽然进宫了,但是连皇上的一个面都难以见到!男人的宠爱是有保质期的!皇上更是如此!后宫佳丽三千,我一个无权无势又逐渐年长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后宫之中立足!   就连一个下贱嬷嬷,一个低贱太监都能侮辱我!讽刺我!践踏我!   不要说报仇了!我连活着都难!”任颜抱住自己仿佛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一张小脸儿梨花带雨,蛾眉蹙起,含着深深的悲凉。   “任颜,不要忘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在任颜进宫之时,她就应该想到这样的事情,她没有倾国倾城的面貌,更没有权势滔天的家族后盾,想要报仇,这条路何其艰难!   “是啊,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所以我才要更好的走下去啊!所有侮辱我、践踏我的,我都要一一还回去!   这就是后宫生存的规则啊!曹家之人找上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已经是妃子了啊,可是就连一个小小吴嫔!都能随意让我跪下!”任颜的泪水不停地坠落,眼中有着掩藏不去的怨恨,明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对她的感情早在她对着她下手的时候,消失殆尽,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明昭转身抬步,只是还未等走几步,身后任颜喊出了一句话。   “懿姐儿,我怀孕了,我怀了皇上的龙子了!”明昭顿住,眼底出现不可思议,随后变成了了然,最后极其复杂。   “懿姐儿,你是理解我的对不对?你是懂我的对不对?!”看到明昭停下脚步,任颜再次跑上来,紧紧的捉住明昭的手。   明昭的眼中出现一抹痛色,当初那个美好的女子,如今竟是不惜借助他人的性命一步一步向上攀爬,不惜踩着她明昭的鲜血通向她的高位。   是了她有了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后宫的女人来说子嗣比什么都要重要!   “懿姐儿,你对我最温柔了、最宽容了啊,懿姐儿……”任颜抱着她的手臂轻轻垂泪,一双美眸直直的看着她,眼中有着祈求,有着期望。   只是……   “任颜,曾经的那个任颜,已经死了啊。”明昭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任颜浑身一僵,看着眼前这个眼中有着悲悯之色的女子,看着她眼中的陌生,看着她眼中的疏离,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转身离去。   “懿姐儿!司懿!”任颜在后面大喊着,可是前方的身影却是停也没停的直接离去,任颜抚着肚子,脱力般的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门口,那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   今夜无眠。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男子躺在床上,看着门口,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带来一室的清冷与朦胧。   红色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终于走到床边的时候坐了下来,慢慢的将头靠在男子的胸口。   “她,终究还是变了。”明昭闷闷的说道,男子拆开她的发带,墨黑的长发铺满他的胸口,男子的大手轻轻为其梳理着,按摩着她的太阳穴。   “头还疼吗?”那么深厚的内力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她能够触碰的了得,即使她现在每日都在加紧时间练习武功,可是那么深厚的内力只能一点一点去炼化。   摇摇头,明昭还是趴俯着不起来,男子长叹一声,轻轻的抚着女子的头。   “既然有了背叛,那就不再值得信任,若是好的,还是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洛初轻声安慰,就像是一个大人在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   “她说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她去了曹家,可是…曹家是我的敌人啊,她站到了我敌人的阵营当中。   洛初,曹家杀了她的母亲,伤了岁儿这个一心相护的朋友,难道那些荣华富贵,那些权利高位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自己得了良知都被舍去了。   我觉得,以前的那个女子,真的已经消失了……”明昭喃喃自语,眼中么有泪水,但是那眼底却全是悲悯与伤痛。   她又再次被背叛了,而且还是自己悉心相护的好友。   洛初静静的听着她说话,明昭的声音毫无波澜,但是他还是听出了里面深深的悲切。   “皇上是我的长辈,他提携我,关心我,护着我,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一样的尊敬他、拥护他,只因为他对我有恩,有情,不管母亲在这里掺杂了多少,但是至少他对我好的时候是真好的,没有掺杂一丝的杂质,对我来说他真的就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啊。   任颜却成了他的妃子,怀了他的孩子,因为他而改变。”明昭好像在叙述一件特别平常的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阿昭,他终究是帝王,而任颜,是宫妃。”洛初轻轻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女子的手微微收紧,随后又轻轻松开。   是了,一切都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久久的,明昭趴在洛初身上久久不动,平静的呼吸声传来,洛初缓缓坐起将女子轻轻地抱起,女子动了动,终还是往他的怀中钻了钻,再次睡去。   洛初将她的鞋子除去,将她抱在怀中,盖上被子,看着她抓紧自己衣襟的手,上面还染着丝丝的血迹,一道道深色的口子使得那手指有些狰狞。   洛初的眼眸微深,里面翻江倒海,好似酝酿着狂风暴雨,更似天空无底黑洞,旋转着,翻腾着,静静地,慢慢扩大,好似即将吞噬一切。   “阿昭,凡是伤害你的,我会帮你都讨回来。”   男子的话语轻轻飘散在这房间之中,融化在这月色,再也寻不到踪影。   第二日一大早,早朝之后,明昭就被皇帝派去陪伴几国使者,同行的还有苏潜默,以及洛初。   洛初是南楚质子,南楚国来了使者,这洛初的出现当然是当仁不让的。   一行人几乎都是男子,只有一个瑞琳公主一个女子,当然不算明昭,瑞琳公主离得明昭远远的,好似将明昭看成了豺狼虎豹,发现她这个样子,明昭也没有难为她,只是无奈一笑。   几个人先去练武场赚了一圈,将云都城走了一遍,活了两世,这云都城中有什么东西,明昭也是一清二楚的。   走走转转一行人也就走到了天黑,瑞琳公主终是稍稍放下了对她的防备,说要去将军府中的看看,看看能产生明昭这个怪物的地方是个啥样的。   明昭听到这句话苦笑不得,想着晚些将他们带去将军府的紫竹轩中招待一下,不想太子却是发出了邀请。   明昭皱眉,看着太子的随从,只能点头,不过这太子到底卖的什么药?太子府中有什么东西她可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四国使者都在这里,太子总不能让他们去看那些东西吧?   抱着怀疑的心,明昭还是和众人一起去了太子府中。   太子倒是热情,直接迎出了府外,令明昭意外的是,这里竟然还有南赢赋。   他和太子怎地又勾搭上了?谁不知道,这南赢赋从前跟在太子身边做事,那是因为太子还没有明白他的野心,但是现在,南赢赋有时候都可以跟太子对着干了,这太子若是还这样不是缺心眼就是有阴谋,不过绝对不可能是前者就对了。   只是这阴谋对谁可就不知道了。   “各位来临,使得我这府中蓬荜生辉啊。”太子一脸的笑意,可即使他在笑,那脸上的阴柔还是摆脱不去。   “太子客气了,太子邀请,也是我们的荣幸。”夏侯琛笑着说道,像是燕辞一般都是沉默不语的,洛萧倒还是好一些,袁鹰就是有一些大大咧咧的,但是人还是有一些傲气的。   对于南赢枭,他们当然是知道的,这个夏恒太子为人阴柔,手段毒辣,但是帝王之术却远远不如南赢赋以及南赢钰两人优秀,且也不太得夏恒皇帝的宠爱,但是背后却有沈家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几人也是不敢小觑这位夏恒太子,一路上笑笑呵呵的就被请了进去。   “哈哈哈!好!各位,请!”   太子府已经不是明昭第一次来了,前一世明昭可是来了不少次了,但几乎都是跟着南赢赋前来。   太子府中的摆设倒是金碧辉煌,与他为人的阴沉倒是不太相符,太子倒是热情的很,这一顿饭下来,倒是没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   只是越是这样,明昭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看着与众人喝酒的太子,脑中想着对策,这太子府是呆的时间越短越好。   “你怎么了?”苏潜默问向明昭,一旁的洛初也是看向明昭,她自从进入太子府就一直眉头紧锁,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几次,浑身戒备。   “阿昭?”   “一会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太子府、不太好。”明昭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说这些话,前世的那些传闻并不都是假的,因为前一世她与南赢赋来到这太子府中也确实看到过太子所养的“宠物”。   听到明昭的话,两人都是有些疑惑,不经意的对视一眼,能让明昭这般紧张的定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酒过三巡,太子等人还在继续,这一坛子接着一坛子,不过幸好那几人的酒量也还算可以,不然这样下去早就倒下去了。   “各位,今日这酒,我们就先到这里,后面还有节目给各位看呢。”果然,太子终于提了出来,众人疑惑的看着太子。   太子说到底身上还是有一种皇帝身上的那种儒雅的气质,虽然人有一些阴沉,但是这态度这招待还是让人能够接受的,太子是个会演戏的,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太子这样说我们又怎能拒绝呢?哈哈!”元鹰大笑道,太子点了点头,让人带路,一行人纷纷出了门,向外走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明昭的眸色微深,与司信交代几句,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众人跟随着太子一直向着太子府深处走去,太子府占地面积很大,不管是北面还是难免的山水建筑都在他这府中有了一个小小的缩影,而且衔接精巧细妙,就像是生长在太子府中的另一个世界!   白天看着都会给人一种别致之意,晚上,这里面藏着放置了各种颜色的琉璃灯,这样光芒一照,这片地方竟是看起来好不漂亮!   让人看了有一种撼动之感!   看着众人眼中露出惊奇之色,太子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介绍一下。   “没想到太子的府中竟然有如此美景,这样就算是不用出游也能将外界美景尽收眼中了啊。”夏侯琛笑着说道,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后面的元鹰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明昭看到了心中一笑。   这个元鹰,并不喜欢那些子花俏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太子妃喜欢,这些东西都是为她建造的。”太子说道,眸间尽是温柔之色,让人看了都是羡慕他对太子妃的宠爱。   “太子对太子妃真好!”夏侯瑞琳赞叹道,眼中全是迷离之色,这夏侯瑞琳时常刁蛮、时常天真、但是这出来和亲的能有几个蠢笨的?昨日那宴会上,就能看得出来,若是当时没有出了后面的事情,恐怕这为公主定是要选择南赢赋或者南赢钰了吧。   明昭嘲讽一笑,一双眸子又转向了太子,太子妃?印象之中那个美丽端庄的女子?呵!外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前世里,当南赢赋灭了太子,闯进太子府中时,除了那数不尽的银钱就属于那后院里女子的遭遇最让人震惊了。   宠爱?   明昭冷笑一声,若那是宠爱的话,恐怕世界上的女子都没有活路了。   “诶?那太子妃为何没有出来呢?”夏侯瑞琳好奇的问着,一旁的夏侯琛轻轻喝止。   “瑞琳,慎言。”夏侯瑞琳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立刻老实了下来,南赢枭看到之后一笑。   “不碍事儿,太子妃,她回了母家了。”太子眸光闪过不一样的光芒,只是一瞬,又转身带路。   明昭跟在后面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手忽然被牵起,回头一看竟是洛初,转头看向前方,果然他们都已经走的很远了,两人站在一起,洛初袖子宽大,倒也是看不出什么。   明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怎么都抽不出来,无奈,最后也只能在男子含笑的目光之中放弃。   忽然身边传来一生嗤笑,明昭转头看向身边,就只见苏潜默一张死人脸,明昭黑线,苏潜默斜了她一眼直接离去。   那眼神好像再说:看吧,看吧,你明昭啊,也就这样了。   明昭的眉头微抽,又看向身旁一脸笑得无懈可击的脸,忽而感到丝丝的“悲凉”。   众人一路走去,地势却来越低,沿着小路向前走,只见身边的树木花草越来越高,直至没过头顶,通过一个小山谷一样通道,眼前豁然开朗,但当众人看清了眼前的的景色时,所有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   “竞技场?!”   “天呐!”夏侯瑞琳捂着小嘴儿,一脸的呆滞。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大圆场,这是高达几十米几百层的台阶将下方的空地全都空了出来,下面的竞技场的边上有着数到铁笼门,风呼呼的从里面穿过,可见里面相通的!   而此刻,这里面也坐着不少的人,放眼望去,竟然大多都是世家贵族公子小姐们,还有许多云一卫的熟悉面孔,沈昀也在其中!   明昭皱眉,沈昀等云一卫的看到了明昭纷纷走了过来,明昭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现在是云一卫的首领,和云一卫的人相处的都几好,当然一开始也有不合的,不过没有等到明昭出手,沈昀就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你们来了多久了?”   “将军,我们刚刚到,接到太子殿下的邀请就都过来了。”看来是是在他们用膳的时候太子殿下将他们邀请过来的。   “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里了。”沈昀说道,明昭皱眉不语。   “姐姐?真巧,原来姐姐也来了啊。”司玉娉娉婷婷的从远处来到这里,站到了司柯的身边,笑着对明昭笑道。   昨日里司玉也算是出了名了,毕竟她的舞真的是很出色,这一点明昭也不得不承认。   明昭看了一眼司玉,一脸的冷漠疏离,让得司玉瞬时间就掉了脸面,不过司玉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是不变。   明昭深深的看了司玉一眼,还有司柯,以及白素薇。   看来今日是有一场大戏要看啊,不管他们的鼓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明昭都只能接下,也必须接下。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安好!”   “参见太子殿下!”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都向着南赢枭行礼,南赢枭微微一摆手,笑着让众人起身。   今日这位太子殿下有些不正常啊,和气温柔的好像换了一个人啊。   所有人都坐下,下一刻机关摩擦的声音响起,众人好奇的向着场下望过去,只见下方的铁笼被打开,一直黑色的巨大的影子出现在场中,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只黑色的巨型猩猩!   “呀!猩猩?!”   “天呐!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动物?!”   “这是太子殿下养的吗?说的节目就是指的这个吗?!”女子们吵吵嚷嚷,不停地猜测着,男子们也有好奇的,小声的谈论着,对于这个庞然大物相当的好奇。   五六米高的黑色庞然大物在场地中来回的走动着,在它的脖子上有一条粗大的铁链子紧紧地锁着它的脖颈,一双眼睛漆黑漆黑的,闪动着愤怒的火焰,被这场地周围的火把照亮之后更是显得惊人!   它一步一步的在场中走着,但是十几米高的高墙完全将它困在里面。   忽而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在另一扇门中缓缓出现一道又长又粗的影子,它在地上缓缓前进,三角形的头被高高的昂起,鲜红的信子丝丝的吐着,一身鳞铠一样的皮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那般冷硬,好似刀枪不入。   这是一条足有七八米长的蟒蛇!   “啊!”   “蟒蛇!”   “这里怎么会有蟒蛇?!它不会爬上来吧?!”它一出来就让的女子们白了脸,女子最怕的就是这种蛇虫之类的,但是当然不会允许这野兽跑出场地,这蟒蛇的七寸之处帮着个东西,虽不知道是什么,但若是拿蟒蛇一旦跑出来,那么那东西定是能让蟒蛇毙命的。   且这围墙也是有说法的,这墙壁里面藏着不少的机关,若是哪只野兽跑到了上方,爬上了墙,那么这个野兽定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墙壁上面已经有了不少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在这里面没少发生战斗,太子更是没少看这些东西。   明昭将目光幽幽的放在了太子的身上,此时太子的神色才像是他,嘴角轻笑,笑的温柔,一双眼睛阴沉无比,衬得整张脸不阴不晴,阴柔极了。   真是不知道,元勤帝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儿子,太子的性子究竟是怎么养成的。   不过也快了,前世里,这位太子就是死在了南赢赋的手中,今世若不出意外也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若这位太子打了不好的心思,那么就不要怪她先送他一程了。   她明昭可不是那些顾虑着那些礼规世俗之人,转眸,忽然对上一双美丽的杏眸,明昭眯了眯眼,白素薇。   这个女人啊……   只见两道身影在仓场中央安静地看着对方,又慢慢的走了起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紧紧地盯着对方,那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一双眼睛不离开前方的身影。   黑猩猩也是看着蟒蛇,口中穿着粗气,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仿佛在警告着蟒蛇。   这一瞬间这两者之间的变化一下子就让的场中所有人瞬时间静了下来,毫无疑问,这两个庞然大物要开战了!   明昭的眼睛如深潭一般,是了,这些都是太子所养,夏恒过得太子有着许多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其中这就是一个。   前一世,她还记得,在这个竞技场中,有多少逆反他的人都死在了这里。   是的,夏恒国的太子就是一个变态,南赢枭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这是至今连皇帝都不知道的事情!   “开始了。”洛初轻轻说道,一双眸子在火光之下变得明暗不定,明昭总是浅浅的不安在心间萦绕不去。   眸子转向场地中间,只见那两道身影已经纠缠到了一起,黑色的庞然大物,被花棕色的蟒蛇紧紧缠绕,而花棕色的蟒蛇更是被那黑色的大猩猩一圈一圈的使劲儿捶打着。   两道身影在场地中研翻滚着!挣扎着!撕咬着!   场地上都是黄沙土地,这满地的灰尘瞬间就弥漫了满场,动物之间的斗争总是残酷的,它们的厮杀根本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黑猩猩的皮毛被那蟒蛇生生的缠拧下来一大块,那伤口处流血潺潺,腰间的毛发比照其他的地方像是秃了一般,更是有着肉眼可见的伤口!   而那蟒蛇更是不大好,身上尤其是那倒三角的脑袋被黑猩猩一拳一拳的不知砸了多少下,就连后背上的一块蛇皮都被那黑猩猩生生的抠了下来!   蟒蛇与黑猩猩之间的斗争已经看呆了所有人,它们给人类带来的那种震撼,是无法诉说的。   一些胆小的世家公子小姐们早就看白了脸,不自禁的向后躲着,即使那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争斗并不会连累到他们。   明昭安静地看着,看着坐在前方的南赢枭,南赢赋眼神瞬间变得幽暗。   终于在众人惊叫声中,那黑猩猩被棕色蟒蛇缠上了脖子,任凭黑猩猩怎么挣扎,那花棕色的蟒蛇就是不松开!   黑猩猩嘶吼着,满地翻滚着,挣扎着,但是那棕色蟒蛇不顾黑猩猩的捶打,撕咬,缠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砰!”黑猩猩轰然倒地,众人一惊,黑猩猩竟然躺在地上渐渐不动了,这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就当众人以为结束的时候,只听到一道嘶吼声再次响起,那蛇的头被握在黑猩猩的手中,黑猩猩双手一使劲竟是直接将那蛇头从七寸的位置将其和身子直接撕开!   “啊!”   “啊!”尖叫的声音从上方的台阶上传来,竟是有女子直接晕了过去,太子没说什么,立即就有人上去将那女子抬了下去。   这等血腥的场合,身为一国太子,本应该是忌讳让人看到的,可现在却正大光明的请了这么多的人来观,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这鬼都不信!   黑猩猩翻身站立起来,它的腿,它的腰,它的胸,它的后背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本来威风凛凛的一身黑色皮毛现在半秃不秃的挂在那里,样子有些滑稽,可是没有人笑得出来,那一身的血腥已经昭告了它是这场竞技的王者!   黑猩猩站在地上,直起腰身,仰头朝天,沾满了鲜血的拳头使劲儿的砸着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吼叫着,在它的脚下则是断了身子的蟒蛇。   黑猩猩脖子上的铁链子一动,黑猩猩顺着那力道,慢慢的回去了刚刚来时的铁门的方向。   白眼仁里依稀可见那红色的血丝,就连它的牙上都沾满了鲜血,但就在这个时候,铁门没有等到黑猩猩走近就忽然关上。   众人好奇,只见那黑猩猩脖子上的铁链忽然断掉,只剩下一截,黑猩猩也是一愣,看着自己断掉的铁链,缓缓地转过身来。   “卡卡……”又是一道铁门的声音响起,未等看到影子,就已经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吼叫声音。   “嗷呜!”   “呜嗷!”   “嗷呜……”   这一道道声音响起,瞬间就让场中的人白了脸色,司玉的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她未曾想到此次前来竟是看这些东西!   燕辞脸色不变,元鹰的眉头则是轻微皱起,眼睛看向南赢枭,夏侯琛还好从头到尾那脸色也没怎么变过,不过令明昭诧异的是,夏侯瑞琳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狼、狼群?!”   “是!是狼群!”   只见有三扇铁门同时打开,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竟是陆续走出了数十只狼!   这是一个小型狼群啊!   那黑色的大猩猩站在中央,身上的血腥味儿引得这群狼立即双眼放光,那绿油油的眼睛就算是坐在上方的人们都是心中犯憷。   “嗷呜!”在其中一只狼长吼一声后,其他的狼瞬时间同时冲向了那黑色的猩猩!   那黑猩猩又哪里是吃素的?面对生死关头,那黑猩猩下手更狠,一拳拳往那冲过来的狼的身上狠狠砸去!   一时之间多对一,这个局面竟是被那黑猩猩占了上风,黑猩猩穿着粗气,将其中一只狼轰倒在脚下,一脚就踩了上去,那一脚直接踩在了那狼的脖颈上,众人只见那狼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直接去了西天。   黑猩猩的狠厉让众狼都不敢再贸然前进,纷纷小心翼翼的在周围环绕着,一双双狼眼狠狠的盯着黑猩猩,那黑猩猩仰天捶胸,显然是愤怒至极,也不等狼群冲来,反而直接向着狼群中冲去!   凡是黑猩猩所到之处,那狼都是哀嚎一片,不过这样的场面在一声狼叫声起来之后,那原本被黑猩猩打乱的狼群有瞬间恢复了它们的秩序。   一个个匍匐着在远方,绕着圈的在黑猩猩的周围,黑猩猩穿着粗气,将目光定在了其中一只狼的身上,下一瞬间黑猩猩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了过去!   但也在这一瞬间,那群狼都向着黑猩猩扑了过去!   狼的牙齿尖锐锋利,只是一口就将黑猩猩咬的鲜血淋漓,它们撕咬着,拉扯着,黑猩猩却不管不顾,带着挂在身上的它们就直接向着某处冲过去,因为速度太快,那身上的狼竟然被直接甩了下来!   最后一只还在背上的狼,也被黑猩猩一把拽了下来,后背鲜血飞溅,长满了黑色毛发的大手,把住狼的上下颌,一使劲儿,直接将那只狼撕开!   残忍至极!   众人向着黑猩猩冲去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只灰色的狼,看起来要比其它的狼都要大上一大圈!   想来那就是狼王了!   黑猩猩怒气冲天,狼王不甘示弱,两者再次缠斗在一起,倒在地上的那些狼也在此站了起来重新冲锋陷阵。   杂乱的场面,混乱的声音,血腥的一幕幕,深深的印刻在了人们脑海之中。   原本还因为太子殿下的邀请而高兴不已的一些人,看到眼前的一幕,肠子都悔青了,甚至一些人直接就吐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猩猩与狼群的争斗厮杀,慢慢的落下了帷幕,黑猩猩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的,之前被那巨蟒所伤的地方此刻更是血肉模糊,包括那只黑色的大手都已经被撕扯掉了一层皮,而那些狼死的死、伤的伤,狼王瘸着腿,一只眼睛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黑黝黝的一个洞在流着鲜血。   这场争斗两败俱伤,不过无疑,战胜了狼群的黑猩猩是这场战斗的赢家。   “太子殿下养的宠物还真的挺有意思的。”夏侯琛笑着说道,一双眼看着场中央,笑意更深,但从未达到眼底。   “哪里,哪里,这些都不过是平常养着玩儿的,二王爷不要着急,这只是开胃菜,真正有趣儿的还在后面。”   只见太子拍了拍手,场中再次响起铁门的声音,众人一惊,还有?!   有人已经看不下去了,但是太子没有说话,谁也不敢离场,男子们还好说,可是女子们一个个都是千金小姐,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场面?   就连白素薇此刻的脸色都是有些发白,只是眼中更多的是兴奋,从一开始明昭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啊!有人进去了!人!”   “老虎?怎么还会有老虎?!”   “天呐!狮子?!”   “我、我想走……”有人的声音已经隐隐之中有了哭音儿了,软软的坐在台阶之上的凳子上面。   “那人怎么会进去的?!”   “是啊,怎么会有人啊……”狮子老虎这等野兽人们对它们已经不在新奇了,但是对于那场地之中的人影却是被吓到不行。   野兽与野兽之间的角斗是那般的残忍,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哪里有什么抵抗的力量!   那都是去送死的!   “太子殿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   太子厌烦的摆了摆手,“怕甚?都是些罪犯罢了,本太子也只是代替那些刽子手行刑罢了,既可以恕罪,又能够娱乐他人,有何不可?”   太子无所谓的说道,一双眼睛看着下方,慢慢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模样哪里像是一挥手之间就要了数条人命的人?!   “殿下,您这样做只怕对您的声誉有影响啊!还望殿下三思啊!”   “还望殿下三思啊!”   旁边有人说道,想来是太子身边的谋士一类的人物,只是太子却是一笑,眼中看着他们都是杀气重重。   “你们也想下去玩玩?”太子说出的这句话,直接让得那些人闭了嘴,谁也不想丢了命。   明昭皱眉,她早就知道太子暴虐,可是他真的有这么愚蠢吗?冒着毁掉自己的危险,就为了看一场戏?!   下方的厮杀已经开始,那些人满地的乱窜,其中更是不缺乏会功夫的,狮子老虎猩猩各占据一方,纷纷将疯狂奔跑的人类咬断喉咙!   那黑猩猩还算好,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就站在那里看着那老虎还有狮子,一些人远远地躲着它,被狮子老虎追的满场奔跑。   一幕一幕,鲜血喷洒让人不忍直视!   场中除了那野兽撕咬的声音,还有下方人们呼救、惨叫的声音,静得唬人。   明昭一双眼睛扫着,忽而在一处,明昭的眼睛被定在住!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一张脸,棱角分明,薄唇紧紧的抿着,头发束在脑后,有些散乱,虽然他穿着囚服,但也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干净的人!虽然场面杂乱,但明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褚卫!他是褚卫!前世作为她的左将军的褚卫!   可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去参军了吗!为何会成了囚犯?!前一世他们是在军营之中相遇的,这个男子性格坚毅,有韧劲儿,肯吃苦,前一世正是因为他在敌军潜伏,才吸引了她的注意。   还记得前一世她匆匆从前线回去,还是褚卫送她到的关门口,犹记得那时候的他一脸风霜,爽朗的声音。   “将军,快去快回!褚卫和将士们等您回来!”这句话在耳旁飘荡着久久不散,明昭忍不住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场中与狮虎战斗的人!   洛初还有苏潜默纷纷一惊,却发现女子的目光只是直直的盯着场中某处,两人也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只是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发现。   “阿昭?”洛初疑惑的问道,明昭回过神来,对他一笑。   “抱歉!不管一会怎样,你都不要出来!切记!”洛初现在出来,只会引火烧身,她还不想洛初暴露在人前,这样对他来说太危险。   洛初皱眉,看着那匆匆而去的女子,又看回了刚刚的那个位置,只有一个男子,武功不低的男子……?苏潜默也是沉默不已,感到一束目光,苏潜默抬头,相对,下一刻又移开,看向那个女子。   “太子殿下,里面有明昭的一位朋友,不知太子殿下可否给个恩赐,放那人出来?”明昭知道这事儿必须要征求太子的同意。   “哦?朋友?”太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明昭,半晌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来。   “以命来换如何?”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送的票票,我爱你们哦~又亲亲着急问,这些坏蛋们到底什么时候被ko,还有我们洛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做主做个霸气总裁,则个,就表着急,就在这几章就会有交代了!   T ☆、第一百二十七章:血色之战   “以命换命如何?”太子笑着说道,明昭一惊,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思?是要她的命?   “明昭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意思,还请太子殿下明示。”明昭严肃的说道,看着眼前阴沉的男子。   “那用他的命或者他的命来换如何?”太子的手指向了洛初以及苏潜默,明昭皱眉,   “太子殿下说笑了,洛质子的命是他们自己的,明昭如何能够决定?”声音清冷,明昭摆明了拒绝,太子却也没有生气,反而仔细的看着明昭的这张脸。   “哈哈,本殿也只是开句玩笑话而已,你过来。”太子一笑之后就让明昭凑了过来,明昭疑惑,但也听从命令凑了过去。   太子伸头过来,凑到了明昭的耳旁。   “那我们玩个游戏如何?”太子的吐息扫到明昭的耳旁,明昭极为不舒服,就像是一条毒蛇在向你吐着鲜红的信子,让人汗毛直立。   “太子殿下请说。”明昭微微的闪躲开去,但下一刻太子就扣住了她的肩膀,指着下方。   “你想要救那人,可以,你自己去救,救出来那人就算你的,打到它们你就赢了,若是救打不倒,不单单他出不来,你也出不来,而且,每到半个时辰,我就让你的对手增加一个,但若是你做不到,不单单你会增加对手,包括他们二人也会进去陪你。   以命换命,很公平的一个游戏。你只有半个时辰,他们到底用不用进去,就看你的。”太子笑着说道,指着洛初还有苏潜默,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明昭。   “殿下,洛质子可是楚国的人,苏大人是陛下的人。”明昭看的太子沉声说道,这个南赢枭是越来越放肆了,丝毫不将皇帝看在眼中,他们之间恐怕是丝毫的父子之情都没有了吧!   “那又如何?想必大皇子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现在就看你如何抉择了,不过我相信,以明昭将军的本事,救了那个人应该不难,本殿还是期盼的。”南赢枭笑着说道,一双眼中满满都是化不开的墨色,一旁的洛萧轻轻笑着,一脸的无害。   明昭的眼眸微微一缩,南赢枭竟是直接定了下来,这根本就是没有要问她的意思!   这是个圈套!可是这个圈套是不是来的太过巧合?但若说巧合,为何还要牵扯到别人?还是说从一开始太子就已经打算好了?!   洛初是质子,南楚使者到来,来的还是南楚国的大皇子,怎么着也得看在南楚国的面子上不能对洛初下手,但是现在南赢枭却正大光明的拿着洛初威胁她不是他不怕两国纷争,而是因为南赢枭与洛萧达成了共识!   果然这个洛萧来者不善!   而且,自己还有苏潜默一直都是站在皇帝的一方,除去她和苏潜默也算是给他自己开了道路,皇帝就少了一层保障。   看着太子身边坐着的南赢赋,这两人定也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不然太子又怎会一下子就盯上了她与苏潜默?   看来即使今日不管有没有褚卫的出现,这太子都会寻个借口将她发配了去!   好一个南赢赋!昨日在大殿上将她一把推上风口浪尖,今日又联合了太子,而南赢枭……   “看吧,里面的人可就快剩下他一个了。”明昭一惊,看向下方,随即看了一眼洛初与苏潜默,而后毫不犹豫飞身而下,洛初一惊,只能看着那个女子就那么冲了下去。   “下面,我们的明昭将军要给大家表演一场,大家好好观赏吧。”太子笑着,脸上的笑容那般的阴柔,额角眉梢间都是抹不去的阴森。   “明昭!明昭!她进去了!”   “死了死了!完了!这不是去找死呢吗?!”一个女子捂着双眼再也不敢看,生怕下一刻看到的就是明昭被撕碎的模样。   “天呐!这是要作甚?!”不敢置信,谁也不敢相信那明昭竟然是飞身下去了那竞技场中!   红色如火的身影是那般的显眼!让人想看不到都难!   “诶?你们看!她站到那个人的身边了!”   只见场中那红色的身影闪电般的迅速飞掠到了那一名囚犯的身边,有人对这个印象印象深,因为这名囚犯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被打倒,一直在和那三只巨兽对峙着,三只巨兽本就呈了三足鼎立之势,人类的到来让它们大开杀戒,唯独只有他,在场地的一角形成了第四的圈子,极小,但却很坚固。   他一直防守着,躲避着,狮子老虎前来攻击,倒也没有占了多大的便宜,只要那巨兽一旦靠近,那么男子就会直接连续轰出几掌,震得那狮子老虎头脑发昏,发出嗷嗷的吼声,黑猩猩在远处暴躁的来回走动着,其他两头慢慢的向着男子围了过来。   这时候它们当然也知道必要的合作!   黑猩猩口中发出嘶吼,它当然知道,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都是警告的意味,下一刻竟也向着这个方向而来。   男子的眸色渐渐变深,脸上神色极其凝重,但更多了丝丝的苍白,眼底划过一丝的悲凉,一双眼睛看着那太子的方向,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只是下一刻他的眼睛被一道红色的身影紧紧吸引住,她直接站在了他的身前!   “你?!”他当然认得她!她是明昭,闻名于帝都的明昭!   “看什么,注意周围动静,一会子我来当诱饵,你来挑事,尽量将它们几个引到一起去,引到一起去之后就赶紧撤退,伺机而动!听到没!”明昭部署着计划,简单的诉说了她的目的,语速快得很条理又极清。   她这是要让它们自相残杀!   “为什么要帮我?”男子皱眉不解的看着明昭,浑身的戒备从未放下。   “相中你了!”明昭回了这么一句话,可男子才不会相信她,一双眼睛写满的不相信。   明昭与他背靠背,不用看也知道这小子想的什么东西,虽说这褚卫比她还要大上三四岁,但是这不妨碍。   “这太危险了,你还是回去吧,为了我犯不着搭上一条命。”褚卫说道,明昭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但也没使劲。   “难道你不想进军营了?”褚卫一惊。   “你怎么知道?!”在此之前他发誓从没有和明昭说过话,她的身份高贵,岂是他这种小老百姓能够够得到的?   “我什么不知道?这次你要是活下来,我就让你进军营,表现的好了,就让你做我的左将军!”这可是一个特别重的承诺了!褚卫眼中出现震惊之色,左将军?!那可是大将军身边的左手!顶半个将军了!位居二品!   “将军,别说大话,到时候我活着,你万一不在了该如何?”明昭挑眉。   呵!这小子能耐了啊,再也不是原来那狗腿子的崇拜模样了啊。   不过不着急,她会让他重新把门牙贡献在她的鞋上的!   “褚卫,那就比试一下吧。”说罢,明昭率先闪出了身影,那来去无影的模样让得褚卫是目瞪口呆,不过下一刻他也不甘示弱,也向着另一侧冲了过去。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两人配合的几位默契,那几头巨兽,身形庞大,这灵活度当然是没有小小的人类来的灵敏!   一时之间,场地之中三头猛兽对着两人穷追猛打,只是毕竟那块头太大,来回跑动之间难免会撞到一起,这样,原本就相护忌惮着的猛兽们,再碰到对方的同时,哪里还有功夫去追那小小的两个人?   三头猛兽立即撕咬在了一起,巨兽的混战爆发开来!而原本还有一些配合之意的狮子老虎两头,现在哪里还有之前的那虚假的和平?   它们并不饿,但是它们有些野兽的天性,之前的那些人被它们一一咬死,黑猩猩狂躁不已,灵活度要比其他两头高出很多,其他两头因为自身并没有受伤而站了上风。   这三只,你咬我我咬它,它再咬你,来来回回热闹极了!   虽说是热闹,但是看在人们眼里的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人们并没有之前的寂静,而是为场中的那个女子捏着一把汗。   明昭的武功高强这是众所周知的,就在上次冬宴的时候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那时候的对手也是人啊!这几头野兽,长得都比平常的野兽要高大好多,哪里能是人能够抗衡的?   场中明昭虽然快,那黑猩猩也不是什么善茬,它的身形虽然高大,可异常的灵敏,就算是明昭都得兜着来,丝毫不敢放松。   在场中跑了许久,两人直接躲避的远远的,生怕波及到自己,褚卫看着场中,之前就已经消耗了不小的体力,这般折腾,他依然快要虚脱了一般。   明昭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场中,那黑猩猩的战斗力竟然强大到令人发指,这番折腾下竟还能在场中减持这般久。   狮子庞大的身躯使劲儿向着黑猩猩冲过去,黑猩猩嘶吼着四肢一起运用起来,也同样冲向狮子,速度竟然丝毫不落于下风!   眼看着这两者就要撞到了一起去,狮子忽而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黑猩猩的喉咙就咬过去!   黑猩猩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断了一个,看样子是争斗的时候被咬下去的。但此时它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或者说已经被怒气所盖过去了!所以它还是向着狮子就这么迎了上去。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后面的老虎紧追其后,一下子就扑到了猩猩的后背上,野兽之间的斗争就是如此,谁势弱,谁就会被欺负!   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因为后背的疼痛,猩猩已经完全疯狂了,直接把住前方的狮子,一口咬掉了狮子的耳朵,随手就将狮子远远的丢了出去!   伸手拉扯着背后的老虎,那老虎死不撒口,猩猩在地上翻滚着,滚着滚着就与老虎抱在了一处,猩猩用它那只废掉的手直接就抓向老虎的眼睛!   “嗷!”只听老虎一声惨叫,鲜血顺着黄色的皮毛瞬时间流淌而下,疼的它满场奔跑,发狂!   遇到了狮子后,两者又再次的厮杀到了一处去!   猩猩摇摇晃晃的走向两道身影,三者纠缠、厮杀!很快,三败俱伤!它们的身上已然面目全非!   此时的明昭更像是猎豹,等待着,等待着猎物有着漏洞的一刻,一旁的褚卫看了明昭一眼,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   “掩护我。”褚卫一愣,但只见明昭一下子就冲了出去,褚卫安下心神紧紧跟上!   红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靠近它们,一双素手冷光乍现,一柄短刃出现在她的手中,紧紧的握着!   褚卫一惊,它们的皮毛都是厚的很!哪里能被这么小的武器所伤?!这不是胡闹呢么!   是她太愚蠢还是太过自信了?!   褚卫的脸色有些发白,但是还是尽量的为明昭做着掩护,三头巨兽撕咬分开,黑色的猩猩撑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鼻孔一缩一张,从嘴里流出了血来,身上的毛发,不、应该是皮都掉了好些块,甚至有的地方都能看到那森森的白骨!   狮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只耳朵没了连带着脸上的肉皮都被扯了下去,左前肢一瘸一拐的有着奇异的弧度。   最惨的要属那只老虎了,它的眼睛没了一只,后背上的整张皮几乎都烂掉,尾巴也没了一截。   三只巨兽各占一方,谁也不让谁,因为让就代表着死亡!   狮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其他两个都戒备不已,可就在这时,狮子的身形忽然顿住,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中,它长吼一声,凄厉无比!   声音又戛然而止!   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尘土阵阵,掩盖了众人的视线,片刻后随着尘土渐渐散去,朦朦胧胧之中就看到那狮子的身上站着一个人影,渐渐的清晰,如火一般的红色显露在众人的实现当中!   众人大惊,是震惊,但更多的是震撼!是惊喜!   “啊!明昭!那是明昭!”   “她杀了狮子!她杀了狮子!”人们尖叫的声音甚至都已经破了音儿,原本寂静的竞技场此刻忽然之间就沸腾起来!   “果然,夏恒人才辈出啊,明昭将军能做到这样,不可谓不让人佩服!”夏侯琛看着场中,毫不吝啬的夸奖着明昭,一旁的夏侯瑞琳撇撇嘴,但看着明昭的眼睛有着惧怕,有着忌惮。   “哪里,明昭将军是父皇心爱的战将,自小就生活跟在镇国将军的身边,能做到这样也不枉费父皇还有镇国将军对她的栽培了。”太子轻轻的说道,眼睛向着一旁的南赢赋看去。   南赢赋平静的很,只是看着场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子嘲讽一笑,再喜欢不还是要亲手毁了她?他这个弟弟啊,真是难缠的很。   “等有机会,元鹰定要与明昭将军切磋一下。”元鹰跃跃欲试,看着明昭的眼睛都是放着精光的。   云一卫听到了,撇了撇嘴,嫌弃的意思不言而喻,即使元鹰是一国皇子,云一卫的人看着明昭,眼中全是光芒,就像是一群饿狼一般,沈昀静静的坐在一旁,眼睛盯着场中的红衣。   燕辞还有洛萧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毫不意外的,明昭成功的吸引了他们目光。   洛初看着场中的女子,皱眉,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刚刚悬着的心慢慢放下,看向前面的几个身影,洛初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几分危险气息。   洛萧回过头来,看着那坐在那里的白衣男子,他的弟弟,眼底有着深深的不明的笑意,多余的就应该消失才对,不然总让人牵挂着可怎么好?   场中的战斗还在继续,明昭抽出那深深扎在狮子头顶的短刃,因为太过用力,她的虎口都裂开来,红色溢出。   若不是借用内功,她当然是无法单凭一柄短刃就能够插到它那庞大的坚硬的头颅中去。   明昭站在狮子的身上,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庞然大物,眼中有些几分沉重,刚刚这一击是出其不意,它们没有防备,但是虽然少了一个对手,但是终究还是引起了它们的注意。   明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向着身边的褚卫问道。   “你能缠住哪一个?”   缠?!褚卫一惊,看向明昭,她不会是想正面与其交锋吧?!   “放心,你只要能够缠住一个,另一个我会尽快解决的。”明昭也知道这有多难,面对发狂的野兽别人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哪有像她这样的,还上赶着往上冲!   只是没有办法,离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对手再多几个,更不能连累到洛初还有苏潜默!   幽幽的向着台上望了一眼,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一袭白衣坐在那里洛初,下一刻又转回了头,凤眸微敛,手再次握紧,慢慢的运气体内的内力,细碎的疼痛,慢慢传来。   苏潜默看着下方的女子,面无表情,唇紧紧抿住,多了几分冷硬之色。   若是一个人,她当然不会这么费劲,可是这是野兽,它们在生气发怒的时候是不知道疼痛的,它们更是在个头上、力气上远远胜过她。   要想赢,那就得在一定的时机将它们一击毙命!   只是做到这样谈何容易?!   褚卫看着明昭,微微沉默,当两只巨兽向着他们缓缓而来的时候,褚卫终于走向了那只黑猩猩,黑猩猩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它就站在那里,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三场战斗了,它早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明昭之所以欣赏褚卫,就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冷静,还有那灵动的头脑,他知道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和选择更加的利于自己一方。   “嗷!”老虎的叫声响彻天地,即使它的眼睛已经没了一只,即使它满身伤痕,但是那身霸气却还在!   明昭握紧刀刃,下一瞬间再次冲了出去,要想占到上风,她只有利用速度先发制人!   明昭的速度极快,这一瞬间她将自己的体内的内力运转到了极致!经脉隐隐作痛,明昭的额头上出了一些细汗,咬牙,坚持,一人一虎就这么在场中缠斗着,明昭离老虎离得近,碰撞受伤那是必不可少的,短短的一小会,明昭的手臂就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子,瞬时间那红色的衣袖上就出现了深色的痕迹。   远处的褚卫竟然也是不差,将黑猩猩紧紧地就缠住,这也给了明昭一定的安心。   明昭的眼中出现杀气,向着老虎冲去,在某一瞬间,猛然与老虎纠缠在一起,一人一虎在地上翻滚着,这场面可谓是惊心动魄!尖叫声四起,许多人都是再也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   “将军!将军!”云一卫的人紧张的看着这一幕,那老虎就算是几名成年男子都不一定能够制得住,虽然老虎现在受了伤,战斗力减弱,但毕竟也是野兽。   沈昀紧紧地看着,手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握上了剑柄,只等待这若是女子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就会冲上去。   “明昭……”坐在远处的张沁禾当然也是此次被邀请过来的,她们虽然也是官家的千金小姐,但毕竟与明昭的身份有所差距,明昭那是踩在她们头顶上的人,她们在重大的场合与明昭是说不上几句话的,甚至连带着座位都是离得明昭远远地。   看着这一幕,张沁禾白了脸,赶紧抓住一旁单嘉乐的手,忽然发现啥价了的手凉的很,看向单嘉乐,发现她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张沁禾了然。   这个单嘉乐平时虽然总是说看不上明昭,但实则早就将明昭看成一伙人了。   张沁禾担忧的看向场中,那个女子,手心里一直冒着汗,怎么也擦不干。   褚卫看着不远处那和老虎翻滚到了一起的人,想要上去帮她一把,身后的黑猩猩直接阻拦了他的道路,大大的黑色手掌直接向他锤了下来,褚卫一惊,赶紧躲过它的攻击,向着那女子冲过去,黑猩猩紧随其后。   老虎的大爪子一抓,明昭的衣服就被划破,连带着她的皮肤!明昭手拿利刃,看着眼前的血盆大口,从里面传出来一阵阵腥臭的气味,明昭不觉得恶心至极。   明昭挣扎着,反抗者,老虎的尖牙,好几次从她的身上险险蹭过,虽然没咬到,但也严重的也蹭破了皮。   忽然,老虎一爪子就按在了明昭的身上,明昭只觉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老虎在这个时候,大大的脑袋猛然向下咬去,明昭动弹不得,这一幕不要说别人,就连洛初都是微微白了脸色,但是看到女子的腿上的动作时,才止住洛初起身的动作。   苏潜默的手紧紧握住扶手,沈昀都已经站了起来。   可此时,那老虎大大的脑袋突然顿住,随即往下沉去,庞大的身子,忽而轰然倒地,女子趁着这个空挡一转身就已经从老虎的身下滚了出去,终于没有让老虎将她压住。   那老虎好几百斤的重量,压在明昭的这副小身板儿上,不压成沫沫也成了渣渣。   明昭躺在地上穿着粗气,脸上,身上全是血!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褚卫跑了过来,赶紧拉起地上的女子。   “你怎么样?”褚卫问道,明昭摇摇头,头有一些眩晕,定是用了那内力的原因。   明昭站起身来,甩甩头,胸口猛然一阵疼痛,还有左手臂,那是刚刚被踩到的地方!   左右臂软软的垂落在地,明昭将短刃收起来,右手覆在左手臂上,在褚卫震惊的目光之中,将脱了臼的手臂一下子给按了回去!   褚卫惊得说不出话,看着面前之人一脸苍白,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一脸大汗,疼的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竟然能对自己这般狠!狠得让人胆寒!   明昭喘了口气,看向脚下的老虎,一刀封喉,鼻翼之间全都是血腥味,看着后方忌惮的看着他们的黑猩猩,明昭提着短刃再次走了上去。   “明昭将军、你还是……。”褚卫本想阻拦她,但是对上了明昭充满了煞气的眸子,竟是没了声音。   其实那黑猩猩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威胁,不至于被杀死。   “留下敌人给你挖坟吗?”明昭丢下这么一句话,在没有多余,直接向着前方走去,手中的短刃染了两头巨兽的鲜血,她走的并不快,若不是场景不对,甚至会让人觉着她是来遛弯的,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上方的人看着那染了满身鲜血女子,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地上的黑猩猩,全都没有生了声音。   这一刻,明昭没有笑容,就连平时的遮掩都没有,一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一双漆黑的眸子亮的惊人,让人从心底害怕,她身上是煞气,眼中是杀气,但是却有着抹不去掉的死气!   这种沉寂,这种压抑的死气沉沉使得前方黑猩猩眼中都出现了惧怕,深深的防备,随着明昭的走近,黑猩猩没有像前几次一样站起来继续前进,反而向后退去。   就是这么不可思议!黑猩猩竟然在此刻有了一种惧怕。   动物往往都是敏感的、直接的,当它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们会做出最符合它们的反应来。   明昭向着它走去,手中的短刃随着行走轻轻摆在身体一侧,全场静静的,没有一丝的声音,就连一丝的风都没有。   终于明昭还是走到了黑猩猩的面前,两双眼睛对视着,明昭就这么仰望着它,就这么仰望着它,毫无感情,毫无波动。   她就站着离它这般近,黑猩猩忽而做出了一个荒唐有撼动人心的举动,它跪了下来!趴俯在了地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能说出来一句话,就连那南赢枭都只是直起了身来,眼底的得意阴沉,全都化为了震惊。   其他几国的人,更是没有人不惊讶的,就连那一直都是没什么反应的燕辞都是惊得眼睛都大了一圈,更不要提别人了。   洛初看着下方的女子,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眸子看向太子,眯了眯眼。   南赢枭到底与明昭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之前看着太子对着这边指点,那定然是与他们有关。   但是明昭又为何要去救那人?那人与明昭有何关系?他记得,明昭从没有和那人接触过,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但是明昭的样子明明是认识那人。   他的阿昭,到底有着什么秘密?为何有时候连他都看不透她?   苏潜默也是很沉默,看着那场中的女子,不自觉的就回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同样看不懂她。   为了一个陌生人可以拼命去相救的女子,刚刚那人的神色他并没有错过,那人分明就是诧异,震惊,若是熟人的话,可不会这样。   这一瞬间,各人思绪各异,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场中。   明昭看着跪在面前的庞然大物,即使它跪着都要比她高出许多,趴俯在地上才堪堪与她差不多高。   它的眼中有着惧怕,有着祈求,忌惮,哪里还有之前的那威风凛凛的模样?   看了半晌明昭转过身来,不在看他,而是向着褚卫走去。   可褚卫看着女子的眼中渐渐出现了惊恐、惧怕之色,只见一道巨大的暗影将女子满满覆盖住,白色的獠牙即使是在黑暗之中都那般的唬人。   明昭没有停下来,还是继续的走着,而正当黑色的大掌拍下来的前一刻,那红色的身影鬼一般的消失不见。   下一刻那抹红色就出现在了黑猩猩的头上,手中的短刃在月光的映照下寒气森森,即使与大猩猩相比,那短刃显得是那般的渺小,可它却在女子的手中亮得晃人眼目!   女子就半跪在它的头上,手上所蕴含的内力让得练家子都是纷纷面色猛然一变。   只见女子冷漠的看着脚下的猩猩,下一瞬,那只素手就直接持着利刃向着大猩猩的脑袋轰去!   只见那黑猩猩还来不及反应,就直接僵在了原地,同时一柄利刃从那黑猩猩的左胸口破胸而出!   这利刃竟是穿透了猩猩的脑子冲破了猩猩的心脏,夹带着的内力直接毁黑猩猩两大命门!   黑猩猩最后一道长吼,破口而出,高大的身影缓缓倒下。   红色的身影飞身而下,黑色的身影在她的背后轰然倒下,这一刻这道影子,彻底留在了人们的心中,永远挥之不去。   她,狠,她,毒,她无情,明昭终于给人留下了这样的面目,面对敌人好不手下留情,下手狠辣!   携带着一身的戾气,眼中的杀气如实质一般,让人看到了心生惧意,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她。   明昭走到了台阶下方,正对着太子的台阶下方,眼睛望向太子,眼中的杀气毫不掩饰,太子瞳孔狠狠一缩,这一刻一向都是让别人害怕的他,此刻竟是莫名的汗毛直立,一种自心底的惧怕渐渐流出,并且越来越汹涌,甚至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颤栗,也不知道这是害怕的还是兴奋。   “太子殿下,这场表演,太子殿下可还满意?”还是那个声音,却像是失了灵魂的躯壳,一双眼睛一点光亮都没有,漠然的让人打心眼里害怕,看着人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死物一样。   “如此,你赢了。”太子勾唇,仿佛这一刻说什么都是多余。   明昭向前走去,只听有巨大的机关声音响起,那原本呈墙体的巨石,此刻竟是被缓缓拉开,并且形成一道道台阶通向上方。   明昭向前走去,褚卫跟在后面,一路上,明昭走到哪里,浓重的血腥味就飘到哪里,浓厚的让人无法喘息。   她的身上都是血,头发上是血,脸上是血,眼睛里都是血,一步一个台阶,静静地走着,这一刻的她是那样的不同,身上有着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沧桑。   终于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明昭顿住,回头。   一双眼睛就这么向着下方的站着的人们扫着,南赢枭、南赢赋、司柯、司玉、白素薇……   凡是被她看到的人,都是心底一寒,不知为何那双眸子、就被那双眸子轻轻一扫,有一种说不出的森森阴气荡在血液之中。   其他的人,惧怕、厌恶、冰冷、抵抗、震惊、不敢置信……种种眼神……   女子转身离开,谁也不知道她要去哪,但无疑谁也不敢问,现在连个粗气都不敢喘。   下一瞬,沈昀站起了身子,跟了上去,云一卫也纷纷跟了上去,此时此刻,只怕也只有他们才敢如此,才有资格如此吧!   洛初的眼睛蕴着淡淡的光芒,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身影,手指微微收紧,低头,眼中第一次浮现深重的杀气。   月光洒落,这一刻,没有人发现,这个白衣男子的气息是那般的深不可测。   出了此事,众人离开,当走出太子府的时候,太子府的门口站着数十名身着银衣软甲的男子,是云一卫。   明昭吩咐了云一卫将他们送回皇宫,这一刻这个女子的细心妥当之处再次让人深深地记在了心中。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千雪山,冬日极美,但是夏日更美,下面全都是绿色的,上面却覆盖着白色的冰雪,云雾缭绕更似人间仙境。   这里平日里并没有人会来,打扫的也只有一定的太监宫女,所以这里啊干净整洁,人也少,确实是一处宁静之处。   这里有着山涧,那溪水清澈见底,还不到一人高,浅处也只是到了腰间,虽然白天天气炎热,但是到了晚间,着溪水还是有些凉。   溪水哗哗的流淌着,因着月光的洒落,上面有着细碎的光芒,星星点点,好不漂亮,周围绿荫萦绕,多了一种幽幽之意。   只是那水中站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脑后,发尾在水中飘扬着,一张小脸已经露出了原本的颜色,纤白的脖颈,她就这么抬头看着月亮,一双眸子又仿佛没有焦距,现在的她竟有了几分缥缈。   双手垂在两侧,隐隐的血色因为溪水的冲刷,从那衣服上飘散出来,融入溪水,向着远方流去。   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手传来一丝触感,淡淡的温热,缓缓传来,但是对此刻的她来说竟是有些烧灼。   淡淡的药香从身后传来,终于冲淡了那一直萦绕在鼻翼之间的血腥之气,下一刻明昭的眼前一黑,男子的另一只手覆盖住了她的眼睛。   “既然累了,为何还要这般勉强自己?”累了就要休息,她却将自己藏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了,若是他不来是不是,她就会一直这样站下去?   月色之下,溪水之中,白衣男子从后面抱着红衣女子,静谧,让人不忍心打扰。   “阿昭。”   “阿昭。”   “阿昭。”   “阿昭。”   “阿昭……”一声一声,男子温柔的声音响在耳旁,不停地呼唤着她,就像是大人牵引着迷失了方向的孩童一样,那样的温柔。   “我……”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说了一个字之后停了许久,男子也不催她,就这么抱着她。   “有朝一日,我、终究、会像今日一样,双手染满鲜血……”只是今日是野兽以后就会是一条条人命。   “洛初、我、欠了许多的债,还不清的债……”女子的声音不变,男子的手却染上了湿润。   债……洛初眸色微暗,静静地聆听。   “我、欠了他们情、欠了他们的命……甚至、都来不及给他们一个交代……”这就是她的秘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吗?   “我,只能在还活着的时候来偿还他们……”   还活着的时候,女子的话让人有些听不懂,但那种悲戚那样的深切。   “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了我……”明昭的脑海之中全都是前一世死前的一幕幕,那一颗颗头颅,那一张张面孔,全都是她的生死之交,全都是胜似家人的存在。   他们对她忠心耿耿,最后却死在了她的愚蠢上,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悔!可她最恨的就是她自己!   “洛初,我会不择手段的杀了他们,就像今日这样。”明昭说着,双手染满鲜血,今日之事只是个开始。   明昭的话并不能让人全部听懂,可那恨意是那般的明显。   洛初将女子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直直的望进女子的眼中,那里面有着黑暗,有着煞气,还有这一丝丝的孤寂与迷茫。   她啊,总是这样让人心疼……。   “阿昭,你欠的债,我来帮你还,他们的命,我来帮你取,阿昭,就算全天下人都与你为敌,那么我就愿意为你颠覆这个天下!”洛初深深地看着女子,在女子迷茫眸光下,唇轻轻落下,覆上那片冰凉。   女子慢慢闭上眼睛,垂落身旁的双手与男子十指相交,就像是那句话说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月票票!爱你们哟,也谢谢还在支持正版的亲亲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还有你们的留言,你们的礼物,嘿嘿,话不多说了,亲亲们看文文吧!   T ☆、第一百二十八章:秘密!   夜,难眠。   皇宫之中,北燕国住处。   诺大的宫殿,一道身影迎窗而立,另一道身影则是坐在后方的椅子上。   “为何不跟我回去?”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严肃之意不予言表,椅子上,男子双眼深沉,面无表情,是北燕国的五皇子燕辞,此刻他的眼睛看着窗前站着的那人身上。   “回去?回到哪里去?”只听那人嗤笑一声,话语之中满是嘲讽之意,燕辞的眸色微深。   “那是你的家。”   “家?殿下可能忘记了,苏念卿已经死了啊。”那站着的男子淡淡的声音传来,让燕辞瞬间就炸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别忘了你姓燕!不是什么苏!更不是什么苏念卿!”燕辞大吼一声,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殿下说的,在下实在不明白。”男子终于是回过头来,一章英俊的面庞就这么展现在燕辞的面前,面无表情,正是苏潜默!   “好,好一个不明白!费尽千辛万苦寻到你,到最后竟只是这三个字,苏念卿,你可真是个好的!”燕辞的一双眼睛紧紧地定在苏潜默的身上,一直都是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眸子,此刻竟是酝酿着滔天的怒气,衬着他的一张脸都是多了几分的阴沉。   “你再躲,也是没用的,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那几个人什么样你也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这夏恒国!”   “殿下,在下只是被赶出来的丧家之犬,何德何能请得动殿下这般呢?而且在下姓苏,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苏潜默冷静的可怕,一双眸子染了月光,透出淡淡的银色。   “姓苏?呵!他们苏家若是真将你当做家人,你又怎会是如今的这番境地?在苏家看来你就是他们的屈辱,不然当初你娘……”说到这里,燕辞忽然住了口,眼睛看向那站立着的男子,这一向是他的禁忌,一时之间,殿中寂静的可怕。   苏潜默的眸子微微一缩,却还是不说话。   “抱歉,是我过激了,只是,你必须要回去,父皇的身子已经拖不起了,既然让你回去,那就是要给你一个交代,你这般做,也对不起逝去的那位,不是吗?你的名字不正说明了她的心吗?”是啊,念卿,念卿。   苏潜默不吱声,还是沉默,燕辞看着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想,看着苏潜默的脸色有些怪异。   “你在这里,不会是因为那个人吧?”燕辞看着苏潜默,苏潜默看着他,眼中有着疑惑。   “谁?”   “明昭。”燕辞说完之后,脸色更加的怪异了,不过也只是一瞬。   “若不然,将她也弄过去,也行。”说这话的时候,燕辞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妥,仿佛这个人好像是一件东西一样,随随便便就能够拿走。   苏潜默的脸色发黑。   “不准动她。”   听闻此话,燕辞终于是明白了,也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想想眼前这位,除了逝去的那位,何时听过谁的话?更何况还是一位女子的话?还随时的跟在那个女子的身侧,照顾那个女子?   “你应该清楚,这并不是你准不准的问题,而是父皇准不准,父皇之所以派我前来就是因为他不想强迫你,但若是你在这边有了牵挂,无法回去的话,你知道父皇会怎样做。”燕辞的话语之中不乏警告的意味,苏潜默的脸色没有变。   “是啊,以他的手段,有什么事情达不成的。”这话语之中浓浓的嘲讽意味。   燕辞皱眉,对于苏潜默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回去,至少还能保她的平安。”   “这是威胁吗?”苏潜默笑着问道,他极少笑,但只要一笑就保准没好事儿,燕辞不理会他,顶住那让人觉着有些发毛的笑意。   “你知道,这话是真是假。”燕辞沉声说道,一双与苏潜默有几分相似的眼睛直直的与他对视着。   “给我一段时间。”   “你要如何?留在这里帮她?你知道的父皇的身子等不起,北燕等不起,这个明昭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燕辞嘲讽一笑,仿佛在嘲笑那个冷心冷情的男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留在某处,为那个女子做事。   “我说了回去就一定会回去,不要去打她的注意,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许,就像是七年前的苏府也说不定。”苏潜默缓缓出声,燕辞眼睛有一抹震惊。   “她就这么重要?!”   “她救了我。”因为她,他有了一种新的生活,生活之中有了新的亲人,而她也成了他生活之中必不可少的存在。   “救了你?苏念卿,你可没有这样的好心肠。”燕辞说道,头一次露出笑容来,苏潜默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燕辞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人,一双眸子立刻沉了下来。   “明昭……”   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舍弃北燕国的身份地位,在这夏恒国屈居人下,他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   七年前,七年前的事情啊,燕辞的眼睛微微眯起,心也微微沉重,那个男人冷静到了极致,但疯狂起来也是可以疯狂到极致。   太子府竞技场之事,只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云都城,所有人对于明昭的认知又变了一层次,关于明昭,有人说她是迫不得已,有人说她做的对,有人说她是个疯子,有人说她心狠手辣,有人说她……   当让身为这件事情的主使,南赢枭也是跑不掉的,早朝之上,御史令上了数十道折子都是来批判太子,总之现在因为竞技场的事情,云都城上下,都议论纷纷。   对于太子,对于明昭。   “皇上!臣认为,太子殿下完全不将明昭将军的声音看在眼里,玩弄人性命,皇上您一直都以贤德治天下,太子这番做法实在是抹黑了夏恒国的形象,抹黑了皇上您的名声,同样,这样的太子,伤天害理,这样的储君在百姓眼中又何尝不是一个魔鬼?还请皇上为明昭将军做主,为那些冤死的人做主,为百姓们做主!”   苏潜默站在朝堂之上,一袭黑色衣袍上面绣着红白的仙鹤,一顶官帽更是衬托着他的英俊儒雅。   “胡说八道!那明昭乃是自己请命,关太子何事?还有那人全都是牢狱当中的罪犯,何来的太子伤天害理?苏大人,还望您能慎言!”一位老者走了出来,对着苏潜默一口气的反驳着。   “哦?张大人,您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明昭将军是自己去找死了?明早将军又不傻,怎能自己前去找死?分明就是太子殿下定下的规则,让得明昭将军不得不去选择!以太子之位去压迫臣子,这样的太子不要也罢!”苏潜默一声嘲讽,惊了满堂大臣,这是公然在说太子殿下不配做太子了?!   这个苏潜默好大的胆子啊!群臣悄悄地向上看去,元勤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他们争吵,这位皇帝从来都是这样,尤其是近两年,性子更加阴晴不定,朝臣们只觉着每日这个早朝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就是好的,若一旦有什么事情,那倒霉的绝对不止一个人!   “老夫可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也不能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直都格尽职守、为国操劳、尽心尽力,又怎能作出如此之事呢?!至少太子殿下没有这般对待平常之人!”那老臣说道,中气十足,白色的胡子被他吹得一扇一扇的。   苏潜默嘲讽一笑,他个子要比那个老头子高出许多,就那么睥睨着老头子,老头子在他的面前就先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大人的意思是牢狱当中的人就不是人了吗?况且这牢狱之中的人虽然犯了罪过,但是你能说太子殿下不是以玩耍的心态去对待他们吗?你有敢说,太子殿下这般做法是天理所容的吗?!张大人,在皇权面前,我们这些做臣子只能做个被打的。”苏潜默句句紧逼,说的那位张大人哑口无言,最后看着苏潜默只是干嘎巴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大人,您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那是太子殿下,再怎么样也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所能够评判的,您逾越了。”又有人说道。   苏潜默横了那人一眼,轻哼一声。   “逾越?一位失了民心的储君还不准许让臣子说出忠言了?”听到苏潜默的这句话,那人一愣,瞪着苏潜默,他这是直接将自己定位成了忠臣,那么他们是啥?佞臣?!   苏潜默可不看他们那铁青的脸,直接向皇帝一拜。   “皇上,苏潜默说的句句属实,绝无私信,若是皇上觉着是臣逾越了,臣自当认罚,但是臣却不得不说出实话,况且太子殿下还是当着他国来使的面前这般做,这又何尝不是在他国面前展露我国太子的不足?   平白让他国当了笑柄,且以太子的心性,又何尝不是引起他国对我夏恒的忌惮?   还请皇上恕罪!”苏潜默单膝跪地向着元勤帝一拜。   元勤帝看着苏潜默,看了看那后方的几位老臣,那几位都是为太子说话的,都是太子的党羽,皇帝什么不知道?   “苏爱卿,言之有理。”皇帝淡淡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苏潜默脸色不变,那几个大臣脸色则是更难看。   “身为太子却不懂得贤德二字是什么,有违祖训,且喜好杀戮,自以为是……”皇帝缓缓地说着,一句话一句话,让的他们听得请清楚楚,脸色也是渐渐变得苍白,眸光不定,谁也无法揣测出皇帝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做这个太子了吧。”皇帝忽而说出来这么一句话,吓得满朝文武全都跪在了地上。   “皇上三思啊!”   “还望皇上三思啊!”   “皇上!”   “请皇上三思啊……”   废黜太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太子乃是国之根基的一部分,废黜太子,那必定要对夏恒国产生不小的影响,甚至动摇国本!   还有一点,那太子的母家乃为第一世家沈家,太子被废黜,这夏恒哪里还有不变天的说法?!   “皇上,太子不能废啊!”   “皇上,太子乃是国之根本……。”   这一会子,群臣就列出了不能废黜太子的十几条理由,皇帝手中拿着上好的檀木串珠子,一双龙目就这么扫着下方。   最后忽然将那串珠子扔到了身前的桌子上,着清脆的响声不大,但立刻让得群臣们都闭上了嘴,噤了声音。   “朕说的话,你们有意见?你们即不满意太子,又不让朕废黜太子,那你们是想怎样?又是何居心?   嗯?   难不成你们想着,若是以后有可能这南赢家的江山都会是你们的了?   嗯?”皇帝这番话说的不阴不晴的,但是谁都不敢接茬,接了这话,那就是窥伺江山之罪,那是要灭九族的!   谁敢说话!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苏潜默脸色不变,也不怕皇帝的怒火,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的众人又是心肝颤了颤,在心中暗道,这个不怕死的!   今日明昭还有太子两人都没有来,明昭以受伤为由,在家休养,而太子则是说受了风寒,两个主角都没有来,他们在此争论不休也只能是他们争论。   各有各的理,司凯锋皱眉,他的手臂还没有好,是因为受刺受的伤,他当然也是要站在自己的女儿这边的。   因为明昭在这朝堂之上也站了脚,这几年以来,更是发展了不少的自己的人,更有着前丞相明赐在朝中的势力以及在外面培养过的一些子弟,所以也不小小瞧了明昭的阵营。   一边是太子,太子的党羽以及皇后和沈家,另一边则是明昭,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当然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   “你们不要忘了,这是朕的江山。”元勤帝一双眼睛利光乍现,刺的人不敢抬头。   “太子,也太过放肆了,是有所依仗吗?”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太子的一张不就是他们这些党羽,还有那皇后还有沈家吗!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你们也不同意废黜太子,那就让他在他的府中好好冷静冷静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老三和老六吧。”皇帝如此的说道,这就是皇帝给的结果。   “至于你们,太子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们也是难辞其咎,刚刚为太子理论的,都拖下去吧。”皇帝说道,这一下子让得刚刚那些为太子争辩的人全都吓白了脸。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   “皇上微臣知罪!皇上饶命啊!”   “皇上!皇上!饶命啊!”   一下子,四五个人,包括那太子太傅都被那御林军拖了下去,他们的声音响彻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四五个大臣,文臣武将都有,皇帝这是要给太子一个警告,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可就不是这几个人能够糊弄的过去了。   而且这也是给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一个警告,皇子们拉帮结派,被皇帝逮到了,那就是一个字,死!   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皇位被他人惦记着,包括自己的儿子也不行,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可并不适合皇家。   皇家是个没有感情的地方,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的心思该收起来都给我收起来,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休怪朕不给你们留情面。”皇帝第一次这般说道,眼睛里有着隐隐的杀气。   “还有一点,明昭,也不是你们能动的,都给朕记住了,若是再有人动她的注意,那就用九族来换吧。”皇帝话落,没有一个人不变脸色的!   皇帝竟然因为一个明昭如此警告文武百官,明昭一个人竟是这般重要吗?!   明昭到底在皇帝的心里占据着什么重要的位置?   大太监喊了退朝,皇帝起身离去,文武百官从地上站起来,统统走向殿外。   “苏大人好本事啊,为了明昭,竟然敢公然开罪太子。”南赢赋路过苏潜默的身边,不阴不阳地说着,苏潜默看了他一眼。   “三殿下说笑了,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什么私心。”   “有没有,本殿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况且,苏大人自己的心里不也明白着吗,只是,你这般帮她,却不知道她的心在不在你这里,又或者,那个女子有没有心还是一回事儿。”南赢赋说着,透着丝丝的阴沉。   “这就不劳烦殿下操心了,臣自有分寸。”苏潜默油盐不进,南赢赋盯着他看着半晌,忽然笑了出来。   “好,真是好。希望你以后也能这般想。”南赢赋深沉一笑,直接离去。   苏潜默站在大殿门口,回身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金色龙椅,多少人觊觎的位置。   但是皇帝这般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忌惮着明昭,可同时又给了明昭最大的保护,光明正大的保护,这位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在想什么?   他将明昭带入危险的境地,他怀疑明昭,可是又给了明昭莫大的权利,在这位皇帝的心中,明昭的定位到底是什么?!   苏潜默沉默,半晌终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他只想尽力的帮助这个女子,至少不能让她有什么危险,至少在自己还能在她身边的时候,为她多做一些事情。   皇帝的旨意马上就传达到了各处,太子被禁足太子府,手中的权力全都被剥夺,现在除了还挂着一个太子的名号,还有什么?   除此之外,皇宫之中又有着大批的赏赐被送到了镇国将军府中,那东西多得甚至比一般女子的嫁妆还要多!   这个可真是惊呆了云都城众人,眼珠子都要被惊得从眼眶脱落了!   都说皇帝忌惮明昭,可是这般的荣宠谁有过?!为了明昭,皇帝差点将太子给废了,这件事情一出,这云都城中关于皇家的秘闻之事的猜测则是又多了许多个说法。   有人说,皇帝是因为欣赏明昭。   有人说,其实这跟前太子妃有关系。   有人说,皇帝这是将明昭看作是自己的女儿。   有人说,明昭其实就是皇帝的女儿。   更有人说,皇帝实则就是喜欢明昭。   众说纷纷,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是皇帝护着明昭这一条,就足以让得一些心思不轨之人稍稍消停了些。   至少他们不再敢光明正大的去对付明昭,毕竟那斩杀台上,太子党羽的鲜血还在上面染着呢。   云都城中因为这个,各家也都是惊疑不定,毕竟皇帝这一招是直接打乱了他们的一些计划。   而此时,太子府中。   太子一脸阴沉的坐在座位之上,地上全都是他摔碎的东西,门口站着他的随从,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太子这个样子,走上来劝诫太子。   “殿下,稍安勿躁,此时切不可如此啊!”   “不可?!呵!我这太子之位都要没了,还有何不可?!他竟然为了一个下贱女人生的孩子要废了自己的儿子!”太子的发髻有些乱,额前碎发垂落,一身白金交错的蟒袍上有着细微的褶皱。   “殿下!此话切不可再说啊!小心隔墙有耳啊!”男子面色微微一变,向着门口看去,当看到门口并没有人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可!不可!什么都不可!从小到大,他的眼中就只有那一个女人!若我是那个女人生的,恐怕现在连皇位都是我的了!”太子越说越过分,中年男子终于是苍白了脸色,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殿下,这只是暂时的,还要为大业着想啊!待到时机一成熟,我们就可以行动了!到时候殿下想要怎样不行?一切不都掌握在殿下的手中?”中年男子说道。   听了男子的话,南赢枭终于是闭了闭眼,缓了缓心神,半晌,南赢枭睁开眼睛之后,终于是恢复了以往的那个他。   “呵!是啊!我到底还是太子!我会让他明白,到底事儿才是最适合做那个位置!”说着,南赢赋起身,踩着地上的那些碎片就向外走去。   “殿下?您要去哪?!”中年男子一惊,追问道。   “放心,我还没那么愚蠢,我的太子妃也该想我了。”南赢枭大笑一声,离开院子。   男子听到太子妃时一愣,终于是叹了一口气,眼中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怜悯。   太子妃那个清澈如水高如云彩般的女人啊……   太子府的后院,一座精致风格独特的院落伫立在这里,整体都是金色的,但是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笼子……   它的门很宽,很大,但是被上着锁,那锁竟也是纯金色的,映衬着这个小阁楼般的圆形建筑!   南赢枭打开门,缓步走进,里面幽暗,外面的阳光透过这窗缝,映射进来,朦朦胧胧之间可见这里面的摆设。   这里面美极了,墙上全都是刻着的彩画,琉璃灯是那种幽暗的紫色,中间则是一个大大的金色的琉璃灯,这琉璃灯的光芒照射在那壁画之上,就能让人看清,那上面并不是什么树木花草,也不是什么建筑美景,更不是什么山山水水,美人嬉笑,而是春宫图!   那等画面真真是让人无法直视!   而这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坐落在中间的一张大床!上面紫色的纱帐轻轻垂落,边角绣着金色的龙凤纹路,金色的被角从帐子的一角漏出来,是上好的云锦锻!   整个大床奢侈豪华,让人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如此…豪华的大床?!   就连皇帝的床也不过如此吧!   隐隐之中,里面躺着好似一道身影,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墨黑的长发洒落在明黄的绸缎之上。   南赢枭轻轻掀开帘子,里面的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南赢枭如痴如醉的看着里面这个女子,而女子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缓缓睁开了眼睛。   眉眼如画,说的就是这样!   她的眉眼弯弯就像是天上的月牙儿,即使不笑也多了三分的笑意,天生笑面的她看起来是美好,她的目光澄澈,但是眼底深处却是隐藏着深深的死寂。   南赢赋轻轻的坐下来,覆在女子的身上,手轻轻的抚在女子的脸上。   “幽梦。”声音温柔,这哪里还是那个阴沉的南赢枭?!   女子一双水眸看着他,但又好像透过他在看向其他,南赢枭也不在意,就这么痴迷的看着她。   头埋在女子的脖颈之中,深深的呼吸着,手紧紧握着女子放在胸前的手,女子的肤色苍白,像是一种长时间不见阳光的病弱白,纤细的手腕上拴着一个银色的铁链子,铁链子的另一头则是在床柱子上。   “南赢枭。”女子樱唇微动,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南赢枭呆住,随即眼中爆出狂喜之色。   “幽梦!幽梦!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对不对?幽梦,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幽梦……”   女子微微闭上眼睛,下一刻对上了南赢枭的眸子,此刻的南赢枭没有任何的阴沉,高兴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女子深深地看着他,吐出一句让得南赢枭瞬间变了脸色的话来。   “放我走。”   听着这句话,南赢枭狂喜的面色,终于一点一点的扭曲,一点一点的变了颜色。   原本的狂喜渐渐沉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他的手猛然掐上她的脖颈,额角青筋跳动,一双眸子全都是阴狠之意。   “走?你要去哪?!你是我的太子妃啊!幽梦!为什么要走?!我不准!”此刻的南赢枭满脸的狰狞,手慢慢的收紧。   女子的脸色慢慢涨红,逐渐有些发青,最后成为青紫色,她不挣扎,也不喊叫,就这么默默地承受着,一双美丽的水眸渐渐闭上,眼角泪水滑落。   南赢枭看着女子闭上了眼睛,忽而惊吓般的松开了手,帮助女子顺气,女子剧烈的咳嗽着,一张笑脸变得通红,随后苍白的吓人。   “对不起,幽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幽梦,我们好好的,幽梦不要离开我,幽梦。”   “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幽梦……”南赢枭手脚无措的看着女子,抱着女子,满脸的忏悔。   女子看着他,嘲讽一笑。   “那我要你去死呢?”女子的声音锁了几分的嘶哑,想来是南赢枭刚刚伤了她的嗓子。   南赢枭顿住,看着女子,一双眸子渐渐变得幽深,深不见底。   “死?幽梦,即使是死,我也是要拉着你一起的,不管是生是死,你都不能离开我。”   “既然你不能安心待在我的身边,那么有了孩子呢?是不是有了孩子你就能安心地待在我的身边了?”   “幽梦,我是爱的你,也只有你才有资格诞下我的子嗣。”南赢枭紧紧地抱着女子,紧紧地抱着。   女子缓缓地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绝望……   将军府中,紫竹轩此时一片宁静,这个将军府没有了刘氏,没有了司柯司玉,恢复了久违的安宁。   “小姐还睡着呢吗?”连翘悄声问道,奇巧儿点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连翘安静一些。   “有事吗?”   “十六皇子还有两位少爷回来了,还有几位不认识的公子们。”连翘小心翼翼的向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奇巧儿皱眉,今日一早她进来打扫的时候就看到床上多了一个身影,原本还给她惊了一跳,不想竟是小姐,原本不想打扰小姐,却不曾想,再进来的时候小姐竟然发了烧,这一折腾又寻王太医,又去熬药的,转眼之间也到了下午了。   “什么事?”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两个丫鬟顿时一激灵,赶紧的就开了门进了去。   一看到自家小姐坐在床上,两个丫鬟眼中满是激动。   “呀!小姐你醒了!”连翘冲了过去,看着自家的小姐,好久都没有看到自家的小姐了,都感觉快不认识了呢。   看着连翘幽怨的小眼神儿,明昭无奈,手握成拳掩在唇边,轻轻咳了几声。   “怎么,你家小姐我偷了你的银子了?”明昭笑道,连翘摸了摸脸。   “奴婢哪有什么银子啊,还不是因为小姐总也不回来,奴婢呀都快认不出小姐了!”连翘撅着小嘴儿,看着连翘一脸幽怨的模样,明昭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摇头苦笑,现在的小丫鬟们啊,都是了不得了,这不就是再说她身为主子也不把她们带在身边,连自己的仆人都不认得自己的主子了,这主子做的得有多失败?   这是在埋怨她呢。   “你这小丫头,哪有奴婢将自己主子忘了的?翅膀硬了啊,知道自己到了年龄快要嫁人了啊,就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啊。”明昭调笑着说道,将连翘说了一个大红脸。   连翘跺跺脚,却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她这个主子总是这么欺负她!   “算了算了!小姐嘴巴厉害,奴婢是说不过小姐的!”   奇巧儿在一旁段这样药碗走了过来,笑着看着两人。   “小姐,您别听连翘胡说八道,什么不认识?昨个儿夜里连翘还和奇巧儿说做梦都会梦到小姐呢,又怎么会不认得小姐呢?”说着将药递给了明昭。   中药的味道扑鼻而来,明昭皱眉,但还是接了过来,一口气饮下,满口的苦涩,将药碗递了回去。   奇巧儿又递过来一小碟儿的蜜枣,明昭拿起一颗含在嘴里。   “你们刚刚在门口说的什么?”明昭问道,连翘反应过来赶紧将有人来访的事情向着明昭说了出来,明昭一顿。   “给我收拾一下。”   说着就下了床,脚步还有些发虚,身子也没有什么力气,两个丫鬟忙里忙外,帮着明昭套了一件衣服,束了头发就直接去了紫竹轩的前厅当中。   一进门,就看到了南赢徽,以及双生子,再往里看去就对上了元鹰的脸,当然还有褚卫,以及沈昀等云一卫的人。   “大姐姐!”   “大姐姐!”双生子看到明昭之后双眼放光,赶紧的就向着明昭走过来,看着长得俊秀的双生子,明昭心中自是自豪的,也庆幸着自己当初做的那个选择,收下了双生子。   摸了摸他们的头,这是这姐弟三人常做的事情了,对于双生子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这样的明昭看在他人的眼中却多了几分的人气儿,让人很难将她与昨日在竞技场中的那个一身煞气之人联想到一起去。   “咳!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南赢徽轻轻一咳,装作不经意,但是一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的盯着明昭。   明昭一笑,向前走去,在路过南赢徽的身边时,伸出手来直接将南赢徽拽到怀中,一双魔爪直接向着南赢徽的脸蛋冲了过去。   人家南赢徽现在也是一个小小少年郎了,哪里能被一个女子这般磋磨?想要挣扎但又顾忌着明昭身上有没有伤口,所以也不敢乱动,只是大声的嚷嚷着,出言制止,但明昭又岂会受到他的威胁?   这厮从小包子开始就被她抓着玩,她岂会介意他反抗?南赢徽反抗无效,只能任其下手,这张脸却是越来越红,也不知道是明昭捏的,还是羞的。   两人的互动何其的自然,令众人诧异的是,明昭竟然敢对一位皇子如此不敬,而这位皇子似乎也允许她这样?光明正大的纵容着她对他的放肆?   在这两人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君臣之分,更多了一丝丝的温情,像是亲人姐弟一般。   十六皇子南赢徽,这是众人都知道的,这位皇子性子乖张,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与其说上一句话的,更别说会让人在他的脸上这般放肆无礼。   看着众人诧异震惊的视线,南赢徽深感到一阵无力,并且一波一波的来袭,让他无力承受。   一双眼睛指控的看着明昭,明昭笑的开心,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明媚,南赢徽的心总算是微微放下了一些,谁知道当他听到明昭在竞技场的事情之后,有多担心!有多害怕!   害怕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他又该如何,害怕,没有了她,他的世界是不是又要失去那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抹阳光。   明昭对上南赢徽的眼,心中安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一手将他揽在怀中,南赢徽的眼眸瞪得老大,想要挣扎出来,但是感受到背后轻轻拍打的力道,这一刻南赢徽竟是不想出来了。   “别扭的小鬼。”明昭无奈的笑道,这一幕竟有些相似,想想几年前,在城门口她前去衡山一带,这个小鬼也是早早的就等待在城门口。   也是这般,她又让他感到不安了吧。   过了一小会,直到一声咳嗽声再次响起,南赢徽已经,赶紧红着脸从明昭的怀中出来,对上明昭的笑脸竟是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明昭伸出手最后揉了揉他的脑袋,总算是放过了他。   一抬头就对上各人的神色各异。   沈昀还好说,虽然眼中有着震惊,但也没有那么过分,可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云一卫各个瞪大眼睛,元鹰更是指着她然后又指了指南赢徽,最后吐出来一句让众人都无语的话来。   “你们、你们、你们定亲了?!”定亲?明昭黑线,这个元鹰哪里都好,但就是想象力太丰富,什么事儿都能让他想的相当的复杂、相当的多彩!   “看什么,也想我这么对你们?”明昭轻轻一笑,一排小白牙露出来,脸上浮现一对儿浅浅的酒窝,可爱,但也唬人。   让人发毛。   元鹰往后退一步,那是因为他哪里好意思让一个…小姐抱了。云一卫后退的原因是因为,都知晓了明昭的性子,这个女人,比恶鬼还可怕,让她抱,呵呵。   明昭一双眸子扫了一圈,最后耸耸肩,忽而肩膀一痛,扯到了,眉毛不着痕迹的一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都来找我,是有何事啊?”这几个人可不是一伙的,这南赢徽经常来,但沈昀还有云一卫却是第一次来,这个元鹰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   明昭诧异的挑挑眉,南赢徽皱眉。   “我就是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明昭斜眼看了南赢徽一眼,这个毒舌的小鬼,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了。   南赢徽捂脸,他错了。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元鹰笑着说道,英武不凡。   “哦?这么快?什么时候出发?”明昭微微一惊,上一世他们可没走的这样早。   “后天。”明昭挑挑眉,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瞬间变深。   “你不是来和亲的吗?看中哪家的姑娘了?”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的部下倒是看中了一人。”元鹰摸了摸鼻子。   “嗯?是哪家的女子?”跟在元鹰的身边的副将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就那天跳舞的那位粉衣女子啊。”明昭挑眉,眸色微深,那不正是司玉了吗?   机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题外话------   谢谢亲亲送的十张票票,爱你么么哒!还有亲亲送的花花神马滴,嘿嘿,不多说了,亲亲们可以向小笙留言哟!   T ☆、第一百二十九章:司玉,出征!   紫竹轩中可谓是热闹了一下午,这云一卫的众人还有元鹰等在紫竹轩中一直到了天黑才离开,其实众人看到明昭无碍本来也不想打扰了明昭休息,不想明昭竟是忽然想吃野味,这众人又都是年轻男儿,所以也就一拍即合,再加上明昭说话也有意思,像是一些见识他们竟然闻所未闻!   元鹰哪里知道竟然还有如明昭这般的女子,两人相谈甚欢,若不是明昭受伤,他还真想和明昭好好切磋一下,一时高兴,竟要邀请明昭去西夷做客,明昭笑着应承。   当然众人还说了今日在早朝上发生的事情,明昭的笑容微微一顿,也没有多说什么,沈昀看着明昭,发现明昭也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后也收回了目光。   终于送走了众人,与留下的沈昀又私下说了一些事情,终于明昭在两个丫鬟的相伴之中走回了卧房。   刚刚进去,明昭就笑了。   “什么时候来的?”这个洛初现在是越来越神出鬼没了,看着坐在小榻上的男子,明昭走了过去。   男子手中拿着一本书,这房间里的琉璃灯在天黑之时就已经自动亮了起来,光芒柔和并不刺眼,男子就这么静静地靠在小榻上,安静的看书,闻她说话,也不理会。   明昭挑眉,右手伸出轻轻挑起男子的下颌,俯身唇,就这么贴了上去,淡淡的,一双凤眸狡黠的看着男子。   刚刚要离开,不想那男子竟是长臂一捞,将她捞在了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明昭一愣,随即眸子一眯,伸出手去环住洛初的脖颈,其实两人之间说是亲吻,但看起来怎么也有一种玩闹比试的意味,但让人看起来脸红心跳。   许久之后,明昭苍白脸有些微红,看着笑看自己的男子,明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转眼看到放在一旁的书,伸出手去,打开。   “这是什么书?”明昭的眼睛落到那本书上,顿时小脸爆红!   “你、你!你!”明昭将那书赶紧的扔了回去,美眸之中全是羞恼,这上面那里有一丁点的字?!这全都是图!少儿不宜的图!   “嗯?有什么不对吗?”明昭看着洛初,眼睛不禁扫到了那一旁矮几上的一摞子书以及旁边半开着的小箱子,随即一巴掌拍到了洛初的身上。   “谁让你动那个箱子的!那是给司玉的!”明昭一脸的指控,将夺回来的那本书一下子就扔回了箱子当中。   “嗯?就兴你偷偷的看,我看就不行了?白送给司玉都行,那你怎么不送给我一本呢?”洛初眯着眸子,一副你负了我的模样,让明昭看了深感无力,手臂微微闪到有些疼。   “我何时看了?看的人是你好吧!再说了,若是等你成亲,你若想要,我定会送你几车!”明昭白了他一眼,无法想象到洛初这样天人般的人手中竟然拿着…拿着这样的一本书,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嗯,也行,这样为夫也就让娘子你更加幸福了。”荤话从洛初的嘴里吐了出来,明昭呆滞一瞬间,看着洛初的眼睛就像是见了鬼一般,下一刻涨红了脸,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洛初眯着眼,含着笑顺势将女子圈在怀中,牢牢的。   “娘子自带嫁妆,为夫也是很高兴的,为夫不求娘子带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更不求房屋土地,有这些书也就够用一生了。”明昭风中凌乱,随即傻傻的将手覆盖在了洛初的额头之上。   “没有热啊,怎么就说了胡话了呢?”女子呆呆的,好似喃喃自语一般,又傻傻覆上了自己的额头。   洛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阿昭,终有一天我定会百里红妆八抬大轿的将你娶进门。”百里红妆?十里红妆她倒是听说过,但这百里红妆,明昭挑眉,伸出手捏了捏明昭的脸颊。   “这位公子,说大话,可是要变猪的。”明昭好像爱上了这个动作,不管是对南赢徽还有双生子那些小的,还是面对眼前的这个大的,对那细白的皮肤爱不释手,一个男人怎么能有这么好的皮肤呢?   明昭纳闷,洛初挑眉,猪?   “我与你的承诺何时变空过?不过你这样说,那你到时候可就会成为猪婆娘了。”猪婆娘?这般粗俗的话语,明昭却是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悦,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说我要成为你的猪婆娘了?”明昭笑着问道,洛初却是坏坏一笑,这般的笑容看起来竟是多了几分邪魅,明昭一愣,左胸口覆上了一直温热的手掌。   “阿昭,说话要凭心来说,况且,这里不已经是我的了吗?即使你跑了,为夫也会将你追回来的,天涯海角,无论哪里,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明昭都只会是我洛初的娘子!”   听了这话,明昭愣住了,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说实话,自重生以来她就没有想过自己感情的事情,包括和洛初,从一开始的抗拒到顺其自然又到现在两个人合心合意。   只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婚事!   前几年刘氏拿捏过自己的婚事,在那件事情之后,自己更是得到了司凯锋以及皇帝的允许,自己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的婚事究竟会如何,本以为这一世也就自己一个人了,自自在在,逍遥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是如今,有一个男子竟然说他要娶她,明昭这一瞬间竟是不知是何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迷茫了。   “可是,我……。”   “怎么?我记得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如此想,我也如此想,正好两个人想法一致又两心相悦,有何不可?”洛初说的直白,不给女子丝毫逃走的机会,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就像是那天上最耀眼的星辰,让明昭无所遁形,逃无可逃!   他也只是告知而已,从他们相遇的那天起,从她走进了他的视线开始,从她让他动了心的那天起,她就已经走不了了,今生今世,她都只能是他的。   看着眼前迷茫的女子,洛初也不催她,让她仔细想想也好,不过结果是不会变的就对了。   下一刻一只大手就轻轻覆在了手臂上,慢慢的揉捏着,舒缓着手臂的疼痛,昨日这只手臂脱臼,再加上她强硬的将手臂接上又在冰凉的溪水中呆了好久,这手臂不加倍疼痛才有鬼了。   明昭没有说话,沉默的看了洛初半晌,最后乖乖的靠在了洛初的胸膛上,洛初嘴角的笑意加深,眸光越发的温柔,她这是默认了吧。   “明明身子还没好就又开始作上了,你是想要怎样?嗯?”洛初轻轻地说着,但手上的力度可不太温柔。   “呀!疼疼疼!”原本陷入沉默的明昭的小脸一抽,一双眸子瞪着洛初,里面充满了威胁,洛初看着这样的她,下一刻,直接低头咬在了她的唇上,刺痛传来,明昭低呼一声。   “疼?”洛初抿了抿唇,狭长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一脸震惊的女子。   “洛初,你是属狗的吧!”怎么还咬人啊!明昭捂着自己的唇,轻轻的碰了碰。   洛初按摩的手停了下来,深深地看着明昭,明昭心中一咯噔,赶紧奉上笑脸儿,主动上前蹭了蹭洛初的下巴。   毛茸茸的头发蹭在他的下巴上脖颈间,有些微痒,洛初无奈一笑,赶紧将她拎开。   “你何时学了这么一招?就专门对付我是吧。”每每都是,她的花招可真是越来越多了,有时候他都纳闷儿,这个小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花招。   “哪有,哪有……”明昭讪讪一笑,对付洛初那就得不要脸,不然她怎么占上风?只是明昭却没有想到,日后当某人的脸皮已经厚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时,她也只能望而兴叹,自认倒霉,仰天长啸了。   “你还没说你要做甚,身子骨不好还使劲儿的折腾,今晚的野味好吃极了吧。嗯?”洛初说着说着就不对劲了,明昭讪讪一笑,微微心虚,内心生出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娘子翻墙被相公捉到?   “你的身上有伤,不能吃那些油腻的东西,而且你需要静养。”洛初最后一句话,让明昭讪讪一笑,但心里怪怪的,她又不是残了,那里需要静养?不过这句话她是没有说出来。   “你还没有说,你要对司玉怎样,能用得着让你送她这些东西?”洛初引回了话题。   明昭看着那地上的箱子,以及小榻上的画册,缓缓一笑。   “这些当然不能随意乱动,司玉的嫁妆,怎好让你一个大男人随便看?”司玉的嫁妆?洛初挑眉。   “司玉一直想着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怎么着我与她至少都是姐妹一场,又怎好不成全了她?作为姐姐,至少也应该将妹妹的嫁妆准备好,不然成亲之后怎能幸福?”明昭说道,手轻轻的抚上那本书,眼中全都是冷嘲。   洛初不语,看着女子已经渐显绝色的小脸,眼睛又落到了那些书上,若有所思。   看来他也得有所行动了啊,不然娘子被人拐跑了,可就坏菜了。   自从司玉被撵出将军府后与司柯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去白家也没去成,但后来司玉也不知道向司柯说了些什么软话,终究还是让司柯这个哥哥软了心,专门给她在外面寻了一处府邸,这里距离着三皇子的住处也是有些近的。   这样司柯平日里来探望照顾司玉也是方便一些的,且他们都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当然也会多加照顾。   因为第二日,西夷国的使臣将要离开,所以这一日,皇帝专门为了他们设了宴,当然皇帝也只是微微露个面而已,主要接待的还是太子这些个儿子们,在中途的时候提议给众人观赏烟花,太子倒也大方,带着一行人也就直接出了皇宫,直奔外面一处酒楼,那酒楼挨着湖,景色宜人,不一会那烟花就嗖嗖嗖的飞上了天。   明昭呢,虽不能喝酒,但也来了,一行人好不热闹,就连一向绷着脸的燕辞脸上都是多了三分的笑意,明昭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想,反倒是一旁的苏潜默身上的气压反倒是更低了一些。   元鹰呢,本就性子豪爽,再加上西夷国的人都是特别能喝酒,所以喝了半宿,夜深了众人这才散去,就连酒量极为不错的南赢赋都有些醉了。   一众人就这么散了去,太子已经被人送了回去,南赢赋也是摇摇晃晃的上了轿子,元鹰更是如此,与明昭絮叨了好多话,非要邀请明昭去他西夷国游玩,明昭一口答应了,终于喝醉了的人都走了,这门口就生了下了明昭一行人。   “主子,太子还有三殿下会不会发现啊?”司信站在明昭的身后,这些人都是天潢贵胄,平时那里会这般放肆自己?不要说喝醉了,就连喝酒都是有着节制的,不然被自己的政敌给干掉怎么整?   不过她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在今晚发生,毕竟她可不想暴露自己。   “呵!发现什么?喝了酒自然会醉,不然又怎么能叫喝酒呢?她呢?”明昭一笑,想想今晚的计划,以及明日事情的结果她就觉着心情美极了。   “属下已经按照您说的做好了,亲眼看到了司玉上了三殿下的轿子。”司信说着,明昭脸上的笑容顿时加深了,希望司玉能够喜欢这个大礼,为了这个大礼,她可谓也是费了一番的心思的,只望司玉今夜能够好好享受。   今夜不要说月亮了,就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黑的让人有些发憷,但也就是这样的夜晚,才适合做一些事情,不是吗?   司玉坐在轿子里,她也是在今晚收到自己哥哥传过来的消息,说三皇子在这里,她知道这是一次机会,自己的哥哥司柯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三皇子的心。   所以这一次有何尝不是将她安排一个好的婚事呢?   三皇子那般触不可及,早先自己的亲娘刘氏还在的时候,自己还有一个嫡出小姐的身份,背后还有安国公府做靠山,那个时候谁不羡慕自己的身份地位?哪里像是现在这般,成了来历不明的野种,连住处都是自己的大哥在外面随便找的,自己没有家,更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飘飘浮浮没有个着落。   可是自小她就是被众星捧月般被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般委屈?出了门都要遮遮掩掩,但这也止不住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她是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更不想永无出头之日,让那个贱女人站在高处俯视着她。   她,不甘啊!   所以今夜,就是她的重生的时候,只要过了今夜,三皇子府就会成为了她的落脚之处,至少看在哥哥还有白家的面子上,三皇子不会亏待了自己,即使皇帝赐了三皇子妃还有一位侧妃,但是至少自己也能够争取个侧妃的位置不是,那么正妃的位置以后又有何难?   司玉一向对自己都是充满了自信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司玉迷迷瞪瞪的坐在轿子之中,忽而听到了外面有声音,司玉一个激灵,可是眼皮却是越来越重,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外面的声音。   “殿下,您慢点。”这是南赢赋身边随从的声音,迷迷糊糊之中,司玉只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浑了……   一路摇晃,司玉只感觉自己在不清醒之间被一个人抱起,柔软的触感传来,只是一张床吗?   鼻翼间传来了,南赢赋身上的那檀香的味道,想到这里,司玉内心不禁有些兴奋,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在黑暗之中向着自己摇摇晃晃的走来……?一夜**,满室迷乱……   第二日一早,明昭刚刚穿好官袍,司信就走了进来,在她的耳旁说了几句话来。   明昭闻言点点头,随意的吃了一口早膳之后就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今日的早朝恐怕会有惊喜啊。   果然,今日的早朝,皇帝直接就颁下了圣旨,司玉荣升为郡主,赐婚给西夷国的祥如将军和亲。   此言一出,百官诧异,当然更有几个知其内情的人,只是此事对于他们夏恒来说又何尝不是个让人感到羞辱的事情呢?   原来竟是今日一早,祥如将军的床上多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正是司玉,祥如将军当然也是知晓司玉这个人的,那日的一舞令人难忘。   祥如将军对于司玉也是较为满意的,虽说这事情发生的不大美,心里也有一些犯膈应,但是看到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一时之间也就忽略了这些东西。   司玉愿不愿意可就不是她说了算的,现在人家祥如将军都不介意了,直接要了她,她也只能服从。   圣旨一下,元鹰他们就推迟了回去西夷国的日子,这一推就是三日,直到第四日清晨,明昭奉命为几人送行。   原本就不少的人的队伍加上了司玉,直接翻了倍数,毕竟这司玉也算是嫁过去和亲的,这嫁妆当然也是不能少的,司玉坐在马车当中,穿着大红色的嫁衣,一张俏脸冰冷冰冷,可见她对这门亲事的意见。   只是她想是她的事情,再怎么不愿意也没用。   明昭将他们送出十里之外,正当告别的时候,那马车当中的女子就派人来说要与她说上几句话。   元鹰还有祥如将军当然知道这明昭与司玉原来是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没有阻止,明昭骑着马儿就走到了那马车旁。   这马车真可谓是喜气洋洋,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和亲的队伍。   这两马车是由四匹马儿共同一起拉着走的,整体来说那些普通马车比这马车可谓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马车的红色锦帘此刻被收了起来,里面坐着一个娇媚的大美人,只这位美人浑身气质冰冷,哪里有身为新嫁娘的感觉?   明昭冷笑一声:“不知丽霞郡主有何事情要与本将军说?”司玉被封为六品丽霞郡主,这对于一个没有家族,也没有什么功德的普通女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况且她嫁的并不是什么他国皇子,只是一个将军,这封号也没有必要多高,只要过得去就成了。   不过司玉现在的下场已经算是好的了,若是那位祥如将军不认账,不将她看做是个人,她的下场可就没有这么好了,说不定死都没地死,最后说不得乱葬岗就是她的结果。   不过明昭又怎么会让她这般简单的就结束了这一生?至少得让她好好享受一下这一生,才对得起她上一世对她的一剑之恩。   “是你吧,是你做的,大姐姐。”司玉说道,一双眼睛从没有一刻是现在这样安静。   明昭看着她的眼睛,坐在马上,忽而一笑:“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司玉的瞳孔狠狠一缩,那又怎样?!   “明昭!”司玉恨不能将眼前之人咬断喉咙!千刀万剐!她的娘家她的母亲她的未来全都毁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中!   “难道妹妹不满意吗?那位祥如将军也是一表人才呢,虽然是个武将,虽然出身不大好,虽然家中已有了儿女,但毕竟妹妹嫁过去也能做一个将军夫人不是?还要恭喜妹妹。”明昭说道,句句直接打入司玉的心上。   司玉双手握拳,眼里全是恨意,但是脸色却渐渐透出苍白之意来。   司玉的心性高,一般的她还看不上眼,一心想要嫁入夏恒国南赢皇族,嫁给南赢赋,但是这一世司玉的立场可没有上一世那般占优势了。   上一世她帮助南赢赋奔波半生,赢得了夏恒的大半江山,助他登上皇位,司玉上一世身后有安国公府还有镇国将军府做后盾,人长得又漂亮至极,南赢赋对她动心也是必不可免的,上一世她明昭得了个那般惨烈的下场纯属她活该,现在想想竟有些可笑,若是上一世,她有这一世的一半强硬,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司玉不是想嫁人吗?好啊,那她就成全她!   她不是想嫁给南赢赋吗?不是觉着南赢赋是最好的吗?那她就让她看看,一无所有的她,是否还会让南赢赋另眼相待!   那个男人啊,是天下最自私的男人!   司玉一向自持甚高,总以为自己能得到最好的,那她就成全她,成为人家的继室,做了人家的后母,又去了西夷国那样的国家,地盎然有她好受的。   谁不知道,西夷国乃是几国之中最乱的国家、最野蛮的国家,以武为尊,娇滴滴的女子在那里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而且这位祥如将军真的是位好的,真正好的地方司玉以后会慢慢发现的,只是到时候不要太过惊喜才好。   “明昭,我真恨我自己在前几年没有杀了你!”司玉咬牙切齿,恨不得蹦碎了一口银牙,一双美丽的桃花眼淬满了毒光。   明昭身下的踏雪微动,一身皮毛通体流光,黑的发亮,对司玉忽如其来的杀气充满了敌意。   明昭轻轻拍着身下的马儿,安抚着它,马儿总算是渐渐安静下来,只是那一双漆黑的、如铜铃般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司玉。   司玉没有管那马儿,而是一直看着那上方的女子。   “真可惜你没有杀了我,不然现在恐怕你前途无量吧,只是,今生你注定和南赢赋无缘了,我还真是为你感到惋惜呢,妹妹。   只希望妹妹一路平安,与祥和将军白头偕老。   时候不早了,妹妹也该上路了。”说罢,明昭就转身,只是刚走几步又回身看向那车上的女子。   “妹妹放心,这一路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妹妹就安心的做这个新嫁娘吧,不要想着逃跑,不然不单姐姐会生气,就连祥如将军也会生气的。”莫名其妙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的看着司玉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去。   司玉的眼中出现震惊之色,不会有人打扰她?是了,在路上她拜托了哥哥安排了不少的人手助她逃跑,一个不太重要的何其人选,在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明昭又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明昭已经厉害到了这种地步了?!就连他们的秘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明昭,这几年明昭到底还是长成了一个参天大树,不怕风雨的参天大树,羽翼渐丰,可以在苍穹翱翔的雄鹰!   司玉走了,红色的马车,长长的队伍渐渐消失在了明昭的眼前,明昭就这般坐在马儿上看着那队伍离去的方向。   “你到底为何要将死去派去和亲?”苏潜默在一旁问道,对于明昭的这个决定,苏潜默很是疑惑啊。   明昭收回目光看着苏潜默忽而一笑,这笑迷了他的眼。   “你可知那位祥如将军的前两任妻子是怎么死的吗?”苏潜默摇头,对于一位他国将领,他又怎么会了解的那么深?   “祥如将军母亲早逝,现如今还有一位老父亲,祥如将军的那两位妻子就是死在他那位老父亲的手中的。”听闻此话,苏潜默疑惑的看着明昭。   “至于死因,两位夫人是被虐死的。”虐死?!苏潜默一愣,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震惊的看着明昭。   “不错,你想的不错,其实这已经是西夷国算不得秘密的事儿了,**的名声,呵!”就是不知道这个司玉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若是她聪明一些,抱紧了祥如将军这棵大树,或许还能多活一些日子,但若是她还有着那些小心思,恐怕,她的日子可要精彩万分了啊。”明昭说道,眼中已经溢上了笑意。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一片好心,妹妹想要嫁人,做姐姐的又怎能不成全了她呢?祥如将军可是很厉害呢,而且我还送了司玉特别的嫁妆,想来不管何时她都不会无聊。”说罢,明昭策马而去,苏潜默皱眉,找人前去调查。   没几日就传来了消息,那位祥如将军的老父亲确实是个有病的,睡了儿子的妻妾,并且将她们折磨致死。   只是这一点祥如将军并没有阻止,而是默许,到底什么原因没有人清楚,可是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位将军精神方面有问题!想来司玉以后的日子……   苏潜默看着纸上的消息,随即将这张纸烧掉,负手立在窗前,眸色深沉。   各国使臣陆陆续续的离开,这夏恒终于是有了一段的安生日子,只是这安生日子还未等过多久,贤王反了!   贤王乃是元勤帝的亲弟弟,当初在元勤帝登基的时候据说兄弟两人还为此争夺皇位,最后还是元勤帝胜了,而贤王则是退居到了江南一带,成了那里的本土皇帝。   贤王在那里称王称霸,元勤帝这么些年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说是因为觉得亏欠自己的弟弟,因为自己的母后就是因为兄弟人争夺皇位,在紧要关头在元勤帝的剑下救下了贤王。   贤王败了,元勤帝登基了,但是隔在兄弟二人之间的隔阂却是永远都消失不了了。   此次贤王反了,竟然在短短几日之间就占领了两座城池!那速度简直就是快的让人哑口无言!   皇帝听闻此事,第二日就大病不起,一时之间,无数将领纷纷请命前去,皇帝前后派了三位主将前去,只是那贤王却是像开了卦一般,迅速的打败了三位将领,迅速的又占领了两座城池,并且将其中两位被活捉的将领的尸首直接挂在了那城楼之上。   这等侮辱之意,谁能忍受?!   就当第五座城池温州城被贤王大军入侵的时候,司老将军主动请命前去边关,只是皇帝看他年迈,最终没能同意,司凯锋更是不可能离开帝都离开皇帝,所以这任务就直接落在了明昭的身上!   明昭领命,皇帝将三十万大军的虎符交到了明昭的手中,这一举动震惊了不少人,不过想想明昭的本事,众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前几年明昭在那边关地区可是立了功名的。   现在终于明昭的将军之位派上了用场,云都城中有苏潜默在所以她并不担心那些个世家大族会有什么异动,沈昀则是会留在帝都之中保护皇帝,再加上六皇子,这帝都之中大多也不会有什么变动。   仔细安排了一下,明昭就去了洛初去处。   听到这个消息洛初一直皱着眉头只是终究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嘱咐着明昭万要小心。   明昭全都应承着,一夜安宁。   第二日一大早,云都城门口,明昭一身红衣,外罩银白色铠甲,黑发高束,额前碎发轻轻垂落,一双凤眼锐利无比,琼鼻高翘,樱唇微抿,即使素颜朝天,也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目!   她的背后背着一张大弓,那乃是前些年秋猎皇上所赏赐追月弓!   明昭喝下皇帝端过来的三大碗的酒水,将那大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好似响彻了天地!   黑色的靴子走到高处,看着下方的将士们。   “剿灭反贼!护我山河!”女子高高的举起手中的追月大弓,那两端的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是要闪瞎人的眼睛一般!   女子的声音清冷,内力磅礴,这句话顿时响彻整个上空!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女子,她一身冷厉,声音含着浓浓的杀气,让的人们一个激灵。   “剿灭反贼!护我山河!”   “剿灭反贼!护我山河!”   “剿灭反贼!护我山河!”将士们的呼喊随之而起,顿时整个云都城都是震了一震,那肃杀的气氛直接影响了在场的其他每一个人,百姓们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那个人就像是天上最耀眼的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不自禁的,百姓们竟然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之间,云都城的上空只有这一句话!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元勤帝,元勤帝点点头,女子回身恭敬一拜。   “大叔,我定然将贤王项上人头取回!”大叔?元勤帝一愣,看着眼前已经转身而去,翻身上马的女子眼中浮现复杂之色。   久违的称呼了,记得第一面时她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吧,不过那已经是多久了,皇上慢慢抚上自己的胸口,竟然有些发酸。   这个孩子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他给过她信任,也给过她怀疑,甚至有一段时间故意疏远她,冷落她,直到战争前一刻,他也是如此,但是在关键时刻,她竟然义无反顾,为他冲锋陷阵,为他保护山河。   若是,她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   “皇上?该回了。”一旁的徐忠轻声提醒,元勤帝看着明昭离去的方向,站了许久,直到那大军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皇帝才肯摆驾回宫。   各位皇子、文武百官都回了,百姓们也都散了,不过这段是日云都城中却是陷入了一种低沉的气氛之中。   明昭到达那温州城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那将领还算不错,至少坚持到了明昭带领大军到达那里,在贤王多番的攻势之下终于抱住了温州城。   只是那将领终于是因为伤重而亡,明昭将其亲自掩埋,此事立即传遍军中,军中将士们立刻就对这位年轻的女将军的认知有了改变。   就连云都城闻声纷纷都对明昭这位将军赞不绝口,只是这眼前的局势确实让的众人实在是乐不出来。   但是就在下一次贤王大军来袭,明昭忽然亲自带兵出城,直接迎上,这初次交手之后才猛然发现,对方的将士们竟然要比自己这方的将士们不管是在体格还是武力值上都要强上许多!   但明昭也不傻,带的人有不少都是屈凜卫的人,剩下的将士们也没有用普通的将士们,而是用了司家军!其实这也是属于屈凜卫的一部分,只是这屈凜卫也是分为许多部门,就像是六部一样,每个部门各司其职。   这司家军中的这支军队可是精锐之师,是司家从很久以前就暗中培养的,人数要比那屈凜卫要多出许多了,但是这里面却都是不是司家的血脉,他们都是孤儿,就像是专门养在司家的一直队伍,从小养到大,从小培训到大。   皇帝给了三十万大军,她又自带十万司家军,所以她的手**有四十万大军!   而对方的贤王则有六十万大军!她根本就想想不到,那位贤王到底什么时候招兵买马竟然有了这么多的兵马,而且最重要的是贤王是怎么瞒过元勤帝的,若是元勤帝知晓贤王的动静定然会有所动作,但是贤王却成功的瞒过了元勤帝,那就说明定是有人为贤王掩人耳目,但是这人到底是谁?   谁又能有这般大的本事呢?   明昭不解,同时也安排人手暗中探查,她觉着此事定然有着极大的联系,也有着一件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但也是致命的!   明昭所带领的这支队伍一上场,就横扫一片,而且成功击退敌军,其实这也算是给敌军一个出其不意,毕竟长时间的两军交锋,元勤帝这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而且还丢了四座城池,敌军差不多都摸到了元勤帝这边大军的水平了。   再加上那贤王大军在策略上面也要比这边好许多,这边到底还是太过规矩了,也就成了死板,这人可以死板,但是想法一定要灵活,尤其是在战场上,有兵法,但是一定要举一反三,将兵法用活了,而且这兵法也不一定要光明正大,贤王那边就将这一条做的很好。   明昭发现,这边之所以丢失了四座城池,而且还节节败退,这不单单是因为这边将领的思维太死性,也因为对手是个优秀的!   怪不得,怪不得前些年这位贤王能够与元勤帝一争高下,元勤帝的厉害她当然知晓,哪个做了皇帝的人是干净的?那个想要做皇帝的人不都得付出血的代价、踩着尸体登上皇位?   现在显然,沉寂许久的贤王终于还是不甘心,所以在此来过,不过元勤帝显然不会如上次那般轻易的放过贤王就是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一场他们之间的生死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一次的战争口怕没个一段时间是下不来的。   明昭叹了一口气,站在桌子前看着桌上的地图,眉头紧锁,拿起一旁的小旗插在各处,但随后又改动一番,最后总算是停了下来,可眉头却始终都没有放松下来。   “主子,该休息了,这是厨子给您做的夜宵,”司信的声音穿了进来,手中端着夜宵,明昭揉了揉眉头,眼睛瞥到了那碗中的元宵,脑中忽然浮现那个男子的音容相貌。   “阿昭,我等你回来。”男子的话语好似还在耳旁,明昭甩甩头,不知为何自己忽然会想到他,不过还是走进了,拿起勺子。   她也会尽快回去的,想着明昭的不觉露出笑脸。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票票,更感谢亲亲们的支持,我会努力哒~ ☆、第一百三十章:贤王之请   两个月后,明昭首胜并且夺回一座城池的消息传回了京都,可算是让的众人的心微微落下,但是谁也不知道那场战斗的惊险,明昭更是体会到了贤王一派的实力。   不管是在军师还是在战斗方面他们都是相当的强悍!面对他们明昭不感觉是在跟一个叛军对决,而是一个强大的国家!   想到这个,明昭心底一骇,赶紧写信送回京都,同时这里策划着怎样守城,还有三个城在他们的手中,下一个的目标就应该是梧州,只是她却觉着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将军,下一站我们就应该去攻打梧州,属下认为这梧州乃是交通要塞,若是一举拿下了梧州,那么其他两城也就好说了。”一名副将说道,他姓程,叫程成,是个不错的将领,之前一直跟在前将军身边,前将军死后也就跟在了自己的身边。   明昭听闻他的话点点头却没有说说什么,程成看着明昭,对于这位年轻的女将军自从上一战之后他就已经深感佩服了。   “将军经过上一战,贤王大军定然会紧紧防范我军,最近周边有许多的探子出现,属下捉到几名,但都是死士。”死士,那么被捉到了就只能是一个后果,死!   张虎被司凯锋派出来跟在自己的身边,有他在自己的身边,一些事情也的确省了不少的力气。   明昭叹了一口气,看向一旁坐着的褚卫,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但是这个男人一般时候眼睛可是很尖的。   “褚卫,你来说说。”被点到名的褚卫一滞,看了一眼大帐之中的数十双眼睛,阻止了一下语言,终是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属下认为,相比之下,梧州并没有凉州来的重要。”此话一出,让的其他人议论纷纷。   “不要胡说,自古以来这梧州都是交通要塞,通向四面八方,怎能不重要?”   “就是,你不懂就不要多说,若是那梧州拿不下,那么不管是在哪方面我们都会损失极多。”人力物力财力上都会有所损失,那梧州乃是交通要塞,更是一个繁华的城池,现在被夺走,夏恒就相当于失了一块肉。   褚卫皱眉,看向明昭,明昭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继续。   “属下知道那梧州的重要性,但是若是我们贸然去攻打梧州,敌军很有可能从凉州的位置将我们包抄,到时候我们就会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褚卫说完,众人都是疑惑的看向地图,看了半晌,也许众人也是在想褚卫说的话。   “褚副将,那凉州地势险恶,更位居高低,此乃高原之地,哪里会有人不要命的从凉山走?还没等过来,说不定就死在那凉州边缘的冰山上了。”一位将军反驳道。   梧州连着凉州,凉州与梧州都靠近他们现在所在的城池,但距离还是梧州近一些,若是攻打,谁不选择要攻打离自己近的城池?反而去选择远的?这不是胡闹吗!   看着下方的将领们争论不休,明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敲了敲桌子,随即纤细的手指只想地图。   “敌军现在成了半圆的趋势将我们包围起来,若是去攻打梧州,就相当于走进了他们的包围圈,凉山虽然远,而且地势危险,但是也并不是什么不能去的地方,若是到时候他们从凉山入手,那么就可以直接包抄了我们,封锁了我们的唯一出口,将我们一网打尽!所以现在我们要先从凉山下手!”   明昭的手指在地图上,将小旗子以两种方式分别插在各处,各将领一开始还有些迷惑不信,但是后来随着明昭那手中旗子的位置变化,众将领的脸色慢慢变化了,在没有之前的轻视,反而越来越凝重。   明昭这是讲先攻打梧州还是凉州的两种方案都给众人展示一遍,从头至尾,包括以后,攻下其中任何一城之后的后续都说的清清楚楚。   众人一边琢磨着这局势变化,一边又震惊着女子的目光高远,她竟然将以后的攻打战略都已经想出来了?!   天!怪不得这个女子小小年纪就已经这般出名,并且稳稳站立朝堂,本以为这个女子是个假把式,光说不练,只会纸上谈兵,但是她总是一次一次的刷心着众人对她的印象。   “将军?可是您也说了,那凉州地势危险,他们现在几乎都已经占领了凉州,我们想要将其争抢回来也不容易啊。”有人皱眉问道,他们之所以想要先攻占梧州就是因为,只要夺回了梧州,他们就可以慢慢的啃凉州这个地,而且梧州繁华,四通八达,那般重要的好地方怎么能让给贤王一方?   “呵!有些时候肥肉并不是那么好吃的,贤王想要彻底吃下梧州,也要看看他能不能吃得下!   他贤王虽然占领了梧州和凉州,但是那凉州毕竟不是他都能吃得下的,现在我们也还是有机会的,至少凉州还有那么一块地方,他们没能上的去。”明昭手指轻指,点了点一处地方,众人看去,瞬间睁大了眼睛。   “可是将军,这是雪山呐!”凉州这个地方很奇怪,一半夏天一半冬天,占地面积广,但是有一侧大多都是学雪山中间地带因为雪山的缘故,而成了冰川。   所以这凉州又被称为四季城。   “雪山?就因为雪山,才能帮我们拿下凉州啊,他贤王想要一口吃下肥肉,也要看他能不能咬得动!”   咬不动,那其他的,她也会让他乖乖的给她吐出来!   各将领纷纷对视,总觉着这位将军的笑容有些阴测测的……   最近两军之间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什么大战,不是你逗逗我,就是我逗逗你,看似玩笑,实则这里面的风险大了去了,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丢了几条性命。   之前的模式可不是这样,但自从这明昭来这之后就都变了,各位将领也是佩服明昭的“不要脸”,因为明昭在这战场上充分的发挥了无赖的一面,有的时候故意去招惹敌军,但是敌军一旦冲出来了,自己这方的战士又会马上撤回,多来几次之后,地方战士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这还不够,明昭甚至还将那地方战士毕竟之路趁着天黑的时候挖了许多的陷阱,但挖完之后还不管他们,那陷阱当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了,里面可都是真家伙,这落了陷阱的,滋味可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这夏恒伤了人,做了坏事儿,但是这擦屁股的却是贤王一派的人,毕竟受伤的都是自己人,若是自己都不管自己人了,谁还会管?!指着夏恒吗?!   开玩笑!若是指着夏恒,那他们这边的士兵得嗝儿屁多少了?!但是这将这些受了上的士兵救回去也是个事儿!   有些事并伤势不严重还好说,但是严重的那就还得将他们送回去,这一来一往之间又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而且最近贤王军中药材用的极其的快,这可是军中的一个大忌,若是真正开战了,药材不够用了,那就可就呵呵了!   所以现在他们都纷纷骂出这个主意害他们的人,明昭几乎每日都要打不少的喷嚏。   “啊啾!”这不又打了一个!明昭摸了摸鼻子,仰头望了望天,不明所以,最近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啊,怎么成天打喷嚏?   “主子?喝碗姜汤吧。”司信拖着姜汤进来,明昭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姜汤,她怎么感觉在她的训练下,这位冷面小子越来越像是一个小丫鬟了?生活之中的各方面全都是司信在帮她打理,那无微不至的照顾简直都让她有一种错觉,司信已经成为了她的专属男奶娘!   想着,明昭不觉笑出了声音,司信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明昭却是不管,端起姜汤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还舔了舔嘴,向着司抛了一个大媚眼儿。   司信默默地转移了视线,有谁知道看到主子如此模样他只感浑身汗毛直立?   现在也就只有那位洛质子还有苏公子能够忍受的了主子了吧,哦,对了还有十六皇子那三个小家伙吧……   “主子,今夜我们还要去挖坑吗?”司信问道,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都在挖坑。   “挖啊,怎么不挖?”明昭摆弄着小红旗,随口说道。   “可是主子,再挖就挖到敌军大营里面去了。”司信黑线,没见过谁打仗挖了一个多月的大坑的!   “哦?是吗?”明昭寻思寻思将手中的小红旗插在某处,但又寻思寻思又拿了起来,插在另外一处,三番五次过去,总算是在某一处上定格,点了点头,算是满意。   “那就继续挖,挖深点,别让他们发现了就成!”明昭笑眯眯的说道,司信觉着自己的这个主子没救了。   “主子,敌军已经不再派人出来迎战了。”   “哦?这是为何?!”明昭惊诧的问道,那一脸的诧异懵懂让得司信不忍直视。   “他们最近…伤患颇多……”他觉着他已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说出这件事情了。   明昭挑了挑眉,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纳闷儿,最后丢出来一句话。   “那他们也太柔弱了点儿,这才开始多久就不出来了,那接下来怎么玩?”明昭仿佛陷入沉思当中,司信眉毛微跳,知道主子绝对又在想什么缺德主意了。   “嗯……既然他们不出来,那我们也不好逼人家出来不是?既然他们那么喜欢那里,那就将他们的地下全都挖空。   此处湖泊不错,他们离得远看不到,那我们就将湖泊搬过去让他们好好欣赏游玩一下吧,不尽一下地主之谊总感觉对不住他们。”明昭语气歉意,但是那脸上的微笑让司信怎么看怎么不妙,那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亏得主子还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表脸,好意思吗……?坑人还说对人好,司信在心中为那些人点了无数根香,原谅他有一个阴损缺德的主子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雪山那边弄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用不了十天就好了。”听到这个结果,明昭满意的点点头,就连喝着白开水都幸福的眯了眼睛。   司信默默退下,想起军中将士们说的话,心中也是点个赞。   “哼!像贤王那种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那就得让像咱将军这样阴损缺德恶鬼来对付!”   是啊,他主子长了一张天仙似的脸,但谁要说他的主子是天仙儿,那绝对才是眼瞎了,说瞎话是要遭雷劈的。   明昭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传到京里去,只传了最近的战况,毕竟要防患于未然,谁知道京里谁是奸细?   贤王能够这般肆无忌惮大摇大摆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四个城池,并且还还能与夏恒正规的大军对抗这般久,且还能让夏恒大军节节败退,除了贤王的才能,谁又能保证没有奸细的存在呢?   自古以来,这奸细就让人恨得牙痒痒,明昭来了这军中之后,也是加大力度管理军中可谓是毫不手软。   像是一些将士们的一些陋习或者条规上的漏洞,她都给调整了过来。   明昭这边白天不断骚扰贤王大军,晚上则是如火如荼的挖着地道。   到了后期的时候,贤王大军不在上当,就连探子都不出来了,因为即使探子出来了,也会被正大光明的送回去,可谓是气炸了贤王一派的将领们。   总之这明昭就是一直折腾,一直折腾,看得人都觉着手忙脚乱的,明昭一天也是不闲着,除了每日例行的会议之外,她还亲自训兵,这地方绝对是个好地方,带有天然的优势,将士们每日里都要进行魔鬼式的训练,每日都要轮番上演悲惨戏剧。   一开始将士们当然不习惯这样,原本以为他们的训练就已经够强了,没想到明昭竟是往死里折腾他们,一开始当然也有人反对,担心将士们若是这样,精神颓靡,到时候敌军来袭状态会不好。   谁知道明昭忽然给敌军使了阴招,这阴招可好,敌军倒霉,他们也跟着沾光。   日子一长,他们也就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训练方式,而且他们惊喜的发心面对强化训练,他们也没有刚开始的受不了了。   当然明昭也不是一味的打人家巴掌,这该给甜枣的的时候也是毫不吝啬,军中的伙食也是大不一样。   有些将领甚至都纳闷,这将士的军中伙食都是统一的,就算是有荤菜也不会太丰盛,毕竟这好几十万的人,朝廷的国库也也不是专门为军中打开的,还得顾忌着别的不是?   只是他们最近的伙食那是真的好啊!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这是朝廷转了性,有些聪明的也暗中猜测,是这位年轻的女将军给他们带来的福利。   别人纳闷不清楚,但是司信却是清清楚楚,这的确也不是朝廷的功劳。而是主子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掏的资金给军中买的军资,司信为此还心疼了一阵,主子这绝对是嫌自己的钱太多烧钱呢!   当时他还纳闷儿的来着,但主子却说,这大军乃是宝贝,折磨他们可以,但是却不能让他们受了委屈,再一点,明昭为了将强他们的训练,这伙食营养也是必须要跟上去的。   不然一个个训练完了之后不还得脱了相了,还怎么跟人家敌军打仗?   不过还好结果不错,这座城后有一座高山,还有一大瀑布,地方确实大得很上午下午几乎都能让这些人轮个遍。   明昭带的三十万大军当然也不可能只在这一个地方,明昭早就将其安排的好好的,就等着那一刻时机的到来!   这边明昭的小算盘打得哗啦哗啦响,敌军也是没消停,这不正堆在一起讨论呢。   “王爷,对面大军实在是欺人太甚!”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狠狠一拍桌子,一张脸被气的通红通红的。   “王爷,对面大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之间就不按常理出牌了,这整天竟弄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我军将士都已经不迈出军营了,但是对方竟然站在我方军营外面投火药!我军将士一旦追出去,那定是会落入陷阱浑身是伤的被人抬回来!”这位将领说到这里也是气愤之余更多的则是无奈。   在他们的上首坐着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黑色绣金莽的衣袍,棱角分明的脸,薄唇轻抿更增添了几分肃杀。   “到底为何会这样?”贤王也是刚刚到了这里,之前一直都是飞鸽传书在后方指挥,不想现在竟是出了这样的问题,只是之前不都是挺顺利的吗?   贤王一双与元勤帝几位肖似的眼睛向着下方看去,身上哪里有丝毫的那传说中的闲散王爷的气息?   相比之下元勤帝,他身上更是多了几分侵略性,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看到了就会想躲开,哪里有元勤帝一般的贤德之气?   但是他整个人看起了也多了几分的霸气,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跟随。   “王爷,据说对面换了主将。”贤王身侧站着一位男子,   “哦?”换了主将?   “主将是谁?”贤王的脑子里将夏恒的那几个将军都过滤了一遍,但也没有发现有谁能有这般阴险的心思。   “对方主将出自镇国将军府。”听到这里,贤王一顿。   “是最近名声大噪的那个明昭?”这个明昭他又怎能没有听说过?小小年纪就有了不小的作为,没想到竟然是她。   贤王倒是对明昭有了几分兴趣,这般有意思的小娃娃可不多啊,这一上来就让他吃了个大亏,又丢了个城池。   若是那个小娃娃能够站到他这阵营里来,想来定然会如虎添翼啊。   只是,这出自镇国将军府可就不大好办了,镇国将军府那些个硬骨头,软硬不吃,还真是不好将他们啃下来,不过他们都是一个秉性的,不想现在竟是出了这么一个缺德的小家伙。   这司家以后也定是要因为这个小家伙改变吧。   一旁的下属们还在埋怨着那个明昭,说着最近明昭的种种缺德事迹,贤王忽然笑了出来。   其他人一惊,这贤王会笑,可是什么时候这般爽朗的笑过了?而且现在是他们这方受损好的吧!贤王怎么还有心情能够笑的出来呢?   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贤王。   贤王端起身边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站起了身子,一旁的侍卫将其披上披风,刚刚入冬,这天气可以点都不温柔。   “本王倒是想要会会那个明昭了。”贤王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走了出去。   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没了主意,不知道这位贤王殿下究竟是想作甚。   反观现在的明昭,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看着远处平地上来回奔跑的将士们,指指点点,一旁有着一箩筐的小石子儿,若少有不让明昭满意的地方明昭就直接石子儿丢了上去。   别看这石子儿小,但是杀伤力可不能小觑,明昭的有着高深的内力,这随意丢一丢都能让人身上立刻青紫起来,若是动了杀机,甚至可能穿喉而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跑快点,背后的石头给我背好了!谁要让石头掉一块,就都给我多跑十全!”明昭清冷的声音听在众将士们的耳中堪比魔音,但是谁敢反驳?况且他们也没有那个心要反驳,虽然这苦吃的不少,毕竟大家对明昭都是心服口服的。   “你那长枪给我握紧了!又不是绣花呢!”一颗石子儿丢了过去,那将士的手臂一痛,立刻抬得老高,恨不能将手中的长枪给捏碎!   明昭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这波人,司信也站在一旁看着,现在天气已经冷了,虽说是南方,但也不是正南,离着江南地带还偏一些,所以这冬日就有些阴冷阴冷的,不过眼前的这些将士们则都是穿着单衣短褂,可他们的满头大汗,哪里有丝毫的寒冷之意?   想当初可不是这样的,那些将士们一个个与贤王大军相比这体质可不是一个等级的,但现在怎么着也应该能拉回一些距离了吧,至少比当初的时候要好很多。   明昭拍了拍手,让张虎继续训练,起身就走了,司信紧随而上,只是当看到明昭行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到大帐之中,反而是向着马厩的方向走去,司信诧异了。   “主子要出去吗?”   明昭牵了踏雪出来,抚了抚黑色鬃毛,那漆黑油亮的让人心感欢喜。   “走吧,随我到前面的镇子上去看看,说不定还定打听出来什么消息。”要知道有的时候正面传来的消息并不是那般的完整可靠。   一些小道消息甚至一些民间传闻都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明昭一路策马前行,发现这路上人也不少,死冷寒天的竟然还挺热闹。   当明昭还未进入小镇的时候就发现这小镇更是热闹,不过他们口中议论的无非都是近期两军交战的事情了,贤王还算英明,至少两军交战他并未牵扯上百姓,百姓乃是国之基础,他现在还未登上皇位,若是现在就让百姓们对他有意见的话,恐怕他这一战就等于不战而败了。   一个百姓都不支持的人去争夺皇位,你觉着能成功吗?   说实话,她还真未见过那位贤王,前一世也并未发生过此事,贤王,她总觉着这一世好像有什么东西偏离了它原本的轨道。   明昭纳闷儿,将马儿交给了店家之后就带着司信进了酒楼。   这酒楼与京都之中的那是没有的比,但是干净整洁,还有着一种江南的韵味。   说到江南,那位贤王殿下就是被分到了江南去,这还是元勤帝的母亲生前为贤王所争取得到的。   那时候元勤帝还是太子,身为弟弟的贤王是要有自己的封地的,手心手背全是肉,皇后哪个都舍不得让他们受委屈,所以也就将江南那等富裕之地求先帝赐给了贤王。   先帝倒也不吝啬,直接就准了,可是他却不曾想到就是因为这一块地,才将的贤王慢慢养肥,现在开始在夏恒搞分裂了。   只是说再多也没有用,贤王现在到底也还是成了反贼,而她的任务就是要夺回城池,降服贤王。   只是她却觉着贤王也是不好弄的啊,跟贤王还就得玩阴的,摸了摸鼻子,明昭感觉自己都阴暗了,这可不大好。   菜很快就上来了,店小二看着蛮机灵的,明昭给了他赏银,笑呵呵的谢过之后就恭敬的下去了。   明昭让司信一起做下来吃,主仆二人倒也是轻松,不过明昭感到无聊,时不时的调侃司信几句,司信呢,这么多年来早就磨炼出来了,就当没听着,所以这一桌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模式。   红衣公子叽叽喳喳的说不个不停,完全就是一个话唠,但是黑衣侍卫也不搭话,说好听了那是恭敬主子,说得不好听了,那其实就是无视。   只是那红衣公子也不介意,该说的还在继续,这两人其实一进来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明昭长得好,司信也不差,而且这二人的气质一摆在这里,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再加上明昭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开启话唠模式,只要走进来的人第一眼就会看到他们。   其实明昭的声音真的不大,但无奈长得太好,可是这里是酒楼,长得再好也不能当饭吃不是,所以多看了几眼之后也就该吃吃该喝喝了。   “诶,也不知道这一战又得闹到什么时候了,本想着过段时间去温州买点东西,不想现在是去不了了。”贤王占领了温州,虽然没有残害百姓,但是也防的极严,不影响百姓们的生活,但是却无形之中限定了百姓们的出行。   在这种战乱的时候还是在自己的城中、自己的家里待着比较安全。   “买东西?我看还是拉倒吧,到时候再让人当成了奸细给压了,那就不好了。”另一人喝了一口小酒,说道。   “诶不过我听过路的商人说,这京中最近可是热闹得很啊,三皇子四皇子接连大婚,下一个就要轮到六皇子了吧!不过我听说,六皇子好像又拒婚了,最后还是轩辕家族出面将六皇子镇住了。”   “啊?又拒婚了?唉,看来六皇子对那位女将军还真是痴心啊,真可惜,你说那位女将军怎么就给拒绝了呢?若是成了,也是一段良缘啊。”这人啧啧的说道,字里行间满是惋惜。   “咳!”明昭忽然被饭粒呛到,一顿咳嗽,司信面无表情的将茶水递了过来,明昭才顺顺气儿。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这可不赖我……”明昭瞪着司信,虽说有些心虚,但是还是与司信这么瞪着,主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这里一句话不说,显得多了几分的滑稽。   主仆两人之间的互动却让得楼上一人看的请清楚楚。   “主子?!那位……”男子指着下方的明昭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而坐着的中年男子眼底也是抹不去的震惊以及一抹痛色。   “是了,绝对是她,是她的孩子……”中年男子喃喃自语道,一双眼睛好似离不开下方的人身上一样。   “将她请上来。”沉声吩咐,立刻有人下楼去请。   看着下方红衣小公子面露疑惑的向着他这个方向看来,那双熟悉的凤眸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是那个人的孩子!   明昭哪里能不疑惑?这好好的吃个饭突然有人来请,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在这里根本就是不认识任何人啊!完全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哪里会有认识的人?   可是来人却过来请她,到底是谁?   当明昭走进去,看到那坐在桌旁的中年男子时,终于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明昭见过王爷。”此人正是贤王无疑了,在皇宫之中都会有着画册存留。虽然说元勤帝给自己看的画册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了,画册上的贤王要比现在年轻很多,而且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长相上要比元勤帝更出色一些,现在年纪大了,岁月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痕迹,周身气质沉稳,整个人却如同那未出鞘的宝剑一样。   危险,这个贤王是个危险的。   “呵!没想到年龄不大倒是挺聪明的,怪不得我的那些将领们被你耍的团团转。”贤王这般说着,但却没有收回落在明昭脸上的视线。   明昭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这位贤王殿下让她有一种被侵略般的感觉,很不爽。   “哪里哪里,明昭也只是与他们切磋一下,绝无戏耍心思!”明昭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她在贤王这里,上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周围有着不少的暗卫,想来都是保护这位贤王的。   只是不明白这位贤王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故意?巧合也就罢了,那若是故意的,可就吓人了,有两个原因,不是她身旁有着奸细,那就是贤王的手伸的太长,消息网太过庞大。   但是第二条又有些不太可靠,毕竟她的身边可还有着屈凜卫呢,那就是巧合?   可是既是巧合,她与这位王爷并没有见过面啊,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明昭呢?   忽而脑海之中闪过一道光,看向贤王。   贤王前些年也是从小就在京都之中长大的,那么自己的娘亲他也定然是见过的,都说自己与娘亲长得像,那么……   其实明昭还真是猜对了。   贤王看着对面的小小女子,她与记忆之中的那人的确长得很像,所以他才能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来,不过这双眼睛还有这身气质却是与记忆之中的那个人不大相似,贤王眸子微暗。   “哈哈,明昭将军还真是好本事啊,果然自古少年出英雄,巾帼不让须眉。”贤王夸赞着明昭,但明昭可不会以为贤王招她上楼就是为了夸赞她的,毕竟这让他吃亏的罪魁祸首可是她。   “王爷说笑了。”明昭声音清冷,看着与那个女子长得极像,但是那个女子可没有眼前这个这么滑头,更没有眼前这个“厉害”。   若是那个女子有她女儿一半的能耐,到最后也不会得了那么个凄惨的下场吧。   “你与你母亲倒是不同,你母亲可不会有你这般多的心眼儿,更不会耍滑头,玩阴招。”明昭挑眉,这位贤王说话倒是不客气。   “王爷,我毕竟不是我母亲。”明昭也没有丝毫的惧怕,就连元勤帝那里她都不怕,这里她又怎会怕?重生一回的人了,哪里会有那么小的胆子?   “呵!有意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贤王忽然这般说道。   “王爷,明昭可不是三五岁的孩童,王爷这般私服出巡,带了这般多的护卫,明昭也不是傻的,王爷又怎知明昭是自己来的呢?兴许就在这屋子里就有明昭的人也说不定啊。”明昭凤眸轻眨,嘴角的弧度有些邪气,一双眸子看不出任何波动,不得不承认,明昭这个孩子让人看不透。   “黄口小儿!休得胡说八道!”贤王身边的一人训斥明昭,明昭一双眸子幽幽的定在了他的身上,看得他忽而浑身一毛。   “王爷,没准,他就是我的人啊。”明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男子忽然一愣随即一脸通红,再到最后满脸的苍白。   “你休要胡说!”那男子声音都有些变了,明昭摇摇头,一脸的惋惜,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完了。   “好一个明昭,真是不知道你娘那样的人是怎么生出来你这样的孩子,明昭,哈哈哈!”贤王忽然大笑起来,明昭也有丝丝的诧异,司信默默的站在明昭的身后,其实他也明白主子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贤王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主子啊,你可怎么整?一天就跟没长心似的,司信低头不语。   明昭也不说话,终于当贤王笑够了,看这明昭,眼底是认真还有欣赏。   “要不要考虑来为本王做事?”这话一出,倒是将明昭下了一条,司信也是如此。   明昭皱眉,随即摇摇头。   “王爷是知道的,我乃是司家的继承人,万不可背叛祖宗,背叛皇上的。”   “什么司家,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与司家的关系吗?”听到这个,明昭的眸色微深,直直的对上了对面老狐狸的眼睛,看来这个贤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至少他还调查了她。   “怎么样?本王不会亏待了你,本王知道你的才能,你在这一点上更像你的外祖,若是有可能登上你外祖那般高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你觉着本王的提议如何?”贤王一脸笑意的看着明昭,等待着面前之人的回答。   如她外祖那般高的地位,那不就是一朝丞相了吗?   贤王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皆是一惊,看着贤王又看着那红衣“少年”,贤王竟然直接开出这般诱人的条件,那明昭是否会同意?   会吧!毕竟现在贤王一支势不可挡,蒸蒸日上,跟着贤王可比元勤帝要吃香的多啊。   “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明昭终究还是要辜负了王爷的好意,对不住了。”明昭竟是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众人皆惊,司信却从头至尾的淡定如初,他就知道他的主子是不会同意的。   本以为贤王会发怒,不想,贤王脸上的笑意竟然加深了,明昭扯扯嘴。   “王爷,明昭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王爷说话了,就此告辞!”说罢,明昭也不管贤王同没同意转身就走,这番随意又是让得贤王身边之人狠狠一惊,至今为止,可还没有人敢对贤王态度这样随意呢!   “本王说的话随时有效,毕竟他给不了你的,本王都能给,包括信任,你好好想想,本王等着你的答复。”贤王倒是没有放弃,也没有发怒,异常的温和。   明昭在门口顿了顿,没有回头直接离开,司信紧随其后。   他们走后,房间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静,之前的那个说话的男子疑惑的看着贤王,贤王斜了他一眼。   “王爷,您为何要这般拉拢这个明昭?”还开出那般优越的条件来,男子终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你呀,没事儿多跟傅先生学一学,光会打仗有什么用?有时候是要有脑子的。   你以为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凭什么就能坐上将军?凭什么引得皇兄那几位皇子相争?还不是因为她值得,若不然此次本王也不会凭空得了这么个机会。”   “这个明昭绝非池中之物。”贤王高深莫测的说了这么一句,走到窗前,看着那策马而去的红色身影,眼中划过一丝光芒。   “王爷,那若是明昭不愿又该如何?”   “那就只能折损一个好苗子了,这不也正好达了盟友的期望不是吗?”   ------题外话------   亲亲们不要着急哈,这个贤王还是很重要的,就在后两章就会有说明了   T ☆、第一百三十一章:交手,遇险!   明昭骑着马儿一路奔腾,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军营之中,直接就进了大帐之中,一夜都没有动静,第二日一大早,司信就发现自己的主子在地图前面,还在看着它。   “主子?”看着主子衣服,还是昨日那一套,难不成主子一夜没睡?   “无碍,有事?”明昭捏了捏眉头,闭上眼睛。   “啊!是京中来信,吴家还有曹家最近有动静了,他们在暗中大批的招兵买马,并且和兵部,还有京城总兵处的人走动较多,而且最近太子一党也有些骚动,还有一件事,因为丽妃娘娘,皇上严惩了皇后娘娘。”司信说道,明昭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丽妃,任颜。   “为何?”   “原是因为每日晨昏定省,丽妃娘娘差点在凤藻宫中失了孩子,皇上一怒之下命彻查此事,不想在皇后宫中的香炉出了问题,而且还牵扯到了吴嫔。”司信一五一十的说着,明昭倒是显得极其安静,直到司信多说完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怎么样?孩子有事吗?”   “丽嫔娘娘只是送了胎气,并无大碍,文小姐时常会被召进宫。”文岁儿?明昭皱眉,若是以前的任颜她不会多想,但是现在却让她不得不多想了。   任颜刚刚进宫那会找文岁儿聊天还好,至少不会牵连到谁,而且也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只是现在她既然已经投靠了曹家那就应该离文岁儿远一些才好,谁知道她亦或者是曹家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想到文岁儿,明昭叹了一口气,岁儿对任颜的心是真的,但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好弄。   “派人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报。”明昭呼出一口气来,沉声吩咐到。   司信当然明白主子的顾虑,领命。   任颜已经变了,明昭现在只希望任颜能够恪守本分,不会作出利用文岁儿的事情,毕竟文岁儿的祖父是文丞相,这用处可大了去了。   任颜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文岁儿她却只能尽量的保护着她,至少能够抹除那些危险因素。   关于皇后她们几人的事儿,孰是孰非自己心里都有数,她也不多说什么,一个个的都是那个样,还没有哪个女人进宫做了宫妃之后还能干净的如同白纸一样的。   宫中的那些个肮脏事儿,她活了一世怎能不知?嫔妃之间的斗争谁又能说的准呢?不过她没有想到,任颜会直接与皇后还有吴嫔正面对上,就像是她从未想过任颜会进宫一样。   不过她的背后有曹家支持,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是几大家族之间的争斗,不关她明昭的事情,她明昭也管不上,毕竟这已经是任颜的自己的人生之路了,她无法介入,也不想介入。   “告诉沈昀还有苏大人,让他们多盯着点,自己人能与他们撇清就撇清,他们要咬就让他们去咬,哪边弱了就帮上一把,看他们能扯到什么时候,这戏嘛,越热闹越好不是!”明昭冷笑,一双眸子就像是那冷月琉璃,折射着那栩栩冷光。   “属下明白了。”   “主子,最近太子遇刺有矛头指向了六皇子。”这京中还真是热闹,太子遇刺?   不过这南赢钰又不是傻子,更何况这都要成婚了,正闹腾着逃婚呢,怎么可能有功夫去管太子?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是谁赶出来的,南赢赋。   不过这一世,他也快要动手了吧,利用太子发动宫变,上一世就这样,这一世南赢赋处处遭受打压,哪有上一世的荣光顺利?不知道这一世南赢赋会怎样做,会不会选择同样的道路。   “他们要折腾就折腾去吧,不用管,六皇子又不是傻子,就算是轩辕世家也不会允许这种谣言出现的。”明昭倒是对南赢钰有着一些自信,这一世轩辕世家比上一世出来的早了很多,不知道皇帝那里又会怎么想了,这团乱码真是让人头疼。   “最近多注意一下南赢赋,有动静就来报,身边的人也多关注一下。”   “是,属下明白!”司信应答,说罢,就要转身离去,不想刚刚走没两步就又折回来了,从袖中掏出来一封信来,明昭挑眉接下,刚要拆封又将手莫名的拿了开来。   “好了,你去吧。”女子声音淡淡,司信直接抛给了女子一个鄙视的眼神,谁还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这信他都给带到了,上面那几个“阿昭亲启”他又不是没看到,还藏个什么劲儿啊。   明昭淡淡的斜了他一眼,就是不拆,睁着眼睛就是一直看着他,司信深呼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在女子要吃人的目光中终是走出了大帐。   忽略司信走之前那幽怨的小眼神儿,明昭拆开信纸,刚刚没看两行小脸儿就忽然红了,而且眸子之中更多了几分羞恼,很快,看完整张信,明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好似解脱了一般,她竟然从来不知那样的一个男子竟然还会说这种小情话,真是让人不忍心看!   不过,明昭看着手中的信,想起那个月华般的男子,嘴角的弧度是那般的温暖。   仿佛心都跟着变暖了。   铺好信纸,明昭提笔,想了想落笔……   又是两月过去,这依然是深冬了,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两军竟然就在这里对峙着。   京中又给运来了不少的军资,虽没有什么太丰盛的珍馐,但至少不会太差,给将士们过一个好年。   外面有着年味儿,这军中明昭更不可能亏待了将士们,但是同样训练也没有停下,与敌军的简单交手小切磋也没有停下。   随着天气的愈加寒冷,敌军对于明昭这边也是放心了许多,因为若想攻打温州那就得趁着天暖的时候才对明昭一方有利。   所以到了年三十儿,贤王大军也开始过年,忙的不亦乐乎,欢喜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大军。   在这里都能看到那对面大军也在过年,那烟花放的更是花样百出,看的贤王大军都是心直痒痒,所以下一刻也开始放了烟花。   说起来也可笑,两军之间交战的时候没有这般激烈,但是这烟花就好像不要命的放。   终于夏恒一方的烟花渐渐势弱,贤王大军这边欢呼不已,但还未等有什么动作,他们只感觉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   “诶?这是怎么回事?!地震?!”有士兵诧异的看着脚下大地。   “地震?这里还会发生地震吗?从没有听说过啊!”因为这里的地势关系,还真就从来买有发生过地震。   “嗯?没事了!也许只是错觉吧……”有士兵跺跺脚,嘟嘟囔囔的说道。   “好了!好了!回去吃饭了!”有人笑着招呼大家一起回到帐子当中去吃年夜饭。   这些人相视一笑,都纷纷向着那营帐走去,只是不曾想刚走几步,大地又震动起来,比之刚刚的那种震动,真可谓小巫见大巫了!一瞬间他们脚下的大地忽然下陷裂开!   足有两三米深的大坑忽然出现!里面全都是水!   “快跑啊!啊!”士兵们惊慌不已,就如同那下了水的饺子。   “救命啊!救命!”   “为啥会有水?!咋会有水啊?!快跑啊!”边缘的士兵完全愣住了,一开始还准备去拉人救人,却不想那大坑越来越大不停的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无奈只能撒丫子就跑。   冰冷的水淹没了众人,众人纷纷使劲儿挣扎,即使会水,在这冰天雪地里,哪有不惊慌的?!这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吞噬了整个军营!其他在地上的将士们疯狂的向着后方跑去,有一些倒霉的、没来得及跑的,脚下踩空了直接也落到了那冰水之中!   “砰!”远处本来都已经安静了许久的城池上空忽然爆开了一朵大大的烟花!接连不断,仿佛那美丽的色彩要将人的眼睛都给晃花!?那烟花爆竹的声音与这边哀戚的呼救声参合在一起,但是又有着无法忽略的对比!   那烟花好像在讽刺他们之前的自大,对他们这些反叛军的讽刺。   冰冷的湖水同样冷冻了这些反叛军们那一颗颗的火热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心!   “快走!都不要停留!向着山脚跑!”贤王靡下的一名将领指挥着。贤王当然不会在这里,过年过节的,将领们会在这里,刚才差点就没出来,马匹不是淹了就跑了,现在他们哪里还有马儿骑?   “快!”   “将军!不好了!前方有敌军出现!”一名将士赶紧跑到这名将领的身旁大声禀告道。   “怎么肯能?!”这名将领眼睛一瞪,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又好像没听懂那将士说了什么。   将领这个样子将这名将士吓了一跳,往后一缩,但现在情况危急,将士也只能硬着头皮再重复一遍。   无怪乎这名将领呆住了,只因为那大凉山高的很不说,上面还满布冰雪,这怎么可能会有大军出现在他们的后方?!那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敌军竟是翻着山过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那夏恒大军这些日子与他们只是小打小闹但从未消停过,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真是好啊!   这名将领知道了明昭他们的招数之后恨不能咬碎了一口银牙,额角青筋暴起,看着还有一多半的士兵,以及后面会水的已经追上来的哆哆嗦嗦的士兵们,头瞬间就大了。   他们没有战马,没有兵器,现在还这幅鬼样子,与敌军的全副武装相比,哪里还能有能够语气拼杀的战斗力?!   还不如直接投降了!   将士们刚刚跑出这深坑的危险圈子,后方竟然出现了重重大军!直接堵死了他们的后路!这简直就是预谋好的!敌军什么时候在他们的脚下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这些黑衣铠甲军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将他们这些狼狈不堪的人统统包围了起来!   看着那远远而来的黑色战马身上的那红衣银甲的身影,他知道这次他是直接折损在了眼前那个纤细的人身上!   回身看着这狼狈不堪的大军,将领一时之间深感受挫,果然王爷说的不错,这个明昭确实是个极其出色优秀的人!   在这里他们贤王这一方大军有二十万,可是因为那深坑的出现,折损了将近一半!   这听起来很玄幻,让人不敢置信,但是事实确诊是如此!他也从未看过如此打仗的。   不耗费一兵一卒竟然直接拿下了那贤王二十万大军!   这下夏恒的将领们终于明白了为何他们这位将军总是让将士们去挖隧道,有没日没夜的去挖坑,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呢!   明昭先是派人挖了坑,然后又让人挖了隧道直通那远处那湖水,当一切都完事的时候,悄悄地将湖水和隧道相同,在不知不觉当中敌军的地下可不就都是水了吗!   再赶上过年过节的,大量的放烟花爆竹,当那浅浅的一层大地再也受不住力坍塌的时候可不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吗!   这几个月的大坑还真是没白挖!   明昭表面是在领着将士们过年,谁能知道那只是一招只是浑水摸鱼!为的就是迷惑贤王大军!   明昭更是一举夺回温州还有凉州两处城池,与赶来救援的贤王大军拉扯了两月有余,直到春暖花开之时,贤王大军终是退下,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城不曾夺回,但是凡事明昭走到之处,无一不插上明黄色的龙旗、司家的军旗!   这一战赢得漂亮!贤王大军损失惨重,这则消息传回了云都城所谓举国同庆!   这些被降服的贤王大军全都被收编,改造,统统压回了夏恒,一些将领们则是被留在了温州城,明昭占领了温州城,她不杀这些将领们,而是搭建一高台,将他们绑了直直的跪在这里!   当然也会有奖励你个不服气,可明昭二话没说就直接将那人的膝盖骨给踹碎,这一招都瞬时让他们知晓了,明昭并不是如表面那般的柔弱,是啊,若是一个柔弱的人怎么可能想得出来这么一个阴损的招式来对付他们?!   这也正说明了一句话,兵不厌诈!   如今他们可算是亲身仔细的领会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云都城中倒是一片欢声,但是贤王一边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贤王大怒,连夜赶到最后一座城池,与自己靡下的谋士还有将士们彻夜策划,这个年三十儿可是他们过得最憋屈的一个年了。   没出三天,温州城外敌军来袭,贤王更是亲自上阵指挥,明昭亲迎,贤王与明昭又是几番大战,两个多月以来两军僵持不下,谁也占不了上风,只能这般的僵持着。   可在其中一次战役当中,明昭被贤王刺中一箭,差点被夺了小命儿,身负重伤!   经过军医三天两夜的抢救终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后回来了。   这一场虚惊可把众人给吓完了!   “主子,您还是歇一歇吧!您身上有伤,过度劳累不利于伤口恢复。”司信端着药碗进来,看着那坐在桌旁、只披着一件衣服的女子,那原本还有着一点肉的小脸在这次受伤后清减了不少,两颊都已经微微凹陷,脸色苍白,衬得那双眼睛更加的漆黑明亮。   明昭看向司信,端起药碗直接将黑漆漆的汤药喝下,皱眉,口腔舌尖满满都是苦涩!   这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是屈凜卫的左使司罗,相当于副首领的位置。   “属下参见主子!”   “嗯?司罗?”看来是京都那边有问题了?   “禀报主子,三皇子昨夜偷偷出城,与一群不明人士会面一个时辰后返回。”嗯?出城?不明人士?南赢赋又在搞什么鬼?   明昭就说南赢赋不可能那么老实,只是不明人士?回想前世,明昭一个一个的过滤着那个不明人士的人选。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能想起谁的,可越是这样,明昭就感到越不安,总觉着南赢赋背地里没干啥好事儿。   “最近加强看守把,不要打草惊蛇,皇上那里怎么样?”她走的时候皇帝就病着,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皇上的龙体状况不太好,最近京中多雨,太医说可能是受了寒,要多多休养,国事方面由太子殿下以及三皇子和六皇子暂代,苏大人监管。”   听到这话,明昭不禁纳闷,太子?太子不是被幽禁了了吗?怎地现在又出来了?而且皇上还给他这般打的权利。   支持太子,那么他和其他两个皇子就直接成了三足鼎立之势,不过这也是最平稳的,看来皇上还是谁也不信任啊,不过她倒是挺诧异,这皇上竟然让苏潜默来监国,这说明皇帝信任他了?   不、这不是皇帝的性子,皇帝这几年来愈发的多疑,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心安而已,三个儿子即使要有什么动作,不利于他皇位的动作,那么还有一个苏潜默挡着,苏潜默自从入了朝廷以来那功劳也是不可谓不大,内阁现在差不多全都被洗了一遍,也只有一少部分还是世家之人,只是世家在内阁里面在朝廷之中却是再没有了从前那种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干涉朝堂之事的机会了。   现在曹家还没起来,若是任颜生了个女孩还好说,但若是生了个男孩,那以曹家的野心定然会成为下一个吴家!   前世里皇帝也是病着,不过最后却是诈死,今生他们之间的战争又要开始了,明昭现在倒是庆幸她没有在云都城中,也省了她不少的麻烦事情。   他们愿意争斗那就让他们斗去吧。   “保证皇上的安危,不管谁都给我防住了,任何人都包括在内,皇上的安危一点都不能出现差池!”明昭命令道,司罗领命。   “主子,还有一事,司玉逃婚了,但后来又被祥如将军找到了。”司罗说道,对于司玉他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之前都是不认识,现在也不认识,说的直白一些,那就是八竿子打不到的。   听到这话,明昭倒是笑了,司玉逃婚?想来在那种环境之中不逃婚才有鬼呢,司玉,这个女人,她就来看看今生没有了前世的那些助力,夫家又是那种的生存环境,她倒是想看看今生的司玉最后会是怎么一番模样,生的漂亮有没有自保的本事,对于在西夷国的女子来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主子……”   “嗯?”明昭抬头,看着刚刚还一脸冰冷的男子,此刻竟然有那么几分的纠结了。   明昭不禁有些诧异,她还从未看过她的副首领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来呢。   “公子让属下给您带一句话。”公子指的就是洛初了呗,不过到底是何话让得司罗这般纠结?这不禁让得明昭心头好奇更胜。   “公子说…说……让主子备好了小竹条养好了身子等着他。”说完之后还不等明昭有反应,司罗自己就面部表情怪异至极,一双眼睛盯着明昭看个不停,司信站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当收到明昭的刀子眼的时候才堪堪的憋住。   这句话实在是容易让人想歪。   “咳!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明昭看似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前拿起了书籍看着,司信司罗两人对视一眼,一切不言而喻,退了下去。   当两人退出去之后,明昭才将埋在书里的脸露了出来,肤色通红,就连耳朵都变红了。   这可不怪明昭,临走的时候,洛初说了,若是她受伤了,就洗干净了准备好了小竹条,等着他来调教她。   想起这句话,明昭怎能不脸红?!   这个洛初现在是越来越不正经了!明昭气闷,却想着以后见到了他要怎么对付过去,洛初生气不吓人,那似笑非笑的时候才是最吓人的。   明昭浑身一哆嗦,也不再想他了,现如今是赶紧将眼前的贤王给对付了才是。   怪不得都说贤王有才,在这战场上可真是全都显现出来了。   到了四月末,这天气才总算是温暖了许多,不过那一处被明昭令人挖开的地方就形成了一个小湖泊,正正当当的挡在那温州城前,就像是那小型的护城河一样,明昭也没闲着,真就命人顺势将其挖通,光明正大的挖开,准备将其变真正的护城河了。   这一夜,明昭正当休息,外面忽响起咚咚鼓声,明昭一惊,迅速的穿好盔甲,登上了城楼。   “将军!刘副将被困前方!”一名将领单膝跪地,面色焦急的看着明昭,明昭脸色一沉,一双眸子向着下方一扫   “带着冲锋队,随我出去救人!”   “是!将军!”   明昭拿着弓箭带着士兵们就出去了,果然是贤王大军趁夜色前来攻城!   情势危急,城中百姓躁动,慌乱,没有多久,百姓们就看到那红衣之人,明昭率领大军亲自出战迎敌。   贤王大军之前已经折损了将近二十万,现在前方也并不多,只有十多万,可冥冥之中却又好似将她往那边牵引过去,明昭纳闷,感觉不对,就在要折返的时候,自己身边的将领居然将长枪指向了自己!   明昭顿时明了!   两位将领同时反叛,投靠贤王!   “混账!”明昭大怒,率领身后众军往回厮杀,不过势单力薄,那两位反叛将领竟然将这次出来的士兵几乎全都换成了他们的人!   “明昭小儿!拿命来!”之前那一位将领挑着长枪就直接向着明昭刺过来,明昭也不惧怕他,夺过一人手中的长剑就直接迎了上去。   明昭下手狠辣,丝毫不留情面,黑色战马嘶吼着,与主人配合的极其的默契!   长剑挥舞,明昭背着大弓,在那人转身的期间一剑就扔了过去,那人躲开长剑,却不想下一刻被一箭穿喉!咽气之前只看到那一身红衣潋滟,手持弯弓如同那恶灵般的人!   明昭不再看这人,趁着空隙时间转头看向了司信。   “司信!发信号!关城门!守城!”身后司信听到命令之后,立刻发出一枚信号弹,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之中散开来,之前那大开的城门瞬间被紧紧关闭,再没有一条缝!   城楼上架着无数的大炮,但是由于明昭他们在这里,剩下的将领们并不敢发射,只能请无数的优秀射手前来助明昭等人一臂之力!   只是由于天黑,这等助力并起不到什么作用,明昭等人被围追堵截,无奈只能想着大凉山的方向跑去!   褚卫握着拳头,看着那消失在黑暗之中的一行人,只能先解决眼前围过来的敌军,赶紧的传信京都。   明昭这些才千人不到,后方敌军步步紧逼,无奈之下与千名将士们一同逃入凉州的大凉山之上!   当初就是靠着大凉山,明昭这边才能围剿得了贤王的二十万大军,如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被逼上了大凉山。   明昭本来就身负重伤,虽说休养了一小段时间,但这般折腾下来哪里还能养得好伤?   大凉山比那千雪山环境要恶劣许多,四季都是冰雪,而且山上还会有雪狼出没,冷不丁还会来一场暴风雪,这都春天了,这山上的温度实在是不正常!   “这不对劲啊,这大凉山虽然四季都寒冷无比,可是这时候下雪还真是头一回,怎么感觉这老天爷都在和我们作对啊?”一名将士好不纳闷儿,仰头看着这天上飘着的大雪,耳旁全都是风呼呼的响声。   他们的衣衫并没有多厚,而且还是又重又冷的盔甲,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行走,简直就是累赘,只是脱了吧,这风雪太大,容易被冻死,现在能多一层就是一层。   但是现在这连个太阳也没有,这让他们上哪去找方向?   几千人,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有的士兵饿了都开始吃雪水,中途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狼群,那狼群以往的时候正常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只是现在这狼群对于他们来说可算是救了命了。   明昭一马当先,带领着士兵们杀入了狼群之中,明昭人多势众,这狼群本是来狩猎的,不想全军覆没被这“小绵羊”们反而吃掉。   因为狼群的原因,将士们暂时有了食物,可算堪堪保住了一群人的性命,只是天气恶劣,每日里还是有人会死去,而活着的将士们则是沉默的带着战友们的尸身继续向前走。   这样日复一日,原本还算庞大的队伍逐日变小,又在风雪之中走散的,有被冻死的,还有被饿死的……   有的将士在死之前,甚至拽住了自己战友的手,要求战友将自己吃掉,为自己的战友争得一丝活着的机会!   明昭白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将士们红着眼眶,看着那一个个失去了气息的人,只有沉默以对……   这样的天气绝对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而这个人,她知道是谁,苍白的嘴唇扯开一抹嘲讽的弧度。   南赢赋,为了对付她竟然将自己的老底儿都给搬出来了,南赢赋身边的奇人异士,就有能够操控风雪的能力,说起来很神奇,但确实如此。   明昭的眼中出现重重杀机,本想着这次回去就是除去南赢赋的一个大好时机,不曾想,他竟然对她先下了手。   也不曾想到南赢赋竟然联合了贤王!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这一步!南赢赋这一世竟然会联合贤王叛变!   真是失策,现在还连累着将士们这般,不过若是南赢赋与贤王联合了,里外夹击,这夏恒只会比上一世更乱,不会比上一世好!   明昭咬着牙,忍住心底的怒气恼意,抬步向前走去。   一时之间,明昭只觉着心越来越沉重,沿途她做了标记,若是屈凜卫的人寻来,定然能够找到他们,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他们一定会出去的!   明昭想着,眼前有些模糊,一旁的司信赶紧将其搀扶住,明昭摇摇头,看向身后的将士们。   “我们会出去的!一定!”清冷的女生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显得是那样的单薄,但是这其中的力量却让得所有将士们心中一暖!   “我们会出去的!一定!”   “我们会出去的!一定!”   “我们……”将士们的声音在这里响起,因为这里毕竟是雪山,声音大了定会不妙。   这样,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能有什么吃他们就吃什么,没有吃的他们就硬挺!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的尸体还是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一个人去侵犯他们,而是都被尊敬的背在背上亦或是两个人一起抬着。   要知道,这对这些还活着的将士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将军!后方、后方贤王的人追上来了!”有名小将士走了过来,明昭眸色一暗。   “走的时候尽量将自己的痕迹掩埋,不要走散!”   明昭这些人太多根本就来不及,她知道这次贤王还有南赢赋是针对她而来的,不然这大雪山也不会有人追过来。   明昭的眸色微深,看着身边的这些个将士们,抬头看向前方,现在只能一直向前走,能走多远是多远。   “将军!他们追上来了!”后方传来一道喊声,明昭心中一震,向后方望去,果然冰天雪地之中竟有不少人影向着这里飞过来!而且绝对不下千人!   他们并不是士兵!若是士兵的话,就不怕了,毕竟他们的战斗力在那里摆着呢,但若是会武功的人,就像是眼前正向着他们飞过来的人,这不好办了……   明昭浑身一凛,与司信对视一眼,做了一个手势,从将士们之中立即站出来几百人。   其他将士们面面相觑,在看到这些人全都动作统一的走到了明昭的身边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冲天的杀气顿时拔地而起!   只见走出去的这些人在明昭的带领下一同向着那冲过来的那些人缠斗到了一起!   双方交战,这一刻的厮杀要比那战场上的厮杀残酷百倍!普通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也差不多都是一惊,他们竟是没有想到在他们的队伍之中竟然藏了这么多的高手!   而且全都是那位将军的人!   将士们相互看一眼,也纷纷的走了上去,这时候竟是没有一个人逃走!   雪山上的厮杀进行了许久,双方都是有所损伤,只是贤王那边的人连续不断地冲上来,而明昭这边的人却是有数量的!   明昭只能边杀边退……   只是终究还是快呀坚持不住了,明昭本身就身负重伤,这么一闹,身上的伤口被撕裂开,又增添了许多的伤,司信这些人也没有多好,甚至更惨。   屈凜卫的人还算好,但也死伤不少,可是那些普通士兵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功夫哪有对方的人高?对方人都是练家子!无一例外!一天两夜,普通的将士们死了大半,现除去屈凜卫的人,就只剩下了几百人,怎能不惨?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明昭亦是如此,就算是前一世也未曾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厮杀!   可是……?有心无力,明昭眼前昏花,她现在甚至都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浑身的鲜血,脑海之中只有拼杀,只有敌人,佛挡杀佛!   司信还有屈凜卫看着这样的明昭,内心只有震撼!   “主子!主子!”司信把住明昭的手腕,只是下一刻却被明昭一剑划开,司信一惊,对上的却是明昭猩红的双眼!   明昭这是走火入魔了不成?!   只见明昭好似不知疼痛般的一直杀,一直杀!就算是别人伤了她,她好似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最令司信震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明昭的那内力!分辨强者最好的、最简单的途径就是要看这个人的内力如何!   若是强者的内力散发出来后,弱者就会感到一种压抑,若是遇到力量悬殊的,弱者还会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有阻力,无法运行!   现在司信就感觉到了这一点!明昭的内力一直在攀升着!   明昭的虎口不知何时已经裂开,肌肤表面都已经隐隐的出现了血纹,好似下一刻就会爆裂开来!   司信的心顿时一咯噔,想起来洛质子那时候每日要给主子封锁内力的事情,怕不是主子自己催动了那被封锁的内力?!   但是看现在主子并没有神志,那是不是就说明主子有可能并不是自己催动的那内力?!   想到这一点之后,司信骇然,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看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看着她浑身浴血,司信只感到毛骨悚然却不是因为怕她这个人,而是怕她出事儿!   “主子!主子!”司信不停地喊道,旁边的屈凜卫的人也是如此,可是那个女子却是分毫都没有反应。   而当下一刻,雪山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阵阵清脆的响声,那原本肆虐的风雪在这一刻忽然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贤王这边的人一惊,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领头之人也受了伤,一双利眸直直的看向那远方声音的来源,只是那声音却好似从四面八方来的,根本就没有准确的方向。   众人惊疑不定,司信等人将明昭护在中间,只是女子却还是维持着之前的杀戮。   清脆的铃声越来越近,挥舞长剑的女子忽然身子一顿,众人看去,只见女子的身旁竟然站着一位穿着白色皮毛大衣的老者!   老人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孩,老人的身后则是站着一头高大的鹿!那鹿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系带铃铛,想来刚刚的那声音就是从这上面传过来的!只是这几人究竟是谁?!竟然能狗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众人的眼前直接接近了明昭?!   司信心中骇然,赶紧上前。   老人却是没有理会他,看着明昭惊诧的说了一句话。   “咦?这孩子的血脉有点特殊啊,难怪这么高深的内力都能扛得住,不过这修炼的功法还有封锁静脉的手法也不一般啊……”老者好似喃喃自语,别人听不懂,但是司信瞳孔却狠狠一缩!   这个老人竟然都知道!   “老先生!还请救救我家主子!”司信恭敬的一礼,老者则是扬了扬手。   “你不说我也会救的,凭她这血脉……”后面的话老者声音越来越小,司信虽奇怪但也没多问,只见老者回过身去,看向那对面的那些蠢蠢欲动的贤王的人。   “你们都回去吧,老头子我并不想要你们的命。”   ------题外话------   额,谢谢31号送票票的亲亲们,嘿嘿!才看到。这章亲亲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嗯?嗯?嗯?! ☆、第一百三十二章:叛乱!杀回去!   “这位老先生,此乃我家王爷受命前来取她性命,还望老先生休要阻拦!”贤王之人看着那老者,虽然他们也受了伤,死了不少人,可是王爷的命令那就是天!   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拦!   看着那头领,老者下一刻却是笑了,手缓缓提起来忽然向着他们的方向指去,顿时这雪山之上狂风大作,而且都是向着贤王等人那边吹去,明昭还有老者那边没有丝毫的动静!   贤王之人顿时大惊,可是因为风太大,从而说不出来一句话!   然下一刻,那风雪忽然停了,贤王这边的人狼狈不堪,纷纷惊骇的看着老者,包括司信这边的人同是,暗自戒备起来,若是对自家主子不利,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主子陷入危险!屈凜卫的人还是剩下不少的,拼一拼总是行的。   司信正想着,不想那位老者忽然似笑非笑的看了司信一眼,司信浑身一震,莫名的感到一种威压,老者的内力竟是极其的深厚!   “滚吧,顺便告诉帮助你们之人,自己回去领罚吧。”老者说过这么一句话之后,那贤王一边的人还是有些不甘,但是再不甘也没有用,所以粉粉的撤回。   而老者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倒在司信怀中的女子时,眼中划过奇异的光芒。   当夏恒的援兵感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震在了当场!   这哪里还是雪山?这分明就成了血山!   遍地的残尸,遍地的鲜血,他们的将军则是被司信背在身后,安静地睡着。   这一场战役,谁也没有输、谁也没有赢,明昭这一睡就是半个月,京中不断来信,就当火烧眉毛的时候,明昭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向着贤王进攻!   有史书记载:元年三十七年夏,将军明昭重伤醒来,攻打贤王,两军交战,为时两月有余,昭似煞神,所向披靡,最后一战贤王身负重伤,被人神秘所救,自此下落不明!   贤王大军惨败!江南收回,皇帝下旨,贤王贬为庶人,颁布全国追杀令,此战历时八个月,明昭一战成名,被皇帝封为大将军!   圣旨已经下来了,明昭安然接旨,关于那位老者的事情司信已经与自己说过了,自己醒来之后那位老者就已经离开了,自己并没有印象与那样一位“天赋异禀”的老者见过面,回忆前一世,亦是如此。   而且那位老者既然能与南赢赋身边的那位能人异士那般说话,也定然是与南赢赋身边的那位相识吧,不然又怎么能说出这等话语来?   看着自己受伤的痕迹,这是那天皮肤撕裂所造成的伤口。   明昭苍白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手臂,上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那一日自己确实很奇怪,明明自己体内的内力都被封锁住了,但是到最后却奇怪的还能动用那内力!   听司信说那位老者惊奇自己的血脉,难道说自己的血脉有什么问题吗?明昭看着自己的双手,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不好了!京中出事了!”司信匆匆走了进来,一脸的严肃。   “何事?”明昭沉声问道。   “太子发动政变!老将军受伤!虎威将军被困在皇宫之中!”听到这话,明昭一愣,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直接起身。   “主子?!”司信一惊,看着那穿了鞋,披上外袍已经走出大帐的女子赶紧追了上去。   “回京!”清冷的声音传来,只剩下那冷硬的衣角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冷硬的弧度。   一路上,明昭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大半个月的一日夜晚到达了京都,踏雪是匹好马,但是当明昭到达了那云都城的时候也直接瘫在了地上。   明昭无奈,拍了拍它的大脑袋,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城门口。   这城门口是搜查的相当严,明昭并没有选择直接进城,毕竟现在进城就相当于自投罗网,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皇帝如今也不知道状况如何,太子反了,那么定会牵连到沈家,如今之计,是要见一见沈昀还有沈世开。   明昭在城外的小镇之上,寻了一处客栈,远远地还能看到那如打着瞌睡狮子般的云都城。   窗外的与淅淅沥沥的下着,这里的天气却不如温州城那边暖和。   “属下参见主子!”之前赶回来的司罗单膝跪地,一脸的严肃。   “现在怎么样?”明昭说道。   “主子,现在皇宫被封锁,谁也进不去,早朝已经停了三日,皇后联合太子将皇上囚禁于乾清宫,虎威将军一直守在清德宫前,皇上目前危险。”   明昭沉思,没有危险?此次事件,若只是太子一方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若是此地定然会有那南赢赋在其中推波助澜!   太子倒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南赢赋才是真正需要防范的。   “主子,丽妃娘娘昨日早产,诞下一位皇子。”明昭微微一惊,眸色微深,皇子,那么曹家这块也不会消停了。   “曹家如何了?”   “宫里的消息现在传不到外面,曹家应该还不知晓。”不知晓?那也应该快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曹家不知道,吴家看在太子这般折腾的份上也不会让曹家安宁的。   本来这任颜就已经成为了曹家的宝,这又来了一个小皇子,不管任颜有没有曹家的血脉,但至少,曹家现在已经有了和吴家还有沈家争上一争的权利,毕竟任颜曾经可还是曹家之女的继女呢。   “看着点她吧,别让皇后她们下了手。”明昭微叹一声,曹家现在护不了她,至少曾经那么好她不会让任颜陷入危险,皇帝身边有着爹爹还有屈凜卫,至少待在皇帝的身边也算是安全了。   明昭抬头看着外面阴雨连绵,伸出手去,雨水冰凉,终于,这天还是要变的,却没有想到变得如此之快。   上一世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这一世整整提前了三年,是哪里与上一世不一样了呢。   晚间,在明昭所住的客栈之中,一行人匆匆来到,穿着黑色披风的人将帽子摘下,是沈昀,他的身旁还有一人,沈世开。   “沈家主!”明昭站起身来。   “大将军。”明昭在前些日子的时候就被封为了大将军,这是正一品的官位,毕竟她打退了贤王,这样的功劳不可谓不重。   “沈家主,请坐。”明昭看着沈世开,这个男子是个聪明的,怪不得在皇上竭力打压世家的时候,沈家还能稳稳的盘坐于第一世家的位置不曾改变过。   “沈家主既然来了,明昭也就不绕弯子了,如今你沈家到底是何态度,又准备怎样做?”要知道,如今京城满城风雨,这与从沈家出来的那位皇后还有出自沈家女子所产下的太子脱不开关系。   沈世开当然明白明昭说的是什么意思,沈家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不管他们的立场如何,那都将背负一个逆反之罪,而现在明昭回来那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沈家重生并且翻盘的机会。   “大将军,我沈世开既然一开始就找上了您,那么就代表沈家今后的的路要怎么走,您不必怀疑,沈某在这里以性命担保。”沈世开当然知道明昭的顾虑是什么,一个合作者,最怕的就是被人从背后捅刀子,明昭亦是如此。   只是他沈家如今是必须要变的,只是这变不是随着太子和皇后变,而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做出改变。   “只是沈家主,你们沈家如今可是乱的很,若是您现在没有办法结局,那您现在与我说的这些又该怎么让我相信呢?按理说如今这太子与皇后的这场闹剧根本就不应该出现才对。”明昭现在必须要小心,但凡有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当初沈家投诚,沈世开就应该想到这些事情才对,而不是到现在才过来和她说这些,明昭说不介意那是假的,凭沈世开的脑子不可能没有想到皇后还有太子会这般的不老实!   “大将军,是沈某疏忽了,不过沈某会给大将军一个交代。”说到这里,明昭也明白了,沈世开是动了杀心了。   “沈家主,沈氏家族家大业大,但是若这么闹下去,只怕这结果就不是沈家之人能够决定的了的了。”明昭点到为止,但也够直白了,沈世开一脸的沉重,一旁的沈昀更是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明昭也不是不能理解,都是沈家之人,谁也不想和自己人自相残杀不是,只是这已经都走到这一步了,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再怎么不想,要想继续活下去也得这样做!   “大将军沈家一部分人现在与皇后还有太子联合到了一起,若是但对沈家之人,沈某无所畏惧,但是太子手中握有兵权,五兵司马也落到了他的手中,想要与其抗衡沈家不是做不到!只是沈某现在不知道将军是如何想的。”   沈世开看向明昭,明昭对他有疑惑,他同时对着明昭也有疑惑。   明昭看着沈世开笑了,这个沈世开怪不得能坐上沈家家主之位,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啊,现在竟然要她的保证吗?   不过他既然说沈家有那个能力可以和太子手中的兵权还有那反叛的沈家之人相抗衡,那么就说明沈家有那个实力,他这是在向着自己托老底儿吗?   那既然这样她也不能让人家失望不是?   “既然沈家主这般说,明昭也不隐瞒了,在这京中除却御林军、五兵司马就只有云一卫了,当然沈家主定然也听说过屈凜卫。”说到屈凜卫,沈世开脸色微微一变,就连那沈昀都是如此,猛然看向明昭,忽然想到明昭身边那些武功极其高强每日神神秘秘的那群黑衣人。   “没错,屈凜卫隶属司家,而我就是屈凜卫的继承人。”明昭如此说道,惊得沈昀父子两个睁大了眼睛。   屈凜卫这可是一个关于皇家的秘密了,它是专属于皇帝的一直精锐队伍,一生为皇帝效命,夏恒每一代皇帝都会有屈凜卫舍命跟随。   可是一直以来屈凜卫从来都不路面,他们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个秘闻传说而已,却不想,这竟然是真的!   屈凜卫,那就像是一把藏在黑暗之中的利剑,从来不路面,但凡一露面,那定然就是一剑封喉!   “怎么样?沈家主觉着这一个条件够了吗?司家当初为了改变,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这个代价一付就是几百年,一直到了现在,不然司家又怎能相安无事代代荣华的走到现在?”说到最后明昭的话语也多了丝丝的嘲讽。   司家曾经辉煌的司家,如今变得人口稀少,嫡系一脉将近灭绝,可不就是因为这一点吗?   沈世开渐渐的从震惊之中走出来,看着明昭的眼中有着一抹深深的敬佩,当然敬佩的是他们司家的祖祖辈辈的继承人的思想,还有那果断的决策。   他们这些世家大族虽然过得按着安稳,实则这条路布满荆棘,身处国家之中,却被君主所忌惮,这滋味并不好受。   “沈某真是没有想到,司家竟会如此。”这句话多了几分的尊重又多了几分的怅然。   “明昭不防与沈家主说一句实话,司家到如今也是要变的。”这句话一出沈世开看向明昭,司家也要变?这又是何意?司家如今要变还能变成什么样?最好的变就是不再为皇家累死累活的效命!   只是这可能吗?!司家与皇家就相当于一个契约,一个祖宗辈之间的契约,后辈怎能去改变?若是改变那也是困难重重啊!   “司家终究不能总在黑暗中生存,就像是沈家,不能总是按照老路子一直走下去。”明昭轻轻说道,沈世开看着这个女子,仿佛看到了那个十几年前还在夏恒呼风唤雨的那位绝色潋潋,才华横溢的丞相,明赐。   “既然沈家主已经如此说了,明昭也直说了。太子,必废!世家,必灭!”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霸道,如今就算是皇帝也无法说出这等话来,而眼前之人却说出来了!   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沈世开心中一咯噔,深深的看着明昭。   这夏恒必定会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而改变!   “沈家主,凡是一切挡路之人,都是多余的,既然多余何必存在?”女子笑看着沈世开,沈世开一双眸子沉沉,坐在一旁的沈昀亦是如此。   皇宫之中,乾清宫中。   明黄色的龙榻之上此刻斜斜的做靠着一个人,此人一身明黄,原本丰润的脸,此刻已经清瘦了不少,一双眼睛微有浑浊,但是时不时闪过的利光,此人正是元勤帝。   一旁站着司凯锋等护卫,门口还有一群人正是太子与皇后,大殿之中的气氛有些沉寂。   “孽障!”皇帝的口中狠狠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盯着眼前他的儿子。   “多谢父皇的称赞,儿臣如今变成这样还要感谢父皇给了儿臣这样的机会,不然儿子如今有怎能成为父皇口中的孽障?”太子阴柔的面庞在琉璃灯下显得多了几分的诡异。   元勤帝看着他,眼中怒气升腾。   “对了,儿臣此次前来是要告诉父皇一个好消息,三天之后儿臣将会继承父皇的皇位,父皇尽管放心,儿臣一定会将这夏恒发展的更好,做一个比父皇出色百倍千倍的皇帝!”太子南赢枭说罢之后放肆大笑,在这点钟是那样的乍耳。   “你、怎敢!没有我的圣旨,你如何能够登基!”元勤帝一惊,一旁的司凯锋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太子,保护着皇帝。   太子看到司凯锋之后冷哼一声,随即有奖目光转向了元勤帝,眼中多了几分癫狂,衬得整个人都有些恐怖。   “父皇,您如今有病瘫痪在床,御医们束手无策,终于在三日后驾崩,临终前您给母后留下了遗旨,这合情合理啊!”南赢枭大声说道,身后站着的是他的护卫,如今太子不管走到哪里就算是上茅房里里外外都是三层的护卫,这等心思不可谓没有病!   元勤帝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以及他身边的那个一身凤袍华服的女人,他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女人!   他们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沈氏!你竟然助纣为虐!朕真后悔当初没能杀了你!”元勤帝吼完这句话之后一阵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瞬间憋的通红,司凯锋一惊,赶紧上前为其顺气。   半晌,皇帝终于顺过了气,一双眼眸狠狠的盯着那站在不远处的两人。   “呵呵!哈哈哈!真是笑话!皇上,臣妾都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之事啊!只是皇上这十几年来是怎么对待臣妾的?皇上扪心自问,您做皇帝称职了,但是作为一位夫君、一位父亲,您尽职了吗!   不要与臣妾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只是一个皇上平常的一句简单的关心,一个眼神,臣妾都不会如此!   不瞒皇上,当初那明元瑶是臣妾送出去,她回来后,也是臣妾威胁了她,当然包括最后她死的时候。”皇后笑道,皇上的瞳孔狠狠一缩,就连司凯锋的眼睛都紧紧地盯在了皇后的身上。   “啧啧啧!想想当时她身怀六甲马上就要生了,若不是司将军的内宅还有刘氏那么一个人,臣妾就算是想下手也没那么容易呢。   皇上,明元瑶就是死在臣妾的手中的,您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哈哈哈!   臣妾在她的面前杀了她的孩子,然后将她扔进了护城河中!   护城河啊,那里面有所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想必皇上比臣妾要清楚的多吧!”皇后小沈氏此刻也是有些癫狂,她与太子两人不愧为姨侄,这等模样,这等疯狂的模样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混账!混账!朕要杀了你们!”元勤帝听到皇后说的话之后,目呲欲裂,挣扎着要下床来,只是由于身子太弱又躺了回去,谢谢的靠在软枕之上,脸上全都是暴怒之色!   看到这个样子的皇帝,小沈皇后有了一瞬间的沉默,眼中嘲讽之色更甚。   “皇上,她都给您带了全天下最大的绿帽子了,您怎地还这般惦记着她?不过皇上您放心,臣妾又怎能让您的这一生有污点呢?   臣妾已经派出了大量的兵马去围剿追杀那个贱人生下来的小贱人了,只要那个小贱人一旦进城,不,一旦靠近这个云都城,臣妾就会第一时间将她斩杀!   放心吧,您和司将军很快就能见到那个小贱人了。”司凯锋一惊,握着剑柄的手慢慢收紧,直到隐隐有了青白之色。   皇帝有些喘不上来气,狠狠的将旁的药碗抄起来就向着皇后扔过去,只是距离有些远,皇帝有没有力气,那药碗在地上碰撞出来一道清脆的响声,瓷碗的碎片四溅,深色的药汁飞溅到了皇后的凤袍之上留下来浅浅的印记。   皇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凤袍,又抬头看着远方的皇帝。   “皇上,难道您这的这些孩子竟是一个都不如野种来的顺眼吗?您不是也怀疑那个野种了吗?您不是也开始忌惮她了吗?只是皇上您太过优柔寡断了,既然已经有了威胁,为何不除去她呢!   臣妾如今这样做也只是帮了皇上一把,皇上您又何必生气呢?气大伤身,太子如今能让您多活几日已经是通融了,您万不要不珍惜。   对了,皇上也不要指望着六皇子还有三皇子回来救您,他们现在也自身难保呢。”皇后温柔的说着,但脸上的冷嘲之意是那般的明显!   皇后的脸不是一眼看上去就极其惊艳之人,但别有她的一番韵味,四十岁出头了,却还是如那二十几岁出头的女人一般,保养得宜,只是一个女人保养的再好,她的男人若是不喜欢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又有什么用呢!   “混账!滚!滚!给朕滚出去!”皇上被气到不行,做了一生的皇帝,何时被人如此的气过?   “父皇好生修养,儿臣告退。”太子笑了,笑的灿烂,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之后就退了下去,一如之前对元勤帝的恭敬,好似从来没有改变,但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   三日时间匆匆过去,这一日太子登基,明黄龙袍加身,遮掩了原本的阴柔,更多了几分霸气阴沉,眉目之中微有暴虐之意。   他高高的站在皇家宗庙的神坛之上,一旁司仪念着礼赞,好长一段,百姓们在下方仰视着高高在上的他。   这一刻太子睥睨着下方,只感觉这种万人敬仰的感觉美极了,他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之中。   小太监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人们知道重头戏来了,没有一丝的声音,天地之间弥漫着一种近似于死亡的沉寂感,对于这个即将登基的太子,并没有多少人欢迎他。   谁都知道夏恒太子在中皇子当中才智平庸,而且为人暴虐,再加上之前竞技场之事,谁能期望自己有这么一位暴虐的君王?   百姓们看着南赢枭,各大世家的人也都看着南赢枭,文武百官同样站在这里看着南赢枭。   当然也有许多人因为不支持太子登基没有来,只是那些人已经永远失去了站在这里的机会了,甚至更没有了见到太阳的机会。   南赢枭就是这样,因为自己即将要登基当上皇帝,将一切反对自己的人一律处死!这等狠厉的手段这么能让人不寒心?!   六皇子如今下落不明,三皇子也杳无音讯,相信都是这位太子的功劳。   他们见不到皇帝,皇帝就在宫中,他们知道!   司老将军身负重伤在府中养病,重兵把守,他们知道!   太子手中握有重兵,身后又有沈家坐镇,这等实力让剩下的这些人如何能够抗衡?!   现在糟心的还是要属于曹家,曹家近些日子以来家产几乎减少了一半!更是关闭了大半的商铺,本以为还能借助那任颜能够让曹家另寻一条出路,没想到现在却被太子阻断!   “啊!”   “啊!”忽而有人尖叫而起,众人看着台上都已经被惊呆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那台上的明黄身影,此刻他的肩膀受了一直箭,力度太大,让他不得不向后退了好些步。   “南赢枭!你逼宫弑君,罪不可恕!今日我奉父皇之命前来将你拿下!”南赢赋一身铠甲,英武不凡,一双鹰眸紧紧地盯着台子上方已然受了上的南赢枭。   南赢枭狠狠一惊,看着南赢赋,指着他说不出来话。   南赢赋眼睛一眯,手中长剑向前一挥,后面的黑压压的队伍直接就向着南赢枭压来。   南赢枭一惊之后直接反应过来。   “给朕将他们拿下!”还没有登基就已经自称为朕,南赢枭的胆子不可谓不大!   听他命令,原本就在这里重兵把守的南赢枭一派的士兵们直接上前,两军二话不说直接就开战,百姓们吓得纷纷逃窜,南赢赋早就将百姓们逃走的道路打开,这给百姓们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若是选择君主,谁会选择连百姓性命都不顾及的?   南赢枭被人护着回去了皇宫,南赢赋一路紧追,只是这五兵司马就有十万之人,再加上沈家长老他们所支持的人数,竟然有了十五万之多!从宗庙一路打到了皇宫门口,南赢赋不惧怕分毫。   从前人们都知道这位皇子并没与多好的功夫甚至还不如太子,只是今日一见这哪里是不好?明明就是南赢赋藏拙了!   南赢枭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沈家的那些长老们也知道只被吴家摆了一道,只是如今南赢赋打了上来,他们也就只有迎战!   往日繁华热闹的云都城中,在今日家家门户紧闭,街上除了那来回走动甚至厮杀的士兵们空无一人!   家家户户的百姓都哆哆嗦嗦的躲在自己家中,有的透过门缝看向外面,有的则是躲在自家的水缸、地窖之中,生怕外面的那些士兵们直接闯了进来殃及到自己。   一时之间满帝都都是人心惶惶!   云都城中渐渐的空气当中都漂浮了浓郁的血腥味,街上从宗庙神坛开始闲着皇宫的方向一路上更是尸体遍布,这还不算,在城东门、西门、北门、南门,四个大门全都上演着两军厮杀的大戏!   百姓们甚至有的都跪在地上祈祷着这场灾难赶紧过去,赶紧过去吧。   小孩子甚至都不敢哭出声来,被大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当然这也有来不及逃跑遭了秧的百姓,躺在那大街之上,失了温度,没了性命。   忽而,有人大喊:“外面有大军攻进来了!”听闻此话,这惊慌的气氛猛然又增多了几分。   从白天到黑夜,城中乱成一锅粥,城外也没有消停,明昭带领屈凜卫,沈昀带领着云一卫,还有沈世开带领着站在他这一边的沈家之人,纷纷从各个城门一同攻入,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人完全不对劲!   “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人?!”云一卫的人惊了,这哪里还是五兵司马的人数?就算是太子有上十五万的兵马,但也不可能一个城门口就有黑压压的一片人在此镇守着。   况且看他们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五兵司马的人,这凭空而降的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明昭远远地看着那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敌军,心中忽感不妙,此刻她只感到有丝丝的熟悉。   他们……好像并不是夏恒之人!   想到这里,明昭一惊,忽然想到了之前杀进去的南赢赋,心中一个猜想迅速成型,难不成南赢赋勾结了外人前来?!   那若是这样的话,南赢赋就是通敌!   南赢赋的胆子到底是有多大,竟然连通敌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   先是贤王,现在又是他国人相助,那么看来此次南赢赋就是要篡位了!南赢赋可不比南赢枭,南赢枭是暴虐,而南赢赋则是狠毒!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阻拦他道路之人,杀兄弑父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而且做得比谁都要好!   南赢赋!南赢赋!   若是这样的话,待到南赢赋攻入皇宫之中,元勤帝定然没有命可以活!毕竟上一世元勤帝是在南赢赋逼宫之前“驾崩”的,南赢赋并没有见到过皇帝的“最后一面”,而且上一世太子与南赢赋也并没有今世这般惨烈,直接对上干的。   上一世太子是被南赢赋给阴了,被皇帝直接撤掉了太子之位的!   南赢赋,他的胆子一向如此之大!   忽然想到将军府中的司老将军以及那皇宫之中的皇帝,明昭再也等不及,本来她想的是能不进行厮杀就不进行厮杀,能不硬拼就不硬拼,毕竟过早的暴露对她来说,对于屈凜卫来说病不是一件好事情!   除非再出去南赢赋的同时直接将各大世家歼灭!不然她现在这样做就相当于打草惊蛇,并且若是同时将各大世家歼灭的话,绝对是一件极其有难度的事情!   明昭眸色微暗,只是这一世她不能再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至少让他们在此次的惊变中活下来也是她今生对他们前世的赎罪!   “沈家主,这外面就靠您了!还有接应我的祖父也靠您了!”明昭回头对着沈世开郑重的说了一句,沈世开看着明昭隐隐之中也知晓了她要去做什么。   “大将军放心,沈某定不负所望!”沈世开抱拳,明昭回之一礼,随即黑色的身影瞬时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沈昀,跟我走!”   沈昀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紧随其后!   在去往皇宫的路上,沈昀发了一枚银色烟火,城中云一卫的每一个人看到之后都纷纷的向着明昭他们这里汇聚而来,不一会就组成了一直庞大的队伍。   明昭回头看了一眼,咬咬牙,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类似于哨子的东西,放在唇边,顿时一种奇异的动静就从里面发出。   众人奇异的看着明昭,只是下一刻,他们就知道明昭做了什么!   云一卫的人瞬间只感觉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般,下一瞬,无数道就如黑色流星般的身影直接出现在这他们的周围!   他们一个个穿着黑衣,蒙着黑面,腰间纷纷挎着一把长剑,他们着装统一,眼神犀利,明明让云一卫的众人感觉到了一种无法忽略的压抑感,但是当他们站在眼前之时却无法感应到他们任何一人!   对!就是无法感应得到!   若不是眼睛看到,他们根本就无法知道这里有任何一人!   天呐!明昭召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怪物?!看起来他们人数黑压压的,一眼望去,至少得有数千!   一向都是淡然无比的沈昀也是为着眼前的一幕震惊着,他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屈凜卫!   只是他从未想到过,他们竟然如此的优秀!每一个人的武功都是高的不可思议!   看向那身前的女子,这一刻沈昀竟是奇异般的觉着眼前的女子竟是如此的强大!   她的强大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她的灵魂,纤瘦的她的体内好似住着一个无比强大的灵魂,是什么都无法将其打败、怎么都无法让其认输的强大!   不理会他们的震惊,明昭看着眼前的屈凜卫,一个纵身直接就往皇宫杀去!   屈凜卫无声跟上,沈昀与云一卫亦是如此。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皇宫进发,一路上就看到路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挡在路中央,有的还保持着死前颤抖时的模样,有的死的模样惨烈。   明昭一路前进,终于到了宫门口堪堪停了下来,看着那守在宫门口的无数士兵,以及那站在士兵前方的一名将领,明昭认得他,此人乃是南赢赋身边的一得力战将!在前世没少帮助南赢赋打胜仗!   只是这人的性子也是极其的歹毒,武功更是高强的很!据说他是从某处学师回来的,最后因为杀了自己的师傅而被官府通缉,在最后的时刻被南赢赋所救下,从那以后此人就一直为南赢赋所用。   明昭的眉眼沉沉,看着那人的眼中浮现浓浓的杀气,明昭的杀气仿若实质,还有这一种深深的煞气与那好似从地狱恶鬼般的戾气!   就是这人前世没少杀她的人!今生还要阻拦她去救人吗?!   消失已久的司信司罗忽然出现,司信扛着一把金璎长枪,走到明昭面前交给了她,并且在她的耳旁耳语几句,明昭听到之后眯了眯眼。   下一刻就直接飞身而上!   沈昀等人一惊,也跟着冲了上去,如今这么多的人最快之计也是直接杀进去!   明昭一马当先,直接就向着那对面的将领而去,沈昀等人则是纷纷向着其他人杀去。   那将领一看是一个不大的小女娃,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戾气,也是直接飞身而上,两人只是初次交手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个什么水平的,纷纷向后退去,明昭长枪一甩,一朵美丽又锋利的银色花朵直接闪现在黑夜之中!   那对面的将领一愣,他竟是没有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娃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将领的眼中渐渐浮现兴奋,舔舔唇,眼角上的刀疤在这一刻尽显狰狞!   两人分开只是一瞬,再次颤抖在一起又是一瞬!   两人都是不遗余力的交着手,那将领用的是一对大锤,别看那大锤块头大看起来笨重,但是在那将领的手中就如同那小孩玩的球一般轻巧!   只是若是这样,你就以为那大锤没有什么杀伤力那你可就出错了!大错特错!   只消一锤,一个成年男子在那将领的手下都难以存活!   两人打的火热,明昭有速度,那人有力量,且两人的内力都不弱,但凡有靠近他们的人,都会遭殃。   所以在这特殊的战场之上,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圈子。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又好似极为漫长,随着时间的过去,那将领的额头之上终是浮现了一层层汗水。   众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原本隐隐占着上风的将领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女子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那名将领的身上不断地出现伤口,终于在一道清冷的低喝声中,那把长枪直接刺进了那名将令的心脏!   “砰!”   “砰!”双锤掉落在地上,那名将令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才堪堪到了自己胸口的纤细的人,以及她手中我这的长枪,还有那一头没进自己胸口的枪头。   鲜血哩哩啦啦的沿着长枪滑落,只见女子抬头一笑,纤手迅速收回长枪,向着旁边一甩,那长枪竟是滴血不沾!   “如今你们也该尝尝这种滋味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伤别离!!!   明昭收回长枪,看着倒在眼前死不瞑目之人冷笑一声,抬步就向着那宫门走去,一路未停,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正经的一尊女煞神!   屈凜卫的速度更不是盖的,明昭走到哪里,路就清到哪里,从宫门口这一会往里延伸着,杀出来的是一条血路!屈凜卫开头,云一卫断后,两者竟是配合的极好!   乾清宫中,皇帝坐在龙床之上,周围站着的全都是黑衣人,他们也是屈凜卫中的一部分,司凯锋更是护在皇帝跟前,不曾离开一步。   “朕竟不知何时野心最大的竟然是你!”元勤帝沉声说道,看着那站在眼前的南赢赋他的三儿子!   “父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儿臣也只是求一条生存之路而已。”南赢赋说道,一身铠甲,更衬得他整个人英武不凡,他的外貌相比较太子来说出色许多,一双眸子像极了元勤帝。   “朕没有给你活路吗?!”元勤帝大怒,他何时没有给儿子们活路了?!   “活路?父皇,您所给的生活不就是就是让我们兄弟互相残杀,好平衡巩固您的皇位吗?   但是父皇您既然让我们互相残杀,但是又不让我们杀出个结果来,试问父皇,那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呢?   儿臣只不过是让这个游戏更精彩一些,儿臣做到了,而且儿臣也成为了最后的赢家,父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争了十几年,现在终于有了结果了不是吗?”南赢赋笑着,却满是寒意,一双眸子褶褶生辉。   元勤帝竟是哑口无言,他竟是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这个儿子!   “你将太子怎么了?!”元勤帝沉声问道,脸色是异样的苍白,太子是被南赢赋抓起来的!   南赢赋一笑,看着元勤帝,他的父亲。   “父皇急什么?反正早晚都是要见面的,放心,儿臣会让您和太子哥哥早些下去团聚的。”听到此话,元勤帝瞪大了眼睛看和南赢赋。   太子再怎么不好,但是最终也没有杀了他这个父亲,而南赢赋竟然要杀兄弑父!   好歹毒的心!   “你怎能?!你怎能!”元勤帝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从未想过终有一日自己竟然会死在南赢赋、自己的儿子的手中!   “父皇,到了如今这一步,您是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从今往后儿子也会让这夏恒发展的更好!   父皇您就放心的去吧。”南赢赋的身后有一人走了上来,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父皇,您若是选择这个,儿臣还能保全您的全尸,也是儿臣对您尽的孝道。但若是您不想选这个,儿臣也有别的法子,只是父皇您就要痛苦一下儿。”说罢,南赢赋抽出长剑,寒冷的光芒刺痛了元勤帝的眼睛。   他知道,如今司凯锋还有屈凜卫在这里他们还能挣扎一段时间,就算是逃了出去,外面也早已经就被南赢赋给团团包围了。   明昭,不知为何,元勤帝忽然想到了明昭。屈凜卫的大权都在她的手中,不然的话,司凯锋也不会就带着这么少的人在这里守着他。   想起明昭,元勤帝的口中泛苦,他怀疑明昭,但最后竟然不知不觉当中依赖了那个小小的女子!   也不知到底因为明昭是那个女子的孩子,还是因为明昭从来都是以守护者的姿态守护着他,守护着夏恒,为他而一直奔波劳碌着!   “父皇,你选择吧,若是选不出来,儿子愿意为父皇代劳。”南赢赋这一刻的嘴脸是那样的让人感到心中寒冷。   想到自己的六儿子,南赢钰一向最是孝心,可是现在却没有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也是南赢赋所做?!   “老六去了哪里!”皇帝没有回答南赢赋的话,而是问了南赢赋这个问题,南赢赋挑了挑眉头,亲自端过药碗,向着元勤帝缓缓走去,身旁的贴身侍卫也跟着向前,向着司凯锋那些人走去。   “父皇,六弟现在人正在边关呢,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吧,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要送弟弟一件大礼,弟弟竟然不收,做哥哥的又怎能这般小气呢?   父皇,您当初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儿臣也只是效仿父皇您啊。”南赢钰步步紧逼,元勤帝看着眼前向着自己走来的儿子。   他所有的儿子里面只有南赢钰最是像他,可是现在他却忽略了一个人,论这个心狠手辣没有谁能比这个三儿子更像他了!   “三殿下!还请退下!不然休怪末将不客气了!”司凯锋挡在元勤帝的前面,南赢赋看着他,忽然笑了出来。   “虎威将军的手臂怎么了?难道已经拿不起剑了吗?”南赢赋声音不重,但是却狠狠的打在了司凯锋的心中!   他如何知道他伤了手臂?!自从上次被伤了手臂之后,他的手臂总是提不起力气,不管看了多少的大夫都是无能为力,因为当初刺中他的利器上有毒!   只是他从未对外说过伤到哪里,南赢赋又是怎么知道的?!   司凯锋瞬间明了,那次的刺杀就是眼前之人所策划!用了一条人命换取了他的一条手臂!   “虎威将军,你若是在挡在这里,可就不是一条手臂的事情了。”南赢赋冷冷的看着司凯锋,身后直接幽深冲了上去,直直的向着司凯锋刺去!   司凯锋一惊,想要躲开,但是身后有皇帝根本不能躲开,想要提剑,手臂却无力!   危急时刻,幸得一旁的屈凜卫得空出手相救,这才是虚惊一场。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殿倒是要看看,虎威将军的本是到底是有多大!”说罢南赢赋身子想旁边退了退,原本后面又进来许多的人,平时空旷的大殿此时竟然显得有那么几分的拥挤。   屈凜卫人少,这几天已经折损了不少,司凯锋现在又成了拖累,皇帝那里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司凯锋被缠到一旁去,皇帝就这么露在了南赢赋的眼前,南赢赋端着药碗缓缓上前,此刻他的身上已然有了那么丝丝的霸气。   “父皇放心,兄弟姐妹们儿臣都会好好对待,儿臣绝对不会让父皇黄泉路上感到孤独!   父皇,请吧!”南赢钰站在床前,看着躺靠在床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不少的皇帝,眼中满是冰冷,还有那遮掩不住的蓬勃野心!   “皇上!皇上!”司凯锋大惊,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他动不了分毫!   元勤帝的手不禁有些颤抖,缓缓地伸出手去,但在一下一刻直接将那南赢赋手中的药碗打翻在了地上!   “看来,父皇已经做出了选择了,那儿子就亲自送父皇上路。”南赢钰提起长剑,下一刻猛然向着躺在龙床之上的元勤帝的喉咙刺去!   “皇上!”   “叮!”一道清脆的响声响起,一道冷光直接将那南赢赋手中的长剑打偏,皇帝的脖颈之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南赢赋一惊,皱眉回身。   “南赢赋,今日就是你的大限。”清冷的声音响在这大殿之中,只见一黑衣纤细的人提着长枪从殿门口直接走入这里,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人,杀气重重!   司凯锋趁机再次冲到了皇帝的面前,南赢赋眼眸一暗,伸手即使一掌狠狠的拍在了司凯锋的身上,司凯锋立即调节内力,抗下这一掌,但还是被南赢赋给打伤。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闪了过来,南赢赋一惊,赶紧离开这里,左手扯过一把剑来,直接迎战。   两人所到之处又如那狂风来袭,无一处完好的地方,南赢赋的功夫要极高,只是明昭与其相处了半辈子如何不知道他出招的方式?   这场打斗毫无可比性!   南赢赋的眼中出现震惊,心中撼然,他一向自诩功夫不低,至少在这云都城中的年轻一辈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却不想在明昭这里竟是处处都受着牵制!   明昭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南赢赋心中越来越惊骇,忽然对上对面女子的眼睛,南赢赋瞬间感到如制地狱!   寒冷刺骨,又有着滔天的火焰。   他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莫名的恨意?!   南赢赋山闪躲着,是了,现在他完全处于被动!   “咣当!”南赢赋手中长剑被打落,南赢赋的胸口上挨着一把长枪!   那长枪已然刺破了他的衣服,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刺进他的胸口!   南赢赋一动不动,看着长枪,顺着长枪看向前方女子。   “懿儿,若是我得了皇位,你与我一同分享不好吗?到时候我为皇帝,你为皇后,我们共享这大好河山,难道不好吗?”南赢赋温柔的看着明昭,这个声音,这个称呼还如前世一般,明昭看着他,但是心中到底再没有了那种悸动。   元勤帝狠狠一惊,听到自己的儿子的话依然是说不出话来了,这样的条件若是放在任何与一个女子的身上,那个女子都会同意吧!   那般诱人的条件,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只是当那把长枪再度往里刺的的时候,元勤帝愣住了,同样愣住的还有南赢赋,他竟是没有想到这样的条件明昭竟然都不动心!   司凯锋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这个孩子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真可惜,我并不稀罕,南赢赋,你的嘴脸让我感到厌恶。”明昭说道,鲜血顺着枪头缓缓流下,浸湿了明昭纤白的手,看起来竟是有一种异样的邪气。   南赢赋看着眼前冷笑的女子,半晌过后也笑了,也不管牵动胸口的伤口会有多痛,就这么笑出了声音。   明昭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你稀罕谁?谁的嘴脸才讨你的喜欢?!明昭!我南赢赋这般在你的身后追从与你,你却始终不为所动,你有时候真的让我怀疑你有没有心!   但是我知道,你有心!你的心全都在那个楚国质子身上!”南赢赋忽然提高了声音,脸上有着丝丝的狰狞,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明昭知道这是他发怒的时候的样子,明昭不语就这么冷冷的瞧着他,南赢赋自嘲一笑,他从未如此受挫,可是在她的身上,南赢赋却是从未顺利过。   “明昭,是我前世欠你的吗?今生你要如此待我?”南赢赋忽然降低了声音,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明昭心中一动,前世?是啊,若不是前世,恐怕今生也不会这样一个她吧。   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看着对面的男子,冷笑。   “也许吧。”   “呵!好!好一个也许!可是明昭,你这般为了他们效命,恐怕想不也会对你算计你吧?”说罢,南赢赋对她笑的嘲讽,明昭微微皱眉。   “明昭,你可听说过寒虫蛊?你的那个楚国质子没准现在已经没命了。”南赢赋看着明昭,说的温柔,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一般,只是一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愫。   明昭一惊,不明的看着南赢赋,却顺着南赢赋的目光看向了龙床之上的皇帝,以及那站在一旁的司凯锋,明昭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孽子!”皇帝指着南赢赋狠狠的骂出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否定,而一旁的司凯锋更是没有对上她的眼睛。   “明昭,他配不上你,只有天下最好的男儿才能配上你。”皇帝看着明昭沉声说道,已经变相的承认了那个事实!   他们对着洛初下手了!   震惊的盯着他们看,他们却是沉默了,明昭瞬间明了,握着长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愈加的激烈!   下一瞬间,猛地抽回了长枪,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长枪抽走,鲜血喷出,南赢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明昭将轻功催到了极致,现在只想赶紧的到那个男子的身边去,立刻!马上!   翻过重重的宫殿,终于半刻钟之后明昭到了。   快速的走进院子去,却发现以往应该在门口的巡风并不在!明昭的心咯噔一下子,大步的走了进去。   巡风站在床前,往下看去,入眼的却是那躺在床上,苍白着脸,紧闭着双眼的白衣男子……   巡风发现来人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退到了一旁,静静的看着那个一向坚强的女子,步子匆忙却掩不住混乱的走到了男子的身旁……。   床上的男子紧闭着双眸,那样子好像没有了一点生气,睫毛上甚至都已经有了层层的冰霜,明昭步步走过去,一步一步,到了床前跪在床前踏板上。   “洛初?洛初?”声音轻轻地,好似怕吓到那男子,但是又怕那男子再也醒不过来一般,小心翼翼。   她,从未如此小心过。   “洛初?我回来了啊,洛初?”   “洛初,你醒醒…你看看我,洛初……”   “洛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一声一声就像呼唤着睡着了的情人一般,那样的温柔。   “洛初……洛初……”女子好似魔怔了一般的跪在床前,牵起男子的手,他的手冰的吓人,握在手中就像握住了一块寒冰。   他的体温虽然寒凉,可是从未像现在这般,那寒气通过洛初的手传递到明昭的手中,刺骨寒冷,让人想要立刻松开。   明昭紧紧地握着这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不曾松开一点。   “洛初……”明昭眼中慢慢湿润,却是无声的哽咽,最后连他的名字都再也叫不全。   一声一声,叫得让人心酸。   可是叫了半晌男子,也不理她,还是那样双眸紧闭,女子伸出手去轻轻的扶去男子脸上的白霜,到底是有多冷才会变成这样?   没有回应,还是没有回应,不管女子怎么叫他、怎么呼唤他,还是没有回应。   女子将头趴在床上,趴在男子的手臂上,肩膀颤动,没有声音,但是都能看的出来,她哭了。   巡风站在女子的身后,看着女子这样,眼眸之中也凝聚着那浓厚的悲色,怎么样也化不开的悲色,仿佛不忍,扭过头去……   房间之中死一般的寂静,静的让人无法呼吸,好似一切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的头上就轻轻的覆盖上了一只寒凉的大手。   女子的肩膀一僵,不敢动弹,好像一动梦就碎了。   “阿昭,哭甚。”男子虚弱的声音传来,女子猛然抬头,看着男子的眼中充满了惊喜,但更多的则是无助、孤寂、与悲伤!   “洛……洛、洛初……”女子的双唇颤抖着,好半天才吐出洛初的名字,手紧紧地握着他的,紧紧地,从不曾放开分毫,也不敢放开分毫!   “阿昭,别哭。”男子另一只手轻轻为女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只是女子的泪却好像怎么样都擦不完一般。   男子无奈一笑,可是却那样的苍白,那样的心痛。   “阿昭,别哭。”温柔的话语,好似昨天,但是从没有一刻如此刻一般让明昭听了如此的心痛!   “洛初,不要死!我不该相信他们!我错了!我真的不该相信他们!不要死!求求你!”男子的安慰好似打开了一道锁,让得开始压抑自己的女子瞬间崩溃。   明昭哭泣,凤眸明亮,却亮的让人心痛,苦苦哀求,舍弃一切,甚至不再要她一直以来都重要不已的尊严,只希望眼前的男子不要死。   “洛初,求你,不要死……”女子声声哀求,男子的眼中出现痛色,却无力再说什么。   女子看着男子,手轻轻抚上男子的脸。   “洛初,你看着我,你和我说你不会死,你说,你说啊!求你了!你和我说你不会死!你说啊!求你了!我求你了!洛初!”最后一声,女子大喊出声,是那般的疼痛,那般的无助,那般的心酸!   可是她只能如此,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挽留洛初,即使她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样是没有用的!   看着眼前如孩童般哭泣的女子,却只能说一句:“阿昭,不哭。”   “洛初,你答应过我,要娶我,你答应过我,要永远陪着我,可是现在你却要抛弃我,离我而去了吗?洛初!   洛初,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喜欢你洛初,我爱你啊,我今生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你还没有听我的秘密,我求你,不要死,我都和你说……”明昭好似疯狂了一般,不停的说着,不停地说着,忽然,明昭想起了什么,看着洛初。   “洛初,你知道吗?我的血可以救人!我的血可以救人!上一世上一世司玉她们就是这么说的!对!我的血可以救人!”说罢,女子忽然站起了身子,一柄断忽然出现在手中,就在男子的眼前,直接插入自己的胸腔。   男子的眸子狠狠一缩!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做的傻事儿!   后方巡风赶紧冲了过来,夺下女子的刀刃,只是女子却用内力将其震开!端起一旁早已空了的药碗,就这么接着血!   使用内力的后果就是让那血流的更多!更快!   明昭已经疯了!走进绝境的她竟然想起了上一世那临死前司玉他们涌来来杀死她的借口。   “巡风,快去拿药!”听到男子的吩咐,巡风赶紧去拿。   “哐当!”刀刃被女子扔到地上,女子就这么端着碗,坐在了男子的身边,凤眸之中满是期待。   “洛初,你喝了它,你喝了它你就能活了。”女子将药碗放在洛初的唇边,而洛初却是紧闭着双唇,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痛苦的看着女子,看着为他发狂的女子。   并没有错过女子之前的话语,前世,前世?虽然不可置信,但是洛初却信了。   “洛初,你喝吧,洛初……”到了最后女子实在无奈,只能喝一口直接下去接上男子的唇,一口一口,血泪相融,苦到了男子的心里。   巡风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未曾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为主子做到如此癫狂的地步。   心头之血……   可是半晌过去,男子的脸色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明昭眼中希望渐渐变成绝望,最后狠狠的扑倒在男子的身边,啜泣着。   男子轻轻抚着女子的头,女子的脸,女子的眼,女子鼻,女子的唇……   眼中也是那样的不舍。   看着两人这样,一向都是乐观阳光的巡风都不敢再看,脸上也是泪水重重,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阿昭,不要哭,我的阿昭笑起来是最美的,你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心的走?嗯?”洛初看着女子,轻轻地说道,可是女子却使劲儿的摇头,一直摇头。   “既然你不放心,那就不要死,好不好?我不想让你死,我不想再也没有你。”女子哽咽的说着,趴在男子的胸膛上,抬头看着男子。   男子轻轻一笑,有些苦涩,将女子像以往一样抱在胸膛之上。   “傻瓜,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无奈,痛惜,心疼。   这样的她让他怎么放开手,怎么舍得离开她?   洛初的眼前涌上阵阵的漆黑,女子的脸都已经渐渐的看不真切,浑身的血液好似凝固、冻结,心都在阵阵发疼,也不知只因为这寒毒还是因为眼前这女子的声声哀求。   “阿昭,我曾想过,若是早知这样,当初是不是应该远远地离开你的身边?这样我们不相识、不相知、也不会相爱,更不会让你现在这般伤心。”男子的话语轻轻柔柔,女子泪流满面。   “可是,我不会,因为你已经走进了我的眼中,我的心中,阿昭,和我在一起你可能后悔过?”男子笑着问道,女子抬起头来轻轻摇头。   “洛初,我不后悔,但是,你若是死了,我就嫁给别人,就去找别的男人,给别人生一大堆的孩子,所以,你不能死,你要死了,我就是别人的了,洛初。”女子说着,眼中溢满哀伤,同男子眼中的哀伤相呼应着,男子轻轻地抚着她的脸,手上沾着她的泪。   “傻瓜,再亲我一下好不好?亲我一下,盖了印章,这样来生我就能再找到你了。”男子笑着说道,一如以往调笑她时一样,只是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却是在渐渐的失去光芒。   女子抑制住心痛,唇角微勾,俯身向前,双唇相贴,女子的唇颤抖的厉害,泪全都滴落在洛初的俊脸之上。   男子的唇角微勾,在这一刻他的眼眸竟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但只会让女子的心更痛。   “阿昭,我爱你。”双唇相贴,血色凝固,异样妖娆,男子轻轻说道,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美好。   “我也爱你,洛初。”女子的声音止不住的哽咽,将脸埋到男子的脖颈之间,汲取着他身上的气味。   男子的手抱着她,白色衣袍早已被女子的鲜血染红,手轻轻的在她的头上拍打着,就像每次两人相拥而眠的时候那样。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不知何时,那只手已然停下,女子却好似定格了一般趴俯在上面久久不动,就那样的趴着。   “洛初……洛初!”黑暗之中,一道凄厉的女声响彻这片天地,院子里面是站立的司信、沈昀、屈凜卫还有云一卫。   女子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悲伤,是那样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悲戚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一声一声,唤入人心,闻者心酸,不禁落泪。   天,渐渐飘起了小雨,不知过了多久,房间之中终于慢慢的走出了一道身影,纤细,瘦弱。   这一刻她,是那样的柔弱,仿佛不堪一击。   浑身的血迹,泛着红血丝的双眼,面无表情的脸,却透着丝丝抹不去的伤痛。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她也从来都不会这样。   女子仰起头来,看着天空,没有一丝的光亮,朦朦的雨下着,漆黑一片,就像是属于她的那颗最明亮的星辰也终于离她而去,只剩她一个人。   “主子……”司信看着眼前的女子,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也不难看出来女子的脸色极其的苍白,苍白的吓人,浑身的气息都有些缥缈,让人不禁觉着下一刻女子就会离去一般。   女子站在门口,雨水将她打透,衣服上的血,顺着雨水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她的脚下。   忽而,一把伞挡在了她的头上,明昭回头却对上了巡风悲拗的脸。   “主子说过,要小姐你好好珍惜保重自己的身子。”巡风看着眼前的女子,将一个小瓷瓶交到了女子的手中,除了失去主子的伤痛,也为眼前的女子感到丝丝的心酸。   这个女子是那样的坚强,那样的阳光,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了脆弱与悲伤。   明昭看着巡风不语,回头看了一眼那敞开的门,只说了两个字,就缓缓离去。   “等我。”等她为他报仇,等她带着他远远地离开这里。   巡风看着那个女子,并没有错过那女子眼中的疯狂,回身看着门口,长叹一口气,那个女子啊……   云都城中,皇宫门口,明昭骑着踏雪,手持长枪,一脸的苍白,唇亦是如此,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如此的漆黑,亮的吓人!   她的身后是数千名的屈凜卫,还有陆陆续续的黑衣屈凜卫向着这里赶来,纷纷的站在她的周围,等待吩咐。   沈昀追到门口,看到那个马上的女子,看着她那面无表情的脸,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   “主子!屈凜卫三堂四十二部全部到齐!请主子吩咐!”司信以及身后的两人,一个是左使司罗,另一个则是右使司北。   屈凜卫所有人单膝跪地,恭敬的等待着明昭的下令,雨,越下越大,好似要将人淹没一般。   “凡是作乱者,杀!”女子口中只吐出这么一个字,下一刻策马奔腾而出!   屈凜卫全员跟上!   一瞬之间皇宫门口立刻安静下来,沈昀心中一沉,身后的云一卫更是震惊在当场。   只是沈昀也未说什么,而是也紧随其后,运起轻功跟了上去,云一卫看状也纷纷跟上!   此时已然是深夜,各家各户平常都已经安睡了,只是今夜的动乱注定今夜是个不凡之夜。   吴家,以吴阁老为主的吴家众人坐在吴家的书房之中,只是下一刻书房之中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一个小厮,他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吓到了不少人。   “发生了何事?!”到底发生了何事让自家小厮变得如此狼狈?   “老、老爷!杀!杀过来了!明昭杀过来了!”那小厮一脸惊恐,说道明昭这个名字的时候脸都白了。   “什么?!”吴阁老一惊,明昭?!此时她不是应该在温州吗?!而且即使回来了,她怎么会来到了吴家?!   “随老夫出去看看!”吴阁老的脸色一沉,甩袖就直接走了出去,只是吴阁老才刚刚迈出脚步,下一刻,他的头上额头之上就直直的插了一把长枪!   吴阁老维持着惊恐的表情,吴阁老僵硬的倒在地上,这一幕可惊呆了其他人,吓得纷纷向后退去。   抬头向着门口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女子直直的站在那里,她的身后站了不少的黑衣之人。   “明昭!你放肆!你怎敢深夜擅闯吴家?!”这里有人斗着胆子站了出来向着明昭大声喊道,只是对面的女子缓缓地走过来,面无表情,满身杀气。   她走一步,众人向后退一步,终于待到明昭走到了吴阁老之处,原本围绕在吴阁老身旁的人都已经推了好远去。   明昭站定在吴阁老的身前,伸出手将长枪一把拿出,吴阁老早已断了气的尸身在地上静静地躺着,身旁的那道身影让众人心中发寒。   明昭长枪微微一甩,血迹消失,那枪都在嗡嗡作响,女子缓步上前……   这一夜,整个帝都都陷入了一片血腥杀戮之中!   哀嚎声,惨叫声,响彻了云都城的每一个角落,血腥的气味在这大雨之中挥之不去!   史记记载,元年三十八年夏,太子枭逼宫夺位,败于皇子赋,帝将死,昭现身,救帝刺赋。右,楚质子初,毙于皇宫,昭入魔,杀戮起,三大世家家破人亡,从此再没有吴白曹!三大世家从此湮灭!   举国震动、天下皆惊!   这一夜,腥风血雨,这一夜尸横遍野,尸体多的都已经堆成了山,不单单是三大世家之人,凡是叛乱者,遇到明昭,明昭无一饶过,统统绞杀!   明昭一袭黑衣,策马前行,百姓看到匆忙躲让,纷纷关门回家,仿佛遇到索命厉鬼。   血流成河,这雨一连下了三天,都没能将地上的血迹冲净,空气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满满的都是铁锈腥味,让人作呕。   而明昭在那之后莫名失踪,有人说她曾回去皇宫,有人说她出来时癫狂不已,有人说……   明昭失踪之后,皇帝先后下了几道圣旨,废黜太子,终身幽禁于现太子府!   废除皇后,关押天牢,秋后问斩!   三皇子南赢赋,幽禁于宗人府,重兵把守。   吴家、曹家、白家重者诛九族,轻者择重斩首,其余流放。   云都城中自从这圣旨颁布下之后,安静的异常,无论是朝廷皇宫亦或者是官家百姓们。   同时人们疑惑的就是那一夜杀人不眨眼,化身为地狱恶鬼的明昭去了哪里。   千雪山上,纤细的身影站在溪水当中,就那样静静的站立着,黑发散落,垂在身后,随着水流飘荡着,岸边上满是大大小小的酒坛子。   女子抬头看着天空,原本苍白的脸因为喝了就得缘故,有着淡淡的红润,她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天上,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曾几何时,那个男子的眼睛要比这星空还要美丽一万倍!   “哗啦……”身后传来声音,女子一惊,眼中竟然闪过慌乱与期盼,向着身后看去,却对上了一双琥珀眸子。   果然,他不会再回来了,果然……?   女子的身子慢慢的往下沉,溪水慢慢的没过她的胸口,她的头顶,黑发如同水藻一般将她埋藏,掩盖。   而下一刻,一道水声响起,女子直接就被拉了起来。   “明昭,你到底想要怎样!”苏潜默看着眼前的好似丢了魂魄的女子,心中有些酸痛,她何时这样过?她何时这般脆弱过?那双总是盛装着阳光狡黠的凤眸,什么时候就只剩下了悲伤与绝望,还有那空荡荡?   女子看着苏潜默,好似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话,又好似听不懂一般,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已经死了。”苏潜默无法忍受,即使他知道,这句话语,还有这个事实会让她癫狂,会让她发疯。   她的心碎了,他知道,他都知道。   为了那个男子,她成了魔鬼,成了几乎屠了半个城的女魔头,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世家大族,凡是与那夜有关的人,她都杀了。   只是即使这样也无法掩盖她的痛苦。   明昭听着苏潜默的话,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渐渐冰凉,在这清澈见底的溪水当中是那样的冷,只是再也没有能够给她带来温暖之人了,再也没有了。   他走了……?苏潜默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那低落到溪水当中的晶莹时,身子狠狠一震,她,哭了。   女子转身缓缓上岸,坐在那岸边的巨石上,拎起一坛子酒直接仰头张口喝下,酒顺着她的喉咙流下,浸湿了原本就已经湿透了的衣衫,酒水与泪水融合在一起,那张脸美到极致。   她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但是却从未利用过它,甚至她的所作所为已然让人们忽略了她的长相。   “你以为他会想看到这样的你吗?明昭!”苏潜默走到她的身边,也不再阻止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眉头紧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女子的声音嘶哑,许是好久没有说话的缘故。   苏潜默深深的看着她,她不会知道,他找她都要找疯了,甚至都用上了那隐藏在夏恒的北燕探子。   “有人说看到你上来了。”苏潜默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看着这样的她,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明昭沉默,转头看向了苏潜默,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何时,她已然收起了她的脆弱,苏潜默心中苦笑,这个女子啊,除了那个人,其他人竟是无法走到她的心中吗?   就连在他的面前都是这般的防备着。   “我要走了。”苏潜默轻轻地说道,他的时间到了,他必须要回到北燕去,不然到时候他麻烦,她也麻烦。   明昭不语,手却还是那样的寒凉,一双凤眸却是低垂下来,要走了吗?   是啊,毕竟已经不是上一世了啊……   ------题外话------   这一章,亲亲们表打偶……最后谢谢亲亲飘逸出尘送的月票票。   T ☆、第一百三十四章:报复开始!   “什么时候?”女子的声音异常的冷静,只是,苏潜默却是再也说不出口来,看着这个样子的她,又让他怎能放心的将她一个人放在夏恒国?   “十天之后。”十天之后,明昭手指轻轻抚着酒坛,一双眸子却是从来都没有看苏潜默一眼。   两人之间静的可怕。   “我,要回到北燕,将过去的事情都解决一下。”苏潜默还是做出了解释,明昭还是不语,前一世她就隐隐的知道,苏潜默与北燕有着极大、极深的关系,她不知道她死后苏潜默怎么样了,但是至少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苏潜默并没有回去北燕。   物是人非,她回来了,他们却再也回不来了,永远的成为上一世的过去,就像是这一世,其实她什么都得不到,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不属于这里的吧。   苏潜默看着明昭,若是她肯说话,若是她肯挽留他,只怕只是一个眼神,他都会留下来,不惜任何代价的留下来。   苏潜默看着她,只可惜她终究没有任何反应,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她的心中就只有那个男子,她的眼神也从来都只在那个男子的身上,即使他死了,亦是如此吗?   “明昭,当初为何救我?”苏潜默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疑问,若是刚开始他不懂她这个人,没有和她这个人就接触过,也就算了,只是她终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儿的人,可以说她有时候冷漠的让人觉着可怕。   “想救,所以救了,没有为什么。”女子轻轻的说道,眉眼之间可见的一抹惆怅。   苏潜默的眸色微深,看着女子,缓缓站起身来。   “你等着我,我会回来的。”说罢,转身准备离开,而离开之前,还是顿了顿。   “南楚来人了,接他回去,你、如何做,你自己决定吧。”说罢,苏潜默迅速离开,逃也似的,好似生怕再看到女子的悲伤,一如那一日,站在广阳街道的那个雨夜。   苏潜默走了,女子坐在往后仰去,躺在了岩石之上,夜空静谧,溪水潺潺,只是再没有了从前的美好。   酒坛子咕噜噜的掉落在到草地之上,女子缩成一团,就那么躺着,胸口的位置传来丝丝的疼痛,痛彻心扉。   洛初是南楚质子,是前些年南楚主动送来的人,因为两国的一纸条约,南楚向着夏恒交换大量的物资,以渡过那难熬的天灾。   洛初成了牺牲品,如今也真的成了牺牲品,就算是死了,也还是要回到南楚。   兜兜转转,时间还是过得飞快,南楚国的使臣依然在路上,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夏恒国这边也要两头相接开始护送。   当许久都不曾露面的明昭一袭素衣忽然出现在朝堂之上的时候,惊了满堂的人,就连皇帝都坐直了身子。   “明昭自请前去送楚质子回国。”声音淡淡,面色平静,就像是与众人说了今日天气如何一般。   众朝臣并不知晓明昭为何要自请相送洛质子,但是皇帝还有司家之人却是明明白白。   皇帝看着下方的女子,她一袭素衣,并没有像以往一般穿着男装,而是女子的打扮,素净极了,一双凤眸看着他们却没有了以往的灵动,好似一潭死水,让人看了都感到心惊。   皇帝看着这样的明昭,喉咙好像被人扼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与这个女子说些什么。   当他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时,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要杀了那个人,可是如今看来是他做错了吗?是他错了吗?   元勤帝看着下方安安静静站着的女子,心中竟然有了疑惑,质问自己,是自己错了?   明昭抬眸看着上方的皇帝,看着元勤帝,这个皇帝啊,上一世她对他亏欠,她对他惭愧,她对他感激。   这一世她还了恩、报了情,可是她却只得到了他的怀疑,他的防范,他的逼迫。   她已经不欠他、不欠他们什么了。   “明昭请求送质子回国。”再次重复一遍,在这清冷的大殿之中是那样的清晰。   殿中的气氛莫名的陷入了死寂,一种好似让人无法喘息的死寂,又有些诡异。   “明昭请求送质子回国。”又是一遍,朝臣们纷纷一惊,眼睛也不敢乱瞟,能清楚地感受到皇上还有明昭之间的诡异。   司老将军已然回了朝堂之上,这些时日,她一次都未回到将军府,甚至他们找都无法找到,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屈凜卫成了她最好的掩护,只是这些他们都无奈,毕竟是他们对不起她。   他们瞒着她,偷偷下了蛊,要了那人的命。   司家的领头人是不能有多余的感情的,那是致命的,不管对于司家还是她来说那都是致命的。   “朕、不允。”皇帝沉声说道,看着下方的女子,文武百官亦是。   却见下方的女子忽然笑了,缓缓跪下,这架势看来不会有好事情发生的样子。   果然,在众人的注目下,女子挺直了腰板,一张脸上满是决绝。   “明昭自请辞官!”辞官?!这句话一说满朝哗然,文武百官一下子就炸了,辞官?!   明昭现在乃是大将军,掌握着几十万大军,而且同时有掌管着云一卫,以及内阁的大权,这么算来真正权倾朝野的可不就是她了吗?!   可是现在她说什么?她要辞官!   可是,为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一个他国质子,明昭就已经到了要辞官的地步了?!   文武百官也不是傻子,看着地上一袭素衣的人,联想到了那位低调的楚国质子,这女子的态度……   众人瞬间也就明白了什么,看着女子的眼中有着震惊,有着不解,有着迷惑,纷纷看向皇帝。   现在女子的坚持还有皇帝的沉默在朝堂之上形成一个诡异的气氛让得众人不自禁的屏息。   不知过了多久,元勤帝却像是泄了气一般的靠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不觉当中十几年前的那位清冷高贵的女子浮现在脑海当中,有的全都是女子的临走前决绝的眼神,一如现在这般。   “你去吧,以后不准再提辞官的事情。”皇帝说道,明昭听到之后,对着皇帝恭敬一拜,而后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谁也没有多看一眼,包括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   素色的身影背向皇帝慢慢走出大殿,终于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皇帝看着那抹已然消失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眉眼之中尽显疲态。   这次的动乱,使得皇帝一下子老了十岁。   众朝臣看着这一幕,深知,这是皇帝的妥协,对于明昭的妥协。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皇帝这是第一次妥协,可以说眼前这位自从登基之后从未向任何人妥协过,而这次却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妥协了。   满堂寂静……   第二日,百姓们纷纷都能看到那骑着黑色骏马的、一袭素衣的女子,走在街道之上,后面是长长的队伍,在女子的后方则是一口白色的棺材,它通体玉质,一旦走的近了就能够感受到那上面撒发出来的寒气。   有些人眼尖的就能认得出来,此乃寒玉,保存尸身效果最是神奇,就算是百年,那躺在里面之人的模样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明昭前些时日在云都城中大开杀戒,让百姓们都看到了不一样的她,是那般的可怕,那般的恐怖,甚至现在百姓们还心有余悸。   原来就有人隐隐说过,在这次动乱之中,有个人死了,看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就是这位他国质子吧。   女子一身清冷,缓缓走出百姓们的视线,一直到了城门口,这长长的队伍消失之后,百姓们才堪堪散去……   十里之外,明昭还在继续的走着是没有停,十五里、二十里、三十里……   几天几夜,女子一直护送着他,不曾停歇过,一直到了楚国的队伍即将到来,女子的脚步才堪堪停下。   看着那马车上的棺木,明昭下了马,缓缓走上去,慢慢的推开了那棺盖,露出了里面一张天人般的俊脸。   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那张面庞,不舍,留恋,悲伤……这一刻女子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男子的脸上,瞬间变成一朵朵的冰花。   “洛初,洛初……”女子趴在棺上,眼泪不停地掉落,从没有一刻她会在人前这般脆弱,可是如今面临爱人彻底的离去,一向强大的她竟然也会如孩子般哭的悲伤、哭的无助。   “洛初,对不起,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对不起……”女子轻轻的说着,但是眼泪却是一刻都为停止过。   身后是站着的司信还有巡风等人,看着女子这个样子都不忍心的转了过去身子,这样的她,他们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   天下有着分别,但是任何分别都不如生离死别来的让人心痛。   “你放心,待我将那些债都还完,待我将弟弟寻到,待我将身边的事情都做个了结。   你活着不能归家,死了我也不能让你跟着我四处漂泊,不过,你等我,我定会去寻你,对不起,现在没有办法一直陪着你……”女子轻轻地说道。   远方的队伍越走越近,女子轻轻俯身,在男子的唇上轻轻印下,冰冷传来,明昭却就想这么永远的和他不分开。   心,刺痛。   在司信的提醒下,下一瞬,女子猛然起身,亲手合上了棺盖,泪,流进嘴里,流进心里。   这个男子从今日起,她再也见不到他!   这个男子从今日起,再也无法给她温暖!   这个男子从今日起,与她天人永隔!   她再也没有了那个能让她依靠的胸膛、再也没有了那个能让她依赖的港湾!   她,再也等不来他的身影,他永远都是默默追随的身影,不管春夏秋冬,以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永远的一个人。   明昭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巡风向着她举手一拜,明昭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被她安排好继续护送的屈凜卫,最后再看一眼那寒玉棺材,狠心的收回视线,翻身上马,直接离去!   黑色马儿,素色身影,墨发飞扬……   队伍前行,与女子的方向背道而驰,但下一刻,天地之间却响起了一道琴声,巡风向后看去,隐隐约约之中只能看到那遥远之处,地上盘坐着一个素衣女子,她从未离去。   一曲凤求凰,原本是那般美好的曲子,现在却那般的悲伤,巡风看了一眼身旁的寒玉棺,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主子定然是能听到的吧。   收回视线,伴着这乐声,一行人渐行渐远……   天不老,情难绝。   云都城中仿若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只是该来的还是得来。   深夜太子府中,明昭落座于那上次太子所坐的正位,看着下方场中的太子。   “殿下,明昭来探望殿下了,当然明昭也为殿下带了观众来,明昭知道,您一直都是一个性情中人,还请太子殿下您好好享受。”   明昭笑着说道,但是那笑怎么看都是有着几分的寒凉,让人彻骨寒冷。   下方,太子依然有些狼狈,这些日子的幽禁,让得南赢枭过得并不好,看着上方的女子,眼中满满都是阴冷之色。   铁门的声音传来,一道、两道、三道,最后三道影子走了出来,那是三头个头超急大的野牛,太子一愣,当看到那野牛头上尖锐的牛角之时明白了女子的意图!   还未等深想,微风袭来,那前方的三头野牛就直接向着他冲了过来!   太过突然吗,太子受惊之下只能一味地闪躲着,手中没有任何的利器,只能这样无边际的奔跑着。   只是人怎么能跑得过野牛?这些野牛只要一头都会顶上七八个太子大!   终于在太子逃跑的过程中,不断的受伤,不断的流血,但是野牛们确实更加的疯狂,太子的四肢、腹部、背部早就已经被那牛角所刺破,潺潺的鲜血流出来,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   最后只能看到一个鲜红的影子在场中来回奔跑,明昭拄着脸,就这么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人,是不是当初她也是如此狼狈呢?   像是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她,若是太子没有引发这场宫变,若是等她回来,洛初也就不会出事那般快,至少他也能活到前世的那个时候,而不是现在!   明昭的眸子越来越暗,嘴角的笑意也是也来越深,没有一丝暖意,看向身旁的人。   “多亏了你,不然,如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戏来看?”明昭指着场中的身影,对着身边说道。   但是身边却没有回答,一双清澈美丽的眼眸只是狠狠的看着南赢枭,一直盯着他,从未离开过!   突然,场中的牛定格在当地,下一刻猛然惨叫,比之刚才更加疯狂的在场中奔跑着,并且不停的在坚硬的墙上撞击着它的头部,一下一下,狠狠的、疯狂的!   那模样让人看着无法不感到惊心!   那完全就是不要命了啊!   一旁女子的清澈眼眸狠狠一缩,那前一刻还在撞击的野牛,转瞬间就已经倒在了地上,那牛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森森白骨!   惊!   女子脸色瞬间苍白,明昭看着她这模样,嘲讽一笑。   “怎么样?这才是重头戏。”说着明昭牵起女子的手,好像为了女子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一般,将女子牵到栏杆之处。   女子的肩膀微微颤抖,明昭走到她的背后,把住她的肩膀,轻轻地贴在她的而后,双唇微动。   “怎么?你这是太高兴了吗?为什么要颤抖呢?你瞧,你恨的人马上就要经历他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了。   为了让他舒服,我的小宝贝们可是饿了好些天了,你瞧,它们多热情。”明昭一双凤眸看着身旁的女子,又看了一眼那场中挣扎的男子。   此刻南赢枭好似被一层黑色的东西所覆盖,在琉璃灯下,隐隐透着红色,那些“东西”将南赢枭紧紧地包裹着,没有一丝的缝隙。   仔细看去,那不是蚂蚁又是什么?!   “怎么样?如今他也尝到了痛苦,比你所经受过的还要疼上百倍、千倍!”明昭轻轻的说着,身旁的女子忽而一阵颤抖,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只是那血却是透着黑色。   “为了报复他,你也搭上了命,你觉得值得吗?”明昭离开了女子,又坐回了原来的座位,看着女子,女子捂着腹部,慢慢的滑落坐在地上,清纯的小脸上却都是笑意,无声的大笑,直到笑出了泪还在笑着。   “他那是罪有应得!哈哈哈……”女子狠狠地说道,清澈的眸子是毫不遮掩的痛恨。   “你宁可用你的身体培育了母蚁,在母蚁成熟的时候,在他与你接触的时候传到了他的体内,你这样是不是也应该被称为罪有应得呢?幽梦公主?”明昭的眼中甚至连怜悯都没有,有舍有得,想要一样东西,那就得靠自己来争取。   “是啊,我是罪有应得,可是我不后悔,自从进了这个太子府,没有一天我没有想着要逃出这个牢笼,太子妃?我明明就是他的亲妹妹!   哈哈哈!**呐!哈哈哈!他从来都是个疯子!”沈幽梦,不,应该称为南赢幽梦才对。   这个女子就是太子妃,南赢枭的妻子,上一世她知晓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一个人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妹妹,而且还瞒天过海,娶了自己的亲妹妹作为妻子。   这个南赢枭又如何正常?   南赢幽梦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脸上露出痛苦之意,但又有着遮掩不了的笑意,看起来竟多了几分狰狞。   “他一心念想的孩子已经去陪他了,哈哈哈!孩子!孩子!”明昭看着女子,看着她覆在小腹上的手,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一抹痛意。   南赢幽梦口口声声的说着恨着南赢枭,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爱吗?   孰是孰非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南赢幽梦看着明昭,忽然笑了。   “帮我杀了皇后。”女子说道,脸色煞白,额头之上满是汗水,一双清澈的眼睛也渐渐变得黯淡。   明昭冷漠的看着女子,不语。女子看到这样的明昭,意料之中的一笑,即使她是这样苍白脆弱,但是依旧美好。   明昭似乎可以理解南赢枭为何这般执着于她了,因为她太美好,这是南赢枭一声所向往的吧,也想珍惜呵护的吧,只可惜,这注定是一段孽缘。   “我知道你弟弟的下落!”听到这里,明昭的瞳孔狠狠一缩!   她的弟弟?!   “怎么样?要不要做个交易?”南赢幽梦笑看着明昭,明昭看着她。   “要想跟我做交易,至少得拿出些诚意来,我就听听你的诚意如何。”明昭也不着急,也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竟是多了几分的邪气。   “我也是在无意之间听到小沈氏说的,你的弟弟其实并没有被杀死,而是被当初宫里的一个年长嬷嬷偷偷抱走,去了西夷了。   而且你弟弟的胸前有一颗红痣。”南赢幽梦说着,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明昭手指轻轻敲着旁边的小桌,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又将目光转到了南赢幽梦的身上。   “你母亲的事情,小沈氏可是没少出力呢。”南赢幽梦笑的甜,小沈氏也是她的姨母,想必她也定是恨毒了小沈氏吧,毕竟他们兄妹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与小沈氏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以说他们兄妹乱轮的罪孽是小沈氏一手促成的。   “如何?”南赢幽梦笑着问她,明昭看着南赢幽梦,忽而笑了。   “有何不可!”这是达成了,南赢幽梦又是一笑,看着明昭笑得灿烂,只是面色忽而一变,痛苦加剧,口中不断的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   纯净的面孔染着黑血让人觉着心头压抑。   坐在地上的她费劲的转过头去,看着那场地之中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南赢枭,南赢幽梦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明昭,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情,请将我与他合葬在一起。”   明昭一滞,看着南赢幽梦,又看向场中的那一副白骨,看到了她眼中的复杂。   其实她也是爱着他的吧,只是世俗不允,她又如何能够越界呢?   只是活着不能,死了之后还是可以放纵的吧。   明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半晌,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谢谢……”南赢幽梦没有回头,但是那大大的笑容却是直接出卖了她心底的真实。   一双清澈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场中,仿佛要用尽最后的生命来看看她心里的那个人。   相爱相恨,相念相杀。   她的眼睛如此清澈,这与南赢枭的保护也必定有着关系的吧,他爱着她却又伤害着她,想给她最好的,却是直接给了她最大的伤害。   清澈的大眼缓缓合上,把在栏杆上的手垂落……?明昭仰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天空之中,月亮孤单高悬,没有一颗星星,亦如她那已经坠落的星辰。   洛初,你现在可还好?   ……   “皇上,太子毙了。”徐忠站在寝殿门口恭敬地向着里面轻声禀报。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等了许久正当徐忠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里面却沉重的出了声音。   “将太子好好安葬吧。”声音沉沉,表明声音的主人的心思也是极其沉重。   “那,明昭将军那里?”徐忠试探着问道,毕竟明昭最近的动作太大,想要隐瞒都是难事,而且那个女子竟然也是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   这样同样也是触犯到了天家的威严,御史令上的折子已经有了厚厚的一沓子了。   回答续重的是一道长长的叹息,徐忠屏息小心的等候吩咐。   “随她吧。”   随她吧?徐忠内心深深一惊,皇上这是默许了明昭的一切做法?!   “嗻。”徐忠应答一声,轻轻告退,但是脸上却浮现了淡淡的忧色。   明昭,那个女子,与她的娘亲却是一点也不同。   明昭连诛三大家族虽说为着皇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但是也同样成为了这所有人所忌惮的危险因素!   照理说,皇上现在应该开始打压明昭这等力量了,但是却没有反应,还默许纵容,是因为那个女子吗?还是因为对明昭的亏欠?   毕竟明昭生死不论的为着皇帝效命,最后那位洛质子却死于皇帝还有司家的那两位手中。   孽缘啊,这都是孽缘啊。   若是十几年前那个女子不曾与皇帝走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如今这样的状况?   亦或者当初他们在街上并没有偶遇到明昭,是不是也就不会出现如今这些糟心事儿?   天牢之中,白色中衣的女子安静地躺在冷硬的木板之上,虽然已过四十,但是这张脸却几乎没有一丝皱纹,若说年龄的话,可能只有从那眼角细纹才能看出来,这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吧。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坐起身来,那姿态还是那般的高高在上,那种神态看着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   “你来作甚?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吗?”女子轻轻地掸了掸衣角,那般的文雅,良好的家教让她随便的一个动作都能尽显修养。   只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谁能想到她是一个蛇蝎毒妇,外表美丽,内心丑陋肮脏,作出那种种肮脏的事情来。   明昭看着她,身后狱卒搬来一把椅子,明昭缓缓坐下,一如那时候皇后前来探望在牢狱之中的她时那样,两人面对面坐着,平视着。   “臣是来告诉皇后娘娘一个消息的。”明昭说道,但是对面的女子却好似没有丝毫的兴趣,面无表情。   “太子与太子妃毙了。”明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沈氏的身子微不可见的一僵。   明昭明了,看来这个女人也并不是刀枪不入的吧。   “娘娘,太子妃临终前与臣说了一番话,娘娘想知道太子妃与臣说了什么吗?”明昭看着对面的女子,她的身量娇小,身上自有她的一番气度,这也是常年在后宫之中位居高位慢慢形成的。   小沈氏看着明昭,这张脸与那个人何其相似,只是这性子要比那人还要不讨喜。   “何必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小沈氏轻蔑一笑,仿佛自己还是那位居高位的皇后。   “当年,娘娘没少为我的母亲操劳吧,还有我的弟弟,娘娘,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明昭笑的淡然,好似在谈论:你如今过得如何。   小沈氏的眸子忽然一缩,抬头看向明昭,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而明昭也没有停下,继续说道。   “娘娘是知道的吧,幽梦公主听到了您的话,所以娘娘就一手促成了他们兄妹这场伦理大戏。”明昭说着,手指放在扶手之上,轻轻地敲打着。   “娘娘还真是好狠的心呐,对自己的侄子还有侄女儿都能下得去手,这一点明昭还真是甘拜下风,只是不知道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晓了娘娘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或者等到娘娘归西之后,到了九泉之下又该怎么向前皇后交代?”明昭的手轻轻地敲着,时快时慢,时轻时重。   小沈皇后呼吸微微一滞,但还是没有动弹,一如之前的稳坐于泰山,明昭看到之后,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但也越来越冷。   “娘娘是爱着皇上的吧。”   “你不用和本宫说这些,没有用。”小沈氏看这明昭,冷冷说道。   “可是娘娘这么多年都为产下一子一女,又是何原因呢?”明昭抛出了一句话,顿时让得小沈氏直直的看着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沈氏盯着明昭,明昭则是看着她半天不语。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相让。   “娘娘您就从来没有感觉到不对吗?就算是皇上现在不宠爱娘娘,但是娘娘刚刚进宫之时与皇上还算好吧,但娘娘现在进宫十几年了,为何肚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昭笑着说道,看着对面女子的瞳孔瞬间缩小。   这个女子啊,真是在宫里面练成了好功夫了,只是,面对自己的致命问题,这个女子还能如从前一般稳坐泰山、风雨不动吗?   “休得胡说!本宫身子并没有问题!”小沈氏反驳道。   “娘娘莫急,只是明昭很疑惑,那么既然不是娘娘的问题,那就应该是皇上的问题喽?只是自娘娘进宫以来宫中也是添了不少的皇子公主吧,既然如此,不是娘娘的问题,又不是皇上的问题,娘娘觉着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明昭轻轻的说着,小小的梨涡随着她的微笑轻轻浮现,看起来是那样的纯净和善。   只是谁又敢真的这么认为呢?   她可是明昭啊,不过此时的小沈氏却是渐渐陷入了微乱之中,不是她,不是皇上,那就是御医了?!   可是御医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给她下了药?   小沈氏惊疑不定,脑中闪过一个个的猜想。   “娘娘是否在想,不是您有问题,也不是皇上有问题,那么定是御医的问题了?   只是若是御医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能耐以及胆量对着一国之母下手?”明昭一步步的将小沈氏脑中想着的问题以及可能一一说了出来,小沈氏一惊,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满头是汗!   耳边除了明昭的声音,还有那手指敲击的声音,一声一声,扰乱人心!   “你那姑娘有没有想过,即使前皇后仙逝了,但是这皇后的位置又如何能够轮的上您来坐呢?”明昭的眸子闪过锐利的光芒,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直接刺入人心!   “你闭嘴!”小沈皇后大喝出声,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明昭巍然不动,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曾经的一国之母。   “娘娘,恕臣直言,娘娘您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孕育子嗣的权利了,这么说娘娘您懂了吗?”明昭的话仿佛一柄利刃,让得小沈氏直接白了脸颊,眼中浮现惊疑。   明昭趁机步步紧逼,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女子,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面,轻轻的敲击着,毫无节奏。   “娘娘,沈家有的是优秀的女子,但是为何翩翩选上了您呢?   呵!那是因为娘娘您从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虽是嫡系,但却比之其他的嫡系女子受到的关注实在是少的可怜!   而此时沈家的那些老杂毛们正好充当了救世主的角色,将娘娘从那水深火热之中给救出来,然后塞到更加残酷的地方。”沈家那些长老们还真是好算计,只可惜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模样不差,又野心勃勃,正符合了他们的要求。   小沈氏的唇微微颤抖着,睁着眸子,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娘娘,皇上原本定的皇后位置,是属于信国公家的大小姐的,只是您正好捡了一个漏儿而已。   这个漏儿,就是那些沈家长老用您的生育换来的,呵!多可笑!您的位置到了最后还是您自己换来的,而且您这皇后的位置也是战战兢兢的折磨了您十几年吧。   臣想,若是那位信国公府的大小姐做了皇后,定然也会是儿女绕膝吧。”明昭如此说道,终于到了最后一刻,敲击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沈皇后彻底的呆愣住了,看着明昭,听着她的话,仿佛不敢相信一般,是的,她不敢相信!   她无法相信!她也不想相信!   自己一直以来的骄傲竟然就这么被他们践踏在脚下!   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竟然早就已经被他们破坏!   看着那呆愣的女子,明昭轻轻张口。   “娘娘,您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一个失败者了,现在又在坚持着什么?从我的母亲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你们的失败,您还想着要代替我的母亲?   娘娘,前皇后睡得安详,这一觉过去也就过去了,也多亏了你这个做妹妹的长期给姐姐下了毒,不然前皇后也不会就那样安静地走了。   只是您那时候还不是皇后,您的所作所为您认为真的可以瞒过所有人吗?皇宫毕竟不是沈家,它的主人也不是沈家之人。”明昭如此的说道,看着那个仿佛什么时候都是胜券在握的女子,没有丝毫的不忍,就这样直白的打击着她的骄傲她的自尊。   一个连生孩子都无法决定的女人,即使她的位置再高,不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吗?   只可惜她好像还不自知。   “娘娘若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紧紧的抓住太子,就像一位真正的母亲一样来对待前皇后的两个孩子,如今娘娘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沦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明昭的声音淡淡洒落,对面的女子肩膀微微颤抖,越来越剧烈的颤抖,连带着手亦是如此。   小沈氏两手相握好似想要阻止这种颤动一样,但是她做不到!甚至到了最后她浑身都在颤抖,而且再也坐不住!   小沈皇后忽然站起身来,眼眶渐渐泛红,连那双眼睛都爆出红血丝来,她双拳紧握,像是在努力的抑制自己。   “明昭,你不用在这里和我说这些,毕竟现在我才是皇后!不管生前还是死后!我都是皇后!而你的母亲终究还是一个失败者!”小沈氏大声的吼叫着。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的母亲是我害死的那又如何?你不知道吧!你的弟弟那样小,因为早产,甚至那小身子才与我的小臂一般大小。   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你的母亲的吗?你的母亲我让人将她扔进护城河了,你的弟弟,我让人将他扔到野外喂狼去了!   哈哈哈!凡是与作对的人,我都要除掉!我才是皇后,只有我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与他相伴。”小沈氏嘶吼着,那之前的尊贵典雅,良好修养一点一点的被她抹去。   明昭深深的看着这个女子,果然,南赢幽梦说的并没有错,一切都是眼前的女人所做的,怪不得,怪不得刘氏临死前说过,那个人她身份尊贵,怪不得,连着刘氏都可以被那个尊贵的人差遣,原来那个尊贵的人竟然是眼前的皇后,小沈氏。   “可是有些事情也没有完全掌控在娘娘的手中不是吗?就像是我的弟弟还活着,就像是娘娘还在一直寻找着我的弟弟,娘娘做了这么多阴损的事事情,也是应该坦白一些了不是吗?   皇上如今身子骨越来越差,娘娘就不想知道皇上对您究竟是如何安排的。亦或者是如何想的吗?”明昭幽幽的看着小沈氏,小沈氏愣住,看着明昭。   “你是个魔鬼,你就是来索命的魔鬼!”小沈氏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却让得明昭瞬间笑出了声音。   “是啊,我就是魔鬼,就是要将你们这些人一一的拉进地狱,这样才可以为我的洛初陪葬啊!”明昭的眸子这一瞬间变得有些魔魅,整个人都多了三分的邪气。“洛初?!就是那个楚国质子?哈哈哈!没想到你明昭也有这么一天。”小沈氏疯笑,随即一脸严肃的看这明昭。   “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宫就告诉你好了,你的那个弟弟,没准早就死了,一个身中剧毒的老嬷嬷,本来也活不了多久,就算当时她做了事儿,乖乖的回来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与本宫做对的人统统都得死!”小沈氏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毒色。   “娘娘,您这又何尝不是不甘心呢?宁可屠杀无辜,也要报复的我母亲。到了现在还派出人手寻找我的亲弟。   可是娘娘您又是否知道,您现在虽然身为皇后,但是您却永远都进不了皇陵?就像您的姐姐,永远也只能在妃陵,而不是帝后合葬。”听到此话,小沈氏的笑容僵硬在嘴角,死死地盯着明昭。   “皇上早就写了遗旨,封我的母亲为孝德逸荣华皇后,也是元勤帝的唯一一位皇后,而娘娘,则是连皇陵可能都入不了了,你以为皇上会永远都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知道的时候他都看不上你,所以现在他知道了,你就连死后都无处安身。   沈家与你一派的那些人早就已经灭了,现在你连沈家的祖坟都入不了,沈茹,你说你这一生过得还有何意义?”明昭句句诛心,活着的时候什么也算不上,就连替身都挂不上边,死后连安身之处都没有,谁能说她不悲哀?   小沈氏的脸色煞白,软软的一下子坐在了身后的木板之上,又从木板之上滑落,跌到地上。   “不、不可能!我是皇后!我才是皇后!”小沈氏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明昭缓缓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俯身挑起她的下颌。   “娘娘,这个皇后从来都不应该是您的。”小沈氏恍然抬头,年轻女子的笑,寒凉。   “野种、哈哈哈……你就是个野种啊!明昭你的母亲也是一个贱人,你是个野种,那个小的也是个小野种!带着野种嫁人,贱人……”   “啪!”小沈氏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个火红的巴掌,瞬间肿起,可见明昭用了多大的力度。   “贱人!”小沈氏一愣,随后又狠狠的说了一句。   “啪!”又是一巴掌,毫不手软。   “贱人!”   “啪!”   “贱人!”   “啪!”   小沈氏的嘴角已经被打破,脸上高高的肿起,那双眼眸看着明昭有着说不出来的嘲讽。   明昭双唇轻抿,看着小沈氏。   “呵!急了?可惜,她就是一个贱人,找了野男人,生了野种的贱人!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吧?!”   “啪!”又是一巴掌,明昭冷冷的看着小沈氏,看着瘫在地上的小沈氏,忽而一笑。   “既然娘娘这般痛恨我母亲,那么明昭来送娘娘一程如何?就像娘娘当初那般对待我的母亲一样,明昭保证能让娘娘好好享受一番。”明昭的眸子里就像是燃着一簇火焰,虽小,但有惊人的力量!   “当!当!当!”不知过了多久,牢房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有的只是这敲打的声音。   暗黑的天牢之中,除了那昏暗的烛火之外没有没有任何的光亮,明昭还是坐在刚刚进来的那个位置上,不曾改变,一双眼睛看着前方……   木板被斜斜的支起来,一个女子躺在一块木板之上,身上白色中衣早已经没了原来的颜色,在她的身下,红色透过木板流淌在地上进入到那沙土之中。   浓郁的血腥味儿在这空气之中挥之不去,就连远处的狱卒都是脸色煞白。   原本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此刻早已经体无完肤,从头上开始,一直到脚趾尖儿,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钉子!   粗略一数,足足有着几百根儿!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女子身上的钉子,而是女子还没有死!她还活着!   她的脸已经毁了,坑坑洼洼极不平整,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来的好模样!   但唯有那一只完好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坐在前方也在看着自己的女子。   她已然说不出来话了,她的舌头早就已经不见了,只消一张嘴,就有着大量的血液掺着口水流出来,恶心至极。   就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沈茹,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好好享受,我不会让你轻易就这么死了的,我会让你一直活着,你不是喜欢万人敬仰的那种感觉吗?好啊,我成全你,你会受到万人瞩目的。”明昭站起身来,看着小沈氏,笑了笑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小沈氏凄厉的喊叫,最后一声,此生的最后一声,以后即使她还活着,也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皇后,她争了大半辈子,可是到了最后却终是成了一场笑话,什么都没能得到,反而让心爱的人将她牢牢的“记住”,害人害己。   既然觉着自己是最尊贵的女人,那么她就让她享受尊贵的死法,死了都可以让人为她服务。   明昭走出天牢,看着那天空,还是一片暗沉,身后司信默默跟随。   “南赢赋如何?”明昭问道,司信看着明昭眼中露出担忧之意,但还是恭敬回答道。   “在三皇子府中,并没有任何异常。”三皇子府,明昭眯了眯眼,随即抬离开,没有看到司信担忧的眼神。   与某处的司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之意,她已经好几日不曾睡觉了,那眼里充斥着的血丝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煞气之外更多的还是那隐藏在深处的憔悴。   ------题外话------   亲亲们,我知道,不管正版还是盗版大家都能看到我的留言,额,小笙也不知道这部小说在亲亲们的心中到底如何,但是每一章每一个情节都是小笙尽了心思写来的,亲亲们能否支持一下正版呢?订阅量一直上不来,也是很愁人的一件事啊,亲亲们就当是心疼一下小笙,炎热的天气给小笙増一根冰棍,一章也就三十个潇湘币,拜托了!从今天起每天多加2000字!还请亲亲们支持一下!   谢谢粟女2009送的月票哦!   T ☆、第一百三十五章:报复,下场!   她这样来回颠簸,马不停蹄的报复所有人,这样的她然人感到心疼,但是有令人感到无辜的发慌,她做什么都是加快了节奏,就好像急着要做什么一样,令人感到深深的不安。   明昭啊,看来洛质子的死真的是给了她一个不晓得打击。   从那日起她不再哭泣,不再流泪,甚至连表情都不在多余,每日除了在这些人之间来回游走,来回报复之外,就一个人坐在书房之中,谁也不知道她在书房之中做了什么,就连他们都进不去。   甚至有一次司信没有得到明昭的同意直接进去了,最后竟然被女子一掌轰出!   司信的狼狈同样落入了屈凜卫其他两人的眼中,明昭从未向他们发过任何一次的火气,甚至连吼叫都不曾有过,但是这次竟然直接动手?   司信受了严重内伤,但是最令他震惊的还是要属自己主子那高深的内力,主子的内力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惧怕!   而且主子的内力强大的让人感到骇然,司信永远都不会忘记,进入书房的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那种强大的内力以及那浓厚的死亡之气。   再有一点,明昭的脾气最近越发变得冷漠乖张,比之从前更加让人无法靠近她,这样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   司信心中有了一个极为不好的猜想,眼底出现一点骇然之色,随即让他自己狠狠的压了下去。   不会的,主子的内力不会有问题的,洛质子已经为她牢牢地封住了,洛质子曾经说过若是没有他的手法,那封在她体内的内力是无法解开的。   可是明昭最近是真的不太正常。   看着前方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司信眸光沉了沉,赶紧提步追了上去。   三皇子府的门口,两座石狮子威武狰狞,黑色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门前站着身穿铠甲的侍卫,御林军。   明昭抬头看着那上方的牌匾,有些狂乱,却又不失规整的字体,在上方高高的挂着。   这道门她前世曾经来过无数次,而今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将会再也没有三皇子府,再也没有三皇子这个人!   南赢赋,上一世的恩怨,这一世,她来报了。   看到明昭,两侧的御林军恭敬地向着明昭行礼,为明昭打开大门,而后缓缓地退到了两侧。   明昭看着那门,里面昏昏暗暗的,没有丝毫的光亮,再也没有记忆之中前一世的热闹明亮。   那道门就像是一个血盆大口一样,前一世她进了去,痴心错付,最后下场悲惨,死无葬身之地。   今生她就来了结上一世的恩怨,她与他之间的恩怨。   抬步走进,没有任何人的牵引,但明昭却比任何人还要熟悉这里,这里和前世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一样的假山,一样的湖水,一样的花草树木,一样的凉亭,一样的摆设……   物是人非,谁能想到她是重生回来的呢?   而这里的主人将不再是上一世的那个结局,将会是由她来改写的结局。   司信跟在她的身后,眼中的疑惑愈加的浓厚,主子好似从来都没有来过三皇子府,但是看主子的样子,即使没有灯光照明,她还能毫不犹豫的向前走着,这份不犹豫在他看来像是一份太熟悉。   熟悉?   不可能,就算主子来过这里,但是这般大的三皇子府,主子又怎能像是现在这般的熟悉?   甚至是每一条小路。   素色的身影一直走着,终于到了一间院子前停了下来,这间院子,简单、素雅,但处处又有着丝丝的奢华,明昭嘲讽一笑,步伐没有停止,而是一直向着那房间走去。   御林军将门打开,明昭走了进去,同样的布置,同样的味道,同样的光线,同样的他,不一样的她。   坐在书桌之前的他缓缓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她。   “你来了。”好似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她回来一般,一双眼眸幽幽的看着明昭,看着她一袭素衣女装的打扮,眼中闪过丝丝复杂的光芒。   “没想到他竟然对你如此重要。”重要到竟然连他死了,她都要为他穿上素衣,为他一一寻仇,不惜得罪所有人,不惜成为人人眼中的魔鬼。   明昭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前世里他是她最爱的人,最后却为了司玉将玩弄于鼓掌之间,欺骗她一世。   曾几何时,两人也会像这般面对面的长谈?   真的只是上一世了……   “懿儿,我还是习惯于叫你懿儿。”南赢赋笑道,他的笑从来都是野心勃勃,不管是温柔的,还是冰冷的,总是让人感觉到他的锋利。   只是现在他的笑意之中更多了一丝丝的轻松?   “你知道吗,你是我二十几年来遇到的最让我感到挫败的人,无论我如何追求你你都视而不见,最后却宁愿喜欢一个落魄的他国质子,你可知道,若是成功了,你我都将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人?”南赢赋说道,他的声音并不难听,而且还有着一种磁性,让人不自觉的就印象深刻。   明昭看着南赢赋,坐在太师椅上,并不说话,听着难应付的话。   “可是你却让我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下场惨痛。我甚至都在想,是不是你是上天专门来惩罚我的?自从遇到了你,我总是会发生倒霉的事情,倒霉透顶。”南赢赋的声音平缓,但是明昭还是从他的话语之间听出来了那丝丝的不甘。   不甘吗?   是吧,若是没有她,他也许还是会如前世一般,最终登上那个位置。   只可惜,有了她。   “你到底为何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南赢赋还在纠结于这一点,只怕他穷极一生也不会想到,这是他曾经自己种下的因吧,种因得果,凡事即不公平,但又是公平的很。   “南赢赋,你可知道前世今生?”许久不曾言语的明昭忽然淡淡出声,一双眼某看着房间之中的某处。   灯火的光应设在女子的眼中,反射着淡淡的光华,让人沉醉的光华,凤眸潋滟,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子竟然会让屠了大半个云都城,一夜之间屠了上万人?   南赢赋不懂,一双眸子看着明昭,明昭转头看向他,唇角微杨,就如前世那般的对他笑,只是那眼底的淡漠荒凉却是怎么遮掩都是遮掩不住的。   这笑还是惊艳了南赢赋。   “南赢赋,有因既有果,如今也该你偿还了。”明昭这话在南赢赋的耳中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南赢赋,好好享受。”明昭说了这句话之后,南赢赋的眼睛忽然一阵剧痛,连带着整个头,最后甚至连手指尖儿都痛到不行。   看着匍匐在地上男子,明昭想起了前世那个高高在上冷眼将她逼到绝路上的明黄龙袍的男子。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南赢赋目呲欲裂,看着明昭大吼出声,可下一刻的皮肤竟然在慢慢裂开,无数的小虫子从他的身体之中爬出来,南赢赋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手抚上脸,下一刻沾上了无数的白色虫子!   眼睛里也有东西不断钻出,南赢赋眼中出现恐惧,再没有了原来的镇定,再没有了那属于夏恒三皇子的优雅尊贵!   此刻的他,恐怖、狰狞、令人恶心!   他在地上翻滚,不断地有虫子从他的体内钻出来,最后将近覆盖了整个身体!   “这是蛊啊,三皇子见多识广,连这个也不认识了吗?”明昭轻轻笑着,看着下方的白色小虫,伸出脚去,轻轻一踩,一朵红色的小花就出现在地上。   “殿下,还要多谢您对洛初的大恩呢,若不是您,皇上如何会知晓洛初的存在?明昭,现在也要回报殿下啊。”明昭的眸子有些血红,看着蜷缩在地上挣扎的人,笑的温柔。   这一刻南赢赋终于是感觉到了明昭丝丝的不同,以及她眼中的变化。   “殿下,明昭不会让您死的,殿下也知道白家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吧,就像是上次明昭尝试过得那个?殿下何不好好的也尝试一下呢?”说罢,外面就直接进来了几个人,他们面无表情,南赢赋只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跌入了冰冷的水中。   这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就如当初那白素薇囚禁了明昭的差不多。   “殿下,你可知道你的妹妹广安现在哪里?”明昭轻轻地问着,南赢赋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向明昭,想要说话,但口中爬出来的却也是虫子!   “殿下放心,我会送你们兄妹团聚的,至少以后你们还能做个伴儿。”明昭笑着,将手中的火烛沾上桌子上的书,挂着的帘子,火苗瞬间蹿起,很快这房间就变得通亮无比!   “夏恒国三皇子,毙于大火之中……”女子的唇微动,吐出来的话让的南赢钰瞬间跌落地狱。   这一夜,云都城中一处火光滔天,由于三皇子府已经被抄,奴仆几乎都被遣散,这火越着越大,最后当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又是一个不安宁的夜晚。   南赢赋死了,毙于他自己的府邸之中,最后只在他的书房的位置找到了他的尸体,身上还有着他的挂坠……   皇帝的身子越来越差,早朝的时间甚至都在一日日的缩短,有时候甚至都会取消了早朝,明昭一如既往上早朝,只是那张脸上再也没有了往常的笑容,从前还会有官员上去与其搭讪,但是现在没有一人胆敢如此!   明昭的威名早就已经扬名了,谁还敢去招惹这个煞星?   不过还好,这位煞星终于要离开了,自动请命镇守边关,若是这个煞星去镇守边关的话,没准敌人看到她都不想来了。   云都城外,十里亭中。   “这就要走了吗?”明昭轻轻说道,看着眼前的苏潜默。   苏潜默不语,看着女子点点头。   明昭长叹一声,想说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一世结局都变了,该结束的都结束了,不该结束的也都没了。   就像是她与苏潜默,前一世,不管如何苏潜默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但是今生,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态变了,也许是从前的那个苏潜默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今生她的身边将不会再有他的跟随与陪伴。   “保重。”最终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也只有这么一句话能够说得出口,明昭看着他,露出笑容,这笑容真挚、纯净,不掺杂任何的东西,在与苏潜默告别,又在与前一世的那个再也回不来的苏潜默告别。   苏潜默从来没有看过女子这般的笑容,从来都是镇定不已的他,此时也不由得为女子的笑容所呆愣。   “保重。”苏潜默抿了抿唇回了两个字,随即转身向着远处走去,那不远处有着一队人马,他们身量高大,一看就不是夏恒之人。   苏潜默没有回头,直接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明昭垂眸,站在原地,风轻轻而过,墨发迷了凤眸,然下一刻,那马蹄声竟然又从远及近回来了!   明昭抬眸,看到的就是策马回来的苏潜默!   “等我,等我处理好了那些事情,我就回来找你!”苏潜默坚定地说道,命中微微一惊,望进苏潜默的眸子,当对上里面乍然出现的光彩之时,明昭一愣。   苏潜默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块玉佩,罕见的紫色,上面泛着柔美的光泽,手中有着温凉的触感。   “等我!”说罢苏潜默不等明昭回答就直接策马而去,明昭一惊,想要说什么,但是已经为时已晚,那人已然策马而去,没了踪影。   看着手中的玉佩,上面一个大大的御字,而后面竟然是一条九爪蟠龙!   明昭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是皇室之物!苏潜默他、是北燕皇室之人?!   想起上一世苏潜默的神秘,明昭到了如今也终于是能够理解为何苏潜默会着急回去了,想必身为皇室之人,漂泊在外,身上定然会有着不少的事情需要解决吧。   看着手中的玉佩,明昭苦笑,的确和上一世不同了,至少苏潜默上一世可没有交给自己这个玉佩。   临行的前一晚,明昭进了宫,文岁儿正好在任颜那里,宽阔的寝殿之中,因为一个小生命的降临多了许多的温馨之意。   任颜坐在小榻之上,旁边是一个铺着锦缎的摇篮,里面则躺着一个小娃娃粉嫩粉嫩的小娃娃,眉目清秀,长大也定是一个美男子。   “呀!颜姐姐!他对我笑呢!”文岁儿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面,她的伤好了,但是却再也不能习武,就连大一点的动作都是不能再做了,这对于文岁儿来说何尝不是一个终身的痛苦呢?   任颜温柔一笑,白皙的手轻轻的抚在摇篮之中那小孩子的脸上,眼中全是慢慢的慈母爱意。   “是啊,骏儿好像很喜欢小姨呢,是吧?骏儿?”任颜拿起一旁精致的拨浪鼓轻轻摇摆着,那小小婴儿看到这个新鲜物件儿,立刻笑了出来,婴儿的笑声极具感染力,引得两个女子都是笑了出来。   “哈哈!我就说!骏儿绝对会喜欢我这个小姨的!”文岁儿好不自豪,看了一眼任颜,忽然定在了她手中的拨浪鼓上。   “颜姐姐,这是将军姐姐送的吧?”如此精致、如此华丽的小物件,她看着有些眼熟,好似上次在镇国将军府的紫竹轩中看过一面,那是明昭小时候用的东西。   “她一次都未来过。”任颜看着手中的精致小件儿,嘴角泛起苦笑。   “颜姐姐,将军姐姐也是惦记着你还有小侄子的,若不然将军姐姐又怎会将此物送过来?”文岁儿安慰道,其实明昭与任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压根就不清楚,自从受了伤之后她就一直在丞相府养伤,出来之后就发觉两人之间已经不对劲儿了。   其实这不怪文岁儿,明昭当初知晓了任颜投靠了曹家之后就直接封锁了这个消息,以免传到文岁儿的耳中使她难过。   文岁儿为了任颜受了伤,后来却只能得到这么个结果,想来文岁儿也会伤心的吧。   任颜苦笑,究竟为何,也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自从这次宫变之后,这皇宫之中一下子就清净了不少,皇后死在牢中,吴嫔私通侍卫失足溺死在荷花池中,以往乌烟瘴气的后宫清凉了不少,这等宁静的日子自她入宫得宠以来就从没有过。   想来这也是借了明昭的光不是?若不是她除了世家大族,这后宫又怎会这样?   “娘娘!将军来了!”这时候,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宫女匆匆走了进来。   听到这宫女的话,任颜还有文岁儿两人都是一惊,文岁儿脸上立即出现了大大的笑容。   “看吧!我就说,将军姐姐怎么可能不关心颜姐姐呢?这不就来了吗!”文岁儿的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她一袭素衣,墨发高束,许久未见,这张脸已经隐隐有着绝色倾城的意思。   任颜愣愣的看着那个女子,看着她缓缓走进,看着她俯身轻轻逗弄自己的孩子,感觉这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实。   “颜姐姐?颜姐姐!”文岁儿的声音唤回了任颜,任颜一笑,这笑竟然有了几分的牵强,明昭看着任颜,又看了一眼文岁儿。   “姐姐这是怎么了?没有休息好吗?”明昭问道,任颜微微一惊,赶紧挂上得体的笑容。   “这许是这孩子夜里太折腾了,睡得太少的缘故吧。”   “哦?竟是如此吗。”明昭拿起那个拨浪鼓,回身逗着婴儿玩儿,一时之间这寝殿之内只有那婴儿欢快的笑声。   文岁儿也凑过去都弄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在一起的三姐妹,此刻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凑到了一起。   终于明昭做了片刻之后,起身离去,任颜相送,文岁儿则是行动微有不便,留下来照看孩子。   “将军姐姐,这一别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您可要快些回来啊!”文岁儿不舍的嘱咐着,明昭一一答应着,文岁儿拉着她的手,将脸埋在明昭的怀中。   明昭轻轻的抚着文岁儿的头发。   “放心吧,我会早些回来的。”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文岁儿也明白,因为那位洛质子的缘故,这云都城无疑也成了明昭的一处伤心之地,不然也不会自动请命去镇守边关了。   那个男子,她当然也是听说过的,也有缘见过那么一次的,那样的男子死了也是可惜了吧。   明昭与任颜一同出去,终于到了大殿门口,明昭停了下来,看向身后的女子。   今日女子身着一袭浅黄色的宫装,眉眼间是那掩不去的媚色,浑身都散发着成熟小女人的味道。   “我不希望,岁儿的一片真心被人利用。”女子清冷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任颜一惊,看向女子。   “懿姐儿这是在说什么?姐姐不明白。”任颜笑着说道,下一刻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的凤眸。   “娘娘应该明白臣说的是什么意思。”娘娘?任颜嘴角的弧度微僵,一双美眸映出了对面女子那嘴角的嘲讽。   “娘娘暗中救了曹家之人,臣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若是娘娘将不必要的心思打到了一些人的身上,还希望娘娘能够承担得了那个后果。”明昭这话说的直白,没有丝毫的掩藏,任颜脸上出现尴尬之色,一阵白一阵红。   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震惊,她竟然全都知道?!   “娘娘如今有了小皇子傍身,以后不管怎么样娘娘都会有个依靠,但是一些不改动的心思,臣劝娘娘还是休要动的好。”明昭的眼睛好似可以刺透人心,任颜被震在原地,哑口无言。   明昭深深的看了一眼任颜,眼中浮现丝丝的冷意,转身离去。   任颜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她又怎会不知道?只不过曹家大势已去,再怎么样也都没有了翻身之地,可是文岁儿就不同了,她的身后可还有一个文丞相站着呢。   一朝丞相,本来权利就大得很,如今皇帝还病着,许多国事也都压在了丞相的肩膀上。   说句难听的,若是皇帝哪天不行了,这辅佐下一任皇帝的重任极有可能就是丞相。   况且现在太子没了,三皇子也没了,剩下的唯一一个六皇子也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连带着那个轩辕世家又安静下来了,这样的状况在上一世还真是没有发生过,毕竟这一世改变的实在是太多了。   任颜若是生了一个公主还好,但是她却生了一个皇子,后宫女人的心可是很恐怖的,极其容易野心膨胀。   现在的任颜不就是如此?   若是一个皇子有了一代丞相的鼎力支持,那么离着皇位近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还是希望任颜没有动那个心思吧,不然……?明昭眯了眯眼睛,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又走到了这间老旧的宫殿之中。   站在门口,明昭的手攥了又攥,脚好似扎了根一般的移动不了分毫。   抬头看着这里,明昭止不住的抬起步子,推开了门,向里面走去,一张石桌,两把摇椅,绿藤蔓延,一院子的清新,别有一番雅致。   不知何时,女子的眉头之上染上了丝丝的哀愁,站在院子之中,背影是那样的孤寂。   没了那道高大的身影相伴,又是那样的孤单。   想要继续向前,但是却没有了勇气,然下一刻,那前方的房门却是忽然打开女子一惊,见到的是一道已经长高了许多、现在已然是一位小小翩翩少年郎的南赢徽了。   见到明昭的一瞬间,南赢徽也是一愣,眼圈有些微红,明昭瞬间明了,他也是想洛初了吧。   南赢徽站在门口,看着院子之中憔悴的清瘦女子,沉默。   两人就这么久久的站着,然下一刻,不等明昭出声,那道身影就直接扑到了明昭的怀中。   毕竟是长大了,明昭竟是在没有办法如前几年那样抱起他了,甚至他这么一冲让她都是身形一晃。   明昭抱着他,将他抱在怀中。   “明昭,我,想他了。”闷闷的还有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传来,对于南赢徽来说,洛初何尝又不是他生活之中最终要的一个人呢?   从她还未出现起就已经陪伴在他的身边,对于南赢徽来说,洛初是他第一个依赖并且信任的人吧。   明昭的眼睛透出几分的迷蒙,看着熟悉的院子,闭上眼睛,忽然发觉即使这样,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她竟然也都清晰的记着,包括从哪到哪多少步,哪里到哪里有多高……   仰着头,闭着眼,也止不住泪水的肆虐横流。   洛初啊,她的洛初……   天将黑,两人坐在院子门口,看着天上终于出现的星空,那一颗星又会是他呢?   他又是否能够看到她呢?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得到了答案之后,少年不说话了,闷闷的低着头,但下一刻他的头上就覆上了一只手。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嗯?”听到女子的声音,少年将头扭过去。   看到这一幕,女子眼中透出几分无奈,手一伸直接将少年揽在怀中,少年顺势靠在了女子的肩膀之上,微惊,却乖巧。   “我会回来的,我只是没有发办法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待我想明白了,也就回来了,而且这里还有你,我又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呆在这冰冷的地方呢?”女子温声说道,轻轻抚慰着少年那颗不安而恐惧的心。   小小少年犹豫半晌,终于伸出手去将女子的腰环住,心中一惊,他竟是从没有发现,那个可以给他温暖、给他安全的女子,原来竟是这般清瘦,是他长大了,还是眼前的女子本来就是如此?   南赢徽这一瞬间,心竟是有些微微发酸。   那个人的离去,他当然也知道对于她是一个多大的打击,这些日子,都说她变了,她杀人、她放肆、枉顾王法、血腥暴虐……   可是他却是知道,她始终还是她罢,至少在他的面前,不曾改变过。   只是这里的人带给她的伤痛实在是太大了,像是父皇,像是将军府……   她无处发泄,她的内心何尝又不是痛苦的呢?只怕要比任何人都要痛苦百倍、千倍的吧。   “这是你说的,若是你不回来,那我就带着你弟弟他们去寻你!”南赢徽忽然威胁道,明昭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的心中他已然是她的亲人了,何必再拿着她的两个弟弟来威胁呢,这个别扭的小鬼……?离开的时候,明昭回身看着这一片漆黑的院子,这里不管她什么时候来,都会是一片光亮,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漆黑的让人心生恐惧。   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温温凉凉的触感传来,这一刻明昭的心忽然痛的无法自拔!   看着身旁忽然蹲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女子,南赢徽一惊。   “明昭!你怎么了?!明昭!”   “明昭!你别吓我!我、我去给你找御医!”说着南赢徽就要跑出去,但却被女子紧紧地拉住,看着女子额头上的汗水,以及那眼中的痛苦哀戚,南赢徽的鼻尖儿猛然泛酸,眼眶竟是又红了起来。   她何时这样过?   洛初啊洛初,你可真是个混蛋,竟然让一个这样坚强的女子为你痛成这样,你如何忍心就此离去?!   悲伤蔓延,从未止断。   没有人知道,万里之外的一行队伍当中,那寒玉棺材里面的人放在胸前的手,手指微动……   第二日一大早,明昭就已经收拾好了,姨娘瑛卉还有两个丫鬟非要送行,明昭无奈只能同意。   一行人直接就向着城外而去,果然在城门口看到了南赢徽还有那司连亦与司连岳。   看着他们,明昭的心中微动,上前抱了抱他们,分别在他们的额头之上轻轻印上一吻,就像是小的时候那般,疼宠之意分外明显。   三哥小小少年郎脸颊都是一红,但是谁也没有躲开,眼中满是不舍,多想这一刻的时间能够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我不在的日子里好好的,多做一些能让我放心的事情。”明昭轻声嘱咐着,三个人纷纷点头答应,一旁的瑛卉早已经湿润了眼眶,连带着奇巧儿还有连翘两个丫鬟亦是如此。   明昭目光微转,就看到了那站在不远处的司老将军以及司凯锋。   唇微动,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终是苦涩一笑,接过司信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司老将军看着那即将离去的人,再也绷不住,直接喊了出来。   “懿儿!”包含沧桑的声音,直接叫到了明昭的心中去,明昭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怎么都无法转过身去。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她曾经觉得最亏欠之人,她一直在努力的偿还着他、补偿着他,甚至在他下令追杀她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怨言,只是,他却直接毁了她今生的幸福。   她的爱人,死在了他们之手,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他们这是在她的心窝子直接刺了一刀啊!   司老将军期盼的看着那黑色马儿之上的纤瘦背影,这一刻他才惊觉那个女子竟也是那般的柔弱,一直以来她的才智掩盖了她女子的柔弱。   心酸!后悔!司老将军从没有一刻觉着自己是那般的对不住这个孩子!   司凯锋双唇紧抿,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道身影。   场中一片寂静,最终也没有等到女子的一到声音,只有那眼中渐渐远去的身影……明昭离去,京中恢复了之前的宁静,这个在云都城中掀起了腥风血雨的女子终究离去了。   带走的还有那曾经世家大族的繁荣!   沈家还在,但是这头狮子也是损失惨重,发生内乱,元气大伤,最后向皇上投诚,成为了第一皇商!   夏恒当然不能让经济命脉缺失,已经损失了三大家族了,如今若是在失了一个沈家,那么夏恒就真的危险了,其他大国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夏恒,夏恒的经济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问题!   不过沈家也终于是没有让众人失望,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弥补了那动乱时期的损失,并且让夏恒的经济慢慢的恢复,而后迅速的发展起来!   但是在明昭离开之后,云都城中发生了一件令人骇闻的事情,白家之人统统惨死,死状惨烈,据目击者看到,那白家的每个人身上都要食咬的痕迹还有爪痕,渗人的恨,就连京中有名的仵作都说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如何死的。   而后,在有人住进白家新的宅子之时,惊骇的发现了白家的秘密!白家的大宅下方竟是别有洞天!里面全都是各种牢笼,牢笼里面被关着无数的影子……   莫名的谣言传出,包括几年前青龙镇之事的真相,这一刻,世人终于知道了那隐藏在慈善面目下的白家到底做了什么样阴损的事情!   不单单是百姓们,夏恒的所有人听到了都是狠狠的震怒!   白家之人现在已然是下了天牢,入了狱,因为之前的动乱牵着白家不太多,所以皇帝也就没有对白家赶尽杀绝,最后判决的旨意还没有下,但是此事一出,无疑是第一时间就将白家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   这下子,云都城中可热闹的炸了天了!   百姓们群起,全都围绕在顺天府尹,皇宫他们不敢去,那等威严的地方,单单只是看着那把守的御林军他们就已经感到肝颤了。   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了,百姓们纷纷堵在顺天府前,那顺天府的官员都没有办法出门!就连去上早朝都费劲!   实在无奈,顺天府尹赵大人上了折子,再加上御史令的状告,皇帝最终还是赐了白家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这等罪责对于他们白家祸害夏恒无数百姓来说也是在不过分了。   这一日天气不阴不晴,一大早就有着无数百姓守在了大街之上,摇摇望去遥遥望去就能看到那街道前方正有一庞大的队伍向着这里进发而来。   无数狱卒官吏在这现场,官兵们也将这条街道围了起来,百姓们只能在两边观望着。   终于那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的就是太医令的首府,白老大人,也是白家的老家主,他被架在囚车之上,后方跟着的则是他的儿子以及白家的其他长老,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囚车,后面的女眷们则是跟在后方行走,每人手上都被紧紧的扣了锁链。   一大家子这还只是嫡系之人就有几百人,旁系的则是派下使臣,在各个地方就直接进行处决。   选择斩首的地方就是在前方的玄阳门!   “这些不是人的东西!坑害百姓!打死你们!”从他们这队人都进来之后,百姓们就纷纷的对准着那些被锁上的人抛去各种东西,各种腐烂的蔬菜瓜果、坏臭的鸡蛋、坚硬的石子,不断地向着那白家之人抛过去!   “黑了心肝了!王八蛋!”百姓们大声的喊着,狠命的喊着,恨不能将他们的兴安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百姓们最是憎恨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一副面慈心软实则最是心狠手辣的贵族!   他们是平头百姓,没有什么特殊的权利,更不要说与这些人抗衡,连看一眼的机会都谁让这些人来施舍,可是这些他们都无所谓,因为有的时候他们也是要靠着他们这些人来生活的,只要能有一个平安幸福的生活,那就够了。   但是他们却欺人太甚!做出那等肮脏的事情!   “假好人!混蛋!你们这些恶鬼投生的!”百姓们不断地扔着,过往的官差们也不管,反而离着那些被打的人走远了几步,生怕连累到自己,对于这种人,他们也最是憎恨的!   “打死你们!让你们害人!让你们害人!”百姓将手中的石头鸡蛋扔过去。   “打死你们!”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仿佛手中的东西就能够将他们打死一般,狠狠的!   原本已经憔悴不已的白家之人身上已经沾染了各种脏东西,头上、脸上、身子上,好不恶心。   这哪里还是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之人?他们做梦都未想到过终有一日,他们竟会有着这样的下场吧!   曾经的杏林世家,如今变成了人人所憎恶的,若是白家的祖先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呢?   说实话,若是白家没有做出这等事情,安心地做他们的医者,就算是看在百姓的面子上都会留着他们,只可惜,什么好的都让他们自己作没了……   ------题外话------   不知道这几章亲亲们看的怎么样,有问题就来说哈!   谢谢亲亲Itun送的月票票! ☆、第一百三十五章:各人下场!   她这样来回颠簸,马不停蹄的报复所有人,这样的她然人感到心疼,但是有令人感到无辜的发慌,她做什么都是加快了节奏,就好像急着要做什么一样,令人感到深深的不安。   明昭啊,看来洛质子的死真的是给了她一个不晓得打击。   从那日起她不再哭泣,不再流泪,甚至连表情都不在多余,每日除了在这些人之间来回游走,来回报复之外,就一个人坐在书房之中,谁也不知道她在书房之中做了什么,就连他们都进不去。   甚至有一次司信没有得到明昭的同意直接进去了,最后竟然被女子一掌轰出!   司信的狼狈同样落入了屈凜卫其他两人的眼中,明昭从未向他们发过任何一次的火气,甚至连吼叫都不曾有过,但是这次竟然直接动手?   司信受了严重内伤,但是最令他震惊的还是要属自己主子那高深的内力,主子的内力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惧怕!   而且主子的内力强大的让人感到骇然,司信永远都不会忘记,进入书房的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那种强大的内力以及那浓厚的死亡之气。   再有一点,明昭的脾气最近越发变得冷漠乖张,比之从前更加让人无法靠近她,这样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   司信心中有了一个极为不好的猜想,眼底出现一点骇然之色,随即让他自己狠狠的压了下去。   不会的,主子的内力不会有问题的,洛质子已经为她牢牢地封住了,洛质子曾经说过若是没有他的手法,那封在她体内的内力是无法解开的。   可是明昭最近是真的不太正常。   看着前方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司信眸光沉了沉,赶紧提步追了上去。   三皇子府的门口,两座石狮子威武狰狞,黑色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门前站着身穿铠甲的侍卫,御林军。   明昭抬头看着那上方的牌匾,有些狂乱,却又不失规整的字体,在上方高高的挂着。   这道门她前世曾经来过无数次,而今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将会再也没有三皇子府,再也没有三皇子这个人!   南赢赋,上一世的恩怨,这一世,她来报了。   看到明昭,两侧的御林军恭敬地向着明昭行礼,为明昭打开大门,而后缓缓地退到了两侧。   明昭看着那门,里面昏昏暗暗的,没有丝毫的光亮,再也没有记忆之中前一世的热闹明亮。   那道门就像是一个血盆大口一样,前一世她进了去,痴心错付,最后下场悲惨,死无葬身之地。   今生她就来了结上一世的恩怨,她与他之间的恩怨。   抬步走进,没有任何人的牵引,但明昭却比任何人还要熟悉这里,这里和前世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一样的假山,一样的湖水,一样的花草树木,一样的凉亭,一样的摆设……   物是人非,谁能想到她是重生回来的呢?   而这里的主人将不再是上一世的那个结局,将会是由她来改写的结局。   司信跟在她的身后,眼中的疑惑愈加的浓厚,主子好似从来都没有来过三皇子府,但是看主子的样子,即使没有灯光照明,她还能毫不犹豫的向前走着,这份不犹豫在他看来像是一份太熟悉。   熟悉?   不可能,就算主子来过这里,但是这般大的三皇子府,主子又怎能像是现在这般的熟悉?   甚至是每一条小路。   素色的身影一直走着,终于到了一间院子前停了下来,这间院子,简单、素雅,但处处又有着丝丝的奢华,明昭嘲讽一笑,步伐没有停止,而是一直向着那房间走去。   御林军将门打开,明昭走了进去,同样的布置,同样的味道,同样的光线,同样的他,不一样的她。   坐在书桌之前的他缓缓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她。   “你来了。”好似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她回来一般,一双眼眸幽幽的看着明昭,看着她一袭素衣女装的打扮,眼中闪过丝丝复杂的光芒。   “没想到他竟然对你如此重要。”重要到竟然连他死了,她都要为他穿上素衣,为他一一寻仇,不惜得罪所有人,不惜成为人人眼中的魔鬼。   明昭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前世里他是她最爱的人,最后却为了司玉将玩弄于鼓掌之间,欺骗她一世。   曾几何时,两人也会像这般面对面的长谈?   真的只是上一世了……   “懿儿,我还是习惯于叫你懿儿。”南赢赋笑道,他的笑从来都是野心勃勃,不管是温柔的,还是冰冷的,总是让人感觉到他的锋利。   只是现在他的笑意之中更多了一丝丝的轻松?   “你知道吗,你是我二十几年来遇到的最让我感到挫败的人,无论我如何追求你你都视而不见,最后却宁愿喜欢一个落魄的他国质子,你可知道,若是成功了,你我都将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人?”南赢赋说道,他的声音并不难听,而且还有着一种磁性,让人不自觉的就印象深刻。   明昭看着南赢赋,坐在太师椅上,并不说话,听着难应付的话。   “可是你却让我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下场惨痛。我甚至都在想,是不是你是上天专门来惩罚我的?自从遇到了你,我总是会发生倒霉的事情,倒霉透顶。”南赢赋的声音平缓,但是明昭还是从他的话语之间听出来了那丝丝的不甘。   不甘吗?   是吧,若是没有她,他也许还是会如前世一般,最终登上那个位置。   只可惜,有了她。   “你到底为何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南赢赋还在纠结于这一点,只怕他穷极一生也不会想到,这是他曾经自己种下的因吧,种因得果,凡事即不公平,但又是公平的很。   “南赢赋,你可知道前世今生?”许久不曾言语的明昭忽然淡淡出声,一双眼某看着房间之中的某处。   灯火的光应设在女子的眼中,反射着淡淡的光华,让人沉醉的光华,凤眸潋滟,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子竟然会让屠了大半个云都城,一夜之间屠了上万人?   南赢赋不懂,一双眸子看着明昭,明昭转头看向他,唇角微杨,就如前世那般的对他笑,只是那眼底的淡漠荒凉却是怎么遮掩都是遮掩不住的。   这笑还是惊艳了南赢赋。   “南赢赋,有因既有果,如今也该你偿还了。”明昭这话在南赢赋的耳中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南赢赋,好好享受。”明昭说了这句话之后,南赢赋的眼睛忽然一阵剧痛,连带着整个头,最后甚至连手指尖儿都痛到不行。   看着匍匐在地上男子,明昭想起了前世那个高高在上冷眼将她逼到绝路上的明黄龙袍的男子。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南赢赋目呲欲裂,看着明昭大吼出声,可下一刻的皮肤竟然在慢慢裂开,无数的小虫子从他的身体之中爬出来,南赢赋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手抚上脸,下一刻沾上了无数的白色虫子!   眼睛里也有东西不断钻出,南赢赋眼中出现恐惧,再没有了原来的镇定,再没有了那属于夏恒三皇子的优雅尊贵!   此刻的他,恐怖、狰狞、令人恶心!   他在地上翻滚,不断地有虫子从他的体内钻出来,最后将近覆盖了整个身体!   “这是蛊啊,三皇子见多识广,连这个也不认识了吗?”明昭轻轻笑着,看着下方的白色小虫,伸出脚去,轻轻一踩,一朵红色的小花就出现在地上。   “殿下,还要多谢您对洛初的大恩呢,若不是您,皇上如何会知晓洛初的存在?明昭,现在也要回报殿下啊。”明昭的眸子有些血红,看着蜷缩在地上挣扎的人,笑的温柔。   这一刻南赢赋终于是感觉到了明昭丝丝的不同,以及她眼中的变化。   “殿下,明昭不会让您死的,殿下也知道白家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吧,就像是上次明昭尝试过得那个?殿下何不好好的也尝试一下呢?”说罢,外面就直接进来了几个人,他们面无表情,南赢赋只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跌入了冰冷的水中。   这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就如当初那白素薇囚禁了明昭的差不多。   “殿下,你可知道你的妹妹广安现在哪里?”明昭轻轻地问着,南赢赋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向明昭,想要说话,但口中爬出来的却也是虫子!   “殿下放心,我会送你们兄妹团聚的,至少以后你们还能做个伴儿。”明昭笑着,将手中的火烛沾上桌子上的书,挂着的帘子,火苗瞬间蹿起,很快这房间就变得通亮无比!   “夏恒国三皇子,毙于大火之中……”女子的唇微动,吐出来的话让的南赢钰瞬间跌落地狱。   这一夜,云都城中一处火光滔天,由于三皇子府已经被抄,奴仆几乎都被遣散,这火越着越大,最后当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又是一个不安宁的夜晚。   南赢赋死了,毙于他自己的府邸之中,最后只在他的书房的位置找到了他的尸体,身上还有着他的挂坠……   皇帝的身子越来越差,早朝的时间甚至都在一日日的缩短,有时候甚至都会取消了早朝,明昭一如既往上早朝,只是那张脸上再也没有了往常的笑容,从前还会有官员上去与其搭讪,但是现在没有一人胆敢如此!   明昭的威名早就已经扬名了,谁还敢去招惹这个煞星?   不过还好,这位煞星终于要离开了,自动请命镇守边关,若是这个煞星去镇守边关的话,没准敌人看到她都不想来了。   云都城外,十里亭中。   “这就要走了吗?”明昭轻轻说道,看着眼前的苏潜默。   苏潜默不语,看着女子点点头。   明昭长叹一声,想说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一世结局都变了,该结束的都结束了,不该结束的也都没了。   就像是她与苏潜默,前一世,不管如何苏潜默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但是今生,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态变了,也许是从前的那个苏潜默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今生她的身边将不会再有他的跟随与陪伴。   “保重。”最终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也只有这么一句话能够说得出口,明昭看着他,露出笑容,这笑容真挚、纯净,不掺杂任何的东西,在与苏潜默告别,又在与前一世的那个再也回不来的苏潜默告别。   苏潜默从来没有看过女子这般的笑容,从来都是镇定不已的他,此时也不由得为女子的笑容所呆愣。   “保重。”苏潜默抿了抿唇回了两个字,随即转身向着远处走去,那不远处有着一队人马,他们身量高大,一看就不是夏恒之人。   苏潜默没有回头,直接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明昭垂眸,站在原地,风轻轻而过,墨发迷了凤眸,然下一刻,那马蹄声竟然又从远及近回来了!   明昭抬眸,看到的就是策马回来的苏潜默!   “等我,等我处理好了那些事情,我就回来找你!”苏潜默坚定地说道,命中微微一惊,望进苏潜默的眸子,当对上里面乍然出现的光彩之时,明昭一愣。   苏潜默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块玉佩,罕见的紫色,上面泛着柔美的光泽,手中有着温凉的触感。   “等我!”说罢苏潜默不等明昭回答就直接策马而去,明昭一惊,想要说什么,但是已经为时已晚,那人已然策马而去,没了踪影。   看着手中的玉佩,上面一个大大的御字,而后面竟然是一条九爪蟠龙!   明昭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是皇室之物!苏潜默他、是北燕皇室之人?!   想起上一世苏潜默的神秘,明昭到了如今也终于是能够理解为何苏潜默会着急回去了,想必身为皇室之人,漂泊在外,身上定然会有着不少的事情需要解决吧。   看着手中的玉佩,明昭苦笑,的确和上一世不同了,至少苏潜默上一世可没有交给自己这个玉佩。   临行的前一晚,明昭进了宫,文岁儿正好在任颜那里,宽阔的寝殿之中,因为一个小生命的降临多了许多的温馨之意。   任颜坐在小榻之上,旁边是一个铺着锦缎的摇篮,里面则躺着一个小娃娃粉嫩粉嫩的小娃娃,眉目清秀,长大也定是一个美男子。   “呀!颜姐姐!他对我笑呢!”文岁儿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面,她的伤好了,但是却再也不能习武,就连大一点的动作都是不能再做了,这对于文岁儿来说何尝不是一个终身的痛苦呢?   任颜温柔一笑,白皙的手轻轻的抚在摇篮之中那小孩子的脸上,眼中全是慢慢的慈母爱意。   “是啊,骏儿好像很喜欢小姨呢,是吧?骏儿?”任颜拿起一旁精致的拨浪鼓轻轻摇摆着,那小小婴儿看到这个新鲜物件儿,立刻笑了出来,婴儿的笑声极具感染力,引得两个女子都是笑了出来。   “哈哈!我就说!骏儿绝对会喜欢我这个小姨的!”文岁儿好不自豪,看了一眼任颜,忽然定在了她手中的拨浪鼓上。   “颜姐姐,这是将军姐姐送的吧?”如此精致、如此华丽的小物件,她看着有些眼熟,好似上次在镇国将军府的紫竹轩中看过一面,那是明昭小时候用的东西。   “她一次都未来过。”任颜看着手中的精致小件儿,嘴角泛起苦笑。   “颜姐姐,将军姐姐也是惦记着你还有小侄子的,若不然将军姐姐又怎会将此物送过来?”文岁儿安慰道,其实明昭与任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压根就不清楚,自从受了伤之后她就一直在丞相府养伤,出来之后就发觉两人之间已经不对劲儿了。   其实这不怪文岁儿,明昭当初知晓了任颜投靠了曹家之后就直接封锁了这个消息,以免传到文岁儿的耳中使她难过。   文岁儿为了任颜受了伤,后来却只能得到这么个结果,想来文岁儿也会伤心的吧。   任颜苦笑,究竟为何,也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自从这次宫变之后,这皇宫之中一下子就清净了不少,皇后死在牢中,吴嫔私通侍卫失足溺死在荷花池中,以往乌烟瘴气的后宫清凉了不少,这等宁静的日子自她入宫得宠以来就从没有过。   想来这也是借了明昭的光不是?若不是她除了世家大族,这后宫又怎会这样?   “娘娘!将军来了!”这时候,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宫女匆匆走了进来。   听到这宫女的话,任颜还有文岁儿两人都是一惊,文岁儿脸上立即出现了大大的笑容。   “看吧!我就说,将军姐姐怎么可能不关心颜姐姐呢?这不就来了吗!”文岁儿的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她一袭素衣,墨发高束,许久未见,这张脸已经隐隐有着绝色倾城的意思。   任颜愣愣的看着那个女子,看着她缓缓走进,看着她俯身轻轻逗弄自己的孩子,感觉这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实。   “颜姐姐?颜姐姐!”文岁儿的声音唤回了任颜,任颜一笑,这笑竟然有了几分的牵强,明昭看着任颜,又看了一眼文岁儿。   “姐姐这是怎么了?没有休息好吗?”明昭问道,任颜微微一惊,赶紧挂上得体的笑容。   “这许是这孩子夜里太折腾了,睡得太少的缘故吧。”   “哦?竟是如此吗。”明昭拿起那个拨浪鼓,回身逗着婴儿玩儿,一时之间这寝殿之内只有那婴儿欢快的笑声。   文岁儿也凑过去都弄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在一起的三姐妹,此刻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凑到了一起。   终于明昭做了片刻之后,起身离去,任颜相送,文岁儿则是行动微有不便,留下来照看孩子。   “将军姐姐,这一别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您可要快些回来啊!”文岁儿不舍的嘱咐着,明昭一一答应着,文岁儿拉着她的手,将脸埋在明昭的怀中。   明昭轻轻的抚着文岁儿的头发。   “放心吧,我会早些回来的。”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文岁儿也明白,因为那位洛质子的缘故,这云都城无疑也成了明昭的一处伤心之地,不然也不会自动请命去镇守边关了。   那个男子,她当然也是听说过的,也有缘见过那么一次的,那样的男子死了也是可惜了吧。   明昭与任颜一同出去,终于到了大殿门口,明昭停了下来,看向身后的女子。   今日女子身着一袭浅黄色的宫装,眉眼间是那掩不去的媚色,浑身都散发着成熟小女人的味道。   “我不希望,岁儿的一片真心被人利用。”女子清冷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任颜一惊,看向女子。   “懿姐儿这是在说什么?姐姐不明白。”任颜笑着说道,下一刻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的凤眸。   “娘娘应该明白臣说的是什么意思。”娘娘?任颜嘴角的弧度微僵,一双美眸映出了对面女子那嘴角的嘲讽。   “娘娘暗中救了曹家之人,臣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若是娘娘将不必要的心思打到了一些人的身上,还希望娘娘能够承担得了那个后果。”明昭这话说的直白,没有丝毫的掩藏,任颜脸上出现尴尬之色,一阵白一阵红。   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震惊,她竟然全都知道?!   “娘娘如今有了小皇子傍身,以后不管怎么样娘娘都会有个依靠,但是一些不改动的心思,臣劝娘娘还是休要动的好。”明昭的眼睛好似可以刺透人心,任颜被震在原地,哑口无言。   明昭深深的看了一眼任颜,眼中浮现丝丝的冷意,转身离去。   任颜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她又怎会不知道?只不过曹家大势已去,再怎么样也都没有了翻身之地,可是文岁儿就不同了,她的身后可还有一个文丞相站着呢。   一朝丞相,本来权利就大得很,如今皇帝还病着,许多国事也都压在了丞相的肩膀上。   说句难听的,若是皇帝哪天不行了,这辅佐下一任皇帝的重任极有可能就是丞相。   况且现在太子没了,三皇子也没了,剩下的唯一一个六皇子也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连带着那个轩辕世家又安静下来了,这样的状况在上一世还真是没有发生过,毕竟这一世改变的实在是太多了。   任颜若是生了一个公主还好,但是她却生了一个皇子,后宫女人的心可是很恐怖的,极其容易野心膨胀。   现在的任颜不就是如此?   若是一个皇子有了一代丞相的鼎力支持,那么离着皇位近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还是希望任颜没有动那个心思吧,不然……?明昭眯了眯眼睛,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又走到了这间老旧的宫殿之中。   站在门口,明昭的手攥了又攥,脚好似扎了根一般的移动不了分毫。   抬头看着这里,明昭止不住的抬起步子,推开了门,向里面走去,一张石桌,两把摇椅,绿藤蔓延,一院子的清新,别有一番雅致。   不知何时,女子的眉头之上染上了丝丝的哀愁,站在院子之中,背影是那样的孤寂。   没了那道高大的身影相伴,又是那样的孤单。   想要继续向前,但是却没有了勇气,然下一刻,那前方的房门却是忽然打开女子一惊,见到的是一道已经长高了许多、现在已然是一位小小翩翩少年郎的南赢徽了。   见到明昭的一瞬间,南赢徽也是一愣,眼圈有些微红,明昭瞬间明了,他也是想洛初了吧。   南赢徽站在门口,看着院子之中憔悴的清瘦女子,沉默。   两人就这么久久的站着,然下一刻,不等明昭出声,那道身影就直接扑到了明昭的怀中。   毕竟是长大了,明昭竟是在没有办法如前几年那样抱起他了,甚至他这么一冲让她都是身形一晃。   明昭抱着他,将他抱在怀中。   “明昭,我,想他了。”闷闷的还有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传来,对于南赢徽来说,洛初何尝又不是他生活之中最终要的一个人呢?   从她还未出现起就已经陪伴在他的身边,对于南赢徽来说,洛初是他第一个依赖并且信任的人吧。   明昭的眼睛透出几分的迷蒙,看着熟悉的院子,闭上眼睛,忽然发觉即使这样,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她竟然也都清晰的记着,包括从哪到哪多少步,哪里到哪里有多高……   仰着头,闭着眼,也止不住泪水的肆虐横流。   洛初啊,她的洛初……   天将黑,两人坐在院子门口,看着天上终于出现的星空,那一颗星又会是他呢?   他又是否能够看到她呢?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得到了答案之后,少年不说话了,闷闷的低着头,但下一刻他的头上就覆上了一只手。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嗯?”听到女子的声音,少年将头扭过去。   看到这一幕,女子眼中透出几分无奈,手一伸直接将少年揽在怀中,少年顺势靠在了女子的肩膀之上,微惊,却乖巧。   “我会回来的,我只是没有发办法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待我想明白了,也就回来了,而且这里还有你,我又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呆在这冰冷的地方呢?”女子温声说道,轻轻抚慰着少年那颗不安而恐惧的心。   小小少年犹豫半晌,终于伸出手去将女子的腰环住,心中一惊,他竟是从没有发现,那个可以给他温暖、给他安全的女子,原来竟是这般清瘦,是他长大了,还是眼前的女子本来就是如此?   南赢徽这一瞬间,心竟是有些微微发酸。   那个人的离去,他当然也知道对于她是一个多大的打击,这些日子,都说她变了,她杀人、她放肆、枉顾王法、血腥暴虐……   可是他却是知道,她始终还是她罢,至少在他的面前,不曾改变过。   只是这里的人带给她的伤痛实在是太大了,像是父皇,像是将军府……   她无处发泄,她的内心何尝又不是痛苦的呢?只怕要比任何人都要痛苦百倍、千倍的吧。   “这是你说的,若是你不回来,那我就带着你弟弟他们去寻你!”南赢徽忽然威胁道,明昭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的心中他已然是她的亲人了,何必再拿着她的两个弟弟来威胁呢,这个别扭的小鬼……?离开的时候,明昭回身看着这一片漆黑的院子,这里不管她什么时候来,都会是一片光亮,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漆黑的让人心生恐惧。   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温温凉凉的触感传来,这一刻明昭的心忽然痛的无法自拔!   看着身旁忽然蹲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女子,南赢徽一惊。   “明昭!你怎么了?!明昭!”   “明昭!你别吓我!我、我去给你找御医!”说着南赢徽就要跑出去,但却被女子紧紧地拉住,看着女子额头上的汗水,以及那眼中的痛苦哀戚,南赢徽的鼻尖儿猛然泛酸,眼眶竟是又红了起来。   她何时这样过?   洛初啊洛初,你可真是个混蛋,竟然让一个这样坚强的女子为你痛成这样,你如何忍心就此离去?!   悲伤蔓延,从未止断。   没有人知道,万里之外的一行队伍当中,那寒玉棺材里面的人放在胸前的手,手指微动……   第二日一大早,明昭就已经收拾好了,姨娘瑛卉还有两个丫鬟非要送行,明昭无奈只能同意。   一行人直接就向着城外而去,果然在城门口看到了南赢徽还有那司连亦与司连岳。   看着他们,明昭的心中微动,上前抱了抱他们,分别在他们的额头之上轻轻印上一吻,就像是小的时候那般,疼宠之意分外明显。   三哥小小少年郎脸颊都是一红,但是谁也没有躲开,眼中满是不舍,多想这一刻的时间能够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我不在的日子里好好的,多做一些能让我放心的事情。”明昭轻声嘱咐着,三个人纷纷点头答应,一旁的瑛卉早已经湿润了眼眶,连带着奇巧儿还有连翘两个丫鬟亦是如此。   明昭目光微转,就看到了那站在不远处的司老将军以及司凯锋。   唇微动,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终是苦涩一笑,接过司信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司老将军看着那即将离去的人,再也绷不住,直接喊了出来。   “懿儿!”包含沧桑的声音,直接叫到了明昭的心中去,明昭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怎么都无法转过身去。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她曾经觉得最亏欠之人,她一直在努力的偿还着他、补偿着他,甚至在他下令追杀她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怨言,只是,他却直接毁了她今生的幸福。   她的爱人,死在了他们之手,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他们这是在她的心窝子直接刺了一刀啊!   司老将军期盼的看着那黑色马儿之上的纤瘦背影,这一刻他才惊觉那个女子竟也是那般的柔弱,一直以来她的才智掩盖了她女子的柔弱。   心酸!后悔!司老将军从没有一刻觉着自己是那般的对不住这个孩子!   司凯锋双唇紧抿,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道身影。   场中一片寂静,最终也没有等到女子的一到声音,只有那眼中渐渐远去的身影……明昭离去,京中恢复了之前的宁静,这个在云都城中掀起了腥风血雨的女子终究离去了。   带走的还有那曾经世家大族的繁荣!   沈家还在,但是这头狮子也是损失惨重,发生内乱,元气大伤,最后向皇上投诚,成为了第一皇商!   夏恒当然不能让经济命脉缺失,已经损失了三大家族了,如今若是在失了一个沈家,那么夏恒就真的危险了,其他大国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夏恒,夏恒的经济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问题!   不过沈家也终于是没有让众人失望,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弥补了那动乱时期的损失,并且让夏恒的经济慢慢的恢复,而后迅速的发展起来!   但是在明昭离开之后,云都城中发生了一件令人骇闻的事情,白家之人统统惨死,死状惨烈,据目击者看到,那白家的每个人身上都要食咬的痕迹还有爪痕,渗人的恨,就连京中有名的仵作都说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如何死的。   而后,在有人住进白家新的宅子之时,惊骇的发现了白家的秘密!白家的大宅下方竟是别有洞天!里面全都是各种牢笼,牢笼里面被关着无数的影子……   莫名的谣言传出,包括几年前青龙镇之事的真相,这一刻,世人终于知道了那隐藏在慈善面目下的白家到底做了什么样阴损的事情!   不单单是百姓们,夏恒的所有人听到了都是狠狠的震怒!   白家之人现在已然是下了天牢,入了狱,因为之前的动乱牵着白家不太多,所以皇帝也就没有对白家赶尽杀绝,最后判决的旨意还没有下,但是此事一出,无疑是第一时间就将白家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   这下子,云都城中可热闹的炸了天了!   百姓们群起,全都围绕在顺天府尹,皇宫他们不敢去,那等威严的地方,单单只是看着那把守的御林军他们就已经感到肝颤了。   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了,百姓们纷纷堵在顺天府前,那顺天府的官员都没有办法出门!就连去上早朝都费劲!   实在无奈,顺天府尹赵大人上了折子,再加上御史令的状告,皇帝最终还是赐了白家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这等罪责对于他们白家祸害夏恒无数百姓来说也是在不过分了。   这一日天气不阴不晴,一大早就有着无数百姓守在了大街之上,摇摇望去遥遥望去就能看到那街道前方正有一庞大的队伍向着这里进发而来。   无数狱卒官吏在这现场,官兵们也将这条街道围了起来,百姓们只能在两边观望着。   终于那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的就是太医令的首府,白老大人,也是白家的老家主,他被架在囚车之上,后方跟着的则是他的儿子以及白家的其他长老,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囚车,后面的女眷们则是跟在后方行走,每人手上都被紧紧的扣了锁链。   一大家子这还只是嫡系之人就有几百人,旁系的则是派下使臣,在各个地方就直接进行处决。   选择斩首的地方就是在前方的玄阳门!   “这些不是人的东西!坑害百姓!打死你们!”从他们这队人都进来之后,百姓们就纷纷的对准着那些被锁上的人抛去各种东西,各种腐烂的蔬菜瓜果、坏臭的鸡蛋、坚硬的石子,不断地向着那白家之人抛过去!   “黑了心肝了!王八蛋!”百姓们大声的喊着,狠命的喊着,恨不能将他们的兴安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百姓们最是憎恨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一副面慈心软实则最是心狠手辣的贵族!   他们是平头百姓,没有什么特殊的权利,更不要说与这些人抗衡,连看一眼的机会都谁让这些人来施舍,可是这些他们都无所谓,因为有的时候他们也是要靠着他们这些人来生活的,只要能有一个平安幸福的生活,那就够了。   但是他们却欺人太甚!做出那等肮脏的事情!   “假好人!混蛋!你们这些恶鬼投生的!”百姓们不断地扔着,过往的官差们也不管,反而离着那些被打的人走远了几步,生怕连累到自己,对于这种人,他们也最是憎恨的!   “打死你们!让你们害人!让你们害人!”百姓将手中的石头鸡蛋扔过去。   “打死你们!”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仿佛手中的东西就能够将他们打死一般,狠狠的!   原本已经憔悴不已的白家之人身上已经沾染了各种脏东西,头上、脸上、身子上,好不恶心。   这哪里还是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之人?他们做梦都未想到过终有一日,他们竟会有着这样的下场吧!   曾经的杏林世家,如今变成了人人所憎恶的,若是白家的祖先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呢?   说实话,若是白家没有做出这等事情,安心地做他们的医者,就算是看在百姓的面子上都会留着他们,只可惜,什么好的都让他们自己作没了……   ------题外话------   不知道这几章亲亲们看的怎么样,有问题就来说哈!   谢谢亲亲Itun送的月票票!   T ☆、第一百三十六章:狠辣报复   白家那些个医者此刻的心中也定然是煎熬的吧。   这在长长的队伍之中,司柯还有白素薇也站在其中,相比较司柯,白素薇的脸色则是差到了几点,平日里那张容光焕发的小脸,今日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一双眼睛也是诡异的看着垂着,她的手在不断的轻微颤抖,长长的黑发已经沾满了灰尘甚至还挂着恶心的脏东西。   谁也看不清她的脸,她一直都是沉默的低着头,在她前方不远处就是司柯。   “混蛋!打死你们!”   “畜生!”这时候一枚石子直接打在了白素薇的头上,潺潺的鲜血缓缓流出,白家之人好似都已经变得麻木,对于这一幕竟是没有丝毫的感觉,还在继续的向前走去。   终于抵达了刑场,刑场很宽敞,其实这里也是外人入宫的必要之地,据说当初那前朝皇帝就是在这里被夏恒的开国皇帝给杀死的,所以每当有了重要的刑罚,必定是要在这里举行的。   这里有着宽阔的台子,刽子手已然站在了上面为着下一刻的斩首坐着准备,他们壮硕有力,浑身的肌肉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他们手抄大刀,让人看了就浑身发毛。   对于这些刽子手可都是层层严格筛选出来的,他们的那把大刀就是他们的技术活,想要痛快的还是痛苦的,他们都能够做到,一道咔嚓简单,但若是一刀下去却还能让人有清醒的意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死去,那才是最可怕的。   而这些人就能做到如此!   白家之人人数太多,所以只能分批来斩,台子的前方坐着黑面的监斩官,这个监斩官年正是京中有名的黑面老爷,而且他出自天牢,说起来可笑,他是被明昭偶然一次发现,被明昭救出来的。   所以说元勤帝政策开明也不是假的。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   “杀!杀!杀!”   “杀!杀!”   “杀!”   此刻百姓们的情绪依然到达了一个**,大声的吼着,前方的官老爷抬头看了看天,等了半晌,随即,在桌上拿起了竹令牌,向着前方地上随手一扔。   “斩!”毫无感情的声音出来,眼睛眨也不眨的说了这个字。   “午时已到!行刑!”一旁的官差大喊一声,全场寂静。   白家之人先行刑的自然就是家主长老们,他们被牵到台子上面,被人一脚踹跪在地上,身子伏在身前的木桩之上,低头。   刽子手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最后喷在手中的大刀之上,拿大刀站沾了酒水之后更加的亮了,也显得寒气森森。   白家长老长叹一声,下一刻在百姓们的偶尔的尖叫声中尸首分家!   这样的一幕幕不断重复的在上演,浓郁的血腥味道飘散在空气之中,还有那地上已经堆成小山的尸体实在是令人作呕。   百姓们已经从最开始的兴奋激动,逐渐被冷却,一个个都白了脸,有一些胆小的甚至都晕了过去。   人数众多,这是一个大杀孽啊。   看着那些刽子手们丝毫不手软的相切白菜一样的处决了那些人,任谁的心中都会有着害怕。   终于到了司柯还有白素薇,夫妻两人纷纷被推上了太子,跪在地上,以前面人一样的姿势等待着自己的死亡来临,然而下一刻异变突起!   刽子手刚刚喷了酒,大刀刚刚举起来,就发现那白素薇发出奇怪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她低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的脸色,那声音从她的喉咙之中发出,甚至都已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还等什么?斩了吧!再玩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了!”旁边的刽子手这般说道,重新举起大刀,只是还未等他的大刀斩下,一旁温热飞溅而来,溅了他一身一脸!   刽子手一愣,呆呆的向着一旁看去,就见刚刚还和他说话的同伴,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撕裂了身子!   满地的内脏,腥臭的味道顿时散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眼前这一幕狠狠一惊!看着那残破的高大的身影,看着那脏兮兮的娇小身影,没有人能够回过神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司柯的眼眸狠狠一缩,看着她的那张脸,瞳孔狠狠一缩,起身想要逃走下一刻一只手竟是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司柯不敢置信般的缓缓低头,一只长满了绿色毛发的手如那最锋利的利剑一般,又长又坚硬的指甲竟沾满着他的血肉,哪只手中此刻正拿着一个来回收缩的血红色之物。   那是他的心!   司柯惊骇,然下一刻在那只手捏碎了那血红之物的同时,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永远也再也无法醒来!   他如何也都想不到,他竟然会死在自己费尽心力攀结的妻子手中吧!   这一幕不要说百姓们惊了,就连剩下的白家之人也惊了!一旁的白素薇的妹妹白涵贝哥哥白子阳傻傻的看着她。   “有怪物啊!”   “怪物!”   白素薇转过头来,双绿色的眸子充满着暴虐之色,脸上诡异的长了一些绿色的毛发,长长的獠牙,根本就没有正常的人样了!   她将那染着自己相公血的手放在唇边,慢慢的舔舐着,一双诡异的眼睛看着四方,身影忽然动了!   百姓们吓得四处逃窜,官兵们举着长刀一顿乱劈,前方的官老爷看着这一幕,眼中惊怒升腾。   “杀了她!杀了她!”   “就地解决!杀了她!”直接下了命令之后,也就没有人会再犹豫些什么,纷纷举着长刀向着白素薇刺过去。   白素薇本来就身怀武功,现在这个样子攻击力更加的强悍了不止一倍两倍!   她在场中到处乱窜着,现场一片混乱!白家之人甚至都已经开始到处逃窜!   最后那官老爷都是坐不住了,拿起身边侍卫的大刀就准备向着那白素薇而去。   而就当这时候,凭空忽然出现了一排的黑衣侍卫,有人眼尖,立刻认出了那正是明昭身边所见过的!   只见那行黑衣人,安静的出现,抽出长剑,那长剑的冷光差点晃瞎了在场人们的眼睛。   白素薇的功力不低,在加上这样的一个变化,厉害的很,转瞬间就有数十人葬送与她的手下!   可是那黑衣侍卫更是不差,两个人飞身而上瞬间白素薇的两只手臂就已经无影无踪!   本来众人看到这一幕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然下一刻,出现的一幕将众人狠狠地惊在了原地!甚至连尖叫都已忘记!   只见白素薇的手臂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   这肉没了可以再生,可是这骨头没了又怎能再生?!这分明就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妖怪啊!   “妖怪!她是妖怪啊!”   “白家竟然有了妖怪!妖怪!”百姓们吓得大声喊道。   白素薇大声的嘶吼着,喉咙之中发出了一道道非人类能够发出的声响,像是猫头鹰,但又似猿猴,又有着莫名的呜咽。   肆无忌惮的样子狰狞,恐怖!   然,屈凜卫乃是明昭靡下的力量,又怎会是一般人?   只见又有四人飞身而上,手中一人拉着一个角,那是巨大的丝网!只见他们瞬间将这丝网罩在了白素薇的身上,白素薇挣扎着,反抗着,然而下一刻回应她的只有那熊熊烈火!   对于这火她貌似怕极了,但屈凜卫不给她分毫反抗的时间直接,之前那两人提起两桶油直接向她的身上浇灌上去!   那火冲天而起!   非人的凄厉的喊叫声顿时而起,仿佛可以刺破人的耳膜!   豁然包裹着人影疯狂挣扎着,想要奔跑,却被囚禁于那丝网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极为漫长的一个时间,那人影终于砰的倒地不起,火焰渐小,露出里面焦炭般的人形。   就在人们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黑衣人上前,面无表情的斩下了她的头颅,里面瞬时间流淌出了血红色的块状物,竟然会动!   “啊!那是啥东西!咋还会动!”   “大虫子吗?!”   “脑子里竟然会有虫子……”   只见那斩断了她头颅之人,从怀中掏出一物,只有一小瓶,直接的浇灌在了上面,那一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瞬间化为脓水。   这才彻底结束!   那官员见已经结束,又见黑衣人转身即将离去,赶紧阔步向前,换住了他们。   “下官多谢将军出手相助!”恭敬有礼的抱拳躬身一拜,拜的就是他们的主人,明昭了。   黑衣屈凜卫领头之人几不可见的微微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沉默飞身而去。   这一刻百姓们终于放了心了,心中也明白,那个这段时间一直被他们视为杀人狂魔的女子,今日救了他们,因为若是没有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现在的状况可就不止仅仅就死了那几个人了。   黑衣人离去,一切即将恢复初始,那位大人做回自己的座位之上,下方的官兵们赶紧的将那些刚刚不太老实的白家之人重新制住,脸色极为不好。   除了刚刚的那件事情,谁能心情好了才怪!   而且一想到他们白家不将人命当回事,而且还都是怪物!就浑身寒栗,任何人看向白家之人的目光都是那般的冰冷,残酷,就像是看到了异物一样。   白家之人心中一颤,还未等那监斩官大人说话,百姓们瞬间动乱起来!   就像是魔怔了一般!疯狂的想着白家之人冲过去!   “住手!住手!”监斩官一惊,看着疯狂的百姓们,看着受了连累的官兵们,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竟然摆摆手让官兵们以及刽子手统统退下。   只见没了他们的阻挠,百姓们更是疯狂,剩下的白家之人仿佛瞬间落入人间地狱,惨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百姓们恨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剥,而他们此刻做的举动也不比那生吞活剥差到哪里去!   平时善良的百姓们,此刻竟是向那地狱的小鬼们一样,惩罚着那些肆无忌惮的作恶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当百姓们散去,场中的情景令人发指!   地上依然没有了任何一个白家之人,或者说是找寻不到任何一个完整的身影,满地的残骸,满地的血肉,就连着刚刚被斩首的那些人都已经被百姓们恨之入骨,一个不留!   那空气之中那浓郁的血腥臭气,清楚地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百姓们竟然恨他们到了如此的地步!   根本用不着刽子手,百姓们就已经惩罚了他们,几百口人丧命在云都城中无数百姓,甚至还有外城听说白家受刑的消息而来的人。   监斩官终于知道,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同时在心中也是暗暗佩服着那位大人,毕竟那位大人竟然提前做好了一些准备,这样的心智谁人能及?不过更庆幸的是自己能遇到这位大人。   百年杏林世家,死的竟然比任何世家都要惨上百倍、千倍!   百姓里面,有一女子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看到这一幕,眼中留下泪水,狼狈的转身离去……   白家惨死之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夏恒,甚至外国都跟着知晓了。   而这则消息,传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女子的耳中,女子却没有说什么,抬头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夕阳,夕阳西下,往往都是代表着结束,只可惜他们结束了就是永久的结束,再也没有可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这些人一直都是那样的高傲自大,不可一世,手中更是操控着无数人的生死。   今生她就来让他们也尝尝那种滋味。   吴家之人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出发了,他们倒是没有像白家之人的下场那样惨。   不过,他们吴家若是好过了,她心中可是会不高兴的,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们吴家都欠她的。   明昭站在山头高处,风轻轻吹过,额前碎发零零落落随风轻轻飘动,一双凤眸时明时暗,挺翘的鼻子弧度优美,唇微微抿着。   她的身后站着数名黑衣人,他们好似融入黑夜,无声无息,她亦是。   许久过后,远方长长的一队人缓缓走来,由远及近,吴家之人被判流放,他们定然会经过此处。   一行人走着,太阳已然落山,天也早已黑了,他们行走之间伴随着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响声,半个多月以来的风吹日晒,饥饿折磨,吴家之人早已经没有了特别属于他们吴家的那种傲气,那种盛气凌人!   包括曾经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吴贵妃!   养尊处优的她何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遭受过这等罪过?!   此刻她的一身囚服手腕上、脚腕上都挂着沉重的铁链子,细嫩的脸上干燥、肮脏,一双美丽的眸子也失了光彩,就如同木偶一般步伐沉重的跟着队伍行走着。   然而,就在这时候,几道身影忽然走近她,手直接伸向了她!   吴氏一惊,看向身穿狱卒衣服的几人,看着他们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眼中惊疑不定!   “你们要做甚?!”在这支流放的队伍当中当然会有这大批的狱卒跟随,而且都是有着功夫傍身的,这样既可以看住犯人,以防他们半路逃脱,又能够在危急时刻对付贼匪那等情况。   “作甚?你说作甚?!我们也只是想认识认识曾经的贵妃娘娘是什么滋味的啊。”几名狱卒不怀好意的接近她,吴氏大惊,吴家其他的人也是狠狠一惊,赶紧上前来阻止,只是他们身受束缚,即使会功夫的,功夫也早已被人废了,哪里能与这些狱卒相抗衡呢?   这些事情是常有的事情,这些狱卒可不会管你是什么人,见色起心的人,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   现在只不过是阶下囚而已!   有多少流放之人是被这些个狱卒给折磨死的?   吴家当然知道这些个狱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也绝对不会就此傻傻的承担着、受此侮辱!他们是一家人,这当然也是要抱团的!   所以没有一会吴家之人就与那些狱卒厮打起来,吴家之人本来就不少,说起来狱卒却是少的多了。   即使吴家之人这些日子受了不少折磨,但是依仗人多,竟然与那些狱卒也没有吃亏到哪里去。   一时之间,下方空地之上乱成一片!   殊不知黑暗之中早就有着一双凤眸将他们这种可怖的嘴脸看的一清二楚!   “呜!”一道吼叫声使得下方每一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忽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眼中闪过惊疑之色。   “呜!”又是一声传来,这些人瞬间就变了脸色,包括那之前还厉害的不得了的那些狱卒!   “呜!”   “呜!”   接连不断的声音出现在这方天地之中,一时之间人群大乱!   “狼群!是狼群!”有人大喊出声,是一名狱卒。   “不、不可能!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狼群?!我走了多少年了,这边缘之地,怎会出现狼群?!”另一名狱卒震惊的反驳,但声音确实不会欺骗他们,就算他们想自欺欺人都难!   “怎么办?!我听人说这个地方的狼群若是遇上了没有一个能生还的!它们的数量至少得上百!”有人惊慌的说道。   吴家之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女眷们全都惊慌的围靠在一起。   下一瞬,又是一声高吼,比前面那几道声音都要高出许多!明亮许多!   无数道影子向着他们迅速逼近,最后将他们这一行近千的人统统围住!   一双双油绿油绿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们,那贪婪的呼吸声在这可空间之中是那样的明显,让他们听着心都被揪紧!   狼群虎视眈眈,每一条狼都会那样的壮那样的高!这种只有平原深处才会有的狼群,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众人防范着,额头上纷纷出现了水滴大小的汗珠,慢慢滑落,天气已然转寒,风一过,他们都不觉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然下一刻,好似一根弦绷紧,最后断掉!那狼群瞬间主动向着人类狠狠地扑过来!   人们大惊失色,纷纷靠着自己的力量反击!有功夫的还好,但是不会功夫的转眼之间就被那些狼给叼走了数十人!   这等架势,他们今日竟是要葬身狼腹了?!   锋利的牙齿,残酷的目光,迅猛的动作,一切都让人们觉得猝不及防!一开始还能够抵抗着,但是后来却也渐渐无力,因为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甚至丝毫不比他们少!至少也得有个几百只!   如此庞大的狼群,它们又为何忽然出现在这平原边缘,这个问题容不得他们仔细想,只能拼死的与他们搏命,以求得生存的一丝丝的机会!   人类求生的意念有多强,那么他们能创造出来的奇迹就会有多大,在他们的拼死抗争下,狼群竟然在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女眷们被男子们围绕在中间。   那些狱卒们也在外围,他们知道,他们现在至少还能依仗人数来与它们做一做对抗,而且这里只有他们有能力!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并不是什么保护吴家这些人,而也是为了救他们自己!   血腥味,空气之中全都是浓郁的血腥味有人的,也有狼的。   人到底已经死了不少,甚至不远处的那些狼还在撕咬着,吞咽着,这一幕让人瞬间寒透了心。   他们无法想象,自己若是也成了那它们口中撕咬入腹的食物该如何,他们也不敢想!   人们穿着粗气,有好多人身上已经挂了伤。   “铮!”忽而一道琴音响起,狼群忽而都纷纷竖起耳朵,站立起来,就算是那些撕咬着尸体的狼都停了下来,下一瞬间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眸子又再次定在了他们的身上!   听着传进耳朵的琴声,发现这一点,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尤其是吴家之人,一呆之后,眼中慢慢充斥了满满的绝望!   这不是一个意外!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这是有预谋的!人为的!是来索他们的命的!   “明昭!”这时候吴嫔忽然大喊出声,里面是浓浓的恨意,她疯狂的大喊着,恨不能口中那个名字的主人给撕碎一般!   她想不到还有谁能这般对付他们吴家,更想不到谁能有她那般高深的琴技能够驱使狼群!   上一次在那大殿之中她不是没有在,就是因为她在所以她才知道那个女子有这样的本事!   其他人一听,也是一惊,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他们还是难逃一死?!   吴阁老颤抖着,这段时间的折磨,早已经让他再也经受不住,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这个漏洞瞬间让那狼群发现,只在一瞬间,那吴阁老就直接被强硬的拖拽了出去。   人们一惊,赶紧的将其要拉回来,只是那究竟是人的身体,拉扯之间竟然一分为二!   吴阁老的上半身被它们拖拽而去,口中发出着尖叫之声,下一刻在人们的眼前一口被咬断了喉咙……   琴声愈加激烈,狼群不在等候,它们直接向前,狠狠地扑向他们!   一时之间哭啼呐喊地的声音在这一片广阔的平原之上响起,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诡异。   站在高出的女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诺大的吴家,被这样惨惨的分食。   他们吴家一直野心勃勃,正像是这些狼,总想着分食夏恒,并且惦记着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像是南赢赋,若是用一个动物来形容他的话,恐怕也就是狼最贴切了。   他们吴家既然野心那般大,那她就让他们看看比他们更合格的野心家、杀戮者,同时更是一个合格的观察者。   让他们好好的学习一下,至少下一世为人,能够看出来谁能招惹、谁不能招惹。   但叫声此起彼伏,他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逃出去一个人!他们无力抗衡!   一夜的屠戮,一夜的拼杀,最后到底还是成了单方面的绞杀。   天将破晓,明昭站在高处,看着那下方零零落落的向着伸出不断走去的狼以及已经没有了一个站立着的身影。   慢慢向着那个方向走去,狼群看着这行人诡异的逃窜开,仿佛他们身上有着让它们感到惧怕的东西,一双双已经不再放着绿茫的眸子紧紧地防备的盯着这忽然出现的一行人,尤其是那前方的纤细人影!   动物有着天生的本能,这个本能就是遇到危险它们就会自动的逃离,它们忌惮一切比它们强大的生物。   明昭走着,忽然顿住,在一道身影面前顿足,垂眸看着躺在脚下之人。   她的脸已经没了一半身子也残缺不全,但是另一只眼睛却还在睁着,里面流淌着泪水,混杂着脸上的脏东西,留下一道道痕迹。   再也不是那个记忆之中浅笑嫣然,高高在上的那个贵妃娘娘了,她的脸是那样的干净柔美,但是此时此刻却只剩下了那肮脏狰狞。   她仿佛还有一口气!当看到明昭的时候,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目呲欲裂!更显狰狞。   站着的女子面无表情,就连嘲讽冷笑都不曾给她,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苟延残喘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杀死了自己的族人,又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明昭!明昭!都是她!   从头到尾她从未喜欢过她分毫!却不曾想千算万算竟死于她手!   明昭沉默的看着她,半晌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终于在临走前对着吴氏说了一句。   “你可知道,你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吗?万蚁噬身。吴氏,这也是我对你们这些年来的照顾,所给的报答。”吴氏听闻此话,残破的胸口剧烈的喘息着,那喘息的声音就像是那破风箱一般,引来了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狼的注意。   终于,明昭最后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之后,转身离去,黑色的披风在转身之间露出了里面素色的衣衫,在初日的照耀下,映出的光芒是那样的刺眼!   明昭刚刚离去,地上的吴氏瞬间就被数只狼所狠狠的踩在脚下,身体剧烈的疼痛,黑暗袭来……   吴家和白家两大家族的惨死状况,并不是什么秘密,他国之人在收到如此消息的时候,都是纷纷一惊,但随即听到明昭这个名字的时候,又感觉貌似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不过明昭这个名字相比当初,现在则是被更多的人所知晓,并且牢牢地记在心中。   在夏恒国翻天覆地的女子,解决了困扰了夏恒国君几百年的问题,亲手将两大氏族推入地狱的女子,到底是个狠心肠的人,甚至男子都不如她!   明昭的名声渐渐传开,只是她本人却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忽然不见了踪影,朝堂之上没有了她的影子,民间也没有了她的消息,说是去了边关,但是许久都没有一条消息传来。   有的那也只是边关有那么一两个小国不时前来骚扰,后来却没了声音的这则消息。   云都城对于明昭来说依然是一个不好的地方,若是有可能她希望今生都不要回去,因为回去就要面对那些欺骗,不可否认,那个逝去的男子早就已经成为了她心中不可触碰的伤。   对于那个男子,她的思念随着岁月的流逝,只有渐渐增多而不会减少,因为只是一眼,那边是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想起他临终前说的那句话,盖上了印章,他在下一世就能寻到自己……   抚上自己的唇,明昭苦笑,转头看向外面繁华的街道。   入眼的几乎全都是浅色的建筑,以金色、白色为主,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又有着一种异域的风格,不过还算好,至少并不俗气,反而透出丝丝的大气来。   西夷国,都是这种风格。   而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寻找她的弟弟,当然还有半个月前受到了的那个消息。   “送洛质子的队伍受袭,屈凜卫一死两伤,洛质子失踪!”   听到屈凜卫回来禀报,如赘冰窟,听了详细的情况之后,明昭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西夷国。   据那些回来复命的屈凜卫的人形容来看,身形高大,眉眼深邃,并且随身携带弯刀来看,都像是西夷国人的特征,只是她不确定,只能暗中潜入,慢慢调查,当然还有她的弟弟,她定然也是要寻找到那十几年前的那个宫中嬷嬷的。   “呀!真的是你!当我听到有人向我来报说你来了,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我该叫你什么?”元鹰大步的走了进来,当看到明昭的一瞬间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直接就向着明昭走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对于这个明昭,元鹰可是好感爆表的,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国家能有这样的一个女子能够将她的国家闹得鸡飞狗跳、咳、满城风雨!   西夷国一直都是尊崇强者的国家,所以当明昭的种种事迹传入到了这里时,百姓们都对这个有着几分神秘的女子充满了好奇还有尊崇!而他也是与有荣焉!   看着眼前这俊朗的面容,明昭无奈摇,这个元鹰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平时无害阳光,人又好,谁能想到当他发起怒的时候,竟然会那般的可怕,更会让人无法想象,他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差点颠覆了他的国家。   眼前的这个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痴情男儿啊,这是在皇家是极其稀有的。   对上明昭那有些怪异的目光,元鹰瞬时间就感到一丝丝的发毛,他咋觉着明昭的眼神……   一哆嗦之后,对上的就是女子已然恢复了清冷的眸子,元鹰摸了摸鼻子。   “随你叫什么,此次前来我有事相托,请殿下务必要帮我。”元鹰微微诧异,看向女子。   其实自他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眼前女子的变化,若说她从前只是清清冷冷的,那么现在她就是孤僻的,也可以说是孤寂冰冷的,没有缘由的,他直觉就是如此,现在她的心是封闭的。   只是要他帮忙的?会是什么事情?   “哦?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罢,能帮的我尽量帮。”元鹰看着对面的女子,对面的女子比之上次见面清减了不少,即使她现在穿着棉衣小坎儿也能看出来她的清瘦,想来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跑了吧。   “殿下定然也是听说了南楚质子的事情了吧。”明昭说了一句顿了顿,而后又长叹一声,眉眼清冷,但是元鹰就是感觉到了女子的那一丝丝的无奈哀愁。   想到那个传言,元鹰心中一动,难不成眼前的女子与那楚国质子的事情是真的?   明昭仿佛知道元鹰所想,并没有否认,而是向着元鹰点点头,听说的再多也不如自己当面知晓的来的震惊。   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真的动了情,那位质子他当然有着印象,想当初他第一眼看到那个男子的时候真的是惊为天人!   那个男子真的是世间少有的,不说模样如何,就单单只是那身气度就足以打败了任何一个人,当然那样的男子作为质子,不得不说楚国的皇帝真的是瞎了眼了,在他看来那个男子不比楚国的那个大皇子洛萧好的太多了?   只可惜再得到那个男子的消息,竟是前些时日,传来的他的死讯,据说是因为卷到了夏恒的皇位之争的漩涡之中。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浑水有多深,就单单拿这西夷国来说,整天没事了都是乌烟瘴气的,更何况,夏恒还有几大世家在里面掺和的情况。   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无辜的亦或者是个外人,只要你被人盯上了、牵扯进来了,那么成了也就成了,不成早晚一条命。   不过那位真是可惜了,据说从小就胎中带毒,想来南楚皇宫那些事儿,也就那么地了。   这不是他们这些外人所能够参与的,无法参与,也不能参与。   “他不见了,所以我要将他找回来,我的人回来告诉我,刺客西夷国人,而且还有这个。”说着明昭不顾元鹰的诧异,从袖中拿出一物。   元鹰看了一眼明昭,拿起那桌上之物,仔细的看着。   这是一块石头,不,准确的来说这是一个牌子,西夷国特有的白底金纹,石头质地坚硬,上面的链子被扯断,还沾着血,想来应该是在战斗之中无意之间受了攻击才掉落的。   红色的花纹有些眼熟,元鹰皱眉,将这石牌翻过来,眉头皱的更紧了,拿着石头沉思半晌,不说话,明昭也不打扰他,只是下一瞬,元鹰却是沉重的看向了明昭。   明昭知道,元鹰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你确定这是从那些人身上得来的?”元鹰又重新问了一遍,样子似有不解,但又有着不相信,明昭确定的点了点头,看向元鹰期盼他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看他的样子貌似也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的确是西夷国的东西。”元鹰顿了顿,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仿佛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不过却是隶属于神庙之物。”话落,不仅仅是元鹰脸色有些怪异,就连明昭脸色都有些怪异。   神庙?每个国家都有着神庙,但是西夷国的神庙却是个另类,因为他们还信奉神!   在他们的心中神是最强大的存在,强者为尊,神庙就供奉着神,以及神的使者,国师!   国师,这是其他几国都没有存在,但是唯独西夷国这个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强横野蛮的国家却有着一位国师。   前世明昭当然也听说过关于西夷国的神庙,以及那位充满了神奇色彩的国师。   据说西夷国的国师相当神秘,代代传承但却从不露面,只有皇帝才知道那国师的模样。   只是,为何洛初身为南楚国的皇子,却被西夷国的国师给惦记上了?   明昭觉着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不仅仅是明昭,就连元鹰都感觉自己玄幻了,因为一向以来那位国师大人在他们看来都是神圣而高贵至极的,他的存在就像是这个国家的景仰一般。   可是现在那位却忽然与人世间的事情纠缠在了一起,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震惊?   明昭拿回那块石头,眯了眯眼,看来若是想要知道洛初的下落,那么就必须得进去西夷国的神庙一探究竟。   看着对面的女子沉默,元鹰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是打上了神庙的注意吧?   ------题外话------   对于重复章节真的很对不起各位,今天之所以更新这么晚是因为在等待更替章节的审核,可是等了一天并木有等到神马结果,所以只能这样再发一章了,汗!不过那一章节会替换137的,不会让各位亲亲白花钱的,更不会欺骗各位,还请各位放心,小笙保证不会让那一章节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T ☆、第一百三十七章:西夷国师!诡异!   果然……?   “神庙在哪?”听到女子的话,是要去寻找了?!   元鹰张大了嘴巴,因为这真的是他从小到大听到了的最让他震惊的话,竟然有人想要去寻找那位如神一般的国师?他觉得这是他从小到大所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也是最不可笑的笑话!   元鹰觉着此刻他做什么表情都是多余,而且他也不知道要以什么面目来面对她,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   “怎么?吓到你了?”明昭向后靠去,微微放松,一双凤眸在此刻竟是有些邪肆,元鹰一愣,这个女子好像还有哪里有些变了,但是他又找不到原因,到底哪里呢?   “额、是有一点。”元鹰倒是实话实说,确实如此,那等神圣的地方就算是他贵为西夷国的皇子,也只能够在每年的大典之上去往神庙,而且还不一定能够看到那位国师大人!   那位国师大人,想想自己从小到大,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总共见过的面也超不过三指吧,这还是因为西夷国的重大事件的时候,他才有幸远远地看上一眼,想想那国师的卓人风姿,就算是看不清他的面目,都能让人深深的为其折服!   明昭看着元鹰,心中也是对着这个国师多了几分的好奇和兴趣,她倒是很想看看,能让元鹰这般不羁之人都能有尊敬之心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和我说说你们这位国师吧。”既然说到这里了,那就再深入的了解一下敌情吧,这样做起事情来才能多一层保障啊。   元鹰瞟了一眼明昭:“我劝你那些小心思就放一放,别没事找事儿去,那位大人可不是人都能招惹的,若是一个不幸惹到了那位大人,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那位大人据说身负神力,是通神之人,西夷国的资源自然不比夏恒国那般丰盛,但是你知道为何夏恒国国民们还能过得这般优越吗?”元鹰凑过来,眼中多了几分的神秘,明昭眨眨眼,摇摇头。   “哼!就是因为这位大人!不管是缺水的还是多雨的,只要这位大人为其祈祷一番,那么那个受灾的地方定然就会慢慢变好,这些年来,这位国师大人可没少为百姓们做好事,而且我和你说,这位国师大人还能够算命呢!”元鹰神神秘秘地说道,明昭则是挑眉,算命?   “神棍?”明昭这话可将元鹰气得够呛,一双虎目溜得瞪起来。   “额、神仙、神仙……”在对面之人“阴森森”的目光之下,明昭改口,赶紧让他继续说下去,元鹰轻轻一哼,也就原谅了她的不敬。   “这位国师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他都会!”明昭幽幽的看着元鹰,难道他自己不知道现在他心目中那伟大的国师在他的描述下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神棍了吗?   “我可不是跟你吹嘘的!在这西夷国,能让我佩服之人可少了!除了父皇还有皇兄,就数这位国师最让我欲罢不能!”欲罢不能……?明昭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心中默默的吐槽,他那位神圣的国师已经被他形容的体无完肤了,那么她还能说些什么?她还可以说些什么?   再好的国师有了一个这么蠢子民,想来也不是一件什么幸运的事情吧。   站在明昭身后的司信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转移到了街上去,这位皇子的话,没法听……   “就那位国师,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能给你算到了!就说三年前西夷的干旱、夏恒的水灾、这位国师都有过预言!而且还是提前好几个月甚至是一年的时候!   因为这位国师,西夷国的百姓没少享福,而且但凡西夷国的继承人,都会被这位国师相看,若是国师说没问题,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没有问题,但若是国师摇头,这个人就真的不能成为下一任国主!据说父皇当初也是这么来的!而且还有太子大哥!”元鹰说道,明昭的脸色就有些怪了。   照这么说这位国师不仅是位神棍,而且还是一位老妖级别的神棍?!   “我倒是想要会一会这位国师大人。”明昭轻轻说道,眼中是不可反对的坚定,元鹰一下子顿住,而后又幽幽的看着明昭。   “非要去不可吗?”其实他倒是没有什么太封建的想法,也没有朝中那些老顽固们那种神庙不可侵犯的想法,西夷国的神庙其实最开始也是如其他国家的神庙一样,只是属于皇室的宗庙,只是平凡的皇室宗庙在这位国师出现之后就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明昭这句话指的是谁,元鹰心中明明白白,低头想了半晌,终于最后叹了一口气。   “真是败给你了,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那位大人可是不好招惹的,没准你来到这里,那位大人都能算的清清楚楚呢。”元鹰的话让得明昭瞬间笑了出来,她来这里?她只是平凡一人,又不是什么灾祸,用得着这么吓唬她?   “哎呀,不用你笑,到时候倒霉了,我可不会帮你的啊!”元鹰威胁道,但是看对面女子还是那般,不禁有些受挫。   “神庙它就在皇宫后面的那座神山上,不过那里把守森严,平时就算是一直苍蝇进去都难。”这话是在告诉明昭放弃挣扎,神庙那种地方是进不去的,只是看到了对面女子悠然的面色,元鹰无奈,忽然想到了一处。   “对了,若是你不着急,可以等一等,西夷国的大典就要到了,到时候国师定然会出席。”明昭低头,喝茶,元鹰现在是将她规成了想要见国师的想法,但是她只是想要看看洛初是否在这里,是否被他们拐来了。   若是她确定洛初确实就在那神庙之中,那么不管怎样她都是要将洛初带回来的,从此再也不让他离开她的身边。   神庙她是去定了,先探探路也没有什么不好,若是发现了,那是她幸运,若是没有发现,那是她倒霉,到时候再去会会这位国师也不晚。   “好,那我就先等等。”明昭一口应下,元鹰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子有多能作,从夏恒国就能看的出来了,若是她简简单单的来西夷国游玩,亦或者是别的忙,他定然高兴得很,且义不容辞,但是这一来就直接盯上了神庙,还真是让他有些经不起啊。   不过,看来那个男子对她是极其重要的,不然她又怎会如此奔走千万里到这里来寻他?即使死了,也还是要带回到她的身边。   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还有一事……”元鹰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对面的女子再次出声,元鹰一呛,随即有些尴尬的一笑,不过心中却是敲了小鼓,这个女子第一件事情都是那样难,这第二件事情不会更难吧?   “放心吧你,第二件事情只是想要让你帮忙寻一个人。”听闻此话,元鹰倒是来了一丝丝的兴趣。   “哦?寻人?”什么人让她竟然寻到了这西夷国来?   “我的亲弟,我娘十几年前被人所害,我的亲弟弟刚出生时就被人抱走,说是来了西夷国。”弟弟?听到这个消息,元鹰皱起眉头。   “可是事情都过去十几年前了,你怎么还能确定你弟弟以及抱走你弟弟的人还在西夷国?”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嘛,哪里能够寻得到?   “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若是我的弟弟还活着,大概已经有了十四岁了吧。”明昭说道,元鹰皱眉看着她,想起夏恒国的传言,明昭并非将军府所生,也不是元勤帝的孩子,那么现在可不就是她一个人了吗。   “我尽量帮你,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消息,但是一旦有消息我就会第一时间去通知你。”元鹰一口答应,明昭点点头,十几年前一个老婆子跌跌撞撞抱着一个孩子一路奔波到达异国,而且还是与这个国家民风极为不同的夏恒,这就是一条线索。   “你怎么会有时间来到这里?”元鹰看着女子,很是好奇,夏恒现在应该是在整顿阶段,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身在夏恒办理公务忙的颠三倒四而脱不开身吗?   “我主动请命,来镇守边关了,就在你们西夷国边界的那座六边城。”明昭说道,元鹰了然怪不得。   “看你风尘仆仆而来,现在可有住处?若是没有我现在就着人给你安排,或者直接住进我府上也行!”元鹰眼睛一亮,想起明昭武功高强,手就有些痒痒,连带着浑身的骨头都是。   “已经找好了。”明昭瞟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   元鹰看着明昭的背影抽了抽嘴角,都说女人善变果然如此,难不成是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想了想,等到回过神的时候,明昭早就已经离去了,元鹰起身就追了过去!   刚刚到门口,明昭就被一道娇叱声喝住。   “喂!站住!说你呢!”明昭皱眉,转身就看见了一名穿着浅色锦衣的女子站在楼梯口她刚刚经过的地方,不解的看着她。   “你的披风刚刚碰到了我的靴子,现在给我舔干净了上面的灰尘!”那女子眉眼深邃,褐色的眸子,眼睛细长向上微挑,长相到不差,只是那一身的凌厉劲儿将她自己身上的那点好处也全都掩盖没了。   明昭不理会她,转身继续走,只是还未等走出去,边上就围过来了数十个大汉,他们人高马大,壮实的很!   即使是天气严寒,他们还是穿着较为单薄的衣服,想来都是练家子,不惧寒。   “小姐这是作甚?”明昭还是较为有礼貌的问了一声,一双清冷的眸子轻轻扫过去。   原本想要再次训斥的女子在对上那双眸子的时候,浑身立刻有些不舒服,她讨厌这个眼神!   明昭披着披风,头上一直都是带着帽子,一张小脸处于阴暗面,让人看不清楚模样,但是那双幽幽的眼睛却是亮的惊人。   “我的鞋子脏了!你给我舔干净!”女子大声的说道,娇蛮的样子让得不少人都是摇头叹息,同时为明昭而感到可惜。   “唉!遇到这位可真是完喽,遇到谁不好非要遇到大司马的千金。”   “唉,真是不幸的人,其他人可都是躲着那位走呢。”   “嘿,又有人要倒霉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等等,都在旁边看热闹。   明昭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个有靠山的。   “你说,让我给你舔鞋?”明昭笑道,又重复了一遍,那女子听到明昭的声音,以为明昭是怕了她了,顿时就骄傲的扬起头颅。   “是有怎样?!如果舔干净了,本小姐就放你一马,若是舔不干净,那你就给本小姐把命留在这!”以内一双鞋,而要人性命?明昭觉着这个西夷国的国风果然有问题。   这个女子恐怕这等事情以前没少做过,说话说得这么溜,看样子也会点武功,但不太高,不过她身边这十多个人却是各个是把好手,原来竟是个仗势欺人的。   “呵!”明昭一声冷笑,都说西夷国强者为尊,以武为尊,没想到还真是如此,在大街之上就敢说杀人之事。   “你笑甚?!”听到明昭的小笙,女子急了,瞬间就变了了脸色,她何时被人这般下过面子?!何时在她的面前竟有人敢笑的出声?!   “愚蠢。”以为自己身后有人就能这般仗势欺人,熟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说什么?!你们给我杀了她!”女子大惊,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还没谁说过她愚蠢呢!   听到了命令的大汉们瞬间就向着明昭扑了过去,明昭丝毫未动,身边的数个黑衣侍卫挡在前方,浑身瞬时间涌动着浓烈的杀气。   这一阵势让旁人都惊了惊,看着穿着黑披风的明昭惊疑不定,这位难不成是哪家的千金?身旁的侍卫竟然如此不同!站的时候无声无息,没想到这么一出来,竟是有着如此强大的气势!   这岂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那十多名大汉也不敢再轻视分毫,这些人看着比他们要瘦弱,实则,要比他们强上不是一倍两倍!   其中一名大汉回过头去,看向自己的主子。   女子接收到各种目光之后,只觉更加丢人,一时之间更加不相让,抽出手中的长剑,自己就想冲上去,旁人一看,都知道这位小姐是真的生气了!   “去死吧你!”不得不说她真的是愚蠢之极,这明昭这边的实力如何她又不是不知道,知道后还硬冲上来,是嫌弃自己命太长还是觉着自己身后的势力很大,别人不敢伤她杀她?   明昭站在那里,一股子强劲蛮横的内力从她的体内瞬间散发而出,那女子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身子一下子就弹射了出去!只听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在碰碎了三张桌子之后撞上墙,最终摔落到了地上。   鸦雀无声!整个大堂都是鸦雀无声!   人们像是看到了鬼一般的看着僵躺在地上的女子,以及那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的披风之人。   那黑披风之人没有动,但是显然现在地上的女子是被内力推出去的,刚刚那强横的内力,会功夫的都能感受得到!   难不成黑色披风在之中是个老妖怪?!不然怎会有那样的内力?!至少得有百岁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一道男子的声音响在楼梯口,看着脚下躺着的狼狈不堪的声音,元鹰皱眉。   “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参见……”原本或坐或立着的人们纷纷向着元鹰下跪,包括哪些将明昭围起来的大汉们亦是如此,眼中全都是恭敬。   元鹰在西夷国是不同的,虽然他不学文,但却是西夷国太子的得力臂膀,而且年纪轻轻就在西夷国有了名声。   西夷国现任的君王已经老了,现任太子是他的第九子,元鹰则是第十子。   当然这西夷国之前也说了这国君的决定权是在国师的手中,只要国师定下来,皇帝都不会有任何的疑义。   “怎么回事?!”   “殿、殿下!大胆刁民,她想、她想杀了臣女!”那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脸色苍白,瞪大了眼睛之后活像是鬼。   可是令众人大跌眼眶的是,那元鹰竟是没有看那女子一眼,直接就向着明昭走来。   “你没事吧?!”   呵!   场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来,这人竟与元鹰有关系?!而且全场都跪下了,她竟然还纹丝不动的站立着?!   此人到底是谁?!为何现在见到皇子都不下跪?   “呵,我倒是从没有见过这般野蛮的女子。”明昭冷笑说道,而元鹰竟是没有反驳,反而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   “呵呵,慢慢就习惯了,这里有的是野蛮人。”野蛮人?!地上的女子一听差点没过去!   旁人见了元鹰的态度则是又惊了一层,这位放荡不羁的十皇子何时会以这般好的态度与人说话了?!   “你到底如何了?!”元鹰皱眉指着地上的女子,这人他有印象,是大司马家的千金,所谓大司马,在这西夷国可是位列三公,在西夷国的权利甚至还要更大一些!   那位大司马是太子靡下的,平时走动也不少,为人什么样他也是了解的,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闺女呢?   定是他那位“贤内助”教出来的。   “殿下!是她!就这个低贱的人!冒犯我,将我的鞋子给弄脏了!我说让她给我舔干净!她就出手伤人!”颠倒黑白,若不是她先出手,明昭又何必出手?而且这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的动静。   “舔鞋?”元鹰念了几遍倒是忽然笑了,突然朗声说道。   “那现在你想怎么惩罚她呢?”众人一愣,分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而那女子满脸惊喜,竟是抢先说了话。   “那就让她从这里趴在地上舔着出去!”舔着出去?!这也太难为人了!从这里舔着出去。   众人低头,虽说这是地砖,但是上面可并不太干净,被无数人踩过,还不知道谁都踩了哪里呢!且这里距离门口可是有着一段距离,怎么着也得十多米吧!   竟然要那人舔着出去,也亏了她能想得出来!   “嗯,这个提议不错。”元鹰好似若有所思的说道,女子眼中的惊喜越来越盛,可下一刻却在男子看向那人的时候僵住了。   “你觉得如何?”元鹰问着明昭,不顾众人的诧异。   “甚好,不过这个地方对于这位小姐来说好像有点小了,不若然这样吧,就从这里舔到城门口,如何?”明昭也反问道,这一来一回之间人们终于知道了,原来元鹰并不是想要为那个女子复仇,而是替那个神秘人撑腰!   女子的脸色忽白忽红,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睛之中竟然涌上了泪水来。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话可就有意思了。   “这位小姐说的话可就不太对劲了,小姐说我们欺人太甚,可是我们这也只是礼尚往来而已,小姐又在客气什么?还是说小姐觉这份见面礼太小了,不想要?   在下劝小姐还是收下吧,小姐的父亲官职再大,难不成还能大过了天去不成?   还是说小姐心比天高?”大过了天去?!这话说着无意,闻着有心!大过了天去,天是谁?天不就是皇家吗!   一个当官的,官职再怎么高那也是臣,怎能与天家相提并论?!这不是大不敬吗?!   “我、我何时这般说了?!”旁边传来小声议论,女子脸色更惨,原本那口齿伶俐现在也变成了结巴。   “本殿倒是没有看出来,你们家竟然还窝藏着这样的贼心?!”元鹰趁着脸低声问道,唬得女子一愣一愣的就连那不远处的规规矩矩跪着的大汉都是浑身一震。   “没有!臣女没有!我、我……我舔!”看着冷着脸的元鹰,女子完全被吓到了,她不敢拿自己父亲的官职开玩笑,更不敢拿天家的威严开玩笑!   给她千百个胆子她亦是不敢!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啊!   女子已经被明昭打得起不来身了,缓了好一会女子才开始在地上费力的爬行,这等侮辱不要说女子了,就是个男子都很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女子边爬边哭,泪花带雨,只是就是不肯舔。   明昭冷笑:“小姐这是做甚?既然不愿意那就赶快起来吧!”不愿意?天家威严面前岂能容她愿不愿意?   望着那双隐藏在黑暗之中得意眼睛,女子的心一颤,颤抖着低下头去,伸出舌头,闭上了眼……   寂静,大堂之中只剩下了寂静,明昭看着那匍匐前进的女子,眼中只有冰冷,想要站在她的头上瞎闹,那还得看她同不同意了!   转身离去,黑色的披风划过空气,冷硬,无情。   元鹰看着地上垂泪的女子,心中一阵厌恶,其实这样的女子在西夷国还真是不少见,这一瞬间在明昭面前总是笑眯眯的他,眼中冷光乍现。   “舔完之后,回去告诉大司马,明日让他给个结果出来,不然本殿不介意代他作出决定,呵!丢人都丢到家了。”元鹰甩袖而去,方向则是明昭离开的方向,女子呆愣在原地,十余名大汉也是心中一沉,垂头丧气的。   百姓们则是面面相觑,他们可是知道这位皇子那是说一不二的!   这位大司马他们不知道如何,但是这位称霸了这条街许久的这位大小姐,恐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不过有些人也是疑惑,刚刚那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到底是谁?为何会有那般大的面子能让十皇子为她效劳,而且身边还都是那样高的高手。   听声音貌似是个女子,难不成是哪个宗族门派的长老?   百姓们疑惑极了,但是没有人能给他们解答这个问题。   这位女子的事情转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都城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是疑惑不已,到了晚间的时候,元鹰就直接被太子给召走了。   明昭当然知道那位太子想问什么,不过她也不怕说实话,而且她来这里又不会给他们西夷国填什么麻烦,且记得不错,这次就是那位皇帝传位太子的时候,毕竟西夷国皇帝实在是年岁太大了,他四十二岁登基,在这之前更是连子嗣也只有极少的几个,像是西夷国太子亦或者元鹰之后的都是这位皇帝登基之后才生出来的。   况且元鹰也没有那么愚蠢,应该不会将洛初的事情讲出来,若是一些有心人想要利用她的寻找弟弟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那么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若是还想着在她这里讨得什么好处,那么,伙计,对不住了,好处没有,能让你终身难忘的事儿倒是一大推。   夜晚来临,明昭开了窗子,向着远方看去,这乃是西夷国最高的住处了,虽说不如那皇宫之中的建筑,但是却也不差,向远处眺望,就能见到那奢华皇宫后方的高山。   那山就像孤单而立,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有了几分诡异,又多了几分神秘,转身将黑色蒙面戴上,明昭顺着窗户就跳了出去,身形如狡兔一般灵活消失在黑夜之中,后方跟随的是明昭之人。   天漆黑,头顶有着半弯明月,给这黑暗的大地袭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将黑暗之中潜藏的危险掩盖了几分。   给人一种极其柔和的假象。   明昭的身影不停的向前飞奔着,躲过一切士兵暗卫,终于在半个多时辰之后到达了那山脚下。   从下向上望去,这山就像是那高耸入云的巨塔,庄严而充满正气,有着绝对不可侵犯的神圣。   明昭一愣,神圣?果然,这个塔竟然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   向着四周看去,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士兵把守,回头,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暗哨,怎地到了这里就都没有了?   难道就外面有?   明昭纳闷,心中提起设防来,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这山在远处看那是又高又细,谁知道临近了之后竟然是如此的高大,站在山下令人有一种压迫感、窒息感。   这是怎么回事?明昭暗中奇怪忽然走到山门处的时候,明昭遇到了阻碍,这门推不开,是上了锁吗?   伸出手去再推,下一刻那门就忽然开了明昭一惊,四周看看,还是没有一个人,这么大的神庙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呢?   纳闷的往里走,进去的时候还不忘回身将门关上,恢复原样,望着那好似通天额台阶,明昭嘴角一抽,运起轻功向着上方轻跳飞去。   她不知道,在她进入山门的一刹那,那山顶神殿之上盘坐的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银白色的双眸尽是华光,眼眸深处还有着那一抹几不可见的悸动。   明昭一路向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知道月上中梢了还没有到达山顶,明昭头痛,之所以山底下没有一个守卫是因为若是登山得用生命来登吗?   明昭黑线,若不是来寻找露出的线索,她怎会到这里来?这不是开玩笑呢吗?用轻功爬山都能爬个大半夜。   可是想一想,她还真就不能放弃,放弃的话,洛初也就回不来了。   许久过后没当明昭踏入山顶的第一脚,周围迅速发生了变化!   明昭心中一凛,若是周围场景忽然出现变化,那么就是说这里面有着五行八卦阵。   站在原地,明昭向着四周看去,入眼的全都是白色的建筑!不管是哪里甚至是地上都是铺着的白色的砖石。   明昭皱眉,这里全是白色,月光的照射下,却有一种荒凉凄清之感,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下一瞬名字好找就直接捏死了这个想法,瞎想啥呢,从小就在夏恒国的将军府中长大,就算是上一世也没有来过这西夷国的神庙啊,顶多也就去了皇宫坐了一下。   摇摇头,仔细的观察一圈之后,明昭试探着伸出了一只脚,半晌,没有反应?   再试探一下,还是没有反应,明昭纳闷,那刚刚那种踏入了异界的感觉是什么鬼?   转身回头,却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在她的身后原本的台阶已经不见了,而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明昭的瞳孔紧紧一缩,她不相信有鬼神,但是她自己就属于一抹来自异世的鬼魂,但是今晚所经历的种种感觉都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诡异,神秘。   这里并不单单只是五行八卦阵那么简单,眼前的是不是障眼法,她也不清楚,也不能随意去试探,转身,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的白色建筑,明昭叹了一口气,向前走去。   她这是到底来了一个什么地方啊。   今日听元鹰说这个国师,自己就觉着这位国师绝对是一位神棍,但是现在看来绝对是以为道行高深的神棍了。   这里面静静的,纤尘不染,没有一个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洛初会被捉到这里来?她开始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误导她?只是不可能啊,谁会未卜先知?谁又会没事来误导她?   夏恒国的死对头没的没,死的死,不可能,别的国家更不可能!她今生这是第一次出使他国,更不可能会结下什么恩怨,况且,她与洛初的事情,除了夏恒国的几个人知晓之外,也没有人知道了啊!   明昭向前走着,到处走着,熟不知,暗中一双眸子将她的一举一动包括一颦一簇都看的清清楚楚。   最后建筑褪去,一个宽敞的小广场展现在她的面前,其实第一眼最先看到的,是中间的那颗樱花树!   夜幕的衬托下,在百色广场之上,那可水粉色的樱花树乍然盛开着!   它,极美,美到令人感到窒息,微风袭来,那树发出簌簌响声,花瓣零零落落。   其实明昭对于这些个花花草草不感兴趣,但是从未有一刻能如眼前的花树一般让她瞬间沉迷。   忽而心中猛然一颤,明昭的脑子瞬间清醒!   再次眨眨眼,面前的那里还有樱花?那只是一棵干枯的樱花树!   明昭心中有些骇然,刚刚的幻觉、难不成是有人给她不知不觉下了幻术?!   “出来!休要装神弄鬼!”明昭清冷的声音响在空气当中,只是回答她的只有寂静,明昭皱眉,抬步,刚刚要离开这里,一声叹息忽而在空气中响起。   “唉……”一声长叹,诉尽哀愁。   下一瞬间,明昭就直接对上了一双银白色的双眸!   明昭心中一惊,迅速向后褪去,只是那人却是转移开了目光,看向了那干枯的树,上面光秃秃的,树身粗壮,树脂向着四周伸展着,由此可知它曾经盛开之时会是怎样的美景!   “你能看到它。”男子忽然说了话,声音如清泉般的,清凉沁入人心。   明昭一惊,看到它?她为何看不到它?   男子看着她,那双眼睛就好似能够看清世间一切事务一般,忽然男子走近明昭,明昭一惊迅速向后退去,只是那男子却好似知道她的想法以及她的动作一般,轻轻地将她的手腕握住,明昭惊骇的发现,她竟然反抗不了分毫!   想要运行体内的内力,但是那内力竟先是瞬间消失了一般!明昭大骇!   然男子并没有对她多做什么,只是将她牵到那树身前,将她向前推了推,明昭疑惑的看向男子,却上的只是男子冷清的双眸。   明昭抿了抿唇,现在她只能任凭这个人来决定她要做什么事情,果然元鹰说的没有错,这个国师不简单,不简单的神棍。   在明昭的心中这位众人心中伟大的国师已然在她的心中深深的扎了神棍这条跟。   明昭向前走着,并没有发现,那男子的眸子微晃,泛着奇异的光芒,不语。   终于明昭在男子的注视之下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那树前,在男子目光之下,抬起手臂将手放在上面。   但是啥反应都没有?明昭回头,刚要说话,就感觉眼前有东西飘落,再往前看去就是男子震惊的面孔,甚至那双无波无情的眸子里面泛着惊喜的光芒!   明昭诧异,抬头向上看去,就发现那光秃秃的树干竟是不知何时长满了樱花!就像是刚刚她第一眼看到的那样,甚至更为茂盛!   明昭眯眼,瞬间收回自己的手,手指微缩。   “不要玩这种把戏,洛初在哪?是你派人将他带走的吧。”看着男子的脸,明昭直接问道,她不再有那些闲工夫来陪这个男子在这里玩耍,她算是知道了这位国师不仅是一个神棍,而且还是一个玩马戏的!   “我不是玩马戏的。”男子再次淡淡出声,但是明昭瞬间就不再淡定了!   他竟然能够知晓人的心思!他会读心术?!   “我不会读心术。”男子再次出声说道,明昭眼角一抽,瞬间挫败。   这人是难不成真的是大仙附体了?!   “我是正常的。”男子又一次说道,明昭瞬间收回所有的想法,不再多想,不然到时候没准就连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肚兜都会知晓了。   “白色?”男子的眼中出现淡淡的疑惑,明昭呵呵。   “告诉我,是不是你让人将他掳走的?”明昭认真的盯着他,不曾放过他脸上一丝丝的变化。   “谁?”   “洛初,楚国质子。不要骗我,这就是证据!”说罢,明昭就从袖中拿出一物,男子一看,默然,这正是山里人身上的之物。   男子也眯了眯眼,将石头接过来,放在手中看了看。   “我不知道。”不知道?明昭怀疑的看着他,他的眼里一片清明,说谎之人应该不会这样,况且他也没有必要骗她,他们素不相识。   但是不是他,那洛初到底去了哪里?!   “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男子又再次说到,明昭一惊,皱眉惊疑的看着男子。   男子扯唇一笑,这一笑就像是那樱花一般绚烂纯净。   是啊,她与他已然天人永隔了,只是她厌烦有人说这种话。   明昭冰冷的看着男子。   “放我离开。”男子深深地看着明昭,眼中那光芒令的明昭不适。   “原路返回就好了。”说罢,男子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   不知为何看到他走之后,明昭竟然松了一口气,回身看了一眼又恢复成枯树模样的樱花树,抬步毫不犹豫的离去。   阶梯再次出现,直到踏出山门,明昭才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转身看了一眼之后,离去。   “唉……”男子的叹息声忽然响在耳旁,那样的悠远、那样的惆怅。   明昭瞳孔微缩,脚步未曾停下,直接离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她不知道,她的背后一直都有一双眼睛紧紧地跟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再也不见。   男子看着手中的石头,这是刚刚明昭手中拿的“证据”,转身坐在椅子上面,不一会就有一人被提到这里来。   “大、大人!”那汉子一脸的惶恐,低着头,压根就不敢看上方之人。   一双银色的眸子盯着他,半晌垂眸,看着手中的石头,手微微缩进,随着最后咔嚓一道声音响起,那人倒地不起,眸子没了光泽。   慢慢的松开手,石头变为碎末,洒落在地上……   但明昭回去客栈的时候已然是天亮了,门口站着一人,正是元鹰,他满脸沉重还掺杂着深深的忧色。   “明昭!”元鹰看到站在眼前之人,上前闻了闻,而后左看看又看看,发现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你属狗的啊,闻甚?”明昭推开他,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当然是你身上的味道了,从神庙里面出来都会有一种属于神庙的的特殊味道,这是我从小就练就成的本事,你可不同瞒着我,就你身上这味儿我都明白了你去哪了。   不过你可真是快把我吓死了,你动作怎么这么快?要不是你手下的人过来寻我,我竟然不知你去了神庙!你可知道那神庙是个什么地方?你就随便闯?   每年都有胆大包天的闯了进去,那到最后都是连影子都不见一个!”   “嗯,你说的不错,那确实是一个不太好的地方。”明昭忽然说道,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瞬时间让的元鹰止住了话。   “你、见到那位大人了?!”试探着说道,听明昭的语气好像这次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鹰,你和我说实话,你们那位国师,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说着明昭就用手指指了指脑子。   元鹰一愣,下一刻就翻了一个大白眼。   “你才有问题!……不过,你真的见到了那位大人?!”元鹰还是很好奇这个问题。   明昭挑挑眉没有说话,就当默认,但是这可给元鹰吓得够呛,看着明昭的眼神就像是明昭看着那位国师的一般。   “你竟然、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明昭反问道,端起手中的茶水,慢慢喝下,但是这副模样只会让得元鹰更加的震惊。   “明昭,你不知道吧,若是一般有人进了那里,就只有死路一条!”闻言,明昭看着神秘兮兮的元鹰,白了他一眼,那他不早说,现在说还有啥用?   她进都进了,看都看了,连话都说了,她实在是不想打击他说:你们的国师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大神棍。   这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现,是司信。   司信面色严肃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交到了明昭的手上。   明昭将其打开扫了一眼,脸色也是慢慢沉了下来,半晌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能看得出来她在尽量的忍着,可是那周身浓浓的杀意却是止不住向外泄露。   元鹰一惊,看样子这是夏恒国出事了?   “明昭?”   “没事。”明昭的眼眸微深,没有多说什么,元鹰也没有多问。   离着那大典之日不远了,元鹰最近也忙了起来,据说这次西夷国的太子就要在这次登基为皇。   新一代皇帝,代表着西夷国即将改革,想起上一世,西夷国的改变,明昭眼眸微深,看着元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了若是现在对元鹰说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只怕元鹰都会觉着是她有脑子有毛病。   新年将到,这西夷国也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氛,热闹极了,不过民风不同,这过年的方式也不同,但同样的热闹,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明昭靠在小榻之上,透过窗子看向外面,即使是到了夜晚,这街道之上也是明亮非常,各种铺子,各种摊位,摆放着年货。   小孩子们在这里来回奔跑嬉闹,还未过年就已经高兴地不得了了,有的时候快乐往往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缘由的。   去年,她在外面,但是他还是千里迢迢赶来她的身边与她一起过年,一如几年前那个烟花绚烂的冬夜,他一袭大氅,不顾严寒风尘仆仆的赶来寻找在水灾之中失踪已久的她。   从那以后每一个新年都会有他的陪伴,只是从这个年开始,将会再没有他的身影了吧,而且就连一个念想现在都已经没了,若是他的尸骨安好的被运回去,至少她现在还能去他的墓前看看他,可是现在他就这么消失了,什么都没留下。   这段日子一直都在西夷国寻找着她的弟弟,洛初的事情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也寻找不到,她曾派人去南楚打探消息,但是却什么都打探不出来,她知道定然是有人将消息封锁了,不然怎么会什么消息都不外泄?   现在的南楚越来越严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铁桶一般,没有丝毫的缝隙,就连外出的商队都在渐渐变少,受到限制。   南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最近会有这般变化?现在洛初彻底失踪了,连带着巡风也找不到。   会不会是那一日那些人将洛初掳走,巡风也跟了上去?可是他们现在到底在哪!   明昭闭上眼睛,心里的恨,翻江倒海,她终究还是无法原谅他们的吧,即使见不到面,但是还是让她恨不能……   “主子?”   “何事?”   “夏恒传信,十六皇子失踪了。”   ------题外话------   亲亲不要担心那一重复章节会作废,这两天正在整改,因为这是VIP章节所以不太好整改,不过总不会让亲亲们白付费就是了,亲亲们耐心等待,今天137章奉上~   透个剧,这个国师可是很重要滴~   T ☆、第一百三十八章:夏恒之变,皇帝驾崩!   “夏恒来信,十六皇子失踪了!”南赢徽失踪了?!明昭闭着的眼睛唰的睁开,利光乍现。   “怎会这样?!”明昭紧盯着司信,司信恭敬一一回答。   “回主子,十六殿下半月前忽然病倒,于三日前失踪!”   “连岳连亦去了哪?!”司信看着明昭说出了一句话来,让的明昭的心瞬间沉入海底。   “两位公子也一同不见了。”听到这个,明昭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躺在了软塌之上。   怎么会这样?!   犹记得几个月前,那个少年还殷切的等待着她的回去,现在竟然失踪了?   “主子?!”明昭忽然躺下将司信吓了一跳。   “十六皇子生病之前之前都跟谁接触过?”明昭躺在榻上沉声问道,一双眼睛满是怒气!   上次来信就说元勤帝身子愈加的差,宫中又是一片混乱,从前有太子还有三皇子和六皇子这三大巨头压着,其他人根本就不敢造次,可是现在,南赢枭和南赢赋都死了,南赢钰也不知道到底在哪,不管是宫中还是朝堂之上,可不就都乱成了一锅粥了吗!   若不是沈家在那里压着,以曹家为首,一些世家还在蠢蠢欲动!这些人是看皇家没有人了吗!除却那被斩首流放的几大世家没了之外,夏恒国还是有大大小小的其他世家的存在,难不成当初还能为了夏恒国皇室的安危而将所有的世家都除掉不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十六皇子失踪之前与皇上见过一面,但曾遇到过淑妃娘娘……”淑妃?淑妃!   是了!任颜诞下皇子之后可不就成了淑妃了吗!   皇帝的身子越来越差,现在召唤南赢徽不管说什么或是没有说什么,他都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南赢徽!   “给我找!不惜一切代价的给我找!把淑妃给我监视起来!不管见了谁、接触了谁,亦或者谁要找她,都给我看住了!”明昭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任颜、任颜!她的手伸的是越来越长了!   看来她临走前的警告并没有给她长个记性!   “还有曹家,他们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包括一个奴才的行踪都给我看住了!城门、码头一律严查!凡事他们曹家曾经接触过的商家也都仔细严查!已经出去的商队不管是地上的还是水上的,都给我追!一个都不要放过!”明昭沉声吩咐。   “是!”司信应答到,他知道,这回主子是真的怒了,这般大肆的盘查,定会引起一番动静。   “还有文家,但凡任颜给文岁儿下的帖子一律截下!”   本不想、本不想撕破脸皮,可是她竟然给脸不要!一场姐妹之情早就没了分毫,现在只不过是看在曾经的面子上才没有动她,可是瞧瞧她现在做了什么?!   她竟敢如此大胆,动到了皇子的头上!   任颜啊任颜,明昭只希望,不要逼她向她出手。   明昭深呼吸,闭上眼睛,躺在榻上半晌也不说话,好似睡着了一般,可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实质般的惊人。   这一日,第二日就是大典了,大典过后就是新年,西夷国举国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然,就在这时,夏恒国又来一封密令,竟是圣旨!   传明昭回京!   明昭听闻一惊,即刻从西夷国启程,向着夏恒的云都城而去。   “你要走了?可是大典明儿个就要开始了!”元鹰看着已经收拾好的明昭,若不是他正好来找她,是不是她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直接走人了?   “我已经派人去给你传信了,没想到你正好来了。夏恒出了一些事情,我赶着回去处理。”明昭沉声说道,一旁司信将大氅披在了明昭的身上。   夜已深,西北风大得很!   “可是现在已经天黑了啊,你们若是这样出去危险可不小!   况且要是回到夏恒定然也要穿过前方的那片沙漠,虽是边缘地带,但也没有晚间进去走的啊!”元鹰震惊的看着明昭,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疯子。   那片沙漠一般都是会白天选择进去,一是因为一些未知的危险,第二个就是因为它的气候条件,白天都是冷的异常,晚间更别提了!啥都能冻死在里面!   不要说人了,晚间的时候,那里连个鬼影子都不会有!   明昭眉眼沉沉,看了元鹰一眼,抽出自己长剑仔细的擦拭着。   “今晚定要离开。”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元鹰知道不能改变,看着明昭实在无奈。   “这样,我会派一些人手跟着你,至少能更方便一些。”元鹰说道。   “多谢。”明昭知道对于前方的那片沙漠西夷国的人会更加的熟悉,毕竟在西夷国他们的国家的领土上就有大片的沙漠。   “对了,此次前来就是要告诉你,你弟弟的消息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说打这里,女子回过头来看着元鹰。   “知道的人曾经都是守城的士兵。”而且最令他诧异的是,那些人对这件事情印象极深。   “据他们的描述,是一个打扮怪异的老婆子,抱着一个锦缎包裹的孩子,后来那老婆子独自一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孩子丢了,让士兵们帮忙寻找,最后也的确找到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那老婆子带着孩子去哪了。   然后我又去了户部,仔细查问了一番,最终找到了那老婆子的住处,那老婆子还挺奸猾,一共寻了二十多个住处才找到的。   不过后来,我的人找过去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有人说在四年前,那老婆子就死了,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应该是被人带走了。”元鹰一一的说道。   明昭顿住,放自己的弟弟果然还活着,只是被人带走了?四年前?那时候才十岁吧。   谁会要一个十岁的孩子做什么?!   “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就定会帮你查找到底,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了才对,怎么着都会有一个结果出来的。   你弟弟既然是被人带走的,那就不应该会是去了难民村的那种地方,不够以防万一我还是派人去找了。   现在着重找的地方就是像一些组织,还有一个地方你就得做好准备了,没准他是被抓到了那种脏地方去了。”脏地方,不就是青楼楚馆么,明昭的样子现在都已经接近了角色,她的弟弟又会差到那里去?   要知道,这一个手粗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在这无力蛮横的西夷国能做什么?能活下来都是不错的了。   明昭深知这个道理,只是一想到自己的亲弟很有可能沦落到那种地方去,明昭只恨自己为何前几年没能知道他!寻到他!   低下头去,接着擦拭手中短刃,沉默,压抑。   元鹰看着明昭,有的时候他都替她感到累,好好的一个女子,即使是一个嫁了人的女子活的都比她要自由。   深夜,明昭一行人迅速的向着西夷国的边境方向而去,他们来的时候就是这般,悄无声息的。   刚开始的时候这一路都显得极为顺利,有了元鹰的人的指点,更是避开了不少的不必要的麻烦。   夜晚的沙漠极冷,不管多厚的衣服都无法抗寒,无奈一行人只能运起内力已达到抗寒的效果。   明昭一行人忽然顿住,看着四周,一双凤眸仔细的扫过,安静,然下一刻,沙子之中竟然窜出了数十个人来!   “大胆!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阻拦?!”元鹰的人大喝出声,西夷国他们的话语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自然能够听得出来是不是本国人。   前方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直接向着明昭这些人冲过来,手中的大刀在月色下闪过寒光。   元鹰的人一看,直接就迎了上去,两拨人马在荒凉之地缠斗在一起,在沙漠之中拼杀,耕费体力,来人众多,明昭皱眉,让得一旁的屈凜卫也前去帮忙。   仔细回想,貌似在这西夷国除了元鹰自己并不认识任何人吧?这些人明摆着就是宠着自己来的。   难不成是那个国师?   随即明昭扑灭了自己猜想,若是那位国师的话,当天就完全有机会将她杀死在那神庙之中,完全没有必要现在来这一手。   明昭皱眉看着这些蒙面壮汉,忽然想起一人,难道是第一天在酒楼遇到的那个女子?   想到这一点,明昭心中愈加的确定下来,看着这些人眼中出现杀气,她不去招惹她,反倒有人自动上门找麻烦。   既然来找麻烦,那就都别回去了!   “杀!”轻轻下令,屈凜卫利剑出鞘,下手毫不留情,统统都是一剑封喉,这么一手一露倒是将元鹰的人吓了一跳。   他们本是来保护明昭的,不想这个女子身边的人竟是有着如此优秀的身手,这反倒是让他们感到惭愧了,一时之间,他们也是更加的卖力了。   至少不能让自家的主子丢人不是?   对面的人多,这能力也不差,只是最后还是败在了明昭这方人的手中。   明昭看了看,又看向元鹰的人。   “麻烦你们将他们带回去给你们主子,告诉你们主子,有人不听话。”到时候元鹰就会知道明昭说的是谁了,别看元鹰平时和她嘻嘻哈哈的,她也知道,元鹰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然前世也不会在那一次事件之中将西夷国搅和成那个样子。   “是。”元鹰的人一口应答到,明昭是元鹰尊贵的客人,他们也只会更为的尊敬。   明昭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随即继续前行,她必须要尽快赶回去才行。   西夷国的神庙之上,男子的一双银眸看着远方的天际,半晌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百里,既然找到了,为何不将她带回去?”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只见男子的不远处站了一个人影,听声音,也较为年轻。   银色的眸子微微闪动,趁着月光,真是美极了。   “她的牵挂在这里。”百里说道。   “可是你要知道,她必须要回去的,她这样的身份怎能流落在外?”另一人再次说道,仿佛对于百里的这个束发极为不满。   “别忘了,要带回去的不仅仅是她一人。”百里说道,瞬间就将那个男子的话给憋了回去。   是啊,还有一个小的呢。   “但是百里你要知道,她留在这里多一天,就会多了一分牵挂,单单只是一个夏恒就让她脱不开身,若是被她知道了,那人没有死,你觉着她还会跟你回去,还可能成为你的妻子?!”男子声音有着沉重,那里面的严肃告诉人们,他说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百里一顿,银白色的眸子里面冷光乍现。   “呵!命中注定的东西,谁也别想改变,属于我的,谁也别想肖想。”百里回头,唇角微提,原本那张冷冷冰冰无欲无求的脸,在这一刻竟莫名的多了几分的邪肆,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了。   不远处的男子看到这百里这个样子顿时噤了声音,看着那个现在有些可怕的男子。   “唉、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在这里的时间有限,一切都要尽快啊!小公子那边我也会尽力寻找,只怕,那个小公子早就已经不在了西夷了,明日我会动身去东秦。”说罢,男子看着百里的背影,转身离去。   百里看着天空,上面繁星遍布,最显眼的就是在那上面的北斗七星之阵了。   在这座神庙之上看着天空竟是别有一种感觉!   很奇妙!然在南方却有那么一颗独立的星辰,光芒极弱,但时而又乍亮。   离着它不远处有一颗紫色星辰,虽小,但是极亮,两者距离越来越近。   看到这里百里眼眸一眯,闪过了深深冷意。   明昭是在半个月后才回到的夏恒,只是这一路过来不可谓不是艰难险阻,她竟是不知道自己回来这条路竟会是这么热闹,有这么多的人前来欢迎她!   回到云都城已然是三更天了,明昭没有回到将军府,而是直接向着宫内进发而去。   一进皇宫,明昭已经察觉到了宫内的守卫布置有了不小的变化,以皇帝的寝宫布置最为森严,想起心中所说的,明昭的眼眸微暗,皇帝病危。   上一世就算是她死的时候那都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皇帝都没有死,怎么这一世就变了?还说这又是皇帝的一项计谋?   明昭疾步走进皇帝住的广阳宫,这里奢华、金黄色的光芒从来都是能让人晃了眼的颜色,屋子里的琉璃灯并没有完全打开,只是临近那龙床的地方点了两盏,散发着它们微弱的光芒,衬着整个大殿都有一种压抑之感。   司凯锋就守在门口,若是没有事情,一般司凯锋是不会守在皇帝的身边的,但是此刻他却在这里,这说明了什么?   司凯锋看着那从寝殿门口走进来的女子,她一袭大氅,黑发束起,脸上貌似还有着风霜,一身的风尘仆仆,想开从外面回来就直接到了这里了。   想要说些什么,司凯锋却觉着自己喉咙被卡主一般,看着慢慢走近的女子,这一刻他的呼吸竟是有些微滞,她的脸,越来越像那个人了,只是却带着满身的杀伐气息。   明昭当然也看到了司凯锋,叫爹爹她已经叫不出来了,原本两人上一世就有那样的纠葛,本来这一世已然慢慢的缓解了,但是这一世他们又再一次的欺骗了她。   将她骗的无比凄惨!那个真正爱她的人在也不会回来!   明昭路过司凯锋的时候向着他点了点头,对上女子眼中的冷漠疏离,司凯锋一愣,心有些酸。   要说从前,他对这个女儿,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自从她从庄子上回来之后,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感情的,这份感情,是来之不易,他们不是亲生父女,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她是那人的女子,而且也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将这个智慧非凡的小小女子当做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皇命难为,司家也不允许,她和那个男子在一起……   错身而过,没有丝毫的停留,一份冷风扫过,司凯锋的心瞬间凉透,她终究还是恨上了他吧,亦或者连带着里面那位亦是恨的吧。   司凯锋闭上眼睛,守在门口,将空间留给了里面的两个人。   其实这个时候若是平常是不会允许有人进来打扰皇帝的,但是明昭却是不同,而且现在情况也是不同。   徐忠一直守在皇帝的床前,看到明昭的身影之后一惊,对着明昭就是一拜,明昭甩手,让他免礼,徐忠好似想到了什么,看了看龙床又看了看这个一身风尘、清冷高贵的女子,几不可闻的一叹之后,转身离去同样守去了门口。   明昭站在内殿门口,看着那不远处的金色纱帐的龙床,里面隐隐约约的躺着一个人影。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声响起,里面的人咳得撕心裂肺一般,半晌终于停了下来,有些嘶哑的声音从纱帐之中传来出来,虚弱又不失威严。   “是谁站在那里?”皇帝看着床帐之外沉声问道,但是半晌没得到什么答复,费力的想要坐起身子,但是却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紧紧地盯着那纱帐之外不远处的身影。   那身影身形消瘦,高挑,不似男子,应该是个女子,女子……   “是你吗?明昭。”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多了一丝丝的试探,又多了一丝丝的期盼。   没有人回答,大殿之中顿时陷入了一种死寂。   “明昭,你过来。”皇帝确定那人就是明昭,沉声说道,只是这声音好似有虚弱了几分。   终于那道身影有了反应,缓缓走进,立在纱帐前。   微弱的光亮照射了进来,皇帝的眼眸反射性的眯了起来,慢慢适应这光芒。   窗前站立的女子的脸庞越来越清晰,恍惚之中竟然看到了那十几年前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浅笑嫣然的女子。   “元瑶……”然,下一刻对上女子陌生疏离的双眼,皇帝顿时回过了神,面前的这个不是她。   明昭就这么看着床上的皇帝,也许是夏恒这一次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又或许是别的原因,眼前的皇帝再没有了原来的精神,头发竟然在她离开这段时间之内,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都是多了许多。   那双眼睛也越来越浑浊,哪里还有从前的黑白分明?只是,那眼睛里面时不时闪烁的光芒还是如从前那般锐利,恨不能可以将人一下子刺透一般刺的鲜血淋漓!   “明昭,你过来。”看着陌生的站在床前的女子,皇帝再次说道。   明昭闻言,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掀开衣摆缓缓跪在了龙床之前的踏板上。离这皇帝终于是进了不少,皇帝的脸庞近在眼前,这一幕竟然让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一日洛初离去时也是这般跪坐在床前……?皇帝没有错过女子眼中的冰冷,可是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还在怪朕吧,怪朕要了他的性命。”皇帝知道,皇帝什么都知道,只是当初他知道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他是有多生气!   她是那个人的女儿,那个人如今已经走了十几年,这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伤,十几年了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   多少次,多少次他不禁想着,若是十几年前他保护好了她,在她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分毫的退让,那么是不是这是几年前他都不会一个人处在高位之上,饱受孤独。   高处不胜寒,帝王的孤独,从来就是一生。   “朕知道,朕都知道。朕之前一直觉着你夏恒的子民,你是夏恒的将军,你如何能够和一个他国的落魄质子在一起呢?   只是朕,终究是错了吧。”可能这是皇帝第一次如此,生平第一次如此说自己做错了。   元勤帝老了,明昭站在他的床前,单单只是看着他就能感觉到了他的老态,以往他身上的那种顶天立地额感觉早已经消失殆尽,甚至现在在明昭的眼中他就是一个老人。   帝王的霸气还在,但终究还是对比从前少了一点什么,就像是那狮王,称霸了一生,却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一样。   都说皇上万岁,只是谁能活到那般久呢?   明昭不语,就听着皇帝说,今夜的皇帝特别能说,还包括了他与她娘亲相遇的事情,还有在那之后的事情。   明昭垂眸静静的听着,这一刻她可以感受到元勤帝对于自己娘亲那深刻的爱意,且过了这般久都不曾改变过分毫,反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加深刻。   明昭觉着,自己的娘亲定然是个风华绝代的人吧,不然怎会让得司凯锋还有元勤帝这般的男子惦念她一生?   “咳!咳咳!”元勤帝咳嗽着,那胸腔呼吸的声音就像是那破旧的老风箱一般,有着杂音。   “明昭,朕,也许不行了。”皇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明昭缓缓抬眸,对上的却是一双慈祥的眸子。   这样慈祥的眼神,有多久没有再出现了?   明昭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两人相遇的时候,他就是用着这种眼神看着她,就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一般。   可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是她成为了将军之后?还是继承了屈凜卫之后?亦或者从她开始立功开始?还是更早?   明昭发现她竟然记不清,她与皇帝之间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曾经的那个如慈父一般的男人啊,早就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这个模样又为了什么呢?已经没有任何用了啊。   他到底还是害死了洛初,她不相信,他不知道洛初对她的重要性,她不相信,他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洛初。   只是,他却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杀了洛初!   “皇上万岁,怎会不行呢?皇上病了,勿要说胡话了。”明昭一板一眼的说道,仿佛皇上的话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皇上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她半晌,笑容苦涩。   “明昭,关于楚国质子,是朕对不住你,但是朕可以……”   “皇上是想说补偿吗?可是皇上心中最是清楚,认准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皇上说是吗?”明昭扯了扯嘴角,但是发现,即使是假笑,面对着皇帝现在都显得那般的牵强。   皇帝沉默,许久之后,长叹一声。   “朕,对不住你……”明昭垂眸,眼底划过讽刺,也不接话,对不住,对不住人就能回来了吗?   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有些东西就算是穷极一生也在难得到。   就像是皇帝与她娘亲,两人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   “皇上还有事情吩咐明昭吗?若没有事情,皇上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明昭冷声说道。   “明昭,朕知道你恨朕,只是朕如今只能将夏恒拜托于你。”听闻此话,明昭放在衣袖之中的手慢慢收紧,只是脸上还是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   皇帝苦笑。   “朕知道,朕的大限将至,但是夏恒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朕没有办法不管,只是现在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连早朝都已经上不了了还能作何呢?   世家大族元气大伤,可毕竟他们的根基在那里摆着呢,即使领头的已经没了,又有沈家在这里镇着,但终究还是顶不了多久的,而且朕知道,真沈家并不是跟随皇族的,而是你。”皇帝一语道破,明昭不惊不澜。   “皇上就不怕,若是将夏恒托付给了明昭,终有一日这夏恒会更了名改了姓了?”明昭问道。   听闻此话,皇帝反倒是盯着明昭看了半晌。   “你不会。”语气笃定,难道就这么相信她?   明昭抬眸看着皇帝,眼底有着几分嘲讽,到底是相信她呢?还是不得不相信她?还是说拿这话来束缚她?   “皇上,您说这话,并不能束缚住明昭。”她是说到做到,她是有信用,但是她的信用只对对她有信用的人。   而显然,面前这人并不是,那他还有什么自信来相信她呢?   “若是以后这江山到了你的手里,那么也说明我南赢一族的确无能,相比较别人,若是这江山落到了你的手中,也许是一件更好的事情。”皇帝如此说道,明昭看着皇帝,半晌终于笑了。   她知道皇帝这话并不是开玩笑,看来他现在对于自己的儿子们也没有多少把握啊。   “皇上中意哪位皇子?”明昭问道。   “朕本意中意老六,只是老六现在没了踪影,老四又不争气,老七体弱,老八也靠不住,其他的皇子更是……   本想着传位于徽儿,可是徽儿也没了踪影。   现在也就老十七了,他虽然年幼,不过,但是他的母族是岭南王府,到时候想必老王爷也能助你一臂之力。”皇帝轻声说道,明昭皱眉,看着皇帝眼底的乌黑,看着他那气息多进少出,心中微微一沉。   垂眸,听着皇帝的嘱咐,也许这将是最后一次听他说话了吧。   只是今生皇帝的身体竟然真的差到了这个地步了?是因为连续失去了三个儿子?还是宫中的一系列的变故?   “遗旨朕已经立好了,就在朕的枕头下,你将其拿出来。”闻言,明昭照做,果然有着明黄色的圣旨,只是两卷?   “朕、不知道这匆匆做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老十七这皇帝能够做多久……   朕,虽忌惮你、怀疑你,但是也信你。”是了,皇帝这番话倒是没有错,之所以怀疑是因为他处在那个位子上。   功高盖主,不管怎样,做臣子的都不能越过了皇帝去,不然这个皇帝还不如让一个臣子来做好了,且明昭年纪轻轻,就能有这番作为,无论怎么讲,她的优势都是非常高的,比过了他任何一位皇子,甚至有可能在以后还能代替他。   成为历史上的第二位女帝!   “这里面有一卷圣旨,是等朕死后包括新皇登基一切事宜,朕会立你为相,为辅佐首辅大臣。   另一卷圣旨,你收好……这是为了……以后做个打算,留给你,不管以后的新皇还是谁,或者任何事,你都可以用了这张空白的圣旨,做你想做的事情。   这上面、有朕的印章,谁也不能说什么……   若是以后老六回来了,这皇位,也有权说话……   朕,对不住你…朕会到九泉之下向你娘谢罪…若你是朕的孩子该有多好……”元勤帝看着明昭,眼中是毫不保留的慈爱,还有那一丝丝的迷恋,明昭知道,那是对她母亲的思念。   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弱,明昭一惊,紧盯着皇帝,却发现,皇帝的脸上只剩下了安详的笑意,胸口不再起伏,气息也消失不见。   皇帝、驾崩。   明昭看着老皇帝的脸,许久未动,就这么直直的跪着,殿中的琉璃灯仿佛都暗了下来,投射到老皇帝安详的脸上,投射到那跪在地上之人的身上,一半明一半暗。   一双凤眸光芒复杂难辨。   守在外面的司凯锋还有徐忠听到声响之后赶紧回身,入眼的是一身清冷的女子,还有她手中的那两卷明黄色绣着七彩九爪神龙的圣旨。   看着沉寂的明昭,徐忠的心咯噔一下子,看着那女子慢慢走近,刚要出声,那女子就已然说了话。   “皇上,去了。”去了?!徐忠身形不稳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司凯锋将其拉拽起来,而下一刻徐忠就跌跌撞撞的向着内室冲去。   不一会,就听到从内室传来的徐忠哭泣的声音。   明昭深呼一口气,看着手中明黄的圣旨,自上次的事情之后第一次正式的看向司凯锋。   “我需要将军的协助。”将军?听到这个称呼,司凯锋呼吸一滞,他们之间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紧紧的盯着女子,可惜却只有女子的冷漠疏离。   “说罢。”司凯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现在有些微微的颤抖,也不知是因为皇帝驾崩,还是因为眼前女子的一声将军。   “皇帝驾崩,新皇会在三日后登基,这段时间还请将军严密控制宫廷,不论何人出入宫廷都要严加密控,还有不允许任何人来探望皇上。   这一切就拜托将军了。”明昭施之一礼,是那样的遥远。   司凯锋眸子微沉,就在女子转身的一刹那,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你祖父,很想你。”   明昭微微的脚步一顿,眸子微颤,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离去。   她的背影竟然渐渐的与记忆之中的那个背影慢慢重合!   司凯锋抬步去追,然下一刻却又恢复成了穿着黑衣大氅的明昭。   心,空落落的。   没有人知道明昭回来,更没有人知道皇帝驾崩了,只是近两天皇宫的严加密控却让众人,人心惶惶。   任颜坐在宫殿之中,看着摇篮之中的儿子,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旁站着的是她的贴身宫女。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任颜抬头看去。   “娘娘!娘娘!奴婢试了,但是根本就出不了宫,也传不出去消息。”一名宫女走到任颜的面前。   闻言,任颜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孩子已经将近十个月了,白嫩白嫩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漂亮的额头,南赢家族的明显标志。   “去将那只信鸽带来。”信鸽?一旁的贴身宫女微微一惊。   “娘娘?即使用那信鸽,文小姐也是进不来宫的啊。”   “呵!也许现在没有谁比她更进的来的了。”任颜冷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自从宫禁之后,她的心总是不安,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这种不安让她害怕,甚至是让她无法入睡,一旦入梦,在梦中那个清冷的女子总是会提着一把长剑出现,一下子就刺入她的心窝。   想起这个,任颜就止不住的颤抖,她还不想死,而且她现在有了儿子,她的儿子更不能少了她!   任颜双手握紧,可是最后却连肩膀都在颤抖。   “娘娘?!”宫女一惊,从没有看过娘娘这个样子,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先是在害怕什么。   “快去!”任颜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颤抖,深呼吸,再深呼吸,只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   任颜的不安,明昭并不知晓,她现在却不在京中,而是来了岭南,岭南王妃的小女儿是元勤帝的德妃,四妃之首,只可惜却在生子的时候不幸难产。   老王爷还有老王妃在女儿死后就向着皇帝请命说是想要这位十七皇子陪伴在身边,当然他们京中也是有府邸的,不过除了过年过节带着十七皇子回宫之外,其他的时候老两口带着儿子女儿等一大家子全都是在岭南生活的。   这位老王爷若是论辈分那都是和皇帝的老子是一个辈分的了,岭南王并不是皇室之人,但是当年曾经立下军功,所以先帝也就将他提为王爷,原本还是想将他提为亲王的,只是却被岭南王给拒绝了。   在先帝去世之后,这位王爷也就隐退了,想来这位王爷也定然是不凡。   明昭此次前来就是要带回那位十七皇子的,所以亲自来到这里接人。   大门被打开,有人前来引路了。   明昭眸子暗了暗,带着身后的司信向前走去。   这一进去就是一天,等到晚间的时候明昭等人才出来,身边更多了一个小的。   “还请王爷放心,既然王爷将十七皇子交与明昭,那么明昭定然将十七皇子保护好。”明昭回身向着站在大门口的老人说道,没想到这位老人竟然已经七十岁了。   也是元勤帝都已经年近六十了,更何况是元勤帝老子那一辈的人呢?   “你太客气了,这臭小子能让你来辅佐他也是他的福气,没想到这小子竟是有如此缘分,不过这小子若是不听话,该打的地方,你也别客气!”老王爷如此的说道,但虽如此,可眼底还是有着不舍。   这个孩子也是跟着他们长大的。   “阿朗,去了之后定要好好听明昭将军的话,知道了吗?跟着将军好好学习帝王之术,争取做一个好皇帝。嗯?”旁边的老妇人上前来,温声细语的向着站在明昭身旁的小小少年说道,也是直言不讳了,直接就说明是帝王之术,因为他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他现在还年幼,但是一旦踏入了那个朝堂、登上了那个位置,他就必须要成长起来了。   “外祖母,您就放心吧,孙儿知道的。”小小少年轻声说道,手反握住老人的手,眼中全是安抚。   这个南赢朗年纪差不多与南赢徽一般大小,甚至比南赢徽还要小上一岁。只是整个人却是沉稳的,这倒是让明昭有些诧异。   之前她原本以为在岭南王爷还有王妃的照顾下,这孩子还不得被宠的上了天去的?不想,他们教育出来的孩子竟是如此争气。   倒是个不错的苗子,看来元勤帝还是生了个好儿子出来,想起南赢徽,明昭的眸色又暗了暗,多久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他到底在哪?亦或者被谁给带走了?   只希望那两个小子能在他的身边,三个人再怎么样也是个伴儿,至少三个人都是不傻的,遇到什么事还能在一起琢磨琢磨。   “好了,时间紧迫,王妃你就放他们走吧,实在不行等到过段时间京中安稳了下来,我们再去看他,如何?”老王爷走到老王妃的身边,将老王妃揽入怀中。   这一幕明昭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诧异,没想到这对老夫妻到了如此年纪还能这般恩爱,真是世间少有的,但也令人羡慕得很。   若是洛初孩子啊,他们也会这样的吧。   “好,到时候我与你外祖父就去看你……明昭将军,朗儿就拜托与你了。”老王妃嘱托到,明昭笑着应答,终于一行人上了马。   来的时候明昭等人都是骑马来的,黑色的踏雪被人牵来,明昭上马,向着南赢朗伸出手去。   不单单是南赢朗,老王妃都是一愣,只有老王爷这时候出了声音。   “愣着作甚?还不上去?”老王爷说道,南赢朗抿抿唇手搭上了面前这只微凉的手,她的手纤细柔软,又不失力量。   南赢朗转瞬间就坐在了明昭的身后,明昭把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抱住。”南赢朗听话的抱住了她,脸贴在了她的背上,就连她说话时的震动他都能感受得到。   “老王爷,老王妃,明昭就此告辞!后会有期!”明昭抱拳,提起马缰,一行人就在岭南王府一众人的面前离去。   待到明昭等人的影子都没了,老王妃才抹抹眼泪,看向老王爷。   “王爷为何要放心将朗儿交与她?”听到有几分哀怨的话语,老王爷好笑的将老王妃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你以为,那个小女子简单呢?你可还记得明赐这个人?”明赐?听闻此人老王妃一惊,脑中不自觉的就出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明赐、明昭?他们?”竟是一家?   老王爷看着老王妃点点头,牵起她的手向着府里走去。   老王妃向了半晌,忽而想起明赐的女儿,明元瑶,老王妃瞬间懂了。   这倒不是老王妃消息封闭,而是因为他们原理朝堂,且上了年纪之后也就无心他事了,岭南王府确实是个宁静的好地方,也可以说这位岭南王将他们保护的极好。   一路奔波,从未停歇,明昭等人倒是习惯了,只是这位皇子身子骨哪能经受得住这般奔波?只是这位小皇子倒是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安静坐在她的身后。   待到了云都城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天气严寒,明昭将其直接带进了广阳宫中。   看到老皇帝的那一刻,南赢朗还是有些呆愣了,毕竟他的父皇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最厉害的男人,可是此刻却是安详的躺在地中间的冰棺之中。   明昭看着南赢朗,不说话,徐忠眼睛通红,毕竟从他不满十岁的时候就开始跟在了元勤帝的身边,主仆之间早就有了感情了。   不一会,屈凜卫右使司北就出现在这里,手中端着的则是一件崭新的明黄色龙袍,上面的九爪蟠龙那般的鲜艳,那般的霸气!   明昭看着那站在棺前沉默不语的南赢朗,接过那金色龙袍,牵起他的手向着内殿缓缓走去。   内殿深处有着浴房,明昭将他牵到里面去之后,就伸出手去解他的衣裳。   南赢朗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脸色红扑扑的看着明昭。   “你、你、你、作甚?!”   看着他这幅小白兔的模样,明昭憋不住的笑了,这一笑仿若暖阳,从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到现在,明昭这是第一次笑。   “你需要洗个澡,上个药。”上药?南赢朗一下子反映了过来,是了他细皮嫩肉的,因为那长时间在马上颠簸,大腿内侧早已经磨坏,而且屁股也是疼得很,腰酸背痛的。   只是现在由一个女子在他的面前揭穿他,还是有些让人害羞,手紧紧地拉着衣衫不放。   明昭也不催他,也不强迫他,站在他的面前。   “南赢朗,你要记住,从太阳生升起来的那一刻起,你将会是这个国家的帝王,至高至上的、最尊贵的存在。   届时在你的身边会发生各种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甚至死亡都有可能虽是来临。”女子的声音缓缓在耳旁响起,南赢朗看着女子,她的眼神坚定,眸光温柔,一双凤眸低头的时候微微向上挑去,这双眸子让人迷醉。   “可是,祖父也说了,你完全有能力做这个位子。”南赢朗说道,这个少年的见解还有眼光心思倒是很难得。   “它不属于我,而我也不想要,你能明白吗?”听了明昭的话,南赢徽还是有一些不解,不属于?不想要?   他毕竟还是有一些年幼,虽然有过人之处,但是有一些事情还是会想不明白。   明昭也不强迫他想明白,这些事情他以后都会慢慢明白的。   “从明天开始,你将会是这个国家的帝王,也会是所有人的帝王,包括我,你也会受到来自各个地方的挑战。   不过你只管放心,在你能够独立承担事情、面对事情之前,我会帮你,不会让你孤军奋战。”明昭如此说道,看着少年似懂非懂但渐渐安定的眼神,明昭笑了,将手中的药放在了他的手中。   “收拾好了就出来,我就在外面等你。”说罢,明昭转身离去,只剩下少年一人独自站立在水池旁边。   T ☆、第一百三十九章:岁儿毙,姐妹情尽!   天将破晓,一切事情都在平稳的进行当中。   当太阳缓缓升起,百官站立金銮殿之上的时候,皇帝依旧没有出现,若是没有必要,宫中就会提前有人告诉百官们不上朝,若是没有人前来,那么第二日定然是要来的。   只是许久之后,却还是不见皇帝的身影,就当百官们以为今日定然也是要将折子交上去后就下朝的时候,徐忠出现在了高台之上,手中拿着一卷明黄圣旨!   众人疑惑,却只见徐忠满目悲怆,双眼通红!   百官们一时面面相觑,这位大内总管,何时有过这样的面目?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有些敏感的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几日宫中的宫禁,以及云都城中的严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面色也变得沉重。   “皇上,驾崩!”徐忠缓了半晌,好似在寻找自己的声音,而后大声的在金銮殿上喊出声音!   这句话一出,百官震撼!   全部都傻傻的看着台上的徐忠,好似没有听懂徐忠刚刚说了什么话一样。   “徐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其实谁敢说这话?随便说帝王驾崩了,那有多少个头都不够砍的!   问话这人其实也明白自己这话问的有多好笑,只是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们的皇帝,他们的君王,竟然就这么去了?!   毫无准备!毫无预料!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徐忠抹了抹眼泪,看着下方还回不过神来的大臣们,举开了手中的圣旨。   “皇上有旨!”高喊一声,下方文武百官顿时跪在地上,这一刻,这则圣旨就显示一记大钟一般,让的众人瞬间腿软,不由自主的就跪在了地上。   满殿的寂静,徐忠缓缓地展开圣旨,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泪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儿,然却还是大声的读出来圣旨上写的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先皇仙逝,归于五行,朕承先皇之命,奉皇天之眷顾……朕感大限将至,三思而虑,传位于十七皇子南赢朗,深思托福之重,又封明昭为丞相,位列三公之首,辅佐新帝!余下二相,退与其次。赐,明昭尚方宝剑,昏君佞臣皆可斩杀!   望,德义兼之,耀我夏恒!   钦此!”文武百官听着,一个字不漏的听着,随着那最后两字的结束,众人好似还是缓不过来神一般,直到,上方徐忠又是喊了一声。   “新帝登基!跪!”徐忠说着也退到了一旁,跪在上,手上捧着圣旨。   轻缓的脚步声从大殿门外传来,众人跪在地上,手中拿着玉尺,冲向大殿之中,只见从那光明之处,遥遥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明昭一袭白色官服,墨发高束,戴着镶嵌着的南海东珠的银冠,两条白色绣着银色的繁纹的长带垂落肩膀,剩下的一半黑发垂落在脑后,直到腰间,三千墨发光泽流动。   一袭白色宽大官袍,上面隐隐的绣着仙鹤纹路,白色的靴子绣着朵朵祥云,踏在脚上,真好似那承运而来的仙人一般。   而她手中牵着的小皇帝,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一身明黄晃瞎了人的眼睛,久爪蟠龙绣在胸前,腰间挂着玉质缀饰连着金色的流苏,行走之间满是华丽,脚踏金黑龙靴,行走之间都给人一种威严。   他头上带着冠冕九龙玉珠,一张小脸之上满是严肃,很明显有着元勤帝的影子,此刻他与明昭手牵着手走在金銮殿上,目不斜视,两人悠然而来,竟似仙人!   众人心中一惊,连忙收敛心神。   明昭牵着皇帝的手,皇帝还小,即使有了那么几分威严,但终究只是一个幼帝,可是明昭年纪也不大,周身却是散发着一种让人心中感到撼然的威势。   顺着台阶走上去,明昭在一旁站立,南赢朗接着向前走去,向着那天下间至高至上、最尊贵的位子走去!   站立,转身,坐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昭撩袍,首先向着皇帝行了大礼,下方群人一看,也跟着行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   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南赢朗伸出手去。   “众卿平身!”   “谢吾皇万岁!”   “谢吾皇万岁!”   “谢……”   “父皇驾崩,朕深感痛心,朕定当不负父皇所托之重任,从今日朕定然带领夏恒走上强国之路!   明昭如今乃位居丞相,此前身负重功,右,乃朕之师长,朕特许丞相明昭不用再行跪拜之礼,朝堂之上,赐座于朕之右侧,令丞相府邸。   父皇已逝,今改国号为宣贞之年。”小皇帝在龙椅之上,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沉稳的气度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但是这位小皇帝对于明昭的恩宠可真是前无古人了!不、前丞相明赐也是如此,只是明昭对比她的外祖倒是有之过而无不及了!   新帝登基,一切就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明昭位登丞相,这对于夏恒来说无疑不是一件好事请,但是对于一些世家或者不安分子来说,那就是倒了八辈子霉的事儿了。   元勤帝驾崩,举国大丧,百姓们纷纷在街上挂出白帆,穿上白衣,皇宫之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奢华,只还是被那一片白色还有入耳的哭声所掩盖住了几分。   皇后没了,太子没了,三皇子没了,六皇子还有十六皇子也都不见了,后宫里的那些几大家族的宫嫔们,也都随着自己家族的湮灭而消失,皇宫之中少了这些人貌似一下子就清净了下来。   等到元勤帝的丧礼结束之后还会这个后宫还会更安静,有儿女的妃子可以留在皇宫之中做个太妃,一些位高权重的至少也能捞个终老宫中,只是这些终究只是少数,后宫佳丽三千,甚至还有许多还没有来得及见过皇帝的面就得被送出宫去。   然,即使是出宫,每个人的下场还不同,按照不同情况有的被送去的庙中,有的则被送去了皇陵,总之这些妃子自从皇帝驾崩之后,这后宫之中的哭泣声音就没有停过!   前朝还好并没有人闹事,有明昭主持大局,有司凯锋沈昀等武将镇守,还真就一片太平,只是这太平不太平的还真就不是表面上能够看出来的。   元勤帝驾崩之前就有许多的事务没有处理,这加上新帝登基事情更是多的数不过来,新帝年纪还小,这些事情刚刚接触,并不能做多少事情,但是这就苦了明昭了,早晨起早要去上早朝,白日里还要亲自教新帝,至少她得让新帝尽快明白什么是帝王之术,然后再往深层的教他。   不过南赢朗倒也没有让她失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她教的这些东西容量实在是太大,刚开始她还有一些担心,怕一个小孩子受不住,毕竟他又不是像她一样重生回来的,小小年纪哪能承受那么多?   不过还好,南赢朗脑子不差,为人沉稳,也有韧劲儿,这一点倒也不错。只是这大多的事务还是得明昭来做决断,十二个时辰,几乎每日里,明昭都只能睡上一个多时辰,就连吃饭有时候都是没了时间,御书房中那奏折都快摞上天了!   这倒是令明昭有些纳闷儿了,这先帝病倒了,太子等人这几个儿子虽说都不能为皇帝分忧,但至少还有一个文丞相还有一个杨丞相不是?怎地还会积攒这般多的事务?   杨丞相倒是年岁大了,年近八十了,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但是这文丞相呢?   他不应该啊。   “明昭,你该休息了。”南赢朗站在一旁,手中端着一万燕窝,抿着唇,看着明昭。   明昭从奏折之中抬起头来,看着南赢朗,无奈的放下奏折,接过他手中的燕窝放在桌上,拉着他的手将他拽过来。   “皇上,您是皇上,我是臣子,这种事情以后万不要再做了,知道了吗?君臣有别,臣现在也只不过是代替皇上管理这个国家,而不是代替皇上做这个位子。”明昭将其一起拉下坐在身旁,这个小少年的努力她都看在了眼里,虽说比之南赢钰还有南赢赋还差了那么一些,但她相信,她定会将他培养成一名出色的皇帝!   但,前路漫漫,只能慢慢熬了……?“可是你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南赢朗,看着明昭,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他,知道这些原本都应该是他来做的,可是他现在却是无能为力。   在接触的短短的这些时日里,原本对于明昭的怀疑惊讶也不知不觉变成了敬佩与依赖,在这皇宫之中,他是独自一人的,谁也帮不了他,谁也靠不住,就连从小一直依靠的外祖父还有外祖母都是指不上一分。   幸好现在身边有她,她以自己单薄的肩膀扛下了这份原本属于他的重担。   明昭看着他,这个孩子,有着他自己的优点,因为在岭南王爷的教导下,这个孩子并没有经历过皇宫还有朝堂之上的黑暗,可他也懂,不过相比较其他的皇子,他的心中更多了一分纯善,这是所有人都没有的,包括南赢徽。   南赢徽,毕竟从小生活的环境在这里摆着,不然的话,就算是后期元勤帝独宠他,也无法在宫中站稳住脚,他还是有自己的两下子。   而眼前的这个,其实他与南赢徽很像,只不过生活的环境不同,注定了两个人的心态态势不同的,然这份纯善要收敛。   至少这份纯善只适合于普通之人,或者太平盛世。   “这是臣应该为陛下做的,既然答应了先帝,臣就要做到,这是臣的职责,陛下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做了,陛下是天下间最尊贵的,无论陛下曾经受过什么教育,接受过什么思想,但是在这里和平是没有的,和善也要报把握好,和气你可以只放在表面,身为帝王,更是需要一张多变的面目,还有一颗永远都凌驾于人之上的心,皇上明白了吗?”明昭伸出手去,揉了揉南赢朗的头发。   这个举动其实她已经习惯了,对于南赢徽,还有那两个小包子。   明昭心中一叹,也不知道那三个人在哪里,至今还没有消息。   “你是在想十六哥吗?”南赢朗看着明昭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心中一惊,随即深深的看了南赢朗一眼,南赢朗看到明昭一直看着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脸色微红。   “我只是看着你摸着我的头出神,所以才会这么想的,你别介意。”南赢朗解释道,而明昭半晌对着他一笑,点点头,这个南赢朗,她是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吗?   这孩子貌似有着惊人的观察力、判断力和直觉……   看来这个孩子的潜力,她今后可得好好探究一下了。   “司信参见皇上!”小皇帝伸出手让其免礼。   “主子!文丞相府出事了!文丞相受伤,文小姐不见了!”司信忽然出现,闻言明昭一惊,抬头看向司信。   “详情!”不见了?文岁儿好好的怎么会在这时候不见?她之前一直忙着处理先帝的丧礼,好不容易在昨日将其送去了皇陵,一直都没有注意其他的,文岁儿,她好像从回来之后半个多月了都没有见过她吧!   “回主子,文丞相近期没有上早朝,是因为文小姐不见了,文丞相这些日子一直在秘密寻找,谁知道,今夜却有人忽然夜袭丞相府,文丞相大惊失措之下,被人一路护送到了将军府,现在文丞相正在将军府中。”司信说道。   听到这胡,明昭眯了眯眼睛,丞相府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怪不得这桌子上的奏折堆积了这般多,原来竟是文丞相从来都没有看过吗?   也是文丞相除了那个远嫁的女儿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孙女了,她当然明白文岁儿对于文丞相的重要性。   “文岁儿最后是去的哪里?”明昭问道,文岁儿不比别人,她一个女儿家家的还身负重伤,至今没有养好,若是不自己出府的话没有人能够从丞相府中将人带出来,那就明摆着是她自己出来的。   只是文岁儿受了伤之后一般没有事情是不会出府的,那么她出府去做什么?亦或者是有人将她请出府的,所以至今都没能回来?   “丞相,云一卫沈昀求见。”徐忠走了进来,其从元勤帝去了之后,他就主动请命来沈昀?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请。”   不一会,沈昀就被人从外面带了进来,沈昀一身软甲,一段时间未见,眉眼间又成熟了几分。   “沈昀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吧。”小皇帝坐在明昭的身旁,这里都是自己人,既然小皇帝不想与她分的那么清楚,她也无奈。   “这么晚了,何事?”除非有要紧的事情,不然一般不会这个时候来找她。   “丞相,刚刚发现,在城外有五万兵将聚集,城内也发现了不少可以的人聚集在皇宫周围。   其中有曹家之人露过面。”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明昭眯了眯眼睛,曹家。   没想到从前这个相比较吴家还有白家并不起眼的曹家在此刻竟显露出如此之大的野心,还真是令她刮目相看了。   新帝都登基了,这曹家还不安稳,只太过相信自己实力了还是想要在这个时刻拼死一搏?不成功便成仁?这群狗疯了不成?   “哼!一群乌合之众!”她倒要看看他们到时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派出屈凜卫,直接杀入曹家,将曹家人一个不剩的给我抓过来,曹家主要反,那就让他自己去反,我倒是要看看,他要他的家人还是要继续造反!   告诉曹正祉,只要他前进一步,曹家之人就会死一个,就挂在城门口让他们看清楚了。”明昭说道,但是这些话却让得一旁的小皇帝瞬时间睁大了眼睛,明昭没有理会,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遇到很多,皇帝并不是温室的花朵,他需要成长。   “趁乱来袭?也想学南赢枭和南赢赋?真是好笑……”说着明昭倒是真的笑了出来。   沈昀等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坐在桌前轻笑的女子,她笑的时候很美,但若是加了那么几分冷意嘲讽不自觉的就多了几分的邪气。   “任颜如今如何?”明昭忽然想到了任颜,曹家之所以敢这般做,就是因为手中还有一个任颜吧!毕竟任颜可是生了一个儿子的!   “回主子,淑妃娘娘一直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从未出来。”从未出来?明昭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一次都未?”   “一次都未。”   明昭轻轻敲击身侧的椅子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派人去她宫中看一眼。”明昭忽然说道,她总觉着这里面有鬼,这曹家叛乱,必定是与任颜脱不开关系,只是曹家这番准备定然也是得有时间能够让他们准备,那么这就说明之前他们就已经得了消息了准备下手了。   只是之前一直宫禁,哪里有机会能让任颜与曹家通信呢?且现在任颜躲在自己宫中不出来,她倒是不相信任颜对元勤帝的感情有那么深。   结合了之前任颜还有曹家的所作所为来看,这里面必定是有着什么猫腻。   反常必妖!   凭直觉,她就是觉着这里面不对劲,她可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司信派了人去看,御书房中又恢复了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小皇帝也是坐在明昭的身旁,然当司信再次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是极为难看!   “主子,淑妃娘娘并不在自己宫殿之中小皇子也不在,文小姐……”文岁儿?明昭心中一惊,紧盯着司信。   “文小姐被发现在寝殿之内的床上,早就已经没了气了,看样子已经去了能有四五天了……”去了?!明昭惊得瞬间站起来身子,连带着桌子上的燕窝都被她打翻。   下一刻众人只见那道白色的身影向着门外极速而去,转眼间就没了身影。   沈昀等人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小皇帝看到之后也叫徐忠带他过去。   明昭来过任颜的住处,距离上一次来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这座寝殿里面通亮一片,地上跪着不少的太监宫女,他们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看着那从门口进来的白衣之人,丞相,明昭。   女子携带一身的冰冷煞气从门口迅速走进,行走间所带额寒风,让众人觉着竟是比现在那外面冬日的烈风还要凛冽几分。   进入宫殿,这里已经守了不少的御林军侍卫,还有那么几个被压着的小太监和宫女,扫了他们一眼之后,明昭向着内室而去。   床帐已经被掀了上去,上面躺着一个人,也许是那人已经去了好些天了,所以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隐隐令人作呕的异样味道。   那是腐烂的味道……   明昭的脚步一顿,随即再次迈步的时候竟多了一分的小心翼翼,有侍卫站立在两侧,看着这个已然风华绝代的女子,眉眼间都是一份沉重,文小姐与这位丞相的交情众人当然都是知晓的,包括那位淑妃娘娘,当年这位丞相为那位淑妃娘娘在圣驾面前请皇上为其做主的事情,还让众人记忆尤新。   脚步愈发的轻了。   短短的一段距离,明昭竟是觉着好像走了几十岁月一般的漫长,终于走到了床前。   然,当看到那床上之人时明昭还是瞬间闭上了眼睛!   文岁儿!   缓了缓神,明昭再次睁眼看去,就对上了文岁儿那张呈现腐烂之色的脸庞,曾经她的脸是那样的年轻,红润有光泽,不失弹性,而现在却是呈现的苍白夹杂着青黑之色。   她的眼睛争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瞳孔早已扩散,一双眸子就像是那猫的眼睛一般。透露着丝丝的阴森渗人之意。   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痛苦之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她大张着嘴,头还像上微仰着。   因为这些,她的脸呈现了几分狰狞之色,然,她脖颈上的那道青紫的勒痕则是最令人痛心的地方!   文岁儿、文岁儿,那样活泼、那样阳光的姑娘,现在正是花一样的年龄,刚刚才开始绽放专属于她的美丽,就被人这么直接的斩断了未来,残忍的夺去了性命!   再也不会有人跟在她的身旁喊她姐姐,再也不会有人古灵精怪的跟她说笑,也再也不会有人像她那样赖皮到底的抱着她,麻烦她做什么事情。   司信等人进来之后静静地站在明昭的身后,当小皇帝看到文岁儿的死相之后,差点惊呼出声,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然还是让明昭听到。   在床前站了许久,窗子被人打开,阵阵寒冷袭入,但还是扫不去那空气之中的腐臭,还有那少女死前的绝望。   明昭站在床前,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文岁儿会失踪了,终于知道任颜为什么会不见了!   因为她曾经给了文岁儿一块令牌那是她当上将军之后,担心文岁儿以后会遇到什么麻烦,所以给她的,可以自由出入宫廷来泉翎宫寻她的令牌。   只是没有想到这块令牌竟成了害死她的原因!   任颜、任颜!   她竟然连自己的好友都能设计杀害!   明明她都已经警告了她!   一股子怒气直达天灵,明昭忽然有些晕眩,司信赶紧上前去扶,明昭摆手,司信担忧的退下。   所有人都看着文岁儿,都看着这个站在床前的女子。   明昭看着文岁儿,伸出手来,慢慢的盖在了文岁儿的眼上,有些颤抖。   “岁儿,姐姐对不住你,不过,你放心,无论是谁伤害了你,姐姐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定然将她捉回来,碎尸万段!让她在黄泉路上给你赔罪忏悔!”明昭如此的说道,话语温柔,饱含阴森怒气!   手轻轻地在文岁儿的面上拂过,下一刻文岁儿的眼睛和嘴都闭了上,明昭闭上眼睛,下一刻睁眼,再不看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未等到天亮,全城禁闭,当天亮的时候,看到那满城走动的士兵,不明所以,但还是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就如前些时日太子还有三皇子逼供的那些天。   百姓们纷纷闭门不出,偷偷张望着外面。   这一乱,就是五天之久,这五天,云都城中城门紧闭,时不时的就能听到城外的高呼喝喊。   一时之间百姓们战战兢兢,直到有一日,无数御林军压着不少人走向城门,百姓们这才偷偷摸摸的跟了过去。   当然这里面有认识这被压的人的。   “曹家?他们不是在前几天就搬走了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有的百姓对于这曹家之人现在能够出现在这里感到诧异不已。   “谁知道!不过这次的事情没准就是曹家闹的事儿!而且听说文丞相的小孙女死了,原因就是因为曹家!”有一个男子轻声说道,周围人一听都是明白了,只是还是有疑惑不解的。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   “唉,还不是我弟弟,为丞相府运送粮食的时候,看到那府里面前都是白绸,问了丞相府的下人才知道的。”男子再次说道,看着前方曹家之人眼中有着不喜之色。   “啊?那和曹家有什么关系?”   “那谁知道!不过曹家现在敢公然造反,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就是这位明丞相也不会让的啊。”男子挠了挠头,好像是在为曹家的愚蠢感到遗憾。   周围的百姓也是跟着点点头,不过还好,至少这次并没有波及到他们百姓,这是他们比较幸运的,自从明昭做了丞相之后,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就推出了不少的政策,都是有利于百姓们的。   着百姓们当然是感激明昭的了,而且通过前两次南赢枭还有南赢赋宫变,也是明昭最后出现镇压了下来,虽说那次的镇压真的是流了不少的血,死了不少的人,但是有了今日这宁静平稳的日子还真是与明昭脱离不开关系!   司信站在明昭的身后,在明昭耳旁轻语几句,明昭轻轻点点头,看向下方。   城楼之上,已然高高悬挂了十几个人,城门之外不远处是曹家的兵马,此时哪里还有十多万的数量?更多的则是横在他们与云都城之间的无数尸体!   曹正祉的脸色极其的难堪,甚至隐隐发绿。   “曹正祉,你说,你是要曹家之人的性命,还是要继续攻城?嗯?”明昭愣愣的看着前下方的那个中年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的脸上除了震惊之色之外就是剩下了痛色。   “明昭!你这是滥杀无辜!”曹正祉大声的喊道,那双眼睛里面都泛了红血丝。   “呵!曹家主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难听了,滥杀无辜?这罪名命中可担不起,且他们都是逆贼啊!况且害得他们成了这个样子的又不是我,而是你,曹家主!”明昭冷笑,丝毫不客气的反驳。   曹正祉听到明昭的话之后脸色更为难堪了不止一点,看着上方的那个白衣女子恨不能将其五马分尸!   “曹正祉,若是你现在投降,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曹家之人也不用再受苦受难,但若是你还如此固执,那么就不要怪我没有给你们一个选择。”明昭笑着说道。   曹正祉紧紧地盯着明昭,紧紧地盯着她,下一刻瞳孔猛然收紧。   一双眼睛映出了上方的一幕,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被黑衣侍卫捉在手中!   竟然是任颜!   “曹正祉,我当然知道,你们曹家为何敢如此做,你们所依仗的不就是她吗?哦,对了,还有那个孩子。   只是,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太高估曹家了,也太高估她了。”明昭指着身旁的任颜,笑着说道,但是那笑确实没有丝毫的笑意,一双眸子好似寒冰!   “你以为凭她一个小小的生了皇子的宫嫔就能一步登天?你怕是想多了,她这样的人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包括她的儿子想要那个位置,还有你们曹家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都是做梦。   做人做事也是要看清自己的身份能力的。”   任颜有些狼狈的站在女子的不远处,眼中满是绝望之色,她知道她一直都是在玩火,成功了便也成功了,失败了则是死无葬身之地!   一脸的灰败,任颜愣愣的看着那白衣女子,看着她眼中冰冷、无情、狠绝,以及那蚀骨的森寒。   下方的曹正祉,同样是一脸的死灰,他当然知道上方的女子说的并不是假话,而现在他也确实是无力再进行对抗!   曹正祉从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已久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被那个女子揭穿,被那个女子狠狠的打击!   甚至赔上了整个曹家之人的性命!   这一瞬间,曹正祉的双腿不住地颤抖,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悔的还是怕的。   明昭就这么看着他,曹家的队伍已经被包围住了,即使他现在反抗也只不过是死路一条,那就看他怎么做了。   现在一切都不过是在等着他来选择,来选择自己的死法,若是他能够想得明白,兴许还能救一救他身边士兵们的性命,到时候顶多就是被流放到一些穷苦的地方去出苦力,至少不会丢了命。   但若是曹正祉还妄想着不该想的东西,她成全他。   曹正祉看向自己身旁的士兵们,手都跟着隐隐颤抖,喉咙好似被一只手紧紧扼住,话也说不出来,就连喘息都难。   曹正祉最后看了一眼上方的女子,眉眼一沉,刚要说话,却见对面女子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把雪白色的大弓!   冷冷箭头就正对着自己,在阳光之下,那女子的笑容仿若魔鬼!   箭羽破风而来,扎入曹正祉的右胸,力度大的竟然将曹正祉直接掀翻在地,钉在地上!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曹家一派的士兵们本就不是什么正规军,看到这一幕,腿都软了,惊骇的看着上方的那个白衣之人。   他们当然都认得上方之人,那可是丞相明昭啊!   “你们听着,夏恒国的皇帝如今就只有玄德皇帝一人,你们这样的罪过本应该是诛九族的,但是念在新皇登基,年岁尚小,不宜有这样的杀戮之过,所以你们的家人,不会有事,你们的命也会留下,只是你们也应该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明天开始,你们将会成为壮丁,送到各处去修缮建造城墙,你们可服?”明昭的声音淡淡的,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当中。   下方的人听到明昭的声音之后,立刻将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统统跪在地上,向着明昭跪拜谢恩。   “多谢丞相大人不杀之恩!”   “多谢丞相大人不杀之人!”   “多谢……”   这等声音完全让得整个云都城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包括从外面来的人亦是如此。   远方大军押着这些叛军退了下去,风吹起明昭的白色一摆,飘飘扬扬,眉眼清冷,那双眸子没有丝毫的情感可言,整个人冷的就显示一尊站在雪山之巅的冰雕人像一般,让人觉着神圣而不可侵犯。   任颜抑制不住的颤抖着,颤抖着,一直到那个人说了一句话离开之后,她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冷彻心扉。   “将她带走。”   文府,丞相府。   此刻依然挂上了白色的灯笼,从门口一直到里面亦是如此。明昭从马上下来,站在大门之前,抬头看着这满目的白色,后方侍卫也到了,翻身下马,手中牵着的一根绳子,马儿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跌跌撞撞的狼狈不堪的身影。   任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好似看到了鬼一般的,步步的向后退着,只是那绳子终究是没有无限的长度。   这一幕让得百姓们全都纷纷驻足观看,包括前来吊唁的人们也都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女子以及站在门口的丞相明昭。   那个狼狈的女子他们当然认识,那可是先帝生前最后的宠妃淑妃娘娘、任颜啊,可是为何会以这般姿态露面?而且若是他们记得不错的话,这两人还有里面的那位逝去的文小姐可都是闺中挚友吧。   可如今这一幕是要闹哪样?   感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视线任颜不住的低着头,好似无颜以对,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昂首挺胸,她,犯了罪!   明昭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你,骗了她,害了她,现在她就躺在里面,现在你也该向她赔罪了,任颜。”最后两个字落下,任颜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前方那个冰冷的女子,任颜的心好似都在绞痛,泪顺着脸颊滴落,发髻早已散落在背后。   她使劲的摇着头,使劲的摇着头,贝齿狠狠的咬在唇上,她不要进去,她无颜面对!   “任颜,岁儿在等着你呢,想想她是怎么对你的。”明昭再次出声,任颜对上她的眼睛,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下来。   明昭,她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来看过她,就算是之前将她逮回来,她也不曾如此,不,是因为她从未正眼看过她……?这一刻任颜终于明白了,不是明昭不厌恶她,而是因为现在她连让她看一眼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   任颜的泪水不停地滴落,看着那大大的门口,这里她曾经来过了多少次,她曾经与那个少女是那样的好,甚至在自己命垂一线的时候,是那个少女挺身而出,救了她。   “跪着进去。”明昭出声,任颜一颤。   这个细小的动作,明昭并没有错过,嘲讽一笑,是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宠妃的生活,宠妃的尊贵,哪里还能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呢?   只是,这“羞辱”她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她没得选择!   “跪!”明昭冷声喝道,任颜一惊,腿一软,已然跪在了地上。   就这样,来到丞相府吊唁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原来的宠妃跪在地上,从那宽阔的门口一步一步的向着里面的灵堂跪着进来,她的前方是一袭白衣的丞相明昭。   众人的眼中不禁露出好奇,疑惑,这一幕也让得众人不禁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听到旁边小声的议论声音,任颜的头简直就要埋进了胸口。   “抬起你的头,你已经不是娘娘了,你现在就是一个罪人。”明昭轻声说道,这话直击任颜心中。   任颜苍白着脸,颤抖着,只能听从明昭的话,艰难的抬起头来,感受着旁人肆无忌惮的目光,一阵羞辱感来袭。   终于一行人到达了前方的灵堂,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都在,包括沈家主,还有一些熟人亦或者不相熟的人,都看着她们。   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都是那样惊疑不定,明昭没有理会,看着那大大的奠字,上前去进行吊唁。   任颜跪在身后,此刻她都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羞辱感了,现在她的眼中心中脑中全都是那奠字还有前方那黑色的棺材!   “去看看她吧。”明昭忽然说道,任颜不知道为何明昭要这般对她说,不过这也的确是她此刻想做的事情。   站起身来,膝盖因为长时间的跪着,已然酸痛不已,脚步有些蹒跚的向着那黑棺走去,然下一刻,任颜就被吓得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可言!就连她的唇都被吓得苍白!   明昭倒是没有说什么,仿若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一般,慢慢悠悠的向着那棺材走去。   那棺材里面放满了冰块,在冬日里确保尸体不会继续腐烂,不过因为她是死了好些天才被发现的,到底还是腐烂了,那张脸,她的皮肤都与从前相差甚远,甚至可以用丑陋来形容。   只是明昭却觉着,这个躺在黑棺之中的少女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要比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美上千倍万倍!   “你可知,岁儿这番模样都是拜谁所赐?嗯?你有什么资格怕她?嗯?任颜,不要忘了,你能活到今日,这都是拜岁儿所赐。”明昭一双凤眸斜睨着任颜,任颜哑口无言,只能默默流泪。   这一幕也落到了张沁禾和还有单嘉乐的眼中,她们看着明昭,看着任颜,想要从她们的身上看出什么,心中有着自己的猜想。   “你来做甚?!你怎的还有脸来?!”这时候一道怒吼声从前方一侧传来,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文丞相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只不过是短短的几日时间,那文丞相竟然像是老了十几岁,就算是七十岁的老人也不过如此!满头白发苍苍!   文丞相一直都是古板的,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甚至平时都是严肃的,可是此时他的痛心,他的憎恨毫不掩饰!   他恨不能撕了眼前的任颜!   “你滚!你滚!”文丞相激动地大喊着,任颜摇头,眼泪不停,浸湿了衣衫,跪在地上,就这么低着头。   “你滚!”文丞相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文岁儿的死是跟任颜有着关系!   “岁儿待你那般好!可你却恩将仇报!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杀了岁儿!你该死!”文丞相大悲,哭着说道,旁边的人都紧紧的搀扶着他,文岁儿对他来说就像是命根子一样的存在,文岁儿没了,文丞相就像是被人夺了命了!现在连站立都已经没有了力气!   看着这一幕,明昭闭上了眼睛,扬手示意让人将任颜带下去,任颜一双眼睛不离那口棺材,泪眼之中满是忏悔。   明昭看着棺材中的少女,半晌一声叹息,也缓缓离去,路过司老将军时,也未曾停留过一步,目不斜视。   刚刚走到门外,明昭就听到后方有人呼唤。   “丞相!丞相!”皱眉,回身竟然是周管家。   “周管家何事?”明昭如此问道,周管家倒是一愣,本来到了嗓子眼儿的话硬是被堵了回去。   明昭皱眉,看着周管家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太严肃了,这个从小就对自己好得不得了的老伯,并没有什么过错。   “周管家有事请说。”明昭收敛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气势,再次问了一遍。   “丞相,您有功夫就回去看一眼吧,老将军想您想得紧,就连做梦的时候都喊着您的名字,不管老将军做错了何事,他都是想着您、念着您的。”周管家殷切的看着明昭。   闻言,明昭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脸上那原本刚刚出现的哪一点的温和也渐渐消失,周管家当然看出来明昭的变化,只是话都说到这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老将军,每一日都要去紫竹轩去坐一坐,而且每天都要问张虎,您都去了哪里,丞相,有时间,您就回去看看老将军吧……”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说罢,明昭直接转身离去,看着明昭的背影,周管家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   回到了皇宫,明昭直接就去了任颜的宫殿之中,任颜则是跪在地上,呆呆愣愣的,好似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般。   明昭坐在小炕之上,端起一旁的茶水,拨了拨水上漂浮着的茶叶,也不喝,就这么拨弄着,茶盖碰撞的声音在这寝殿之内一声一声的响着。   “说罢,你究竟要怎么处置我?”任颜的声音缓缓响起,冷静的让人心寒,明昭顿住,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   “我不会要你的命,也不想让你以命抵命,毕竟岁儿的命,你偿不起。”明昭说道,看着眼前那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女子。   “任颜,如若是早知道,你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模样,还害了岁儿的性命,我真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杀了你,至少,你那个时候死了还是曾经的那个任颜,岁儿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明昭淡淡的说道,无波无澜。   任颜却是嘲讽一笑,看向明昭,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事到如今她还怕什么?!   “呵!可是你终究舍不得不是吗?!若是当时的你有现在的三分狠毒,也许也不会出现我,更不会有曹家活到现在!”任颜如此地说道。   明昭看着她,果然,在任颜的心中竟是一直恨着她的。   轻叹一声,果然世界上的一些人就是如此,因为习惯了,就变成了理所当然了,也不管那东西到底是不是属于自己。   “任颜,你的心太贪了。”   “哈哈!贪?再贪我也比你强!至少我什么都有了!你呢?还不是让人害死了你爱的人!”   ------题外话------   谢谢亲亲的99朵花花,还有亲亲们送的票票,谢谢!   T ☆、第一百四十章:百里来访?!   任颜的脸上满是讽刺,明昭沉默,直直的盯着任颜。   “好!好一个贪字!任颜如今的你可真是令人佩服!让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曾经的那个温婉的女子遭就湮灭在了岁月之中。   “我有了恩宠,有了儿子,还有了曹家的这个依仗,我凭什么不争?难不成看着别的女人的儿子登上皇位,而我的儿子一声只能做一个平凡的王爷?一辈子受人压迫?一辈子听人使唤?我这一辈子就要作为一个太妃老死宫中?!凭什么?!凭什么!”任颜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站了起来,脸上浮现疯狂,嫉妒,还有毫不掩饰的野心勃勃!   明昭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癫狂的女子,陌生极了,也许是早有预料,明昭竟然对这样的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觉。   “任颜,我说过,我不会要你的命,既然你这么喜欢争,那么就一辈子呆在宫中好了,从明天开始,你会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与你说话,没有任何人与你接触,当然,你不会被饿死,你会活的很好。”既然她要争,那她就给她一个最好的环境,一个只有她自己的环境。   “先帝驾崩,宫中那些嫔妃们还有好多不曾被送走,相信你的儿子也不想有你这么个狠毒的母妃,你放心,你的儿子将会接受最良好的培养教育,只是他却永远都无法知道,有你这么个母妃。”明昭说道,轻声细语给了人演一个最无情的判决!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先帝的宠妃!我是淑妃!我有儿子!你不能这么对我!那是我的儿子!你不能将我们分开!”任颜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一下子就冲到了明昭的面前,想要碰触明昭,明昭眯眼,下一刻任颜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弹到了地上,力道之大,发出砰的一声。   然而任颜就好像不知疼一般的再次站起来,口中疯喊道。   “你不能这般对我!那是我的儿子!那些卑贱的女人怎能配成为我儿子的母妃?!明昭!你不能!”任颜声嘶力竭,这一刻她终于知道,明昭是最能让她疯狂的那个人!   “不能?任颜,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先帝已经去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受宠的淑妃娘娘了,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即将要永远一个人并且最后老死宫中的可悲女人。   皇子?只不过是借了你的肚皮而已,他需要更好的一位母妃来指引他、陪伴他,总之那个人是谁都不会是你。   从今往后,这个宫中再也不会有淑妃任颜这个人,只会多出来一个冷宫疯妇。你,可明白?   而且我会命人将岁儿的画像送到这里,供你日夜忏悔,若是活着得不到岁儿的原谅,那么死了之后你就去黄泉路上接着跟岁儿忏悔吧,娘娘。”明昭说道,话落,明昭站身来,抚了抚衣摆,缓步向着殿外走去。   任颜呆住,随即看着明昭的身影,疯狂的向着明昭跑去,想要抓住那一抹身影。   “不!不!我知道错了!明昭!不!懿姐儿!你回来!你回来!我知道错了!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司懿!明昭!你回来!   不!”任颜疯狂的大喊着,尖锐的声音不再柔美,没了丝毫的温婉。   明昭站在门口,听着身后的呼喊声,闭上眼睛,半晌离去……   属于三个人的曾经,终于也成为了过去。   新帝登基,他国纷纷都要来访,只是这来访的目的到底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至少目前的形式,并不会让让夏恒高枕无忧,甚至还会多了几分的危险。   西夷国的九皇子已然登基,元鹰已经来了好几次的信了,有提到自己的弟弟,找个时间自己还要前去看一看。   最近北燕也貌似不大太平,据说北燕皇帝身子不好,且还没有立下太子,所以一时之间,北燕倒是重复了夏恒国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不过也许会比夏恒国的争斗更为惨烈,毕竟北燕国的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苏潜默回去了。   苏潜默的手段她哪能不知道?只怕这次回去必定将那北燕国搅得天翻地覆。   南楚倒还是那番模样,只是最近的那守卫愈加的森严了,甚至是夏恒的商队想要进去南楚都要经过好一番的盘查波折。也不知道这南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使得守卫这般森严。   不过上一世她若是记得不错的话,楚国的那人应该是在后几年才出现的吧,至少不会是现在。那个人啊,就算是明昭现在想来都觉着那个人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有谁能想象得到,就是那个人会成为洛萧的最强劲的对手,并且在一众南楚的皇子当中脱颖而出,最终使得洛萧惨败,不得不逃出南楚,逃亡在外?   那样一个男子,前世里她就只是远远的看过他的背影而已,即使相隔很远,她还是被那道身影上所散发出来的威严霸气所惊到。   她从来都不知道,竟然会有一人只因为他的背影就会令人感到心惊。   那个男子从来都是属于传奇的那一个,他收复了数十个小国家,打败了西夷国,甚至最后就连东秦国都对他极为忌惮,也是,那个时候有哪个国家不忌惮着他呢?   她死的时候,那个人才刚刚登上太子之位,不过想来,那南楚国也早晚都是他的了。   只可惜,再与他即将交手的那一战,她没能亲自上了战场,领教一下那人的厉害。   不过若是洛初在的话,定不会比那人差多少吧!   明昭苦笑,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她竟然连他的躯壳都给丢了,若是洛初知道的话,会不会生她的气呢。   相比较其他几国来说,东秦国许是最安宁的了,她可是领略过那东秦国年轻皇帝的厉害。   不过这几国到了这么个混乱的时候都不忘记派来使臣祝贺夏恒国新帝登基,想来也是想探一探这夏恒国的虚实吧。   他们想的倒是挺多,自己国内的火染得正旺,还想着别的锅里的肉。   不过这一世,夏恒国倒是没有了上一世的内乱,现状已经比上一世好的太多了。   想着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明昭不禁感到一阵头疼,看着手中的奏章,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治理好夏恒国,只是未接手时,不知道,一接手了全都是事儿!   各种大大小小的令人头痛的事儿,首先就是这通关令一定要好好整治一番,夏恒国物资丰富,这其他国家的皇帝都惦记着呢,别说一般的人了。   每一年,这夏恒都会偷偷流失不少的东西,从前因为有元勤帝在治理,她也不好插手,而且当时还有着其他三大世家的支持,夏恒可以说是富得流油,只是现在,她既然上手了,就不能让自家的钱跑到别人的兜里去。   别看每年那流失的货物银钱没有多少,但是一个地方少,多个地方那就不少了!若是将这些个地方的所流失的东西加起来,国库都能充盈了!若是用在军资军费上,恐怕夏恒的军力绝对会提升不少!   夏恒这次变动,不可谓没有伤了元气,几大世家没了,现在夏恒的经济命脉也是受了损伤,白吴曹三家名下的店铺不少,当然也不可能让那些店铺就那么放着不管,明昭早就将那些店铺暗中收购了,沈家在其中也是出了不少的力,经济方面早晚都会归为一体,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通关条令起到的就是规束国内之人的权利以及举止,限制国外之人的在夏恒国的举动。   毕竟自古以来都少不了贪官,这贪官在夏恒这种肥的流油的夏恒更是少不了!   脑子里忽然出现几个地名,纷纷写在了纸上,她想,从这几个城镇上入手是个不错的选择,要抓就从大的还是抓,这些地方不是资源地就是交通要塞,还有那么几个地方是几国的交界之处。   夏恒位于其他几国的中间位置,这可不是一个安全的位置!   “你为何要将这些地方写下来?”小皇帝坐在一旁看着明昭不解的问道,明昭看了一眼小皇帝,一一的对他解释道。   “这钱对于一个人来说那可是很重要的,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那更是重要的不得了!一个人没钱没关系,但是一个国家没钱那就代表了整个国家的百姓都是穷光蛋,只能过悲惨的日子,这个国家的一切都是要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的,明白了吗?”明昭细细诱导,小皇帝点点头,站在不远处的司信看了眼自己的主子。   “可是光有钱也没有用,还得有挣钱的法子,不然这钱还未等自己花呢,就让别人给掏空了,这可就得不偿失了。你可知道我们夏恒最占优势的地方是哪吗?”明昭问道,小皇帝想了想。   “有钱。”小皇帝说道,明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让得司信垂了眼睛。   “但是你知道我们夏恒现在缺什么吗?”明昭如此问道,小皇帝想了想。   “挣钱。”明昭很是满意,这个小皇帝看来很上道啊。拍了拍他的头,明昭表示很满意。   司信嘴角抽了抽,真担心这位年轻的少年皇帝会不会被主子给教坏了,教到了钱眼儿里去。总感觉主子现在不像是个丞相,而是一个奸商!大奸商!   “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夏恒现在就是一块肥肉,肥肉等于什么?那就是钱啊,又能吃又实用,但是吧,我们夏恒也是一堂堂大国,这别人再惦记,他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不然挑起战争来,那可就不好了,但是明的不敢来,他敢来暗的啊。   时不时的过来偷两块肉,咱也看不到,也抓不着,最后吃苦的还是咱自己,所以既然这样,倒不如直接将规矩立起来,只要夏恒看的严了,那他们又上哪偷去?   但是皇上,您要知道,自古以来最怕的就是内贼,内贼外贼串通一气最后被坑的还是咱自己个儿,所以皇上知道如何了吗?”   “除掉内贼!”小皇帝说道,明昭笑了。   司信点点头,主子这倒是说的不错。   “所以皇上,咱们现在就该开始抓内贼了,咱先从大的地方开始抓,这些地方都是富得流油的地方,派人下去,作为钦差下去巡视。   可是皇上,若是这巡抚也信不过,也被那些利益给迷了眼了,皇上说该如何呢?又该怎么预防呢?”明昭又抛出一题。   小皇帝眨了眨眼睛,好似为这件事情有些犯难,看向明昭。   “当然是要严惩的,只是朕觉得,在这之前可以派人前去监视以防万一。”小皇帝如此说道,明昭点点头。   “那皇上觉着应该派谁跟随去呢?皇上要想好了,有哪个官员在朝中最不怕死而且最是正直,更不怕将事情闹大,这样的人才是最可靠的。”   明昭句句牵引,看着小皇帝,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下去。   “御史令!”是了,每位官员有时候可能最怕的不是皇上,毕竟皇上又不会时时刻刻的跟着你,远在皇宫之中,哪能知道你做了什么?   但是这御史令就不一样了,他是言官,什么事情都是直言不讳的,就算是京中有谁宠妾灭妻了那言官都敢一封奏折送了上去,甚至直接在早朝之上就敢大声说出来。   而且不仅仅是百官们怕言官,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都是怕得很!   因为皇帝若是犯了错,言官们更是会抓住不放,搅得皇帝不得安宁!   明昭点头,赞赏的看着小皇帝,小皇帝低头沉思,好像在这一瞬间又学到了什么。   司信别过脸去,他想象不到如果等到小皇帝出师的那一天,原本纯善的小皇帝会被主子教程什么样的狡诈君王。   只怕到时候,没有人能比这位小皇帝更奸诈了。   “皇上说的对,明日早朝,皇上就可以下令了,现在咱们再来说说这朝中官员,臣帮您分析分析。”分析分析,只怕这一分析,就会有不少人直接遭殃了吧。   不过那些遭殃的人也无非是那些不安分守己之人,明昭告诉小皇帝的总不会错的,只是恐怕那些人还来不及巴结这位小皇帝,就会被小皇帝直接打入“冷宫”。   司信默默地在心中为那些人点上一炷香。   说了许久,小皇帝再次刷新了对众人的认识,能用的不能用的,好的坏的差不多的,还有哪一个资质不错的可以培养的,小皇帝此刻觉着,明昭就好像有一对儿火眼金睛一般,啥都能看穿,厉害极了!   所以这一刻看着明昭的眼睛都冒着小星星!   “既然说到这里,臣还要说上一个问题。”   “哦?丞相请说,朕听着呢。”小皇帝一本正经的看着明昭,那模样竟是多了几分的小可爱,穿着一袭龙袍更像是偷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咱夏恒地大物博,但是这每年的人口都在逐渐增多,若是只单单是夏恒的百姓,那么倒是没什么,夏恒有这个义务供养自己的百姓,但若是别的国家的人白白来到咱们国家,吃咱的喝咱的,凭什么?那不是咱们夏恒白白为别的国家养活人口吗?”   明昭说道,小皇帝点头,看向明昭。   “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啊,别国家来人咱不能不让进啊也。”小皇帝这话说的倒是清清楚楚的,明昭一笑,有点阴。   “所以从现在开始,咱夏恒就要实行一条例,严加控制偷渡人口,想要来咱夏恒,也行,但是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来夏恒生活,可以,但是得花钱才行,如若不然就给我入籍夏恒,不然的话,这杀了人放了火找谁去评理?有找谁来赔偿?   他们花钱借地方入住,也不冤枉了他们,谁让我们夏恒富饶吸引人呢?皇上您说是吧?”明昭笑眯眯的说道。   小皇帝看着明昭,觉得明昭聪明极了!   “爱卿言之有理!”   看着小皇帝一脸的崇拜之色,司信只觉着自己瞎了,主子不是应该教皇帝那些个帝王之术吗?这是哪门子的帝王之术?这明明就是坑人的本事!   “皇上,您刚刚登基不久,这其他四国的使臣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要到了,想着他们此次前来也不会打着什么好主意,不过皇上您就尽管拿出您的地主威严就好了,其他的臣来解决。”明昭说道,直接就和小皇帝挑明了说其他国家来使不善,小皇帝严肃的看着明昭。   “一切就劳烦爱卿了!”   看着小皇帝这般模样,明昭是在是忍不住直接上手捏了捏小皇帝的脸颊,这小小少年咋就这么可爱呢?!   小皇帝轻轻皱眉,却不曾躲开,就这么被明昭下了毒手。   司信汗颜,多少年了,从刚开始的十六皇子到现在,主子就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皇子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这可是位货真价实的皇帝啊,主子也好意思下得了手。   不,应该说,也敢下手!   第二日早朝,大臣们都是严肃的去上朝,可是有好多却都是哭丧着脸出来的,不过这到底因为什么,可能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明昭提的这几条建议,立即就开始实行了,因此,每日都成堆的扎在一起的御史令们现在上朝都从长长的一队变成了零星的两三个,不过即使是这个样子,也丝毫不影响他们激情澎湃的心!   那一张嘴恨不能将天给你说出个花样来,好似明昭的这一措施更加的激励了他们作为言官的本职!   他们认为明昭提出的那些政策,原本应该是由他们言官来提出的,却不想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好不惭愧!因此对于明昭这个聪明、狡诈的丞相他们只有那滔滔不绝的佩服之心!   夏恒的风向变了,连带着不少的之前跟着明昭的人都沾了光,升官进爵。   接着明昭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连连颁布了不少的政策,针对的也全都是夏恒的各种问题,名照之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这一折腾又没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昭没说什么,但是奇巧儿却是叹了一口气,将自家小姐长发束起。   “小姐,奴婢看你您脸上这块肉是长不起来了,就算是长起来了,也留不长时间,小姐,您就不能多吃一点吗?”奇巧儿的眼神恨恨的,恨不能明昭能吃下一头牛!   明昭被她逗笑了,回身伸出两只手捏了捏奇巧儿的脸,嗯,珠圆玉润,手感不错。   看着已经出落得不错的丫鬟,明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奇巧儿可有中意的人了?”闻言奇巧儿脸色猛然一红,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奇巧儿可一直都是一个人呢!哪有中意的人啊?!再怎么样奇巧儿都不会离开小姐的!”奇巧儿赶紧的解释道,好似生怕明昭想歪了,表示自己的忠心!   明昭好笑的看着她,摇摇头,后方连翘也出来了,看着奇巧儿一张大红脸,好奇的看着她们二人,不解。   “这是怎么了?”   明昭看着连翘,这两个丫鬟与她差不多大,要是按照平常人家的女子恐怕早就许了人家了,甚至有一些都已经嫁了人了。   但是两个丫鬟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也耽误了不少自己的事情,而且一天到晚的为她担惊受怕,现在她倒是觉着有些对不住这两个丫鬟了。   “你们年龄也大了,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早该许配了人家了,小姐我也知道,因为我也耽搁了你们,问你们这个问题不是要将你们撵走,而是想要你们也有一个好着落。”明昭轻轻地说道,坐在妆台前面,看着两个丫鬟。   “跟着我,你们没少吃苦,病根也没少落下,你家小姐我也觉着对你们有所亏欠,你们好,我也放心。”明昭说着。   连翘红了眼眶,看着明昭:“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从小就跟在您的身边,若是想要离开您,在彩云死在那刘氏的手中的时候早就离开您了,小姐您是奴婢的命根子,若是离了您,让奴婢怎么活?   奇巧儿也是,为了您连将军府都不呆了,直接就跟着您来了这个丞相府,小姐,您不能赶奴婢们走!奴婢们也不想离开您!”连翘说着竟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旁的奇巧儿也是如此,两个丫鬟跪在地上双双看着明昭。   “你们这是作甚?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离开了我你们可以过更安稳平静的生活,找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与自己的夫君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不好吗?”明昭倒是有些不理解两个丫鬟的想法了,她知道两个丫鬟忠心于她,可是跟在她的身旁终究是个危险的事情!   “小姐,您别这样,您就让奴婢们跟在您的身边吧,奴婢们不想离开您!”说着连翘竟是直接哭了出来,她这一哭,连带着一旁的奇巧儿都都哭了起来,外面的司信一惊,赶紧的询问一声,明昭应了一声,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丫鬟。   倒是不想,身边竟是有这么两个中忠心的丫鬟。   “好了,真是怕了你们了,赶紧起来吧,这大晚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了呢,你们也不怕把狼招来。”明昭没好气的说道,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犹豫豫的。   “小姐,您不赶奴婢们走了?”奇巧儿小心翼翼的问道,明昭点点头,两个丫鬟瞬间收了眼泪,明昭一愣,倒是被这两个丫鬟给唬了?   “你们两个现在倒是抓到你家小姐我的弱点了是不是?嗯?欠治了是不是?嗯?”明昭问着,一双眼睛斜睨着两个丫鬟,身上气息不明,连翘揉了揉还有些红的眼睛。   “才不是呢,小姐总是那这个吓唬奴婢们,奴婢们也是害怕嘛……”   “是啊,小姐,您就是奴婢们的天,若是没了小姐,奴婢们还怎么活吗……”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将明昭弄得哭笑不得,伸手将两个丫鬟扶了起来。   “你们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小姐都没有着落呢,奴婢们怎么放心得了?”连翘说道,说完这句话,猛然顿住,一旁的奇巧儿也是一惊,两个丫鬟纷纷的看向明昭。   “行了,你们啊也收拾收拾睡了吧,明日他国使臣就要来了,我还得起早呢,去吧。”明昭倒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笑着与两个丫鬟说了这番话,连翘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奇巧儿止住了连翘。   “那奴婢们就先告退了,小姐有事唤奴婢们。”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悄悄地退了下去。   房间之中又恢复了安静,明昭坐着,半晌长叹一声。   “着落,我的着落早就已经没了啊……”   白色的身影缓缓起身,向着那大床走去,一下子栽倒在里面,将一张小脸深深的埋藏在里面……   第二日,明昭早早地就起了身,先是去了皇宫,然后一行人就直接奔向了皇宫门口。   这次来的使臣应该不会如上次的那般隆重,果然,当看到东秦国还有南楚以及北燕国的使臣的时候,明昭没有意外,上次那些皇子王爷们都没有来,毕竟她也能理解,现在哪个国家不是乱着呢?忙活自己都忙活不过来呢,只不过现在一个是出于礼仪,一个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要派人前来祝贺,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不是文臣就是武将的,想来也是来者不善。   只是当明昭看到那遥遥而来的西夷国的使臣时,眉头紧紧地皱起,那象牙白的豪华马车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西夷国来了一个大人物不成?!   不过倒是有一个人比较熟悉,元鹰。   这个元鹰啊,真是走哪都落不下他,元鹰先是拜见了南赢朗,随后又与明昭打了招呼,到了最后竟然恭敬的回身去面向马车?   这明昭就更为奇怪了,只怕这西夷国的皇帝,元鹰都不会如此吧!   明昭眯了眯眼,心中一瞬间浮上了不好的猜想。   一只犹如白玉般的手掀开了那华丽的帘子,下一刻一道穿着青色华服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而最令人惊异的就要数他那双银白色的眼眸了!   西夷国的国师?!   他怎么会来?!明昭震惊不已,她可不认为一个他国皇帝登基还能请动他这个资深大神棍!这神棍就连自己国家的皇帝都不爱搭理,这怎么现在还亲自出使夏恒?联想起上次见到这神棍的种种诡异事迹,她总觉着来者不善!   “百里参见夏恒陛下!陛下万安!”百里下车之后缓缓走到南赢朗的面前对他俯身一礼,他并没有行跪拜礼,因为他的身份不同,就连西夷国皇帝都不能让他行跪拜礼。   南赢朗当然知道这一点,而且明昭也曾经与他提过这一人,南赢朗伸出手,免了他的礼。   “平身,百里国师不远万里前来,朕深感欣慰,宫中已备好了酒菜,各位请!”说罢,南赢朗率先向前走去,而后是各国的使臣,明昭也跟着皇帝身后走了,只是却感觉到身后一直有着一道视线紧紧地将她锁住。   她知道这不是错觉,看到这个百里国师,她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还是离远一些吧,他比较危险。   晚间,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宫宴之上,小皇帝高高的坐着,明昭则是坐于皇帝的斜下方,离着皇帝极近,由此可见,这明昭在夏恒的地位是有多高,他国使臣也早就听说过明昭的大名,不过到底还是没有亲自领教过,根本不知道明昭的厉害明所以也都多了几分的轻视。   这说话,原本只是恭贺之词,但是这说着说着也都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素来听说,这夏恒国地大物博,所用之物都是极尽奢华,今日见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陛下是否清楚那灾民们的生活呢?据说他们可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啊,陛下又是作何感想?”这个官员说道,此乃东秦国人,从衣着打扮之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只是这话纯熟就是来找茬的嘛!明昭唇角轻勾,她就知道他们没藏着啥好心!恭祝?只怕是来瞧瞧现在的夏恒到底是虚是实!不过这到底是软柿子还是硬石头,只怕还不一定呢!   “这位大人,夏恒国物资丰富,乃是夏恒国之物,这夏恒子民也都是从小在夏恒的土地上长大的,所以夏恒一直都是举国安康的,只是这天灾难测啊,自古以来就成了各国所担忧之事,天灾即来,这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挨着受着,大人说是吗?   吾皇更是因为灾民之事辗转反侧,不过朝廷已经多次拨款前往救助,目前情况已有所好转,劳烦大人操心了,不过本相倒是听说东秦国西北角好刚刚发了大水,若是东秦国需要,我夏恒倒是可以助东秦一臂之力。”   东秦国西北角就连着夏恒国,夏恒国遭了天灾,这东秦国亦是如此!且东秦国乃是现在的第一强国,即使有了灾,也不需要别的国家来帮助吧!明昭这是摆明了嘲讽东秦国不如夏恒富裕啊!   这是摆明了说,夏恒的事情,你别瞎操心,你一个外国人,你瞎操心个啥玩意儿?   夏恒有的是钱,随便拨拨款也就能挽救回来了,我们有灾,我们乐意花钱。   老天爷给的灾难,若是你有能耐,你别挨。   明昭这番话说的不温不火的,还挺大气,可就是将那东秦使者给气的够呛,那使者红着脸,讪讪一笑。   “是啊,东秦有难,夏恒必定相帮,朕当然应允。”南赢朗这时候也掺和着。   “陛下,东秦国乃是第一大国,有怎需要夏恒的帮助呢?想来,那灾区的问题依然解决了吧,陛下有如此宽广之心胸,实属我夏恒之幸啊!”明昭一脸的欣慰看着南赢朗说道。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夏恒的臣子们也跟着起哄,脸上也都是满满的幸色!   东秦使者站在地上,一时之间尴尬至极,这时候他不远处的一个武将站了起来,此乃北燕国人。   “听闻夏恒人才辈出,明丞相更是之前打退贤王,平复内乱,想来这功夫定是不差的!不知本将是否有荣幸能够与明丞相您切磋一番?”这人人高马大,足有八尺之高,典型的北燕大汉!   而且看他一身气息,也绝对是一能手,反之再看明昭,单单只是身形上面都是与之相差甚远,只怕那大汉一个巴掌就能将其拍到地上去!   明昭看着那一脸威武又骄傲的武将,半晌,倒是笑了,那一笑可谓是直接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将军豪爽,本相佩服,不过将军既是武将,那夏恒也理所应当出一名武将才对,这也是出于对将军的尊重。”明昭笑着说道。   “丞相大人莫要推辞!本将也是非丞相不可了!”那名武将说道,态度蛮横至极,让得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就连北燕本国的其他使者都皱了眉头。   “呵!将军真是好大的派头啊,就是不知这有派头了,有没有那个本领!褚卫!”只听明昭一声清喝,一男子就直接站起身来,相貌端正,肤色微暗,自有一番铁血气息。   “将军,这乃是我当将军之事的右将,现在乃是我夏恒的征北将军,将军看如何?!”征北将军?这话一出顿时让得北燕之人的脸色极为难看,征北?夏恒的北方不就是北燕喽?!   他们倒是不知道这征北将军是否从前就有,但是明昭这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们若是直接无视,那岂不是显得他们北燕怂极了?   这是**裸的打脸啊!   那将军的脸色亦是难看至极,一双虎目瞪着明昭,真是好计谋!   “好!本将接下了!”说罢两人就站在大殿中间,这大殿倒是极为宽敞,丝毫不用担心场地不够用,舞姬们也都纷纷的退至后侧,满殿的人全都看着这两人。   真是一瞬间,两人就迅速的交上了手,那为北燕将领拳头虎虎生威,仿佛那拳头上面带着的风都能将人刮坏,身形高大,竟比那褚卫还要高出许多,而且褚卫在夏恒的男子们当中身量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比之这个壮汉却是要文弱许多了!   不过这褚卫倒是身形灵活极了,大汉的每一招都被他躲了过去,那大汉竟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大汉急了,“你跑啥!有种就来你别逃啊!难不成这夏恒一个个的全都是缩头乌龟不成?!”大汉口不择言,让得夏恒一众人全都不高兴了。   小皇帝皱着眉头,脸上也是不悦。   “褚卫,别玩了,尽快的吧。”轻轻说了一句,拿起桌上的白玉杯举头饮尽杯中美酒。   大汉的那番话实则也将褚卫给说气了,因为刚刚那大汉的意思不过也是暗指明昭刚刚退却了他的挑战。   只是明昭尤其能被人这般侮辱?   褚卫的脸色冷极了,从防守瞬间就变为了攻击,出手招式狠辣刁钻,没有一分的常理性,不按分毫的套路出牌,一时之间竟然将大汉逼得无处可逃!   大汉岂能不惊?这人处处攻击命门,不等你反应过来,他的攻击就从意想不到的方向袭来,一个不小心就会瞬间没了命!   两人在殿中的切磋隐隐之中竟然多了几分的杀气,只是明昭没有阻止,这北燕国使者更不好意思阻止,毕竟是他们现象人家挑战的,而且若是这么阻止了,只怕不正印证了征北两字的意义吗?!   只是现在这情况也是越来越不容乐观了,谁占上风这不是清清楚楚的吗?!   终于在那大汉一个闪躲和褚卫的一个翻身回踢之后,那大汉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色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累的!   明昭轻笑,也不起身,反而看向褚卫。   “征北将军,你下手太重了,怎么能这么对待夏恒的客人呢?”明昭这话说的温和极了,只是听到别人的耳朵当中就不是这么个味道了。   “属下有罪,只是属下跟随丞相许久,耳濡目染,受到丞相栽培和熏陶,早已习惯,还望皇上、丞相恕罪!”褚卫说道,铿锵有力,进退的当,尽显武将之风采。   “征北将军言之有理,爱卿就不要啊怪罪他了罢,毕竟也是爱卿一手教出来的。”小皇帝如此说道,好不大义!   明昭心中为其鼓掌,这个小皇帝绝对是一个可塑之才!看看,这小口才!看看!谁家孩子能有这位这么聪明?!谁又能教出来这么聪明的孩子?!   夏恒国的大臣们也是一愣,纷纷在心中暗自嘟囔着,虽然他们的皇帝年纪轻轻说话就这般给力,让他们也出了一口恶气,脸上有光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位小皇帝已经被明昭教坏了……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以后得成什么样啊……   北燕国的使臣们全都是一脸羞色,他们北燕国除了洋相,也转移了原本在东秦国身上的视线。   不过这两国都是吃了瘪了。   “我不服!”那北燕将领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错药了,梗着脖子大喊了一声,直勾勾的看着明昭,那模样就像是明昭夏恒欺负了他一样。   脸丢都丢了,怎么还丢不够了呢?明昭挑挑眉,倒是有些佩服这人的脸皮了,其实那征北将军只不过是她临时现想的,不过褚卫也的确有那个能力,就算她现在不说假以时日自己也能上来。   “哦?你已经败了。”北燕国已经被啪啪的打脸了,现在还闹不够?果然这武将再厉害还是得找个有脑子的办事才好。   北燕国其他的使者脸色也是极为难看,想要劝阻却是已经来不及。   明昭看着那北燕国的将领,笑意渐渐变了,眸子渐深。   “这位将军,这里不是你北燕。”警告之意明显至极,同时一股磅礴的内力直接从明昭的身上扩散开来,惊了那将领,更加的惊了众人!   这般深厚的内力!百年都止不住!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怎会有这般深厚的内力?!   那北燕将领惊骇的看着明昭,气血翻涌,喉咙眼都有了隐隐的血腥味道!   大殿之宗外国使臣无一不变了脸色,然,那位百里国师却是一直盯着明昭看,面无异色,正常的很,明昭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向着那个方向看去,又收回了视线。   下一刻,那内力威压瞬间消失,看着那已然单膝跪地的北燕国将领。   “陛下恕罪,我北燕并无意识来犯,还望陛下休要怪罪。”有一位文臣的北燕使臣走了出来,赶紧的向着上方的小皇帝认错,只是上方的小皇帝却是半晌都不说话,反而是看向明昭。   “嗯,退下吧,朕并不会怪罪,毕竟夏恒与北燕乃是邻邦,切磋也是正常的。”小皇帝大方的摆了一下手,让得那北燕之人回到了座位上。   那些舞姬又慢慢走了上来,伸展他们柔曼的舞姿,北燕与东秦之人倒是消停了不少,而且因为这两件事情的发生,也让的别人对夏恒的看法立即发生了改变。   这夏恒新帝登基,本以为皇帝年幼好欺,不曾想多出来一个明昭,早就听说过明昭的厉害没不想竟是如此的厉害,只是单凭一张嘴,就能当下不少的风波,看来,那位逝去的元勤帝这注意打的倒是正道。   明昭端起白玉杯饮酒,那身后琉璃灯映得杯中酒水盈盈,反射在脸上增添了一分的惊艳。   场中个人心思各不相同,这祝贺新皇登基的贺礼早就已经一一呈上,全都是奇珍异宝,其中以南楚国的贺礼最为珍贵,那乃是一尊红珊瑚!但是那形状却是肖像一尊观音!而且身有暗香,据说可祛百病,而且最为奇特的是,那红珊瑚上面竟然还有着数十颗大大小小的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有着莹莹的玉泽,不可谓不漂亮至极!   有好多人当时就被这尊红珊瑚给吸去了视线,就算是看惯了礼部尚书都是不得不为其赞叹一句。   东秦国的还有北燕国的也不差,全都是世间罕有的东西,就算是卖,那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然而,到了那西夷国的时候,出面的却不是元鹰,而是那位国师!   众人不禁感到稀奇,这位国师到底是要做什么怎地还这般神秘?   只见西夷国人上来了七八个壮汉,他们合力搬上来一块如象牙玉石一般的东西,高高的宽宽的,看起来又像是一面墙,上面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   众人不禁想,难不成就送一件这么普通的东西?!   这是要闹哪样?   “百里国师,这是何物?”南赢朗出声问道,眼中全是疑色,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就包括那元鹰都是如此!   “陛下,此物名为玉影壁,乃是从那南极之地的深处挖掘而来,此物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从前乃是那天之国帝王之物,辗转流落到了外面,百里有幸得到了它,若是将它放在身边,可延年益寿,朱颜永驻。”百里国师这话一出,可谓是惊到了众人,一点是这物来自哪里,另一点那就是天之国!传说之中的天之国!   那一直都是传说中的国度!天之国、巫之国还有海之国,这三个国家全都是传说之中最神圣的国家!   只是这些都是书上所传的,有没有众人还真是不知道,或许众人只相信那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   不过这位百里国师据说有着神力,那么他既然说有,那三个国家就真的存在了?!   这则消息不得不说让众人震惊至极!不过后面还有更加让众人震惊的事情!   “哦?百里国师是说那三个国家真的都存在?”南赢朗好奇的问道,百里态度极好,向着小皇帝一一解释到。   “陛下说的没错,那三个国家确实存在,只不过他们存在的地方极其遥远,想要到达那里九死一生都不一定能够到达,不过这大陆之上,也有着一些隐世的那三国之人,只是世人不知道罢了。”拜丽德话不可谓不让众人吃惊至极!   “不过这块石头除了之前百里所说的那些功效之外,还有神奇的一点,不过还请陛下能够允许将这里的灯光全都灭掉。”百里如此说道,南赢朗看了一眼明昭犹豫了一下,但看到明昭点头的时候,南赢朗应允了。   灯光全灭,这宽阔的大殿立即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不一会,在大殿的中间,一点点莹莹亮光突出现,并且越来越亮,竟是玉影壁!   随着那玉影壁的逐渐加亮,大殿之中的人们尤其是夏恒之人纷纷错愕不已!   明昭眼眸瞬时一缩!   ------题外话------   额,有亲亲说女主是不是太弱了,但是小笙想在这里说一句,从一开始明昭回归将军府,她身边无权无势,老将军还不在她的身边,一些事情作为刚刚归府的小姐是根本就无法抗衡的,就算是她有那个心也是没那个力,而且她当时也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更不可能说捏死谁就直接给捏死了,若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写一篇死亡游戏好了。   我想写出来的人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有自己的思想感情的,不是那些厉害的都可以上天的人,明昭的智慧是各个方面的,其中隐忍又何尝不是她的智慧之一呢?而且不要忘了,她也是一个人,一个平凡的人,她不是钢铁侠更不是东方不败,只是一个在困境之中逐渐成长,成为一个再也不会受到他人伤害、他人侮辱的人!   T ☆、第一百四十一章:惊闻身世!   玉影壁上,首先出现的竟是一道纤细的身影!墨发飘扬,衣诀翩翩!她站在云端之上,手中则是拿了一物!   那银白流线,金色之铉,两端明珠闪耀,不是追月弓又是哪个?!   他们早就听说了那追月弓,夏恒之人早就知道,元勤帝就有一把一模一样的追月弓,但那追月弓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元勤帝赐给了明昭,现在那把弓箭的主人就是明昭,早就传说了那把弓箭的来处,现在也只不过得到了证实而已。   不过那道身影却是让众人眼熟至极!   他们不是没有为那道身影感到惊艳,反而就是因为早就被惊艳过了,而现在更多的则是震惊!   因为上方那人不是明昭又是哪个?!   那分明就是明昭啊!可是看样子又要比明昭大上几岁,然明昭今年才十几岁,上面的女子看起来怎么着也比明昭更大一些!   众人现在的心情不要说有多激动,有多复杂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块影壁之上还有那前方坐着的明昭身上来回巡视,心思各异。   然明昭却看着那前方影壁还有那站在影壁旁边男子眯了眼睛,眼底神色愈加冰冷。   这个神棍,又在搞什么把戏?!   为何次次都要针对于她?她是曾经招惹过他不成?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她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   只是现在,她除了这个夏恒国丞相的位置,一无所有!   他图什么?   影壁之上,那人手举弯弓,一道流光瞬时间就从那弯弓之中闪发出,向着远方天空而去,顿时在天空之中成为一点紫色。   钦天监看到之后,不禁面色大变,猛然起身,这时候大殿之中的灯光渐渐亮起,几百盏琉璃灯再次被点燃。   除了那百里之外,就只剩下了那夏恒国的钦天监站立着,这场景好不诡异,明昭的眼睛横了过去,那钦天监身体瞬时一颤。   “钦天监,你怎了?”皇帝问道,那钦天监看了一眼明昭恭敬地解释道。   “臣、臣的酒撒了,臣,失礼了。”   皇帝看到这样,摆了摆手。   “无碍,光线太黑,你去换件衣衫吧。”   “臣谢主隆恩。”说罢,那钦天监就匆匆的走了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了一眼那垂眸坐着的明昭。   “这、人是谁?怎地与朕的爱卿这般像?”南赢朗问道,同时还向着下方看了一眼明昭,只见明昭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坐在那里端着酒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那周身的气息却是让人怎么看怎么低沉。   “回陛下,此物乃是天之国之物,百里也并不知晓,不过此块玉影壁自从百里寻到之后就一直出现这样的一幕,百里也是听说了归国丞相的相貌,并且也拥有那追月弓,所以百里也就寻来了。   且,百里夜观天象,星辰紊乱,紫微星光芒大盛,原本一切定数现在都成了变数,百里不得不亲自前来一看,与贵国丞相见上一面。”最后一句话好似特殊的说明一样,明昭的眼眸微深,抬起头来冷笑一声。   “百里国师好本事,人人都说百里国师拥有通天神力,明昭一直不信,没想到百里国师居然能根据一块石头都能将天下变数说出来了,明昭佩服!   只是这夏恒终究还是夏恒,一切之事自有它的定数,百里国师,您说明昭说的对吗?   而且这上面的女子虽说与明昭有几分相像,但是明显比明昭要年长一些,所以国师也许是找错人了。   明昭可变,但是这天下又怎会因为明昭一人而改变呢?定数是变不了变数的。”明昭的声音清冷,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指着这块石头不过是弄虚作假的之物,能有什么变数?   百里他有通天神力,但是这通天神力帮的却是西夷国人,而不是他们夏恒,现在又将她给揪出来,不是针对她明昭、真滴夏恒国又是在做什么?她虽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总觉着此人没安好心!还是防备着点最好!   明昭这几句话虽说的不清不楚,但是暗指西夷国包藏祸心却让众人听了个明白!   夏恒国人本来对于百里的话都有了几分的相信,但是听了明昭的话之后猛然一惊,瞬间惊醒!   他们夏恒国现在才刚刚走上新道路,就已经引来了这么多国家的惦记,新帝还小那么明昭身为丞相,现在更是夏恒国的顶梁柱,那么别人现在首先要对付的就是明昭!   夏恒人有了立场,但是北燕国还有东秦国人则是疑惑的看着西夷国师还有明昭,总觉着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说不出来,据他们所知,这位百里国师一直神出鬼没,从来不参与各国之间的斗争,更不会参与到个人斗争之中。   这么一位国师又怎会来针对一个人来做这等荒之事?而且再有一点,那玉影壁也不会是糊弄人的,毕竟在这等大事情之上,更不可能拿一个假的东西送过来当贺礼,只是那百里国师的目的却是让众人分不清了,他礼物也送到了,但是明显的也是来到这里来寻一个结果,目的好像还是明昭?   且那玉影壁上也确确实实的出现了与明昭相似的影子,还有那把大弓,有人在战场上都见过明昭曾经用过!   现在众人只感觉天都朦了,感觉拿一团团的迷雾都能将众人给迷死,怎么想都想不通。   对于百里国师的话,众人还是会放在心上的,但是对于明昭所说的,众人也是有着相信的,这来来回回一弄,可是将众人的给唬得够呛,恐怕这已经是有史以来谜团最大的国宴了吧。   明昭冷眼的看着那百里,对于他的目的不纯,心中不悦。   一场宴会就这么散了,与小皇帝说了一会话之后就告退了,但由于太晚,明昭继续住在自己的泉翎宫中,命司信将那些未批奏的奏折都送来这里。   夜深人静,明昭皱眉,拿着朱笔轻轻的在上方勾着写着,时不时的在沉思一下。   只是,当明昭伸手那下一本的时候,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殿中竟然还有一人!   “百里国师?”   “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恐怕多有不便吧,毕竟你我身份特殊,影响不好,就是退一步讲,明昭身为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也不好。”明昭瞬间就列出了两大条两人不能呆在一起的理由。   扔下手中的朱砂笔,明昭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看着这位神出鬼没的国师,看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庞,因为他的眸色,所以他的脸多了几分的冰冷。   刚开始听到元鹰说起这位国师的时候,明昭甚至一位他们西夷国的国师将会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妖怪,不想,竟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后来她跟着元鹰仔细了解才知道,国师也会更新换代的,不过时间确实极久,但无论如何这也无法掩藏眼前之人也许是个老妖怪的事实。   对于这个百里,明昭真是已经无奈了,她面对他总是会有一种无奈感,她只对一个人无奈过,那就是洛初,但是两种无奈是不相同的,这个人与她是陌生的!   且对于这个男人,明昭就觉着自己是那一只待捕的老鼠,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好似时时刻刻都能将自己逮进他的陷阱之中!   “百里国师,您不准备好好解释一番,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本相记得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房间了,您不满意?”明昭再次问道。   男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并且开始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明昭皱眉。   “百里国师,你到底想要做何?本相想夏恒还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来让你这堂堂一国国师亲自前来吧!”明昭问道,脸上极为严肃。   那男子听到这话之后,走到了明昭的桌前站立。   “是啊,区区夏恒又怎配我亲自前来?能够驱使我前来的就只有你啊,明昭。”当明昭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子的手已然放在了她的脸上!   明昭瞳孔猛然一缩,急速向后退去!   “百里国师,您逾越了!而且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明昭自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而且无论是我还是夏恒好像并不会阻碍到你什么!国师大人又何必如此做?甚至还拉扯上了传说中的天之国,那传说当笑话,那样的笑话可不好笑。”明昭句句说到,男子看到明昭避之不及的模样,收了手,淡淡的看着明昭。   “明昭,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就是我的目的,而且那并不是笑话,明昭。”男子忽然说道,明昭一愣,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难不成他是因为上次她擅闯神庙一事?   “若国师因为上次擅闯神庙一事,很抱歉,上次只是……”明昭皱眉说道,只是未等说完,明昭的话就被打断了。   “明昭,你不明白,若是你只是一个平常人,进了神庙之后也许早就不会再站在这里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一人,而你,明昭,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男子说道,一双银色的瞳眸直勾勾的看着明昭。   被着双眼睛一看,明昭的魂魄好像都是一震!   她的心跳节奏猛然变化,却毫无节奏!慌乱在这一刻忽起!   “国师说笑了,明昭与百里国师素不相识,又怎会劳烦国师寻找多年?国师还是歇歇吧。”明昭说话语气有些随意,不分大小,从来都没有人敢跟百里这般说话,但是明昭就是说了,且百里也并没有什么不悦。   “明昭,我在大殿上就已经说了,你不属于这里,我也说了,我是来接你的。”   “你到底是谁?”明昭问道,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这位百里国师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只是一个西夷国师,虽然表面其实也并不单纯。   只是他今日在大殿之上的句句话语,以及在这里说的这些话语,让她瞬时怀疑了他的真实身份。   其实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小,照理说司信就已经改在门外才是,可是到了现在司信还没有进来,她已经不报希望了,定然是这人动了手脚,这人诡异的很,谁知道他会作出什么奇异的事儿来?   只是,这人实在是诡异的很,如是说只是简简单单的西夷国国师,那还是骗鬼去吧,她可是不会相信这一点。   “我是谁?是啊,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呢。”男子忽而笑道,这一笑明昭竟然想到了上次的那棵樱花树!   “我叫百里无忧,来自天之国,此次前来我就是来接你回去的。”听到这一番话,明昭的心猛然一颤,天之国?就是传说之中的天之国?   可是百里无忧若是天之国的人,她也没有什么不好相信的,但问题是,这天之国与她有什么关系?!接她?这又是为何?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她确定以及肯定在去过神庙之前她并不认识并且从没有见过他!   戒备的看着他,明昭不曾与他靠近分毫。   “明昭,那玉影壁上的影子就是你,是几年以后的你,而你是我命中的未婚妻子!你是天之国的人。”百里无忧缓缓地说着,并且再次向着明昭走来,明昭一惊,仿佛没听懂这个消息,看到百里无忧再次向她走来,明昭立即将其喝止!   “站住!百里无忧,我不知道你到底说的什么鬼话,我也不想知道。   但是我是明昭,我是夏恒国的明昭,我有我自己的国家,有自己的生活,并不是那个什么天之国的,更不是你的未婚妻!   无论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跟国师都是毫无牵扯,还请国师回去吧!”明早严肃的看着他,拒绝他的靠近!   然男子只是微微一顿,眯了眯眼睛。   “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些什么?明昭,从你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成为我的妻子,那个男人死了,所以我不会过多追究,但是现在既然找到了你,那么从前不管你经历过何事都要统统放下,包括现在的夏恒,而且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你必须要随我回去。”男子直接走到明昭面前,牵起明昭的手,明昭骇然的发现,自己竟然是无法逃过他!   “放开!”明昭大声的喊道,但是无奈那男子紧紧锁住她的手,明昭眼中闪过杀气,短刃立时出现在手中,猛然就向着那男子划去!   那男子往后一退,直接躲过了明昭的攻击,看着破了的衣角,皱着眉头看向明昭,看到女子的那双眸子时,里面的冰冷还有煞气让得男子微微一愣,随即想了半晌,终于是再次出声。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也许太过震惊,但是你的血统高贵,是不能被允许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的,并且若你还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很危险。   一年,若是到时候你还没有作出决定,我就会帮你做决定。”男子淡淡说道。   明昭皱眉,一双凤眸利光乍现:“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男子一双银白双眸紧盯着她,“明昭,这件事情,由不得你,你的弟弟我也会帮忙寻找,但是到了时候,你若是不走,到时候被牵扯的可不止你一个人,那些人终究还是会寻上门来的。”男子说道,最后看了一眼明昭的眼眸之后,缓缓向外走去。   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明昭站在地上,呆愣的看着那个男子离去的方向,脑中对于男子带来的消息还是反应不过来。   “主子?!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时候司信忽然从门口闯了进来,明昭回过神来,看了司信一眼。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命好沉声问道。   司信一愣,“我听到了椅子倒地的声音就立刻进来了。”司信说道,明昭的又是猛然一沉。   司信听到声音之后应该是立刻就进来了,可是那椅子明明早就倒在了地上!她与那百里无忧都纠缠了好一会了!   百里无忧,天之国的人?她也是天之国的血脉?!这事怎么想怎么荒唐!怎么好笑!   明昭的周身气息低沉极了,司信看了一阵不解,怎的一个人在书房之中就忽然这样了?   明昭到底还是因为这则消息辗转反侧,她不知道百里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若是假的,她不太相信百里那样的人会说出假话来忽悠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只是让她相信这则消息实在是太难了,她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   而且既然说她乃是天之国的血脉,那么是不是说明她的父亲就是天之国的人?   可是当初母亲又怎么会遇到天之国的父亲的?明昭不解,那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位未知的父亲会有母亲分开,现在又来寻找她?   刚刚百里说的又是什么意思?那些人?哪些人?难道除了百里还有别人在寻找她?   明昭觉着自己的身世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这个身世貌似极有可能使她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毕竟一个百里就已经极为不好对付了,让百里都有些忌惮的人,那还能简单的了?   明昭坐在已经被扶起的椅子上面,沉思着,想着接下来自己又该如何去做,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这则消息一出,明昭觉着自己还是要低调一些的好,毕竟就是因为自己一露面,那百里就认出了她,就引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若是被百里口中的那些人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想惹麻烦。   毕竟他们都是深不可测的人,她貌似无力反抗……   这种感觉真是不好,感觉自己的脖颈上架着一把刀子,好似虽是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仰头,深呼一口气,明昭觉着,不管怎样,自从遇到了那百里开始,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好像都已经陷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之中,沾了脚就再也出不来了,越陷越深。   直觉如此。   只是百里刚刚说也在寻找她的弟弟,那是不是说明那些人在寻找她的同时,也在寻找自己的弟弟?说明自己的弟弟是不是也有着危险?   但是无论自己的弟弟被百里寻到还是被那些人寻到都不是一个好结果,除非自己先找到了他,但是天下这么大,要寻找一个人,无非就是大海捞针,元鹰到了今日也没有消息传来,派出去无数屈凜卫,皆是无功而返,她该如何去寻找?   而且南赢徽三个被运走之后,中途也跑了,三个人能跑到哪里去呢?她倒是不担心他们会不会丢了命,毕竟那几个小的都不是什么傻的,只是他们在外面终究是不安全啊。   洛初,现在她该怎么做才好呢,若是你在的话,定然会告诉她的吧。   明昭趴在桌子上,司信悄悄地退了出去,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了明昭一人,满殿孤寂。   外国使臣们也并没有在这夏恒多呆了多久,不出十日就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最后一个走的还是西夷国的人。   临走前,不管怎么着,明昭就是冲着那元鹰都是要送一送的。   不过碍于“强权”威压,最后的一刻都是没能与明昭好好说上几句话。   明昭看着百里,百里看着明昭,元鹰则是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而两人直挠头。   他到现在也没能弄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这几日无论他怎么去找明昭都没能成功,一直都被这位国师大人将他绑在身边,想想国之大人那一脸的冷淡,再看看现在国师大人一脸的“深情”注视,元鹰就是一哆嗦。   那天在大殿之上,国师大人来的那么一手也将他吓了一跳!他就知道!从一开始出使夏恒的时候这位国师大人就有问题!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西夷国师已经多少年没有出国了,甚至除了一些西夷国的重大庆典非他主持不可的,他都从不露面!   这次主动提出说要出来,不要说他了,夏恒从上到下谁不震惊?还颇费了一番力气将那大家伙不远万里的给运到这里来,谁知道路上累死了几个人几匹马?!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位国师大人给他们的震惊并不只是这一点,大殿之上那玉影壁上所映照出来的人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谁!   而且国师大人从来都不评论说谁,更不会参与别人的事情,但是他一上来就说了那么一番言论,很明显那些话就是冲着明昭说的,而这位国师此行前的目的也是明昭!   若是那场宴会刚刚结束之后他还有那么几分疑惑的话,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就算是他瞎也能干感觉得出来,这位国师貌似对于明昭有着一种异常强烈的占有欲啊!   先不说这位国师这几天看着他不让他去找明昭,就是有时候他提了提明昭的名字,这位国师大人都是一个眼神就直接过来了,吓得他的那个小心肝儿啊,一颤一颤的,本想着这次来找明昭是想要好好玩一玩的,他在西夷国呆的实在是没意思透顶了!哪像在明昭身边啊,总是会发生各种“刺激”的事情。   好吧,他承认他想多了,这回可真是让他没少受刺激!   鬼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挨过来的!   从小到大,没有一刻他是觉着自己那么思念自己的祖国!因为自己回国之后就可以摆脱这位危险的大神了!   元鹰泪眼汪汪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人,两人说些什么他听不到,但是看明昭那一脸的清冷以及是不是漫上嘴角的嘲讽之意他就越觉着,自己国师对明昭的那种强烈异常的占有欲是那样的…诡异……   看着两人,元鹰本想移开视线,只是在看到下一幕的时候眼珠子差一点就没掉出眼眶子!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他那尊贵高冷的不得了的国师大人竟然拉起了明昭的手?!   元鹰受了多少刺激,两人并不知道,只是两人还真就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般“缠绵”。   “作甚?”明昭拧眉看着百里,百里则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染了血的手指抵在了明昭的手上。   “你放心,不会害你就是了。只不过能在你危急的时候可以感应到罢了。”百里说道,明昭挑眉,感应到?就凭一滴血?   看来神棍这大名也不冤枉了他,这做的也都是神棍做的事儿。   好似感应到了明昭在想什么,百里直直的看着明昭,明昭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冰冷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国师,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这句话明昭可没压低声音,让得不远处的元鹰一个阻咧脸色怪怪的看着明昭还有自家国师。   他能说这句话似曾相识吗?貌似谁家吊唁的时候就会对死者这么说吧……   果然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百里深深地看了明昭一眼,:“我会来接你的。”   指着明昭来找他是不可能了,之所以给她一段时间也是因为不想逼她太紧,不然她以她的性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而且也给她一段可以放下手中事情的时间,不然牵牵扯扯的招她惦记。   明昭没有答应,反而对着元鹰点了点头,元鹰一乐,然下一刻感受到那一道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笑不出来了。   所以出现在脸上的表情好不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要保持自己的严肃……   终于一行人在明昭的送行之下离开了这夏恒国。   只是随着他们离开,明昭的心却再也轻松不起来了,只要和小皇帝在一起,明昭就不停的给他灌输各种东西,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总之不会让这位小皇帝跑偏的还能坑人的,就一个劲儿的说,丝毫不保留,她这个样子总是会让人感觉她好像在着急着什么,总让人感觉她好像会离去?   尤其是小皇帝这个感觉异常的强烈!但是明昭既然教他,他就努力的去学,其实他也很累,但是相比较日夜忙碌不停的明昭来说,更多的则是愧疚。   所以现在在夏恒就可以看到一对身影,只要能被外人看到的时候,这两人几乎是在一起的,一个就是明昭,另一个就是皇帝。   明昭发现,这个小皇帝的直觉极其的灵敏,像是在朝堂之上,这种敏感更是必不可少的!   夏恒一天天的慢慢强大起来,经济早就已经恢复过来,而且在明昭的治理下还有沈家的带领下更是在短短的半年之中更进一步!   明昭之前颁布的一系列的条令也都有了显著的效果,到了一定的时间盘查国库的时候竟然有了惊人的结果!今年的半年的税收等银子就已经是去年一年的两倍之多!   现在想想,那平时流出去的东西银子得有多少?得有多少!   想想从前每年的那些银子,不少人都是心痛不已,而当他们心痛的时候,东南方向又出战事!之前已死的贤王竟然复活了?!   贤王自立为王,举旗起义,竟是再次来袭!   满朝文武皆是一惊!前后派去三名将领前去攻打,只是那贤王却是开始与他们玩起了计策!这个时候,秦国竟是也开始上来掺和一脚!周边小国更是蠢蠢欲动,准备什么时候分一杯羹。   紧急军情不分日夜的送到京中,明昭更是忙的焦头烂额,现在虽说有了皇帝,但是这皇帝太小,有许多事情他根本就无法处理,所以现在明昭竟是成了这夏恒国的最高权力指挥者。   只是这指挥者实在是不好当,稍微有个偏差就会导致无数军民死亡,这次贤王倒是再没有了上次的贤德,只要是他的敌人,他就杀,丝毫不管以后的后果,明昭不确定贤王复活到底是真是假,但是贤王上次明明被自己一箭穿心,这次又怎会忽然复活?   这是阴谋还是阳谋?   然而明昭又怎会怕他?接到军情,直接下令,派出褚卫、沈昀、司凯锋还有单广也就是单嘉乐的父亲,还有朝中的几位将军直接去往那发生动乱之地!   其中以东南地区为主,去的就是单广还有褚卫两名战将,每日千里传书,明昭步步为营,以退为进,一时之间倒是减少了不少的伤亡,同时也与那贤王一方拉开了大战。   第一战线打的如火如荼,其他的地方也是不好守!沈昀此次并不是自己带领大军独去,而是直接带领云一卫前去的!   其实明昭也有了不少的考虑,这云一卫一直都在京中,虽说都是世家子弟本领下不小,但是这好马不放出去溜溜,早晚都得成了骡子,让他们出去锻炼一下,以后也利于夏恒的守卫。   世家们当然是不乐意的,只是这不乐意也没有办法,云一卫早就不归他们管了!现在的云一卫是完完全全的属于朝廷!而且每年朝廷还是会从他们家族之中筛选人选,这让得各世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无奈至极!   你说你朝廷也不让入了,内阁完全都换了血了,现在还得吸他们的血这不是要将人逼死吗?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明昭也不会太过分的压迫他们,给他们放宽了一些世家的政策,像是经济方面就没有前段时间规限的严了,这样各世家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但是他们这样无疑不是将自家的孩子给卖了。   这样让得原本就和各世家感情不怎么样的云一卫众人与自己的家族愈加的离心了。   每日里明昭几乎都不离开御书房,小皇帝所认识到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有些独到的眼光还有想法,明昭听到了都会为其称赞一声,明昭觉着,这个小皇帝的启蒙做的不是一般的好。   “皇上,岭南王爷从小都教您些什么?”明昭很是好奇啊,低头问向身旁的小皇帝,这个小皇帝看着平时沉默寡言的,乖乖小孩的模样的,其实自己的主意正着呢,而且两人经过这么一段日子的相处,与其说是君臣,是师生,更准确的还不如说是朋友。   小皇帝在明昭身上所感受的要比任何人身上的都要能让他轻松,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明昭虽然只比他大六岁,但是在他的眼中明昭甚至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可靠!   只是这个明昭陪伴了他,却始终自己孤寂着,他私下问过徐忠等人,当然也知道了明昭与那位楚国质子的事情,只是听到之后为他们之间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只能长叹一声。   现在的明昭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有时候看起来会冷血,不过就是因为曾经那些人伤了她、也践踏了她的尊严还有信任吧。   小皇帝觉着明昭虽然为人随意了一些,但是这何尝又不是最真实的她?一板一眼的活着,规束着自己,那得多累?   所以他喜欢跟明昭在一起,跟她在一起自己总是轻松的,而且还能学到好多东西。   听到明昭问他,小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明昭。   “我并不是我的外祖父教我,我的第一个先生是玄真子。”哦?玄真子?明昭听到这个有些微微吃惊。   若说起这位玄真子,可不会有多少人不知道,就像是那位白马寺的虚无大师一样,都是有名的人。   玄真子据说是出身道教,而虚无大师则是出身佛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却是成为了挚友,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两人在年轻的几十年前也的确是做过不少轰动天下的大事情,并且名扬天下。   说起这两人那位玄真子,明昭倒是没有见过,但是那位虚无大师她还是见过的,几年前与刘氏等人一起前去白马寺在那里她有幸与其见过一面,不过当时那位大师曾经说过什么?   说她命格奇贵,但是又不属于这个世间,说实话,与其相比较那个百里,她则是更加倾向于这位虚无大师,毕竟她是真的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人啊,她只不过是上一世的一缕幽魂罢了。   “你不知道吗?外祖父在三岁的时候即将我抱给了那位玄真子大师,而且说起来我与六哥还应该是师兄弟的关系。”小皇帝如此的说道,这倒是将明昭给吓了一跳,不过想起上一世那关于玄真子的关门弟子的传言也就平复了下来。   上一世就有人说南赢钰乃是玄真子的关门弟子,不过一直都没有人得到证实,毕竟那位玄真子还不比虚无大师一直呆在白马寺中,找的话也能够找得到,他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神神秘秘的,不想这竟是真的,不过南赢钰啊,那个男人到底去了哪呢?   上一世他可没有这么一出戏啊,即使被南赢赋给对付了,也在不久后的半年之中又杀了回来,可是今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明昭是在想我的六哥吗?”小皇帝歪着脑袋问道,模样好不可爱,明昭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个举动有些宠溺的味道,总是会让小皇帝好一阵高兴。   而小皇帝却不知道,曾几何时也有人这般宠溺的揉着明昭的脑袋。   “是啊,不知道吧,当初我可是和你六哥有着约定的。”   “哦?私定终身吗?”小皇帝问道,明昭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   “小小年纪想什么呢?只不过是朝堂之上的一些问题罢了,不过你那六哥倒是神秘,说不见了踪影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明昭这般的说着,那个男人啊,可是有着不一般的帝王之才呢!   小皇帝沉默一会,看着明昭:“六哥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六哥的本事可不止那么点。   而且我也知道,若不是因为六哥忽然消失不见,这个皇位也不会轮到我来做,若是六哥回来了,我会将这个位置还给他的。”小皇帝如此的说道,明昭倒是一愣,没有想到小皇帝竟然会这般说。   “为何?难道做皇帝不好吗?你看天下间有那么多人都想做皇帝,连贤王都为此而争斗了大半生,你倒好,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倒是想着什么时候赶紧下来了。”明昭好笑的看着南赢朗。   然而南赢朗却是摇了摇头,“皇帝哪有那么好做的?那为何明昭你明明有机会直接做了皇帝却还是千里迢迢的过来寻我来坐这个位置?”小皇帝反问明昭,明昭一滞,随即弹了一下小皇帝的脑门儿。   小皇帝捂着脑门儿有些哀怨的看着她:“天下间还没有见过你这眼的人,连皇帝的脑门儿都敢弹的,看来我这个皇帝是没有什么威严可言了。”   明昭摇头笑道:“你看谁家皇帝像你一样,整天一口一个我的?哪有一个做皇帝的样子?”明昭无奈。   “哼哼,这不是因为是你吗。”小皇帝瘪瘪嘴,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表现出来他还是一个不大的孩子,其实明昭看起来也并不大,但是谁又知道她的身体内住着一个已经活过一世的灵魂呢?   “你小小年纪倒是看的通透,若是那些人也会有如此想法,这天下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战争发生,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明昭叹息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战事消息。   “上一次没想到是贤王诈死,更没有想到他为了这个皇位竟然还叛国通敌,此战艰难,但是也必须得赢,皇上,明昭希望您能成为一位好皇上,你六哥虽然有帝王之才但为何却屡屡吃亏与三皇子还有太子的手中吗?”明昭如此问道。   小皇帝沉默。   “是因为,你六哥的心太善了,其实这些人每个人的手都不干净,谁不是满手鲜血的巩固自己的位置呢?只是你六哥的心对别人够狠,却总是忽略了潜藏在身边的毒瘤。   皇上,您的善心是对天下来说的,但是一旦有人威胁到了您的位置、威胁到了您的天下,您就必须要毫不犹豫的抹杀他!就像是先帝一样。”明昭没有想到终有一天这番言论竟然也会从自己的口中出现。   小皇帝听到这话,抬眸直直的看着明昭,眼前的这双凤眸极美,可以说是他见过最美的眸子,可是美是美,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想了半晌,终于是明白了。   “明昭,你的心呢?”她说这些话难道不心痛吗?就是因为先帝这样做了,最后害死了她的爱人,她当时一定是痛恨的吧,可是现在为了他,她竟然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些话,这样的她让他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堵心。   “皇上,明昭的心早就丢了啊,如今明昭也只不过是想将皇上培养成一位出色的帝王,不过……”明昭幽幽的说道,最后视线又落到了南赢朗的身上。   “皇上,明昭说的都是帝王的为君之道,可是皇上,高处不胜寒,若是遇到了让自己心意的女子,还请皇上紧紧抓住她的手。”说到底明昭还是不想让眼前之人终身饱受高处孤寒。   她知道这句话已经逾越了,甚至不应该是与帝王说的,也是帝王所不能触碰的禁忌,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无法、也不想培养出来一个那样冷血无情又自私的帝王。   也许眼前的小皇帝,会成为她期盼之中的那样的出色帝王吧。   小皇帝看着她,女子的眼中有着细细碎碎的光,就像是那最美的宝石一般,令人沉迷沉沦,但是易碎,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呵护。   小皇帝伸出手,握住明昭有些寒凉的手,他没有南赢家族特有的双眸反而是有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眸。   “我,知道了。”   明昭不知道,她的话给这个小小的少年皇帝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也使得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个天下出现了一位专情帝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过说到专情,明昭也许怎么也不会想到,终有一日,一个为她专情的男子竟然也会因为她付出生命,让她终身难忘……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明昭看过去,竟是徐忠。   “徐公公何事?”现在徐忠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小皇帝,用着别人明昭也不放心,毕竟徐忠已经在宫中呆了几十年了,不管什么事情对浮起来也都能游刃有余,若是以后即使她不在了,小皇帝也不会担心会有什么来自宫廷之中的危险。   “皇上、丞相,钦天监的监正求见丞相。”钦天监监正?在明昭的印象之中好像这位观察星星的大人除了早朝之外,并没有多少次在她面前露面,更别提来找她了。   “让他进来。”皇上看了明昭一眼,说道,徐忠领命下去。   不一会就见到一个年约四十几岁的男子阔步走了进来,他留着一撮小胡子,一身的雅气,举止之间并没有那些官家做派,给人的感觉很好。   “臣参见皇上,下官见过丞相大人。”恭敬行礼,钦天监监正欧阳大人跪在地上行礼。   “爱卿免礼,此次前来爱卿是有何要事?”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外面早就天黑了,现在来,宫门恐怕都已经落了锁了吧?   “丞相,下官有重要的话要与丞相大人禀报!事关丞相命格大事!”欧阳大人严肃的看着明昭,明昭挑眉,她的命格?这怎么看星星的还看到她的身上来了?   小皇帝也是一脸的迷茫,怎么觉着这最近一个两个的全都对着明昭来呢?   “此事要从那一日西夷国的百里国师献上的那一块影壁说起,上面那个女子与丞相大人您极其相似,并且射出一箭就成了那天上的紫微星,巧就巧在这紫微星上!   在西夷国师来之前,下官就发现夏恒的正上空不知何时竟然升起了一颗光芒较为黯淡的紫色星辰,这颗星名为紫微星,然在之前的夏恒动乱之中那颗紫微星光芒就愈加明亮,到了先皇驾崩,那颗紫微星忽然光芒大盛,并且稳稳的伴随在一颗光芒较暗的帝王星身旁。   臣再三确认终于明白,那颗帝王星就是皇上您,而那颗紫微星就是丞相大人!”钦天监监正欧阳大人说出这番话来。   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错,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明昭却也觉着这星星也的的确确有些神奇。   只是就因为这些话就得进宫来说?是不是太无聊了?   “大人就是为了说这些?”明昭懒懒问道,谁知那欧阳大人却是瞬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看着明昭的眼睛有了几分担忧。   “丞相大人,臣近日发现,那紫微星竟是光芒黯淡,并且隐隐有了坠落之势……”   ------题外话------   谢谢相冬小朋友、是璇儿不是贤、babala2009、jan0228、QQ71e83fc1f2cd、hwxwjx、宝贝添添、jxchun这些亲亲们送的票票!爱你们,么么哒!也谢谢各位送了花花的小盆友们!还有最近的更新亲亲们是想要什么时间呢?来采取一下大家的意见,大家可以留言说哦~   T ☆、第一百四十二章:生死劫现!   坠落之势?听闻此话,明昭神情一顿,身旁的小皇帝一惊,看了一眼明昭赶紧问道。   “欧阳大人这是何意?”好好的又怎会坠落?   “近期天空之中,星辰紊乱,北方南方两颗帝王星都出现了新的帝王星,但周围还有其他的流行形势之险,然这夏恒帝王星在紫微星的衬托之下稳稳而升,光芒愈加明亮,只是在这天空之上却忽然出现了数个星辰群体,都知道这乃是大乱之相,最主要的是,星辰群体竟然有着隐隐将那紫微星包围之势!   此乃大劫!”大劫?若是说别的比如说南楚她倒是很相信,毕竟前世那个人也的的确确出现了,而且威名赫赫。   明昭眯了眯眼,看着那欧阳大人,看他一脸的严肃,明昭再次问道。   “大人既然这样说,可有法子解决?”   只见那欧阳大人一脸的惭愧,摇头,小皇帝皱眉,想了半晌,看着欧阳大人又看向明昭。   “我与师傅学过许多,这天象绝对不能忽视,不过师傅影踪无迹可寻,若不然我们就去白马寺去拜见一下那位虚无大师如何?”小皇帝说的师傅当然是玄真子了,看他这个态度对待此事倒是相当的重视,明昭看了一眼小皇帝,看到他眼中的神色,心一软,点了点头。   而下方的欧阳大人听到两人说要去白马寺寻找虚无大师脸上也出了一丝的喜色与赞同。   “若是虚无大师定然可以帮助丞相渡过此劫!”现在明昭在夏恒的作用极其之大,若是平常人当然也不可能请得到一国钦天监的监正前来亲自说明此事,但也可见此事的严重性。   第二日一早,明昭等人就一同前去了白马寺,小皇帝觉着自己并不发心明昭所以也就跟着一同前去了,这倒是使得明昭有些哭笑不得了,何时自己也这般让人不放心了?竟然还让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小少年如此担忧。   也罢,那就一起去吧,这些日子因为贤王还有东秦国的事情,她与小皇帝两人几乎都没有出过宫,整日的就在皇宫之中渡过,这次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毕竟有屈凜卫在,也不用担心什么安全问题。   这些日子明昭不单单教了小皇帝文学方面,这武学方面也没少抓,给他请了个师傅不说,有时候还亲自上阵教他一教,当然小皇帝这苦可是没少吃,不过这成果也是杠杠的。   小皇帝在刚刚来到云都城的时候还得与明昭共乘一骑,甚至还因为骑马吃了不少的苦头,可是现在小皇帝一上马了撒了欢的溜得贼快!也没有之前那种柔柔弱弱得了。   司信司罗还有司北等人曾经在私下说过,主子那生来就是折磨人的,谁要是被主子折磨,那人保准会出息不少!   看看现在的小皇帝,还有那现在正在前线的云一卫就知道了。   明昭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下属们想成了恶魔,看着小皇帝一日一日的逐渐成长,她的心也是有了安慰的,抬起头来看着上方那澄透的天空,心在此刻也是微微的放下了一些。   然,当明昭等人走到那前方的密林之时,还是出现了问题。   一支箭羽不知从何处出现,竟然直接冲着小皇帝的面门而来,小皇帝一惊,但是想要躲开却是已经来不及了,肩膀上忽然出现一只手,小皇帝只觉着身子被那只手给拽了过去,竟是直接就跌进一个有着清香的怀抱之中,然自己刚刚乘坐的那匹马儿竟是中了一箭,摇摇晃晃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中毒了?!箭上有毒!小皇帝一惊还来不及说话,这时候从四面八方又出现无数箭羽,直直的向着他与明昭而来,可是之前那已经算是意外了,屈凜卫又怎会让那些人得手?立即在明昭还有小皇帝身边形成一道见坚实无比的墙壁!   一时之间那些箭羽竟是耐何他们不得!明昭皱眉,他们出行并没有外人知晓,可实现在摆明了这些人是在这里守候已久的。   徐忠?不会!他终于南赢皇族,现在小皇帝已经成为了他的老命根子,又怎会伤害小皇帝?   那么是谁?钦天监监正?又不大可能,但是那会是谁呢?难不成还有人一直监视他们?守着他们的行踪?   不会啊,皇宫之中已经被秘密严控起来了,他们身边的人也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个明昭倒是放心,那差错又会出在哪里呢?   箭雨停下,山间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只是下一刻,一支利箭急速从上方而来,那箭头对着的竟然是她!   明昭心中一惊拉紧缰绳,浑身内力猛然喷薄而出,同时将马儿还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向着侧面躲过去,怀中还坐着小皇帝。   屈凜卫一惊,迅速的聚集到一起,明昭坐稳身子,一双眼某深沉的看着四周,白皙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这只箭羽竟是来的如此迅猛,连她都有些躲避不及!   看来对方也是一位高手!只是她并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哪位高手吧……   看向四周,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压抑的气氛,明昭垂眸,看着怀中担忧的小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一行人赶紧的向着呢白马寺疾驰而去。   经过此事一闹,整个路程都是有些压抑,终于到了晚间,一行人到达了白马寺,白马寺距离云都城真的是不够近,而且又处在高山之上。   一行人在山脚下下了马,此时白马寺已然关了寺院大门了,且今日并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所以来上香的人要相对少一些,司信上前去敲门,一个小沙弥开了门,探出了光亮亮的小脑袋,好奇的看着这么一行人。   “请问施主何事?”   “请小师傅传达一声,明公子前来拜访虚无大师。”明公子?小沙弥有些惊疑,向着后方穿着黑披风的人看了一眼,赶紧的回去了。   “还请各位稍等。”说罢轻轻关上大门就没了踪影,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院门里面就传出了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大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   来人是一名中年和尚,后方还跟着一帮子和尚其中就有刚刚的那个小沙弥。   “公子远道而来,贫僧等失礼了,公子请进!”那名中年和尚恭敬地说道,但是却没有平常人的献媚,明昭点点头,小皇帝则是被她护在披风之中,不露脸,外人虽然疑惑,但也不会蠢得问出来。   明昭等人被他们引到了山腰上的一处地方,明昭一看却是她曾经来过的棋林!   “还请公子进去,方丈就在里面等着公子。”说罢,中年和尚就已经退去,明昭看着看了看他们,吩咐屈凜卫在周围守候,带了小皇帝就直接进了去,几乎上千个石桌之中,就一人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前面,凝神正在看着桌上的棋局,明昭缓缓走过去,站在一旁也未曾打扰,小皇帝当然也会接触到围棋,而且明昭经常会与他进行对弈,通过围棋来教他一些东西,眼前的他当然也能看出来什么,但是越看越觉得眼前的棋局是个死局。   然,虚无大师却是拈起一子落到某处,神奇的是刚刚那死局竟然被破解开了!   可见虚无大师棋力高深!   “贫僧见过皇上,见过丞相。”虚无大师双手合十,向着两人皆是一礼,两人也是双手合十回之一礼。   “距上次一见一时几年之前,明昭唐突了。”明昭如此说道,而虚无则是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贫僧知道丞相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不急,丞相可否与贫僧下一盘棋?边说边下也是无妨。”虚无坐在石椅之上,笑看着明昭,明昭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落座,小皇帝则是站在一旁,却没有丝毫的不愿,虚无大师这时候看向小皇帝,眼中有着几分的赞赏。   “丞相此次前来也是因为天象的缘故吧。”   “大师*,正是。”两人边说边下,黑白棋子在这棋盘之上展开了一场交锋。   “北方还有南方纷纷出现两颗帝王之星,隐隐之中压过了西方还有东方的帝王之星,再加上中间的一颗帝王之星,现在一共分为五颗,也代表了天下五分。   然城乡可知,最开始这天下只有一颗帝王之星。   这天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虽说是常理,但是终究还是一体为好,天下和乐,万民安康。   算算时间,这天下大分已经有了千年之久了,所以上天也就冥冥之中作了安排,出现了异数。”虚无大师一颗棋子一落,一连吃掉明昭的三颗棋子。   “大师所说,明昭明白,只是明昭只是一介平凡之人,实在不知这其中高深奥秘,还请大师指点一二,也好让明昭能有一方安静天地。”明昭棋子一落,反吃掉虚无大师的四字,黑白两色棋子在棋盘之上看似温和,实则暗藏杀机,两人多时步步紧随,步步相逼,看的一旁那南赢朗眉头紧皱,紧张不已。   他至今为止还从未看到过如此精彩的棋局,就连他师傅玄真子的棋局都不曾有这般看起来的惊险。   “既然丞相如此说,那贫僧也就直言不讳了,几年前贫僧就说过丞相您命格奇贵,然而却杀戮太重,若是您当时能够改变心态减少杀戮,也许现在也走不到这一步。”   “可是大师,明昭已然重来一次,为何还要忍耐?这一步早晚都是要走到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大师,地狱之所以会有恶鬼那是因为它已经没救了,不然也不会成为恶鬼,而是神仙也说不定。”明昭如此说道,一双眼睛精光毕现,闪动着潋滟光华。   虚无大师笑着摇头,而后叹息一声。   “你可知每一次天下大乱都会有一个适当的契机出现?而你,就注定了是这个契机。”虚无大师如此说道,站在一旁的南赢朗狠狠一惊,天下大乱?因为明昭?   “你是天下的劫,天下又何尝不是你的劫?明昭,天下因你而乱,而你有可能因为天下而毙,你的生死劫已经出现了。”虚无大师如此说道,下了一个棋子,将明昭的七八个棋子一口气统统吃掉。   生死劫?   “何为生死劫?”明昭问道。   “一般有三灾、九难、十劫,生死劫乃是最后一劫,但是你的生死劫却是自大你出生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的,只不过随着你所做的事情而逐渐增重,比如说杀孽,你身上的戾气也会随着增长,当然生死劫也在逐渐变重,直到你死后,它才会消失。   且最近你的命格有所变化,从刚刚见到脑丞相的第一面,贫僧就看出来了,命格虽奇贵,但是煞气颇重,使得生死劫临近。   生死劫,无法躲避,无法避免,除非……”   “除非什么?大师不妨直言。”明昭平静的说道,好似他们说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别人一样。   “除非你能遇到可以化解你生死劫的人。”能化解她生死劫的人?   “紫微星,只有帝王之星能够化解,你可明白?”虚无大师如此说道。   “难道朕不可以吗?”南赢朗问道,而虚无大师则是摇摇头。   “皇上,每个人生来都会有命中注定之人,紫微星若是遇到合适的帝王之星两者只会愈加的明亮,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帝王星愈加明亮,而紫微星光芒愈加的黯淡。”虚无大师否定道,南赢朗脸色愈加的严肃,看着明昭眼中有着担忧之意。   “那么就是说此劫无可避免了?”明昭问道,眼睛专注于棋盘之中。   “非也,非也。丞相您的凤鸾星动了,也就是说化解您此劫之人已经出现了。”虚无大师笑道,但明昭却是皱眉了,凤鸾星?她当然知道凤鸾星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心已经随着洛初的逝去而消失了。   “大师的话明昭知晓了,不过到底会怎样,还是听从天命吧。”明昭无谓一笑,对待这件事情倒是看的开,然而两人之间的棋局却是越来越乱,有些地方看似可以走,但若是一走那就彻底结束了,现在已经是一盘死局了。   终于两人结束,明昭站起身子,向着虚无说道。   “今日还要多谢大师了,若是以后有机会明昭定然再来拜访大师,来讨教大师的棋艺。”   虚无一笑:“阿弥陀佛,望丞相大人一切安好,贫僧就在此恭候丞相大人。”   说罢,明昭一行人匆匆离去,而虚无大师还是久久的站在那棋林当中,风袭来,树叶哗哗作响。   “生死劫,帝王星,结果终究如何,就看你的命了,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个天下终究是要变天了,他们也要寻来了……”说罢,虚无大师脸色一变,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染红了那黑白棋子。   “窥测天机,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虚无大师双手合十坐在石椅之上……   出了寺门,明昭回头看着这个白马寺,佛家之地总会让人感到那专属于这里的一丝丝的静谧。   只是生死劫?也罢,这一世她的仇也已经报了,还求什么呢?至少这一世她遇到了洛初,那个美好的男子,让她心仪的男子。   只是,她还是希望能寻找到她的弟弟,因为现在她的弟弟已经成为了她唯一的念想!   不,还有南赢徽三个人,还有这位小皇帝,还有她亲生的爹爹,还有她的娘亲的事情……?明昭忽然惊觉,自己竟是有着这般多的事情要做!不行,她还不能死,什么生死劫?上一世自己死了之后又活了过来,那不就是自己的一次机会吗?自己又凭什么败落在所谓的可笑的生死劫之上?!   只是生死劫…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么荒谬的事情,就像是自己从没有想到自己竟会重活一世一样。   “明昭?”小皇帝叫着她的名字,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白马寺的门口看想起刚刚那位虚无大师说的话,心中也是极其没有底,他师承玄真子,当然也知晓天命不可违,可是生死劫那里又是那么好破的?那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破解的!   “无事,不要担心。”明昭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牵起他的手向着马儿走去,心中已经打算好了要做什么。   天已经破晓,黎明来到,当那第一道阳光洒落大地之时,照在女子的身上,将女子笼罩在其中,她整个人好像都在散发着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明昭看着那一抹阳光,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眼中则是划过丝丝的杀气。   她看着日出,别人则是看着黎明之下的她。   回到皇宫之后,前方来了紧急军情,明昭皱眉,打开来一看,竟是单广死了?单嘉乐的父亲单广,单将军死了?!   明昭的瞳孔狠狠一缩,接着向下看去,随即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信纸。   单将军遇伏,褚卫重伤!大军死伤一万有余!   他们用的战术全都是她给的,可是现在竟然会造成他们的损伤?!到底为何会这样?!看这信中的描述是因为敌军提前知道了他们的军事部署,所以单将军等人才会遇伏,只是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是谁泄露了军事机密?!   明昭的心口缩紧,她定要前去一看究竟!   第二日,明昭未等天亮就已经穿好了盔甲,骑上战马,带领着大批的屈凜卫就直接向着东南战线出发,小皇帝不用担心,有司罗保护着,还有司老将军的保护,朝堂之上自己也能独自应付了下来,所以这些她都不必担心。   然而,刚刚走到城门口,就看到那城门口站立着一人,身形高挑丰满,即使穿着战甲也能看出来她的好身材。   天还未亮,明昭走近之后才看清,那人到底是谁,竟是单嘉乐!   那女子当然也发现了明昭的到来,转过身来看向明昭,眼睛通红通红的,明显是哭了许久的缘故。   看她这个样子,明昭轻叹一口气。   “你这是作甚?”明昭骑在马上,高高在上,一身的银白甲衣,更显得她的气势凌厉,若是平常见到这样的明昭,就算是朝中的大臣们都是多有几分的忌惮,当然也包括单嘉乐等人。   明昭忙,自从文岁儿死后,明昭与张沁禾的人见面的次数一年之中就连五个手指都能够数的过来,而且还几乎都是在正式场合上远远一瞥看到的。   且明昭现在在朝中更是被众女看成即敬又怕的人了,再加上明昭做了丞相、做了皇帝的老师之后,众女对她更是敬而远之,远远地不敢冒犯一句,就连被明昭看上一眼都会紧张够呛,张沁禾等人虽然和明昭认识,但是终究还是与明昭之间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沟壑,谁也过不去来了。   “求丞相大人带嘉乐一同前去!”单嘉乐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单嘉乐从来都是一个话少的女子,功夫不错,典型的将门之女,若是再多个几年,没准还能成个人物,女将军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现在前方战事混乱,她爹都折损了,她如何能够前去?   “胡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那是前线,不是你们平时玩乐的竞技场!更不是平常的切磋玩闹!”明昭严肃地说道,她能理解单嘉乐的心情,自己的爹爹战死前线,自己又怎能安心在后方呆着?   明昭拧眉,且那里都是大男人,单嘉乐的本事不到家,就算去了也是个拖后腿的。   “我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丞相大人,您就让我去吧!我不能让我的爹爹白死!”单嘉乐如此说道,眼眶又红了起来。   “不行,前方太过危险,让你去是对你不负责,更对不起你的父亲,至少我不能让他前脚刚去了,后脚就让他的女儿也跟着去了。”明昭一脸严肃的说道。   “回去吧,从现在开始你也别想出云都城一步。”明昭如此说道,单嘉乐顿时急了,看着那马上的女子。   “明昭!”   明昭看着马前的女子,挥了挥手,身后就有两名屈凜卫的人上前将其架起,单嘉乐顿时眼泪就急了下来,大声的向明昭吼着。   “明昭!你不能这样!我的爹爹死了!我要去前线为我爹爹复仇!”单嘉乐挣扎着,这时候不远处有一群人匆匆赶来,为首的女子喊着单嘉乐的名字,其中还有着张沁禾在。   “臣妇拜见丞相大人!”   “草民拜见丞相大人!”   “奴才……”   一群人哗啦啦的跪下,向着那黑马之上的一身铠甲的女子行礼,明昭看着这群人瞬间就明白了,这单嘉乐是偷偷自己跑出来的,这个单嘉乐怎的就这么让人不省心?   “多谢丞相大人,小女无知,触犯了丞相大人还望丞相大人恕罪!”领头的妇女明昭认识,她就是单广的夫人,单嘉乐的母亲,此刻只见她憔悴不已,脸色苍白,眼睛也是通红一片,脸上却全都是焦急之色,想来定是发现了单嘉乐不见了之后,急的吧。   “嘉乐!你怎的这般不让娘省心?!啊?!你爹爹去了,你也出什么事吗?!”单夫人回身看向单嘉乐,说着眼泪立即又掉了下来。   “你爹爹抛下了咱们一家子,现在你也要抛下这个家吗?嘉乐!你忍心吗?!啊?!”单夫人的情绪有些激动,颤抖的身体能够看得出来她在尽量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是那失了声的话语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内心。   “娘!爹爹死了!我要去为爹爹报仇!我不能让爹爹白白就这么死了!”单嘉乐紧紧地拽着马儿身上的缰绳,这匹马明昭有着印象,这还是单将军为单嘉乐寻到的上好的汗血马儿,可见单将军对单嘉乐的疼爱。   “丞相大人,您就带我去吧!求您了!”单嘉乐狠下心来不去看自己的母亲,而是将头转向了明昭,明昭皱眉牵起缰绳转身继续前行,不想单嘉乐却是忽而喊出了一串话来。   “明昭!我爹爹的死与你脱不开关系!若不是你派我爹爹前去,我爹爹又怎会死?!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是魔鬼!你害死了我爹爹!你怎么可以不让我去?凭什么?!”单嘉乐喊出来,看着前方的那道身影目呲欲裂,额头青筋暴起,仿佛只要明昭站在她的面前她就能扑上去咬断明昭的喉咙!   她这些话一出,满场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被吓的,被惊的……   “啪!”一道清脆的响声忽然响起,众人又是一惊,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单夫人心痛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单嘉乐!你疯了不成?!”   虽然单将军确实是明昭派出去的,但是并怪不着明昭,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她当初从嫁给单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有一天会这样的准备,虽然这个结果真的发生以后会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她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发疯!   辱骂当朝丞相,不是小罪!明昭完全可以要了她的命!   单嘉乐偏着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捂着自己的脸,一脸的震惊,身旁的两个屈凜卫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不远处那高头大马之上的女子握着马缰的手慢慢收紧。   眸中划过一丝暗芒,回过头来,看向了单嘉乐,眉眼沉沉。   这一幕让得众人全都是狠狠一惊!明昭的残酷冷血杀伐果决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正是因为这样,这位丞相现在在朝中才会有着无可匹敌稳之又稳的地位所在!无可撼动!   “丞相大人恕罪!小女无知!还望丞相大人宽恕!”单夫人转身双膝跪地,向着明昭跪下,其他人更是哗啦啦的跪了满地。   “丞相大人,嘉乐她不是有意!只不过是单将军出了事,嘉乐她受了刺激一时糊涂而已!”张沁禾急忙说道,单嘉乐的一席话还是将她给惊到了,但是她却知道单嘉乐究竟有多么的崇拜向往明昭。   她说这些话,也绝对不是出自内心的!   现在谁不知道就连皇上都要对明昭施之以礼,更何况他们呢?   跪了满地的人,只有那单嘉乐孤零零的站着,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然下一刻那清冷的声音响起,单嘉乐才像是有意识的般的看向那女子。   “单嘉乐,你太让人失望了,你的父亲想必也会对你失望透顶。   你出生在武将世家,却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以你这般冲动鲁莽没脑子,只怕你永远也达不到你父亲的那个高度。   至于是谁告诉你我会在这个时候离开,那个人也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明昭冷冷的说道,她虽然与她们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对她们一直任何事情都容忍,而且她也再不想身边再出现一个任颜。   一个任颜就已经够了,一个任颜英已经让她失去了岁儿。   她现在是丞相,身负莫大的责任,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单将军已去,至少她不会再让他的女儿出什么事情,这也是对单将军的尊重。   明昭冷冷的看着单嘉乐,随即转身向着城门而去,城门已经被守城的士兵打开了,那道纤细的身影与一群侍卫就这么消失在黑夜之中,好似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来了一般,就像是自己的爹爹离城的那一天!   单嘉乐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忽然拔腿向前追去,眼中全是惊恐。   “明昭!明昭!明昭!”   城门被无情再次关上,单嘉乐傻愣愣的站在城门之前,眼泪不停地流,不停地流,最后竟是再也坚持不住的跪坐在地上,张大了嘴使劲的呼吸,却也止不住的哽咽,最后缓缓的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发出被困的野兽一般的哭声。   单夫人也跪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下,张沁禾复杂的看着这一幕,最后不忍的闭上了双眼,战争带来的总是无尽的悲伤。   只希望,只希望那个远去的人,能够取得胜利,平复战争……   等待前线的消息总是煎熬的,若是好消息,则是万幸,但若是一些不好的消息,整个国家都会陷入一片沉寂当中。   夏恒国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别的国家当然也都知晓,北燕、南楚都有着自己的乱摊子要处理,也许是因为百里的原因,西夷国这次并没有来搅和夏恒国的这摊浑水,只是这东秦实在是太欠了,借助贤王之名,拥护贤王“正统继承人”的名义直接来攻打夏恒,这脸皮厚的也是没谁了。   这件事情当然也是传到了其他几国之中,西夷国还是照样没动静,南楚国也是一样的守得紧紧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怎样了,不过还是有消息传出来说,南楚内乱了。   那北燕国也是如此,皇帝病重,皇子们争夺皇位争的热火朝天,据说还莫名的出现了个嫡系皇子来!总之都不是怎么太平。   北燕,皇宫。   “你要做什么去?”燕辞看着大殿之中向外走来的影子,堵在门口,不让分毫。   “你管不着。”男子说道,还是向外走去,然燕辞却是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去找她?”燕辞皱眉,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没有说话,就等于了默认。   “你才刚刚回到皇宫,你可知你回到皇宫到底费了多大的劲吗?你现在若是出去了,只怕没等到夏恒国边境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老大还有老二早就等着你了!你这一去岂不是直接就如了他们的愿了?!”燕辞皱眉厉声喝道,他真是不明白了那个女子除了有那么一些才智之外还有哪里好了?长得好?他可不相信眼前之人是可以被美色给迷倒的人!   “让开。”男子说道,看着眼前之人眼中已经隐隐的酝酿出了杀气,燕辞却丝毫不让。   “燕倾,你现在已经回来了,你应该也知道父皇的身子到底怎么样,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而且你也好好想想父皇,父皇会让你离开吗?我知道你从不做傻事儿,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你因为她现在要离开北燕,我相信父皇宁愿就着现在这紊乱的局势,也绝对会出兵攻打夏恒的,相信我,父皇绝对会做得出来!”   燕辞说道,看着眼前的男子,既不是苏潜默,也不是苏念卿,而是四皇子燕倾!   “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况且你以为你去了就能帮助她了?你没有兵将,也没有权利,你能帮她什么?帮她分享现在夏恒的局势吗?燕倾你没有这么愚蠢吧。”燕辞讽刺地说道,真是不知道那个女子给他吃了什么*药了,一听到那个女子有事情就要往夏恒去!   “我承认你聪明,但是现在的你,只能给她添麻烦而不是帮她,燕倾!”燕辞最后两个字重重的说了出来。   苏潜默,不,是燕倾站在门口久久不言,看着燕辞,却忽然笑了。   “是啊,我现在一无所有怎么帮她呢?那我就尽快的能帮她不就好了。”燕倾忽然这么说道,这话让的燕辞瞬间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的男子。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和他们这种虚伪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也该有一个结局了,不然互相都耽搁,皇上想我怎么做,那我就怎么做,只是这后果如何,可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说罢,燕倾袖子一甩,直接转身会到寝殿之中,燕辞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要做什么?   两个月后,夏恒战事终于是渐渐的有了好转,这也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赢的一方自然高兴,但是输的一方却是没那么舒心了。   明昭亲自上了前线,与贤王大军交手几次之后也终于知道了虚实,的的确确贤王没有死!   只是上一次贤王究竟是怎么逃走?   不过疑惑的同时明昭也知道贤王是有多么不好对付,沈昀还有司凯锋那两边都还好,守得森严,而且周边的小国也是老实了许多,这就让明昭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时冷笑,天知道取得了这样的成果有多么不容易吗?   但是单将军还有褚卫他们受到埋伏的事情她也是没有耽搁一直在查,毕竟死伤那么多还损失了一员大将,这个责任她怎能不找?   自古军中最怕的就是有内奸,当然她的军中有没有内奸她还不知道吗?自从来着这里之后她就一直在寻找那人,只是总是无疾而终,没有丝毫的线索,甚至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只是天下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还是让她给找到了,其实这功劳还是要属于司信的,若不是有一次司信无意中提起一句说东秦与夏恒曾经和过亲的事儿,她还真是没能想起来。   那个夏侯瑞林她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许给了某位将军了吧?   当初本想和亲的是皇子,但是中途却出了六皇子还有三皇子向她求亲的这件事情,将东秦国的计划都给打乱了,所以元勤帝就直接将那位公主和亲给了一位将军,说起来那位将军也是年近三十,配那位公主也的确是年纪大了一些,听说当初那位瑞琳公主闹死闹活的不想嫁,还是东秦皇帝来了信,才让的那位公主安静了下来。   司信下去查了一下,那位将领倒是没有跟来,但是他弟弟却是来了!   好,真是好!   “司信,你去派人将那人带过来,卖国的东西,真是不知所谓。”明昭冷笑,司信领命。   “主子,那位东秦公主是否也带来?”   “不用了,瞒着她。”她倒是要看看,没了线索,她这位公主还能为她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   没过几日,那人就被带来了,那人姓戴,模样还好较为年轻,只是,看起来照比其他将军倒是有些文弱了,不过一双眼睛倒是较为有神,然,眼底的青黑,肤色泛黄还是出卖了他浸淫美色的事实,可他看到明昭之后倒是恭敬不已。   “末将参见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秘密召唤末将前来是有何事?”说着他还多看了明昭几眼,随即还是恭敬的垂下了眸子去。   明昭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冷嘲。   “戴将军,相信你也听说了前些时日的战事,单将军折陨了。”说完此话,明昭就直勾勾的看着他。   只见那戴将军脸色一僵,但是同样眼中也有不解。   “你可知单将军还有征北将军他们几万大军是受了谁的埋伏?”明昭又再次问道,其实他们都知道单将军等人是受了贤王大军的埋伏,实则,却是秦人!   “是东秦,将军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关于这个战事,关于将军的夫人,关于将军自己?嗯?”明昭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书籍、地图甚至还有奏折!   像是一些紧要的奏折,小皇帝都会让屈凜卫直接送到这里来,然后明昭进行处理。   戴将军在那双凤眸之下慢慢的闪躲开来,仿佛在那双凤眸之下,他无所遁形!   “戴将军,你可知罪?!”明昭声音不重,却让得那戴将军咣当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此刻他才发现不知不觉当中他的后背竟全都是汗水!冷冷的,使得他的衣服都紧紧地贴在了后背之上!   “丞、丞相,末将、末将……”戴将军跪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正不知道该如何说的时候,因为自己完蛋了的时候,忽而上方传来一道轻柔的笑声。   “戴将军这是作甚?还是请起吧戴将军,本相不过是纳闷儿那东秦大军怎会知晓夏恒大军的战略……”   听闻此话,那戴将军腿都软了,但是也不敢跪下,人家丞相大人刚刚才让他站起来,他还怎敢跪下?只是这膝盖实在是不听自己使唤,抖的不得了,现在他是煎熬的很!   平日里他一个三品的将军怎有机会与这位丞相交流?再一点这位丞相性子阴晴不定,甚至有时看谁不顺眼直接就给发落了,连由头都不带给一个的,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避之不及?   “戴将军有福啊。”明昭忽然又说了这么一句话,戴将军不清不楚,完全蒙圈的看着明昭,额头上的汗水滑落,滴在地上。   “末将、末将不明白丞相大人的意思,还、还请丞相大人指点。”戴将军战战兢兢的看着明昭,这位丞相大人就是这样,完全不按情理出牌,全都是套路!   不一定啥时候谁就会掉进她的坑里了,他也承认自己好色,更加承认这位丞相大人长得更是漂亮!只是谁要是能在这位面前抱着一颗能观赏的心来,他都可以管他叫爷爷!   戴将军现在心中没有底儿,根本不知晓这位丞相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连偷看她的胆子都没有了。   “本相说的是戴将军的娇妻啊,娇妻在怀,戴将军当然是好福气啊,不过好福气倒是好福气,戴将军可知,您的好福气差点就让您的弟弟丧命敌手了,而且还让的我夏恒损失惨重,死伤一万,折损重将!   戴将军,您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呢?”明昭笑看着他,那笑满是寒气,戴将军则是完全的懵了,他好像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了。   什么叫他的福气差点杀了他的弟弟?什么叫他的福气使得夏恒死伤一万?单将军的死与他有什么关系?其他的事情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往往都是英雄冢,戴将军。   进来吧。”明昭忽然向着某处喊了一声,只见从外面又出现了一个人,样子要比戴将军稍微年轻几岁,但是他的手臂还有脑袋都负了伤,且那腿走路还有一些一瘸一拐的。   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个模样,戴将军震惊了。   “二弟?!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戴将军震惊的问道,而那个男子也就是戴将军的弟弟,则是一脸痛心的看着戴将军。   “大哥,我、我与你说的那些关于夏恒军情的事情,你是不是、是不是都告诉了她?!”   “她?谁?!”戴将军不解,怎么现在说话都这样吞吞吐吐呢?!   “谁?当然是东秦的那个女人了!”男子大声喊道,脸上满是怒气。看到自己的弟弟如此模样,戴将军还是有些回不过来神,转头又看向一脸清冷的明昭。   心中终于是明白了几分。   “不、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你弟弟我差点就死在东秦人的手里了!大哥!我早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天我与单将军还有征北将军带领大军往南走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条路!几十条路,为何那东秦人埋伏的那么准?别的路都不埋伏就那个时辰那个地点埋伏着?!”男子眼中有这心痛,毕竟都是热血男儿,而且单将军还是他的上司,他们在一起没少出征。   戴将军完全懵了,想起夏侯瑞琳,也想起了每当两人耳鬓厮磨的时候她都会无意间的问起夏恒战事的时候,气血翻涌!   “这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戴将军虽然好色,但是事关国家大事,他当然也能分得清。   说着他就要往外冲,明昭冷笑,看着他,他的弟弟拦在他的面前。   “大哥,你冷静一些!先听丞相大人的安排!”   戴将军穿着粗气,红着眼,听到丞相二字的时候猛然回身,跪在了地上。   “末将有罪!”   “你当然有罪,不过现在,你还有一次机会赎罪,但是那就要看看戴将军是否舍得家中的那位美娇娘了。”明昭如此说道。   “还请丞相大人吩咐!”戴将军一脸的坚定,明昭看了看他笑了,幸好这还不算是个太过于糊涂的,不然她不介意直接将他解决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明昭与那戴将军说了什么,当那戴将军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然后他就被送了回去,又是较为宁静的几日,不过这样的宁静没有持续多久,两军又再次交战了起来,然而这一次夏恒却是没有再吃一丝一毫的亏,反而将那贤王大军还有东秦大军打的屁滚尿流,直接俘虏两万多人,竟是夏恒给他们下了陷阱!   也总算是扳回了一局,然东秦国又怎会放弃夏恒国如此内乱的时候?   只是不想当他们再次找上夏侯瑞琳的时候却被告知,夏侯瑞琳妄图刺杀圣上,不日斩首示众!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票票还有花花哦,谢谢! ☆、第一百四十三章:惊变!生死劫现!   夏侯瑞琳被判处斩首,东秦国不干了,举次出兵而战,不曾想这夏恒竟是铁了心的要处理了夏侯瑞琳,然而东秦也不知怎的了多败少胜,几乎次次来都会夹着尾巴被打回去,终于某一日,那夏侯瑞琳忽然中毒而死,此事也就算是不了了之了,然而东秦国与夏恒却是再也恢复不了从前“和睦”的模样了。   本以为东秦国也就就此罢手了,贤王大军一直都攻克不了,他们的大势已去,却不想,两者竟是一同出兵前来攻打,明昭岂会怕他们?既然敌人来犯,管他是谁!那就打呗!一时之间什么阴损的招数,明昭都给使上了,夏恒大军位于上游,他们则是位于下游,明昭就命人往那河流之中放了无数泻药,敌军也不能不喝水吧?但喝了之后全都一泻千里,更有活活被拉死的!   而且在那十天半个月之中,几里之外都能闻得到空气之中散发的异味,这让的其他几国没少嘲笑东秦还有贤王大军。   东秦国丢了脸,又岂会善罢甘休?本想着这次夏恒内乱,贤王又是个聪明的,怎这么也能搅得夏恒不得安宁吧?谁知道现在被搅和的不得安宁的却是他们!   明昭一招过后还有一招,招招接连不断,全都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肚子也拉了,大军“元气”大伤,谁都知道,这东南地区什么动物最多?什么动物最庞大?那当然是大象了!   这两军本想着恢复恢复元气再决定什么时候攻打夏恒,不想,在一日夜里,他们两军只感到地震山摇,天好似都要塌了下来一般!   有把守的士兵在夜里巡逻,遇到这等事情也是慌乱不已,谁知道下一刻让他们更加慌乱的事情出现了!只见远方黑暗之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打雷一般,好不震耳!然而当他们看清楚了之后也不巡逻了丢了手中的武器撒丫子就跑!   这哪里是地震?那向着他们跑来的分明就是象群!一头大象没关系!我们人多势众!两头大象无所谓!我们人多势众!三头大象小意思!我们人多势众!   那么四头、五头、六头……数不清的大象忽然袭来,谁还敢往上冲?!谁还敢说无所谓?!谁还敢说我们人多势众?!人家大象一脚就能踩死好几个,你人多?人家数量少?   不跑?那就等着变成人肉馅吧!   夜里,就能听到从那下游方向传来的呼喊声音,然而夏恒大军却是鸟都不鸟他们,过着宁静的小日子。   这夏恒国放阴招,东秦国也不傻,也开始放起了阴招,原本一本正经的两国交战,战着战着就成了这般模样,啥招阴损,来啥招,这等的两国交战传到了其他国家的耳朵之中,都让的他们哭笑不得!同时对于明昭也有了新的认识,这位丞相,不好惹啊。   然而就在两军交战正热闹的时候,忽然传来战报,贤王遇刺,同时也有不少人前来问明昭,但是明昭也是一脸的雾水,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她做的,叫探子前去探查,此消息也的确无误。   那是谁呢?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一举向前推去,东秦国与夏恒国的大军终于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正常交战的状态,明昭也感觉夏恒越来越顺,好像是有人在帮助夏恒一般,终于在数日之后,明昭终于发现了那支神秘的队伍,人数不多,但是各个方向都有,搅得东秦大军是日夜难安。   而且东秦大军生活在东边,这夏恒的气候他们还不太适应,尤其是夏天,湿热的气候,让的他们身上起了不少的热痱子,还有一些病症,医治无效就会死亡,死亡来不及处理就会发生疫病,这可不是东秦想要的,无奈,最后东秦看着这夏恒根本就没有办法啃下来之后,直接收兵退军,回了东秦国。   现在,就剩下了贤王一只,没想到这次闹得动静挺大,这结果挺搞笑的,不过即使只是生下了贤王这一支,也同样是不好收拾。   无奈明昭就只能在这里僵持着,现在她与贤王相比的就是耐心!   明昭坐在军营大帐之中,数日以来的对峙,还有这突然变换的天气,终于让得她的身体也有些经受不住了,受了风寒,半个多月了也不见好转。   不过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小皇帝在京中是越来越好了,一些事情上的处理也是有了模样,比当初强了许多,她知道那个孩子一直在努力,也付出了不少的艰辛,不过还好,有付出就会有回报的。   单将军一事已经过去许久了,前些日子受到了张沁禾拜托司凯锋给她带来的一封信,单嘉乐竟然离家出走了,这个女子啊,真是让她说什么好?幸好那单将军还有一个儿子,不然那单夫人哪里还能支持的住?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   “主子,有人求见!”司信忽然走了进来,明昭抬头,疑惑的看着司信,司信的脸色也是有些怪异,明昭挥了手,示意请那人进来。   然而当那人进来的时候,明昭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   南赢钰!竟是失踪许久的南赢钰!   猛然站了起来,明昭看到那男子的脸上的笑意时忽然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   “怎么?许久没有见到我,不认识了?”南赢钰笑道,是啊,已经许久都没有见面了,细数数将近两年了啊。   他脸上的稚嫩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甚至在脸颊之上还多了一道疤痕,不重,也不丑,反而增添了一丝野性的男人味。   这个南赢钰的身高也是长了不少,一袭青衣附身,就像是前几年与其见的第一面时的那样,儒雅翩翩,君如青竹。   明昭看着他,沉默半晌,心中有了不少的疑惑,不过在随后的过程中终于是知道了南赢钰到底去了哪里,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原来在洛初死前,南赢钰就与南赢赋斗得不可开交,谁知道太子也上来掺和了一脚,而且还从他的家族之中下了手,在一次元勤帝将其派出去视察民情的时候,两人对其下了手。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奇人异士,我被他们捉到过一次,不过有幸逃了出来,但事后他们将我围追堵截到了西疆那边,本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上天眷顾,并没有让我死了。   所以在那边我就联系上了我的家族,并且在那里了慢慢发展,不想,回来之后夏恒竟是换了个局面……”不可谓不是天翻地覆,南赢钰的话语之中竟是带了些许的惆怅。   明昭沉迷,也是,南赢钰一心追逐地位,不想到了最后敌手都死光了,这皇位也终于是落在了他人的手中,争抢了小半生,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夺回皇位吗?皇上也曾经说过,若是你回来的话,他会将皇位还给你。”明昭并不隐瞒,看着南赢钰,相对于南赢朗来说,或许现在对这个国家最稳定的非南赢钰莫属了。   南赢钰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怎样的你又不是不清楚,皇上既是我的弟弟,又是我的师弟,他虽然还年幼,但是对于他我还是放心的,九死一生之后,反而对于那些个东西没有那么看重了,既然回来了,就做一个闲散王爷也未尝不错。”南赢钰如此说道,这番话倒是让得明昭另眼相看了。   “钰哥哥!”这时候外面忽然跑了进来一个少女,看见南赢钰之后直接就向着南赢钰跑过来,那亲密依赖的模样让得明昭挑了挑眉。   南赢钰看到少女之后,眉头微皱,当发现明昭就在一旁看着他的时候,抽出了自己被她握住的手。   “阿依,不要胡闹。”南赢钰低声轻斥,那个少女瞬间就如同小猫一般,乖巧了下来,然而她的眼中满满的全都是南赢钰,这就连瞎子也能看的出来,这个少女喜欢南赢钰,这个少女与明昭差不多大小,也许是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原因,看起来要稚嫩一些。   “这是西疆王的女儿阿依古丽,我叫她阿依,你也可以如此叫她。”   “诶,人家都说了你要叫人家古丽的。”少女撇撇嘴,终于将实现转移到了那坐在正前方桌前的人身上,一袭白衣,墨发如瀑,一双较为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翘鼻,微抿的嘴巴,竟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好像不食烟火的仙子!   雌雄莫辩,但是极为美丽!   “这是我们夏恒的丞相。”南赢钰向着两人互相介绍到。   “我流落到西疆的时候被西疆王所救,这位就是西疆的公主。”南赢钰如此说道,明昭点了点头,却不想那西疆公主看着她的眼里却出现了些许的敌意,明昭皱眉,移开视线,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你,是在担心我吗?”南赢钰忽然问道,一双利眸看着明昭,深邃。   明昭看了他一眼,“皇上也很惦记你,你回来了,至少我也能轻松一些。”说道明昭就向外走去,南赢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言。   “你是喜欢她的吧?”娇嫩的女声忽然说道,南赢钰望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叹了一口气,也起身离开。   阿依古丽坐在座位上,皱眉,脸色却不大美丽。   南赢钰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云都城之中,从南赢朗传来的信中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有多高兴,对于这一点,明昭倒是有些好笑,这皇帝在别人手中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去争抢,这先帝去了,对手也没了,这皇帝反而没人去做了。   南赢钰回来之后也的确让得明昭轻松了一些,而且对于明昭那是极其的关心照顾,明昭对于南赢钰的这种态度说实话,还真是不大适应,总感觉怪怪的。   “明昭,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这一夜,南赢钰终于正式的站在了明昭的面前,正式的将他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明昭看着眼前的男子,拧眉。   “我知道,你心里有着他,我也知道他在你的心中有多重要,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来照顾你,呵护你,明昭,我一直以为我对你只是有着好感,可以说是喜欢,但是你可知,我在外面这些日子,想的不是皇位,而是你!   你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超越了皇位在我心中的地位。”南赢钰看着比自己要矮上一头的女子说道。   是了,他说的全都是实话,他喜欢明昭,可以说他爱上了她,这个坚强的隐忍的女子。   “我知道我这般说可能很突然,但是我是认真的,你曾经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会在这里保证说我会做到,但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用我的举动来向你证明,我对你是认真的!   我可以抛却这里的一切,我们两个离开这里,去过只属于我们的生活,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宁静的日子,我来给你。”南赢钰认真的看着明昭,他说的都是真的,不争不抢了,只想要身边有个她,能够携手一生,这就够了。   大帐之中的气氛有些低沉,只有南赢钰的声音,半晌女子终是叹了一口气出来。   “南赢钰,你知道的,我们并不合适,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一个他,一装就是一辈子,你这么做,不值得的。”明昭说道,南赢钰的确是一个好男人,他有着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条件,只可惜她的心没了就是没了。   “我说了,我不在乎,而且你的心丢在哪了,我来帮你找回来,十年不行那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大不了一辈子!”南赢钰如此说道,明昭听到之后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南赢钰对于她的执着竟然如此之深。   前几年南赢钰不是没有表过态度,只是她以为那只不过是南赢钰一时兴起而已,即使说对她有着好感,但是也不一定是有多深,没有想到他对她竟是如此上心。   前一世南赢钰并没有发生过感情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对于这方面的南赢钰她真的不知晓。   “南赢钰,一辈子很长……”   “我等。”不等明昭说玩,南赢钰就一口打断,明昭看着他,嘴角的笑有些苦涩,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外面司信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难看异常。   “参见殿下!”现在南赢钰刚刚回来还没有给封号,所以还是按照从前的叫法,南赢钰点点头,对于打断的话语他并不想就这么结束,所以没有走。   然而,当司信在明昭的耳旁耳语过后,明昭瞬间变了脸色,呼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发生了何事?”他还没有见过明昭脸色这般难看的时候,南赢钰问道。   “殿下,将军府有事,明昭先行回京了,这里就先拜托给殿下了,还请殿下谅解!”明昭说道,南赢钰一惊,将军府出事了?到底是何事会让的明昭如此急切的想要立刻回京?   “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了。”南赢钰答应道,话落,女子双手施之一礼就向外走去。   “明昭,不要忘了我与你说的,我等着你。”南赢钰的话从身后传来,明昭的身影一顿,随即掀开帘子向外走去。   南赢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长叹一声,眼中有着点点失落,不过他却是不会放弃,那人已经死了,现在他还是有机会的,至少她的身边还没有别人不是吗?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此一别,竟是终身错过,阴阳相隔……   明昭火速回京,一身的风尘仆仆,然当她站在将军府前的时候还是差点跌倒。   白色的灯笼,白色的灵幡,入眼皆是一片白色……   是谁?是谁?这是为谁布置的?   明昭的出现惊到了前来吊唁的人们,人们纷纷惊讶的看着她,同时眼中也有着忌惮,明昭没有理会大步的向这里里面走去,直到,到了那前厅,司凯锋也回来了,一身的铠甲,想必也是刚刚回来,甚至连衣裳都来不及换。   不是司凯锋,那么……?明昭的视线转移到了那灵堂中央的那口棺材之上,那里躺着的是……   明昭的喉咙忽然有些干哑,心口处就像是燃了一把火一般,灼烧着她,让她的心都在滴血。   这里并没有周管家,下人也都是陌生的脸孔,明昭的心沉重无比,这等异常让她有着极为不好的猜想。   走到棺前,终于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人,明昭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向后倒去,被司信直接扶住。   “主子!”司信的眼睛也泛红,他也是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人,对于老将军的感情当然也是很深的,看到老将军躺在棺中,心中也好似发堵,然看到一向坚强的女子如此模样,他更为心痛。   司凯锋走了过来,也担忧的看着明昭,明昭看向他,“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   明昭的声音都在颤抖,司凯锋摇头,“将军府除了你我之外无一存留,没有人知道是谁。”   无一存留?!满府两百多个人口,竟然就这么没了?!   “那…瑛姨娘?”还有后院的女眷们……   司凯锋摇了摇头,明昭呆住,到底是谁竟会与将军府有着如此的深仇大恨?到底是谁将将军府几近灭口?!   明昭披上麻衣,站在灵堂之中,看着棺中安详的老将军,还有他脖子上那道深深的痕迹,是被利器封了喉咙的,老将军的武功并不低,而且还有屈凜卫在身旁保护,怎会被人杀害?   明昭安静的站在棺前,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向着火盆之中扔着纸钱。   一张一张,一张一张,不停地、不断地扔着,谁也不知道,看着安静的她,看着淡定的她,脑子里现在竟是一片空白。   瑛卉死了,周管家死了,后院的一娘们一个都没有剩下,她的那些庶妹亦是如此,小小的身体躺在冰冷的棺材之中,是那样的扎眼,是那样的残忍,身份不同,她们的棺材只能位于后堂之中。   明昭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了,然而她却只能这么一遍一遍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无论是小皇帝亦或是京中的公子小姐们都来了,吊唁宾客接连不断,然明昭就当没有看到他们一样,还是一张一张的扔着纸钱。   连翘还有奇巧儿也赶了过来,奇巧儿的娘还在这里的紫竹轩中,所以也没有避免这场灾难,她的哭声声声入耳,更增添一丝悲怆。   将军府的气压从没有一刻是这般的低沉,司凯锋也是站在灵堂之中,虽然不说话但人们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悲伤。   然明昭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人们却是无法忽略她的存在,看着她一下一下的重复着烧纸的动作,好似麻木,无喜无悲。   对于明昭会出现在这里人们并不感到惊讶,但是人们却是震惊于将军府几近被灭门一件事情之上,将军府一事震惊夏恒,风头正盛却惨遭灭门,皇上下令一定要彻查此事!   司凯锋知道若不是此次被明昭派出去,也许他也是无法避免这次灾难,可是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将军府会发生这种事情。   老将军身边有着屈凜卫,但是确实极少数的,主要的主力还是在明昭这里,明昭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何感觉,她上一世觉着对不起老将军,这一世重生回来她将仇报了,恩也报了,本想着这个老人至少也会安然老去,然后再登极乐,却不想,现在却是出了这等事情。   她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什么感觉。   想起上一次见面,那还是在文丞相的府上吧……   那时候这位老人明明是想和自己说话的,可是自己却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她承认,她承认自己对老将军也存了恨意,但是这种恨意也让她备受折磨,因为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老将军都是她慈善的祖父!   然而这位老人就这么突然走了,连给她见一面、叫声祖父的机会都不再给她。   老天往往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是什么他都要抢去,甚至连给人反悔、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烧完纸后,前院前来吊唁的宾客们全都交给了司凯锋,明昭在后院里走着,不知不觉之中就直接走到了老将军的住处,这里她曾经来过无数回,   站了半晌终于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老将军的院子她已经来过了无数次,然而现在才发现,她竟然对着这个院子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她清清楚楚的在每一块地砖上、每一个角落里与老将军说过的话,撒过的娇。   将军府死的人太多了,她并没有来的及看到但是事发后的情景,不过这控制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却是请清楚楚的告诉了她,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又多么惨烈。   地上时不时的会在某处出现一滩血迹,不然就是哩哩啦啦的,只是这几日都未曾下雨,这天也只是阴沉沉的。   明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种山雨欲来的趋势。   进入老将军的书房之中,这里并没有那么杂乱,但是将军府的下人们几乎全都死了,这里也只是被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明昭在里面走着,也不知道是这书房中的气味还是外面的气味,还是那怎么也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儿。   走到书桌前面,看着上面的书籍,上面还有着血迹,显然老将军应该是在这个位置被杀的,明昭伸出来来翻了翻,然而刚刚拿起来翻了几页,从里面就掉出一张纸来,明昭弯腰捡起来一看,是老将军的字迹,明昭垂眸看着,然而当里面的内容入了眼后明昭的心瞬时就提了起来,这、竟是老将军临死前所写!   “懿儿,祖父知道你定会回来,也许你回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祖父了,不过祖父却要告诉你,祖父爱你,你一直都是祖父心中最骄傲的孙女。   回来之后不要追究,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莫要回头!他们找来了。”寥寥几个字却是瞬间撩起了明昭心中惊涛骇浪!   他们?他们?!谁?!难道这场屠杀还与她有着关系?!   明昭这一瞬间真的不确定了,但是直觉上就是知道这张纸上所写的他们就是针对她而来的!脑中忽然想起百里所说过的话,他们会找来的,百里也曾经说过“他们”,说他们回来找她,说她会连累到他人。难道百里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但是他们到底是谁?!老将军又为何会知道他们?   若是如此,那么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她才对啊……   明昭呆呆的看着这纸张之上的内容,看着这潦草却不失苍劲的字迹,明昭觉着这一刻她竟是有些呼吸不上来,捂着胸口,拿着这张纸,明昭慢慢的弯下了腰。   祖父……   祖父……   明昭大口的呼吸着,一直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竟是这般的突兀袭上心头,原来,她不是不在乎,不是不在意!   只是,上一世,这一世,他们都被那些所谓对待、错的蒙了眼,迷了心!   “呼!”   “呼!”明昭大口的喘着气,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滴眼泪!她没有一滴眼泪!   可是这般难受是为了什么?是啊,她知道!她的祖父没了!她念想了两世的祖父,没了!   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即使她的祖父欺骗了她、也与洛初的死脱不开关系,可是她在恨着他的同时,也是痛苦的!   现在更是无法挽回!   “主子!”司信看到坐在地上的明昭惊骇的大步走了进来,然却发现自己的主子好像喘不上来气的一般,眼睛通红,连红血丝都暴了出来,但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司信瞬间明白了,这个女子,她不是不在意,不是不痛苦,相反,她要比任何人都要痛苦百倍!千倍!   司信想要将女子扶起来,可是女子却是怎么样都无法站起来,还在大口的呼吸着,一双眼中各种情绪闪过,最后全部都凝华成了痛苦之意!   “主子,您别吓我!若是难受您打我几巴掌也行啊!”司信除了上次那洛初的一次看到女子那般疯狂的模样,什么时候还看过女子如此失态的模样?   然而他的话却并没有什么用,女子甚至痛苦的都闭上了眼睛,门外连翘还有奇巧儿两个丫鬟也都跑了进来,看到女子这般模样,也是惊呆了,被吓得双双跪在了地上。   “主子!主子!”   “小姐,您别吓奴婢们!”   明昭坐在地上,她恨,恨老天,恨自己!为什么重货两世,两世都是这般的不中用!   她除了刘氏、除了安国公府、杀了太子、杀了南赢钰,甚至屠尽了三大世家,更是染了无数无辜的生命,她成了丞相了,她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然而,有些事情却还是让她无能为力!   老天是在玩弄她吗?玩弄她这个傻子!   波折不断,她明昭难不成生来就该如此吗?!   明昭看着司信,看着司信,一直看着司信,一双凤眸之中已经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神色,复杂难辨,却是那般的痛苦!   司信不忍,一下子就将女子抱在怀中,就像很小的时候他保护着这个女子一般,将自己宽广的胸膛借给了女子。   “小姐,难受就哭出来吧。”明昭埋首在司信的怀中,不动,甚至连身子都不再颤抖,然而,那紧紧抓着司信衣服的手却是出卖了女子的情绪。   一室悲怆……   司家出殡的时候可谓是十里白丧,司家、司老将军对于百姓们来说那就是如同守护神一般的存在,然而现在守护神却是忽然的去了,这使得百姓们心中也是极为不好受。   百姓们纷纷送行,而且将军府中也有不少下人也是从百姓之家出来的,将军府的下人也死了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责怪司家,因为他们知道,司家为了这个国家到底付出过什么!也明白司家的危险!   老将军今日出丧,明昭则是端着老将军的牌位,她想在这个时候这也是她能为老将军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司凯锋则是抱着老将军的骨灰盒走在最前方,将军府从没有一刻如此时这般的悲惨。   无声,将军府没有请任何的唢呐队,一大行人就这么走着,静静地走着,虽无声但是却壮观无比,几乎一个城的百姓都来到这里为司老将军送行。   小皇帝站在皇城之上,看着远处的一幕,眉眼间有着担忧。   司家的事情,就像是一片乌云一般笼罩着这云都城久久无法散去,从那天出殡之后明昭也没有再回去将军府一次,但是留着司凯锋一人却是极为的不放心,想要将司凯锋接到将军府中,但是司凯锋却是没有离开将军府一步,明昭只能加强将军府的守卫。   老将军不让她去寻找真相,但是她怎么能就这么如此的作罢?除了让屈凜卫出去查找,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烟花笑,然而她却未能如愿的见到竹妃,因为竹妃竟然出游许久了。   明昭并不知道此话真假,然而也只能回去。   可是安静地日子并没有过几天,西夷国的元鹰就传来了消息,而且屈凜卫也有了消息,她的弟弟竟然找到了!   可是她的弟弟竟然是在贤王的手中!   贤王?她的弟弟怎会在贤王的手中?明昭不解,然而也只能前去!她与司凯锋实话实说了,司家的长老也没了,现在司家也就剩下司凯锋还有屈凜卫了,父女两个分别的时候,明昭看着憔悴了不少的司凯锋,欲言又止,最后却也只说出了一句“保重”。   司凯锋沉默,只是在明昭转身的时候说了一句“小心”。   这两人又何尝没有一点牵挂呢,至少这一世,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了许多,至少这一世两人不在针锋相对,至少这一世,两人因为司家被灭的这件事情,有了那么一丝划不开的牵扯,至少她曾经也姓司。   明昭临走之前,见了小皇帝一面,小皇帝的个子又长高了一些,小孩子到了他这个年龄长个子长的是最快的时候,明昭向着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也就离开了,小皇帝亲自送行,但是不知为什么,看着明昭离去的背影就是感觉到深深地不安,眼皮直跳。   贤王大军现在已经被南赢钰给逼的退出了国境,也绞杀了不少,两国交界之处有一处深渊,地势极高!   贤王大军可以说已经有了败落之势,而且南赢钰步步紧逼,丝毫不惯着贤王,两军交战数次,然而南赢钰的铁血手到底还是厉害的,让得贤王大军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昭再往这里赶来的路上忽然受到了贤王的来信,约在这深渊之上的巅峰见面,明昭当然不会傻傻的就相信了他,不过在这信中却是掺杂了一物,上面绣着一个字,瑶。   她娘亲的遗留之物上面就有着瑶这个字,不管是字迹还是绣法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明昭眼眸微深,立即就决定前往贤王所说之地。   这里地势极高,虽说是入了夏了,还是寒风凛凛,尤其是那深渊,里面更是有着浓浓雾气,不,应该说是瘴气,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深,可是在上面看着就像是那巨兽的嘴一般,狰狞,恐怖。   明昭此次前来也只是带了一些屈凜卫的前来,因为她知道就像是这等地方根本就藏不了人,而且更容不下那么多的人。   她不知道为何贤王会约定在这里见面,只是她的弟弟,有一丝的希望,她都会过来。   明昭穿着披风,一袭的白衣,随着那风猎猎作响,墨发飞扬在身后狂舞,身后跟着一队黑衣之人,远远地就能看到那峰顶站着一行人。   明昭步步走上去,走的越近,明昭的心就越发的震惊,就连身后的司信等人亦是如此,只因为贤王怀中的那个少年!   他的模样竟是与明昭有着七分的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更是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明昭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弟弟怎么会出现在贤王的手中?   “贤王爷,许久不见。”明昭缓缓出声,冷眼看着贤王,看着他手中的少年,而那少年同时也在看着她,眼中充斥了惊色,而脸上却是一片的清冷,这让的明昭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此人就是她寻找已久的弟弟!   “呵!明丞相真是好大的派头啊,来到这里竟也带了这么多的人,而且各个都是好手。”贤王爷相比前几年的时候要瘦了不少,而且整个人身上更多了三分的阴沉。   “贤王不亦是如此?彼此彼此罢了,不过贤王邀请明昭又岂敢不来?不然岂不是扫了贤王爷的兴致?不知贤王身体如何,几年前那一箭贤王爷恢复得如何?看贤王爷好似消瘦了不少,不会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吧?若是如此,明昭倒是要说声抱歉了。”抱歉?是要抱歉什么?抱歉她当初下手太重了还是在损他的功夫不如人,所以才会受伤?!   明昭的一张伶牙俐齿使得贤王的脸有了一瞬间的僵硬,然下一刻他就笑了,手中握着长剑,抵在少年的脖颈之上,并且将少年向着那悬崖之上又推了一下,那悬崖边上的石子儿崩落,吓得一众人胆战心惊的,那少年的脸色不变但是,还是多了两分的苍白。   “明昭你这般说,难道你就不顾及你的弟弟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弟弟,说起来这小子还真是难找呢,而且还挺难逮,我可是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将他给逮住。”贤王爷说到这里脸色不由得有阴沉了几分,明昭的眼眸微暗,看着那悬崖边上悬悬欲坠的少年。   “明昭,你说这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了会怎么样呢?是会粉身碎骨吧?是会入了地狱呢还是升了仙呢?”贤王如此地说道,说着自己还往那边走了一步。   “你说吧,你究竟想要怎样。”明昭直接切入话题,也不再绕弯子,这个贤王脑子貌似有些不太正常了,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对谁都不大好,甚至若是他带着她弟弟跳下去她都来不及将他救上来。   “你说啊,到底是会下地狱还是升仙呢?地狱又是什么样呢?黄泉之上会不会又遇到我大哥呢?”贤王如此的说道,明昭眸子微深,慢慢的向着前方靠近。   “站住!明昭,朕说让你过来了吗?!你竟敢违抗朕的命令!朕要诛你九族!”贤王忽然大声的喊道,这个模样就连他身边的那些人都面露诧异了,一个个的惊疑不定的看着贤王。   明昭知道,那个睿智有才能的贤王疯了。   “贤王爷……”   “住口!朕是皇上!”贤王如此的喊道,说着激动地手又向着前面推了一下,那少年紧绷在悬崖边上,丝毫不敢动弹。   明昭眸色微深,话语开始收敛一些,变得温和,然而贤王听着听着却是忽然变了脸色。   “你过来!”指着明昭。   明昭眸色一深,向着前方走去,身后司信等人跟上,不想那贤王却是瞬间大喊。   “就你自己过来!你们都让开!退后!”说着还挥退了自己身边的人,贤王身边的人都是脸色一变纷纷看向贤王。   “王爷!不可啊!”   “王爷!”   “王爷!万万不能啊!”他们紧张的喊道,然而贤王却是轻蔑的看着他们,眼中闪过阴沉。   “怎么?连你们也不听朕的话了,是吗?退下!”贤王大声吼道,那些人面面相觑之后,无奈缓缓退下,生怕贤王一个激动就直接跳了下去。   当所有人都退下的时候,峰顶终于是空了许多,明昭向着身后的屈凜卫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司信等人不放心的看着明昭,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峰顶的贤王爷。   “主子!”司北也跟着来了,与司信站在一处担忧的看着明昭。   “主子前方太危险,若不然还是属下去吧!”司信如此地说道,司北也做好了准备,然而明昭却是摇了摇头。   “你们在此守着,一旦有机会……。”后面的话明昭没有说完,但是司信等人却听懂了,她是说一点有机会就直接杀了贤王。   无奈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看着那纤瘦的女子一步步的向前走去,离着那个疯子越来越近。   “我已经来了,你放开他。”明昭说道,清清冷冷自带一身风华,贤王有一瞬间的呆愣,下一刻竟然说出奇迹荒谬的话来。   “元瑶,你可知道为了你我连皇位都不争了,你怎么就跟着大哥走了?”听闻此话,明昭皱眉,一双潋滟凤眸看着眼前的贤王,没有说话。   而贤王好似陷入了自己的梦境当中醒不过来了一般的看着明昭,下一刻竟然松开了放在少年身上的手,直接向着她抓来,少年脱困,然而却在贤王一转身的时候脚下一滑!明昭施展轻功猛然将其抓住,这惊险的一幕可将众人给吓了够呛,而贤王也开始疯疯癫癫起来,当明昭将其拉住的时候,贤王竟然在后面一把抱住了明昭!   “元瑶!元瑶!朕已经是皇上了,朕已经是皇上了!”   “元瑶!你不能离开朕!你不能眼中只看到皇兄一个人!我才是第一个见到你的人啊!元瑶!”   “元瑶!他已经死了!现在你也只能跟我在一起了!”   “元瑶……”贤王医生一个元瑶,使劲的抱着明昭,明昭皱着眉头,将那少年拉过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然而还未等站稳,那贤王竟是忽然发狂,手直接捏在了明昭的脖子上面,面露疯狂之色!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两个人就这么在那峰顶挣扎起来,明昭想要摆脱,但是一个不慎就会直接坠入悬崖之中,只能尽量的稳着两个人的身体。   “离开这里!迅速!”明昭对着身后的少年如此命令道,声音不容抗拒,然而少年却是一愣,就在这时,那贤王竟然涌动全身的内力紧抱着明昭向着那悬崖而去!   明昭一惊,赶紧催动内力摆脱贤王,只是不想那贤王宁肯身负重伤好似不知疼痛一般,死也要将明昭拖到下面去!   司信等人赶紧上前,明昭在挣扎之间终于挣脱了他!然而贤王却是忽然对着明昭阴森一笑,本来就已经很瘦的脸在这一刻多了几分狰狞!   明昭已经却在贤王坠崖的一瞬间,被他打中了一掌,即使明昭已经催动了内力尽量的保护着自己,却看到贤王向着那少年拍去另一掌的时候迅速也催动一掌与其对上,但这样明昭竟是被生生的推出了悬崖去!   众人大骇,目呲欲裂!   明昭在坠落的一瞬间,只觉有一只温暖的手直接握住了自己的,同自己一同下落!   明昭向前一看,就对上了那双与她相似的凤眸,竟然是她的弟弟!心中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到底为何感觉!生死与共,共患难,这就是真正的亲人?即使分开了多少年,即使两人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即使因为她才会让他陷入如此绝境。   “傻瓜。”   伸出另一只手臂,反射性的将他护在怀中,紧紧地保护着他,而少年也将手围绕在她的腰间,周身内力在这一刻直接催发到了极致,以减少这坠落对她们的伤害!   “主子!”   “主子!”   “王爷!王爷!”   上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明昭只是将怀中的少年紧紧地护在怀中,贤王与他们一同坠落,然而却直接摔在了那山崖上的某块凸起的巨石上摔死了!粉身碎骨!   明昭身体之内早就封着相当磅礴的内力,经过明昭这么不注重后果的狠狠催动后,紧随而来的就是那剧烈无比的痛意!   明昭的眉头微微蹙起,没有说话,然而怀中的少年却是感到脸颊之上一点温热,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一双如海一般深邃的蓝色的眸子!   然而还不等少年仔细看清楚,女子又将少年的头重新按入怀中,两人双双坠落。   坠落…坠落…不停地坠落……?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而上方,刚刚赶到这里的南赢钰却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明昭身边的人发疯、发狂,而他也好似即将窒息!   ------题外话------   谢谢亲亲evel,有些话我都懒得再说,都是说得好听送滴票票! ☆、第一百四十四章:失忆,追寻!   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一个人,走在这黑暗之中,好像永无尽头,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她一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一抹光亮。   睁开眼,所入眼的是一间简陋的青砖瓦房,女子皱眉,沉睡已久,忽然见到光亮竟然一时之间还有一些不适应,头有些疼,摸了摸头,竟然被包住了,后脑有伤?   眯了眯眼,女子半打量着这里,眼中出现丝丝的疑惑,忽然响起一道吱呀的开门声,女子想门口望去,对上的就是一位俊俏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麻衣,头发束在脑后,干净利落,似曾相识的凤眸看到她之后瞬间亮了几分。   “你醒了?还好,我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吓死我了。”少年说道,手中还端着个托盘,里面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那苦涩的味道让人闻着都没有生不出任何的好感。   女子眯着眼眸,看着那少年,看着那少年将那药碗端到了她的面前,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示意她将药喝掉。   看着女子不动,少年皱眉,“现在你醒了可以自己喝药了,也不用人再喂你了吧,你要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喝药有多费劲。”少年如此说道,脸上还一脸的嫌弃,女子看了看药,又看了看少年,找了找自己的声音之后,忽然说话了。   “你是谁?”女子的话一出,顿时让得少年滞住,与女子极为相似的眸子在这一刻也是眯了起来,看着女子,眼中神色不定。   “我是谁?”少年又重复了一边女子的话,女子也看着他,坐在炕上,那身气势竟有了一分不怒而威。   “对,你是谁?”女子又问了一遍,少年的脸色忽然有些怪异,看了看女子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   “那你知道,你是谁吗?”少年看着女子,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女子再次眯起来的眼睛,以及那高深莫测的态度。   其实她是不知道的吧!   少年错愕了,真的错愕了!   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大的表情,她,竟然失忆了?!不会这么巧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女子还在与少年打着太极,然而少年已经猜想到了女子的状况,看着女子那高深莫测的模样,这一世间竟是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然而看着女子的模样,少年的脑中竟是忽然闪过了一道念想,若是,这是老天的意思,顺着这个意思下去,也未尝不可。   “阿姐,我是阿空啊。”   “阿姐?阿空?”女子皱眉,怀疑的看着少年,仿佛对于这个称呼,这个情况极其的怀疑,少年的嘴角一抽,她果然难缠。   “阿姐,你不会是不记得我了吧?”少年也就是明空说道,一脸的失望,然而得到的却是女子漠然的脸,与怀疑的眼神。   “阿姐?”少年皱眉,小声的问道,明昭并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这搁谁谁不发毛?   “那你既然说你是我弟弟,那我弟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女子说道,那一脸的淡定,好似有问题的并不是她,而是他!   少年看着女子,黑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又指了指她,耐心的说道。   “我叫阿空,你叫阿昭,我和你是姐弟,亲姐弟!”最后少年还在后面加了一个亲姐弟三个字,生怕女子不相信,然而,他还是被女子给打败了。   女子摇摇头,看着少年,少年眼角嘴角又是一抽,直接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回来后,手中拿着一面镜子,虽然不精致,但是能看清人,凑到了女子的身边,只见里面有着两张面孔,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凤眸,眯起眼来的动作竟是分毫不差,一模一样,甚至都是一个味道!   这谁还能说,这两人没关系?!   “这下,您可信了?”少年笑着问道,耐心十足,女子好似将就一般的点点头,少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女子将那桌子上的药碗向着女子推了推。   然而女子却是淡定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淡定的躺了下去,根本连瞄都没有瞄那药碗一眼!少年看着女子的举动眼角都不禁一抽,扯了扯嘴角:“阿姐,你该喝药了。”   女子不动,少年又是一声,然而女子还是纹丝未动,少年忍不住上前拉了拉女子的衣角,然而女子还是不动如山。   忍无可忍的后果那就是无需再忍,上前将女子强硬的转过身来,动作过程中尽量不让女子的头部碰到。   “呼……”女子一声一声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少年的额角青筋都在跳动,这是什么情况?装睡?竟然装睡?!她一堂堂一国丞相,竟然这么幼稚?!不想喝药直接说也就罢了,这算是什么?!   少年端起药碗,站在她的面前,脸色微黑。   “阿姐,该喝药了。”   “阿姐,该喝药了。”   “阿姐,该喝药了。”   “阿姐,该喝药了。”   “啊姐……”   少年站在女子的面前,不停的重复着这话,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然而女子就是不动如山,这脸皮可真是厚的很!   “好吧,既然阿姐睡着了,弟弟只能硬灌了。”说罢就端着碗过了来,将明昭扶了起来,抱在怀中,然而刚把药碗凑到了女子的唇边,女子就唰的一下子睁开了眼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少年,少年一滞,还是把碗往女子的唇边凑过去,然而女子那双眼睛立马就变得泪眼汪汪的。   少年真的是对她完全无可奈何!   “阿姐,你别这样,这只是一碗药而已……”真的只是一碗药而已,真的。少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害怕喝药,也不知道她从前是不是也这样。   不过若是女子这副模样被从前那些此后在身边的人看到,只怕他们会觉着遇到了鬼了吧。   “我觉着……”女子话说了开头却不再说下去,少年疑惑的看着她,看着她忽然变得一本正经的模样。   “嗯?”   “我觉着这要不该我来喝,应该由你来喝掉,因为刚刚是你问我我是谁,连我你都不认识了,你说你不是有毛病该喝药了吗?”女子说道,那小脸可是严肃的很。   少年顿时风中凌乱,看着女子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   他有毛病?又不是他撞到了头!又不是他不记得了从前的事情!他喝个什么药?!不过看着女子那双眼睛,想起她的伤,心中也是涌上一股子愧疚感。   当时他是被她紧紧地护在怀中的,即使两人从没有见面,她还是拼了命的保护他,她的身上其实还有好多伤口,尤其是后背还有手臂,都为他挡去了不少的伤害。   两人说起来还是很幸运的,在下落的过程中,遇到了山间的大树,从山腰中间的地方开始就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树,可能这也跟深渊下方的环境有关系,所以两人在下坠的过程中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是落了地了,至少没有粉身碎骨。   这也跟女子拼命地催动体内的内力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减小了身体下坠的力度和速度。   然而当他们在山脚下的时候,他从她的怀中挣扎着爬出来的时候却震惊的发现她已经一动不动,就那样如死人一般的静静地躺在地上,这可是将他给吓坏了,轻轻地去试探她的鼻息,当那一丝微弱的气息抚到了他的手上时,天知道他有多高兴!   随后他就发现原来竟是她在下方时磕到了脑子,而将他护在了上方,那时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最复杂的了。   费劲巴力的背着她走,终于是在山上遇到了一位正在挖野菜的老秀才,两人才得以被救,她也算是捞了一条命回来,毕竟她也是为了他才坠崖的。   很神奇,当时看到她坠落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是不由自主的就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这些日子他想,也许那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也说不定,血脉连心,到什么时候也是阻挡不住的。   明空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姐姐是明昭,从阿婆死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也从不同的人的口中听到过她的名字,那时候他想她是不需要他的吧,毕竟她那么厉害,后来还听说了她做了丞相,在心里他对这个姐姐还是有着一丝佩服所在的。   然而未等他怎样,就有人暗中来寻找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寻找他,以各种方式躲避了许久,成天就跟耗子与猫一般的来回奔跑着,最终还是被抓住了,就是那个贤王。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至少他们还是聚在了一起,命运就是这样神奇,老天给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既然女子已经失忆了,那么他愿意带着她重新生活,因为她肩上的担子太重也太累,那些并不适合一个女子来扛。   “喝掉吧,这样阿姐的伤口才能好的快一些,阿弟不想总是这么担心。”明空说道,女子一顿,眨了眨眼睛,默默的伸出手来,就着少年的手一口气将那黑乎乎的药汁全部喝掉。   喝完之后,女子看着少年沉默但是那双眼睛却是苦到不行,少年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果子,塞到了女子的嘴里,酸酸甜甜的,总算是让女子伸展开了眉头。   “我们姓什么?爹娘呢?”女子边吃边问道,声音如从前一般没有变化,然而却是多了一份纯净,少了一丝沧桑,现在的她是毫无牵挂的,就是一个简简单单活在世上的人。   “我们姓乐,爹娘死在了一场瘟疫当中。”明空说道,脸上泛上了一丝的惆怅,爹娘?他也没有见过啊。   明昭点点头,也不再多问了,因为脑子受了伤,喝了药之后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少年看着她这一张毫无防备的睡颜,皱了皱眉头为其盖上了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明昭的伤好的极快,甚至那速度都有些不可思议了,一天天生龙活虎的,就连那已经六十多岁的老秀才都惊奇明昭的恢复速度。   “嘿!小女娃,老夫我还真是没有见到过像你这样的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恢复的这么快!真是太神奇了!”老秀才一脸惊奇地说道,明昭看着老秀才笑了,小白牙一呲。   “哈哈哈!王老伯,我就是年轻,所以啊这身子板硬实着呢。”明昭啃着手中的大苹果,坐在那摇椅之上,一摇一摇的看着那在不远处劈柴的少年,老秀才当然也是看到了那不远处的少年,摸着胡子,笑眯眯的说道。   “老夫还没有见过对自己阿姐这么好的弟弟呢,前院那刘老头家的姐弟感情就好得很,整天和和睦睦,还开了个猪肉铺子,看着就够让人羡慕的不得了,但是也没有你们看着这么黏糊的。”弟弟都要将自己阿姐宠上天了,还真是少见!   一般都是姐姐宠着弟弟吧,而且那也没有这两位看起来这么好的!   明昭咧咧嘴,对着老秀才一笑,不说话,其实少年对她的好令她都感到新奇,不过这种感觉很神奇,她也很喜欢,不知道在她生病之前两人是不是也这样,但是一切都很自然,令的她都无法怀疑的起来。   “阿空!今晚我们吃什么啊?”少年走了过来,明昭端起一旁早就已经倒好的水,递了过去。   明空接到了手中,咕咚咕咚的喝了不少,头上有汗,明昭笑着勾了勾手指,明空自然的蹲下身子,明昭就为其擦拭了汗水。   “一会我去刘老伯家拎点猪肉,晚上我们做些肉吧,然后我一会再去市上买条鱼来。”明空说道,明昭听到这话之后,疑惑的看着明空。   “可是你哪来的钱?”这是她一直疑惑的事情,明空一顿,看了一眼自家姐姐,指了指那柴火。   “我这几天劈了不少的柴火,昨天卖出了不少,阿姐不必担心,而且村子里有不少的人来寻我看病,也会给一些诊金。”明空说道,这倒不是假话,明空的一手医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厉害得很,问他他只是说是从前和爹娘学的,明昭也就不再追问了。   听着明空的话,明昭皱眉想了想,看着明空。   “若不然明天我帮着王老伯教一教学生吧,这样还能多挣一些,王老伯这些日子也帮助了我们不少,你也不用这么累了。”明昭的话刚刚落下,就被明空瞬间否决了。   “哪里用的着阿姐操劳,有我就够了,等到什么时候,村东头的猎户进山了,我就与他一同去,猎回来一些东西,或者帮帮忙这日子也就能宽松一些了,阿姐你就别操心了,现在养身体要要紧,而且就你认识的那连个字儿,还不得把人家的孩子给教坏了?”   明空毫不客气的说道,就是不让明昭接触那些文学方面的东西,明昭从前在这方面有多在行他不是不知道,都能做到了一国丞相的位置了,那定然是了不得的,然而最熟悉的东西往往是最得心应手的,不关她失没失去记忆,这都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现在,她的本能才是她最危险的,通过贤王,他能知道关于她的不少事情,包括将军府遇袭一事!   他总觉着这里面的事情并不简单,就像是那么多年绝对不止贤王一伙人在寻找着他,他虽然不知道是谁……   如今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在这里生活。   “谁说的?上次王老伯的那个关于国家防建的问题还是我给说了的呢。”   “是啊!是啊!而且你阿姐说的正经不错呢!等到什么时候老头子我进城了定要好好将你阿姐的那番理论说道说道,与他人探讨一下!”老秀才如此的说道,摇头晃脑的满意至极!   然而明空听到此话之后却是直接冷下了脸。   “不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何时说了这些话?”明空问道,沉脸看着面前的这两人,老秀才还有明昭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明空会这样生气。   “额,就在前两天白天你不在的时候,刘老伯他儿子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问题,然后,然后我们就稍稍商讨了一番。”商讨一番?!明空脸色愈加的冷冽。   “当时还有别人听到?!”明空心中一惊,看着明昭还有老秀才,老秀才赶紧摆手。   “没没没!我与你阿姐讨论的时候刘老伯他们都已经走了。”老秀才实在是怕了这个少年的冷峻模样,好像能冻死人一般。   明昭疑惑的看着明空,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弟弟会这般反感自己接触这些东西,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自从自己醒过来第一次碰到那些书籍起,自己的弟弟仿佛对这些东西极其的反感,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这到底是为何?她总感觉自己的弟弟对自己有所隐瞒。   对上女子疑惑的目光,明空心中一动,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来。   “阿姐,现在南楚正乱着,七皇子刚刚回来,又要被立为太子,与大皇子那般的不对付,正是乱世之秋,无论现在什么言论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都有可能是个变数,若是对了那还好,若是错了,那可是杀头之罪,说不定还会连累得旁人,所以阿姐。   这种事情以后能不参与就不参与了吧,我们现在能过上这种日子,阿弟已经很满足了,阿弟不想失去这样宁静的生活,更不想阿姐有事情!”明空再次蹲到明昭的跟前,握住明昭的手,抱住明昭的腰,将脸埋在了明昭的怀中。   明昭看着抱住自己的少年,终于是叹了一声,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不过他说的也对,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不过自从醒来的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总是觉着这心中空落落的,不知归处,虽然她知道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她和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但是她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手上温凉的触感传来,白玉蕴着血雾的镯子在阳光下划过温润的流光。   对于明昭这个不安分的因素,明空心中怎能不担忧?这一日明空按照约定去往猎户家中,临走前也叮嘱着明昭要好好待在家中,他却不曾想过,即使是这样也没能防住,他刚刚走后不久,刘老伯家中的大媳妇就赶了过来。   “乐姑娘!乐姑娘!”刘大嫂走了进来,细高的嗓门顿时响彻整个院子,正处于中午,明昭半梦半醒,被这大嗓门一叫唤,一个激灵就醒了,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想起刚刚梦中黑暗,浑身竟是有些阴冷,只有那腕上的镯子传递过来丝丝的温热。   喘了两口气,明昭从炕上起来,穿了鞋子下了地。   “刘大嫂?您有什么事儿吗?”明昭问道,刘大嫂一顿,看着明昭脸上睡觉压出的红印子,笑开了。   “啊!原来竟是睡觉呢!哎呀!大嫂惊醒你了吧?!”刘嫂子说道,明昭笑着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今儿个你刘大哥要进城送一些猪肉,这人手有些不够,大嫂啊想请你帮帮忙!大嫂娘家来人了,实在是走不开了!也不用你出体力,就帮着你大哥还有老伯盯着些就行了,城里边那帮人啊心眼多着呢!”刘大嫂说道,进城?明昭看了看时辰,还挺早,一般人家也就刚吃完午饭,今日是明空出门了,老秀才又出去教书了,所以她自己一个人吃的早。   “好吧,刘大嫂等我换身衣裳,就随您去。”明昭想了想,左右也没有什么事儿,刘老伯也就傍晚的时候就能回来了,明空也得晚上回来,去一趟也没什么关系,而且自从自己醒来之后还没有进过城呢。   说走就走,一行人直接赶着装载了不少猪肉的三辆马车就走了,进城很快,不过一个多时辰。   远远的就看到了这座古老的城,这城占地面积极大,就光看这么一个正面,那城墙就已经伸延到了不知尽头的地方。   古飒城,这就是楚国的皇城,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这座城的名字是被刻在城墙之上的,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几个大字。   明昭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一点与其他国家不同的?   想了半晌却是想不明白,忽然一笑,也许是自己与弟弟到处漂泊的时候去过其他国家吧,自己对于从前的事情已经忘记了啊。   也不再多想了,明昭随着这马车进入城中,不过今日的城极其的热闹,各种商贩、酒楼,各色建筑,还有那入耳的嘈杂声音好不热闹,百姓们纷纷聚在街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似又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这皇城还是使得明昭目接不暇,左右来回来看着,对这里的一切都有着一种新奇,这一瞬间她的脑中好像闪过什么,但是极快,快得让她无法捉住。   “乐妹子,你看这里怎么样?热闹吧!这可是我们楚国的皇城!”刘大哥自豪的说道,虽然这城不关他什么事儿,但是他却觉着与有荣焉,也许刘嫂子是感恩的吧,毕竟这份繁华热闹代表了这个国家的繁荣富强,也让得刘大哥这些百姓们的生活过的很好,他是一个知足的人。   明昭看着她微微一笑,这可惊呆了刘大哥。   “妹子,一会啊,可得跟住了,这人多,走丢了可就坏了!这城里啊坏人可不少!”刘大哥嘱咐道,像是这么美的女子,身上还有伤,那是相当的危险的!   明昭点点头,咧嘴一笑,正当这时候,忽然不远处来了不少的官兵,将中间的道路空出来,两百姓们向着两边拦去,将百姓们全都向着城门、他们刚刚进来的方向看过去,明昭所坐的马车也被迫停在路边的巷子口,明昭皱眉,人流极多,挤来挤去很不舒服,不知道谁挤了她一下,她竟然就这么被挤下了马车!   顺着人流左右摇摆,明昭不知不觉之中与马车也来越远了,竟然被挤到了最前排!如不是士兵拿着长矛在那里挡着,她觉着她都能被挤飞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啊!   明昭的面色越来越黑,她真是极为不喜欢与人这般的近距离接触!极为不喜欢!   “往后退!”士兵大声地喊道,明昭这一刻只觉着自己的耳朵要被吼聋了,头发都要炸了!   嘈杂的声音,激动地声音,兴奋地声音,不断地响在耳旁。   “真的吗?!七皇子真的回来了?!”   “当然了!听说七皇子此次回来也是立了大功的!你知道那突厥吧!七皇子竟然将那突厥军给打退了!而且不费一兵一将!直接就给击退了!听说,是将那突厥王的儿子给生生活捉了!”一名百姓好像是亲眼看到了一般,绘声绘色的!   “哈哈哈!这次我南楚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那突厥太过猖狂!前几年不是还骚扰过夏恒吗!”这时候旁边又有人说了一句。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夏恒有那个煞星在,谁还敢去招惹?!不是找死吗!突厥早就被那个煞星给作的服服帖帖的了!”那人再次回答道,明昭听着不禁有些好奇,煞星?夏恒的煞星是谁?   就在这时候百姓之中忽然有人喊了起来,“呀!来了来了!”   “太子殿下来了!”   “呀!来了!”   “天呐!好多的士兵啊!”   “太子殿下在哪?”   “等等看吧!听说太子殿下身体不大好,诶!来了来了!”   人群拥挤,明昭左摇右摆,脸色越来越黑,各种味道在这炎热的秋老虎中夹杂在一起,明昭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蹙眉,反射性的向着身后拍了一掌然而,磅礴的力量涌现,然而体内一阵剧痛传来,明昭脸色唰的苍白起来。   浑身瞬间冷的颤抖,百姓们愈加的欢呼起来,远方那由着四匹白色马儿牵着的撵车缓缓而来,白色有着金色流苏的轻纱覆在上面,让人不太能看真切里面的情景,不过那阵阵秋风吹过,里面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若隐若现。   但这是这一点点就能让的百姓们多了几分的疯狂,明昭则是想着,赶紧的结束吧,无聊的站在百姓之中,看着那由远及近的撵车。   当撵车从明昭眼前路过的时候,身后百姓热情的不行,明昭的身子都被压了下去,然而,透过那被风吹起来的纱帘一角时,看到里面的那一袭白衣时,明昭终于愣住了,好似什么东西瞬间击中了她的心,明昭张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她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不自禁的想要去追赶那个车撵,明昭伸出手向前抓去,然而那车撵却已是遥遥而去,只有瑟瑟秋风,从那指尖儿穿绕而过,不留一丝温度。   明昭呆呆的站在这里,这一瞬间,心中空落落的,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挖空了,鲜血淋漓,心也不见了,痛的无法呼吸,就连指尖儿都在颤抖。   唇也在颤抖,好似要形成什么样的口型,却是一片迷茫。   她也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只知道,她,好痛……   脸上忽然一点冰凉,明昭伸出手来,指尖儿沾上了透明的液体,这是泪?   猛然惊觉,她的眼睛早已迷蒙,她竟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呆呆的站在原地,周围的百姓还围在这里不愿意散去,士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明昭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泪水,嘴中一片苦涩。   “妹子!妹子!你吓死大哥了!”刘大哥找了过来,看着明昭的湿红的眼眶,想起刘嫂子的嘱咐,心中一阵愧疚。   “都怪大哥!妹子你别哭啊!对不住!是大哥不好!”刘大哥就是一个朴实的汉子,看到明昭这样一时之间慌张不已,手忙脚乱。   明昭看着刘大哥,摇摇头,捂着胸口随着刘大哥回去了马车的方向。   然,当明昭等人离开之后,一位白衣男子忽然从前方走了过来,美如冠玉,俊逸如月,风华绝代,惊为天人!   百姓们呆呆的望着他,望着这个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就连士兵们都惊呆了,原本喧闹的场面在这一刻鸦雀无声,静得可怕!   他快步的走到这里,身后紧随一人,后面还跟着不少的侍卫。   “主子?!”那侍卫疑惑的看着自己忽然下了较撵的主子,疑惑不解。   男子一双星眸在人群之中来来回回的扫着,最终眼中的那光芒一点点的湮灭,他刚刚是感觉错了吗?难道那不是她吗?   可是他分明是感觉到了那牵动血脉的内力波动即使只是一点点,但他绝对没有感觉错!   可是,没有!她不在这里!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看着周围人迷茫的眼神,男子垂眸,转身走了回去。   侍卫有些懵,随即赶紧追上男子的步伐,只留下原地疑惑不解的人们,以及不久后爆发的热闹。   “呀!刚刚那就是太子殿下吗!刚刚那就是太子殿下吗!”   “天啊!我竟然看到了太子殿下!天啊!”   “那就是太子殿下吗……”   百姓们的兴奋明昭不知道,那个男子回了头她也不知道,但是她却感觉,她的心空了一角,无论她怎么忽略都还是痛的让她无法呼吸。   心中脑中有一个名字,她想说出来,可她就是做不到……   她,到底忘了谁……   因为有了下午这件事情,明昭等人紧赶慢赶还是在太阳落山后才回到了村子当中,还未等进入村子就看到了村子入口处站了一个人,有些消瘦。   刘家父子看出了那认识谁,待到走近之后,那人面无表情的直接走到了明昭的面前,拉起她的手,想要回去,但谁知道,她的手竟是那样的冰凉,少年一惊回头看去,却望进了女子那毫无光彩的眸子!就连眼眶都是红的!   心中撼动,看向刘家父子。   刘家父子歉意的看着明空。   “阿空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本想着要乐妹子帮帮忙,没想到城中有些乱,吓到了乐妹子,真是对不住了。”刘大哥歉意地说道。   “是啊,阿空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刘老伯也是如此的说道,脸上满是诚挚之色。   明空瞬时间皱起了眉头,向着他们摇摇头,再次拉起女子的手,直接将女子拉到了自己的后背之上,拉着女子回了小院里。   回到小院里,老秀才也早已经回来了,当看到趴在明空背上的明昭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想说些什么,又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嘎巴嘎巴嘴之后,也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   少年将女子放在摇椅之上,转身进了屋子,然而当他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了女子愣愣的看着摇椅,摇椅轻摇,墨发摇曳,月光那样的淡,洒在女子的身上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静谧,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   少年皱眉,端着手中的吃食,向着女子走去,将吃食放在了摇椅旁边的小桌之上,转头看着女子。   “阿姐?”轻声呼唤,女子却没有反应,明空不知道明昭今日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醒来之后从未如此过。   女子呆呆的坐着,不知道为何,在这小院之中,月色下坐在这摇椅之上,竟是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下午那种钻心的疼痛又再次袭上心头,席卷全身!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摇晃的摇椅,静谧的夜晚,柔和的月光……?少年扶在摇椅上的手背上忽然一凉,一惊,抬头看去,就看到了晶莹还在不断地滴落,从女子的眼眸之中不断地滴落。   手上又是好些冰凉,少年扶住女子的肩膀,轻轻摇晃着女子。   “阿姐?!你怎么了?!”   “阿姐,你告诉阿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姐?!是不是今日下午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阿弟,阿弟为你报仇!”   “阿姐……”少年心中有些焦急,看着女子还在不断地落泪,呆呆的也不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摇椅,好似摇椅上有什么东西一般。   女子好似感觉到了少年的呼唤,缓缓抬起头来,然而下一刻竟是抬头看着那天上的月光,眼泪流的愈加的凶猛,双唇微微动着,缺什么也说不出来,女子捂着胸口,就这么看着天上的月亮,晶莹掩盖了那双凤眸,沿着脸颊、顺着下巴滴滴落下,落在少年的受伤,疼在少年的心上。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是这一刻她眼中的悲伤绝望竟是那样的明显!那样的彻骨!让得他都是跟着感到心酸!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她想起了什么?   “阿姐,你别吓唬阿弟,你告诉阿弟,到底发生了什么?嗯?”明空为着女子抹着泪水,然而那双眼睛竟是如同泉眼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阿弟不会埋怨阿姐出去了,阿弟只是担心阿姐,阿姐,你别这样。”   “阿姐,别哭。”当少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的时候,那流泪的女子忽然睁大了双眼,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说、什么?”女子的声音嘶哑,颤抖的不成样子,手紧紧的握住少年的手。   “阿姐,别哭。”少年重复一遍,以为女子没有听清楚,然而说完之后,女子的手却忽然覆在了他的脸上。   “再说一遍。”   “阿姐,别哭。”   阿昭,别哭……   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好似响在耳旁,明昭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恨不能直接缩成一团,那种痛苦之意竟让得她无法喘息!   这个样子的她终于让的少年大惊失色,抱着女子,大声的问着。   “阿姐!阿姐!”   “阿弟,我的心,好痛!”女子缩成一团,忽然抬起头来拽着少年胸口的衣襟,凤眸之中满是痛苦。   明空抱着女子,看着怀中的女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嗓子眼就像是被堵上了一般,少年不确定的看着女子。   女子拼命地摇头,眼泪洒落,在月光下闪过光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弟,我好像把什么东西给丢了,再也找不到了!阿姐的心好痛!”女子求助似的看着明空。   “阿姐,将什么给丢了?”明空有些听不懂女子的话,丢了?丢了什么?他去找!   然而他这句话一落下,女子瞬间愣住了,看着少年,手慢慢的捂上了自己的胸口,指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说道。   “这里,空落落的,阿姐的心好像丢了。”是啊,胸腔里面空落落的,刺骨的疼痛,那不是心丢了,那是什么?   少年惊疑不定的看着明昭,心丢了?好好的为何会说心丢了?!   看来他得好好问问今日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光洒落,女子靠在少年的怀中,最后竟是哭着睡了过去,这样的她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让人心疼。   皇宫之中,东宫。   “主子,夏恒有信了。”   “说。”   “小姐她好像并不在夏恒,已经许久没有在人前露面了,而且夏恒六皇子现在的懿亲王一直坐镇朝中。”侍卫低声禀报,并不敢看男子一眼。   懿亲王,司懿,南赢钰的心思昭然若晓!   “不在夏恒?那她现在在哪里?别跟我说她很好,已经许久了没有传她的消息来了。还是说,你们有事情没有禀报。”男子转身看着侍卫,一双眼眸深沉,侍卫身子一震,看了看男子一眼,终于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小姐她,失踪于与贤王之战之中,为救亲弟,坠落深渊。”侍卫小心翼翼地说着,只听一声脆响忽然响起!上好的玉盘竟然就这么直接碎在了地上!   “为何没人来报?!”男子一双眼睛深沉无比,里面就像是酝酿着风暴一般,黑暗,恐怖,貌似下一刻就能将人完全吞噬!   侍卫身子一抖,“主子,您刚刚回来,这里的事情都已经让您无法顾得过来了,而且那夏恒瞒得也很死,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再加上镇国将军府被屠满门,夏恒国就传出小姐伤心过度,为司老将军守丧。   若不是前几日偶然发现发现那屈凜卫暗中四处查找,至只怕至今也不会有消息……”   “呵!你们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们来做主了?   竹妃呢?不是让竹妃保护她吗?”男子声音恢复了平静,但是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则是更加恐怖的风暴,能够将人撕碎的风暴!   侍卫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来任何话,眉头紧锁,脸上也全都是担忧,看着男子。   “告诉竹妃,她可以回来了。”可以回来了?!侍卫一惊,回来的意思就是说明,竹妃她已经被主子弃用了!   “主子!竹妃她……”   “巡风,自己下去领罚吧。”男子的声音不容反抗,是了这个侍卫正是巡风,巡风一顿,看着男子,心中一叹,终是退下。   “属下遵命。”   “等等。”男子又是一声,村风停下,看着自己的主子,难不成主子改变主意了?   “立刻派人,暗中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古飒城附近也要找。”他知道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那个女子失踪,在这附近查找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他没有说话,领命下去。   男子抬头看着黑夜,月光都被乌云遮了去。   坠落深渊……?“阿昭……”既是屈凜卫还在寻找,那么也就是说还没有找到她,是不是说明她还活着?   是了,她一定还活着,今日下午那波动并不是他的错觉,那般明显,连着他的心都在微微抽痛,他以为她就在附近,然而却没有找到她。   阿昭,那双充满了悲伤与绝望的眸子,他会帮她拂去的。   想起那张脸,口中好似还泛着那血腥味道,他从没有想到,竟是一碗血……   这一日的事情,好似从没有发生过一般,明昭第二日还是活蹦乱跳的,只是时不时的发呆还是泄露了她。   明空现在也不再限制她过多的事情,明昭也听话了许多,几乎从来都不出这个院子,好像那院子外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她不敢去触碰,一旦触碰了,就会让她痛的撕心裂肺。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村子当中慢慢的出现了不少的陌生人,这一状况引起了明空的警惕,这几日出门也出的少了,就一直守在明昭的身边,有人来敲门也都是老秀才去开门。   直到十几天以后,这种状况才慢慢的减少。   然而,并不是你不去惹麻烦,麻烦就不会来找你了,这次的麻烦却是降在了这个东枣村的头上。   原因是这样的,有一天忽然来了一群人,在这里测量土地,几天之后就通知这里的村民全部离开这里,这里乃是村民们居住了好几辈的地方,又怎会因为陌生人的几句话轻易离开?所以没有人动弹,然而过几日又有人来了,说是这块地已经成了别人的了!   这可将村民们吓了一跳,这祖祖辈辈居住的地咋就成了别人的了?来来回回的说了几次之后,那群人竟是直接动起了手!   让得不少的村民都负了伤,村长知道之后可吓得够呛,连忙让得村民们都安静下来,看着村民们那一张张气愤的脸庞,终于是说出了实情。   “其实,要这块地的,是国丈!”国丈?!那岂不是皇后娘娘的娘家、皇上的老丈人?!   可是他们这块地又不是什么宝地,为何会引得国丈都来要买这块地?!   “国丈?!为、为什么?!我们村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我们……”有村民震惊的说道。   “对啊,我们村子离着那古飒城又不近,要我们村子这块地作何?那我们给他们了,我们又去哪?”有的人发愁不已。   “而且我们村子也不属于任何人啊!凭什么他是国丈,就能来抢占我们的地方!”有的人一脸的气愤。   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久许久,宁静快乐,现在不要说抢了,就算是买,他们也不卖!   “说是皇后娘娘凤体不大舒服,所以要盖上一座庙,这些高贵的人啊,真是让我们老百姓没法活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村长长叹一声,满是愁容!   ------题外话------   谢谢亲亲送的票票哦,有亲亲问洛初还有明昭什么时候会团聚,很快了!就在这两天!亲亲们准备好接招吧!到时候可别说他俩虐的不要不要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又是一年花灯节,物是人非   村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使得整个村子都是一片愁云惨淡,就连孩子们的笑声都少了许多,老秀才出去的次数都在渐渐的变少,上门的学生也是少了一小半,其实不过也就十多个。   明昭拿着书,看着他国杂记,看的津津有味,这些都是明空进城时给明昭淘回来的,因为都是旧书,便宜还有趣儿,明昭也不嫌弃,整天就拿着这些书看,一看就看的废寝忘食的,就连老秀才都是新奇,他年轻时准备考试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刻苦啊,这明昭怎么就像是钻进了书里了?   然而明昭却是丝毫不在意,她只感觉,这书中的东西极为有趣儿,更给她一种新奇的感觉的是,这书里记载的有些东西,她竟然好像隐隐还有些熟悉,比如说这个异域的蛇女,明明她一次都没有见过,但她就是知道那蛇女妖娆,狠辣,甚至有一些雌雄同体,还有一些为男性,只不过世人们所见到的一般都是女子罢了。   还有这个南海鲛人,在南楚国的最南方,就是一片通天的海,里面有着各种奇怪的生物,都是人们所没有见到过的,然而她就知道,这里面有一种人叫做鲛人,而且脑中还不自觉的就形成了一幅图像,人身鱼尾,好看的那是美极了,不好看的都能把你丑哭。   明昭认真的看着这些书,脑中就会不自觉的出现很多东西,这令她都感到新奇无比,所以一时之间沉迷于其中。   明空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日的她实在是让人担忧,不过若是总这样的话,他觉得,她有可能随时都能恢复记忆,然而他并不像让她再回去从前的危险生活,那样生活她太累了。   他不知道她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伤心事,但是既然那天她能难受成那样,定然也是失去记忆前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连得她失忆了之后都会有那样的反应,那定然是极极其深刻的事情吧。   是将军府的司老将军的死?还是元勤帝的死?亦或者,明空的脑子当中忽然想起夏恒国宫变的那一日,所传出来的谣言,貌似是因为一个男人。   可是,可能吗?她一个女丞相,怎么看身边也不像是有男人的人了啊,而且她都十七岁了再过年都十八岁了,这要照着一般国家的话,女子早就该嫁出去了,有的甚至在及笄之前就被嫁了出去。   真的有那个男人?   明空现在有些怀疑。   不过南楚还好,女子的嫁人年龄一般都在十八岁到二十岁之间,听说开国多少年的时候,南楚的前几任皇后都是这个年龄之间嫁给了皇上的,所以南楚也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这么个风俗习惯,也实在是让人有些苦笑不得,这不是随大流吗。   这女子小的时候吧,身子骨还没有张开,小脸呢,也太过青涩,但是女子一般从及笄往后过两年就会开始抽条了,长得也会慢慢的好看了,所以南楚女子这个年龄段时间结婚正是女子的好时候,也能让的人们看清女子长大后的模样以及行为举止。   看着所在摇椅上的明昭,她好像特别的喜欢摇椅,若是有时间恨不能一整天都窝在摇椅上。不过她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他想象不到她嫁人之后会是什么模样,明空摇头,实在不行他就一直陪着她也不为过,反正成亲那种事情他是没有兴趣。   明昭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的亲弟弟就这么给定下了“终身大事”了,不过这也只是明空闲闲的“想一想”,待到了不久后出现的那个男子完全将他的想法给推翻了,并且差点没给他点燃气炸了。   可怜的小明空,如今竟然还做着与自己阿姐共度一生的梦,熟不知某人的魔抓已经渐渐的伸向了他们,哦,不,是明昭。   今日是中秋节,村子里一般没有什么热闹的事情,一般也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也就算了,不过这村子里不热闹城里可不是不热闹,明昭已经许久都未曾出门了,整天就窝在这院子当中,明空想着,这也不是个事儿啊,所以想了想,就决定带着明昭进城溜溜,所以两人早早的就吃了一点,城中什么好吃的没有?   问了老秀才了,老秀才直摇头,说他年龄大了,城里的热闹他不想凑了,也凑不过去了,所以还不如在这小院里喝喝茶,赏赏月。   明空听了,也不勉强,因为进城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傍晚的时候就带着明昭走了,明空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尤其是最近,抽了一个拳头的高度,原来只到明昭的肩膀,现在都快要到下巴了。   男孩到底还是男孩看着再清瘦,也还是要比女孩子壮一些,他向着刘老伯家借了一匹棕色的马儿,个子挺高大的,做两个人绰绰有余。   明空就这么坐在女子的身后,抱着她牵着缰绳,然而两人刚刚坐稳,马儿忽然一动弹,两人一惊,下一刻明昭习惯性的握紧了缰绳,马儿瞬间就被制服。   明昭一愣,这马儿这么乖呢?她还没有骑过马呢。   “嘿,这马儿真乖。”明昭抚摸着马儿身上的鬃毛,没有看到身后明空皱起的眉头,她在不经意之间就能做出从前习惯做的事情,骑马,他是不是选择错了,即使多走一段时间也应该过马车的。   “你怎么了?”明昭回头问道,明空看着她,又看了看夕阳,笑着摇摇头,他与明昭的区别就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梨涡,但是却有两颗小虎牙,可爱,又有着一种莫名的危险。   “没事,我们该走了阿姐。”说罢,明空将手覆盖子在女子的手上,两人向着城中进发。   因着两人的容貌极为出色,但又穿着粗布麻衣,所以一路上也得到了不少的目光,明空没有在意,明昭也就当看不到,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幕。   今日古飒城的确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竟比上次差不了多少,反而还多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欢快气氛。   街上今日一般都是年轻人较多,再就是带着小孩子的夫妇,还有就是各种茶楼酒馆和街边的小商贩们,买什么的都有!   不过两人到达这里天还未全部黑掉,所以离着真正热闹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明空直接就带着明昭去了酒楼,直接就定了一个靠窗的包房,平时这就楼就算是很贵了,今日过节更加不会便宜,明昭看到明空如此大手大脚,可真是吓了一跳,待到两人进了包间,明昭将明空拉了过来,看着他,又向着门外瞧了瞧。   明空看着自己阿姐如此,也起了好奇之心,以为她是有什么悄悄话要与自己说,也凑耳过去听,谁知道下一刻自己的耳朵就猛然一疼,明空想要躲开,谁知道那女子的手就像是那螃蟹的钳子一般夹着了就不放了,任由他喊疼。   “诶诶!疼疼疼!阿姐有话好好说!阿姐!”明空捂着自己的耳朵说道。   “好阿姐,您轻着点,阿弟的耳朵若是坏了,以后会娶不到媳妇的!”   “娶不到媳妇儿?哼!这才多大点,毛还没长全呢,就想着要娶媳妇儿了?”明昭说道,明空也不辨别,还是一个劲的随着女子的手走着,这一幕极其搞笑,若是让别人看到了定然会大吃一惊。   平常哪里能看到姐弟俩这么贫的一幕?平时这姐俩儿一个比一个冷,全都是属于那种不苟言笑的,即使那么轻轻一笑都会让人感觉三月寒风,有点冷。   “阿姐!有话好好说!阿弟的耳朵都要掉了!”明空小脸紧皱,这怎么来了还挨了一顿擂呢。   “你这钱都是从哪来的?这里可不便宜吧,你平日里收的那点诊金、砍的那点柴,一个月的收入都不够这一顿饭的。”明昭问道,其实她放心自己的弟弟,只是自己的弟弟对自己实在是掏心挖飞的好,有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好的过头了,只是家中条件实在是有限,这小子的经济来源又是哪里?她总觉着这小子有事儿瞒着她!   难不成是在外面没干好事儿?   “阿姐,这些钱都是上次我晕啊村东头的猎户一起上山买野味得来的。”明空说道,明昭眯眼,好似在回忆着些什么。   “就那么一点东西,就能卖出好几十两银子来?你真当你阿姐我傻啊?”明昭说道,松开了明空,随即又帮着他揉了揉耳朵,明空看着眼前的女子,听着她的话。   “阿姐是相信你的,我只是担心你,阿姐不需要锦衣玉食,现在的生活阿姐已经很满足了,更不想你总是与那猎户经常上山,你前些时日受了伤吧。”明昭说道,明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后背还疼吗?伤口好没好?你们胆子也真够大的了,那大虫是个多厉害的,你们也敢往上冲,打上它的主意。”明昭说道,抓了抓自家阿弟的头发,明空看着女子。   “阿姐是如何知道的?”他那些日子早出晚归,每每女子还为起身的时候他就走了,女子睡下了他才回来,就是怕女子发现他身上的伤口。   “你当阿姐的鼻子不好是吗?那么浓的血腥味,阿姐怎么会闻不着?只不过看着你不想与阿姐说,阿姐才没有问你,只是你今日实在是太浪费了,阿姐若是知道……”明昭叹息一声。   “不浪费,只要能给阿姐的都不浪费,阿弟心甘情愿,阿弟就想让阿姐过上好日子。”明空握住明昭的手,认真的看着明昭的双眸说道。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过上这种宁静的日子,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亲人会在身旁陪伴自己,颠沛流离的日子他过够了,惊心动魄的日子他也过够了,外面的一切阴谋诡计明枪暗箭他都不想理会。   从她远赴悬崖的那一刻起,从她将自己推离危险的那一刻起,从她将他紧紧护在怀中的那一刻起,他是幸福的,所以他也要紧紧的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也许刚开始他对这个女子是陌生的,也许刚开始救她也只是血缘反射性的动作,照顾她也处于血缘方面的义务,然而渐渐的他发现血缘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两个人在一起会越来越亲,明明之中就像是有一种羁绊一样,将两人绑在一起,尤其是她还失忆了。   这不正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机会吗?重新生活的机会。   所以他珍惜这个机会,更加的珍惜她,也慢慢的喜欢上了他们之间的羁绊,这种互相依靠、互相依赖、互相信任的感觉,这是从未有过的,就算是从前那个将他养大的婆婆也没有过。   “傻阿弟,阿姐又不是废人,阿姐会写字会画画,阿姐也可以养家的。”明昭说道,然而明空却是摇头。   “有阿弟就够了,阿弟知道阿姐会好多东西,但是阿姐是女子,阿弟是个男人,所以男人是不能让女人来养家的,阿弟也是要养活阿姐,孝敬阿姐的,爹娘已经死了,阿弟现在就有阿姐一个人了,所以阿弟更要担负起这个家。”明空的一席话让的明昭心中暖暖的,从未有过的暖,自从失忆以来,她总是有一种漂浮不定的感觉,就像是没有归处,无法落脚一般。   然而现在他的这一席话,却是打动了明昭的心,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平凡的人,有了家了,就已经很好了啊。   “好。”一个好字,莫名的也让明空松了一口气,他们之间的变数太多了,老天爷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可以让他们的笑容消失。   两人入座,店小二陆陆续续的将饭菜给端了上来,待到菜都全了,竟是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明空不停地向着明昭的碗里夹菜,不一会那碗就满了,甚至明空开始转移地方,向着一旁的空碟子当中夹菜。   明昭看着哭笑不得。   “阿爹,阿姐不是猪,但要是这么吃下去,阿姐会胖死的,胖了就丑了。”这个理论还是明昭跟着村西的花妞学会的,花妞呢她天生体型偏胖,听说小的时候甚至都已经达到了两个成人的重量,然而也不知道怎的,机缘巧合的进了一次城,回去后就下定决心要减肥了,终于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花妞终于成了一朵花了,原本已经被肥肉几乎挤没了的五官也凸显出来了,还真就成了村中一枝花了。   不过,在明昭来了之后,这花,也变了,明昭又高又瘦,长得又漂亮,可羡慕坏了花妞,不过村中的姑娘,淳朴的很,虽然很羡慕,但没有坏心眼儿,与明昭走得及勤快,有啥好东西都往明昭这里送,看的村里的人那是一愣一愣的,若是这明昭是个男子也就算了,但明昭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子啊!   不过也得亏这明昭是个女子,还知礼大方,不然花妞爹娘得多操心啊,自己疼到了心尖儿上的闺女舍了命了去追一个男子。   明空知道后,没说什么,自己的阿姐招人喜欢,也是个好的,而且那花妞以来就送来不少的好东西,吃的、用的,虽说都不贵,但对于村里人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也亏得花妞家中有钱,所以明空虽然不愿意自己阿姐被人惦念,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态度冷了点。   花妞呢,也是个神经较大的,有了明昭她就谁也看不进去了,明昭甚至为此都无奈的与她婉转说了多少次了,只是,对“妞”弹琴。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有这句话呢,是因为花妞家是养猪的,明昭没事儿就跟着花妞去放猪,按照花妞的话来说,这放猪也是一门学问,一项技能,所以明昭也就跟着学学了。   两人一放就是一天,所以花妞娘就给两人带了不少的好吃的,然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花妞就会咽着口水将这些东西全都推给明昭,含泪狠心对着明昭说道。   “乐姐姐,这些全部都给你,花妞不饿。”   然而明昭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回她几句特定的台词。   “花妞妹妹,你还是吃一些吧,很好吃的。”   “不行,花妞不能吃,要是这么吃下去,花妞会胖死的,胖了就丑了!”   于是,这句台词就一直被明昭开始沿用至今,以至于明空总会听到这句话。   明空的嘴角一抽,看着眼前女子凹陷的脸颊,伸出手去使劲儿捏了捏。   “干啥呀!”女子啪的一下子拍掉了少年的手,瞪了他一眼,明空挑了挑眉头。   “阿姐,你要是再瘦下去,下次与阿弟出来的可能就只是一副骨头架子了。”明空说着,还用手在身旁比划了几下子,同时还做出个鬼脸来,看得明昭忍俊不禁。   明昭笑了,这明空也开心,“阿姐已经够瘦了,再瘦阿姐就可以直接进锅做糖醋排骨了,而且别人不心疼,阿弟还心疼呢不是,所以啊,阿姐还是多吃一点吧。”说着又夹了一筷子到了明昭的碗中。其实明空的心中已经默默的将花妞列入了黑名单之中,下次那妞再来,他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然而,那花妞虽然看起来傻傻的,其实人家女孩奸着呢,明空想要给人家上课的机会人家都不给他。   明昭笑着,眼睛投向窗外,外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成群结伴,欢欢笑笑,还有一些年轻的情侣也是一对一对的走过,青石砖路上,留下了许多人的足迹,这一刻也许也成了这些人记忆中的一段吧。   明昭有些遗憾,她现在脑子空空的,也不知道曾经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曾经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节日,在这样热闹的地方走过。   下方,对面街道之上有位老人家正在摆摊子,一盏盏精美的花灯被他一一挂上,有小猴子的,有小兔子的,还有小花脸的,还有小猫咪的,还有…莲花的……   莲花灯,白色的,精致的,在那些彩色的花灯之中其实并不是最美的,但是却让人第一眼就能看到它。   明昭拿着筷子就那么呆愣的看着那盏莲花灯,明空看着她,又向着对面看了过去,随即走到她的身边。   “阿姐?阿姐,我去去就来。”明昭回过神来,看着明空点点头,人有三急嘛。   “快去快回。”女子应答到,随即又回过头去看向那盏莲花灯,不自觉的就看了过去,另一只空着的手微微收紧。   明空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随即开门转身离去,向着楼下走去,然而当他路过某一房间时,里面正走出一男子,一身侍卫打扮,英武不凡,明空看了他一眼随即匆匆向着楼下走去。   然而,他却不知道,那侍卫看着他的眼中是有多震惊!   “明、小姐?!”巡风站在门口,看着那已经没了刚刚那抹身影的楼梯口,提步就快速的追了上去。   明空刚刚出门,正想着去对面买那花灯,忽然感到身后有视线看着他,明空心中一凛,随即抬步向着别的方向走去,匆匆忙忙一如刚才。   果然,走了好远,身后还是有那视线紧随不舍,明空皱眉,在路过巷子口的时候直接转身进了去,后方的几人赶紧跟上,然而进到巷子里之后却没有了任何的身影,正当这几人正在奇怪着,忽而上方飘洒下来白色的粉末,量虽少,却能瞬间让得众人瘫软了下来。   几人一惊,都瘫在了地上,任凭他们怎么挣扎都无法站起来。   有人躺在地上,有人靠坐在墙角,好不惨!   明空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皱眉,他们好像并不是从前那伙人啊,诶?靠坐在墙角的那个好像是刚刚在酒楼遇到的那个侍卫?   他跟着他做什么?   明空微微沉吟,随即也不想了,转身就直接离去。   待到他回到酒楼的时候,女子正面冲里在等他。   “阿弟怎么才回来?”这一去就是去了半个多时辰?少年看着女子扯嘴一笑,从身后神神秘秘的拿出一物,只见女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莲花灯?!你是去买莲花灯了?!”明昭转身看去,果然刚刚挂在那里的莲花灯不见了,明空走过去,将那莲花灯递给她。   “我看阿姐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所以我就想着要把这夺了阿姐魂儿的灯给买回来,省得阿姐再魂不守舍的,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明空开着玩笑,明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伸出手去将灯接过来。   拿着这灯,明昭不知怎的,这一刻心中竟是忽然充满了满足,一种热乎乎的感觉让她一直冰冷疼痛的胸口都发着热,这一刻她感觉她的心跳的很快,她的心还在。   明昭看着手中的花灯,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它雪白的身子,这一刻她的一双眸子是那般的明亮,她嘴角的笑意是那般的温柔!   明空竟是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她!一时之间竟是看呆了去……   “阿姐现在高兴的太早,一会阿弟带你去放花灯,听说这在这里放花灯,能一直漂流到大海里呢,若是花灯漂流到了大海之中,老天爷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哈哈哈,有趣儿吧,再等等我们就去。”明空说道,女子高兴他也高兴。   半个多时辰之后,街上的人只多不少,明空拉着明昭的手出了酒楼就直接顺着人流一直走,然而他们刚刚离开酒楼,一伙人就回来了。   他们的身子还有些瘫软,甚至走路都出了满头的汗水,领头的侍卫更是板着一张黑脸。   “主子!”侍卫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房间,向着那坐在软塌之上看着棋盘的男子说道。   “花灯呢?”男子看着他两手空空如也,皱眉。   “回主子,属下办事不利,花灯,已经让人买走了。”侍卫站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看着那男子,浑身还是有些软。   男子瞄了他一眼,“怎么回事?怎么还中了药了?又是洛萧?”男子无聊的将那棋子把玩在手中,看着那盘死局。   “回主子,不是大皇子。”侍卫有些犹豫,没有全都说出来,他觉着有些丢人。   “哦?难不成你是招惹了谁家的小娘子?还是欺负了谁家的女子?”男子笑着问道,平时可很少见到他的下属这个模样。   “巡风,难不成你去挖人家的墙角了?”男子轻笑道,这一句一句惹得巡风一张脸通红通红,看着主子这个模样就想起了那个女子,主子都是跟那个女子学坏了!   想起那个女子,巡风脸色一正。   “主子,属下刚刚出门,看见了与小姐长得极为相似之人,但他是个男子,年岁也不大,就在十四五岁这样。”巡风的脸色有些怪,一个与小姐长得极其相似之人,还是个少年,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谁与小姐长得那般相似的人,即使这些日子他们都查到了不少的结果,甚至还有画像递上来,但是他们都是一一排除了。   然而刚刚那个少年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去,他就是觉着这个少年与那个女子有关系!   就像是看一家人一样,兄弟姐妹之间那种相似、那种血缘的感觉,是无法扯断的!   更会给旁人一种特殊的感觉,而刚刚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男子听到他的话之后,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瞬间闪出利光,一瞬间就亮了不止一点点!手中的棋子停止转动,看着巡风,让他接着向下说去。   “所以属下出门就直接跟了过去,不曾想到那少年竟是个鬼精鬼精的,属下带领的人全部都中了他的药,浑身瘫软酸麻,就连内力都提不起来,此人绝对不是普通之人!”巡风等人那都是特殊训练出来的,经过了多少的生生死死,像是一些普通的药物他们自己都能够化解了,毕竟他们的武功也不低,然而他们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想必那药也定然不简单。   “主子?”   “嗯。”男子轻轻应答一声却没了下文,转头看向窗外那莲花灯的位置,空空的,早已被人买去,男子眼眸瞬间暗了下来,闭了闭眼经,将棋子随意往棋盘上一扔,那局棋瞬间被打乱。   “出去走走。”男子说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转角处,巡风的脸一皱,瞬间打了一个大喷嚏,摸了摸鼻子,其实他还没说,他们现在总是时不时的就打喷嚏,为何说是时不时呢,那是因为一个喷嚏就会让你酝酿好久,就算是你想打也打不出来,不想打还难受着,什么时候它自己酝酿成型了,它自己就出来了,打喷嚏的时候,那才会叫你一个爽!   不,应该说,真是一个爽字了得?!   巡风摸了摸鼻子,提步就跟了上去。   明昭提着灯笼走在街上,周围传来许多惊羡的目光,然而明昭的眼中就有这一盏花灯,明空看着自家阿姐,心中好笑,自家阿姐的可爱之处是别人都不知道的。   终于随着人群,走到了一处,明空领着自家阿姐走去最前方,这时候河水之上已经漂浮了许多的灯笼,各种颜色的灯笼都发着莹莹的光芒,明昭手中的这一盏虽然显得微不足道,但明昭却觉着自己手中的灯笼是世界上最好的灯笼!   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裙子,向着那桥上走去,这桥名叫七夕桥,又宽又长,河岸的两边全都是人,然而这桥却是在中间是断掉的,因为河面极宽,所以这断桥之间也隔着好长的距离。   明昭一直向前走去,中间的水流并不急,明昭也走得较快,再加上这人较多,明空竟然一时间被她甩了开来,又被别人冲散,无奈只能一个一个的向前面找去。   而女子在不久之后已经到达了那河水中间,断桥的尽头。   看着手中的白莲花灯,明昭一双凤眸明亮异常,有泛着淡淡的柔光,这一幕竟是何其的相似,忽而女子疑惑的向着身旁望去,但什么也没有,只有距离自己不远处同样还有放花灯的女子们。   为何她总觉着身旁应该还有一个人?女子亦或,就这么站在断桥之处默默的想着,她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然成了断桥边上最亮丽的一道风景,就算她只穿着一件素色的粗布麻衣,就算她素面朝天,就算她没有周围女子那华丽的打扮,但是她就是成了那颗最闪亮的星星!   她清冷,好似坠落凡间的九霄天女,有着柔美,有着美好。   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竟是看她都看愣了,但随后发现她好像再找着什么。   明昭站在原地许久,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是阿弟不见了,回头向着身后望过去,却发现还是不见他的踪影,不过明昭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她知道她的阿弟会找过来,等了等,明昭还是端着花灯慢慢上前,蹲下了身子,将手中花灯亲手缓缓地送入河水之上,那莲花灯先是在水上打了一个转转,随即缓缓的向着远处漂流而去。   女子的嘴角弧度温柔客人,凤眸之中光华潋滟,晚风袭来,黑发轻舞,拂过她的面,掩了她的脸,迷了众人的眼,醉了众人的心。   这一幕正被那对面的白衣男子看到,白衣男子看着那唇角敛着笑容的女子,眼眸瞬间缩进,就连他身后的巡风都是呆愣在原地。   明、明昭!   那不是明昭又会是哪个?!   白衣男子向前走去,然而下一刻却是见到了一少年忽然出现在女子的身后,牵起了女子的手来,他们的脸竟是有着七分相似!   巡风又是一惊,还未等反应过来,只见身前男子忽而向前走去,巡风看了看前方断桥之间的距离,心中吓得发毛,这再好的功夫也容不得这般胡闹啊!   可是还未等他说话,那男子却是忽然站住了脚,巡风疑惑看去,那刚刚出现的女子竟是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而那盏莲花灯也汇入了无数的莲花灯之中,再也寻不到身影。   就像是一场梦,南柯一梦。   那样的快,那样的美好,真真实实虚虚假假,让人分不清楚。   “巡风,你刚刚看到了吗?”男子忽然问道,巡风的嘴角一抽,什么时候自己的主子竟然还会问出这么…这么…高级的话了?   “回主子,属下看到了,刚刚属下追的就是那名少年!”巡风恭敬说道。   “封锁城门。”男子忽然说道,巡风狠狠一惊,封锁城门?在这样的日子里?这不是给人以话柄吗?!   “主子,现在封锁城门怕是会造成动乱。”现在城中的百姓数量及多,无论是城外的还是城内的,都会造成恐慌。   男子沉默,转身看着巡风,“你说得对,这样也会惊到她。”惊到她?难道现在受到惊吓的不是他自己才对吗?巡风从未看过主子如此模样,就像是寻回了自己丢失已久之物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还有着一点点的胆怯?   对!就是胆怯!   要不然主子刚刚早就直接飞过去了!巡风看着主子,他知道了,其实在主子的心中一直在为上次的事情感动抱歉吧,上次女子那崩溃的模样好似还在眼前,连他现在回想都还感到一阵的心酸,更别提主子了。   “派人去各个城门暗中把守,发现之后不要惊动任何人,暗中跟随,立即向我来报。”   说完转瞬间白色的身影瞬间腾起,就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巡风看着前一刻还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一刻面前就已经空空如也。   明昭姐弟俩乘着马儿向着城外走去,然而明昭却不知为何忽然向着身后看去,看到的也只是古飒城那几个大字。   “阿姐,怎么了?”明空问道,看着女子回头向着那古飒城望去,也回头看过去,却发现除了有出城的人,并没有任何人。   女子摇摇头,笑了一下。   “没关系,待到过年的时候我再与阿姐来这里,过年的时候只怕也是很热闹呢。”明空笑着说道,握了握女子的手,将女子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   “阿姐又不是小孩了,怎么成天还要缠着阿弟来带着阿姐玩?”女子笑着摇头,听着少年的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然而少年却是挠挠头,抱紧了女子。   “瞧阿姐说的,阿姐就是阿弟的至宝,阿姐疼阿弟,阿弟当然也疼阿姐了!”明空说这话那是当一个溜,然而他这一面也只是对于明昭来说的,外面的任何一人他可是冷得很。   “瞧瞧你这张嘴甜的,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油嘴滑舌。以后等你娶了媳妇,媳妇才是你的至宝,到时候阿姐可就什么都不算了。”说到这里,女子的眼眸之中竟是不经意间划过了一丝的失落,垂了眸子,她没有记忆,唯一的亲人、唯一依靠的人也就是这个弟弟了。   现在他是她身边最重要的人,而终有一天别人就会取代她现在的位置,在他身边的、心中的位置。   明昭笑了笑,什么时候她竟然这般的多愁善感?也许她只是孤单罢了,一个人的孤单,失忆的慌张。   明空皱眉,并不知道女子的想法,然而他却是抱紧了女子,单纯的依赖与亲近。   “阿姐,阿弟都说了,阿弟会一辈子都陪在阿姐的身边。”少年的话坚定不已,女子却是笑了,捏一捏少年的脸庞。   “难不成我们要这样过一辈子?那到时候不都成了老头老太太了?阿姐可不要。”   “嗯?阿姐不用担心,就算到了七老八十,阿弟也照样能背得动阿姐……”   “就你会说,真是不知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当然是天生就为阿姐准备的喽……”   马儿渐行渐远,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之下,而城门之上,却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临风而立,风鼓动衣袖,咧咧作响,他一双眸子深邃而幽暗的盯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   阿昭,找到你了。   第二日,明昭早早的就起了床,明空还未等做早膳她就出来了,疑惑的看着女子,其实女子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极其的嗜睡,甚至有时候还会有起床气,一般这个时候少年是不会去打扰她的,毕竟她的杀伤力还是不小的。   她体内有着不容小觑的内力,一旦当她发火或者情绪不对的时候她就会不经意之间的使用出来,但平常她好像还不怎么会用。   “阿姐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是饿了吗?”   “没有啊,我和花妞还有刘阳约好了去放猪放牛羊。”明昭如此说道,自己拿着水壶开始灌水,少年看到之后接了过来,帮助女子灌满然后盖上盖子。   “可是今天怎么这么早?”往常最早也得是上午的时候,现在才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可能今天是想多放一会吧。”明昭说道,洗漱着,随便洗了洗就算完事了,少年摇头,拿起一旁的香膏轻轻的涂在女子的脸上,女子皱眉。   “我不喜欢涂这些东西,太麻烦了。”女子说道,脸上嫌弃不已,少年失笑,他这怎么伺候还伺候出罪来了,好像他已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阿姐,你不爱打扮也就算了,现在秋天已经到了,秋风可厉害的很,多少还是要保护一下皮肤的,你看看人家那花妞,随身都带着好几瓶,阿姐就不能学着点。”少年无奈摇头,对于自己这个有时候会变身为“汉子”的阿姐感到无奈极了。   有些时候给他的感觉竟他好像成了个小娘们外加管家婆子。   无奈无奈真无奈,有个这么个姐姐,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其实更多的时候还是无奈无奈真无奈吧。   “好了,阿姐吃过饭再去吧,很快就好。”明空说道,然而女子却是捏了捏他的脸,笑嘻嘻的拿过他手中的水壶。   “不用了,花妞还有刘阳说会带吃的给我,说起来刘阳上次还说要给我带他娘做的鸡蛋卷呢。”说着明昭调皮的舔了一下嘴唇,那馋嘴的模样瞬间逗笑了明空。   “阿姐喜欢鸡蛋卷吗?阿弟也可以去学啊。”明空说道,随即忽然皱紧眉头,看着女子。   “上次?阿姐还与刘阳那小子出去过?”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就是三天前,我与花妞一起去放猪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刘阳,当时他还带了好多的鸡蛋卷呢,不过还真是好吃呢。”明昭说道,脸上还带着笑,她看着对食物并没有什么太喜欢的感觉,其实那张嘴叼着呢。   为此明空还发过不少的愁,还特地为女子学了不少的菜。   不过现在……   刘阳那小子明显就是对着自家阿姐有想法,看来他得做些什么才好啊。   “阿姐,我和你一起去吧。”明空说道,明昭挑眉奇怪的看着他。   “你不是最讨厌那些怪味道了吗?”明空也不是有洁癖,而只是简单地洗好干净,而且对气味也是异常的敏感,像是她每次跟花妞出去之后回来都会被他撵去洗澡,还得洗的香香的。   要不然就是花妞来,他不待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花妞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着异味,毕竟人家是养猪的嘛……   明空僵硬,看着自家阿姐,呵呵呵。   “没事儿啊,你瞧你担心个什么劲儿,王老伯最近身子骨不大好,你多帮他做些事情。”偶然一次发现,自己阿弟也是识文断字的人,这样有的时候他也会帮一帮老秀才。   明空皱眉,还是有些不放心,现在他就像是一个担心女儿被人拐跑的一个老父亲。   “乐姐姐!乐姐姐!”门外已经传来了呼喊的声音,明昭拍了拍他的头转身就走,明空无语,只能看着女子消失在门口,也罢,她怎么舒服就怎么玩吧,毕竟这样的日子从前是没有过的吧。   想着这些,少年笑着摇头,回去了屋子里。   然而他却并不知道,花妞这几个胆子肥的根本就不是去放什么猪啊羊啊的,而是偷偷进了城!   而且明昭去了才知道,根本就不仅仅是他们三个人,除了他们三个之外,竟还有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是村子里的孩子,与她的年龄差不多,也有比她大的,比她大的是一个男孩,就是猎户家的孩子,姓周,平时她都管他叫一声周大哥。   剩下的她都不大熟悉,那两个女孩也都只是在村子里面偶尔见过,并没有正面交流过。   向着周大哥点了点头,明昭皱眉,看着花妞以及身旁的刘阳。   “你们这是要作甚?不是说好了要放猪的吗?”明昭问道,她在问话的同时身上就不自觉的就散发出了一种威严的气势,将身边的这些人都惊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还从未看到过如此模样的明昭呢。   花妞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怎么觉着这个乐姐姐好像很不一般的样子。   “乐姐姐,你、你生气了?我、我只是听说今天城里有比武大赛,所以、所以想去看看的,乐姐姐,你、你别生气啊。”花妞小心翼翼的说道,一旁刘阳也开口说道。   “是啊,乐姑娘,你也不常出来,正好今儿个城中有好看的比武大赛,所以、所以我们就想邀请你一起去的。”说着刘阳也是小心的看了明昭一眼,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明昭眉头还是皱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怎么了,但是她不喜欢别人欺骗她,一股子无名火也就这么被勾了上来。   “乐妹子,你也别生气,他们也是一片好心,看你平时也不怎么出门,所以就想着今天进城找你一起的。”周大哥笑着说道,他已经二十岁了,但是至今还未娶妻,一个是因为他家都是猎人,有危险,再有一点就是周大哥好像有了未婚妻了。   明昭听闻此话,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点了点头,“不过我要回去告诉我弟弟一声,免得他担心。”   明空是不想让她一个人进城,自从上次那事儿发生之后她也不想让他总是为她担心。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乐姐姐你生气了呢,哎呀没有关系的!我们进城玩,傍晚的时候就会赶回来了,放心吧乐姐姐,至于乐大哥,就不要告诉了吧,他瞪起人来花妞会睡不着觉的。”花妞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明昭挑眉。   “没关系的,村里的这些孩子都不是惹事儿的,我们不惹麻烦,就不会有事儿的。”周大哥如此说道,明昭想了想点点头,一行人终于是浩浩荡荡的就向着城中进发。   然而他们却想不到有时候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当命运的齿轮转动起来,人们只能选择接受。   ------题外话------   谢谢亲亲送滴票票哈!谢谢! ☆、第一百四十六章:惊变,相见   待到明昭到了那古飒城才知道古飒城在秋日的时候就会举行一场文物比赛,这场比赛成全了不少的人,若是能够在这场比赛之中脱颖而出,进入朝廷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古飒城中可谓热闹不已!   明昭外形条件优越,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周大哥给她换了一套衣服,只是一身短褂劲装,衣襟的边上还有着毛茸茸的毛皮装饰,一双黑色的小短靴,头发高高竖起,可不就成了一位翩翩少年郎了吗?   明昭左摸摸,右摸摸,这身男装还真就像是那么一回事儿,自己穿着也舒服,抬头看向那周大哥,两人的穿衣风格也很相似,这么一打眼儿,除了那外貌上的不同,单看背影,两人也有了几分兄弟的感觉。   花妞以及后面那两个女孩小脸红扑扑的看着明昭,明昭的身材高挑,又有着几分说不出来的飒爽之意,看起来哪里还有女子的一丝一毫的影子?   “多谢周大哥,回去之后就将银钱给您送过去。”明昭笑道,而那周大哥却是摆了摆手。   “平时那乐兄弟没少帮我们家的忙,所以啊这套衣服你就收下吧,也没有多少钱,妹子你太客气了。”周大哥说道,明昭还想说些什么,周大哥已经笑着转身了,明昭一愣,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也笑着跟了上去。   一群人进城吃吃喝喝,到处看看,一路向前去,终于是到了比赛的地方,这比赛吧也不是什么特定的节日,而是渐渐的在民间就形成了,属于民间的比试,然而也总是会有一些身份较高的人过来凑个热闹什么的,所以这比赛也掺杂了一种阶层之间的比试。   不过百姓们热情高,还有一点就是若是你有那个真本事,又何尝会怕这些肤浅的东西?   “当朝的武状元可就是这么出来的,两年前在这擂台赛中脱颖而出,一连打败了五十二个人,被皇上知晓了,直接就赏赐了个武状元,听说那武状元年纪不大,现在在大皇子麾下。”刘阳偷偷摸摸的说道,脸上满是佩服之意。   “是啊,不过我听说在一个月前那个武状元好像被一个孩子给挑衅了。”一旁有一位百姓接话道。   “孩子?”这时候旁边有百姓好奇的问道,明昭的目光也投了过去。   “哎呀,我也是听说的,据说在出城的官道上,那武状元就遇到了一孩子,现在那位还找着那个孩子呢,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得那位武状元大动肝火,到现在还找呢。”   一个大人被一个孩子给气到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将人气成这样?   明昭没有了再听的兴趣,转过头来看着台上已经在进行的比试,现在还不到中午,太阳呢还算好,并不晒人,明昭左看看又看看,还是觉着他们这些人无聊的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的觉着。不过看着身旁的几人还有周围的百姓们看的热火朝天的,明昭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出去了。   她想还是站在外围吧,走之前向着周大哥指了指不远处的茶馆,周大哥看了看明昭本想着和明昭一起出来的,明昭笑着拒绝了,她看的出来,周大哥很喜欢看这些东西。   走出人群,明昭感觉世界都清爽了,一般围绕在那里看的都是男子,甚少有女子的身影,南楚的民风不同,女子岑贵,对女子的要求会更高一些,而且也从来没有过女子在朝为官的先例,所以像是这样的比赛活动什么的,是不会轻易见到女子们的身影的。   不过女子们虽说不能参加,这观看还是可以的,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分露面就行了,所以这茶馆之中许多的包间都被贵女们所包了下来,明昭倒是无所谓,直接就坐在一楼大堂之中,要了一壶茶水,这钱嘛,当然也是周大哥给的,想到这里明昭不禁汗颜,她身边总是会有阿弟陪伴,所以对于钱这个意识她好像并不是那般的强烈,阿弟也曾说过她,她都没有放在心中,不过若是以后的话,她想至少不能出来后再让外人给她花钱了。   明昭想着,也不知道阿弟在家中在做些什么,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无聊的喝着茶水,耳边传来声声的议论,本来没想听,不想却是听到了山洪二字,明昭顿时来了兴趣。   “诶,你们说说,这都是秋天了,这雨怎么还跟夏天一样下呢,还没完没了了真是够呛,那东面本来就是地势不平,住那里的人可有的倒霉了。”有百姓叹息的说道。   “是啊,不过得亏今年都秋收完了,不然这场灾得更大。”秋收关系到的不仅仅是百姓们的问题,直接可以牵连到整个国家的运势。   “哎呀,不过那里倒是死了不少的人,听说那场洪水引发了山洪,死伤严重啊,皇上震怒让大皇子前去巡视。”   “哦?为何不让太子殿下前去呢?”有人不禁奇怪,像是这种状况应该是派太子前去更好一些吧。   “太子殿下身子骨不好,又不是什么秘密了,当今圣上多宠太子啊!怎么可能让太子殿下去吃那种苦呢!但是太子殿下自从回来之后也没少为南楚做事了。”   “不过这雨到现在还不停,只怕周边的一些小城镇早就被淹了吧,又要多出许多的灾民了,也不知道他们又该去哪里。”有人脸上有着可怜之色,身为百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是百姓们所不想看到的,并且同为百姓,更可以互相理解。   “大皇子前日刚走,听说还带了不少的人,亲自护送灾银前去。”亲自护送灾银?这位大皇子倒是一个谨慎的,想来谁再有胆子也不敢去打劫皇子殿下的队伍吧!   “哼,谁知道呢,冷不丁什么时候就出来一场戏,我们参与不了,那就看着呗,若是这次大皇子能够立了功,只怕这朝堂又会是一番乱了。”这个人低声说道,也是怕有心人听到,虽说这是不少人心中都明白的。   明昭点了点头,还继续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已经有了数了,看来这南楚并不安静啊,现在这位太子刚刚归来,这位大皇子恐怕是不服气的吧,毕竟自己已经在南楚称王称霸多少年了,冷不丁回来一个,还直接坐上了太子之位,这如何能叫大皇子甘心?   最重要的是,大皇子的母亲正是当今皇后!   这皇后的儿子当然理所应当就是太子了,然而这皇帝却是直接就将太子的位置交给了一个多少年都不曾露面并且还一身病的皇子。   不要说当事人了,就连百姓们有哪个不诧异的?   当然也有人扒出来,说是七皇子的母妃就是当年皇上最宠爱的木府的嫡长女,而今的皇后却只是一个木府二房的女儿罢了,虽说也是个嫡女,但是终究还是一个庶子的嫡女罢了,算不得什么。   不过这皇后之位落在了现任皇后的手中当初还是让的一众人都大跌眼镜,据说那为木府的嫡小姐也就是皇上的贵妃娘娘没几年就死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最后郁郁寡欢患病而死。   皇帝从那以后纳入宫妃的次数明显减少了,近几年来更是一次都没有选过秀,大皇子慢慢大了,皇帝的儿子们也都不差,除了那久久空着的太子之位之外,这南楚也勉强算的上是一片和睦吧,毕竟上位者之间的斗争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们能够参与的了得。   只是不曾想那位七皇子,却忽然之间回来了,这位七皇子就是曾经的那位木府嫡女的儿子,并且再回来的不久之后皇帝就直接将太子之位赐个了他,这不就等于狠狠的打了皇后太子一巴掌。   明昭倒是不知道这南楚国到底是出于一个什么状况,但是想必那位太子也定然不会得到安宁吧,这么多年皇帝多不曾立下太子,突然来了一个,之前一直互相纠缠多年的皇子们现在也多了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这位新太子了。   “也不知道这位太子前些年没有露面是去了哪里了。”有人疑惑地说道,有些纳闷儿,这时候后面又来了一人,一身文人的打扮,听到他们的话也凑了过来,一脸神秘的看着他们。   “你们不知道?嘿嘿,据说现在这位太子当年是被秘密送出去做了质子了!”质子?!闻言众人狠狠一惊,质子?!一般做质子的那都是在本朝不重要的人去的,而且一去就相当于没有什么机会回来了,更不要说一回来就直接荣登太子之位了!   “真的假的?!”   “你可别是蒙骗我们!不是说太子殿下从小身子不好被养在自己的母族吗?”有人惊疑的说道。   “切!我这可都是小道秘密,绝对准!再说了,这种说法你们也信?这皇宫之中什么好宝贝好药材没有?还要一个皇子养在自己母族之中?这里面完全就是有猫腻嘛!”那人鄙视的看着这几人,明昭听了,忍不住问出了声音。   “那太子被送去了哪里?”那人一看竟是一个极其俊俏的少年,赏心悦目的,态度也倒还好,所以也就说了出来。   “据说,好像是夏恒国吧。”   夏恒国?明昭皱眉,歪着脑袋,心中又涌上来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让她描述不出来的感觉。   她在书上看过这个国家,当时也有这么一种感觉,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就像是现在这样。   “嘿嘿嘿,怎么样?我就是觉着,这位太子殿下当初被送出去当质子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没准还是皇上早就预谋好的也说不定呢,要不然…太子殿下就是回来复仇的!”这人又继续说道,分析的条条都在理,众人听闻也开始跟着猜了起来。   “没准还是有心人当年在其中作梗呢?”   “有心人?嗯……皇后?”   百姓们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看着他们猜想,那一脸的迷惑或是惊异,将明昭看的有些好笑,不过他们猜得对,就是皇后……   想到这里,明昭一愣,她怎么就知道是皇后?诶?她是怎么知道的?明昭疑惑不已,转眼看到一旁的小百姓们那多彩的表情,明昭瞬间就放弃了自己的猜想怀疑,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也许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情的第一意识是什么,那么就决定了这个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了吧。   明昭笑,她发现她自己身上也有了八卦的潜质了。   忽而外面走进来一人,脸色有些激动还有着那么丝丝的震惊之色,站在大堂门口,激动地大声说道。   “快快快!外面擂台上要杀死人了!要杀死人了!天呐!”这人一喊,原本大堂中这些聊天的人都是一愣,随即起风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啥?!你说啥?!”有人问到。   “杀人?!不是有规矩不能杀人的吗?”是了,这是比武大赛,早就立下了规矩在这比赛之中不能伤人性命,所以每年之中虽然会有人受伤,或轻或重但从未有一人失了性命的,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但谁知道,被打死的那个竟是一介官员之子,打人的那个则是武林人士,最后的结果在南楚国闹得相当的大,所以皇帝才会颁布这么一个规矩条令。   但是现在……   “谁要被打死了?!”   “我哪知道那是谁!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是城里的,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也就是城周边的小百姓吧,呀,可能是个打猎的,看他的样子像是打猎的……。”那人话音刚落,明昭浑身一震,掏出银子放在桌上就直接跑了出去。   前方传来阵阵欢呼的声音还有各种起哄的声音,明昭迅速的走了过去,期间还能听到那台上传来的嘲讽声音。   “哼!就你这个德行还想和小爷比?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没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人说话极其的嚣张,不可一世,那种鼻孔朝天即使只听他说话就会让人感到深深的厌恶。   明昭皱眉,终于挤进了人群,当看到那台上的一幕时,明昭被狠狠的震在了原地。   台上周大哥一身是伤,趴在地上,脸上、身上全都是血,一只脚踩在周大哥的脸上,周大哥痛苦的簇紧了眉头,但是他却被打的无法起身。太边上也是摊坐着几个身影,那竟是同村的男孩子们,女孩们则是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这边,甚至眼睛都红了,眼泪孩子啊不停地坠下,周大哥并不是冲动的人,相反他很稳重,但是为何会这样?   “哼!竟然还敢挑战小爷?小爷就让你知道挑战小爷是个什么下场!”说着那人竟是直接举起手中长剑猛然就向着那下方之人刺了过去。   明昭的眼神一动,身形也是瞬间的闪了出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原本应该落下的长剑却迟迟未曾落下,众人睁开眼睛一看,却惊讶的发现台子上面不知何时竟又出现了一道身影,高挑,纤细,看着文弱了一些,但是就是那双纤纤细手阻止了那长剑的刺下!   一只纤手握在那男子的手腕之上,男子看着明昭呆愣。   明昭皱眉,看着男子,清冷的声音缓缓洒落,“这位公子,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吧。”   这道声音终于是唤醒了处于震惊之中的人们,看着这道纤细的身影,众人瞬间哗然。   “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不、她是谁?!”   “他,长得好好看啊,难不成是忽然出现的神仙?!”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里有多少双眼睛,但是竟没有一人看到她是如何上来的,就连明昭心中都是诧异无比,她只是想要上来而已也不知怎地就直接上来了,其实,她只是动作快了一些,并没有像他们说的是什么神仙。   不过那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   “赶尽杀绝?你是谁?”眼前的男子差不多二十多对,看起来要比周大哥大上两三岁,一身华服,也许真的是功夫不错,但是这股子高傲的气势却是无法让人喜欢上他。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而已,谁也不是。”明昭说道,却瞬间让得眼前男子笑了出来。看着明昭,从上到下的仔细的看了一遍,明昭皱眉,他的那双眼睛让她极为不喜欢,就想是有一种侵略感一般。   “好,真不错,这小脸长得也不错。”说着男子还伸出手来往明昭的脸上伸去,明昭皱眉躲开,然而男子却是笑的愈加的开怀,明昭看着他,身后跑过来三道身影。   “乐姐姐!他欺负人!明明就是他欺负人,说我们挡他的路了,所以他就将刘阳还有周大哥他们全都打成这样,刘阳的腿都被他给打折了!”花妞跑了过来,哽咽说道,眼神之中全都是对着那个男子的控诉,明昭皱眉,抹去她的眼泪。   “乐姐姐?原来竟是个女子。”男子忽然说道,眼中竟是绽放着让人厌烦的光芒,台下的人也听到了他们的话,对于明昭也是投来讶异的目光,这个小小少年竟然是个女子?!   不过不等他们多想,那男子看着明昭再次出了声音。   “你想让我放过他?”男子指了指脚下的周大哥,看着明昭,明昭沉默,男子笑了。   “好,不过得用你来换,本公子看中你了。”男子说道,这话一出就连哭泣的花妞都震惊的眼泪都忘了流,呆愣愣的看着那男子,明昭看着他,眼底划过丝丝的危险,场中一片寂静。   “若是我说不呢。”明昭浅浅地说道。   “不?他们活不了,你也别想走了,除非打赢我。”男子笑道,眼中满是笃定,还有对她的垂涎,明昭垂眸,双唇微启。   “好。”听到此话男子瞬间笑了出来,花妞还有深厚的了两个女孩又哭了,身后还清醒着的刘阳等人更是震惊又自责。   然而还未等让众人反应过来,明昭也笑了,一排整齐的小白牙一呲,说出了令的众人更加惊异的一句话。   “这位公子,还请赐教!”明昭说道,那公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场中更是死一般的寂静,紧随而来的就是众人的哗然声。   “呀!竟然有人向他请教?!”   “他爹可是将军啊,出身将门,这谁能打得过?!”有人怀疑的看着明昭。   “唉,完了完了,今日又要多一条人命了。”叹息惋惜声音此起彼伏,有的人看着明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一般。   “乐姐姐,我们回去吧,你打不过他的,周大哥他们都……”花妞哭着说道,看着那还被男子踩在脚下的周大哥,那眼泪就像是停不下来了一般,不要命的流着。   “还请公子将您高贵的脚抬起来。”明昭冷声说道,那男子看着明昭邪邪一笑,随即抬起脚来,但同时又故意的在周大哥的脸上狠狠踹了一脚,一片青紫顿时出现,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在场的人不禁惊呼出声。   明昭的眼眸微暗,他这真是不拿人命当回事,若是这一脚再稍微用力一点,只怕那周大哥的头都会被扭过去,后果逃不过一个死字。   终于场上被清理干净,明昭看着男子手中的长剑,蹙眉,转身走到自己这边的武器架子边上,看着里面大大小小的兵器。   她,该选择哪个?   这里有长剑、短剑、短刃、大刀、长枪、鞭子还有狼牙棒、长棍等等,然而明昭却是一眼就看到了那立在那里的红缨长枪,伸出手去,从架子里面抽出了长枪,在手中掂了掂,总感觉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就像是她以前经常拿着一般,想着,手中长枪微转,瞬时间那长枪就在周身绽放出一朵银色的花朵,此时正值正午,在阳光之下,那银色大花好似都要晃瞎人的眼睛。   周围观看的人们,包括那对面的男子眼中都是闪过丝丝的惊异,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又怎能不知道这长枪看着容易,但是用起来却是难度系数极其大,看她手中那把长枪竟能转的如此自如,想来也应该是个练家子?   想起刚刚她上场的那一幕,也许这个女子还真有两把刷子,也说不定。   明昭看着手中的长枪,随即携带着长枪向这台子中央走去,这一刻,她周身的气息竟然隐隐的发生了变化,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文弱的感觉,就算是她的个子要比男子矮上许多,就算是她的身形消瘦,但是她拿着长枪,往台上那么一立,竟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来!   人们安静的看着明昭,风撩起吹在背后的长发,额前的碎发微微摆动,不怒自威,一种铁血威严散发出来。   男子心中一惊,眼中的小觑渐渐消去,对面的女子不知为何就给他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他未曾见过这个女子,但是她给他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他父亲身上的气息!   但是那种气息只有在军中常年磨炼才会有的,她一个小小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息?!   来不及深思,只见前方女子长枪向着身侧一甩,一双凤眸看向他,是那样的明亮,灼灼桃夭,这一刻她是那般的耀眼!   男子看着她,忽然浑身雪血液沸腾起来,看着她不自觉的舔了舔唇,一种异样的兴奋充斥了他的心间。   他就喜欢征服充满带刺儿野性的东西,尤其是女人!   “得罪了。”明昭看着对面的男子,轻声说道,她不知道为何,握着长枪,会让她有着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而且心中瞬时就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袭上心头,就像是这手中长枪就是伴随了她多年的好友,保护了她多年的保护神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的感觉,但是她就是觉着,只要自己有它自己就会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任何人,而它在自己的手中将会成为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明昭眯了眯眼睛,这是从她醒过来之后第一次如此兴奋的时候,心跳都在不自觉的加快速度。   是了,明昭是以为女将军,从上一世她就带着一把长枪征战各个沙场,要说她身边最后什么没有变,陪伴她最长的,那就是长枪了!   这一世亦是如此,所以对于她来说,长枪早就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之中,即使她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她对长枪的这种喜爱、这种信任,这种依赖,那完全就是她的本能使然了!   明昭向前走去,长枪的枪头在地上划出点点火花,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身影已经渐渐模糊,当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明昭已经凌空而起,手持长枪直接就向着那男子的头上刺去!   这一幕惊到了众人,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台上的两人,只见那男子屈身直接向着一旁躲去,同时拿着长剑向上摆去。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只见那女子长枪一转直接追着男子的喉咙而去,男子一惊,长剑瞬间收回挡在喉间,只听兵器交接的“咣当”一声,男子竟然被逼的向后退了几步。   男子惊疑的看着她,她的手法狠辣,精准,根本那就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明昭看着男子,只觉着手中的这把长枪就像是富有生命一般的,随着她的想法什么都能够做到,而且,她用着真的是顺手极了,她喜欢这种感觉,她的心也在为其狠狠的跳动着!   明昭的出手愈加的凌厉,男子眼眸微沉,下一刻那长枪竟然直接就将他手中的长剑给击碎了!全场哗然!   男子一个转身迅速向后闪去,随手在兵器架子当中也抽出了一把长枪,随即主动的迎了上去,两把长枪,两个人,直接交到了一起去,一时之间之间两柄长枪在场中来回打着,交错出不少的火花来,两个身影迅速的交错着,时不时的就会出现相当惊险的一幕。   引得众人惊呼,同时人们看着场上的一幕幕更是为其兴奋着、激动着!并且还有人呼喊出声为其加油!   一时之间热闹至极,周围的酒馆茶楼纷纷有人凑到窗前,向着这边探望着,就连那些贵女们都忍不住将头探出来使劲的看啊看的。   整个一条街,都为此兴奋着,就连一些摆摊位的小商贩们连摊子都顾不得再看了,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两个人,招式看起来都是攻多于守,不过这样更加过瘾,看起来更加的刺激,两人的身上也渐渐的增添了些许的伤口,看起来竟是不分上下,然而男子却是心中越来越沉重,他觉着女子的速度还在渐渐的上升着,从开始到现在两人已经打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他的身上已经全都是汗水了,而且他确信他的速度并没有多少改变,变得是她!   她越来越快了!而且攻势越来越狠了!   怎么会?!自己从小就在军中磨炼,怎么现在还比不过一个女子?!男子心中不无震惊,动作不停,身形变化之间躲闪攻击。   若是再这样下去,男子有一种预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男子的眸光一闪,明昭对上他的眼睛,只见男子那只空着的手一挥,明昭心中一惊,只见男子身边的随从就向着刘阳他们走去,明昭回头看了男子一眼,身形迅速的向着刘阳他们闪过去,但是她不能下台,无奈明昭举起长枪直接就向着那台下的某个方向扎了过去,只见那人竟然瞬间就被扎在了地上那力度之大,使得那人瞬间就昏了过去,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一声来。   众人看过去,只见是那男子身边的随从要去抓明昭的同伴!   众人瞬间明白过来,但是还未等有人说话,就听到场中瞬间有人惊喊出声,明昭对上他们惊恐的眼神,听着花妞的喊声,还未动,肩膀之上就穿过了一把长枪!这把长枪竟然将她穿透!   “啊!”   “天呐!”   百姓们惊呼出声,花妞向着明昭跑来,“乐姐姐!乐姐姐!”。   明昭则是缓缓低头,看着左肩的长枪,看着那染着血的枪头,脑中忽然一疼,一幅幅画面忽然出现在脑海当中。   漫天大雪,明黄男子冰冷的眼神,明艳高贵女子那阴狠的模样,围在周身那无数士兵,以及还有站在士兵前面的中年男子,还有他们手中的头颅,但是他们的脸却是没有一张能够看到的清楚全都是模糊的,只能看清他们的眼神……   一身看不清模样铠甲的女子站在雪地之中,鲜血顺着衣角染红脚下的白雪,胸口插着一把长剑……   疼!疼!明昭的头在这一瞬间竟是那般的疼!好像头将要炸裂开来!   身后握着长枪的男子阴狠一笑,长枪又向前松了松,然而还未等他太高兴,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只感到一股磅礴的力量从那女子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将他震飞了出去!   就连那握在手中的长枪都是被齐齐震断!   全场人都是无比的震惊,傻傻的看着这一幕,看着那单手捂着脸的女子,滴滴鲜血滴落,墨发散落,女子久久不动,然而当她下一刻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没有一人心中不为其感到撼然!   血泪!女子的一只眼睛竟然留下了血泪!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色的血泪顺着白皙得了脸颊缓缓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一双凤眸在这一刻是那样的诡异,那样的邪魅,但没有人看到,那隐藏在凤眸深处那深刻的痛意。   死了,全都死了?   明昭看着自己染血的手,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染血银色枪头,手慢慢的握了上去,只消一碰就是钻心的疼痛,延伸到了四肢百骸,让的女子的各个神经都在疼痛!   然而女子却是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是惊骇的举动,她,竟然硬生生的将那支留在体内的箭头给拔了出来!鲜血飞溅,溅上了她的脸颊,更溅上了跑过来的花妞的脸上!   花妞傻了,百姓们也傻了,就包括被震飞了出去,摔在墙上的男子都傻了。   这个女人难道是不知道痛的吗?!   然而明昭却是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傻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枪头。   眸色愈来愈深,想要想起什么,但是回应她的也只有那中令人窒息的痛彻心扉!   明昭捂着头,那模样痛苦的让得她手上的青筋头隐隐突起,男子看着她,眸色一暗,掏出怀中的匕首,然而下一刻那捂着头痛苦不堪的女子就对上了他阴狠的眼神。   “你、该死!”女子忽然低喝道,上位者的气息比之开始更加的浓郁!   男子看着她,心中更加的惊疑,然而,杀了她的心却是没有何时比此刻更加的浓郁!   举起刀刃,直接飞身向着女子刺去,看着这里的人们全都是狠狠一震!   女子的眼中闪过重重的杀意,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然而就在这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莲般又有着丝丝的药香的气息,女子的腰被人抱住,整个人都被那人护在怀中,而看向对面,却见那举着刀刃的男子一只手臂惨然的躺在地上……?这一瞬间,女子呆愣了,鼻翼之间这熟悉的味道,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线条优美却不失坚硬的下颌,俊美的侧脸,紧抿的双唇,不薄不厚,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如星辰般的双眸,一双剑眉另有一番味道,乌黑的长发束在头上的玉冠之中……?明昭的心仿若停止了跳动,但是一股子钻心般的酸、痛竟是齐齐的袭了上来,明昭看着他,竟然不自觉的就伸出手去触碰上了他的脸。   双唇微微一动却不自觉的就吐出来一个名字,“洛、洛初……”   男子低下头来看着女子,一双星眸是那样的闪耀,又是那样的……温柔。   “阿昭,我在。”男子轻声说道,搂在女子腰间的手则又紧了几分,女子呆愣的看着他,这熟悉的味道、这熟悉的声音、还有这张脸,陌生又有着几分的似曾相识。   “啊!我的胳膊!啊!你、你是谁?!”那个男子跪趴在地上,凄厉的嚎叫着,痛苦不堪,失去手臂,让他疼的一张脸都是疼的通红之后,惨白惨白!   失了音调的声音,颤抖,狠狠的颤抖着,一双眼睛爆满了红血丝,男子的脸狰狞无比,但还不忘质问着身边的白衣男子是谁!   “公子!公子!”   “你到底是何人!你可知我们公子是谁!你大胆!”那男子的侍卫磕磕巴巴的大声喝道,赶紧回身去看男子,但是却不想那男子疼的直接就用着另一只完好的手给了他一巴掌,顿时就被打的晕头转向的。   白衣男子看着他们,冷冷一笑,“原来付翔将军家教竟是如此吗?”付翔?跪在地上的男子顿时一滞,看着男子眼中惊疑不定。   “你、你到底是谁?!”付翔将军,那是他爹啊!谁敢这么说他爹?谁敢这么轻蔑的说他的家教?!   这个时候从人群之中出现了一群侍卫,其中一人也是英武不凡,长相英武,对着白衣男子恭敬一拜,随即走向那跪在地上的男子,伸出手去,也不知道给那男子看了些什么东西,只见那男子瞬间脸色如死灰一般,呆愣愣的看着那抱着一身血污女子的男子。   “您、您……”   “告诉付翔将军,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那他这个将军做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白衣男子向着身后的侍卫说道,侍卫领命直接转身离去。   跪在地上的男子眼中浮现一片绝望,看着白衣男子眼中的冰冷,看着那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女子,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然下一刻,定在身上的视线消失,那种威压忽然不见了,白衣男子已经携着女子转身离去,并且那些侍卫一同带走了之前与明昭一起的人。   这一行人一离去,没有一会,那失了手臂的男子付均就直接晕了过去,随着付均来的人赶紧将付均连带着那只手臂一起抬了回去。   待到两位主角都走了,百姓们终于是再次沸腾起来!之前的安静统统不见了踪影!   “那位白衣公子是谁?那位白衣公子是谁?!”有人重复一遍又一遍的问道,就想知道那两人到底是谁,若是谁说那女子是某个村子里的,他可跟谁急!哪个村里的的普通人能够有那么好的功夫?!   “是啊,他竟然能将付均给镇住!天呐!这可真是新奇了啊!那手臂恐怕是够呛了吧!”也有人啧啧说道,但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的可怜之意,只有幸灾乐祸,可见这付均平时在百姓们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   “不过,那个女子到底是谁?怎么还会有那么高深的武功?不过她可真是够狠的啊,说拔就拔了,嘶!这么想着连我都肉疼!”还有人为着明昭的狠绝儿感到后怕,抱着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抖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明昭刚刚拔枪的那个动作,旁边的人也是捂着自己的肩膀靠胸口的位置,正是明昭刚刚受伤的位置,咽了一口唾沫。   楼下的百姓们这般激动,楼上的那些贵女们或者公子们当然也是兴奋无比的!   “哇!看的好激动!你们刚刚看到了吗?那个女子可真厉害!那长枪竟然能舞的那么好!”   “我觉着,那个白衣男子也好……霸气啊,不过他们都是这城里的吗?看他们好像都不太简单。”   “不过我怎么觉着刚刚的那个侍卫有些…眼熟呢?”有女子疑惑的说道,但是她的疑惑也都被其他人的激动兴奋给掩盖了起来。   明昭头疼得很,在男子的怀中竟是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色竟然都已经黑了,屋子里面只有那照着暗纱的琉璃灯,明昭的头还是很疼,当视线清楚的时候,缓缓地坐起身来,这是一张明黄色的床,房间很大,但是这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   明昭皱眉,捂着自己的头,掀开被子直接走下了床,这时候她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被换好了宽大的白色中衣,肩膀刺痛,但已经被很好的包扎上了,抚了抚纱布,明昭忍痛起身。   一步一步走到门口,然而还未等走出门,就迎面走进来了一人,明昭看着她,她长相很美,有一种妖娆的美,但是却身着一身侍卫的装扮,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女子。   当那女子看到她的时候,眼中出现惊喜,直接走了上来,“你真是吓死我了!好在你还活着!不然主子真的是要扒了我的一层皮了。”女子幽怨的看着她,噼里啪啦的就说出了一大串来,但是明昭可以从里面听出来,这个女子是真心的担心她,并没有多少埋怨。   然而女子说了许多却发现明昭疑惑的看着她,女子一滞,望着眼前这双清澈的凤眸,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庞,是她啊,但是好像哪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向下看去,发现她竟然没有穿鞋,刚刚要上前去扶她回去,但是那清冷的声音却是直接将她定在了原地。   “请问,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竹妃一愣,看着女子眨了眨眼睛,然而还是没有反映过来面前这清冷女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是谁?!   竹妃指了指自己,看着对面的女子,重复的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只见对面女子点了点头,一双清澈的眼中满是疑惑与迷茫。   “你不知道我是谁?!”竹妃再次问道,然而对面女子还是一双充满了迷茫的眸子,但是此刻竹妃觉着自己要比她还要迷茫,一个猜想渐渐浮上了心头。   她,不会是……?“怎么了?”身后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巡风,竹妃立刻向着男子单膝跪地行礼,男子点点头,看到前方女子的时候眼中浮现温柔之色,然而当一双星眸扫到了那踩在黑石砖上的光溜溜的小脚丫时,眸色微暗,走上前去,一下子就抱起了女子,但也是极其的温柔的,顾忌着她的伤口。   明昭反射性的抱住他的脖颈,就这么被男子抱了进去。   看着两人的身影,竹妃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巡风看着竹妃这个模样,乐了,走到竹妃身边。   “嘿,你不会跪上瘾了吧,主子和小姐都走了,那你还不站起来。”巡风开着玩笑,然而却没有想每次一般得到女子的白眼加毒舌,却见女子傻呵呵的转过了投来,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她自己。   “我是谁?”   听到这话,巡风倒是已经,眼中出现了防备,然而当女子又问了一遍之后,巡风则是奇怪的伸出了手覆在了女子的额头之上。   “不会是烧了吧,诶?没有啊,今天怎么还不正常了?”巡风纳闷的说道,然而女子却是沉默了半晌,忽然打掉了他的手,并且白了他一眼。   “你才不正常!”对嘛,这才是竹妃嘛!   “主子知道吗?”   “嗯?知道什么?”巡风一愣,怎么今晚的竹妃这么不正常呢?而竹妃看了巡风一眼之后,半晌忽然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提步走了出去,但临走前那看着内室惋惜的神色却是那般的明显。   竹妃走了,但是巡风却迷了,咋回事儿?!竹妃是咋了?!   “喂!你等等!你到底是怎么地了?!”   “唉!明天你就会知道了。”这话竟然有了丝丝的惆怅与幽怨,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然而内室里的事情还在继续着。   男子抱着女子,将女子放在了大床之上,随即为女子盖上了被子,那温柔体贴的模样可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天气渐凉,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现在还有伤,是不是不想好了?”男子说道,说着还转身去桌上倒一杯热茶来,拿了过来之后,明昭却发现他手中拿着的并不是什么热茶,而是一杯热奶!   “喝了吧,暖暖身子,也对身子好。”男子说道,然而却久久不见女子结果,男子挑眉刚想说什么却对上了女子疑惑的眼神,这眼神看的男子心中生出一股子怪异来。   “你、是谁?”清冷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却成功地让男子手一抖,杯中热奶倾洒出来,男子赶紧收住,将那热奶放在床头的柜桌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女子。   “你,刚刚说什么?”眸中折射出某种危险的光芒。   ------题外话------   谢谢亲亲投的票票哈! ☆、第一百四十七章:所谓娘子以及找场子   “你,刚刚说什么?”   听到男子的话,对上男子的眸子,女子却是眨眨眼睛,看了一眼他的耳朵,然后在男子危险的眸色之中又问了一遍。   “你是谁?”女子看着男子,随即又看了一眼男子的耳朵,诺大的房间之中是那样的安静,然而谁知道,下一刻那男子却是忽然笑出了声音来。   “娘子,你怎么能将为夫给忘了呢?还怀疑为夫的耳朵不好使?”男子笑着,那笑容温柔极了!但是明昭却是一瞬间就毛了!   娘子?!那是什么鬼?!   哪里来的娘子?她怎么不知道?!   女子震惊的模样,终于让的男子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看着她这双清澈却透着一丝丝单纯的凤眸,这不是原来的她,原来的她眼中总是会多了那么几分沧桑。   她竟然失忆了?!   洛初看着女子,女子看着洛初。   “我、你、我不是你娘子!”女子憋了半天最后竟然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然而对上男子一双眸子却是顿住了。   “娘子,你和我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难道娘子现在就要抛下为夫了吗?”洛初看着她,眼中露出悲伤,那样的伤感,那样的可怜,好像明昭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抛弃了他!   明昭一噎,瞪着男子,半晌还只是憋出了那么一句话来,“我、我真不是你娘子,我没有见过你。”   “你胡说,之前明明都唤了为夫的名字了,娘子你已经败露了,还要装作不认识为夫?”洛初看着明昭,看着她完全蒙圈了的样子,脑子飞速运转,心中一定,主意就已经出来了,管她记不记得,只要她人还在,并且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他好像没有可以放她走的理由啊,任何理由都没有!   “洛初?”女子反射性的叫出了口,只见男子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眼中却全是对她的控诉以及被她“抛弃”的哀怨之色。   “娘子。”   女子瞪着他,她真是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楚了,有些郁闷的看着眼前绝色异常的男子,她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有病?但是她确实是叫出口了,毫无预料的就叫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知道这个名字。   洛初,洛初……   女子一滞,忽然她感觉她一直叫不出来的那个名字心在好像终于有了一个答案了,一直空落落的心在叫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着隐隐的刺痛,酸酸的疼疼的,让她的呼吸都是有些不顺畅,但是却那样的满,这样的感觉让她手足无措。   泪眼汪汪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是那样的无辜,那样的无措,那样的恐惧,男子看着这样的她,瞳孔猛然一缩,心都是有些疼了,伸出手去,将那坐在床上女子轻轻揽入怀中。   “阿昭,不哭。”又是这个声音,又是这个话,然而,听到这句话,明昭却是眼泪掉的更狠了,最后竟然哽咽到不行,洛初看到之后自责不已,心痛不已,他知道这个女子虽然失忆了,但是对于他还是有着感觉的,至少她还记得他的名字,听到他的声音还会哭泣,在他的怀抱里还是那样的毫无防备。   洛初知道女子这个样子与自己脱离不开关系,但是他也庆幸,感到安慰,他在女子的心中是那般的重要,即使她已经失忆了,但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习惯还在,就像是刚刚他抱着她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会习惯性的抱住他的脖颈,摸着他的耳垂,恐这是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过的吧。   “你好好休息,你身体亏损的厉害,所以要好好养一养,你放心,这里绝对安全。”洛初伸出手,拍了拍女子的后脑,女子沉默,然而下一刻却是闷闷的出了声。   “不行,我得回去,我要去找我的阿弟。”明昭说道,从男子的怀中挣脱出来,男子皱眉,看着女子,看到她眼中坚持还有依赖之后,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疙瘩,眼中的幽怨更甚,她还从来都没有这么依赖过别人呢。   “我会派人将他接过来。”然而女子摇摇头,坚持下地,现在的她骨子里那倔强更多了两分,洛初看着她有些无奈,弯下腰去,从床下拿出一双鞋子,精致小巧,上面绣着不知名的花朵,明昭一看就心生喜欢。   明昭准备伸出手去接过鞋子,却不想,这个男子竟是弯下了腰直接握住她的脚,让的明昭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对上男子的目光,明昭的脸有些微红。   “有点痒。”然而男子却是一笑,手指坏坏的在她的脚心上又是轻轻一抚,明昭瞬时间瞪大了眼睛看着男子。   醇厚好听的笑声在这一刻响起,看着她羞恼的样子,洛初也不再逗她,而是认真的看着她。   “从前总是你护着我,如今换我护你可好?”男子的声音低沉,明昭看着男子,望进他的眸子,不知作何反应,只感觉从自己脚上那只手上传递过来的热度将她灼痛。   洛初眸中闪过几丝无奈,又有着不可抹去的坚定,笑着为她将鞋子一只一只的穿上,而后又起身拿过一件大披风,这里并没有她的衣裳,所以也只能穿着他的外衫,不过幸好现在还不太冷。   “走吧,我们一起回去找你的弟弟。”洛初向她伸出手去,明昭一愣,缓缓地将手搭在了上面,随着他走出去。   出去之后,有人牵来了洛初的马儿,是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儿,但是在马儿的额头之上却有着一点红色,就如那红宝石一般,一双眼某就如那黑曜石让人看着就喜欢。   明昭看着它,它看着明昭,下一刻明昭就感觉腰间一紧,身子猛然就腾飞起来,明昭发出一声惊呼,转眼间两人就已经坐在了马上。   明昭转头看到的却是太子府三个大字!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洛初的眼神好不奇怪!   然而洛初只是揉揉她的头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架着马儿向着城外而去,现在已然是深夜,这街道之上已经没有了人影了,守城的士兵直直的站立在城墙之上,城门旁边。   洛初两人一路直行,许是有人已经提前前去告诉了那守城的士兵,当两人快到了那门口的时候,那城门就直接开了。   畅通无阻的出了城,直奔前面的那个小村庄,两人共乘一骑,但是与阿弟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明昭捏紧了身上的衣服,窝在他的怀中,一双眸子时不时的向着上方的人脸看去,她却发现记忆力还是没有关于他的记忆,洛初也不言语,只是收紧了手臂,一双眸子微暗。   夜晚的小村庄要比那城中还有静,但是更多了一分的幽幽的田间之意,秋风袭来带来一阵的清爽。   终于到了那明昭所居住的小院子,下了马,明昭向前走去,然而却发现门没有锁,推开门进去,就发现老秀才坐在椅子上面打着盹,明昭挑眉,屋子里没有点燃一盏灯,一片漆黑,不对啊,往往当她回来的时候阿弟都会等着她的,怎么今日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明昭皱眉,前去老秀才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下一刻老秀才的身子竟然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明昭一惊,低头一看,老秀才竟然被人剜去了双目,中毒而死!七窍流血而亡!   明昭心中狠狠一震,下一刻赶忙的向着那屋子里面跑过去,然而屋子里的摆设一片杂乱,就是没有一个人影!   这里刚刚发生过打斗!   可是阿弟呢?!明昭找遍了屋子,包括连后院的柴房她都没有放过,但还是没有他的身影!明昭站在院子中间,脑子有些空白,为何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老秀才为什么会死?   洛初看着那站在不远处的女子皱眉,又看了一眼栽在地上的老秀才,不得不说杀人者的手段极其阴狠,老秀才栽在地上的尸体呈一种奇异诡异的形状,四肢全部如此,可见他的骨头也全都碎掉了,现在也就是一滩烂肉。   但是那杀人者的手段也真是极其的高明,他们之前进来的时候那老秀才是坐着的,然而一受到外力老秀才就直接变成了这样,可见杀人者的心思奇特,杀人手法特殊。   这样的杀人手法就算是南楚国最顶级的刽子手都是做不到的,倒是是什么人能够做到这样?   这般平静的死去,没有惊动村子里的任何一人,想来也定是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就解决了他,那么明昭的弟弟是不是也凶多吉少了?   但是这里又不见明昭的弟弟,那他究竟是去了哪里?明昭也是疑惑不已,这里明显发生过了打斗,但是紧关的门,还有规规矩矩“坐着”的老秀才这都说明了事情的不正常之处!   明昭糊涂了,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她找不到她的弟弟!   忽然明昭好像想起了什么,直接就向着那村东头跑了过去。   洛初一顿,看了一眼这地上躺着的老秀才以及他手上的伤口,还有脖颈,也转身追去,暗中闪出来几道身影处理这院子里的一切。   明昭拼命地跑着,头发散乱,脸上全都是焦急之色,洛初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前方的女子那焦急模样,皱眉,脑中里想着刚刚所见到的那一幕幕。   终于,明昭到了村东头,到了那周猎户的家中,他家每晚都是睡得极晚,而且习惯性的在门口挂上一盏烛火。   明昭上前去敲门,敲了半晌,终于来着一位中年女人前来开门,女子的双眼湿润,看到明昭的时候,眼中立刻出现感激,并没有其他的异色。   “乐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今天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恐怕我家周生就没了命了。”说着女人又哭了起来,这时候她的身后又出了一位壮汉,比女人的年龄稍微大一些,看着明昭风尘仆仆急急忙忙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乐姑娘怎么来了?阿空小兄弟呢?”听闻此话,明昭的心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阿空不在这里!   明昭张了张嘴,就站在他家门口,看着夫妻俩疑惑的样子,明昭勾了勾嘴角,有几分僵硬。   “他,没在您这吗?”明昭问道。   “嗯?他就中午的时候来了这里一次,然后就回去了,还在我这里拿了一只野兔说晚上要给你烤着吃呢。”猎户夫妻不禁疑惑。   “他不在家?”男人问道,明昭垂眸笑着说道。   “哦,没,今天我在城中出了点事儿,刚刚回来,也许他在另一个村口等着我呢,我回去看看,没准儿他现在已经回来了。”说完,明昭转身就走,都不给夫妻俩说一句话的机会。   然而待到夫妻俩都看不到她的时候,明昭顿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远方,有一瞬间的失神。   洛初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她的脸上是他从未看到过的一种迷茫,一种夹带着恐慌的迷茫。   明空是明昭醒来之后第一个接触到的人,而且两人还是亲姐弟,在明昭的心中,两人就是相依为命的,不可分开的,然而现在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早晨还叮嘱着自己各种事情的人,现在却忽然消失了?   明昭觉着自己的头有些疼,下一刻呆愣愣的看着身旁为自己拉好披风的男子,不语。   “先和我回去,这里太危险了,我会帮你找你弟弟。”洛初说道,明昭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她还是担心阿弟。   她怕他出现什么差错,还害怕他回来之后找不到她。   “不行,我不能走,阿弟回来会找不到我的。”明昭说道,虽说这话是这样,但是眸中的闪烁还是出卖了她的不安。   洛初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想起那天在断桥上曾经看到过的少年,洛初倒是觉着那个少年应该不会轻易有事,连巡风这些侍卫都能够迷倒,想来身上也是藏着什么事儿的人。   “阿昭,你现在就是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危,现在你再住在那里已经不安全了,明白吗?我会帮你找你弟弟,一旦有消息,我就立即通知你,如何?”明昭皱眉,洛初无奈。   “我是南楚国的太子,还会骗你不成?”这句话倒是好像有了那么几分效果,明昭看着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看着那小院子的方向,眼中出现愁云。   洛初倒是何时都没有此刻这般感谢自己身上的这个太子之位,现在在她的面前,一个太子的称呼都比他来的信任,洛初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不过造成现在这样也是跟他脱不开关系,也是他现在开始补偿她的时候了,将这样的她护入自己羽翼之下,现在她不是夏恒将军府的小姐,也不是夏恒的公子卿,不是夏恒国的将军,更不是夏恒国的一国丞相。   现在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他爱着的女子,他要保护的女子。   两人很快就驾马回了城中,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当洛初前去上早朝的时候明昭还是毫无睡意,她一直惦记着明空,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一直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她才堪堪睡去,连洛初回来看过她都不知道,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她太累了。   待到晚上她醒来的时候,琉璃灯早已亮起,明昭坐起身来,向着外面看了看,心中也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明空失踪,所以她极其的不安,而这个时候不知道怎地就想起了那个男子,别扭了半天,掀开被子穿上了鞋子就向外走去,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一身的侍卫打扮,是昨晚的那个女子。   “小姐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饿?属下这就为您传膳。”竹妃说道,其实对于明昭她也是感动很歉意的,那个时候得知主子状况不好,所以担心主子这里就直接回了南楚,当初明昭找过她的事情,桂娘已经与她说过了。   这是她的不是,粗心了。   后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是将她吓得够呛,不过幸好她还好好的活着,虽然失忆了,不过这不也姮好能够摆脱了从前的那些是是非非吗。   明昭看着她,摇摇头,向外走去,竹妃一惊,她这是要去哪儿?然不等她问出来,前方那走出去的女子又忽然折了回来,一脸的严肃,唬得竹妃一愣。   “小姐、怎么了?”看着明昭,竹妃问道,半晌明朝终于突出了几个字,却让竹妃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我要找他,但是……我找不到他。”明昭极其的严肃,说的意思就是,她不知道路。竹妃倒是一瞬间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她不想在这里呆着呢。   “小姐,您吓竹妃一跳,主子现在在书房,小姐随竹妃来吧,诶?小姐不如换一件衣服如何?”竹妃的话一落下,明昭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宽大中衣,这是他的,汗颜。   明昭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率先往内室走去,竹妃一笑,随即换来侍女去准备。   而书房之中,男子坐在桌前,桌子上面则是摆放了许多的奏折,还有笔墨纸砚,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手握着狼毫,染了红色的颜料在那些奏折上写写画画,眉眼之间多了一丝成熟,但风华更甚,书房之中安静地仿若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然而,在书桌的另一头却是直溜溜的站着一人,他长得较为魁梧,一看就是一名武将,长相有些眼熟,留着一些胡须,虽然人黑了一些,但是好在干净利落,看起来给人感觉还算不错。   不过现在他可是紧张得很,连额头上都是汗水,但也不敢伸手去摸,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偷偷去看那坐在桌前连头都不抬的男子,想起他那狠厉的手段,身上一层鸡皮疙瘩立刻就立了起来。   终于男人有些挺不住了,这都一天了,从上完早朝之后他就直接被叫到了这太子府中,虽说这太子府是新建成的,极其的奢华上档次,而且处处别致精巧,就像是这书房,设计都是别样化的,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舍不得挪开眼去。   但现在他宁愿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先不说累,作为一名武将再站上一天他也不会感觉有多累,但是前提是那没有眼前这个人在这里!   “太、太子殿下,臣、不知太子殿下召唤臣来有何要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终于那坐在桌前的男子抬起了头来,眼含诧异,好像在想,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心中一酸,难道是这位祖宗是将他给忘了不成?   洛初放下手中狼毫,看了看折子,合上,扔到了一旁去,那随便的模样让得站着的男人感到汗颜。   “付将军。”男子缓缓出声,唤了他一声,男人一听顿时精神百倍。   “臣在!”   “付将军好能耐啊,这一生立下了不少的战功,这个二品将军的位置倒是委屈了将军了。”洛初说道,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着男子。   “不委屈!不委屈!”   “付将军严于律已这么多年实在是令人佩服,不过付将军,您的犬子貌似并没有在这方面得到付将军的真传啊。”洛初的话锋忽然一转,像是随意,他可以说的随意,但是谁敢拿他的话随意听听?   听到男子提到自己的儿子付翔的心咯噔一下子,心知太子殿下找上自己定是因为昨日那件事情,当自己的儿子被斩断了手臂送回家中的时候,他不是不气愤,若是别人他都能将其活活砍死!大卸八块也不为过!   但是当他知道那人就死当今的太子时,一下子就犯了愁,不是因为怕报不了仇犯愁,而是因为怕对方不放过他们付家而犯愁!   想想,在当金太子未回来的时候,这南楚几乎一直都是大皇子的天下,虽说其他的皇子们也都是个不安宁的主,但是至少谁也不敢招惹大皇子不是?   但是现在终于出现了个大皇子不敢招惹的对象,而这个人可以不将这南楚的任何一人放在眼中!   就是眼前之人!锋芒毕露,谁敢争锋?!   但是现在他们付家却是招惹上了这么个邪祖宗,他现在只觉着自己这一生都要栽在这里了。   “太子殿下,都是犬子无知,冒犯了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恕罪!臣,愿意承担一切罪过惩罚!”说着付翔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在这位太子面前必须要完全的降服于他,有一点掺假的东西在里面他都能让你明天哭着去上朝,让你以后都一直哭!   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有用。   洛初看着他,不语,就那么让他跪着。付翔忍不住头上抹了抹汗水,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向太子。   却不敢对上太子的眼睛,也只敢看向桌子的高度。   “付翔,别让本殿失望。”听闻此话,付翔虎躯一震,恭敬的应下,对于这位太子殿下他是真的佩服的。   “你去吧。”洛初揉了揉眉头,付翔恭敬起身,然而还是很好奇自己儿子口中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太子殿下就算是对于陛下都没有那般的上心过,而那个神秘的女子……。   “殿下,听臣的小儿说有位女子、不知那位女子是……”其实这么问也没有什么错,而且这位太子殿下并没有将他在大庭广众下给难堪,这就说明自己也许在这位太子殿下的眼中还是个不错,所以付翔壮了壮胆子终于问了出来。   洛初揉着眉头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还未等回答,门外竟是直接有人推门而入,两道身影站在门口,前面的这道身影穿着一袭嫩黄色的裙装,墨发也没有梳起,直接就散落在背后,脚上穿着一双锦绣的鞋子,不过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的长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一刻付翔的脑海之中只有这么一句话闪现。   然而女子却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微微一愣,随即就转移了视线落到了里面的那男子的身上,还未等付翔回过神来,里面就传来一道声音,还是刚刚与他说话的那个声音,但是此刻却多了那么丝丝异样的温柔。   只见门口的女子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越过他走向了那个坐在桌后的男子……   “醒了?”男子问道,女子点点头,脸上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刚睡醒的惺忪慵懒,就连身上的外衫都只是松垮垮的搭在一起,男子拉过女子的手,让女子站在他的面前,亲手为她重新系起来,还贴心的为她摆好。   “手怎么这么凉?外面很冷吗?怎么也不披一件披风?竹妃……”男子皱眉,握住女子的手将女子一下子就拉到了怀中,极其自然,显然这是两人经常做的事情。   “这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着急就直接过来了。”明昭看着洛初,发现他肩上的发有些乱,不自觉的就伸出手去为他抚顺,然而做好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就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举动来?   看着有些呆愣的女子,洛初心情一瞬间好得很,也不追究竹妃的过错了,脸上的笑容式样的温柔,眼中满是宠溺。   “这么晚了,用膳了没?”男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黑发,轻声问道,然而女子却是蹙眉,捂着肚子看着他,这个模样好像他没有给她饭吃一样,洛初发现,失了记忆的她貌似比从前还要更有趣,真性情多了一些,少了些许的防备与老练。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会宠她,爱她,因为她就是她,他认准了她,只因为是她。   “走吧,正好我也没用,那就一起吧。”门外的巡风听到了之后,眉眼间出现了一抹笑意,与竹妃对视一眼之后都相互了然,自从主子当上了太子之后,时常忘记用膳,就算有时候给他端了上去,他都会忙着处理公事而忘记用膳,因为这个,他们这些人可没少犯愁,不过现在吗…。?他们可真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了,比如主子,比如小姐。   明昭被洛初牵着手向外走去,只见站在中间的男人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们,明昭微囧,想将手抽出来,谁知道他却不允,无奈只能跟着他走。   “殿、殿下……”付翔磕磕巴巴地说道,现在完全属于蒙圈状态了,洛初反应过来,看着他挑眉,那意思是:你咋还没走?还在这呢?   付翔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啥反映了,但是好奇心还是终究战胜了那他的胆怯。   洛初看到付翔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可以说是他身边的她,却又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模样,向着身旁看了一眼,对上女子的一双美丽凤眸之后,心情指数又飙升了不少,看着女子又看了一眼付翔将军,直接留给了他好似一道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付翔将军,不用好奇,她是我娘子。”说着男子脸上的笑意加深,而女子则是嗔怪的瞪着他,实则明昭是真的在瞪着他,然而在别人看来美人瞪人那都是别有韵味的。   娘子?!娘子?!   付翔感觉这个世界都混乱了,看着洛初也不知道害怕了,傻呵呵的,不过洛初倒是没与他计较。   “现在将军应该知道原因了吧。”说罢,洛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独留付翔在后面风中凌乱,直至石化。   “付将军、请。”巡风看着呆愣的付将军,眼中闪现同情之色,这不能怪他无知,只能说主子太喜欢吓唬人。   巡风想了想要不然自己还是亲自送他一送吧,然而付将军看着那一对渐渐远去的背影,又看了巡风一眼,还是缓不神来,知道都快走出太子府了,付翔才出了声音。   “巡风公子,刚刚太子殿下所说的是真是假?那位女子的身份……”   “将军何时听过殿下说过假话?那位的身份自然也是高贵无比的,现在是,以后亦是,将军心中不也明白吗?”巡风意味深长的看着付翔,然而得到了答案的付翔整个人还是有些云里雾里,震惊什么的都那都已经无法形容他内心的感受了。   不过下一刻他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偷偷地看向巡风,“可是殿下的太子妃人选不是已经定下了为那家的女子了吗?”   听到付翔的话,巡风却是忽然一笑:“付翔将军,主子的事情当然是主子自己说了算的,任何人都是无法决定的。”这个任何人当然也是包括皇帝的!   付翔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巡风的话,皇上都不能决定的事情,那么皇后等人更没有可以插手的理由。   想了想,付翔心中一叹,想起自己儿子的断臂,只庆幸着他没有丢了小命就好了。   “付翔告辞!巡风公子请回吧。”到了门外,付翔的马儿早就被人牵着在那里等候着,付翔对着巡风抱拳,巡风回之,付翔下一刻上马,离开让他受了一天折磨的太子府。   巡风是太子洛初身边的人,自然也会被许多人巴结,所以这种景象也是不少有的。   巡风看着远去的人,心中却是感到好笑,看来主子真的是吓到了不少的人,不过等过些日子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恐怕会有更多人会受到惊吓吧!   想一想,当时那个场景定然是、十分好笑的吧!   想着,巡风的脸上就出现了笑意,转身回了去。   明昭住在太子府中,这一住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明昭几乎都没怎么出过门,不过每日过的倒是不无聊,因为这一个月,除了早朝的时候,一般洛初都是在太子府中的。   原本,洛初身为太子,未成亲之前本应该住在东宫的,本来老皇帝就是想着要将他留在宫中,谁知道人家洛初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想跟老皇帝套近乎,所以一个请求提了上去,这洛初从来没有与老皇帝提过什么要求,这老皇帝吧心中一时间那可是纠结的不得了!   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扭过洛初,无奈只能命人将京中最好的地界赐给洛初,还将那一条街都一并赐了下去,这可是古飒城中相当繁华的街道啊!属于皇家的专属街道,那卖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一年多收益那可都能上天了。   老皇帝还真是舍得,因为这个事情,据说皇后娘娘还与老皇帝闹了一场冷战,谁知道老皇帝为了自己的儿子压根鸟都不鸟她,这场冷战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不过说实话,这洛初还真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他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早就已经超越了这些了,也比这些东西更可靠,毕竟那都是“别人”给的。   话说回来,因为明昭的来到,这洛初最近心情也不错,最近在朝堂之上态度对老皇帝也和善了一些,不过和善倒是没有,这只不过是老皇帝自我感觉良好和自我安慰罢了,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洛初心情好了,周身的冷气也就稍微的消减了一些。   老皇帝这是借了明昭的光了。   不过明昭与洛初在府中无疑也就是你批你的奏折,我看我的书,要不然你开你的小会,我我看我的书,要不然就是两人坐在一起厮杀一盘,黑白棋子之间全都是套路,但是在巡风等人的眼中这套路就有点缠缠绵绵的意思了。   就像是现在……   “若是叫我一声夫君,我就让你三子如何?”三子对于明昭还有洛初之间已经够多了,站在明昭身后的竹妃嘴角微抽,眼睛偷偷看了一眼那稳稳坐在棋盘对面的主子,她咋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主子这么…幽默呢……   其实竹妃对自己主子形容的还算好的了,而巡风却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心中想的则是自己的主子真是也来越无耻了,尤其是在小姐的面前,高贵冷漠都哪去了?说好的节操呢?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巡风心中的呐喊,而洛初此刻眼中也只有眼前的执子的女子,却见女子斜睨了他一眼,随即淡定的落下一子。   “那你为何不直接认输呢?这样岂不是更有诚意。”这一子真不错,一下子就反吃掉了洛初的三颗棋子,竹妃看的新奇,她还从未看过有人这般下过棋呢,这棋路简直全都是套路,一环套一环,她就没看过这样的,本来看起来都已经山穷水尽了,不想转眼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的旁人都是热血沸腾的,竹妃也是一个喜好下棋之人,原本就知道主子的棋艺高深,却不曾想,明昭的棋艺竟也是让人如此的惊艳,她的下棋法子从不按套路出牌,但是却全都是套路,这要与她下棋,若是平常人,恐怕,呵呵,下场悲惨……   竹妃认真的看着,巡风不留余地的暗中吐槽,两人则是悠哉悠哉的下着棋,还唠着嗑,其实这在下棋之中算是一向大忌,因为这会分散下棋者的注意力,但是好像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哈……   两个妖人……   “哦?”洛初听到了明昭的话,倒是陷入了深思,看着棋盘,眼神幽深,眯了眯眼,下一刻竟是做出了让在场三个人都是无语的事情。   “我认输。”我认输…我认输……。   明昭执棋的手一僵,看着对面的男子不解的抬头,却对上了男子奸猾的双眼。   “娘子,夫君输了,还请娘子实现刚刚所说的话。”刚刚的话?明昭无语,竹妃还有巡风也当听不到纷纷低垂了眼睛,就当木头人。   “我刚刚说了什么?”女子却反问一句,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那副纯良无辜的模样更是让人感到无力。   这两个人谁也不比谁差,都是那么无耻。   “嗯?”洛初看着她,从喉咙眼儿中发出了一道疑问,下一刻却笑了。   “你们出去。”洛初摆了摆手,竹妃还有巡风瞬时一激灵,一瞬间就飘出了房间,还好心的为二人关上了门。   明昭防备的看着他,眼睛也是一瞬间眯起来,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遇到了危险一样,盯着敌人,然而,对面却是一只狡猾奸诈的狐狸。   “娘子,既然不好意思说,那么夫君就帮帮娘子吧。”说罢,洛初站起了身来,向着明昭走过来,然而明昭在这短短的一月里早就恢复了曾经的武功,这些东西都是已成为了本能,所以就算是丢也丢不掉的。   明昭脚下一滑就瞬间躲闪到了一旁,笑看着洛初,耸耸肩膀,然而洛初看到她那眼中的狡黠,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音,低沉好听的笑声响在这房间之中,让人有一种沉迷在其中之感。   下一刻白衣闪动,男子竟是直接就向着女子追去,行走间无声无息,轻功也是登峰造极的。女子眼中出现光彩,嘴角扯动,身形不停,两人就直接在屋子里玩起了捉人游戏。   但是渐渐的两人竟然在房间之中交上了手,交手之间没有留情,但是女子攻击较多,男子几乎都是防守,然而即使是这样,两人还是打的火热,房间之中有着不少的好宝贝,巡风还有竹妃两人在外面听着,嘴角不由得直抽,心都在替他们流血,先不说别的,就说那盘棋子儿,那都是用着上好的暖玉制成的,每个棋子儿里面还有着天然的特殊纹路。   听里面那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用想,那棋子儿就算不碎也得有破损吧,心痛。   瓷器碎掉的声音,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还有那空气之中来回飞窜的声音……。?巡风竹妃无语望天,好吧,主子有钱……   正当两人站在门口感叹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响之后忽然没了声音,巡风竹妃惊疑的看着对方,但随即里面传来那娇叱的声音让得两人瞬间石化,对视一眼之后迅速退离这里。   “洛初!”女子看着压在身上的男子,脸色一瞬间就红了,眼中有着恼怒,但也有着掩饰不去的羞涩,却还是瞪着一双凤眸看着压在身上的男子。   “娘子,你输了。”   “你、你使诈!”   “娘子,这叫兵不厌诈。”洛初无赖的说道,还在女子的脖颈之间蹭了蹭,女子的脸色又红了一度,伸出手推着男子的头,然而下一刻却被男子握住了双手,女子惊疑的看着男子,对上的是他深邃的布满柔光的眸子,这双眸子里就像是承载了整个星空一般。   “阿昭,我回来了,谢谢你还在。”男子柔声说到,女子一滞,感受到他呼在她脸上的呼吸,明昭定定的看着他,然眼中出现了些许的迷茫,只一点点,却已经足够说明了她的心,她对他其实也是迷茫的吧,既熟悉又陌生,却无法掩饰自己与他之间的习惯。   她也许是喜欢他的吧?现在她不知道,但是从前一定是吧,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不然为何有时候她会做出连她自己都诧异的事情来。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两人呼吸交融,男子缓缓低下了头,双唇相贴,然而她却没有丝毫想要将他推开的想法,甚至还有些留恋?   明昭觉着自己真的是疯了,而且疯的还不轻,她不知道从前,但是他们现在也才相识一个月啊。   男子看到女子的眸子,轻轻的亲在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眼,她的额,最后亲在她的耳朵上,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朵里让她有些痒,想要躲去,然而下一刻却传来男子的声音。   “阿昭,不论你是否记得我,但是穷极这一生,我都会将你寻回来,将你绑在我的身边,这一生这一世,甚至永生永世,你也只能是我的。”男子的话语温柔,但却霸道异常,有着不容反抗的坚定,明昭却觉着暖心极了,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与男子十指交叉,那样的贴心,那样的毫无防备,两人交颈相拥,就像是那鸳鸯一般,甜蜜而温馨,好似这世间什么都已经无法将他们分开。   洛初不可谓不狡猾,走的时候那样决绝,连给别人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然而当他回来了,却又那样的强势的闯进她的生活之中。   这又何尝不是爱到了血液里、骨子里呢,因害怕失去,所以就连即将死去也要将她用一个吻定下来,让她一辈子都记在心中,甚至无法再接受别人,洛初承认他是自私的,原本已经失去了记忆的她可以得到更宁静平稳的生活,然而,他却还是要将她拉进来,因为在这个世界之中只有她才能让他这样,也只有她能够让他疯狂,一如当初她为他而疯狂。   他们之间的爱是特殊的,是那种融入了生命骨血之中的“非你不可”,也许从第一次见了面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已经转动了,而且没有人可以抗拒,而他乐意接受,即使有一天他们将向往相反的道路,他亦会将所有的道路统统堵死,只留一条道路给她走,只有他的道路。   这就是洛初,温柔而又霸道的洛初。   两人之间的缠绵,也许别人无法理解,但是有些东西也许早就注定了也说不定。   ……   明昭在这太子府中已经许久都没有出来了,晚间的时候,洛初就带着明昭去外面看一看,明昭其实已经来过了古飒城三次了,但是除了那赏灯节那一日之外是抱着游玩的心来的,那两次实在死算不得什么好回忆,当然明昭也是不会告诉洛初,第一次她看到了他的身影时堵心了许久。   太丢人了,不过通过这件事情,明昭心中也是明白了,她与他是真的有着牵连所在的,所以对与洛初,她也就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但是不得不说洛初真是的将她宠上了天,就如她说要吃夏日里的莲子,但是现在都快入冬了,哪里还有什么夏日的莲子?没想到第二日他就将那莲子送到了她的面前来,并且还特意吩咐了厨子要做成各式各样的,连她自己都看呆了去,然而这位太子殿下他说什么?   “娘子吩咐的为夫当然要做好,不然娘子又该让为夫睡书房了。”这话说得明昭可真是无语至极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人从一开始就一直睡在一张床上,虽然没啥事儿发生,但她到底还是感觉到几分别扭不是,她委婉的提了几次,然而人家太子殿下却是睁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好像她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儿一样,想到这里明昭就汗颜,这位太子殿下与她之前听到过的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样儿啊!   ------题外话------   嘿嘿嘿,谢谢亲亲们送的票票!爱你们哟!么么哒!   从今儿起时不时的就会发一发狗粮了啊!亲亲们准备好接招吧,大肉虽然还没有,但是肉汤还是可以尝尝滴!   我也不知道这部文文什么时候会结束,但是也很感谢从开始就一直陪伴至今的亲亲们!爱你们!我会努力哒~ ☆、第一百四十八章:遇事,告状   明昭跟随洛初一同出门,这南楚人杰地灵,这风俗自然与其他国家都不同,街上有女子走过都是掩面而行,或戴斗笠或戴面纱,总之一片朦朦胧胧,倒是有一种朦胧美感。   楚国人喜好音乐,在街上更多见到的则是楚人乐馆,不过则是更多了那么一丝丝的风月之色,大街小巷之上则是时不时的能够听到清竹小调,再有就是隐隐的钟乐之声,这样倒是给人一种安详静谧之感,配上幽幽月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让得明昭都不禁喜欢上了这样的环境,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纱帘鼓动,明昭看着下方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倒是觉着置身于诗画之中。   “怎么样?喜欢吗?”身后温暖的怀抱袭来,明昭微微仰头,看着男子,点点头,又将视线转回了街道之上,指着那摆摊的夫妻两个,还有那双双而行的男女,更有那街角巷旁来回奔跑的小孩子们,到处都显着眼中虽然平凡但是却安乐的气氛。   “我倒是喜欢这样,若是以后能有这种日子就好了。”明昭的语气不觉充满了向往之意,洛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以后我们也会这样,也会有自己可爱的孩子。”洛初说道,明昭一顿,猛然看向洛初,洛初却巴倚在了她的肩膀之上,一双深邃的星眸之中也是满含向往之色,明昭顿住,心中却对洛初的话生不出反感之意,反而很是好奇。   “我们是怎么相识的?”明昭轻轻问道,现在她一无所有,身份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个平民小百姓来的有钱,而且若说长相,她虽然有那么几分颜色,但是这世界上还会有更多的女子长得好看的,而且比她好的女子多得是,而且男子不都是喜欢那种温柔而又善解人意小鸟依人的女子吗?她倒是可以承认,她并不是这样的女子。   洛初笑了,他们相识的时候啊……   “说起来,你为何从来都不问你的身份呢?”明昭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且到现在还不知晓她的真实姓氏,这反倒是让洛初有些好奇,他从来没有听到她问过。   明昭挑挑眉,缓了缓,随即说道:“我阿弟说了,我们的爹娘都已经死了,以前的事情也都不重要了,现在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很好。”明昭说着,想起明空眸子不自觉染上几分失落。   罗洛初看着她,原来她不是没有察觉,而是早就怀疑了她那弟弟所说的话了,只是不想打破现在生活的宁静而已。   他就说她的阿昭即使失忆了,那天生的敏锐又怎会失去?   果然。   不过,现在若是她的弟弟还在,若是他没有找到她,也许这一切都可能会如她之前过得那段日子一般一直过下去,但是现在他想将她留在身边,所以一些事情她也不得不知道,但是想从前那些日子的里的闹心烦心的事情,她就不需要知道了。   “阿昭,你可知你的真实姓氏是什么?”洛初看着明昭,明昭摇头。   “阿弟说我们姓乐。”但是显然她不信,当时明空说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但是她没有深问下去,因为阿弟说他们姓什么他们就姓什么,阿弟说从前的生活不好,那她就不再去追究从前的记忆,就算她的生活已经一片空白。   然而阿弟却忽然失踪了,所以她也想了解从前的自己,想知道从前的那些记忆。   洛初抱着她,“也许你阿弟是对的,但是有一些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的,你姓明,明月的明,叫明昭,你曾经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子,但是那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就像你弟弟说的,那些没有什么好回忆的,也许你失忆也是天意罢了,一些东西也不必强求。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怎样,你都是我的阿昭,走到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永远都不会松开你的手。”说着男子将女子的手握在手中十指交叉。   “属于我们之间的回忆我会帮你慢慢找回来,但是即使找不回来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之间会有新的回忆,永远永远都会有新的回忆。   就像我们之间的相遇,当时我只是一个他国的落魄质子,而你…则是一个落魄的千金小姐。”说到这里洛初忍不住笑了,而明昭却是微微一诧,她是个千金小姐?还是个落魄的?   “不过当时我的阿昭可是很威武的,一直罩着我这个落魄质子,所以现在该换做我来罩着你了,罩着你一生一世。”洛初笑着,明昭能够听说来这话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你是太子。”明昭还是冷静的有些恐怖,像是一些问题,她虽然失忆了,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懂,门第高低,自古以来都是个不容小觑的问题。   “阿昭,在这世上,我只有你。”洛初看着她,明昭则是浑身一震,只有她,他是太子,以后会是皇帝,而且还会有着无数的女人,无数的子女,坐拥天下,然而他却对她说,他只有她。   然而明昭却是半点想笑的心思都没有,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但是这种深深被人需要的感觉,让她真的无法推却,也无路可逃。   明昭没有说话,洛初也没有说话,他知道有的时候明昭甚至是理智的近乎冷血,但是她也只是出于对自己最深的保护罢了。   “明昭,嫁给我吧,嫁给我,我许你一世荣华,许你一生康乐,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用我的生命起誓。”   “可是你以后会是皇上,你以后会……。”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待我复完仇后,我们就走,你曾经说过,你要游遍天下,然后寻找一处安静之处隐居,过着日出而罗日落而息的生活,阿昭,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洛初说道,明昭看着洛初。   走?难道还可以有人可以舍弃皇位?可以舍弃那天下?可以舍弃那几千佳丽?至尊皇权?看着他的眼睛,明昭有着一瞬间的疑惑,这在任何人看来那都是无法抵制的诱惑。   “阿昭,我只想娶你为妻,做我妻子。”洛初看着她,这一瞬间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闪烁着的光芒好似都可以将她晃瞎。   明昭垂眸,洛初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他只想让她自己同意,只想让她自己点头而已,虽然说早晚她都会是他的人,但是现在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她娶回家,是了他没有家,有她的地方才能称为是家,而且有了她他才能有个家。   “我们曾经说过有彼此的地方就是家,现在我想要一个家,你呢?”洛初再次说道,声音醇厚沉定,就像是那最醇的美酒一般,缓缓流淌进了人的心间,让人不自觉的就沉醉其中。   明昭抬眼看着他,家?家是什么?这个字眼貌似在于阿弟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体会到是什么意思,她也曾经想过阿弟以后也会成家,有着自己的妻子还有孩子,而她终究会成为那个家之外的一个人。   “家,你能给?”这话有些霸气,但是洛初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同一种人。   “我当然能给,这个世间只有我能给你一个家,而属于我的家也只能有你。”洛初笑着,一双眸子从未离开明昭的双眼,甚至连晃都没有晃过,极为认真,然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紧张,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因为现在面对的不是从前那个与他两心相悦的女子,而是一个记忆完全空白的女子甚至忘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的女子。   但是于他来说她却是那样的熟悉,让他不能失去她,无法失去她,永远都不能。   鬼使神差的明昭竟然点了点头,洛初倒是一愣,然而明昭说出那个好字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反应过来,看起来倒是有些呆傻。   明昭看着他,忽然捧起了他的脸,“我说好,但是若是你以后变心了,我不会说你告诉我就好,我就会离开这样的话,我会先杀了那些女人然后杀了你,不要以为我现在不记得从前了,你就可以骗到我。”女子的这番话霸气,强势,但是那就是她!从来没有变过的她!   洛初看着她,听着她的威胁,忽然抑制不住的笑了,一开始还压抑在喉咙之中,但是最后还是越来越大,就连楼下过往的人们都不禁抬起头来看向这个位置,然而,这里较为昏暗,下方人根本就瞧不清这里站着的人的模样,所以一个个只能好奇的看着这里然后纷纷走过。   明昭皱眉,伸出手一下子就捂上了洛初的嘴,看了看楼下过往的人们透过来的目光,然后回头警告的看着他,然而却对上男子炽热的眼神,下一刻明昭的手就直接被拿了下去,男子从后面抱着她,手握住她的下颌,直接就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明昭一惊,下方虽然看不清两人的模样,但是对于两人的一举一动还是能够看得到的。刚想说话得到的却是更加猛烈强势而炽热的吻,明昭的呼吸有些不畅,但是渐渐的,那种好似已经深深埋藏在骨子里的熟悉再次出现,闭上双眸,轻轻回应,男子的眼神光芒一瞬间更甚,一个转身抱着女子两人转向了里侧,隔绝了外界探寻的视线。   他从未想过两人会是以那种方式再次相遇、相聚,更没有想过两人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走在一起,并且决定一起牵手走向未来之路,组成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家。   其实明昭没有说,现在的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人,在梦中不知为何会常常出现他的身影,在那红墙黄瓦的类似于宫廷之中,两人相拥赏月,亦或者在那农家小院两人挑灯相伴,还有那当他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钻心疼痛,都让的明昭无法喘息。   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她失忆了,但是关于她与他之间的事情却是一件一件的在梦中出现,她不记得,但也不怀疑那梦境的真实,因为若是假的,她不会那般难受。   所以她同意了,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同意了又能如何?反正他未娶我未嫁,既然相中了那就来呗。   明昭倒是个洒脱的,只是当她很久以后回忆起来之后心中暗骂这只臭狐狸竟然趁着那个时候对她下了手,但是那时早已悔之晚矣,连小包子都有了,她还能如何?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明昭与洛初的事情,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当洛初在暗中秘密令人秘密筹备的时候巡风等人虽然惊讶,但也不至于震惊,因为这在他们看来这是注定的事情,不过只是早晚。   然而明昭与洛初的事情却也不是能够这般顺利的,毕竟这南楚可还是有着不少的挡路石在呢。   南楚的天气到了冬天多是阴凉,这还没有立冬呢,这种阴凉就已经将人们紧紧包围了,两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不是很长,洛初指了指对面,明昭望过去,那是一艘画舫,精致却低调,疑惑的看向洛初。   “走吧,趁着现在天气还没有彻底冷下来,我们去游今年的最后一次湖。”说着洛初就捉起了明昭的手,为其将披风拢了拢,还为其塞上了暖手炉,明昭没有说话,反而好像还是陷在刚刚两人的对话之中。   洛初也不打扰她,为她戴上帷帽之后就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开了门正往楼下走去,这时候巡风走来,向着某这个方向指了指,在洛初的耳旁耳语几句,洛初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明昭看向他,洛初却只是一笑,但是当他们走到了那楼梯口的时候却遇上了一行人。   为首的公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白白净净的,一脸的笑面,而后面的则是跟着一个更为白净的小公子,比他的个头稍微矮上一些,眉眼之间清秀富有灵气,稳重,举手投足之间也不失大气,然而仔细看却能看出来他是个女子。   女子?明昭倒是对这个小公子有些好奇了,两伙人相错而过,至今为止除了一些朝臣之外还真就没有人见过洛初这个太子殿下,像是一些公子小姐们更是不知道当朝太子长什么样子。   所以这么一交错,还真就没有人认出洛初来,但是洛初的外表实在是惊人,所以也不得不引得其他人多瞧了几眼,洛初身后跟着的是巡风等侍卫,也让得他们能够冥币,洛初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那位女公子瞧着洛初的模样眼中闪过惊艳,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随即有些不自然的垂了眼,但下一刻却还是忍不住的向着洛初再次看去,当然也看到了那被洛初牵手的那个身影。   那个身影纤细,并且穿着裙装,一看就是个女子,她戴着帷帽,旁人并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那身清冷的气质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洛初目不斜视的带着明昭从楼上走下,根本就没有要让路的意思,不过还好楼梯宽敞,虽然一时间挤了一些,但是还是够用的。   男子走在外侧,而女子走在里侧,他抱着女子的肩膀,另一只手牵着女子的手,女子的另一只手可以见到是拿着手炉的。   动作虽小,但是完全可以见到男子对于女子的细心呵护。   当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女子公子忍不住的向着身旁望过去,行走之间有微风袭过,微微掀起那帷帽轻纱衣角,女子的侧脸映入她的眼中。   这一瞬间就连被身为女子的她都被惊艳到了,两行人相交而过,女公子却是站在楼梯上回身久久的望着那门口发愣不语。   在她前面走的男子这时候回过了头来,疑惑的看着她,“看什么呢?怎么还不走?”   “啊?没、没什么!”   “我可跟你说啊,今天出来的事儿可千万不能告诉爹爹啊,不然,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是你。”男子说道,然而女子却是不耐烦的推着他上了楼。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你总是这般说,每次倒霉的不都是我?要不是你大姐每次帮我说话我还真是没命能活到今天了,真是不知道我这个哥哥做的还有啥尊严。”男子无奈的说道,最后还是乖乖的上了楼去,却没有看到推着他上楼的少女,在转角处的时候还回了一次头看向了那门口,只是早已空空如也,心中染上失落。   这样的事情明昭等人当然是不知道,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人会给他们带来不少的麻烦。   洛初近日又再次忙了起来,明昭知道他不容易,明枪暗箭的,所以也不扰他,有时间两人就在一起,没有时间的时候,明昭就自己寻事做做,比如说看看书了,写写画画了,再不然就是自己与自己下盘棋,还有就是与竹妃交交手、要不然就是蒙头大睡。   竹妃一看这么一直憋在太子府中也不是个事儿啊,而且洛初也吩咐了要带着明昭出去走一走,这不今日趁着洛初去上早朝的时候,竹妃就给明昭打扮的好好的,一行人就直接出去了。   但是明昭对于逛街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感兴趣,所以出了门坐上了马车也只是一圈一圈的闲逛着,并没有要下车走一走的意思,而且还渐渐打起了瞌睡,竹妃一看这哪行啊!出来不就是为了给小姐解闷儿的吗?   但这都快睡着了,又是咋回事?竹妃对明昭忽然生出一股子无力感,脑子里忽然想起来那位在夏恒呼风唤雨女丞相,她好像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位女子能够成为一代丞相了,因为她根本就是一个如男子一样的女子……   “小姐!您看,那是古飒城中最火的首饰店了,要不然您去看看?”竹妃小心翼翼地说道,一下子就惊醒了明昭,明昭打了一个哈欠,想了想,本想拒绝,但是看到竹妃期盼的眼神,也没有说出口,点了点头就起身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不远处,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竹妃带着明昭进入店铺,这里名为致巧阁,一共分为三层,一楼买的东西都是一些常见的首饰,当然什么样的都有,有一些首饰平民也能买得起,然而二楼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上的去得了,能上去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贵的,而且买的东西有些都是天价的。   但是还是会有不少达官贵人到此光顾,因为这里的东西它每一种只有一件!物以稀为贵,也正好符合了人们的一种心理。   竹妃陪着明昭一起走了进去,那掌柜的眼睛当然是尖的很,一打眼就知道明昭都不是一般人,再看看身后的竹妃,模样俊俏却是个侍卫,这种种不一样的事情都说明了那个带着帷帽的女子非富即贵。   “二位请,请问小姐需要什么?”掌柜的笑眯眯的问道,同时这店里也有其他人在,但是却都没有得到掌柜的的亲自问候,这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注视,明昭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掌柜的,心中却觉着这个掌柜的倒是个人精,怪不得生意能够这么红火,刚刚当然也有路过一些首饰店,但是哪里有这里的一般红火?   竹妃也很满意这个掌柜的的态度,“这是我们小姐,随便来看看,掌柜的若是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来给我们小姐过过目。”   一听这话,掌柜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听这话说的那钱是一点都不在乎啊,连忙请着明昭两人上了楼,留下楼下一众人好奇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上了二楼很明显的人就变得极少了,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人,掌柜的将明昭等人引致了一个琉璃台子前面,里面摆放了各种的首饰,明昭一看,让她看的眼花缭乱的,眉头微微皱起,掌柜的则是以为明昭不满意,竹妃这时候也说话了。   “掌柜的,这就是你说的宝贝?”竹妃鄙视的看着掌柜的,掌柜的看她们的模样,抹了一把汗,看着琉璃台子中的首饰有些汗颜,这些可都是宝贝,但是现在被人这么嫌弃是咋回事?   “小姐,这些您就没有一件喜欢的?”明昭摇摇头,眼中没有丝毫的兴趣可言,掌柜的看了明昭一眼,又继续拿出了不少的好东西,明昭看着人家实在是辛苦,所以也不好意思光让人家这么忙活着,也就伸出手去拨了拨,然而当明昭露出手腕上的镯子时,掌柜的浑身狠狠一震,眼中出现激动,颤抖着看着明昭,问道。   “小姐,您这镯子,可是传说中的血云雾?”血云雾?明昭不懂,然而身后的竹妃却是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个玉镯子,这可是主子的母妃之物,当初送给了明昭之后她也是知晓的。   “天呐!竟然真的是血云雾!”血云雾乃是那传说中来自三国之物,古籍之中都有记载,白玉剔透润泽,好似白云,隐隐之中好似有着白云纹路,然而当里面又好似有着丝丝片片的红色,就像是那染了红色的血雾一般,所以这个镯子又称为血云雾!   掌柜的那是相当的激动啊,若是什么好东西那可是第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就是给人的感觉也是不同啊。   看着激动不已的掌柜的明昭挑挑眉倒是没有说话,其实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这是洛初送给她的,也一直陪伴着她。   “这镯子本小姐要了。”忽然一道声音在明昭的身后响起,接着就有一只手直接伸向了明昭的手腕,明昭一皱眉,看向那已然被竹妃挡住的人。   来人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女子长得倒是娇俏,一身的华贵打扮,就连额头上的那坠饰恐怕都是价值不菲,看这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教养,想来定是个身份不低之人。   然而,她这个样子却是实在是太招人膈应,明昭看着她,她也看着明昭,同时还瞪着将她阻拦下来的竹妃。   “我说我要买下那个那个玉镯,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子一脸的高傲,仿佛她买她的东西是理所应当一般。   “掌柜的开个价吧,那玉镯本小姐要了。”那女子竟然看向了那掌柜的,并且问出这么好笑的一句话来,竹妃瞬时无语了,掌柜的都是无语了,尴尬的看着那位小姐。   “额、小姐,那镯子并非本店之物,乃是归这位小姐所有。”掌柜的好心的解释道,那女子倒是一愣,她以为她们站在那台子前是在试手饰,所以也就以为那镯子也是此店之物,先不说那镯子的来处,就说她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镯子,她也要得到它!   “哦,原来竟是这样吗?那好,这位小姐,你说个价吧,我愿意出两倍的价钱来买这个镯子。”女子说殴打,好似那是有多么的宽容大方,看着她,竹妃倒是不想让明昭在这里添堵了,所以对着明昭说。   “小姐,今天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若不然咱先回去吧。”没有什么好东西?!掌柜的本想说上一句,好东西他还没拿出来呢!要是他早就看到了她戴的那个镯子,怎么可能会将这些俗物拿出来?   不过随后但是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好像另有深意?   掌柜的一双眼睛瞬时间就向着那刁蛮的女子望了过去,今天没有什么好东西?他在这里当了十几年的掌柜的,怎么着也不可能说的是他,所以这“不是东西”说的是谁,当然是不言而喻了。   女子一愣,随即脸上顿时出现怒色,看着竹妃:“你不过是个奴才,哪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女子怒了,大声的说道,然而竹妃又哪里是个省油的灯,她虽说现在伺候明昭,但是她与明昭之间又何尝不是像是朋友一般的相处呢?而且从前两人就是朋友,虽说将来明昭还会成为主子夫人,那也是她的主子,但明昭也从来没有说将她看做成奴才,对她也很好,她怎么样也是她的事情,轮不到他人来说三道四的。   “我就算是个奴才,这位小姐貌似也不是我的主子,所以这位小姐还是省省吧,气大伤身,有时间这位小姐不如多去锻炼一下。”为啥说锻炼呢,因为女子的体型好像是稍微圆润了一些,虽说看起来可以说是可爱,但是她这个样子可恨还差不多,而竹妃呢,本来就长得妖娆,身材又是倍儿好!这般讽刺的话说出来竟然还多了几分的姿色!   这可是常年在烟花笑中练出来,又岂能是普通的世家女子能够相比的?!   女子听到竹妃的话,看着她那模样,一时之间气得都说不出来话了,竹妃嘲讽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向着明昭看去。   “小姐,我们走吧。”竹妃说道,然而还不等明昭做出动作,那女子竟然直接就向着明昭走了过来,伸出手就来争夺明昭手上的镯子,这野蛮的架势可真是够吓人的,就连掌柜的都是被惊的目瞪口呆的,半晌反应不过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彪悍的女子呢。   明昭向后躲闪而去,竹妃也向前挡去,但是女子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了一大群的丫鬟婆子,哗啦啦的一大堆,看着自己主子这般,也纷纷跟着上手,这完全就是要打群架的趋势啊!   掌柜的目瞪口呆,赶紧的向着楼下喊人来,楼下立刻救上来不少的人,全都是小厮,一般像是店铺里很少有女子的,所以上来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尤其是这些女子还是疯狂的!   这群人想必从前也没少做过这些事情,成群成群的一起就扑了上来,而明昭竹妃这一边只有她们两个人而已,这在数量上看起来都是少的可怜。   “把镯子给我!”那女子竟是直接出声喊了出来,就跟那下了山的女土匪一样,身后的丫鬟婆子更是如此,一个个的,看那架势都让人发麻。   女子大家无非就是抓挠拽三样,竹妃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来个丫鬟婆子她就直接给踹出去,她也没留什么劲儿,丫鬟婆子一瞬间就在地上躺了一溜,那小姐的脸都绿了,然而这还不算完,谁知道那小姐顿时就向着窗外喊了一声,顷刻,只听楼下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竟是又上来无数的男子,一看就是侍卫!   在场的人都有些愣了,谁能想到一个小姐身边出行竟然带了四十多人?!这侍卫少说也都有二十人吧!   这可真是刷新了众人的新认知,就算公主出行也不过如此吧,这顶多也就是一位富家小姐咋就这么大的阵仗?!   掌柜的偷偷的与竹妃还有明昭说道:“两位还是快些走吧,在下来拖住这位小姐,二位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了。”听这位掌柜的的语气好像是知道这位刁蛮小姐的身份。   明昭看向了老板,虽然隔着帷帽,但是老板还是懂了明昭的意思,看了一眼那气得火冒三丈的女子悄声说道:“这位女子好像就是当今国丈的小孙女,武国公的小女儿。”   哟呵,这还真是来头不小呢,竹妃眼中划过一丝讽刺,刚想与明昭说些什么,不想,这白衣女子却是缓缓走向前方,竹妃心中一惊却不知道女子想要做些什么,赶紧的提步要跟上去,而对面的那刁蛮女子看到明昭竟然无所惧怕的直接走了上来,气得眼睛都泛了红血丝,指着明昭,指着竹妃,一声令下。   “去!给我抓住她们!她们抢了本小姐的镯子!给本小姐抢回来,将她们从这里扔下去!”抢了她的镯子?!从这里扔下去?!女子的刁蛮已经不能说是刁蛮了,可以说她这个样子完全就是被人惯坏的娇小姐,而且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孩子了,连一些常理都不懂,真是让人无语,不过她家里人惯着她,外面人呢可能会畏惧她家中的权势,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就会惧怕她,就会容忍她!   那些侍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向着明昭扑过来,然而还未等竹妃动手,更不等那些侍卫近身,只见女子衣袖轻轻一挥,那些侍卫当中竟是直接就飞出去了四五个!狠狠的甩在墙上,就连那墙都瞬间出现了裂纹!   这一幕可谓是惊呆了众人,掌柜的看着那裂了缝的墙,还有那被损坏了的琉璃柜子以及那里面的珍宝,一直时间只觉着心都在流血!甚至马上都要碎掉了!   竹妃更是一愣,看到那还在往前走的明昭,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没想到,这明昭竟是这么霸气!直接就上手打人了!明昭的功夫她可是知道的,能和主子交上手的人可不多而明昭就是其中一个,不然的话,为啥他们的房间之中总是会噼里啪啦的一顿响,然后第二日更换新的东西呢!   尤其是这几日她与明昭切磋了那么机会对明昭的功夫更是认可不已。   那些侍卫愣住了,那女子也愣住了,然而丝毫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明昭竟是统统的全都将他们拍飞了出去,有的倒霉的,竟是直接飞出了窗子,砰地一声掉在了大街之上,同时还毁了楼下卖包子的摊位,一位正在吃包子的老大娘看着这突然凭空出现的人,愣了,嘴里咬着的包子一下子掉在了碗里,蹦出了碗中的蘸料溅了老大娘一脸,模样好不滑稽。   一时之间大街上满是痛苦的哀嚎声音,此起彼伏的,让人看着都感到肉疼,而垫在最下方的人早就晕了过去。   然而这还不算完,下一刻,那天上就如同下饺子一般接连不断的有人掉下来,过往的百姓全都愣住了,呆立在原地看着那街道中央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影,有男有女,但不难看出来,这些都是某家的侍卫仆人,正当人们呆愣的时候,上方忽然传来惊恐的尖叫声,人们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女子被塞到窗前,身后的人他们看不清,但是看样子这个正在哭喊女子貌似也是要被人扔下来,当然有眼尖的,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哭喊的女子到底是谁。   “诶?!我没有眼花吧,那好像是当今国丈的小孙女啊……”   “没有,要是你眼花了,那我们也都该瞎了……”   “这是,咋地啦?”   百姓们纷纷疑惑不已,听着那上方的女子的哀嚎声:“放我下来!你放开我!呜!你们大胆!竟然敢这么对我!我要告诉我爹!我要告诉我祖父!哇!”说着女子竟是一下子就嚎了出来,那声音惊天地泣鬼神,然而,还不等她哭完,众人只见一道影子,从窗口在空气之中划过一条线,就直接摔了下来,摔在了一众仆人的身上。   那小姐被摔下来脸都白了,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呈现在众人面前,肉疼!   仆人们赶紧的将这位小姐扶了起来,小姐一声就哭喊了出来:“疼!疼死我了!啊!”   “小姐、小姐!”   “这、这可怎么办?!”   “快!快差人回去告诉国公!”   楼底下乱成一团,百姓们看着这场大戏,当然更有人好奇着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将国公府一众人直接从二楼扔下来,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其实百姓们最好奇的则是是什么人敢顶着冒犯国公府的罪这般做!   而下一刻那一楼的门口就有人影出现了。   第一眼人们望过去,那就是一个字,美!两个字,真美!三个字,美极了!   女子一袭白衣,在太阳之下好似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女子未带帷帽,黑发松散束在背后,那张脸绝代风华,就算死她面无表情,就算是她不言不语,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自有一股子不可言说的威严,神圣而不可侵犯!   这是谁家的女子?!   这是所有人心中不可抹去的疑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家有这么一个女子!就连这古飒城的第一美人萧筱也不过如此吧!现在竟然还有人比她还要美!   天呐!这古飒城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   整条街,整条街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包括那之前一直哀嚎不已的国公孙女亦是如此。   呆愣愣的看着那被人从门里面搀扶着走出来的人,就是她!就是她将他们全部打伤并且还命令身边的女侍卫将他们全部扔下楼的女人!   她已经被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明昭先前走着,被竹妃搀扶着过了门槛,这南楚的门槛随着地方的不同,一般都是稍微高一些,装饰的也都好看极了。   明昭看着横在地上的他们,都摞成一座小山了,只是看着,就让他们遍体生寒了,国公孙女眼中出现嫉恨,大声的吼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杀了你!诛你全家!”   这声音真可谓是大得很!尤其是现在这条街道还是异常的安静,她的声音差不多都要传到了那另一条接上去了!   然而还不等明昭说话,在不远处就有一到声音响起,“你要杀了谁?”   声音平缓轻和,没有什么情感,在这安静地环境里也是极其明显,众人望过去,就见到不远处,一顶白色的车撵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所有人全都惊呆了,因为这车撵,他们认识!前些时日他们还追着这车撵满街跑呢!   太子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的车撵!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整齐划一的全都跪在了地上,放眼望去,唯一没有跪下的也就只有那站在店铺门口的明昭了。   就连身旁的竹妃都是单膝跪在了地上,面露恭敬,还有那些之前被扔下来的人,只要没晕死过去的,都一溜烟儿的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包括那国公的孙女。   当然这个时候太子车撵是显眼的,但无疑,那全场都跪了下来,唯有那没有跪下的白衣女子更加的显眼!   一时之间各种神色、目光偷偷的瞟在明昭的身上,那国公孙女更是面露喜色,然配着那疼痛的表情,她的脸一时间怪异至极,但是她却心想这回明昭可倒霉了,赶紧的就告了一状!   “禀告太子表哥!此女见到太子殿下不知跪拜,之前还抢了芸甜的镯子,还对芸甜以及芸甜的人大打出手!还望太子表哥为芸甜做主啊!”木芸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哭了出来,她自以为的梨花带雨,在他人的眼里却是鼻涕眼泪混作一团,黏在脸上,恶心不已!   “哦?那你要怎么做?”车撵之中的男子忽然这般问道,不少人都是想着明昭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想着,这么个女子今日要陨落在这里真是可惜了,但谁让她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呢,真是可惜。   木芸甜一喜,脸上出现狠意:“她竟然作出这般没有脸面的事情,当然是划花了她的脸!然后再砍了她的手,最后再诛了她的九族!”   木芸甜的话真是惊了一众人,没有人想得到,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竟然有这般歹毒的心肠,其实孰是孰非众人心中都有定论,这个女子的下场可能也不会好到哪去,毕竟招惹了国丈、招惹了国公府了。   然而,此刻听到她这般说,还是忍不住的心寒!   木芸甜看着明昭的那张脸,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太子表哥……”   明昭还是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掌柜的都开始发了斗,然而当那个男子从车撵之中走出来时整个天地仿佛都失了颜色。   木芸甜的眼睛瞬间就放了光芒,百姓们没有人敢抬头,但是听到木芸甜戛然而止的话语也都纷纷好奇的抬起了头……   男子走出了车撵,慢慢的走向了那个白衣女子,没有人知道这位从未露过面的太子殿下要做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向着那个女子走过去,但是当他们的太子殿下牵起了女子的手时,这一刻时间仿若停止了,只有那一个个下巴落地的声音……   他们,牵手?   他们站在一起?!   太子殿下竟然伸出手来拥着她?!   “出来这么久累了吧,我来接你回去。”洛初轻声说道,明昭点点头,然后忽然又摇了摇头,纤细的手指忽然抬起在众人几乎滞住的呼吸中极为冷静的告了一状。   “她欺负我。”这话一出,谁不心肝直颤?!在场人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这太子殿下与这位女子的关系不一般,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女子竟然会告状?!这般彪悍还告状?!   貌似这被告的被欺负的稍微惨烈了一些吧。   竹妃跪在地上,心也在不停地颤抖,她都快被憋出内伤了,差点破了功笑了出来,没想到这明昭竟然如此的腹黑!打了人了还告状!她明明知道,主子会替她报仇的,她这么做完全是想将那木芸甜气死啊!   太坏了!太坏了!只怕那木芸甜这次是啥好结果都没有了!   洛初看了看明昭,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木芸甜等人,还未等说话,那木芸甜就直接喊出了声音。   “太子表哥!您可绝对不能信她啊!她胡说!您看看她将我们打的!不信您问她!太子表哥为芸甜做主啊!”木芸甜手臂疼,一直疼,眼泪就没有停过,不过还是要争这一口气,够狠!宁愿疼死也要争气!真不错!   明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方的直接承认了。   “是我打的,但是她就是欺负我了。”明昭看着明昭,这话说的有些无理,显然就是要洛初给她找场子,没有人知道这两人就是是个什么关系,但是从太子出现开始这震惊就没少出现过,并且有一次次的敲击着人们原本就脆弱的心灵。   洛初看着明昭忽然笑了,抓住明昭的手,他很喜欢她这种依赖还可以说是无赖的样子,因为这是对他的。   “刚刚她不是已经说了对自己的惩罚了吗?我已经应允了啊。”洛初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下子就连那一脸愤然的木芸甜都彻底愣住了。   对自己的惩罚?!   “不!不!太子表哥!这是什么意思?!”木芸甜迷茫有些慌乱,还有些癫狂,什么叫做对她的惩罚?!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送的票票哦~ ☆、第一百四十九章:所谓太子妃   “她在问你。”明昭指着木芸甜,一脸的无辜纯良,这哪里还是刚刚那个伸手打人的人?!在木芸甜还有一种百姓的眼中,明昭恨不能都已经成为了怪物!   先不说他们的对话,这谁敢和太子殿下用如此随意的语气和态度说话?!谁敢?!就连当今圣上都是哄着来的,他们虽是民间百姓,但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她不是说了要自断手脚,扒去面皮吗?这个诛九族嘛,倒也是可以想想。”洛初反倒疑惑的看着明昭,明昭忍不住笑了,清泠的笑声洒落,她就知道这个洛初绝对比她还要坏!而竹妃的脸都已经红透了,憋的。   “不!太子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表妹!我……”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一个这样的表妹?”明昭又再次说道,那疑惑的模样貌似在想,你家里人啥时候忽然出现这么一号人了,她怎么不知道?   “贱人!你闭嘴!”木芸甜真的是霸道惯了,明明看到了洛初相护明昭,然而她还这般放肆的大声对着明昭吼叫,还说出这么不干净的词。   明昭倒是没说什么,洛初却是一瞬间就不高兴了,看向木芸甜。   “看来你祖父还有父亲的家教貌似太过了,现在竟然连尊卑意识都没有了,是不是那个位置坐的时间太长了。”洛初忽然说道,木芸甜狠狠一惊,她不是傻子,相反,在一些方面她很聪明,而且很敏感,震惊的看着洛初又看着明昭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一个低贱的侍妾!有什么资格……”在木芸甜眼中太子洛初没有成亲,那么还与明昭这般亲密,明昭不是侍妾又是什么?!   谁家的正经女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卿卿我我?然而还不等她说完,洛初就直接就抛下了重磅炸弹。   “她是我的妻子。”妻子?!木芸甜瞬间没了声音,妻子?妻子?妻子?!所有人的耳朵里全都是这一个声音,妻子……?太子说的妻子,那岂不就是太子妃了?!可是如今太子那里成亲了?!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位太子妃?!   这可真是玄幻了,他们感觉他们都出现了幻觉了,今日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太子殿下的真人模样,这本来都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没想到这现在又来了一位太子妃?!   “我不信!太子表哥!你根本就没有成亲!”木芸甜大声的反驳道,那尊卑意识早就被她扔到了脑后去,厉声厉色,眉眼之间满是刁色。   洛初对于她早就没有了耐心,不,也许是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只不过是介于明昭还在这里,他的所有耐心都是属于明昭的。   “巡风,将她带下去,事后将她送回国丈府上。”洛初沉声说道,然木芸甜又怎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这要是一走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这位太子殿下她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往听到的都是他的所作所为,给人留的印象全都是冷血无情!   就连祖父都说过,遇到这位太子一定要秉承恭谨的态度,果然、果然!   木芸甜看着那走过来的高大侍卫,惊恐的喊叫着,紧紧地拽住一旁的国公府的下人们,下人们也都拼命的护在她的身边,然而一群残兵败将而已还能翻出个什么浪花来?   “表哥!表哥!”然而现在这声声的表哥听起来是那般的讽刺。   洛初看着也不看那木芸甜一眼,直接领着明昭的手向着   车撵而去,木芸甜挣扎着跑过来想要缠住洛初,然而就当她要跑近洛初的时候,只感到一股子力量直接将她掀翻了出去。   “本殿可不是你的什么表哥,你们与木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若是再让本殿听到你说这话,小心你的舌头。”洛初笑着说道,相当的温柔,就像是那三月春风,但是其中却夹杂着,寒冬的冰霜。   木芸甜忽然一个激灵,没再敢说话,趴在地上好不凄惨,巡风极其顺利的就将那木芸甜给提了起来,本以为这场戏就这么结束了,不想在不远处传来道道喊声。   “住手!住手!”又来了一伙人,众人望去,只见有那么几个人骑马而来,后面还跟着一抬轿子,那轿子也是个豪华的轿子,这定然是富贵人家能够坐得起的,是平常这成国公入宫上朝所乘坐的轿子。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那一马当先来的人正是成国公府的成国公,木旸,此人倒是长得文绉绉的,而且自有一番风流模样,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不错的男子。   然而他眼中的那种奸猾之色却是直接出卖了他,“不知小女发了何错要引得太子贤侄如此大发雷霆?”   这位成国公木旸倒是个坐得住的,自己的女儿还有家仆被人打成这个惨兮兮的样子,现在还能一副笑面的与其说话,一般人可能都没有这个功力吧。   洛初没有看他,就当他不存在一般,搀抱着明昭直接向着那车撵而去,木旸的脸瞬间僵硬无比,他在朝为官二十几年,除了皇上谁还敢给他如此脸色瞧看?   他是皇后娘娘的哥哥,他身为太子乃是他的侄子!这侄子见到叔叔难道不也应该说句话才是吗?!现在真是翅膀硬了,不再是前些年那个孤苦无依的皇子了,终于是成了这一国太子了,竟然敢这般对待他!   木旸心中不悦,但也不可能直接向着洛初找事儿,毕竟这尊卑有别,这些东西他还是清清楚楚的,不过他今日打了他的女儿,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前!这不是直接打他们国公府、打他的脸吗!   目光转到他牵着手那个女子的身上,木旸眼睛转了转,心中一动想好了要说的话。   “这位姑娘倒是天资惊人,不过这再惊人,太子贤侄也要以国事为重、莫要沉迷于女色才好啊,况且芸甜毕竟是你的表妹,难不成你因为一个姬妾就这般对待你的表妹?况且你二祖父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而且这事情若是被宫里的那几位知道了……”   不得不说这个木旸倒是有个几把刷子,走亲情、走人情、还顺便的胁迫一下子,但是说些话的前提那都得是一个惧怕他能够听得进他的话的人,况且看他这个样子也是没有听到之前洛初说明昭乃是他的妻子一事。   但是木旸说的话还真是有道理,一国太子为了一个女子而要将自己的表妹狠狠处置,这可就不对劲了,而且洛初又是刚刚回来,现在不管谁的眼光对于洛初来说那都是重要至极的,所以木旸这几句话看在表面是在劝说太子不要沉迷于女色,其实这里面的意思那可多了去了。   这太子沉迷于美色,这红颜祸水可不就成了明昭了吗?   “木旸,本殿倒是不知这南楚何时成了你家的天下了?”洛初停下脚步,转身,明昭站在他的身边,两人竟是那般的登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洛初的这番话倒是将那木旸吓了一跳,不明白太子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说这话也并不过分,君臣之礼他守了,刚刚那番话也是出于长辈的一番心意,也并不过分,更何况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看着听着呢,就算是太子不乐意,也不可能说出来,但是太子却一下子就牵扯到了国事之上来,这怎能不令他震惊?   “你可知你的女儿刚刚说了什么话?   诛九族,她是什么身份?成国公府又是个什么身份?   依仗自己身后有个成国公府,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他人之物,这国公府真是好教养。   证据确凿,就干颠倒是非黑白,恶人先告状,想来这国公府真的是一手遮天了啊!”洛初声声说道,丝毫不留情面,木旸已经,咣当一下子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额上瞬间就出了汗水,向着自己的女儿看了一眼,当发现她闪躲的眼神之时,木旸心中已有了一些数,回来寻求救兵的人就说自己的女儿被人从楼上扔了下来,正好自己刚刚下了早朝所以也就出来了,不想,竟是有这种事情!   “木旸,你们虽然姓木,但是你们二房早就已经被驱赶出了家族,所以现在本殿与你也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尊卑意识你要有,懂?”这是啪啪啪的打脸啊!木旸的脸色僵硬很,仿佛只要轻轻一敲,那脸就会像是碎片一样掉落在地。   “还有,你刚刚那番话说得倒是精彩,国公好口才,只是国公逾越了,这乃是皇家之事,再怎么样也还轮不到国公来管,若是论罪的话,国公也许跑不了要被定几个罪名,这罪名想必国公心里都懂。”枉顾尊卑,污蔑太子等都不是什么小罪。   “而且,这件事情就算是宫里面知道了,那又能如何?国公是觉着,宫里那位能为你国公府做主不成?呵!你也太高看了她了。”听到洛初这般肆无忌惮的说着宫里的那个人,成国公脸色瞬间变得青绿青绿的,震惊的看着洛初,他没有想到,这位太子竟然敢如此不将那位放在眼中!   “她是你们的祖宗,可不是本殿的,哦,对了,既然国公爷亲自前来求情,本殿也不好说不,那就从轻处理好了。”说着,还不木旸反应过来,洛初就再次出声,眼中满是残忍。   “她的手脚太长了,说话也是不好听,巡风。”巡风得令,走了出来,长剑举起,在下一刻就直接在众人面前向着那木芸甜的手腕挑去!   “你敢!”成国公木旸大声吼道,他会些武功,看到这一幕赶紧的向前冲去,不想身前直接拦了两个侍卫,是太子的人,木旸想要挣脱,但是无奈他却无法脱身,眼睁睁的看着那长剑挑断了那木芸甜的手筋和脚筋,鲜血蹦出,木芸甜顿时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音,那声音让得所有人都浑身发麻,没有人想到,这位太子竟然当街就敢这般惩罚人!   然而这还不算完,只见巡风单手拎起那木芸甜的脚,本来就断了脚筋,这般一扯差点没让的木芸甜晕了过去四肢使劲儿的晃动着,一张脸上满是鼻涕还有眼泪,更有那抹不去的惊恐之色。   成国公目呲欲裂,看着自己的女儿像是一件破烂的东西一样杯人体在手中,晃来晃去,那声声哭喊震耳欲聋,剜去舌头这可真是不好弄,但是这时候竹妃走了上去,手中提着一把软剑,剑身细长,正当人们不懂她是去做什么的时候,竹妃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之中将那软剑直接就塞入了那木芸甜的嘴中,手腕微转,剑身在她的嘴里搅动,瞬间那比手腕还有脚腕还要多的鲜血瞬时间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成国公站在原地,一身的冰冷,看着自己已经晕过去的女儿,仿若置身冰川。   “剩下的人,都送去刑部大牢。”男子说完这句话,漠然的看着一眼那成国公,随后转身扶着女子上了车撵离开。   成国公脑子里全都是男子的那双眼睛,当他们离开了许久之后,成国公终于反应过来,赶紧的上前去看自己的女儿,然而,那张脸鼻子往下已经面目全非!手脚软软的摊着,她这个模样可以用渗人一词来形容。   就连成国公看到了之后都有些胆怵,这木芸甜以后算是完了。   成国公抱起自己的女儿,看了一眼被压去刑部大牢的长长的队伍,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脸色难看至极!随后也匆匆离去。   他们这些主角们都走了,剩下的百姓们却是哗然一片。   “太子殿下!真的是他!”   “是啊,不过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原来竟是已经有了太子妃了!”   “不过那位太子妃可真是厉害死了,你看看国公府的那些人被她折磨成什么样了!天呐,我说怎么会有人敢跟着那位刁蛮小姐对着干呢,原来人家是有靠山的人!”   “不过这次拿成国公府可算是丢脸丢大发喽!真是以为自己是个好的,谁都要上赶着巴结他们,这回好了吧,太子殿下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活该!”   “是活该!一直横着走,这下有人来收她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不成?就算是公主也没有谁能比得过她的!”百姓们有的好不解恨,更有人直接乐了出来,这些反应都已经说明了真相了,然而他们说的热火朝天的,本来那应该心痛不已的掌柜的此刻却是好似现身云里雾里,看着手中盖着印章的一沓子大额银票,看到刚刚那处决人的侍卫,那不就是东家的人嘛?   那他又是太子的人,那么他的东家岂不就是太子了?!   掌柜的感觉这一瞬间他的世界都玄幻了,原来他的东家竟然是太子!   他就说,这等店铺有谁能够开得起?!不要说二楼了,就三楼那些东西哪一件拿出来不都是那无价之宝?!原来今天“砸了场子”的人竟然就是东家夫人,不,是太子妃……?掌柜的捧着刚刚巡风给的银票,飘飘然的飘进了店铺之中外面的话语也都不听了,应该是没有兴趣听了,因为他的东家是太子……   今日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古飒城,原本这洛初就是个神秘的人物,从来都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过面,今日这一露面这太子妃也有了,成国公府也倒霉了。   同时更有一些心思稍微多一点的,这成国公府乃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这太子殿下若是严格来说那应该就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皇后娘娘也就是占着他母后头衔的亲姨母,但是今天不管出于哪个方面,太子都没有给那成国公府的一点面子,甚至还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废了那成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木芸甜。   这样看来,是不是可以直接理解为那太子殿下其实与皇后娘娘一方相处的并不和谐?   不然怎么会这般针锋相对呢?对,今日这些事情已然是他们的针锋相对了,果然皇家的事情很复杂啊。   百姓们以便在探讨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当然也没有忘记了明昭这个人。   明昭确实给百姓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但同时更多人对她的好奇是,她到底是谁家的女子?怎么这般特殊?   她这般做可以说在南楚已经算是一个另类的,有些胆大妄为的感觉。   不过谁让人家是太子妃呢?人家有靠山行不、人家功夫厉害行不…但是她到底是谁?   在之后的日子里,无论是谁家的女子出门,都会被许多道目光所审视,这使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有许多女子再也不敢多出门……?明昭不知道她引起的轰动,但是经过今日这件事情之后她也知道了,外面多是豺狼与虎豹,还是安静的在太子府呆着比较好,所以一时之间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单调生活,洛初岁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切都在秘密的进行当中。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会有人前去告状呢?   话说这成国公当天回到国公府后为自己的女儿请了宫中的御医前来医治,但是得到的结果并没不意外,木芸甜果然是废了,手脚筋具断,舌头整个都已经烂掉,直到舌头根,还有那牙齿口腔都有不小的损伤,甚至就连她的嘴唇都已经被毁了,若是伤口愈合了,这下半张脸都是没法看了,这不也是相当于被毁了容嘛。   成国公木旸直接就进了宫中,求见当今皇后!   幽深的宫门,长的好像没有尽头一般的长廊,上面挂着无数盏美丽的明珠琉璃灯,就算没有到夜晚,也还是那般的华美,风轻轻吹过,引起一阵阵叮铃脆响,好不悦耳。   在长廊的中间位置则是接了一个大大的凉亭,凉亭也是构造别致,一打眼望过去,屏风做墙,挡住寒风,彩色琉璃作顶,一眼看去,竟是华美异常、如梦如幻!   此刻凉亭之中地上华美的地砖之上铺着的是上好的毛绒毯子,脚踩在上面都感到一阵松软,还有暖暖的感觉,这里的摆设也如同这琉璃屋一般奢华。   然而此刻这里面的气氛却没有这看起来这般的温暖人心,反而有些肃沉,压抑。   在正位置上的一把大椅子上,铺着的是白色的动物皮毛,油亮油亮的,一看就是上好的皮毛,这椅子也是用那稀有的金蝉木所制,发出淡淡的幽香,再配上那小桌上的牡丹花更是迷人。   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但是现在还有牡丹花盛开,平常人绝对会觉着不可思议,但是不要忘了这是皇家,皇家是有着专门的暖室还有花匠来养这些花花草草的。   一道窈窕的身影坐在那皮毛上面,镶嵌着珍珠的红金色绣花鞋,一身金色的华服,上面绣着的是一直展翅飞翔的黑色镂空的金凤凰,就算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那凤凰好像还是要活了一般的,即将腾飞九天。   女子小手指上还有无名指上都带着护指的指套,上面甚至还镶嵌着小小的宝石还有珍珠,小巧的耳垂上面坠着金色的耳饰,就像是那凤翎一般轻轻垂落,黑发全部梳起,整齐繁复的发式,上面点缀着金色的步摇,还有一直金色九尾凤钗,凤钗尾部同样坠着凤翎,轻轻垂落,与女子耳朵上的耳饰相呼应着。   她的发顶带着一顶小凤冠,中间垂落一点红色,垂在眉间,眉眼如画,精致的让人羡慕,这身衣服没有将她压住,反而倒是被她给衬出了更好的颜色。   一身的冷漠,眨眼之间也全是冷漠,还带着几分诡异,这个女子一看就是个危险的。   此刻她手中拿着一本书,眉眼低垂慢慢的看着,但是久久都不曾翻动,又好像透过了书在看着别的东西。   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位穿着宫女服饰的宫女,但是她的头上亦或者身上的料子都要比平常的宫女更加的好,所以一看她在这位女子的身边有着不一般的地位,她双手交叉,安静站立,好似无害,但是她却是这个女子的左膀右臂。   地上的中间跪着一个男子,正是木旸。   他的样子竟是如此的紧张,有如此的懊恼,也不敢看着女子,就连大气就不敢多出一口,这模样相似怕极了这个女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有着滴答滴答的声音,这是东西也是一种计时的东西,琉璃的器皿,里面是水,像是沙漏一般,坐在一个空座子上面,一旦到了半个时辰的时候,这水沙漏便会倒一个个,将这东西创造出来的人倒是心思巧致。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终于男子有些忍不住了。   “妹妹,你倒是说一句话啊,那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妹妹你没有看到,那小子是有多嚣张,甜儿都被他害成什么模样了!”成国公木旸苦着脸说道,谁知道下一刻一本书就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瞬间就让他闭了嘴。   “那小子?你以什么身份来这么叫他?嗯?”女子声音没有任何的恼怒,但就是让男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低垂着头,就像是那最听话的学生一样,等待着老师的教诲。   很神奇,对于这个妹妹,他从小就特别特别的惧怕,长大之后也是如此,从来没有改变过,不过最开始还好,至少他还敢跟妹妹说些话,但是自从这个妹妹进宫了之后,身上的气息都变了不少,在他看来更加的阴沉了一些,对,就是阴沉,阴沉的让人不敢直视、不敢靠近、不敢说话,尤其是近些年,更甚,就连家中的老父亲对这个妹妹都是有着恭敬的。   “本宫早就说过,不要去招惹他,你们都拿本宫的话来当耳旁风吗?”女子没有笑,摆弄着自己的指套,眼睛斜睨着男人一眼,这个男人是她的哥哥,但是在她看来,却还不如她这女子来的有用,什么事情都扛不起来。   “娘娘,我……”   “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别指望这次本宫都会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女子冷漠的说道,木旸瞬间安静下来,脸色发苦,这哪里还是那朝堂之上威风凛凛的成国公?   “可是娘娘,他虽坐上了太子,但是这位置再怎么着不也是占了大皇子的!”木旸狠狠地说道,眼中也是有着不屈服,若是今日坐上太子之位的是洛萧,他哪里还会这般难堪?!   女子没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就听着他继续的絮絮叨叨的说话。   “娘娘,问题是这一次他是因为一个女人!”女人?木皇后手指微微一顿,一双眼睛斜睨着跪在地上之人。   木旸赶紧将今日的缩减所闻全部都说了一遍,包括那太子妃一事。   “太子竟然说,那女人是他的妻子!都知道太子并没有成亲,那么太子又哪里来的妻子呢?这不是笑话吗?!”木旸说道,而木皇后却是没有动弹,就连那微微发红的褐色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好像并不惊讶,木旸一时间有些抓不准了,这个妹妹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   “你回去吧。”   “可是娘娘?!”木旸听到女子的话一瞬间惊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女子却是直接就看了过来,木旸浑身一震,下一刻就恭敬的离开这里。   当模样离开之后,这亭子之中只剩下了木皇后还有她身后的宫女。   “你说他到底是想做什么?”木皇后站起了身子,慢慢的走到了那牡丹花前,纤细的染着豆蔻的手指轻轻地抚在那牡丹上,那样的轻柔,就像是她的声音一般。   他,当然指的就是太子洛初了。   “奴婢不知。”   “呵,果然是父子,这一点倒是像的很,既然身为太子又怎么能够那般任性呢。”女子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波动,说的话也并不吓人,她是那样的美,甚至那手中的牡丹都比她不过。   身后的宫女安静的站着,一如之前那般。   入了冬了,这寒风阵阵,虽不比北风的寒风呼啸,但是这南方的雪更是多了三分的阴冷之意,明昭也是更加的不爱走出被窝了,整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被窝里渡过的。   然而今日却是她却是不能够如愿了,因为今日的她有客来访!   明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一些诧异,不过听说好像是从城外的李子村中来的人时,明昭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与阿弟住的那个村子可不就是那李子村吗。   明昭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让人将他们带到了前厅去等着,自己则是穿了一件衣服,让竹妃梳了头发就直接出了门,今天的天有些阴沉沉的,这风吹在脸上也有一些刺痛,院子里的那些树还有一些是绿的,但是终究还是少了一些什么。   明昭一路走过,亭台楼阁,假山湖水,竹妃等人跟在后面,明昭手中拿着暖炉,一路穿过太子府中的景物,终于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到了那前厅之中。   里面坐着几个人,粗布麻衣,但都是脸熟之人,是周大哥还有花妞他们,看到她们,明昭走了进去,原本就有些拘谨的几人在看到走进来的人时,都有些微微呆愣。   他们一直都是知道明昭是不一样的,即使穿着粗布麻衣和他们一起下河放牧,但是现在当她一身锦衣绸缎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时,他们终于知道了,他们之前的那种怪异的差异感是什么,因为明昭天生就是高贵的,她举手投足之间全都是那大家教养,即使她已经失去了全部记忆,即使她落魄了、沦落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乡村里,她那身气度、通天的富贵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而现在差距越来越大了。   他们看着这个曾经朝夕相处的女子被人脱去披风,缓步走进来,也不知怎么地,就是让他们极其的拘谨,甚至有些压抑,仿佛从前的日子好像就是一场梦一般。   他们拘谨的坐在那里,看到她进来之后猛然全都站了起来,那模样倒是唬得明昭一愣,看着他们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向身后的竹妃等人看去,竹妃等人立刻就从命走了下去,站在门口处守着。   明昭看向他们,看着他们好像松了一口气之后,微微一笑,看向周生,看向花妞等人。   “周大哥的伤怎么样了?”明昭抱着手炉,坐在了那前方的凳子上,伸出手示意众人也坐,还是那般模样,好像并没有因为富贵身份的改变而变化。   众人迟疑了一下,看着明昭那宁静的笑容,终究还是坐了下来。   “使不得,怎能让小姐叫草民大哥呢,还是叫我周生吧。”周生说道,浑身上下都是恭敬,明昭倒是一顿,眼睛看了看那其他几人,全都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的模样,哪里还有曾经的那种随意自在?   明昭眨眨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中已经明白了,那种日子终究已经成为了过去,只能存留在记忆当中,就当是一场梦了。   他们真的是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想到这里,明昭不禁有一丝丝的惆怅,毕竟那种淡泊宁静的日子是她所喜欢的。   “好。”一声轻轻的好,又让的这里的气氛变了一变,有些凝滞,花妞的睫毛颤了颤,却也没有抬头,出来之前,娘就和他们说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身份尊贵,而他们也只是一个穷苦的小老百姓。   “草民的伤已经好很多了,还要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说着周生就要下跪,明昭皱眉,直接阻止了他们。   “你们这是作甚?好歹曾经你们与我也是相交一场,难道你们是想要将那份情分全都抹除掉吗?”明昭皱眉,这几个都是不会演戏的,到底怎么样,看脸就能看出来了,明昭也不逼他们,他们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就行了,但是看不过去的还是要说的。   听到明昭的话,周生刘阳等人不禁有些尴尬,而那花妞则是直接就红了眼眶,看着明昭欲言又止,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的惭愧之色。   明昭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要说啊。   “今日天气阴沉,为何不称个好天气来此寻我呢?”明昭给了他们引子,也不为难他们,他们都是乡下人,淳朴的很,脸皮呢也薄,像一些他们认为不好意思张口的话,有时候就是憋死了他们也不会张口的。   但是来都来了,定然也是发生了什么迫使他们不得不来此的事情。   “我、草民……”未等说完,花妞就落了眼泪,下一刻咚的一下子就跪在了明昭的面前,明昭皱眉。   “花妞,你这是作甚?”   “乐姐姐!求求你救救我们村子吧!救救我爹还有我娘吧!”花妞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的哭声引得站在外面的竹妃都探头望了进来,明昭对她摇摇头,示意没事,竹妃才又转过了头去。   “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村里到底发生了何事?”明昭起身将花妞扶起,拿出帕子慢声细语的询问着她,为她擦拭眼泪。   花妞啜泣,竟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刚刚她就一直低着头,没想到她的眼睛竟然是通红通红的,还肿的挺高一看就是没少哭,明昭又看向其他人,就连一向坚强的周生都红了眼眶了,刘阳等人更是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前,但是那泪珠也是不停掉落。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让的一向乐观开朗的他们这般伤心?   “村子、要没了。”周生忽然说道,明昭已经,村子要没了?   “村子怎么会没?!难道是前些日子说的那个要建造庙宇的事儿?”明昭问道,忽然想起来在她还没有离开村子的时候,就传的这个事儿。   周生点点头,忍住眼眶之中的泪水,“你走后,那些人又来了几次,但是到了后来他们也就开始动手了,前些时日村民们因为跟他们理论,有好几个差点被打死,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是有功夫的,这村里的村民们那里能够与他们抗衡?   本以为这就算完了,村长一气之下将他们告到了那衙门里,没有想到他们将村长给扣下了,夜里还将那些受伤的人还有村里的壮年都给抓走了。   我当时在山里狩猎,算是逃过一劫,但是我爹却没有逃得过去。他们那些吃人的,被他们抓去了哪里还能有好?   现在村子里就剩下一些老幼妇女,那里还能跟他们抗衡?他们说了,若是下次再来,村子里的人还没走,就让村子里的村民们一辈子都走不了。”周声说道,眼中满是对他们的恨意,但是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   这就是一个小老百姓面对着强权唯一能做的事情,流泪。   “乐姐姐,我爹爹还有我哥哥全都被抓走了,我爹爹还受了伤,在那大牢里面可怎么熬的过去啊?我娘她也病倒了,若是他们都出了什么好歹,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啊!”花妞哭泣,瘫坐在地上,早就已经没了力气,短短的一段时日没见,她整个人竟是瘦了一大圈,就连手腕上的骨头都能看出棱角了。   可见这件事情对她以及他们的打击是有多大。   明昭叹了一口气,唤了竹妃进来,让她派人前去查看一下,花妞他们则是在这里稍微等一等。   明昭说了一通,竹妃领命下去做准备了,几个人就等在这前厅之中,现在才是早晨,从那李子村进城则是需要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就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就从村子里出发了,这么阴冷的天气,他们虽然穿着棉衣,但是那鼻子还有脸手也都红了。   明昭也不换地方了,赶紧的让人传膳到这里,下人支了一张大圆桌在这正厅中间,不一会那一道道饭菜就被端了上来,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全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吃食,小笼包、紫米粥、白米饭、小炒菜、还有好多,虽然看起来很平常,但是样样都很精致,毕竟是太子府,就算是个包子他都能给你变出个花样来。   这一桌子吃食一上来,让得原本都是一脸愁容的他们都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们这些日子来回奔波,担惊受怕,又赶了半宿的路,正所谓饥寒交迫。   “快点来都坐下,吃些东西,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又怎么能够做好事情呢?”明昭说道,拉着花妞的手就直接做了下来,拿起了一双筷子轻轻地放在了花妞的受伤,看着手上的筷子,花妞又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别哭了,吃吧。”明昭轻声说道。   “乐姐姐,他们、抢走了我们的钱、还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已经许久没有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了。”花妞哽咽道,有些听不清楚,但是却又那样的直击人心。   明昭倒是不知道他们竟是经历了这些,拍拍她的手,无声安慰着她。   “谢谢你、乐姐姐!”花妞抹着眼泪,夹起包子就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边塞边落泪,那副模样,看着是那般的令人心疼,就连竹妃看到了都是有些不忍,明昭皱眉,从前和花妞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说,不吃,会胖,可是现在她真的瘦了,瘦的可怜。   “慢点吃,别噎着。”明昭为其盛了一碗汤,太子府的丫鬟们也都纷纷为他们盛饭,周生等人坐在桌前,看着这满桌子热气腾腾的吃食,心中酸酸的。   虽然他们的家吃不起这样的吃食,但是每日里也会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桌子上,一家人围绕而坐,和和乐乐,但是现在……   这一顿饭,让明昭不禁有些堵心,他们曾经是那样的单纯快乐,但是现在却有人毁了他们快乐,那里是那样的美好,但是现在那份宁静祥和却被人毁的这般干净彻底。   终于在饭后不久,有人回来了,竹妃上前与明昭说了几句话,明昭越听眉头皱的越深,看了看竹妃,又看了看他们,也没有说话,反倒是竹妃看了看明昭,随即小声问了一句。   “小姐,要不要找主子帮帮忙?至少牢里的那些人还能保一条命。”听到竹妃的话,明昭想了想点了点头,毕竟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连她都得靠着洛初,想要帮助他们也只能找洛初了。   只是这样下去也终究不是个什么法子,还得想一个彻底的法子,不然只能是治根不治本,看的住一时,看不住一世。   众人坐在这前厅之中,桌子吃食已经被撤了下去,不远处的香炉飘着袅袅香烟,空气中泛着阵阵的冷香。   明昭分别给了他们每人一些钱财,还派出去了一府中小厮帮着他们购买一些东西将他们一同安全的送回去,在她入府的时候,洛初就已经将这府中的钱财大事都交给了她,自然是用不着她受累管理,这太子府中的一切管理的都是那样的井井有条,明昭知道,洛初不简单,因为看到了他那大批的数不清的财富她都就知道。   她现在没有钱,所以也只能用洛初的了。   明昭亲自将这一行人送到门口,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就准备亲自去看一看,最主要的是她也想看看阿弟回没回来,她与阿弟共同生活的地方就只是那里,若是等的话,也只能等在那里。   然而还未等出门,一行人就遇到了那从门口走进来的一身风华的男子,花妞等人全部都惊呆了,就连男孩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刘阳则是看了看男子有看了看女子,把头无声的低下,可怜的孩子刚刚萌芽的爱情火焰,就被无情的拍灭了。   “奴婢、奴才参见太子殿下。”院子里的奴仆纷纷拜倒,一同连着那几个人。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这是?阿昭要出门吗?”洛初摆摆手,让他们起身,随即走向女子,将女子的手握在手中,微凉的触感传来,洛初不满的看着明昭,明昭则是笑着摇摇头,轻轻地饶了绕洛初的掌心,洛初眉眼一展,看着越发眉眼之间越发娇俏的女子,倒是瞬间没了脾气,大掌紧紧地包裹着明昭的,是那样的温暖。   两人之间的动作不大,单只这种亲密的感觉却还是让众人有了羞羞的感觉,花妞偷偷的看了明昭以及太子一眼,心中却是不得不惊叹两个人的相配,同时也为明昭感到高兴,在她的认知里,明昭就是天下间最优秀的女子,谁也及不上,而这样的女子也只有像太子殿下这样的男子能够配得上了。   “李子村就是我之前住的那个村子,最近出了一些事情,正好你回来了,我就与你说一说……”明昭一五一十的向洛初说了事情的经过,当洛初听到了那座庙宇是要为皇后娘娘建造的时候,倒是挑了一下眉,没有说什么。   然而花妞等人却是紧张的不得了,这皇后娘娘乃是太子殿下的母亲,这哪有儿子不帮自己母亲的?就连看着明昭的眼中都是充满了紧张,甚至花妞还给明昭使眼色,要她不要再说了。   若是一个弄不好,再将她自己搭进去就不好了。   明昭好笑的看着花妞,她当然知道花妞是什么意思,也没理她还在继续的说着,最后甚至还问了一句:“你说怎么办吧。”   这句话问的可将众人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全都屏息看向那位男子,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生怕男子发火生气,连累到明昭。   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却是反问了明昭一句:“你是怎么想的?”这是要把处决全叫给明昭喽?!他们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听这话却是这个意思。   “那个村子的人对我很好。”明昭倒是更直接且随意,可把众人的小心肝儿惊了一惊,洛初却笑了,看这明昭又扫了他们一眼,让的他们瞬间都低下了头。   “行,此事就交给我来办,你们回去后让村民都写下状书,不会写字的找人代写并且按上手印,我会派人跟你们回去,交给此人就行了。”洛初说道,明昭则是看了他一眼。   “你这样做可是会将他们得罪狠了的。”明昭说道,洛初听到之后直接拿起刚刚明昭喝过的茶水喝了一口,笑道:“正合我意。”   两人说的话,其他人可是云里雾里听不懂,但是这件事情有了洛初之后就已经有了着落了,明昭也通过这件事情第一次走进了一些人的眼中。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送的花花还有票票喽!关于洛初还有百里,两个人在后面会有正面交锋,而且会有女主的身世爆料,所以亲亲们等等看哈! ☆、第一百五十章:头痛,蓝眸   明昭想要回村子看一看,但是当时那村子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洛初又怎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陪她前去,明昭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在门口的时候却是遇到了几个人,他们年龄不等,有老有少,看到洛初之后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太子殿下?”有位老者不明白洛初要去哪里,有些奇怪的问道,然而洛初却是摆了摆手,牵着明昭的手向着外面走去。   “你们先去书房等着,本殿去去就回。”洛初如此说道,他们当然也是不敢有什么疑义,但是却将目光不约而同的放在了明昭的身上。   又好奇、有探寻、还有不悦等等,明昭皱眉,大方的对视回去,一一看过去,反倒是令那几人心中一惊,然明昭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他们就不再看他们一眼,身上自由气势。   “你若是有事情要处理的话,那么就去处理吧,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还有竹妃在身边呢。”明昭如此说道,气势她倒是还真是无所谓,洛初奈斯一国太子,定然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都陪伴着她,而且她也不是那种缠着人的人。   洛初皱眉,看了那几人一眼,那几人瞬时就将头低了下去,而后洛初由拍了拍明昭的手,“不碍事,我们走吧。”说着就朝着外面的马儿走去,那几人当然也是注意到了洛初的自称,心中对于明昭的定位一下子就不高出了许多,同时更加的好奇,这位女子到底是谁,他们在这古飒城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位女子。   明昭也不多说什么,与洛初并肩同行,一同向外走去,门外花妞他们都是步行而来的,可能也是家中的财产受损,所以现在连进城的马车都没有,明昭也是才发现,不过洛初却是早就命人安排好了他们,都给他们派了马车,自然不是那种不待顶的,不然那般寒孱太子府也就不能称作为太子府了不是。   几人都是透过马车的车窗来偷偷的看着明昭,规规矩矩的坐在里面,洛初扶着明着上马,对于两人来说,这样显然而方便一些。   说走就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向着那李子村前去,村子里很安静,明昭没有随着他们前去,而是与洛初回到了之前与阿弟住的小院子之中,显然这里有不远处就是人收拾,也许是花妞他们也是说不定的,明昭里里外外的走了一遍,都没有家具之上也没有被蒙上任何的灰尘,同样也没有人气,干净的有些可怕。   老秀才惨死,阿弟失踪,这一切就像是一团迷雾一般,时刻都笼罩在她的头上,让她一直迷惑着。   洛初走在她的身边,看着小院儿,这里就是要一个极其普通的农家院,但是从每个小物件之上还有小地方之上都能够看得出来这家主人的精心之处,明昭是不会弄这些东西的,这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像是那桌子上的小巧茶杯,都是木质的,刻着一些简单的画纹,但是看起来就是清新雅致,让人喜欢,这些都是手工制作的,能够看得出来。   还有那窗台之上的花,洛初走到跟前,伸出手来轻轻摆弄,这花倒是给这房子增添了一抹生气。   明昭站在那摇椅旁边,手指轻轻一按,那摇椅就轻轻的摇晃了起来,一摇一摆的,洛初拉起她的手,明昭又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了话。   “你说,他去了哪了?”她只问少年去了哪里,却怎么也不愿承认那少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洛初看着她,她其实也是害怕她唯一的亲人出了事情吧。   “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也说过他自己曾经生活过许久,这么些年也是躲躲藏藏渡过的,不会有事儿的,我会时常派人来看,你放心总不会让他丢了去。”洛初说道,明昭叹了一声。   “曾经我想过若是他以后成了亲了我该怎么办,以后他会有娘子还有孩子,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了我的位置了,而我就该是一直都是一个人了。   可是现在我懂了,那是不一样的,妻子会成为亲人,但是我们之间却是血肉相融的,这种羁绊是抹除不掉的。”因为他们是真正的亲人啊。   洛初看着她:“阿昭,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亲人啊,从今往后我们将会是最亲的人了。”洛初说道,是了夫妻之间会是最亲近的人,明昭听到之后心中微暖,笑了。   “你笑甚?以后我们之间将会比你与你阿弟之间还要亲密,就像是你之前所想的,你阿弟以后还是会更喜欢他的媳妇儿多一些,所以以后你也只能在我这呆着了,就算是他娶了媳妇,你不是还有我呢吗。”洛初一点都不仗义开始趁着这个时候挖墙角,明昭忍不住失笑。   最后扫了一眼房间之中的摆设,明昭抬步向外走去,而洛初则是拉着她的手一路说个不停,很是纠结他们到底谁更亲一些。   洛初将明昭扶上马儿,自己也翻身上马,临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院落,随即轻声一喝,马儿载着两人离开。   大门将外面的世界还有里面完全相隔而开,但是屋子里的窗台之上,那原本盛开的花朵却已经孤零零的躺在了地上,花瓣零落……   明昭两人原本就想着直接离开的,但是还未等走到村口,就看到刘阳浑身是血的捂着脑袋从那村东头向着这个方向跑来,明昭一惊,俩人就直接迎了上去。   “这是发生了何事?!”   “乐姑娘、太子殿下救命啊!他们、他们又来了!而且还带了不少的兵!村里的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刘阳一脸的惊恐,之前还是好好的,这会子竟是被打成了这个模样?   那就是说他们在回来的时候那些人就已经在了!   怪不得这村里今天分外的安静,家家房门紧闭,她原本以为可能是天气冷的缘故,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   明昭看了一眼洛初,洛初这是直接驾马带着她向着那村东头而去,刘阳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脸身上的伤口都顾不得处理。   村子很小,很快两人就到了这边,还未等走近远远的,就能看到那不远处闹闹哄哄的场景,巡风还有竹妃等人的身影都在那里,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就算是他们的武功再好也一人难敌六手。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又如何能够护得住那些村民们呢?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你们可知道这块地是谁的?!要是冒犯了贵人,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这道声音好不神奇,站在不远处趾高气昂的训斥着那些村民还有巡风等人,脸上也有惊吓之色,但是依仗着自己人多,所以也就硬气了几分。   “狗仗人势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欺压百姓强抢土地,天子脚下就敢如此,眼中还有没有王法?!”竹妃喝道,下手可是一点都不手软,那噼里啪啦的,不仅没有人能够伤害的了她,就连近身都是困难。   巡风以及身后的之前跟过来的太子府的那些侍卫们也都是更不客气,那边虽然人多,但是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场面可真不是一般的糟乱啊,然而那人却是有恃无恐,“呵!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村民们脸上出现惊惧以及忌惮之色,更多的是无奈,有些好心的还劝着巡风他们赶紧走,一看就是个善良淳朴的,自己遭着罪,也不想将其他人给牵连进来。   “住手。”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巡风等人听到之后反射性的立刻就住了手,恭敬的单膝跪地。   “主子!”   “主子!”   这一幕倒是将那些百姓们还有刚刚说话的那人吓了一跳,巡风等人的功夫厉害,他们看在眼中。   所有人都望向声源之处,就看到一男一女共乘一骑遥遥而来,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寒气颇重,两人都是匹这皮毛大氅,那身下的马儿也是高大雄壮的很,不过最令人震惊的是两人的长相,对于村民们来说尤其是那位女子!   是他们村中的人,乐姑娘!   “乐姑娘?!”   “乐姑娘!”明昭住在村子里的时候,虽然平时不怎么出门但是众人对于这样的人儿还是印象极深的。   明昭点点头,花妞跪在不远处,搀扶着她倒在地上娘,也看向明昭,眼中出现希望之色。   这些村民身上大多都有了伤,大多都是被刺伤的,看着远处那些拿着长矛的士兵们,洛初皱眉,看向那之前趾高气昂说话的领头之人,看他一身不错的衣料,留着个八字胡,一身的富贵,但是那有些佝偻的背部却是告诉了人们,他常年弯腰,并不是一个真主子。   也许只是哪一家的下人罢了,不过到底是谁家,洛初的心中已经有了数了,毕竟那一家人不一直都是如此吗?   “你是何人?”那人倒是先发制人,直接问出了口,脸上神色高傲得很,洛初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这四周的村民,看向巡风。   “你们这兵将是从何处调来的?”洛初问道,那人却是一愣,然而一愣之后看向洛初的眼睛之中也不知在想什么,多了几分惊讶怀疑之色。   “你管我这兵将是从哪里来?总之小子,我告诉你,今日之事你管不了,将你的侍卫全都带回去吧,我也不会追究与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逞强可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那人直接警告道,话语里面全都是*裸的威胁。   “好果子?”洛初轻轻重复了一句话来,指着那些士兵的衣服轻轻说道。   “若是记得没有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隶属于兵部的司马吧,怎会出现在这里?说罢,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洛初问道,那人顿住,看着洛初的眼中出现惊讶之色,单看衣服就能认出来这些兵出自哪里的那个部门,他还真是少见,但也能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定然地位不凡,而且也绝对与那军中深深接触过,所以才能这般的了解。   那人一时之间惊疑不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了,看着洛初等人,又看了看,那周围惨兮兮的百姓们,忽然笑了。   “不知公子是哪位?今日之事纯属误会,此地本来就是我主人家的,只是他们这些人却是未曾经过我主人的同意,私自在这里生活了下去,如今只不过是我主人前来将这块地收回去罢了。”那人说道,也可见这人的奸猾。   态度倒是比之之前好上了许多,因为他能看得出来洛初的不同,所以也就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明昭倒是一挑眉头,洛初看着他脸色阴沉不定,随即向着巡风说了一句话。   “将他们全都抓起来,押入天牢,听后审问。”洛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那人直接蒙圈了,他从开始到现在多少年了,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情?   而且向着四周看了一眼,他们总共也就这么一点人,哪里还有人来捉他们?他不禁要怀疑到,此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然不等他深深思考明白,之间之间挡在百姓们面前的人、也就是巡风拿出一小巧的黑色的石头一般的东西直接指向天空,下一刻连声音都没有听到就看到了天空之上有那么一点红色的亮光,竟是像焰火一样的东西。   此人惊疑不定的看着马上的男子还又女子,他们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位公子、您最好还是不要出来惹麻烦才好……”不等他说完,只感到眼前一阵花白,他的手指竟然就已经被斩断了三根。   此人目呲欲裂的瞪着洛初等人,捂着自己手指忍不住在地上打滚,士兵们全都提起长矛对准了洛初一行人。   巡风冷笑,即刻就亮出了一块令牌来,那块令牌乃是一块白玉令牌,上面雕刻着一条九爪金龙,那龙雕刻的栩栩如生,威严狰狞霸气。   这天下间能够使用龙的除了那皇上,还能有谁?这边年轻的男子,除了那位神秘的太子殿下还会有谁?!   百姓们不认识这块令牌却也认识那令牌之上的金龙,以及那金龙中间围绕着的大大的一个“令”字。   下一刻之间士兵们全都放下了手中长矛,统统跪在了地上,高声喊道:“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些士兵们全都跪下了,那些村民们当然也都亲眼看到了听到了,更不可能当傻子,像是花妞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就是回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说就被这些外来的侵略者给打断了而已。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   太子殿下?现在不仅仅是村民们反应不过来,就连那些士兵们也亦是如此,傻愣愣的跪在地上,而那之前那人则是已经完全的傻了,就那么躺在地上捂着手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   太子?太子?!   全场寂静无比,哪里还有之前的杂乱,和那人的叫嚣的声音?   忽然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马蹄之声,就连地上的石子儿都在隐隐的震动着,难不成是地震了?!   有人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四周,然而房屋还好好的立在那里,没有动,众人迷茫的看着,而他们只感觉到这膝盖至下的震动是越来越大了。   “马蹄声?这好像是马蹄声?”有人小声的说着,好不诧异,众人正在疑惑着,难不成还能是马群来了?   下一刻当他们看到那数百名银色盔甲的侍卫时终于是明白了过来,只见他们策马奔腾而来,见到那白衣男子的时候纷纷下马单膝跪地,恭敬又震耳的声音响起。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这声音震得众人的心都是颤了几颤,他们面无表情,一身的冷厉肃杀,竟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赶到了这里,难不成他们是飞过来的?!众人疑惑,尤其是在村民们看来他们更像是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了,而那位太子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明昭看着下方的这些忽然出现的人,猛然一阵恍惚,隐约之中她好像看到了一群黑衣拜在了她的面前,但仔细看去,又变回了他们这些人,再看,忽而又变成了那些人,最后眼前竟然都变成了红色……   明昭缓缓伸出手,捂着自己的头,好像针扎了一样的疼,无数根针扎在自己的脑后,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就连身子都在隐隐的颤抖着。   洛初发现了怀中之人的异常,赶紧低头看去,却发现怀中之人捂着额头,身子隐隐的发抖,洛初一惊,将女子的手拿开,却发现她的手中还有额头之上不知不觉当中影布满了冷汗!   “阿昭?阿昭?”男子唤着女子,但是女子还是用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头,不肯抬头,将女子的下颌抬起来却心中一震,看着女子脸上的血泪缓缓滑落。   “疼,好疼,洛初,我疼……。”女子的声音极小,不住的颤抖着,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只是短短一瞬就被她咬出了血印子,可见她是真的疼痛到了极致!   洛初心中狠狠一惊,“阿昭?阿昭?”然而女子脸上的血泪却还是不停的留下,浸湿了她的衣襟,染红了他的手。   巡风等人当然也是听到了男子的话,向着两人望过去,发现那女子的头已经被紧紧的按在了男子的胸膛之上,但是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还是让他们心中一颤。   “主子?!”   “小姐她?!”   巡风还有竹妃担忧的问道,村民们当然也是听到了,有的也忍不住抬起头来,但是洛初早就用大氅将女子紧紧护在了怀中,一点颜色都没有再让别人看到,百姓们疑惑,但也不敢问,只能再次的低下头去,然心中也是好奇。   洛初扫到了那还在哀嚎不已的断指之人,眼神冰冷异常。   “将他的皮剥了送到国丈府,这些人全都押走。”这些人至少得有几百人,看来他们这次是铁定了心思要将这个村子彻底毁掉,所以才带了这般多的人。   “剩下的交给你们。”说罢男子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之后,直接带着女子策马而去。   原本两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让男子减少了一半,怀中的女子则是已经双目渐渐无神,微合着双眼,但是那眼中的血泪却不曾停下,就像是真的在哭一样,待到他们回到了太子府的时候,将女子从怀中抱到床上的时候,洛初的衣襟之上竟然已经鲜红一片!   洛初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找了医者前来,是一位放心的下的木府之人,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当看到他们二人的时候老者狠狠一惊,洛初摇头,指了指那床上躺着的女子,老者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刚刚坐下,就对上了那女子抬起来的面容。   女子面容皎洁,肌肤白嫩,但是在那血泪的衬托下硬是多了几分的阴森,更多了一种异样的妖娆。   女子面无表情,就那般的留着血泪,在脸上留下深深的一道,洛初拿着白色温湿的巾帕为她轻轻擦拭,老者很是震惊竟然会有人得到洛初的这般照顾,也不由得多看了那女子几眼,然而这一看不要紧,正赶上女子缓缓睁开双眸。   红色的血迹之下,那双黑色的眸子竟然隐隐变了颜色?!   老者眨了眨眼睛,仔细的又看了一看,眼中惊疑不定,洛初也注意到了老者的神态。   “怎么样?她到底为何会这样?”   “拿一盏灯来。”老者面色凝重的看着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女子,洛初亲自去取了一盏灯过来,老者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拿着灯,老者将那灯靠近了那女子的眼睛,看了半晌,老者猛然惊起,后退,就连那灯都被他摔在了地上。   洛初也是一惊,这位老者何时这般模样过?作为医者最重要的就是要静心凝神。   “她到底如何?”洛初的心中也是有一些紧张,然而老者却是看着床上的女子半晌都说不出来话,过了好一会,老者才堪堪的看向了洛初,脸色怪异,但也掩不住心中的震惊与撼然!   “她是谁?”她是谁?洛初不明白,有些疑惑的看着老者,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时他的手竟然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那手心有些凉,洛初看向老者。   “她有一双蓝眸。”蓝眸?洛初不懂,老者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仿佛在平静自己激动的心。   “您可知蓝色的眸子代表了什么?这世间有着黑眸、有着棕眸、还有着褐色的眸子,但是没有异色的眸子,一个种族就只能有一种眸色,或者与其相似额眸色,而她却有着一双蓝色的眸子,也就是说,她可能是一个异族人。”异族人?聪明如同洛初也还是不明白老者说的是什么意思。   “异族人,说的就是传说之中的三国之人。”三国,天之国、巫之国、海之国。   “这位到底是谁家的小姐?”老者再次问道,其实也是不确定,因为世间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洛初当然知道老者的心理,轻轻的抚着女子的脸。   “她是夏恒国之人,父母早亡。”父母早亡?!老者有些怀疑的看着女子,洛初则是给了一个最合适的解释。   “她曾经做过药人。”药人?老者一听之后稍微一愣,随即看了看女子,想了想,这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可能,药人定然是要以身试药,百种千种甚至是上万种药材,这时人体也就可能会发生各种异变。其中眸子的颜色就会是一种。   要供养一个药人不是一般的条件能够负担得起的,这需要极其庞大的财富,这个女子是夏恒国人?夏恒国,也许吧,那个国家富饶不已。   但是药人也是个短命的,顶多都不会活过三十岁,那么这个女子到底与他是个什么关系?他这般紧张,只怕是关系不简单吧,只是……   “即使这样,老夫也就放心了,不是外族人就好,不然的话定然会引起天下大乱,不过这女子与您的关系不一般吧。”男子没有说话,那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老者皱眉:“你要知道,不管是谁都不会同意你娶个这样的女子回去的。”   “那又怎样?他们以为他们还有那个能力能够约束我?我早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孩子了。”洛初轻声说道,紧紧地握着女子的手。   老者一滞,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女子,倒的确是个绝色的。   “你还没有说,她为何会流血泪,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洛初问道。   “应该是她的头受到撞击之后,伤到了眼睛,脑子里还有血块,所以会头痛,这都不碍事,慢慢就好了,只是她的眼睛一定要注意一下,不要使其受到刺激,不然以后着眼睛也会留下后遗症。”老者说道,开了几张药方,留在了桌子上。   洛初则是想着老者的话,受到刺激?怎会这样?难不成这会和失忆有关系?   老者走了,洛初坐在床前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女子,眸色深沉……   这些日子,洛初除了进宫之外就一直在太子府中呆着,当大多半时间都是在与明昭一起,不过明昭却是能够看到洛初最近看书看得很是勤奋。   “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还看上这种不着边的书了?”为何说是不着边呢,是因为这些都是关于那传说之中的神之国度的书籍,而且这里大多都是古籍,看起来虽然有趣,但是这小孩子看看还行,他这堂堂一国太子,不是应该看得是那些什么军国大事之类的吗?   明昭拿起来看了看,正好翻到了一页有图的,上面云海相接,但是在哪天空之上则是悬浮着一片巨大的岛屿,直接插入云霄之中,就像是那天上的仙界一般,神秘。   这明明就是神话好吧,亏得他还看得这般认真,津津有味的,明昭还是忍不住笑,洛初则是横了她一眼,继续翻着页,这上面大多都是古文,但是幸好旁边还会有着相注释的文字。   看着洛初那“油盐不进”的模样,明昭不知道怎的,就是想闹他,两人坐在小炕之上,上面点着柔软的垫子,面上则是明黄色的缎面,绣着隐隐的龙纹,明昭忽然站起身来,抬腿迈过桌子,在男子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坐在男子的身上,将男子手中的书抽走,放在自己的脸边,睁着一双潋滟的双眸看着男子。   “是它好看还是我好看?”明昭紧紧的盯着洛初,洛初看到这样的女子微微一愣,下一刻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音,但是却对上女子眯了眯的双眸。   洛初好笑的看着她,然而还是抽走了女子手中的书籍,立在了两人的中间,“这书不错。”   听到男子的话倒是让得明昭一愣,只是啥玩意儿?!现在她一个大活人竟然还比不过一本书了吗?明昭趴在男子的身上,瞪着面前的这本书,抓了抓男子的衣服,男子不理。   挠了挠男子的手腕,男子不理。   用手指点了点男子的胸膛,男子还是不理。   明昭不乐意了,猛地一下子就再次抽走了男子手中的古籍,随手就扔到了一旁去,然后还嫌不够,又伸出脚去,将那本书给挑的远远地。   男子挑眉含笑看着女子做了这么一串的动作,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女子竟然双手把住他的脸,直接低下了头来,洛初一惊,但是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之后却让他瞬间失神,尤其是感受到那小小的温热在他的唇上轻轻扫过的时候,心间荡漾啊。   然下一刻,猛地一阵刺痛传来,洛初诧异的看着那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得意的小眼神儿,腥甜的味道传来,洛初伸手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红色那样明显,竟然给他咬破了?!   女子得意的看着他,然后看了看身旁的一摞子书,又主动拿了一本放在了男子的手中,起身就走,只是,这来容易,想要走?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男子伸出手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女子的手,轻轻一拉,女子失重直接就倒在了男子的身上,男子顺势就直接抱住了女子腰,紧紧地将女子禁锢在了怀中。   明昭一惊,抬头看向男子,第一眼就看到了男子染红的唇瓣,好听的带有磁性的声音从那唇中慢慢的流淌出来,“我的阿昭原来还是一直会挠人的小野猫。”   男子笑道,一双星眸紧紧的看着女子,看着这双微微透着蓝色的凤眸,男子心间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眸底染上些许的复杂。   这些日子他查了不少的古籍,天之国、巫之国、还有海之国,那传说之中的三国里面的人其实和这里的人没什么差别,但是那是针对于平民百姓们来说的,像是每个国家的皇族就拥有者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被他们称之为神力。   这是真是假他倒是不关心也不在乎,但是他们的眸子却是每个国家的皇族都会有着不同颜色的眸子,他们的血脉也是神秘的很,这不由得让他想起来当初在夏恒国他频临死亡的时候,是这个女子喂了他一碗心头血,而他能够“复活”也的的确确与那碗心头血有着抹不开的关系!   眸子、血脉、还有她的身世,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她那隐藏着的不一般的身份!   而这种神秘的未知的身份会带来什么,没有人知道,是场幸事还是一场灾难没有人能够知道,但是,   揽着女子的腰,扯着女子的手,深深的看着女子,他的眼睛就像是那浩瀚的星空那般,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里就只有她的身影一般,明昭痴痴的看着这双眼睛,伸出手来轻轻地抚在他的脸上,他的鼻子上,最后覆在了他的眼睛上,倾身轻轻地为他舔去那唇上的血色。   这时候的她是温柔的,就像是那一坛美酒一般让人迷醉在她的温柔当中,无法自拔。   感受到女子的温柔,洛初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就直接将女子压在了身下,由他来继续这个缠绵悠长的吻,好像在诉说着他的心、他的情、他的一世柔肠,纷纷只为这个女人而存在。   满室的柔情,一世的缠绵。   明昭的身份成了谜,她并不知道洛初的忧心所在,就像是当初,她那般的害怕失去洛初,现在不知不觉的依赖着他,非他不可。   缘分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就算是两个人经过了生离死别,就算是两个人相隔很远,就算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有些东西不会变就是不会变,没有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那个已经在你的心中扎了根的人。   能让你为其疯狂的人。   同在北燕。   深宫之中床榻之上,一名男子躺在床榻之上,即使闭着眼睛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的面容明朗英俊,五官深邃,闭着眼,那如同蒲扇般的睫毛就那样的轻轻合着,这时候的他没有了以往的冰冷黑暗,现在的他就像是那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纯洁干净,舒展开的眉眼让人看了就感到舒服之意。   然而男子好似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地摇头,是不是的轻语几句,但是脸色有些潮红呈现病态。   在外殿之中,一名与其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脸上满是沉重之色,在他的前方更是坐着一个身穿龙袍之人,他就是北燕的老皇帝,可是一打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位皇帝也许时日不多了,因为就连坐着都是软软的靠在那软垫之上,呼吸也有些微弱,那双浑浊的眼睛时不时的闪现意思利光,告诉人们他的危险。   就像是那濒死的老狼王,就算是老了、即将死亡,但是他的王者霸气也还在。   “太子他什么时候会醒?”太子?殿中的人一惊,看向那位老皇帝,北燕何时有了太子了?燕辞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心中虽然震惊,但是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件事情。   这不过只是个过长而已,看来就算里面之人病危,他的这为父皇也没有想过放弃将皇位传与他,这是何意?难不成就算是里面那人活不成,也要给他扣上一顶皇帝的帽子不成?   “臣、臣也不知,太、太子殿下伤势严重……”在皇帝的注视下,太医冷汗直流,竟然抖得不成样子。   “拖下去。”老皇帝只说了这三个字,但是那太医就直接瘫在了地上,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将太医拖拽了出去,太医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意识,煞白着脸被拖了出去,因为北燕都知道,这位皇帝在惩罚谁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求饶,多年前曾经有位官员犯了错,皇帝要斩他的头,但是因为这个官员大声讨饶,皇帝就直接诛了他的九族,这件事情震惊朝野,但是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更没有人敢对皇帝不满,因为这位皇帝的杀伐果决还有手段狠厉根本就是一般人所承受不了的。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对于这位皇帝来说都无法形容准确,因为这为皇帝的脾气是别人所琢磨不透的。   但是近两年却是忽然出现了意外,这位皇帝已经许久不曾杀过人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会这样是因为里面躺在床上的人回来了。   里面的人是皇帝的私生子,但却是皇帝最爱的女人,相爱一生却求之不得的女人,这件事情在北燕国的老一辈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所有人都知道,在第一家族苏家,有一位女子,她是皇帝的一生挚爱,但是却被人陷害嫁给了他人,最后又被休弃,惨死于自己的家族之中,只留下一子,就是里面之人。   看着那被拖拽出去的太医,燕辞皱紧了眉头,看着那阴晴不定的老皇帝,又向着里面看了看,里面之人胸口中了一箭,已经伤及了心脏,现在可能也只是垂死挣扎。   大殿之中陷入一片死寂,这时候忽然从俩面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名宫女,脸色苍白无比,眼中有着掩饰不去的慌乱。   燕辞一惊,果然,里面的人要不行了吗?!   老皇帝也是浑身一颤,伸出手来,也是颤抖的不行,燕辞赶紧上前去搀扶老皇帝起身,老皇帝的身子骨已经差的不能再差了,多年的劳累还有多年的疾病已经不容许他再多活几年了,就连走路都是个问题,在他回来之前顶多也就能批阅一下奏折,拿一下笔,自从里面那人回来之后,老皇帝就不在治理朝政了,虽说里面之人并没有登上北燕国最高的位置,但是在他人的眼中他坐没坐上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搀扶着颤抖的老皇帝,燕辞一路走进那寝殿之中,远远地就能看到那床上安静躺着的男子,说实话,他的脸有老皇帝的影子,但是更多的则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就是老皇帝深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的影子。   燕辞不语,搀扶着老皇帝一路向着那张大床走去,那床上人的脸也渐渐变得清晰,燕辞觉着自己的呼吸一滞,这个人是他的哥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要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优秀,甚至他的才能都已经超过的老皇帝。   对于这个人,燕辞可以说自己是一只跟随着他的脚步成长的,在他的眼中,这个男人是那样的顽强,是那样的强大,肩膀可以扛起天空,从小到大,虽然他受尽了冷眼,但是他的优秀却是任何东西都是遮挡不住的,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其实也是因为父皇对他的态度,对他的关注。   但是那样强大的男子此刻却是安静地躺在这里,燕辞都觉着自己的心有些空荡荡的,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难道是因为那个女子坠崖而死,所以他也失去了求生的意识了吗?   燕辞这一刻竟是不知道是该做何表情,他们与大皇子一行人出游狩猎,若不是大皇子说出了夏恒国女相坠崖身亡的事情,恐怕他也不会因此而分神受了致命的伤吧。   嘲笑?冷笑?燕辞只觉着自己的心这一刻是复杂的,看着身旁颤抖的老皇帝,燕辞竟也忽然有了笑意,但是更多的则是嘲讽与悲凉。   其实老皇帝又何尝不是对让人看不清楚的呢?爱着又不停伤害着,直至最后失去,连个影子都留不下。   老皇帝慢慢的坐在床边上,这一刻就算是没有了其他东西的支撑他竟然也能够自己坐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父爱?   燕辞嘲讽一笑,转身悄声的退离这里,将这里留给这对父子。   “念卿,念卿。”老皇帝伸出手来,轻轻地拉起男子的手,看着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轻轻地唤道,他这个儿子回来这般久,但是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过一次像是这般坐着心平气和的说过话。   也许他这个儿子是恨他的吧,恨他伤害了他的母亲、害死了他的母亲,身为皇帝却也没有能力保护他的母亲保护他,就连将他寻回来也是为了将这个他背负了一辈子的担子交给他。   老皇帝坐在床前,生平第一次守护着自己的儿子,浑浊的眼中也不知是什么神色,复杂难辨,无悲无喜。   从天明坐到天黑,老皇帝一动不动,甚至就连他的神色都已经颓靡了,但是当他手中的手有了动静的时候,老皇帝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一双老眼锐利的看着床上的年轻男子,这一瞬间老皇帝的眼睛不再浑浊,反而是清亮无比!   老皇帝看了许久,但是男子始终都没有动静甚至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当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老皇帝的心终于落下,从来都是一双无悲无喜的眼中竟然出现了类似于欢喜的神色。   男子缓缓睁开双眼,里面那锐利的光芒夺闪而出,隐隐之中还有了几许说不出来的沧桑,当看到这明黄色的床榻时,男子的眉头一皱,尤其是自己的手还在另一个人的手中时,男子看过去,同时对上了老皇帝的眼睛。   但是那里面的漠然个还有死寂却让得老皇帝瞬间一滞,看着自己这个劫后逢生的儿子,他的眼中从来都是冰冷的,甚至那里面的寒冰可以将人冻碎,却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漠然以及死寂?   为何?他的儿子眼中会出现这样的神色?   但是幸运的是他醒了,醒了就好,老皇帝没有笑,但是眼中的喜色却是出卖了他,看了年轻的的男子半晌,老皇帝嘴角终是一勾。   “醒了就好,你好好休息吧。”说罢,老皇帝向着外面喊了一声之后,燕辞以及老皇帝身边的近侍统统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男子竟然好好的睁着眼睛看着他们时,内心说不惊讶那是假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向不和的老皇帝还有男子两个人的手竟然还交握在一起!   别人不敢看,但是燕辞却敢,看着老皇帝将那男子的手放在被子里面,为男子盖好被子之后又被人搀扶着走了出去……   燕辞感觉他整个人都是出于云雾之中,看向那坐在床榻之上的男子,燕辞走了过去。   “你可真是要吓死人了啊,不过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父皇因为你一直醒不来可是杀了不少人了。”燕辞说道回身到桌旁到了一杯水,然后走到了床前递给男子。   “对了,你这次受伤,大皇子可是功不可没,说起来那个女人也是……”燕辞说着,端着杯子伸着手,但是却久久都不见男子伸出手来接过。   皱眉正要出声询问,不想对上了一双那样陌生的眸子,燕辞瞬间沉默,震惊之后就仔仔细细的盯着男子看,却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猫腻,但是男子的给他的感觉却是变了许多。   甚至他都不认识了他。   “你……”燕辞不知道怎么说,气氛一时之间死寂,这时候门外有人来寻他,燕辞无奈,只能将水杯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转身出去。   而坐在床上的男子看似那双漠然的眸子里却隐藏着一丝惊骇之色……   ------题外话------   亲亲们猜一猜女主的身份?嘿嘿,谢谢亲亲们的票票,么么哒~ ☆、第一百五十一章:所谓选妃?!   大殿之中空无一人,男子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这既熟悉有极其陌生的一切,眼中有着惊骇有着不解,掀开被子,走下床榻,胸口传来阵阵的钻心疼痛,男子捂着胸口位置,眼中神色不明,抬头看看这周身房间的摆设。   诺大的镜子之中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没有一根白发,脸上没有一丝细纹,他是那样的年轻。   苏潜默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张脸,伸出手来,沧桑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的呆滞。   他、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她也还在?眼中出现悲色,男子已经沉寂许久的心忽然跳动起来,那双沧桑的眼睛都是渐渐得了亮了起来。   “你怎么了?你身上有伤不能随意下地。”也不知他站了多久,燕辞都回来了,男子还会愣愣的站在那地上,听闻声音,苏潜默抬头,看着那向着自己走过来的男子,没有说话。   “呵,我还以为你活不成了呢,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燕辞又再次提起了那个“女人”,哪个女人?   “这次你可真是愚蠢极了,没想到她真的成了你的弱点,不过她要是死了也好,你能活过来,也是老天的意思,至少你也不会因为那个女人会被大皇子他们又被得了手。”燕辞说的有些讽刺,而男子却只是皱着眉头。   燕辞摇头,“我真是不明白,那个叫明昭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就连镇国将军府在夏恒那么高的地位都被差点灭了门,和那个女人也定然是脱离不开关系,心狠手辣的女人有什么好?不一定在暗地里树立了多少的暗敌。”   “你说什么?”终于男子说了自醒来的第一句话,倒是让得燕辞一愣。   “当然说的是明昭那个女人,你不是也知道吗?夏恒国的镇国将军府被灭门之事可是在五国之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女人是祸害,那个明昭显然就是祸害的代表,你说你心心念念的念着她作甚?”燕辞说道,在外人面前他是个冷冷的,不近人情的,但是在燕倾面前他就是一个话唠。   苏潜默顿住,脑子有着浑浊,有些疼痛,一幅幅画面闪现,看着那捂着头坐在床上的男子,燕辞一惊,赶紧的召唤太医前来。   男子捂着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的利芒仿佛能够将人刺穿!   看着走进来的太医,以及眼前这个正在喋喋不休的男子,苏潜默,不、是燕倾,终于将眼中的哑然、迷惑慢慢的压了下来。   他,回来了,他要去找她!   北燕国、变天了,这是明昭在一个月后听到的最大的消息,她虽然没去过北燕国,但是对于那个国家还是有着不少的了解的,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就是知道。   最近因为这个原因,南楚国的防卫也是加强了不少,洛初因此也没少与那些谋士们开小会,不过在明昭看来,那些谋士们再厉害,可能还不顶他一个人。   撇撇嘴,明昭看着手上的绣花针,眯了眯眼,手指轻弹,只见那绣花针就被弹射到了那墙壁之中,连根没入,端着热奶进来的竹妃看到这一幕,眼角微不可见的一抽,视线不经意的从那墙上扫过,只见那墙上已经有了无数根针眼儿了,可见这个的作者是谁。   “小姐,主子说了,府中有绣娘。”那话中的意思就是,您还是找绣娘去绣东西吧,还是别自己亲自动手了,先不说这到底猴年马月能够绣出来,就说这墙也受不了这等摧残啊。   明昭不语,拿过竹妃递过来的热奶,小啜一口,甜甜暖暖的,让女子满足的轻叹了一声,这个模样就像是一个慵懒的猫儿,竹妃看了之后,都感觉心中痒痒。   不过当下一刻看到女子打开那小匣子的盖子之后,忽然感觉有些堵心,不、是心疼。   只见那小匣子之中满满的全都是绣花针!   房间之中又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外面很冷,那甚至连窗子都已经上了霜气,屋内是有着地龙的,所以很是暖和,女子坐在小炕之上竟然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松松垮垮的穿着,受伤拿着那白色的小帕巾一针一线的绣着,那般的认真,凤眸之中好似全都是这件绣品。   时间渐渐流逝,竹妃都有些困了,不过当空气之中忽然响起一道细小的声音时,竹妃猛然惊醒,看着那女子受伤断成两半儿的绣花针,真是的于心不忍。   “若不然,小姐您休息一下吧,这东西也不是一天就能绣成的。”竹妃好心的建议到,其实她是不忍心再看这个女子再这般的折磨自己了。   她看着都心疼,主子看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好了,竹妃心中暗叹,主子真的是将这位疼到了心尖子上、宠到了天上去了。   主子何曾这般对待过一个人?从前在夏恒的时候她并没有亲眼见到过什么,但是唯有那一次,夏恒的白家将她掳去,主子为了她不惜暴露自己的势力,可见那个时候她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就已经极为的高了罢。   看着淡定的放下帕子的女子,竹妃心中也是感到有一些好笑,那位在夏恒国叱咤风云的女丞相,能文能武,在世人眼中看来就是个全能的女子,然而终有一天那个无所不能的女丞相也会被一件事情给为难住,而且还是差不多所有女子都会的女红。   好笑的同时,不也是正说明了女子那不一样的人生吗?所以也才会出现后期那比男子还要厉害几分的一过丞相。   “你们在说甚?”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身穿大氅的男子,后面跟着巡风,巡风为其将大氅脱下,安放好之后,就退了出去,竹妃也是与巡风一起退了出去。   明昭淡定的端起桌上的热奶不言不语,不过当眼睛扫了那桌子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东西,眼眸一缩,赶紧伸出手去,却不想那男子却是先她一步拿了起来。   “你真的要绣东西?”洛初倒是惊了,好奇的问着女子,前几天就听说她要绣东西,然而这几日他忙,白天几乎都没有时间来陪她,只吩咐了竹妃为其准备妥帖,况且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过她拿过针线一类的东西,这则能不让他感到好奇,不过看这针脚,貌似…还差了点火候?   男子诧异,然女子看到他拿走了之后,淡定的继续喝着自己手中的热奶,不理会男子的话,就当是没听到,那模样若是不知道的还真就是以为女子不想搭理你,然而男子却是明白女子的性子,看到你如此模样,终是笑出了声音来。   坐在了女子的身边,伸出头去,就这女子的手喝了一口那热奶,有点甜,洛初看向女子,扫到了女子嘴角的白色,低头过去轻轻为其舔舐干净。   那亲密的模样终于是令女子看了他一眼,洛初伸出手揉了揉女子的头发。   “不会弄就别弄了,我们又不缺这点东西,那墙都快要被你扎漏了。”洛初说道,他这一进门当然也是看到了那墙上的无数个小洞洞,那小小的针眼儿定然也是她弄的。   牵起她的手,洛初轻轻按着她的指腹,轻轻摆弄着,她的手纤细修长,就像是那羊脂玉一般,滑滑的,让人爱不释手,在他的手中她的手竟然是那般的小,她的手很柔软,并不如她的人那般的倔强。   明昭看着洛初:“我看书上说,女子出嫁之前是要给自己的夫君绣东西的,帕子、荷包或者鞋子,可是我对这些东西真的是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说着明昭还拨了拨那小竹盒之中的东西,她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对于一些东西她还是有着本能的,就像是她的功夫,并没有人教她或者是告诉她,她就已经全都重新捡了起来。   还有那一些书籍上的东西,甚至连一些国家的政事方面她都能随口应答上来,但是对于这女红她简直连手指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听到明昭的话,洛初心中却是忽然一颤,亲自为夫君绣一件绣品随身带着,貌似听起来不错的样子,他的身上从来都未带过女子亲自给他绣的东西,就连一块帕子都不曾有过,现在听她这般说,他貌似好像是动心了。   洛初的眼睛也不自觉的望向那小住盒中,伸手再次拿起了那刚刚下手开始绣的白色帕巾。   “娘子,那就辛苦你了。”洛初忽然很是严肃的抬头,看着明昭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明昭一愣,随即一笑,点点头。   拿过男子手中的不成样的绣品,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若是绣完了,可不许嫌弃难看。”   “怎会?娘子亲自为为夫绣的东西,为夫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洛初说道,抱着女子,将头抵在女子的头上,这种感觉让得洛初的心有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拥有了一个世界,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明日晚间,跟我进宫吧。”进宫?女子一顿,看向男子,眼眸微深,男子真的是爱极了她的这双眸子,之前全黑的样子深沉的有些可怕,然而现在黑眸的周围染上了淡淡的蓝色,更显得多了一丝丝的神秘。   “你可听说过一句话?”男子忽然问了明昭这么一句话,明昭不解,看着男子。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虽说那两个人见不见都没什么必要,但如今我身份毕竟不同,有些东西还是要走一走过场的。”听到此话,明昭算是明白了,太子妃不是那么好当的,这还需要得到皇帝还有皇后的认可才可以,不过那臭媳妇是怎么回事?她很丑吗?   明昭皱眉:“谁是丑媳妇?我很丑吗?”明昭问道,那眼中的威胁之意是那样的明显,洛初笑了,可还是点点头,明昭一怒,却听他道,“对啊,你很丑,所以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   闻言,明昭一顿,看着男子,心中有些无奈也有些温热,这个人好像很是喜欢调笑她啊。   “你就逗我吧,不一定哪一日你就再也逗不到我了。”明昭说道,洛初则是挑挑眉,将头直接埋在了明昭的脖颈之中,闻着专属于她的清香之气。   “不管你去哪,我都会找到你,这一辈子你都别想逃走了。”男子的话语温柔、霸道,又有着说不出的坚定,明昭没有看到,男子低垂的眸子中那闪过的一抹幽暗的光彩。   “可是,皇上他们若是不同意又该怎么办?我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明昭轻声问道,但是话语的语气之中貌似还并没有这句话所担心的意思。   “那又如何?我只是告诉他们一声而已,他们同不同意又有何重要的?”男子说道,手执起了女子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女子手腕之上的玉镯子。   “不去看看你的母妃吗?”明昭问道,而洛初却是在她的脖颈之中蹭了蹭鼻子,唇轻轻的贴在了女子的脖颈之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女子的脖颈之上,有些痒,女子不自然的躲避开来,然而男子却是一口就咬在了女子脖颈之上,刺痛感微微传来,女子皱眉,她都怀疑是不是被他给咬破了。   “不需要看她,妃陵远得很,这大冷天的,再给你折腾出病你还要怎么出嫁?出嫁那天你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子。”洛初说道,话语之中不缺乏期盼向往之意,与他说他母妃的话截然相反。   明昭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所不愿的事情,她不回去干涉,也不想让他去做那些会让他不悦的事情。   “为什么要娶我呢?天下间优秀的女子那么多。”   “但她们都不是你,要问为什么,也许在上一世,你就已经给我下了*咒了吧。”洛初笑着说道,轻轻亲吻着女子刚刚被咬的地方。   只有她才能让他安心。   村子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了,洛初将那些百姓们所写壮志直接就在早朝之上呈现给了皇帝,告的就是当朝国丈,还有那成国公府,甚至还连带上了皇后娘娘。   这一状真可谓是将这满朝的文武都是惊了一惊,这样的事情在哪里都会有发生,并且就在这古飒城中还会有不少的例子,不过这些都是在暗地里做的,就算是谁知道了也不敢声张的,尤其是对于成国公府他们家的事情,就连御史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相比较夏恒,这个南楚的朝堂还要更加的黑暗一些,毕竟这俩面还牵扯着大皇子还有皇后等人。   若是忽然出来一个人要状告成国公府、状告国丈,那不就是等于直接状告了皇后还有大皇子嘛,谁会那么傻?若是真的那样做了,那就等着被封杀吧,先不说成国公等人,也不说大皇子,就说那位久居深宫的皇后娘娘,但是她一个不经常露面的皇后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在南楚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宁愿找死、不惹皇后。   皇后的手伸的很长,然而皇帝却是不曾管过她,任由她自由发展,甚至在朝廷之上公然有着自己的一派党羽,再加上近些年大皇子的迅猛发展,这皇后一派更是了不得,可谓是在朝堂之上是一手遮天了。   前段时间夏恒正闹事,这南楚重兵封国就是这位皇后还有大皇子做出来的事儿,目的吗,当然也是针对洛初了,所以洛初说的也是在理的,不管他怎么样,就算是没有见到面,那位皇后都会将他视为眼中钉,死了都很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扔去喂狗。   所以洛初对于那位心狠手辣的皇后娘娘真是的也没有什么要留情的必要了,不要说留情了,面子都不会给他们,谁让现在的太子是他呢?   他既然如今回来了,定然也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年前的那个懵懂稚儿了。   自从南楚国的这位被当做质子送出去的皇子在十几年后回来的时候,南楚国的人就知道这南楚的天终究是要变了。   南楚太子与皇后等人算是直接对上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皇帝了,然而先不说这皇帝到底会向着谁,就单单论这件事情,就已经触犯了皇帝的天子威严。   为皇后建造庙宇?还侵犯了百姓的利益,甚至强抢强杀,这分明就是不将皇帝看在眼中啊,这是他洛家的天下,却不是她皇后的天下!   人人都知道,这位南楚的皇帝并不像那北燕皇帝阴晴不定,也不想那已经逝去的夏恒的元勤帝以仁德治国,但是有一点,这位皇帝是个绝对霸气的存在,他曾经是与夏恒的丞相明赐唯一抗衡过的皇帝!   这位皇帝总是在笑着,但是往往在相笑之间就有人失去了命了,而且至今都没有人能够琢磨透这位皇帝的脾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皇帝是可怕的,这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的一件事儿,尤其是被状告的成国公等人,更是被吓得变了脸色,这位皇帝的狠厉之处他们也是绝对都不想领教!   所以急急否认,但是这苹果已经被人咬了一口了,再想复原那不是做梦吗?   所救就算是想否认都是无用的,当今国丈就是兵部之人,他忙忙的将责任推卸给了下属,然下属只能接受,这倒是好了,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孰是孰非皇帝的心中那都是有着数的,只不过有些事情皇帝是懒得管而已。   当场就直接赐了那人铁牛之刑。   所谓铁牛之刑,是将一个如同真实的牛一般大小的铁模子放置于火中炙烤,不过这个铁牛却是空的,当然被赐予此刑罚之人就会被刽子手直接塞到那铁牛肚子当中。   最后这下场也就是被活活的烤死。   皇帝没有让人将其带到别的地方去行刑,而是直接让人在大殿门口行刑,这让的文武百官们全都是一身的冷汗,尤其是听到那从那铁牛肚子当中传出来的哀嚎的叫声时,顿时让人毛骨悚然,有些胆小的恨不能都要被吓得尿了出来,然而谁敢?!   皮肉烧焦的味道传遍了大殿之中,许多人都是脸色煞白煞白的,但也只能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站着,谁也不敢动弹一下,不过这些当中却是不包括洛初。   悠哉悠哉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时不时的看向外面的天色,表明了他已经有些不耐发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轻轻的闭目养神,在场的其他皇子却不会像洛初一样,洛初已然成为了他们的公敌,但是皇帝对待其的态度却是让他们不敢轻易尝试去触犯洛初,因为皇帝的态度摆在那里,他不准许!   这位皇帝虽然不爱管事儿,但是有一点没人敢忘记,就是他不允许的事情,若是有人做了,那么那个人即使是他的儿子,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了“惩罚”。   他们不明白这位太子为何会得到皇帝的那般宠爱,可显然这与洛初母妃离不开关系。   皇帝为何没有直接追究国丈等人过错,分别罚了一年的俸禄还要为那个村子重新建设。   其实国丈他们心中都是明白得很,这只是一个警告,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直接被赐死,还是以这么残忍的刑罚,若是他们本人的话也许会得到比这更加残忍的刑罚。   早朝之事,很快就已经传遍了各个地方,不过更有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那村子是与太子府中的一位女子有关系。   更有人直接抖出,那一日发生在首饰铺子的事情来,更说出了太子府神秘女子的事情,还将洛初的话又相传了起来,太子府的那一位女子是太子妃。   这个事情当然到现在为止也只是个传言,到底真假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那成国公府都不知道洛初那天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这村子一事总之是和那女子脱不开关系了。   然而洛初的妃子又怎能让他自己来选?就算是皇上同意了,皇后都不会同意,所以也就是在今日晚上,皇后直接就在宫廷之中举行了一场百花宴。   所谓百花宴,也就是那变相的相亲宴而已,但是一般百花宴都是在夏日的,极少在冬日里举行,毕竟百花宴、百花宴,除了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们,当然还是要有着真花的存在不是?不然那也就低俗了些了。   不过这些事情可都难不倒宫廷之中的花匠师傅们,地点就选择在一处精致优美的清倚宫中,此宫建设的极好,宫殿里面有一处人工湖泊,不管是夏日还是冬日,这湖泊之上都是会开满了莲花,美不胜收,当然这占地面积也是不小,不过木皇后极其喜欢奢华之事,这在南楚之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到了时辰,这座巨大的宫殿中依然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挂着的轻纱轻轻飘荡着,全都是暖色系的,整个宫殿都是以红色为主,但是很难得的是多了一丝的古朴之意,看起来倒是没有人们印象之中原本那红色的艳丽之感,可想而知这里也是被下了大工夫来建造设计的,这里倒是与夏恒还有西夷国一点都不相同。   这里的繁文缛节更加的繁琐,对于女子的要求不仅仅是那规矩方面会多一些,就连修养方面都是严格的可怕,在夏恒,也许女子学文学武都是可以的,但是在这里女子只能学女红之类的,也可接触文学,但是这文学却是有限制的接触,完全不能学习男子学的东西,所以这南楚的女子虽然各个优秀,但是在思想方面却是不如夏恒的女子,更不要说狂野不羁的西夷女子了。   这百花宴,不单单是要有女子的,男子们也是要来的,不过都是由着各家的夫人们带领前来的,百官们则是不会来此,因为这是皇后娘娘组织并且下的帖子,所以这与他们这些大男人们都是无关的。   不过原本是这样定下的,却不曾想,皇帝知道了之后竟然也是要来的,所以皇帝也就干脆下了圣旨,文武百官携带内眷一同而来,这不,原本只是一个相亲宴立即又变了一个性质。   这做主的人,也就不可能只是皇后娘娘了,皇后当然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结果,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娘娘,时辰到了。”宫女露芝站在木皇后的身后恭敬的说道,她的身前是一位穿着黑色凤袍的女子,大红色的凤凰绣在这红色的宫装之上,显得多了几分的庄严,头上的凤冠乃是九凤朝珠,金色的流苏从那凤冠的尾部垂下,缀在身后,有着奢华的流光。   镜中的女子一脸精致的妆容,微微斜挑的眼角,因画了眼妆之后更显得有神,额间则是花了一瓣牡丹花瓣,色彩鲜艳,却也没能将女子的风采压下,她的唇上了正红的颜色,更是增添了几分的沉稳大气,这个时候她的身上尽是一国之母的气势,是其他女子所都比不了的,这个女子是特别的。   当这位皇后与南楚的皇帝一同进来的时候,这个女子站在皇帝的身边竟然丝毫没有让皇帝的威严将她给压下去,反而在皇帝的身边成为了一种别具特色的风景。   百官跪地而拜,恭迎这对帝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   多少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这对帝后则是慢慢的走上了那个最高的位子,而后坐下,唤百官起身,规矩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经过白日里的事情之后,谁还敢有丝毫的动静?整个百花宴竟然是有了一点点压抑之感,然而最令人佩服的则是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后,一袭盛装出席,与皇帝的那身黑色龙袍相配,她的脸上有着得体的笑容,但是没有一丝的情感,冷的很,这个女子肖似牡丹,但是给人更多的感觉则是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上方皇帝的视线在场中扫了一圈之后,忽而皱起了眉头,一旁的皇后也是看了场中一圈之后,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时候开口问道,“太子殿下为何还没有到?”   “回皇后娘娘,太殿下还未到。”小太监恭敬地禀告道,皇后却没有多说什么,脸上的得体的笑容一直都未曾下去过,给人一种感觉这笑容仿佛天生就是长在了这张面容之上一般,那般的无懈可击,然而却很虚假,至少明昭在第一眼看到了这个女子时就是这样想的。   “儿臣来晚了,还望父皇母后恕罪。”这时候殿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来,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两道身影并排而立站在大殿门口,大殿门口的灯光稍稍幽暗一些,并不如大殿之内灯火辉煌,因为距离还较远,所以一是人们竟是没有看得清那男子还有女子的面容,只是两人统统都是一袭素色衣衫,站在门口寒风鼓动,两人竟是像是那从远处而来的神仙眷侣一般。   两道身影并肩而立慢慢走近,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那高个子的男子,宽大的一袭白衣上面则是隐隐的用着金丝绣着八爪金龙,腰间则是挂着一块碧语玉牌,金黄色的穗子从那玉牌之上轻轻垂落,墨发用了白玉冠束在脑后,一张脸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俊美如玉,说的不就是他吗?!   然而当众人将实现放到了一旁女子的身上时,更是生出了一种经验的之感,女子今日所穿的是一袭浅青色的宽袍宫装,一半墨发微微竖起,竟然只用了一根玉钗,剩下的黑发垂落在身后,两鬓之间有着些许碎发垂落,那张脸清绝如华莲,她就那般静静地站在男子的身边,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只是那般的站着,她并不引人注意,但是却让人无法移目!   两个人站在一起,仿佛日月都失了颜色一般,这整个华丽的宫殿竟然都不及这两个人安静地站在那里夺人眼目,让人来的惊心动魄!   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大殿之中此起彼伏的响起,即使上方坐着他们最为忌惮的皇帝还有一身庄严的皇后,但是他们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惊叹。   舍去众人的目光,洛初轻轻牵着女子的手一同向前走着,这种惊艳也就慢慢的变成了震惊。   这位无疑就是当今南楚的太子殿下了,但是他身边的那位女子有是谁?这时候人们不禁纷纷想起那个谣言,太子殿下是有了太子妃的!   然而……   众人看向了皇帝以及皇后,从两人的身上他们又看不出来任何的线索,那么那个谣言是真的了?可是今日的百花宴明明这主角就是太子啊!   众人又联想到了太子今日在朝堂之上做的这件事情,那明明就是与皇后不和的现象啊!那么今日这场百花宴岂不是要有些诡异了?   众人心中想着,但是谁敢说一句话?只能这般的继续看着,这到底事情如何,一会自然就会见分晓了不是吗?   两人携手走到了大点正中央的位置,向着皇帝还有皇后行礼,但是两人却都没有行跪拜之礼,洛初大家都是知道的,然而,那女子?   “见到皇上与本宫为何不行跪拜之礼?”皇后温声问道,然而洛初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反而直接看向了皇帝,皇帝竟是直接摆摆手让两人坐下。   “是朕应允的,你们入座吧。”皇帝沉声说道,皇后一顿,看向皇帝,而后又看向了那站在地中间的洛初,不再说话,笑意还在,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在明昭的身上扫个不停。   皇帝这是连名字为没有问,竟是直接让两人入了坐了,也许皇帝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那个女子的存在,并且默认了那个女子的身份?!   皇后想到这里,心中也是不由得有几分诧异,视线则是又回到了洛初的身上,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去这位女子为妻了,竟然连皇帝这里都是早早的通报过了,还真是煞费苦心。   木皇后笑了,笑的灿烂:“想必这位女子就是他人口中相传的乐姑娘了,太子金屋藏娇,今日本宫第一次见到乐姑娘竟也是眼前一亮,好一位佳人,怪不得太子殿下如此宝贝着。”木皇后的话意有所指,然而令众人想不到的是,明昭竟然轻轻一笑,缓缓站起身来屈身向着皇后行了一礼,清冷缓和的声音缓缓在大殿之中响起。   “多谢皇后娘娘赞誉。”明昭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看着皇后,目不斜视,那双凤眸之中有着惊人的光芒,皇后的眸子微微一黯,却没有人看到皇帝的那双眼之中闪过了精光,继续的无声观察着明昭以及自己的儿子。   “母后还是不要取笑儿臣还有阿昭了,阿昭面皮薄,禁不起这般调笑。”洛初笑着说道,将明昭直接拉了下了坐在自己的身边。   这两人就是来正大光明的来对付皇后的吗?   这气氛怎么看怎么都是不对的啊,众人心想,然而皇帝的态度又是那般的不明,这让他们上哪去琢磨去?   不过皇后到底不是一般人,笑笑过后竟然是直接看向了皇帝,“皇上,如今太子归来,着身边也没有个能知冷暖的人,虽然有一个乐姑娘了,但是太子殿下还是需要一位正妃的。”皇后娘娘如此说道,洛初也不吱声,明昭就坐在他的身边,也不言语,面无表情的,只是这副模样看在众人的眼中无疑就是变成了“不悦”。   不得不说木皇后这话说的挺有劲儿,也挺有意思,口口声声称明昭为乐姑娘,就是已经在变相的不承认明昭的身份了,现在又提起了要为太子娶亲,这不摆明了就说明昭是个连妾室都算不上的,顶多也就算是个通房,也连带着推翻了之前那个谣言了。   众人看向太子,却见太子只是低着头,不语,那就是变相的承认了?也许吧!因为那个一身清冷的女子好像是不太乐意啊。   这对于男子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那些云英未嫁的女子们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不明昭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氛都已经开始转暖了起来,一双眼睛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然而手心却忽然痒痒的,明昭有些无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无奈男子的力气倒是不小,而她也不方便有太大的动作。   不过明昭倒是也没跟他客气,纤纤细指看似纤柔,但是那力气可是不小的,洛初只感到自己腰间猛然一痛,心中一颤,完了,定然是青了。   可怜兮兮的看着身旁的女子,明昭冷眼的看着他,这时候明昭忽然感到一道目光投在了自己的身上,明昭回望过去,却发现那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她就坐在对面,一身的华服,眉眼间颇有灵气,第一眼命中就想到了鹿,她就像是一只小鹿一般,长相清纯,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更有一种让人想要悉心相护的感觉。   只是她眼中的那种神色又是怎么回事?那好像是一种恨意?明昭迷惑不解,她好像并不认识这个女子,但为何她感觉到了那个女子对她深深的恨意?   这是何意?   明昭转头看向洛初,却又不知道如何去问,想想也就作罢了,也许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这是一场相亲宴,明晃晃的一场相亲宴,当然也少不了各家女子的展示,明昭单是看着这些女子也觉着这些女子都是个个不错的,出现展示的都是长相、身条,各种条件都是相当优越的女子,只是这皇后这般殷勤的为着洛初选亲,只怕也是没怀好意吧。   这些洛初也都是明白的,所以明昭也不会多说,他心中恐怕也是自有打算的,这殿中虽大,但是这锺鼓乐声听时间长了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吵了,明昭看向洛初,又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守候的竹妃,然后悄声起身去了殿外。   外面的空气虽冷,但是却自然要比大殿之中轻松许多,不知为何在那大殿之中她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曾经她也来过这种地方,但是听到乐曲还有见到人却有一种怪异的不相符。   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想多了头就会隐隐作痛,那还不如不去想了。   不得不说这里是个好地方,明昭站在殿外,这里有着一条长长的走廊,下面就是那面人工湖泊,想来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里面还有着红色的鲤鱼成群游过,看到这红色锦鲤,明昭竟又是一阵恍惚,竹妃陪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恍惚的模样刚要出口安慰,却不想不远处又走来了一个女子,身后跟着几个宫人,明昭望过去,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刚刚盯着自己的那个女子。   ------题外话------   嘿嘿嘿,谢谢亲亲们的票票!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女子一身茶色华服,上面绣的这全都是那白色芙蓉,或是稀稀落落或是密密麻麻,头发则是输成了一个凌云髻,整个人柔美,灵气,就像是那天上误坠入凡间的仙子一般,明昭疑惑的看着那个女子,竹妃则是直接守在了明昭的身前。   来人看了一眼竹妃之后就直接将目光定在了明昭的身上,扯开嘴角轻笑,声音缓缓流淌。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明昭微微一惊,不明白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然而看向竹妃却发现,竹妃一脸防备的看着那个女子,明昭皱眉。   “不知小姐是哪位?”明昭缓缓出声询问,倒是将对面的女子问的一愣,眉眼间闪过一丝的疑惑,看着明昭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后又看了一眼竹妃,许久之后忽而长叹一声,缓缓走近明昭,竹妃一下子就直接站在了两人的中间,女子一顿,深深的看向竹妃。   “怕什么?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女子不以为意的说道,然而竹妃若是信了她才是傻了。   “这桥较为狭窄,还请大皇子妃勿要走的太近才好。”竹妃冷硬的说道,眼中满是锐利之色,然而却让女子笑出了声。   “怎么?你在怕什么?难不成还怕我吃了她不成?而且这位姑娘貌似也没有说什么。”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闪开了,但是竹妃又怎会听从一个外人的话?还是站着不肯相让,明昭也没有吱声,因为她实在是没有看出这个女子的真实意思到底是什么,但之前的那份恨意却是不是假的,这个女子现在站在这里正说明了她的直觉是对的。   “也罢,迟早都会认识,也不急在这一时。”女子忽而说到,看着明昭,脸上只有清浅的笑意,并不明显,明昭能够看得出来,即使只是这种笑意,都只不过是女子逢场作戏的笑容,甚至还不如,明昭觉着这个女子真的是有些怪异。   “这位姑娘,也许是你认错了人了。”既然此女子是大皇子妃,那么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交集才是,不过不管从前有没有,如今她都不想有,更何况在这南楚之中洛初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那个洛萧,谨慎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明昭说的干脆,一如从前的风格,大皇子妃深深的看着明昭,眼中神色复杂至极。   “也许。”认错谁她也不会认错了她,若是她一个人还不记得她,她兴许还会犹豫一下,但是这里却是有着洛初的存在,洛初,不就是那个死在了夏恒的质子吗?   就算望了谁,她也不会忘记,眼前这个女子曾经因为那个男子在夏恒所进行的一场大屠杀,灭了大大小小多少个家族。   而她的家族也被满门抄斩,洒血街头,几百口人染红了那斩首台、染红了她家的半条街道,不,从那个时候起她的家早就没了。   “我叫白灵,明昭。”女子轻轻说道,明昭一滞,看向女子,她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难道她们以前真的认识?然而女子已经转身回去了,留下疑惑的明昭。   “我从前认识她?”明昭问向竹妃,竹妃看着明昭,又看了看那个女子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明昭看着竹妃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定然是知晓着什么。   “大皇子妃,曾经也是夏恒之人。”也是夏恒之人?明昭看着竹妃等待着她的下文,竹妃微微犹豫,想了一下措辞。   “她的家族被夏恒的皇帝灭族,这件事情与小姐您也有关系。”听闻这个明昭很是疑惑,与她也有关系?她到底做了什么,会牵扯到他人的灭族之事?   “我从前是个很坏的人吗?”明昭忽然这般问道,竹妃倒是一愣,她本以为明昭会问的是为什么她的家族会被灭掉,却不想明昭问的是这个问题。   “没、没有啊,这件事情也不怪小姐您,当初完全就是他们家自取灭亡,小姐您也别往心里去,以后也离着这个女人远点,现在您和主子好不容易到了一起,万事小心才是王道。”竹妃说道,多的她也不便多说,这些事儿说也说不清楚,就算要说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的完的,更何况那些都是从前的事儿了,现在都开始新的生活了,虽然很不幸又遇到从前的人了,但是眼前的生活才是重要的,没有必要非要找回从前的记忆。   而且记忆这事儿也急不来,明昭当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她只不过是好奇而已,洛初从来没有阻止过她寻回记忆,而她自己也不强求,这事儿强求不来,像是有些事情,知道前因后果大概如何也就够了,没必要深究。   明昭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湖中的锦鲤,指了指道:“我总感觉这池子里的鱼很是眼熟,从前我是不是也见过?”   这话问的竹妃想笑,这鱼谁还没有见过?不过看女子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打击女子。   “兴许是您和主子曾经见过的呢?”   “嗯,也许,不过这东西烤起来定然很好吃。”明昭一双眼睛锃亮的盯着水中的鱼儿,竹妃听了一阵漠默然,她想这话要是被主子听到了,也许明日这湖里的鱼就都得跑到太子府中去了吧。   竹妃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眼角余光扫到了女子后方的人时,立刻就闭上了嘴,悄然退到远处去,明昭眨眼,不等转身,背后就直接拥上来一个怀抱,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明昭向着周围看看了,由于里面正进行着宴会,所以这里并没有多少人,不管太监还是宫女都在里面忙活着呢。   “你怎的出来了?”   “你才是,出来了这般久怎地还不回去?也不嫌这外面冷?”洛初拾起女子的双手轻轻为女子呵着气,明昭笑着看他为自己暖手。   “我这不是觉着你面人太多有些闷吗,而起时间长了听着也有些头疼。”明昭说道,手指调皮的挠了挠洛初的手心,洛初看着她。   “若不然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听到这话,明昭一惊,惊诧的看着一脸淡然的男子。   “可是你才是今日的主角啊,要是这样走了岂不是不太好?”明昭说道,洛初看了她一眼。   “是不大好,毕竟我们要成亲的事儿可还没说呢,说完再回去也不迟。”   “哦?那你不选妃了?”明昭调笑着说道,洛初捏了捏她的鼻子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你都将我给选走了,我还选什么选?跟着你一个人奴家就心满意足了。”最后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的,明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嫌弃的将洛初向外推去,洛初又怎能放过她?两人拉拉扯扯来来往往,玩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今日的百花宴是为了谁准备的,远处的竹妃黑线,巡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就当做他瞎了,看着身旁的竹妃,来了一句。   “羡慕?要不然咱俩也玩玩这你追我赶的游戏。”巡风说道,一旁的竹妃斜了他一眼,红唇微动。   “太子府后院的大黄还孤独的很,想必它很乐意与你玩这样缠绵的游戏。”大黄,可不就是那条大黄狗。   “啧啧啧,都说竹妃小姐极具风情,果然、果然呐!”巡风说道,竹妃横了他一眼,眼角眉梢之中的确满是风情,平男人很难能够经受的住这样的诱惑,然而洛初是个例外,巡风也是个例外,毕竟都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有几把刷子!   竹妃若是下手了,那可就是一个狠字!   这边两人绊着嘴,那边两人就已经携手回去了。   这刚刚坐在座位置上,就有无数道的目光向着这个方向投射而来,明昭自然的看向了身旁的洛初,她知道定然是两人的动作太大了,并且更是因为某人的原因,一时之间一下子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明昭不动作如山,洛初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场中:“继续啊。”继续啊?明昭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他这是将那些女子当成节目来看了吗?   “太子是觉着无趣了吗?竟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乐姑娘,皇上,乐姑娘身上定然是有着过人之处,不若就让乐姑娘来展示一下,与各家女子都比试一下,让我们也见识一下,如何?”皇后这话说的够直接的,不过那笑眯眯的模样就真的好像在打趣儿一样,让外人都会觉着,这皇家也不缺乏那家中的温情,不过这一切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明昭抬眸望去,这位皇后在此次目的不仅仅只是为了给洛初选妃吧,现在更多了一个她,这个女人真是令人讨厌的。   之前给她定了个那么个身份,现在又让她出去献艺,这样她的身份岂不是又成了一个连通房都不如的卖笑女子?   真是可以,这位皇后果然强势的很,向着一旁的皇帝望去,还是不吱声,只是低垂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可谁知道这位皇帝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也许只是在默默的观察着在场之中的每一个人吧。   不然的话这位皇后也不会那般忌惮着这位皇帝了。   木皇后的话语完全就是在不留余地的贬低着明昭,这时候各女也就纷纷投来各种不明目光,尤其是对面位置稍稍靠前的一个紫衣女子,明昭皱眉,这个女子貌似有那么几分眼熟啊,转眼看向她身旁的女子,脑中一下子就想来起来,这个不就是前些日子在酒楼楼梯之处遇到过的那个“小公子”吗?   看来两人是姐妹了,明昭也没有客气,直接对视过去,眼中无波无澜,倒是让得对面的那个紫衣女子一顿,看向了皇后,明昭算是知道了,想来她的“情敌”就应该是她了吧,这皇后还真是够负责的,给她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女人做情敌。   “母后,若是您想看歌舞,刚刚那些个小姐们都很好,绝对能够让母后您满意了。”洛初轻轻说道,这句话一出倒是让得先前的那些献上了歌舞的女子们都是面色一变,想看歌舞就找她们?她们又不是那些个什么歌舞伶仃,怎能用这样的话来说她们?   虽然她们歌舞精通,可是她们都是正经的官家贵族小姐,这样的话完全就是对她们的侮辱!   在场之人的脸色统统都是变得有些奇怪,就连一直小觑的皇帝都是掀开了眼皮看了一眼洛初,以及他身旁的女子。   一时之间这原本热闹不已的大殿竟是有了一瞬间的寂静,这样的寂静让人心中发堵,看着洛初又看着明昭,这南楚国最优秀的世家女子们可都坐在这里了,然洛初却是将她们都比做成了那些歌舞伶仃,这绝对不能说不打脸!   明昭低头喝茶,也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下一刻一名女子站起了身来,“母后,太子殿下这样说,那么这位乐姑娘身上定然就是有着过人之处的,媳妇从小也是在夏恒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于夏恒女子们所学的东西,都是有了一番的了了解的,若不然媳妇与乐姑娘切磋一番如何?”这就是刚刚的那个白灵,明昭瞟了她一眼,想看看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切磋?切磋什么?”皇后看了她一眼,见到是自己的亲儿媳,眉眼之间的神色还是不变,可以想象此人的心计到底是有多深沉,连自己的儿媳她都不相信。   然白灵也不在乎,还是恭敬相对,看了一眼明昭。   “母后,这夏恒女子有很多都是从小就开始如男子一般学习各种政事、军事,想来这歌舞各家小姐们也都展示过了,更加的展示了我楚国历史文化的风采,所以乐小姐生长在夏恒,那么儿媳觉着,不若请在场的一些大人们出出题,来考考儿媳与乐姑娘,这也算是一番比试了,而且也算是个两国之间的交流,母后认为儿媳的提议如何?”   这白灵翻过来覆过去还不是对着明昭来的?只不过将那原本只属于女子之间的小比试竟是直接升为了两国之间的交流切磋,那么这个问题可就大了,洛初眯了眯眼睛看向对面那巧笑嫣然的女子,神色不明,而明昭看着白灵,一瞬间也是将那些厉害关系都分析的清清楚楚的,不知为何她提到了夏恒她的心竟会猛然一跳,对于夏恒的比试,她竟是不想输。   明昭看了一眼洛初,洛初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心中无奈,虽然没记忆,但是对于夏恒她竟是反射性的出自本能的放不下,想来这也是她的宿命吧,洛初看着站起来的明昭,看着她漫步走到了那大殿中央,行了一个夏恒的礼节,一举一动之间,满满都是他国味道,但是她虽身为女子,但是整体却是大气凛然,庄重沉稳,哪里有着那女子的温婉柔弱之感?看着她这个样子,就会让人瞬间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就像是一柄忽然出鞘的利剑,在人们的眼前逐渐露出她锐利的光芒。   这样的她无疑是最吸引人的,甚至那种特殊,还未等她说一句话,就已经超越了一切。   众人新奇的看着她,看着她穿着一袭宽大的素衣站在中间,端庄有礼,身上的气势猛然而起!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女子之前那般的低调,竟然是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老虎吗?!   众人诧异,但是座位之上的皇帝眼中的光芒愈加的强盛,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看着那站在下方的女子,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皇帝的眼中神色不明,仔细的观察着她,任由下面的事情继续发展。   这若是关于风月之事,大臣们只是来走个过场的,这主场还是要年轻人来的,尤其是今日还是百花宴,更有太子出现,这样他们这些打酱油的也就真的是打酱油的,在朝堂之上能够奋力而战的,也只能当个小猫趴着了。   而现在又提到了这等朝政之事,瞬间使得朝臣们一个激灵全都清醒了精神了!   他们都是浸淫官场多年之人,这眼力练得可不是一般的好,看到那走到了那大殿之上的人,也都是纷纷惊奇着,原来夏恒的传言并不是假的,这身的气势果然与南楚的女子们都是不同!   “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开始吧。”皇后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什么疑义,转眼就对着下方的人们吩咐道。   作为对手的白灵也是走到了那场地中央,与明昭并肩而立,相隔不远。   这时候一位大臣起了身,双手一拜就是一礼,随即开口道:“既然你们都是夏恒之人,对于夏恒的问题想必都是有所了解,那么容下官问一句,据说那夏恒南方之地每到夏日就会降水成灾,这南楚亦是如此,像是南方靠海之地,四季不明,常年发生风雨成灾之事,不知要如何来解决呢?”   白灵低下头来思考随即太子头来:“我认为,气候问题不可改变,人在自然面前都是极其弱小的,所以没有抗衡之力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躲避,不若让得靠海地区的百姓们全部都转移,这样也就能减少伤亡了。”白灵说道,听起来也是个不错的道理。   然而那些官员们却是皱着眉头摇摇头,眼中出现了一丝丝的失望之色,这朝中重臣们都是难以想到的事情,她们闺阁女子又怎能想得到呢?想来就算是夏恒的女子也是不行的吧。   不过还是有人将目光投到了那青衣女子的身上,对于她不管她能不能说得上来她都是一个被人关注的重点。   明昭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抬起头来,脸上微微沉重,有着抹不去的沉思之色,好似还在深深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有人的眼中出现嗤笑,认为明昭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她根本就是答不上来。   不过上方的皇帝这个时候却忽然出了声音,“你怎么想?”   这话明摆着就是对着明昭问的,众人一惊,什么时候这位皇帝与人这般说过话?这些年来想来就连皇后都没能与皇帝好好的说上几句话吧,除非在早朝之上,皇帝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要不然就是将人处死的话,其他时候他人还真是没有见过皇帝如此和颜悦色的与谁说过话。   是的,即使现在皇帝没有表情,声音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这样真的就算是和颜悦色了。   明昭看向皇帝,脸上并没有什么讶异还有惊惧之色,而是看了看皇帝,恭敬的双手一合行了一礼,这礼节竟是早朝之时,朝臣所应当行的礼节!   众人心中微微诧异,刚刚白灵所行的礼节乃是女子之礼,而明昭现在显然就是行的朝臣的男子之礼!这是为何?难不成是现学现卖的?   洛初眼眸微深,关于朝堂之事,已然融入到了明昭的骨血之中,就算是想要剥离都是难上加难,像是这礼节,那手上若是再拿上一根玉牌的话,她再穿上一袭官袍,也许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朝中大臣,而非一名普通女子了。   眼睛转到了那白灵的身上,又不着声色的看向了那坐在上方的皇后,洛初的脑中闪过了无数的可能性,猜测着她们的目的,不过不管到了最后会如何,谁都不能动她!就连皇帝也是如此!   场中明昭,一礼之后,恭敬地站在地上,“禀告皇上,小女认为这自然的力量虽然不可违抗,但是毕竟百姓是要生存的,若是因为自然灾害的发生而进行着躲避,那么对于人类来说岂不是固步自封?那将是更大的一场灾难!   像是大皇子妃所说的,每每到了那个季节靠海而居的百姓若是都纷纷撤离那里,对于南楚国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南楚国因为靠海,所以每年在海中汲取的利益会非常丰厚,甚至会影响着这一年来南楚的经济运势,这与靠海而居的百姓们的辛苦劳作是分不开的,再有一点若是百姓们撤离那里,那么那些百姓们又该何去何从?与直接断了他们的生路没有什么区别之分,所以小女,并不赞同大皇子妃的这个提议。”   明昭说的有条有理,将那个提议会引发的灾害分析的头头是道,这让的之前的那些个大臣们纷纷都亮起了眼睛,看着明昭。   “那小姐可有什么想法?!”这时候一位官员忍不住问道,看明昭的样子并不像是什么想法都没有的人,而且既然能想到这些个缺点的,就说明她的思路也是不简单。   明昭看着他们稍微沉吟了一下,接着缓缓出了声音:“自然的力量自然只强大的,人类弱小,虽然不能对着强硬的来,但是却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与麻烦,这海还是要照样的出,小女建议的是改变人们居住的地方,加强百姓们居住的房屋,至少不会被那风一吹就坏掉,现在百姓们大多居住的并不是青砖瓦房,而是泥土所建造的混合着石头的房子,尤其像是海边,那里的百姓所居住的房子更是不牢靠,一个是因为那里的地理原因,另一个就是那里的气候原因了。   百姓们居住的地方定然是要找一个较为安全的地势,这房屋坚固,也就不怕被风吹坏,但是这水也不能忽视,有很多房屋就是因为被大雨或是被水浸泡冲坏,所以这时候也要加强百姓们居住地的排水系统。”   明昭一条一条的说出来,有时候也会停上一停,思考一下,然而没有一个人前来催促她,全都是安静地等待这,女子们对于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不懂的,即使是懂一些的也是皮毛,而男子们则是不同了,先不说这朝中的大臣们,就说那些与明昭差不多大小的男子们看着明昭的眼睛都像是在看着一只怪物!   不过还不容他们多想,这又有大臣们问了话了:“你说要增强排水,可是这难度是极大的。”   “是啊,那里的地势不同,这排水系统又要怎么做?”   听到大臣们的话,明昭却是不搭话了,轻轻一笑,看着那些大臣们:“这就是不是我索要考虑的问题了,而且大人们的问题貌似并不是我应该回答的那个问题,我的问题早就已经回答完毕了。”   听到明昭的话,大殿中的人均是一愣,恍然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刚刚他们的思路竟然不知不觉的围绕着这么个小小的女子走了起来。   一些人讪讪一笑,然而对于明昭的看法却是改观了不少,甚至有些人还多了一些赞赏之意,再没有之前的不屑、冷漠等等。   “倒是我等唐突了。”   “失礼失礼。”大臣们纷纷道歉,明昭挑眉一笑,转眼看向皇帝,就对上皇帝明亮的眸子,明昭心中一滞,垂下了眸子,怪不得即使皇帝从来不管木皇后的所作所为,但是木皇后却还是会深深忌惮着这位皇帝,这位皇帝看似无害,其实就像是那睡着了的雄狮,你只要不去招惹,怎样都好,但是你一旦去招惹了上他,那么等待你的就将会是偌大的劫难。   明昭站在中间,就算是她不动弹,整个人就像是那一副静止的画一般。   “皇上,这位乐姑娘真可谓是个人才,若是个男子怕是定然可以在朝堂之上有个位置,诶?皇上,若不然,臣妾将乐姑娘收为干女儿您看如何?您再给臣妾一个面子,将她再提为女官,乐姑娘这样的头脑若是只在后宅之中明显就是受屈了,”这个时候洛初也走了出来,站在了明昭的身边,大庭广众之下牵起了明昭的手。   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避讳过两人的关系,明昭看着洛初,她知道这次其实也是洛初给她的一个机会,给她一个能够让众人认识她的机会,明昭的手指微勾紧紧的反握住洛初的手。   她知道洛初在这个南楚国并不好过,甚至可以说是,步步惊心,其实这个时候他完全在这些贵女中挑选一个家族强大的女子来为他以后的路做奠基,而不是选择一个一无所有的她,还得时时刻刻的照顾她,保护她。   但是现在他就是牵起了她的手,在所有人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他爱她。   “今日本殿要在这里说一件事。”洛初缓缓说道,看了一眼明昭而后又将目光在全场人的身上扫了一遍,那双眸子里满是利光,最后投到了皇帝的身上。   “父皇,这位就是儿臣心爱的女子,是儿臣要娶的女子,也是儿臣要守护一生女子,所以这一生儿臣的妻子只会是她一人,儿臣的身边也只会有她一个人。”洛初的声音缓缓流淌在这大殿之中,声音淡淡的,但是里面却有着不容改变的力量所在,是那样坚定,那样的决绝。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洛初,看着那站在中间的年轻男子,就连木皇后都是微微瞪大了眼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妻子只能是她,身边也只能有她?   这是要独宠?!   呵!真是笑话!不要说他身为太子,将极有可能成为皇帝,以后也会有后宫佳丽三千不说,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三妻四妾也实属正常,女子只能有一个夫君,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这个说法的!   皇帝眉眼沉沉,看不出什么喜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儿臣知道儿臣说了什么,但是儿臣只要她,也只有她。”洛初最后一句话是对皇帝说的,这一瞬间皇帝的眼中迸射出可怖的光芒,明昭都是为了洛初捏了一把汗,这个南楚皇帝她并不了解,也并不知晓这位皇帝的脾性如何,而且看着木皇后,只怕连这位皇后都是不了解这位皇帝的脾性。   “身为太子,你可知你的话对于这个国家来说都是不负责任的一句话?你可知你的这句话同样是个承诺?这个承诺可不止是对她的承诺,更是对全国百姓的责任。”皇帝的话完全使得洛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是不管怎么样,娶明昭作为妻子这都是一个极其不明智的选择,至少对于洛初现在这样的身份是这样的,娶了明昭不仅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利益,而且还会给洛初带来许多的麻烦还有规限。   “儿臣当然明白,不过儿臣永不后悔!”永不后悔!这句话铿锵有力,直直打到了明昭的心上,这一刻明昭觉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没有人可以明白,转头看着身旁的男子,明昭只觉着握着自己的手瞻仰的有力,那样的炽热,好似可以将她完全融化!   殿中陷入沉寂,前所未有的沉寂,皇帝看着他,他看着皇帝,这一瞬间这里好似也就只剩下了父子两个人,这是属于他们之间较量亦或者是妥协,但是无疑洛初只会是这场较量的胜利者。   “那若是让你在太子之位还有她之间选择一者,你会如何去选?”皇帝说着,无数道目光都紧紧的盯着洛初,对于皇帝的话,他们也很想知道,不过大多数男人面对权利还有女人那是一定会选择权利的吧,毕竟只要有了权利,那么以后想要有多少女人是没有的?   这个问题显然已经有了答案了。   明昭不语,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与他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的心跳也在逐渐加快。   皇位与明昭。   “我只要她。”只要她,他只要她!   “砰!”在场之中有人打翻了那桌子上的杯碗,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男子,那个如谪仙般男子,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无谓,是那样的轻松,仿佛皇位对他来说是那样的不重要,随意的说扔就扔,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个位置是多少人想要的,是多少人为了争夺它而丧了命的!可是现在面对唾手可得的皇位,这个男人却为了一个女人毫不犹豫的选择放手?   这是多少男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是多少男人连想都不曾想过的问题?!   但是即使人们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要说,但现在谁敢多说一句话?   纷纷都看着皇帝,然而皇帝却是忽然笑了?!笑了!   这个认知让人们感到惊悚!   “那么朕若是杀了她呢?”皇帝说道,眼中有着危险的光芒,明昭抬眼看着皇帝,心中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因为身边站着这个男人。   仿佛只要有他在,那么她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他会为她挡去一切灾难。   这一幕是那样的熟悉,只是如今两人之间却是调换了个位置,调换了个保护与被保护的角色,从前一直都是明昭保护着他,而今,他要保护明昭,并且这辈子都要为她挡去风雨。   这两人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羁绊已经形成,再也无法分开,两人即使彼此最坚强的后盾,也成为了两人彼此最软弱的软肋,但是他们心甘情愿。   “父皇,她在,天下在,她陨,天下灭,儿臣说道做到。”洛初看着皇帝,声音是那样的坚定!   为了她,他可以颠覆天下,为了他可以与天下之人为敌,只为了一个她!所以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若是她但凡受了一点儿的伤害,那么就用天下来偿还。   若是一个普通人说这话,别人也许只是当做一个笑话,但是说这话的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国太子,将来有可能是一位帝王!   洛初的才能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的能力如何南楚都是清清楚楚的,就连那一向天资极高,从小就有着神童之名的大皇子洛萧都要退避三分,那么谁还敢说这位太子殿下今日所说之事有一日不会成真?!   各家都是复杂的看着这个男子,明昭得到的目光则是要更多一些,女子们都是看着她,心中既是羡慕又是嫉妒,而且还有着说不出来的向往,今日之事她们算是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白忙活一场,今日的主角她们谁都当不了,当仁不让的就是那位女子!   皇帝看着这个儿子,不言不语,而后又看向了明昭。   “你可以为她做这般多,而她能为你做些什么?单单只是为你生儿育女?享尽荣华?”这意思就是说明昭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帮不了他任何,更不可能会有一个强大的妻族在背后来帮助他。   洛初笑了:“父皇,我不需要她为儿臣做什么,她也什么都不用给儿臣做,因为她是儿臣的妻子,有她的地方就是儿臣的家,儿臣也不过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洛初如此的说道,这番话是那样的情真意切,这与以往他在朝堂之上外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这个时候的他没有在朝堂之上的狠辣,但是有着更为果决的一面,没有朝堂之上的冰冷,但是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这个时候的他仿佛更可靠了,身为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国太子,更是将来这个国家的皇帝!   很神奇,洛初这个想法其实是不被容许的,但是就是有人觉着此刻的洛初是对的,明昭看着他,其实洛初的魅力不就是如此吗?如此的让人心悦诚服,在他的身上就是有一种让人不自觉臣服的力量。   “皇上,此事过后再议也未尝不可,毕竟今日不同,您说呢?”皇后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只是这个圆场打的是不是有些不时候呢?   “父皇、母后,这乐小姐的的确确是个才女,也不愧是夏恒女子,不过父皇母后是否听说过夏恒那位传奇的女子?”这时候站着沉默许久的白灵又再次出了声音,明昭向着她看了过去,总觉着来者不善。   “哦?你说说看。”皇后搭腔,刚刚那个话题就被她们强硬的给带了过去。   “夏恒有女,年十二,献计水灾,被已故元勤帝封为公子卿,后年斩杀敌军有功,被晋升为将军,待到年十七,平复宫变,斩杀夏恒三大氏族,护帝有功,后又拥护幼帝登基,成为摄政大臣,位居丞相,这位女子可真真是个奇女子呢!”白灵说道。   “哦?就是现在夏恒国的那位女丞相?”皇后问道,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却是好奇的,众人想不明白这对婆媳在卖什么关子,但是对于那位女丞相还真就没有人不佩服的,她的事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传遍了天下了。   “是啊,母后,儿媳一直对那位女丞相心有好奇,这不,今日一早有故友来寻,正好带了一幅画作,这上面就有着那位传说之中的女丞相。”   ------题外话------   谢谢亲亲的票票,么么哒!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画作?听到白灵的话各人不禁感到有些好奇,这里面连皇帝都没有见过那位夏恒的女丞相,唯一见过的大皇子此刻还不在这里,所以他们还真就是想看一看那位女丞相到底是长个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有着三头六臂?是不是与常人有所不同?   人人的面上都有了好奇,就连木皇后也是,来了几分的兴趣,点了点头:“既然有画作,那就赶紧拿出来看看吧,本宫也是很好奇那位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年纪轻轻就那般不凡,想来定然也是个不同寻常的之人吧。”   白灵轻轻一笑,屈身一礼,向着守在远处的宫女缓缓走了上来,手中则是抱着一个将近一人高的卷轴,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   明昭也是同众人一样有些好奇那位夏恒的女丞相,因为那位也是自她醒来之后就总会听到的传奇的女子,她也是想看看那个女子到底是长得什么样。   洛初的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丝丝的杀气,白灵感觉到之后却对着洛初友好一笑,但那笑总是多了一些什么。   明昭向着那个方向看去,那三个宫女走到了她与白灵的中间位置就已经站定了,这一出戏来的倒是突然,她与洛初也还站在这里,不过这样也能看的更清楚。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三个宫女一齐展开了那卷画轴,缓缓而开,那上面的女子慢慢展现出来她的真实面貌,然而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那卷画轴完全打开之时,众人眼中的期待慢慢的全都变成了错愕、惊诧、震惊、撼然!   那画作之上,有一女子站在御台高出,乘风而立,一袭宽大的白色官袍,红色的纹路印在上面,祥瑞之兽隐隐而现,墨发只用一根长钗玉冠束起,长长发带轻垂两侧,剩下的一半散落脑后,随着微风远长发轻轻飘扬在一起,她手持一根白色玉牌,含笑而立。   那张脸上,凤眸狭长,嘴角微弯,琼鼻挺立,脸颊的梨涡浅浅而现,鬓角碎发轻轻掩面,这一笑竟是三分笑意,两分轻嘲,三分绝色两份清冷,除了这些更是多了那么丝丝的缥缈之气,这些会汇在一起竟是那般的夺人眼目,让人再也挪不开眼。   不过她的脸……   这个人……   这画中之人竟是与那画作旁边之人一模一样!没有分毫的差别!   若是眼前之人,也换上了那画中之人的衣衫,那么她、不就是她?!   天呐!他们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他们发现了什么?!   那个传说中的女丞相竟然会与极有可能成为南楚国的太子妃一模一样?难不成这两人是一个人?!   想起刚刚这个女子所展现出来的才华,众人又是一惊,看着明昭的眼睛,很不能直接可以掉出眼眶了。   明昭紧紧的盯着那画中之人,紧紧的,这一刻她的脑海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壳而出一般,耳边隐隐响起一个声音。   “祝我夏恒繁荣昌盛、子民代代安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昭呆呆看着那个女子,仿佛站在那高台之上的女子就是她,她就是那个女子,头有些痛,她却好似陷入其中回不了神,脸色愈加的苍白,就连手都渐渐凉透,洛初发觉到女子的变化,眼中神色愈加的冰冷。   看着白灵的眼中出现浓重的杀气,白灵看着那对面不远处的男子只感觉到自己这个人都要是被他的目光给穿透了。   但是她也不会退让,不仅不会退让一步,而且还要继续向前,不停地走着,不停地向前,谁也无法阻止她,就算是死,她也义无反顾!   “你到底是谁?”木皇后出声质问,直接问向了明昭,一双眼睛是那般的犀利,让人感到无所遁形。   白灵此刻倒是不说话了,只是无辜的睁着一双大眼,面露震惊的看着明昭又看了看那画作,随即一转身就向着皇帝还有皇后的方向跪了下去。   “父皇母后,臣媳事先并不知晓这幅画作竟会与乐姑娘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想来这画作也许是那人笔法不精准造成的,不过这位丞相并不姓乐,天下都知道这位丞相叫什么,不若乐姑娘说出来自己的全名以及家世如何?这样也能解了众人心中疑惑,乐姑娘你说如何?”白灵提议道,她说的这些都是正常的,不过现在在众人的心中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甚至有些人就是已经笃定了这个乐姑娘就是那夏恒的丞相!   明昭看了一眼那个白灵,她知道了这个白灵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这画作之上的女子就是她,她确定!转头看向洛初,洛初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而后不等她说话,洛初就直接再次说了话。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谁又能如何?”洛初笑着问在场之人,一双厉眸直接打在了白灵的身上,他人哑然,太子这是变相承认了?!   “太子,终身大事不是小事儿,更何况还是一个身份不明之人。”皇后淡淡出声,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大殿之中一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里,众人面面相觑,甚至连之前那些个兴高采烈的大臣们都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若是明昭真的是夏恒丞相的话,那么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可就多得多了,而且问题最大的是,夏恒那位女丞相聪明绝顶,诡计多端,这夏恒差不多都已经是那个女子在操控了,若是到了南楚还嫁给了太子,那还了得?将来岂不是要上了天了?这南楚还不得成了那个女子的天下了?   娶妻当娶贤,而不是一个炸弹。   “你的名字叫什么。”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此人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只见明昭缓缓张口,清冷的声音泠泠而出。   “明昭。”   明昭?明昭!果然,夏恒国的丞相明昭!果然!她们就是一人!   “明昭,你的祖父可是明赐?”明早感到洛初的手动了动,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恭声应答。   “是。”   这声过后,众人有些不明,但是像是一些朝中老臣还是知晓那位明赐的,也是夏恒有名的丞相,并且帮助夏恒扩张了近三分之一的国土,将夏恒周边的小国治得服服帖帖的,当初那位丞相曾经来过楚国一次,可谓是惊才绝艳,那时候现在的皇帝也不过才是个极其年轻的皇子而已,甚至比那位丞相要小上不少。   但是关于两人之间的较量却是不少的,甚至当初还特意的较量过,并且后来还有了夏恒丞相受邀前来楚国游玩一事。   老臣们都是知晓眼前的这位皇帝与那位丞相的关系如何,是一对了不得的对手。   “钦天监,择吉日尽快完婚吧。”皇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来,震得场中人又是一惊,今日他们受到的惊吓可真是不小,这位皇帝现在可谓是又给了他们一棒槌。   明昭也是一惊,她不知道是哪一个点直接让得皇帝成全了两人,明昭看了一眼洛初,而洛初也是为诶一诧,有些不明白,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明昭直接跪在了地上,这是洛初第一次这般,这般恭敬诚意的向着皇帝一拜。   皇帝看着,神色不明,只是让两人站起来,“你们随我来。”   说罢,皇帝就直接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洛初两个对视一眼之后,也是跟着皇帝出去,然而当洛初刚刚走出去没几步的时候又反身折回,走到了白灵的面前,从那些宫女的手中取走那幅画作,而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灵。   “不要妄图胡作非为,他还没有那个能力护得住你。”这话当然是对白灵所说的,而那个他,指的正是大皇子洛萧。   白灵的脸色不变,只是笑着相对,洛初嗤笑一声,“白涵贝,你可还记得白素薇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白涵贝的脸色猛然一变,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眼中有着不可置信,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男子,他怎么会知道?!   他如何知道的?!   洛初欣赏似的看了她的表情一眼,随即拿着画作,转身离去,不要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实现当中,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他会将那十几年的屈辱全都讨回来,连带着他那可怜的母妃的一份,连本带利的全都讨回来。   而现在他们最好乖乖的,若不然,他不介意伤及南楚元气直接动手。   皇帝还有太子与明昭统统离去,这百花宴如何还能进行的下去?但是皇后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强,即使主角走了,但是这百花宴还是被她进行的热火朝天的,甚至在这百花宴中在她的促成之下还成了几对儿,亦或者有各家夫人看上眼的孩子,也都会定下约定,不过这皇后现在一副和气模样,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了。   白涵贝,端起酒杯,看着那酒水之中影出来的面容,有了一瞬间的晃神,为了来到这里,为了复仇她不惜换了张脸,遭了数不清的罪,但是现在竟然还是被人给认了出来?   那么为何她却没有认出来?为何?难不成她竟是没有给她留下丝毫的印象吗?   白涵贝端着酒水,随即一口饮下,然而原本应该是甘甜的酒水,在她的口中只剩下了苦涩与辛辣,她没有抬头,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安静地坐在座位之上,好似之前的事情也与她毫无干系。   然坐在上方的木皇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言语。   御书房中。   明昭与洛初站在一处,上方站着皇帝,他还是一身的龙袍,霸气沉稳,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深深的定在了明昭的身上,明昭不解,洛初也不解,然而皇帝却是忽然长叹一声。   “像、真像,你与你外祖真是像啊。”皇帝忽然这么说了一句,两人有些诧异,不明白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然而皇帝却是看着这两人眉眼之间有了点点的沉重:“你们二人,也许真的是天注定。”   皇帝说的话让二人不明白,但是二人没有问出口,而是继续的听着皇帝说。   “明昭,你可知在二十多年前你的外祖就已经算到了有一天你会成为南楚之人?并且还一定是要嫁给朕的某个儿子?”   听闻此话,明昭一愣,就连洛初都是有些不解的看着皇帝,二十年前就算到了?不知为何,明昭脑中就忽然想起了一双银白色的眸子,很是奇异。   皇帝看着明昭,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容,心中竟是有一些怅然。   “你很像的外祖,就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朕就已经知道了,你就是要嫁给我儿子的那个人,但是朕找你们二人是有要事要说的,明昭你可知你的外祖去了哪里?”   明昭摇头,洛初则是开口说了话:“父皇,阿昭她失忆了。”   失忆了?皇帝倒是被这个消息给噎住了,看着明昭,看着洛初,本来还想着说些什么,但是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皇帝眯了眯眼睛,看着明昭,又看了一眼洛初,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摆了摆手,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明昭一惊,随即眼中就露出喜意。   “阿弟!”洛初也看了过去,见到来人的长相竟是与明昭有着七分的相似,心中也是有所惊奇的,没想到这姐俩站在一起竟是那般的相像,只不过她这个弟弟,貌似有些不简单的,洛初的一双眼睛审视般的看着明空,而明空也同样是拉着明昭的手,审视般的看着洛初。   两人就这么斗鸡眼的对上了。   “你们去吧,南楚的日子也不安宁,若是哪一天恢复了记忆,就一起过来寻朕,保管好你的血玉。”皇帝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摆了摆手,三人告退。   然而洛初却是看了一眼皇帝,血玉?皇帝怎会知晓明昭身上的血玉?皇帝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没有说出来?又为何要两人一起来?   今日的皇帝有些不正常。   几人出了宫门,一路乘着车撵回了太子府,不过这一直黏在明昭身边的却是换了主角,洛初坐在一旁看着这个少年,少年则是与女子一直说着话,这里面还掺杂着女子的哀怨。   “阿弟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那日晚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昭紧紧追问,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明空,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仔仔细细的看着明空,一双凤眸当中满是担忧。   “阿姐,我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那天忽然有很多人来寻我,所以我就跑了,至于老秀才,我真的很抱歉连累了他。”明空一脸的歉意,然而明昭却是紧着摇头。   “老秀才我已经好好的安葬了他,不过幸好你没事。”明昭说着就张开双臂将明空搂在了怀中,明空将头倚在命中的肩膀之上,那种亲密的模样让得坐在一旁的洛初有些不是了心思。   忽然想起来明昭曾经在小院儿里说的话,他们姐弟俩貌似是太亲了,不然以往这小子带着的位置应该是他的才对,他还没有被明昭这般心疼的抱过呢。   正想着,洛初忽然对上一道视线,与明昭同样的一双凤眸直直的盯着他看,里面带着一种诡异的光芒,感受到那里免得诡异,洛初的眸子眯了眯。   貌似这小子是真的有些不正常啊,不过这份敌意是咋回事?洛初不悦的看着他,只见与他对视的少年抱在女子腰间的手瞬间收的更紧了一些,洛初眸光一顿,忽然冲着少年就就是一笑,伸手一抓,就将那女子给捞了回来。   “阿昭,我们到了。”说罢洛初就牵着明昭的手下了车,站在车外笑看着那个少年走下来。   “阿弟,请。”洛初还算热情,口口声声唤着阿弟,脸上挂着狐狸般的笑容。   “多谢太子。”明空也不是个善茬,只是唤着洛初为太子,什么姐夫啥的,谢谢,还是不用了。   两人相视而笑,明昭总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进府之后明昭又是问了好多问题,关于这段日子明空到底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到了皇宫之中的。   明空耐心的一一为明昭解释,包括他是怎么遇到了皇上,皇上又是怎么将他救下的,他都说了,也说了是借了外祖明赐的光了。   明昭听了也是那么一回事,随后又忙忙碌碌的为明空布了菜,亲眼看到他吃了好多才肯作罢,明空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位亲姐姐,可眼角眉梢之中满是满足留恋。   洛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对姐弟,明空的归来确实让得明昭极其高兴,就连一向都是清冷的眸子都沾染上了喜气。   “阿昭,天色不早了,二更天了,你该休息了,不然明日又该头痛了。”洛初温声说道,明空看了一眼洛初,随即看向自己的姐姐,她的脸色其实并不红润,相反还有一种隐约的病态苍白。   “阿姐,你的身子最近可还好?让阿弟为阿姐把把脉如何?”明空这么问着,但是动作却是不容明昭反抗,洛初看着,挑了挑眉。   “我之前坠落悬崖,都是阿弟为我医治的。”明昭向着洛初解释道,洛初看了一眼那动作纯熟的明空点了点头。   “阿姐,可能会有些疼,不过你忍着点。”明空看着明昭的手忽然说道,明昭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就是信任着这个弟弟,从一开始明空的治疗方式就是与其他人都不同,甚至有些方法怪异极了,但是却都是管用的,他这么做也定然是有原因的。   明空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来,刀片薄如蝉翼,在琉璃灯下甚至还有些隐隐的透明,之间明空将那刀片涂上了药酒又在火上烤了烤,随即竟是轻轻在明昭的手上划开一道口子!   血珠子顿时舀舀冒出,洛初身体微倾,明空则是双手为其使劲的挤压着这里面的鲜血然而却是不满一般的皱了皱眉头,伤口并不深,但也不知道是在明空的挤压之下还是怎么回事,里面钻心的疼。   不一会,明昭的额头竟是有了汗水,洛初为其轻轻擦拭而去,看着明空紧皱的眉头不语。   “阿弟?!”明昭一声惊呼,只见那明空竟是直接就低下头来,附唇在明昭的手上为其吸允着,吸一口吐一口,接连不断。   明昭之感觉自己的手痛麻不已,只一会,这只手臂就已经变的冰凉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空终于听了下来,唇上还染着明昭的鲜血。   “阿姐不用担心,只是阿姐的体内留有余毒,要是不除去的话,可能会成为一颗毒瘤。”明空说道,看着明昭,阿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啊,每每做这等危险的事情都是这般,让我怎么说你好,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听到没有?阿姐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若是有什么差错,让阿姐怎么办?”明昭说着,将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又再次揽入怀中,轻轻的在少年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少年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这姐弟两人的相处方式和他人都不同,但又是那样的顺理成章,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洛初也不言语,半个时辰之后,明昭终于是在两人的催促之下睡下了,临睡前当明空知晓了两人竟是一直都在一起睡的时候,有些癫狂了,找了个理由就将洛初给留了下来。   明昭也不介意,只当是男子之间的话可能要更多一些,所以也就早早的睡下了。   明空与洛初直接去了洛初的书房,两人在书房之中静默而坐,洛初看着这个一身清冷的少年,他与明昭极其相似,但是与明昭相比身上的戾气甚至还有更重一些,这个原因嘛,那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洛初不绕弯子,直接问道,少年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别的问题。   “你就是我阿姐舍命相救的那个人吧。”洛初挑眉,看着少年,有些不明。   “你身上有我阿姐的气息,你喝了我阿姐的心头血。”少年指了指洛初的心脏部位,洛初倒是有些惊诧了,这个少年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想起他的种种迹象,洛初也没有直接回答。   “那个老秀才是你杀的吧。”听到洛初的话,明空微微一滞,随即笑道,眼中出现冷光。   “不干净的人,早就该死了,只可惜他还是活的时间太长了一些。”少年如此说道,看着洛初的眼睛第一次有了光彩,有了赞赏。   “怪不得阿姐会喜欢你,你是个聪明的人,不过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少年仿佛对于这个问题有些疑惑,他做的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我早就听说,毒医圣手杀人不眨眼、手段特殊残忍,而且那老秀才分明就是重了不明之毒,但是身体上却没有什么伤口,甚至连一块磕碰都没有,周围的邻居也都没有发现,想来他死的时候也是安静的死的,至于损坏的那些桌椅,并不像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能够做得出来的。”洛初说道,看着明空。   毒医圣手,江湖上有名的大人物,他的师父是一代神医,然而教出来的土地却是成了一名毒医,亦正亦邪,名气大得很,不管是通缉令的悬赏榜还是什么,他的大名那都是当仁不让的排在第一位。   而且听明昭说他逃跑了许多年,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还顺利的跑过了许多人的追杀,更是将坠落悬崖的明昭从鬼门关前给拉了回来,这种种迹象不都是表明了这个少年的不同吗?   毒医圣手,看来他是真的猜对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你对她做了什么。”洛初再次问道,对于关于明昭的事情,他异样的执着。明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你可知她的身上被人下了咒了?若是那咒再在她的身上呆着不动,可能明天她就会被人带走了。”   咒?带走?洛初看着明空,也许他一直困惑许久的问题说不定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你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你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吗?”说着明空看着洛初的眼睛,他那漆黑的眸子竟然瞬间变为了蓝色!   洛初心中一惊,眉眼一沉,果然,他和她都是异族人!   “相信你也听说了,异族人来自哪里,没错我和阿姐都是异族人,而且来自天之国,这是我六岁的时候遇到了师傅就知道的事情。”明空说道,看着沉默的男子。   “我和阿姐都是天之国的人,我们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没有去过,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有人暗中寻找着异族人,恐怕就是那边派来的人,师傅对我说,天之国的人眸子其实并不全是异色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与阿姐的身份定然也是不同的,不然也不会引得那么多人花费这般久的时间来寻我们。”明空说道,眼底浮上丝丝的讽刺。   洛初听着他说话。   “给阿姐下咒的人就是西夷国的国师,百里无忧,他也是异族人,阿姐是他命定的妻子。”说完这句话,明空将视线似笑非笑定在了洛初的身上,想看看这个男人听到这句话是个什么反应,然而看了半晌却是令他有些失望。   洛初倒是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   “我的妻子又怎会成了他人的妻子?”洛初轻轻吐出这句话来,里面却满是对于明昭的占有欲,明空看着他。   “他在阿姐身上下的是生死咒,阿姐一旦有麻烦遇险了,他就会出现,别奇怪,天之国的一些人就是有一些奇怪的能力,但同样他想要找阿姐,不管阿姐去哪里他都能找得到,不过前些日子他受了伤,差一点就死了,我们见面了,但是我并不想让阿姐随他去回去,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回来了,我不能让他们把阿姐带走,我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但是无疑那里太危险。”   明空说道这里忽而叹了一口气,眼中出现沉郁之色,洛初知道,他定然也是发生了什么,没有说的。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洛初忽然问道,明空看了洛初一眼。   “因为我要走了。”   走?去哪?   “阿姐与我现在定然是要回去一人的,这也是我能拖住百里的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他能在这里呆着的时间并不长,抹去了他的印记,他就再也找不到阿姐,而且有我在明面,阿姐也就会多一分的安全。”洛初算是明白了,这个少年之所以现在会出现,那就是因为想要明昭能够得到一个安稳的日子,是专门回来为女子抹除印记的。   “那印记在她的手上,但是两个人不同的血是融不到一起的,所以也就能彻底清除掉,就像是你和我阿姐,你们的鲜血已经融在了一起,这就是一种印记,但你们之间的印记已经清除不掉了。”明空说道,眉眼之中满是复杂,他想,那时候没有失去记忆的阿姐定然是爱惨了他的吧,不惜剜出心头之血也要救他。   “你信我?”   “阿姐信你。”并不是他有多信他,而是他的阿姐信他,所以他也信他,说到底他信的也只不过是他的阿姐罢了。   洛初看着这个少年,每每提到明昭的时候,他的眉眼间的戾气就会奇异般的变少,并且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许多,他定然是极其珍惜明昭的吧,不惜以身犯险。   对于他们来说,就包括面前的明空还有明昭来说,异族人都是未知的危险,避让对于所有的平常人来说都是最正确的选择,然而这个少年却是可以为了明昭选择迎难直上,只为了他的阿姐能够有一个平静的生活。   “你就不怕我护不住她?”洛初又再次问道,这个少年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要将她托付给了他,那些人极其危险,难道他就这么坚定地认为他能够战胜那些危险将她安全的护在羽翼之下?   “难道你护不住她吗?”少年反问一句,倒是让得洛初一滞,随即一笑,眼前之人,脑子也是灵光的很,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爹娘能够生出向他们姐弟俩这样的孩子。   “放心吧,你绝对有能力能够护住她,也绝对有能力与他们抗衡,别这么看着我,你们南楚可是藏着个大秘密呢,你的父皇早晚会告诉你的,不过我倒是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因为那意味着你和阿姐都将会不平安。”明空神秘的笑道,洛初对于这个秘密倒是丝毫不知,不过看他的样子,貌似很是了不得?最后一句话,明空有些不太欢喜,也有些沉重。   “既然你要娶我的阿姐,最好还是将这南楚都清理一下吧,省的到时候我阿姐眼前不干净。”明空说道,洛初挑眉,其实他早有准备。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这强势的性子与你阿姐也很像,不过你确实也是不如你的阿姐惹人喜欢。”洛初说道,除了明昭谁敢与他这般说话?不要命了不是?不过洛初也不生气,毕竟人家亲姐姐都被自己拐来了,还不兴人家有点怨气了?   明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扫了一眼含笑的洛初,对于这个男子今晚所表现的,以及今日在大殿之中所表现的出来的,真的很难让人不满意!   自己的阿姐看人的眼光也还是很毒的嘛,不过那个女子啊,以后他不在她的身边了只希望她能一切安好。   明昭与洛初的婚礼被定在了年前的腊月里,婚事的日子很近,时间很急,但是这对于皇族来说都不是什么事儿,而且当洛初差人送来那件大红色的凤凰嫁衣之时,不单单是明昭,就连明空都惊呆了,看着那个笑眯眯的温润男子,明空算是知道了,敢情,人家早就是预谋好的了,这件嫁衣做起来了可不是一般的费时费力费金钱啊。   大红色的嫁衣,上面一只七彩凤凰缠绕而上,宝石为眼,明珠为冠,更有那价值千金的金丝缕作为凤羽,精美的绣功,华丽的色彩,淡淡只是这么一打眼就再也让人移不开视线,明昭抱着这件嫁衣,呆呆的看着,她要嫁人了啊,单单只是扫了那么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件嫁衣,它是那般的耀眼。   明昭轻轻的抚摸着这件嫁衣,袖口也是一片凤翎,上面缀饰着大小不一的珍珠,手下柔软的触感让她到一阵不真实的感觉。   明空看到她这个样子,笑了。   “阿姐怎么还呆愣起来了?快试一试这件嫁衣,若是有不合适的好让绣娘拿去修改。”明空说道,明昭回过神来,看了明空一眼,若是让明空承认一个人那可是极为不容易的,让他这般口口声声的叫了姐夫的也是更不容易。   “你是怎么被他收买了?现在竟然连称呼都变了,不要忘了你阿姐可还没有嫁过去呢。”明昭笑道,明空则是冷冷的瞥了自家阿姐一眼。   “阿姐,你都跟人家私定终身了,就算我这个做阿弟的现在不同意,阿姐你现在难道还能扔了人家不能?”明空说话还是那般的一针见血,明昭看了看手中的嫁衣,貌似是不能了,这嫁衣都已经准备好了,日子都定了,貌似一切都已经顺理成章了。   “快别说了,赶快去换衣服吧,让阿弟我也看一看。”明空催促着明昭,明昭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有的时候给她的感觉,不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宠着弟弟,而是他那个做弟弟的宠着她这个姐姐。   明昭拿着衣服进了里间,明空就坐在外间,因为明昭要嫁入太子府,婚前男女是不能相见的,皇帝特地准许明昭从皇宫出嫁,但是洛初又担心提前进宫会有麻烦,所以洛初就在外面找了一所宅院安置姐弟两个。   明空静默的坐着,太阳从窗子照射进来,将屋子照的通亮,这里并没有地龙,所以用的只是火盆,不远处火盆里的炭火偶尔劈啪作响,这一刻这屋子里竟是这般的安静,安静的明空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惚。   他不是被那人给收买了,而是那人愿意对她好,所以他才会同样对待那人好,但前提是必须的是她能好,不然的话,他宁肯不惜一切也要将她带走,豁出性命来保护她。   然而,天公不作美,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待到她成亲了之后他就必须要离开,绝对不能让百里发觉到他在这里,找到了他也就是找到了她。   不过幸好,她的身边有了一个洛初,那个男人,想必是倾尽楚国之力也会将她护好的吧。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明空回过神来自然的望了过去,然而当那个一袭嫁衣的女子走进了自己的视线之时,明空刚刚回的神又被打了出去。   眼前的女子就那般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不言不语,墨发只是简单地束在了身后,然而穿上这身假意的她却好似成为了这空旷房间之中的一轮太阳,虽然一袭嫁衣挡不住她的清冷,但是这样的她竟是有了一种清绝的倾城之色!   他的阿姐,竟是如此的美!他想象不到,若是到了出嫁那一日,他的阿姐会美成什么样子!   明空没有说话,而是站起了身,直接走过去抱住了这个绝美的女子,紧紧地抱住她,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中,将脸埋在了女子的脖颈之中。   明昭微惊,不明白明空这是怎么了,笑着将少年抱住,“怎么了?这几日你好像特别喜欢这样煽情,你以前可是很嫌弃的。”   明昭轻轻地抱住少年的腰,猛然发现曾经要比她矮上半个头的少年,几个月下来,现在竟然与她一般高了,他是吃了什么生长药了不成?   “阿姐,你真美,以后你一定要狠狠地幸福,不然阿弟不在你身边可是会不放心的。”听到明空的这句话,明昭一滞。   “你要去哪?”   “阿姐成亲了,阿弟也该去寻找阿弟的春天啊,不然以后怎么给阿姐找个弟媳妇?”明空这般说着,但是手却是抱得更紧了,一双凤眸之中慢慢的都是不舍、留恋,还有淡淡的悲伤,这些明昭统统都是看不到,然心却是猛然一酸。   “傻阿弟,阿姐爱你。”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支持,还有票票,感激不尽,偶会努力哒~   T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明昭在这里除了明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亲人,而且更没有可以作为代表的长辈,因为这一点,不少人都等着看热闹,明昭是夏恒丞相的事情,并没有得到直接的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这一时之间古飒城中明昭直接就成为了风云人物,人们饭后茶余所谈的内容都是关于明昭的。   这一点当然也是不会例外的,不过这个时候,南楚皇帝的长姐却是出了面了,皇帝的长姐年纪并不大,她乃是皇帝的嫡亲姐姐,前些年去了北燕国和亲,但是夫君却是病死了,南楚皇帝也就是洛初的父皇登上皇位之后首先就是向着北燕要人,并且报以丰厚的利润,这才将这位敏宁长公主给换了回来,所以敏宁长公主是木皇后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早些年后宫之中一位妃子因为不尊重这位敏宁长公主,走路没有给这位长公主让路,反而养的猫儿还惊了长公主的驾,长公主因为在北燕也是吃了不少的苦,所以这身子骨也是有了不小的折损,这一吓竟是直接病倒了,皇帝一气之下直接将那妃子赐了凌迟,挂在后宫之中以儆效尤。   那段时间可算是这后宫之中最安宁的时候了,不过那时候洛初还在夏恒就是了。   对于这位长公主,她比皇帝要大上七八岁,现在也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妇人了,明昭并没有见过她,但是却知道这个女人在南楚国是要比皇后还要尊贵的女人,她不知道洛初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确实现在她成为了长公主的干女儿,一个连一次面都没有见过的尊贵女人。   明昭坐在酒楼之上的第三层,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明日就是纳征之日,所谓纳征就是送聘礼。   南楚的迎亲仪式很是麻烦,一共分为六个部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前几项根本就不用他们来操劳,都由着皇家完成了,明日,新浪会亲自前来送聘礼,这聘礼当然也是要送到长公主府的,所以她明日就回去长公主府,不过今日她就有一些紧张了,说道聘礼就不得不说嫁妆,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嫁妆,她现在就是个穷光蛋,可是阿弟还有洛初都说不用担心,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有着什么打算呢。   “小姐,我们下去走走吧,昨日这里刚刚下了雪,想来那湖面都已经结了冰了,现在正好玩着呢。”竹妃看着明昭有些哀愁,就直接开口建议道,明昭看了一眼竹妃,想了想也罢,反正这亲事也不用她忙活,她又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呢。   想着,明昭就直接起身了,当看到竹妃转身拎了许多东西时,不禁有些黑线,今日天气还是有些冷的,竹妃就提议说出来透透气,一直别闷在屋子当中也是不好的,明昭也就随了她,不过这厮哪里是出来透气的?那分明就是出来血拼的!   看看这大包小包的,这都是什么?!   胭脂水粉,玉罗金钗,锦衣绸缎,这些太子府不是多得是?再看看,冰糖葫芦,小糖人儿,棉花糖,狐狸面具……这些东西竹妃竟然全都买了下来,明昭不禁想到,谁以后若是竹妃的夫君只怕,呵呵,这日子可有的过了。   明昭摇摇头,看着竹妃叫来小厮,将这些东西统统送回太子府中去,自己也就先向着门外走去。   刚刚走出酒楼,这迎面而来就是一股子寒风,明昭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看着面前银装素裹的世界,一片苍白,不知为何心也是跟着一空,心角之处甚至还在隐隐作痛,有些难以呼吸。   明昭捂着胸口,低头看着脚下所踩着的白雪,轩轩软软的,走起路来还嘎吱嘎吱的作响,还是蛮有趣儿的,不过明昭却还是有些发愣,甚至浑身有些发冷,又抬头看向天空,然而,天空也是一片苍白,没有太阳、没有云彩,有些阴沉沉的,一时之间明昭竟是有一种苍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为何?为何她感觉到空落落的?为何?   她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命中看着这雪,眼前竟然用上片片的红色,一片一片大片的鲜红。   然而她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心中也是一片空白,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在了,却让她无能为力。   明昭站在酒楼门前,一袭白色的大氅,很是柔软,她站在雪地之中好似要和这白雪融成一体,本来她的面容就是出众,引人注目,然而她却是不言不语,就那样静默的站着,好似与这凡尘间脱离了一般,这样一来竟是有了一种缥缈的感觉,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竹妃刚刚走出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心中猛然的一慌,拔腿就直接走到了那个女子的身边。   “小姐!”竹妃唤到,看到的女子却是一脸的茫然,隐隐之中,女子的眼角竟然又开始涌上了红色!   竹妃赶紧拿出帕子为女子轻轻擦拭,随即赶紧的塞到了衣服当中,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小姐哪里不舒服吗?”竹妃眼中有着担忧,轻声问道,这个女子失忆了之后虽然有了崭新的生活,可是她却时常都能看到她迷茫的表情,这是从前那个狡黠聪慧的女子是从来都不会有的吧,也许她自己也是有着感觉的。   明昭看了竹妃一眼,而后缓缓出声,“竹妃,我虽然寻回了你的主子,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心还是有些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还等着我去做,总感觉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没有想起来,这里很空。”说着明昭就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看着竹妃,脸上还是有些迷茫。   竹妃看着女子,不知为何看着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神采飞扬的女子此刻这迷茫无辜的站在她的眼前竟是有了一点点心酸的感觉,同时也感受到了这个女子骨子里的那一点点的倔强。   “小姐,想不起来的就不要再去想了,想太多您的头会受不了的,若是老天想让您知道了,自然您就会都想起来了,小姐不要这样难为自己。”竹妃说道,轻轻的为女子收了收大氅,以防止寒风入侵。   明昭听了竹妃的话,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天空,还是那样的苍白,就像是一层迷雾一般,她总觉着在这背后隐藏着许多的东西,那些东西就是她丢失的东西,所以心中总是感觉会有一些空落落的。   “老天吗?老天真的会听到吗?”明昭忽而这般说道,不知为何她,竟是觉着相信老天这样的说法有些荒唐,但是她却只能相信这样荒唐的老天。   明昭嘴角轻勾,一抹弧度浅浅出现,竟是多了那么一丝丝的嘲讽在其中,竹妃看着女子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为好。   “小姐,我们走吧。”竹妃轻叹一声,为着明昭打开了车门,明昭回过神来,提起裙摆,顺着那阶梯缓步走了上去。   然而这个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一道惊呼的声音,“快让开!快让开!马惊了!马惊了!”   那个人的声音相当之大,引得不少人纷纷都打开了窗子向着这个方向侧目而来,明昭挑眉也会回过头看去,却发现一辆低奢的马车向着他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上面坐着的一位车夫大声喊道,同时努力的控制着马儿。   这个车夫完全可以跳下马车,但是这个车夫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冒着危险尽量的来牵制马儿,但显然这个马夫并找不到可以控制马儿的方法,然而,只见那马车的车夫却死死的护着身后的车身,这是三匹马儿的车撵,但不管怎样,他们并没有去伤害任何人,明昭的眼眸微深,转脚就直接下了马车,竹妃一惊,心中一惊隐隐才猜测到了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小姐?!”   “一会你就尽量控制好那车厢就好了,你看到中间的那个马儿了没有,显然是有问题,一会子就靠你了。”说罢,女子竟是直接飞身就向着那对面狂驶来的马车而去!   明昭的这一个举动一出现,街道之上立马发出了无数道惊呼的声音来,明昭没有管他们,从怀中掏出一物,寒光闪现,那马车车夫一惊,本以为明昭是来行刺的,却不想,下一刻明昭竟是直接站在了自己前方的一匹马儿背上白色的大氅因为女子的降落而在空气中扇动了一下,此刻女子竟是如同雄鹰一般降临!   之间女子手中的利刃,当机立断的向着那束缚着马儿的绳子斩去,绳子一断,这载着女子的马儿一下子就飞奔了出去,马车瞬时间又有些不稳起来,这时候从侧面又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她为女子却是侍卫打扮,英姿飒爽,只见她竟是直接的就上了马车,从马夫的手中夺过缰绳,口中一声厉喝,好半天,两匹马儿终于是渐渐安稳了下来,虚惊一场。   然而这里的事情已经没有人会去关注了,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在那发着狂的马儿还有那个女子身上。   红色的汗血宝马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就是因为这上等汗血宝马乃是马中的精华之血,日行千里那都不在话下,此马身形高大,战斗力极强,因此一般上战场的将军都会首选一匹汗血宝马作为自己的战骑,只是这汗血宝马乃也是千金难求的,所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它的。   就如同现在,这汗血宝马战斗力强,这发了疯的汗血宝马战斗力更是强悍的可怕!看着那疯狂奔腾的汗血宝马,人人都为着那马上的人儿捏了一把汗,这大冬日的,这条街上竟是如同夏日一般两侧的店铺楼阁竟然全都敞开了大门窗子,每个人都是不怕冷的围在窗前门前,瞪大了眼睛的盯着明昭看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惊了?!”有人喃喃说道。   “天呐,这太可怕了,不过那个女子是谁?怎么胆子这般大?竟然独自一人就敢坐在那汗血宝马之上,真是胆大妄为,这要是摔下来,再被那马踩上一脚,不还得没了命啊?!”又有一人震惊的说道。   人们看着明昭,引起了一片的哗然,全场之中只有女子偶尔的低喝声音,只见女子牢牢的坐在马背上,缰绳被紧紧的拽在那双素手之中,现在那双素手好似天下间最坚固的,任何东西都没有那双素手来的有力量!   只见明昭面色清冷的坐在马背之上,白色的皮毛大氅随着马儿的颠簸在风中狂舞起来,明昭头上的帽子早就已经掉在了背后,一头黑发在背后随风舞动,在空气当中划出了优美利索的弧度,这个时候,这个柔弱的女子好像瞬间就化身为了一名女战士,一名英勇的女战士!   这个时候人们心中的担忧忽然之间渐渐散了去,现在人人的眼中仿佛都只有那个马背上的人。   明昭对于马儿好像有着天生的熟悉感,不过她也感觉到了这匹马儿的异常的狂躁,明昭皱眉,但是不管是什么马儿,也只能屈服!   不知过了多久,当马儿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如刚刚那般上下攒动疯狂奔跑的时候,只是站在原地打着转转儿,狠狠的打着响鼻、穿着粗气,想来也是累的不行,那双马眼之中满满都是红血丝,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明昭忽而俯身伸出手来,摸上了那马儿的耳朵,轻轻地揉捏着,俯身在它的耳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明昭牵着马缰,睥睨的看着站在周围的人们,这一刻,人们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马儿之上的女子,看着她的倾城面貌,看着她的英姿飒爽,看着她的一身冷清。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说的不就是她吗?   终于当马儿不在狂躁的时候忽而软了四肢,趴俯在了地上,明昭飞身而起,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小姐!”竹妃赶紧走了上来看了看女子,发现并没有什么差错的时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忽然面色一凝向着那刚刚救下来的车撵看了过去。   明昭也顺着竹妃的目光望了过去,就看到在那车撵前方,一位身穿华服外罩紫貂披风的老夫人被人搀扶着站在那里,身后是不知何时赶上来的侍卫,明昭上前。   “这位老夫人可还好?”明昭先是一礼,虽然行的是男子的礼节,但是在她的身上却并不违和,只见面前老夫人头戴翡翠抹额,面容慈祥,耳垂上同样是绿翡翠的耳饰,轻轻摇曳,弧度不大,整个人更显得端庄不已,周身气势摄人,不过脸上的那份慈祥却是掩盖了老人身上原本的锋芒,给人的感觉就是某个大家贵族的老太君。   “不碍事,老身还要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了。”老妇人笑着如此说道,然明昭却是连忙摆手。   “您客气了,哪能是救命之恩,老夫人言重了。”明昭笑着推却,并不揽功,就这份谦让让得老妇人眼中有了赞赏之色,看着明昭,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是个沉稳有礼又有能耐的,身上也是贵气凌然,不过由于她的低调,所以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的盛气凌人。   “孩子,你叫什么?”老妇人忽然问道,明昭微微一愣,并没有看到一旁竹妃有些怪异的神色,随即缓声道。   “小女明昭。”   “明昭?果然是个好名字啊。”老妇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丝丝的光亮,那光亮倒是让得明昭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一笑,梨涡浅现。   “多谢老夫人夸赞。”明昭恭敬的说道,随即看了看那瘫在地上的马儿,抿了抿唇。   “明昭,你想要什么报酬?”老夫人忽然说道,眼中的慈祥之意是那般的明显,明昭一顿,摇摇头,看着老夫人指了指那马儿。   “明昭只希望老夫人不要牵连那马儿,马儿无罪。”说罢明昭对这老夫人一笑,又是一礼,随即转身离去,老夫人倒是一愣,看着那遥遥而去的身影,眼中的笑意愈加的深了。   “呵,明昭,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呐,怪不得能将那个小子迷成那样,若我是男子,也定然会为她所倾倒吧。”老妇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又看了看那匹马儿,向着身旁的人吩咐道。   “将那匹马儿带回府吧。”   “是。”   一场闹剧就这么散了,明昭的心情竟然不知不觉的就转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经过刚刚的事情,一直郁结在心口的那口气好像是疏通了一些,不在那般的憋闷了。   竹妃看着眉眼显然轻松了一些的明昭,想了想还是没有吱声,一行人就直接向着那湖边而去。   到了湖边,这里有着许多的百姓,天气寒冷,这里已经冻结成了冰。   “诶?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寒冷,不然的话,每年这湖面可不会冻的这般结实呢,小姐要不要上去玩一玩?”竹妃说道,看着那穿着冰鞋在场地之上飞速奔跑的小孩子们,眼中也是有了喜意。   明昭看着他们,笑着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也一个人也是怪不好意思的还是不要上去了吧,明昭沿着湖面慢慢走着,一直走到了那湖心的八角亭中,这里并没有人来,这里只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上面是一盘棋。   然而明昭还未等走到那石桌前,就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乐小姐。”明朝回身,见到的是穿着一袭珊瑚红色的女子,这个女子明昭有印象,这是那一天在百花宴上,木皇后中意成为太子妃的人选。   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她就是萧潇,萧家的嫡次女。   明昭看着她,她也看着明昭,明昭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确实是有一种清灵之美,有一种特有的气质,让人很难忘记。   “哦,抱歉,我倒是忘了,应该称呼您为明小姐才对。”萧潇笑着说道,这样的一个女子身上并没有什么风情万种,但是她就是引人注目,她的身量要比之明昭稍稍矮上一些,头发被梳成繁复的发式,上面点缀着红珊瑚的头面,手腕上也带着红珊瑚的手钏,这个女子倒是会打扮,只是,这样的红色明昭觉着其实并不适合她来穿,若是她能穿一些偏浅的颜色,可能会更适合她。   不过人人各有所好,喜欢怎样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明昭听着她的话,而后对她点了点头,并不再多说些什么。   “怎么?明小姐也对围棋有兴趣吗?”萧潇说道,看着明昭,看着棋盘。   “明小姐可否赏个光,与萧潇来一盘?”萧潇主动邀请,明昭看了一眼萧潇,挑了挑眉头,不等她说话,在那后面又来了几个人,男男女女,明昭统统都不认识。   “潇表姐你怎么来到这里了?”一位少女蹦蹦跳跳的就过了来。   “是啊,大家伙正说着话呢,表妹怎地就来这里了?诶?这不是……。”这时候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安静地站在那里的明昭,众人一惊面面相觑起来,对于明昭现在可是古飒城中最出名的女子了,夏恒的女丞相,威名远扬,有谁不服?   “这不正好看到了明小姐,就过来说说话,我刚要与明小姐要下一盘棋呢。”明昭还没有答应,那萧潇竟然就擅做主张了,竹妃听到之后眉头一皱,就想要上前说什么,但是明昭却拦住了她,竹妃顿住脚步,又做回了安静地侍卫,眼睛瞟了一眼那火焰般的女子,心中有些佩服。   她佩服的是,竟然还有人在知晓明昭的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如此过来找死,明昭的棋艺就连主子都要正眼相待,他们这些人,啧啧啧……。   这不是纯属找虐呢吗?   两位女子相对而坐,旁边则是围坐了不少的人,单单只是这些少爷小姐们那都是足足有了七八个了,不过听他们的称呼,应该是一个家族亲戚?   这南楚的民风可不会容许男男女女一大帮的不带帷帽的就直接出来,但是这跟明昭也没有什么关系,明昭轻轻一笑,对方直接就拿起了白子,明昭也不介意,端过那黑色的棋子,黑色的棋子要照着白色的棋子多了一个,但是萧潇这样做也同样的将明昭给贬低了。   这不是明显的看不起明昭吗?不过看着周围的男男女女都是一脸的理所应当,想来这个萧潇的棋艺应该是不差的吧。   明昭笑了,既然人家给了选择,那么她也就顺从就好了,不过在这棋盘上到底谁来决定,那么就让他们拭目以待好了。   黑白棋子形成一片天地,在这棋盘之上渐渐的形成了各自的两个阵势,但是有一些地方却又纠缠在了一起,这盘棋可以说是下的软绵绵的,不过确实绵里藏针,当然这针全都隐藏在了白子一方,不过很是奇怪的是,这针竟是怎么都不好使,怎么都发不出去,就像是那黑子形成了一道无形之墙,看似白子满是锋芒,实则却是拳拳打在了那棉花之中,有力量却打不出。   这群少爷小姐们当然也懂棋艺的,只不过这道行浅的只觉着那白子优势多多,尽占上风,然而像是那棋艺高些的却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场棋局貌似是越来越迷了。   没有人说话,都只是看着这棋盘之上的黑白两色,随着它们的行走,每个人都是自己深深的思考着,其中有那么一两个那你不着声色的看了明昭一眼,眼中有着凝重。   萧潇原本是胜券在握的,身上的那份沉稳渐渐崩塌,脸上的那份自信逐渐在崩裂,明昭看着她,也不言语,每一步棋下的都是那般的快,然而萧潇那边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甚至到了最后手,都有了隐隐的颤抖。   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棋盘之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下完了一步,明昭又是一步,也不言语,萧潇忽然s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却发现下一步更是难走,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一个半时辰了。   旁边的两个男子,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有着震撼之意,现在之所以两人会下的这么长时间的棋,并不是因为两人实力相当,而是因为那个清冷的女子,是她在一直拖延着这盘棋的时间!   仔细数数就会发现,这盘棋就像是在一个战场之上,着黑色的棋子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漩涡一般,将那白色的棋子不断地卷入不断地卷入,可是却不将它们搅碎,只是还留着它们,仿佛在笑看敌军的垂死挣扎,笑看敌军的困兽之斗。   这盘棋中到处都是陷阱,然而现在最可怕的不是掉入陷阱,而是你掉入陷阱之后,对方还会给你一条生路,随即调入更大的陷阱之中,并且渐渐的使得整个棋盘上的棋子全部陷落!   大概又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只听到啪的一声,那萧潇竟是面色苍白的松开了手中的棋子,白色的棋子摔落到了地上去,蹦了几下,清脆的声音响起之后竟是忽然碎裂!   这颗白色的棋子就仿佛对她最大的讽刺,场中一片寂静,统统看着那棋盘,之间一只纤细白皙的纤纤细手指捻着一黑子轻轻落在一处,终于白子全部陷落!再无任何生存之地!   原来竟是这般的简单,只是一步,竟然就让的白子全部死掉,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能相信这样的一件事情,更不会相信有人竟然可以将围棋下到这样的地步!   “萧小姐,承让了。”承让了,到底是谁承让了谁?!明昭就坐在那里,一双凤眸淡淡的落在了那坐在对面的女子身上,睥睨着她,看着她的眼神仿若蝼蚁,一双眼中是那般的死寂,但是又像是燃烧着地狱的业火,让人从心底里犯憷。   明昭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眼睛向着亭子里的男男女女扫了一圈,而后无声的离开,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均在这位女子的身上,回头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不知何时竟然又是站了许多的陌生之人,而且他们都是纷纷面露震惊。   明昭在这些人撼然的目光之中慢慢离去,清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当她的身影消失之后,一些爱好棋艺之人一下子就围了过来,一双眼睛看着这盘棋,恨不能将这盘棋给吃掉!   萧潇的脸色极为的难堪,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惊诧的面色,一时之间更是羞愧难当,多想将这盘棋毁掉,但是,因为良好家世教养,就算是输也要输的有气度,萧潇扯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钻出了人群疾步离开,亭子里那些一起来的男男女女们纷纷都对视一眼,女子们赶紧的追了上去,男子们则是舍不得离去,还在这里与那些爱好棋艺之人一起琢磨这盘棋。   这盘棋一时之间就被众人当成了宝贝,恨不能将其供起来,最后还因为有人看不到这棋盘在凉亭之中还发生了一场乱斗,当然这些明昭都是不知道的。   这盘棋很极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散播在了整个古飒城中,让整个城的围棋爱好者都为之一震,纷纷的都询问下这盘棋之人到底是谁,当然明昭的大名就立刻传了出来,就连她在宫中所发生的事情更是被传得热闹,包括她的丞相的身份!   这一时间,原本庄严的古飒城竟是因为一个女子再次被推上了热闹的顶峰,不过这个时候她太子妃的身份则是在人们的口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了。   第二日,就是征纳的日子,明昭早早地就去了长公主府,换了衣衫,接了南楚皇帝的圣旨,不过最令明昭惊诧的是这位长公主,竟然就是昨日她救下的那位老夫人!   “您?”   “明昭,我们又见面了。”长公主一身华服站在她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此刻她就好像真的是一位长辈一般,慈祥的看着她。   “明昭参见长公主。”明昭当然不可能再像昨日那般随意,面对长公主,行了女子之礼遥遥一拜,今日明昭穿着的是一袭金色的华服,这种颜色明昭从未穿过,不过竹妃却说,她的太子妃的正装差不多都是这种颜色的,说实话,明昭对于这种颜色真的不感冒,不过穿上之后却将明昭的飒爽掩去了两分,多了几分的庄重沉稳,整个人看起来又内敛几分。   长公主走了过来,伸出手来将明昭缓缓扶起:“你我现在已经是母女了,不管曾经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不管你将来是什么身份,但是现在你是我的女儿,是南楚的昭华郡主了,知道了吗?昭儿?”   长公主这一生并没有子女,年轻的时候曾经怀过孩子,但是在北燕的时候却不幸流产流掉了,夫君也在那个时候逝去,长公主悲愤之下伤了元气,再也没了生育能力,而且长公主的夫君死了,她也是再也没有了什么别的心思,直到被现在的皇帝接了回来,这才重新过上好日子。   不过也听说在北燕,那些个陷害了长公主一家的人,最终都是以各种方式惨死,明昭知道这位长公主也定然是个手段了得的,明昭抬头看着长公主,她的眼中有着威严、有着慈爱、还有着感动?   明昭的心微微一动,这位长公主也并不是什么心肠刚硬的人,也忽然意识到这位长公主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一个人,身边即使有着前呼后拥的大把的人,但是终究还是孤独的,她虽然有着一位弟弟,但是她的弟弟是皇帝,只能时不时的对她关心着,就算是过节的时候他们都不可能像是寻常人家那样,在他们的身上更多的则是礼仪规教的枷锁。   这位长公主是孤独的,是孤寂的,明昭在这一刻好像直接望进了这位长公主的心中。   “母亲。”对于这个词,明昭是陌生的,极其陌生的,她自己的心中都是感到了有一些奇怪的因素,仿佛提到了母亲,她的心就猛然跳动一下,她不知道这种陌生的感觉是什么,很奇异。   听到这生称呼之后,长公主竟然眼圈渐渐湿润,这倒是将明昭给吓了一跳,这位长公主一向以刚强果决著称,没想到她此刻竟然会热泪盈眶?!   “长、母亲?”明昭担心的看着她,然而长公主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握住明昭的一只手。   “我就说,老天爷怎能一辈子瞎了眼,我这前面过的大半辈子,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本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么孤独终老了,但是没想到,老天还真就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来,昨日以前面我就想着,到底是谁家能有这般的福气,可以有你这样的女儿,没想到,这福气竟是落在了我这个老太婆的身上。”长公主动情的说道,明昭听着她的话,心中也是微微发酸。   “母亲,既然相遇,那就是老天赐予的缘分,能有向母亲这样的母亲,也是明昭的福气。”明昭说道,长公主笑着点头,心中也是极其高兴。   这时候外面忽然走进来一道纤瘦的身影,是明空,看到刚刚还好好的两人忽然这个样子也是一愣,没明白过来,不过下一刻就看到了那长公主摆了摆手。   “这位就是你的弟弟吧。”长公主说道,看了看明空又看了看明昭,内心觉着很奇异,这姐俩长得很像。   “小子明空,拜见长公主。”明空也是个机灵的,听到长公主如此说赶紧的向着长公主一拜,摆摆手。   “你过来。”明空站起身来有些诧异的看着长公主又看了看明昭,明昭点点头,明空走了过来,却不想长公主一下子就将明空也抓了起来。   “你姐姐叫我母亲,你是你姐姐的弟弟,也叫我一声母亲吧,虽然皇帝的圣旨还没有下来,但是不妨事,你觉得怎么样?”长公主看着明空,其实看到这姐俩的谁能不动心?更何况一个是收,两个也是收,何不将这两人全都收为儿女呢?   其实这一切都是源于长公主对于明昭喜爱,有时候眼缘这个东西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明空一惊,又看了眼眼明昭,只见明昭也看向了他,随即点了点头,对于他们来说其实认不认这个母亲真的是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长公主来说却是意义不同了。   姐弟俩对视一眼,随即统统跪在地上,一齐叫了一声:“母亲!”   这一幕怎能不感人?跟随者长公主的有那么一位老嬷嬷,是长公主的贴身婢女,她与长公主一齐去了北燕,其实当初去了北燕的不仅仅只是她一个贴身婢女,只是那些人全都死了,北燕是个吃人的地方,就连这位老嬷嬷左眼上也是戴着一个眼罩,想来眼睛也是曾经受了伤的。   老嬷嬷欣慰的看着这几人,也在偷偷的抹着眼泪。   长公主将姐弟俩扶起来抱在了怀中,姐弟俩也是回抱住她,这一刻是那样的温馨,直到外面鞭炮声传来,几人相视一笑,姐弟俩扶着长公主走了出去。   站在公主府的门口,远远地就能够看到那远处长长的好似没有尽头的长长的一支队伍缓缓而来,最前方的是一支乐队开头,他们的后面就是从聘礼的队伍,领头的是以为穿着太子金色华服的男子,这个男子也是极少穿着等颜色,然而现在他只是单单穿着这等太子华服就已经显露了掩饰不去的霸气,趁着身上那冷月般的气质,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高贵威严不可侵犯!   他的身后并不是由普通的送聘礼的队伍,而是都是穿着铠甲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穿着银白色的铠甲,抬着那些数不清的聘礼,还有不少的士兵手持长枪为着这支队伍保驾护航,这一幕一出现,可谓是使得整个古飒城都瞬时沸腾起来!   女子男子遥遥相望,浅浅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些片聘礼如同流水般的往着公主府中搬去,最后就长公主都是愣住了,问着一旁的老嬷嬷:“我这是没有看错吧?这小子哪里来的这般多的聘礼?难不成他去将国库给抢了?”   “公主,您没有看错,不过奴婢想,太子殿下定然是喜欢极了昭华郡主了吧。”   “唉,这个臭小子,看着冷邦邦的,没想到追起媳妇来这么使劲儿,老了,老了!”长公主笑着说到,一双眼睛也忍不住向着那对璧人望去。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票票哦~   T ☆、第一百五十五章   嫣然笑语,一度春风暖,铺十里红妆,渡一场红尘念。   这句话不正合适于今日此时此刻这个场景吗?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明媚,那雪就像是都撒上了无数宝石一般,在这阳光之下,璀璨耀眼!就像是那老天都为着这只队伍,做了准备一般,给今天的日子添了彩。   天空澄澈,蓝天白云,那音乐……明昭一愣,那曲子竟然是倾尽天下!   这乐队不不像是普通的乐队,里面是唢呐等东西,而是玉笛还有古琴、箫、甚至还有竹磬等等,他们也是坐着车撵,缓缓而来。   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男子是那样的高大,是那样的英俊,黑色的大氅被他穿在外面,多了几分冷厉之色。   明昭就站在公主府前,看着那长长的队伍走到眼前,看着那个男子翻身下马。   “侄儿见过姑母。”   洛初翻身下马直接拜在了长公主的面前,现在长公主对于他亦或者是她来说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一个长辈。   “好好好!”长公主笑着扶起了洛初,将这方空间腾给了这两人,看着司仪站在门口,看着那些聘礼一箱箱的被抬了进来。   百姓们也都是站在条街上,数着这些红色的大大小小箱子,然而输了许久竟是有人惊诧的喊出了声音。   “天!这是多少台了?!”   “不、不知道啊,好像好像已经足足有二百多台了吧……”   “可是现在还有?天、后面的队伍还是看不到尾啊!”有百姓们已经呆愣了,照理说这夫家给的聘礼都是有数的,就算是聘礼再多,可是这也实在是、无法言说了啊!   百姓们越看越呆,当然这这里面还有许多为了今日前来凑热闹的高官贵族们,而且自从明昭在这里渐渐地出名了之后人们对于明昭的好奇感更加的强盛了。   然而貌似主角的风头都被这些聘礼给夺走了啊。   明昭站在门前,看着这一箱一箱东西抬进公主府,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   “你、这也太多了。”听到女子的话,洛初转头看着女子,看着她微微惊诧的神色,不由得笑了,伸出手来牵起她的手,宽大的袖摆将两人的手完全遮掩住,按理说他身为太子是不必亲自前来相送的,但是他要送,而且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因为他要娶的人是她。   “阿昭,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曾定下的约定?”洛初看着她,然而明昭却是有些迷茫,半晌摇了摇头,她与洛初之间的事情偶尔会在她的梦境之中出现,虽然有些不真实,但是她知道那可能就是她过去的记忆,只是像是一些事情她还是完全都记不起来。   “阿昭,我们曾经约定过,待有一日,我定然会以百里红妆八抬大轿将你迎进家门,你不记得没有关系,但是我还记得,不管你以后会怎样,我们的过去,不管你究竟会不会还能想的起来,但是我们将来还会有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们之间也会有新的回忆。”洛初温声说道,看着明昭,眼中满是专注。   百里红妆,相迎娶,这是他们曾经的约定吗……   明昭捂上自己的心口这里她感觉到这里怦然跳动,这句话在梦中曾经出现过!   “洛初,谢谢你。”   谢谢他,待她这样好,谢谢他给了她所有的温情,谢谢他,这般即使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他还是对她一心一意,更谢谢他在她走丢了的时候,又将她找回了身边。   女子的这一声谢谢,包含了无数含义,洛初懂,没有解释,洛初就是懂,这是多年来两人之间所经历过的事情以及这些年来所磨炼出来的默契。   原本女子出家之前是不能与夫君见面的,但是因为皇帝的一纸圣旨,两人“巧合”的见到了,这一对璧人站在公主府门前,是那样的登对儿,是那样的和谐,看得让人心头一热。   “怪不得太子殿下会喜欢这样的女子,若是我我可能也是会心动的吧,你们看,她和太子殿下站在那里多配,而且她还那么聪明。”茶楼之上,一位年轻的女子指着那站在太子府门前的两人说道。   “唉、是啊,想来这也算是天作之合吧。”   “虽然没有正式的承认过,不过她定然是夏恒国的丞相了,听说她与太子殿下很早前就已经认识了,你们看现在这位丞相千里迢迢的赶来了这里,在夏恒国那么高的位置她都不坐了,想来定然也是和我们太子感情深重吧!”有人说道,对于这两个人这般出彩的人能在一起心中也是有着惊叹的。   然而这些人议论着,有一个女子临窗而立,静静的看着下方,灵秀的脸上满是嘲讽,是啊,天作之合。   他们的手上也是沾染了多少鲜血?   不过若是死了之后也能在一起是不是也是对于他们一种成全了?女子笑了,忽然笑了,她的笑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但是女子蒙着面纱,没有人能认出来次认识谁,然而女子身后的丫鬟却是担忧的看着女子。   “大皇妃?”   “无碍,回去吧。”她真的是很期待见到那一日呢,他们想要的、他们向往的,那她就一一破坏掉,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不是吗?而且她活着,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   白灵,不,应该是白涵贝,脸上的笑容愈加的灿烂,而她的脸色也是愈加苍白的可怕,一双眸子是那样的幽深,就像是那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等待着掐断敌人的喉咙。   今日洛初与明昭的事情,又再次震惊了帝都,然而在腊月里的成亲日那一天更是热闹非凡!   满城红霞,百里盛宴,军队统统出动,一律的黑色与银色的铠甲,重兵把守,只是为了今日的婚礼能够顺利进行。   这场婚礼并不是简单地婚礼,太子妃娶亲,从宫中迎亲,所以前一天晚上,明昭就直接随着长公主进了宫了,由着长公主亲自陪伴在身边,这样即使是有人想要做什么手脚,那都是不可能的。   一大早天还未亮,明昭就被从温暖的床榻之上拉了起来,先是进行洗浴,水池之中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温热的水,水中已经融入了香草,还有隐隐的一股青竹的香味,这个意味着能够清洗祛除身上的邪气,并且还意味着幸运、长寿、繁荣,都是美好的寓意。   明昭在竹妃等人的伺候下,沐浴完,就有几个宫女安静的恭候在了一旁,手中纷纷都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红色的中衣、嫁衣、束带,还有着一双红色的修鞋,绣鞋的上面是以金色为主的彩色祥云。   换上了一袭大红色的嫁衣,梳洗打扮,开脸、梳髻、上妆,明昭本就底子好,就算是不用怎么抹就已经白的透亮了。   长公主走了进来,站在一旁,接过了一旁丫鬟托着的古木梳子,上面的那古老的花纹预示着这支梳子已经年岁不小了。   长公主拿着梳子站在了明昭的身后,轻轻地抚摸着明昭的黑长垂直的墨发,三千墨发在这琉璃灯下好似流动着淡淡的光芒,那样的迷人。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柳眉细长弯弯,凤眸漆黑狭长,褶褶生辉,好像里面承载了日月光华,琼鼻挺巧,那每每都是不然分毫颜色的樱唇此刻也被染上了大红色,玫瑰红的胭脂淡淡的浸在两颊之上,透过铜镜,只见她浅浅一笑,日月仿佛都是失去了光芒!   耳坠子是珊瑚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微微摇晃之间,莹莹光芒映在明昭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明媚之色,发髻已经梳成,全部都梳了上来,一旁的喜娘也是宫中的一位资深的老嬷嬷,也是尽心尽力的为着明昭打扮着,然而她却发现对于明昭竟是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最后,一顶凤冠缓缓的被扣在了明昭的头上,上饰金龙,彩凤腾飞,牡丹点缀,青色宝石为底,红色宝石点缀彩凤口中衔着一硕大东珠,褶褶发光,不过在这女子的面容之下,这颗东珠也掩盖不了女子的分毫颜色甚至还成了这女子的陪衬之物。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这一刻女子美的不可方物。   女子就静静的站在那里,额前坠着一点蓝色宝石,这颗宝石据说乃是鲛人之泪,无价至宝。   一身大红嫁衣凤袍,云锦描边,凤翎点饰,身上被那凤凰围绕,又像是一团火焰一般,将女子稳稳护在中间,长长的红色衣摆托在身后。   凤冠霞帔,绝代风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个女子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满室华光,满是寂静。   明昭淡淡的看着众人,然众人眼中除了惊艳那就只剩下了震撼。   “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长公主走到了明昭的面前,面露赞叹的说道,有些苍老的手轻轻的抓起了明昭的手,眼中有些温和的神色。   “母亲谬赞了。”   “哪能呢?母亲活了几十年了,但是从未见到过你这般美丽的女子,想来就算是当初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漾霓裳恐怕也是比不上你的吧,你要出嫁了,以后要和夫君和和美美的,我知道你们都不容,初儿从小就被送了出去,也受了不少的苦,你们二人之间的情谊定然也是不浅,不然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母亲是真的为你们感到高兴地,也很高兴能够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母亲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也知道你曾经定然是身份不凡,母亲只想你和初儿二人好就可以了,南楚危险颇多,你二人成了家之后定然会吸引的更多的目光,但只要你二人同心协力,母亲相信,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你们夫妻二人。”   这些话中包含了长公主对于洛初还有明昭二人美好的期望还有深深的祝福,明昭都懂,她与长公主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就算是相识的时间都是极短,甚至只有短短的几十天,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两人在一起相依为伴,也是相谈甚欢,长公主不是这种煽情的人,这辈子的经历毁了她也成就了她。   明昭的心有些酸酸的,点点头,这一刻她真的有了母亲的这个意识。   “时辰到了,为何还不出来?”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人,少年纤瘦,一袭湖蓝色的衣袍显得清逸潇洒,然而当他的眼睛落在了那站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时,也是猛然的呆住了,失神的望着自己的这个姐姐,这个绝美的姐姐,此刻仿佛天地之间他的眼中就只有她。   “马上就出去了,正要去寻你呢。”长公主笑着说道,看着这姐弟俩,心中也不是到时钦羡还是欣慰。   明空看着女子,半晌终于是回了神,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握起了她的手。   “阿姐。”这声阿姐,道近了他心中的不舍,舍不得她出嫁,舍不得她走,更舍不得离开她,这场婚礼之后就是意味着他即将离开这里,离开她,去往那个神秘未知的地方,只为了保住她这里的安宁,但是他愿意,心甘情愿!   “阿弟。”明昭伸出手来轻轻地将少年揽入怀中,这一时刻,淡淡的悲伤弥漫开来,没有人知道为何原本欢喜的气氛会变成这个样子。   红色的盖头缓缓落下,遮掩住了女子的脸庞,少年微微屈身,将女子背起,稳稳的托在背后,迈步走出这个宫殿。   从这里到前方花轿等待的地方并不远,也就百米的距离,少年的身躯看着很是纤瘦,但是明昭趴在他的背上时却忽然发现,这个肩膀,这个后背,竟是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的牢固、如此的可靠。   轻轻地将脸附在了他的后脑,双手圈抱着他的脖子,这一刻完全的依赖着他,貌似自她醒过来之后,明空就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的人,她一直怕的就是明空娶亲的这一天,然而这一刻却是她要离开他。   感受到女子的依赖还有收紧的手臂,明空的脸上出现了笑意,然而,这份笑意:“阿姐,如今要嫁人了,嫁人之后阿姐就要好好的,那个男人会给你幸福的,阿姐只需要牢牢地抓住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放手。   以后阿弟不在你的身边,阿姐要注意照顾好自己,天凉了也要记得加衣,病了也要乖乖的吃药,千万不能怕苦就耍小性子不喝了。若是有人欺负了阿姐,阿姐就尽管的欺负回来,那个男人会保护你的,若是有一天那个男人欺负了你,阿姐也不要客气,离开他就是了,到时候阿弟会来找阿姐的。   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寻找一处安宁的地方接着过我们的日子,远离一切,就像是当初的那个样子,貌似也不错,不过阿弟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毕竟那样阿姐会伤心的,他永远都不希望的就是明昭会伤心,他们是姐弟,在她伤心的时候,他多少也还是会有着一些感应的,所以若是真的有了那么一天,他会不顾一切的回来将她带走。   “阿弟,一定要走吗?”女子清冷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已经有些嘶哑了,脖颈之上忽然一点温凉,明空一惊,随即默默苦笑,他竟然将她给弄哭了。   “阿姐,阿弟只是到外面去游玩,阿姐放心好了,等到阿弟玩累了就会回来了,阿弟永远都爱阿姐。”明空如此的说道,心中泛酸,就连眼中也是出现了悲切的颜色。   沉默,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沉默,但是明空却觉着他想要背着这个女子一直走下去,一辈子走下去。   “阿弟,我不会让你一直孤单一个人的,不管你去了哪里,我定然会去找你的,你等我。”就在快要到达花轿的时候,女子忽然凑在了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明空心中一惊,只感到耳后忽然一阵温热,她竟是亲了他。   明空的眼眶瞬时间变得通红,泪忍不住的无声坠落,掉落在地上,瞬间摔碎……   原来她竟然什么都知道,知道他有事情瞒着她,明白他的苦衷,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她什么都没有问,选择了尊重他,无形之中他们之间也定下了一个约定,若是他很久都不回来,她就会去找他。   多少年了,有多少人都在寻找着他,追杀着他,可是如今又多了一个人说要找他,然而却让他忍不住落了泪,他想,这就是真正的亲人吧,即便是知道有未知的危险,但是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做有些事情,就像是他为了她,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犯傻的人,但是如今为了她却是一次次的破了例。   “阿姐,保重,勿念。”终于到了花轿前,明空将女子放了下来,然而却看到女子将盖头掀了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明空上前为女子轻轻拭去泪水,随即将盖头又替女子轻轻放了下来,轻轻地抱住了女子。   “阿姐,盖头不能掀,不吉祥。”明空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有些哽咽了,一向都是像个大人一般的明空在这一刻也是充满了不舍,女子紧紧的捉着他的手,紧紧的捉着。   “阿弟,等我。”现在明空不带她一起走,定然是因为她有危险,甚至也会拖后腿,她也意识到了明昭并不想让她接触到什么,就像是一开始她刚刚醒来的时候,明空一直都在防备着些什么,她并不盲,她当然能够感觉得到,他一直在保护着她。   可是现在,她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心中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坐立难安,可是阿弟不带她定然也是有着苦衷的,那么等到有一天她有了能力,她一定会去寻找阿弟!   女子的手紧紧的握住少年的手,少年也紧紧的握住女子的手。   “阿姐,时辰到了,该上轿了。”明空笑着说道,然湿红的眼眶却是出卖了他。   “阿弟,保重,等我。”女子说完之后,松手转身,在竹妃的搀扶之下,登上了那火红火红的八人大轿,轿帘被缓缓放下,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少年的视线当中。   骑着白色骏马的男子从远方驱马而来,想来刚刚是去见了皇帝,只见他走到了明空的身边,向着他抱拳,明空回之一礼,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之中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都是爱着这个女子,也在保护着这个女子,因为这个女子是他们最重要的人。   喜轿渐渐远去,明空站在原地,忽而叹了一口气,心中有着淡淡的惆怅,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明空回头一看,竟然是皇帝还有长公主。   “皇上……母亲。”听到明空的称呼,皇帝竟然破天荒的笑了,看着长公主。   “皇姐倒是好福气,一下子就多了一双儿女。”皇帝对着敏宁长公主笑道,敏宁长公主则是回之一笑,虽然她现在年纪大了,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也定然会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皇上说笑了,不过也的确是本宫的福气了,不过孩子,你真的要走吗?”敏宁长公主握住了明空的手,眉眼之中有了些许的担忧。   “皇姐,天命不可违。”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谁又能干涉?敏宁长公主听到了皇帝的话,眉眼之中的忧色不减反增,明空则是对着两人轻轻摇了摇头。   “多谢二位,有时候也许真的是要听从天命的,明空告辞。”说罢明空对着二人就是一拜,随即也是转身向着宫外走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之后,皇帝忽然一叹:“那边的事情不是我们这边能够参与的了的,否则一个不小心这边就会遭遇毁灭之灾。”皇帝的表情很是严肃,第一次看到这位皇帝的眼中有着这般的凝重之色。   敏宁长公主也是长叹一声,“皇上,他们寻来了,这南楚的天终究也还是要变的,万要小心才好啊。”   听到敏宁长公主的话,皇帝沉默,半晌,看向了敏宁长公主。   “我们也该去了,时辰快到了,初儿他们也要拜堂了。”   敏宁长公主点点头,随即与皇帝一齐向着停在不远处的车撵走了过去。   今日的天亦是晴空万里,但是最令人惊奇的是,这天空之中竟是飘起了鹅毛大雪!头顶之上竟也出现了异常的景象,竟然是日月同在!   对于这一幕人们纷纷惊奇不已,哗然一片,火红的队伍走在这等奇异的景象之中,整个古飒城都被装饰成了火红的颜色,一直到方圆几百里之外亦是!   成百城千抬甚至更多的嫁妆从那皇宫之中缓缓而出,一直向着太子府中而去,当然明昭身无分文,这些嫁妆全都是洛初还有明空两个人为她准备的,洛初她倒是不介意,但是当明空拿出他的家底时,明昭却是被狠狠的震惊了。   可以说明空的家底儿富可敌国,而且里面大多就是珍宝亦或者就是药材,这些东西统统都给了她,粗略的一算计,就已经足足有了三千多抬的嫁妆!这等数量实在是惊人,能将人给惊死!   就算是个皇后连个三百抬的嫁妆都已经到不了,但是这一下子她的弟弟竟是足足能够给她拿出三千抬的嫁妆,这是个人听到了都感觉不可思议,开玩笑!   然而当洛初说要凑个万台的时候,明昭只觉着,自己整个人都是深陷于梦境之中,云里雾里分不清现实真假。   这个消息当时真的给她震住了,她还从未被什么给镇住过,但是这两个人给她来的这一手却是让她真的反应无能。   明昭坐在轿子里,听到百姓们欢呼的声音,听到他们震惊的声音,以及嘈杂的议论的声音,明昭这一刻还是有一些云里雾里,但是多少还是有了一点点即将嫁人的感觉了。   “这是得多少抬嫁妆啊?!”   “不知道,我已经数不过来了!”   “诶诶诶!我听说啊,这城外可还有呢!”   “诶?这迎亲的队伍这是要去哪儿啊?怎地还城外去了?”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声音,明昭心中也是极为的好奇,现在不是应该去往太子府中拜堂吗?怎的现在还要去外面?   外面?城外吗?   明昭心中正疑惑着,忽然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然后落在了地上,随即只感觉轿子里面一亮,一只手就直接伸了过来,明昭一愣随即自己掀开了盖头的一角,就看到站在轿子外面那个如月华一般的男子笑着看着自己,看着他的手,明昭鬼使神差的就将手放了上去,红色的盖头被洛初彻底的掀开。明昭跟着他就走出了轿子,当明昭走出轿子的这一刹那,周围原本喧腾热闹的声音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明昭疑惑的扫了一圈,但是还不等说话,洛初就牵着她的手慢慢的登上了那古飒城的城楼!   明昭不明白这个洛初到底是卖着什么关子,但是也就跟着他一步一步登上城楼。   然当明昭登上城楼的那一刹那,就被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惊住了,站在城楼高处,放眼望去竟是一望无际的红色!满眼的红色!这些全都是红色的花朵!全都是曼陀罗!   身着黑色铠甲的战士们站在花丛之中,整齐划一,曼陀罗花,这是什么时候种下的?!红色的花海随风摇曳,白色的鹅毛大雪缓缓飘落,金色的阳光洒落,这一刻,明昭竟是觉着自己身处于梦境之中,眼前的一切是那般的美,美的不可说!   天呐!   明昭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   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到声音,后背袭来温暖,醇厚清润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我说过,要百里红妆迎娶你,所以定然要说到做到,阿昭,无论你我将来会如何,无论将来又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洛初都在这里对天发誓,洛初对明昭定然永生永世爱你、疼你、护你、忠诚于你,不离不弃!”   明昭听到这句话,心好似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但是去没有丝毫的疼痛有的只有那火热火热的感觉,看着眼前的男子,脑海之中忽然拥上来许多的画面,关于男子,关于她,关于他们之间。   看着男子,明昭的眼睛渐渐涌上了泪水,看着男子,伸出手来,缓缓地抚上男子的脸,踮脚轻轻的亲了上去,柔和清冷的声音亦是响起。   “我明昭也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会爱你、惜你、忠诚于你,不离不弃!”说着一双凤眸已然涌上了晶莹,笑看着洛初,仿佛这一刻她已经等待了许久,这一刻她的心是满足的,是炽热的,甚至是充满了生命力的。   洛初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伸出手来将女子抱在怀中。   明昭看着洛初,伸手在竹妃的手中拿过了一把古琴,轻轻一抚,明昭抱着古琴,走上城楼之上的高台之上,这一刻全城百姓都能更清楚的看到她。   只见她席地而坐,铮的一声琴声起,悠悠扬扬,清如溅玉,颤若龙吟,一首凤求凰竟然就这么从她纤细的之间之中流淌而出!这悠扬清脆的琴声一出,全城寂静。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顽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慈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永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飞高,无感我思使余悲。”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一刻响彻整个都城,她的声音平平淡淡,但是在这里他们都听到了属于女子对男子的深深的爱意。   琴曲唱的异常的好,众人听着,不知不觉当中竟然渐渐沉迷,就在下一刻,一道清脆的笛声拔地而起,竟是与那琴声一起配合起来,琴声低沉,笛声清扬,这一刻竟是如此的美好。   清冷的声音还在继续,上方最高出,之间一身影站立,一身影低坐,风轻轻扫过,鹅毛大雪随之舞动,这一刻,上方的那两人竟是如此的缥缈,仿佛下一刻就会乘风而去!   天上日月同在,鹅毛般的大雪飘落,一个闪耀的星星位于日月中间,它的旁边则是一颗紫色的星星,两颗星星渐渐走进,渐渐走进,终于走到了一处去,这个时候竟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天边竟是忽然出现万里红霞!   这乃是祥瑞之兆!百姓们大声欢呼!举国同庆!   在城的另一面,明空看着那上方的两人,微微闭了闭眼睛,身旁忽然就出现了一名白衣男子,他满脸的苍白,一双银白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前方的两人,脸色有些狰狞,还有着不可忽视的痛苦之意,然而他却是连站着都站不稳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不过他们却是搀扶着他来到这里的。   “你竟敢骗我。”百里看着明空,脸上满是深沉之色,眼中凝聚着浓重的杀气,这一瞬间他的身上又这样中说不出的可怖之感,危险。   然明空看着他这幅虚弱的样子,走上前来,在他的耳旁轻语:“骗你又怎样?我的阿姐,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配的上的,至少你不行。”   明空笑看着百里,这一瞬间百里又恢复成了原来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就那么盯着明空看,而后又将目光转回了那对男女的身上。   “你明明知道你阿姐的命中注定的人是我。”   “那只是你们认为罢了,难道你觉着你现在还会有机会吗?更何况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百里无忧。”明空笑看着他,看着他那已经渐渐变得透明的手,有着说不出来的嘲讽。   百里看着他,又看了看上方的那一对儿人影,此刻竟是那般的刺眼,甚至连他多少年来都不曾有过情绪波动的心都被激起了一种无名的怒火。   看着明空这与那女子极其相似的笑容,百里也笑了,但是他这一笑却是充满了侵略感,充满了戾气,这是与以往的他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明空,你是太高看了他还是低估了我以及那边的人?即使我走了,那些人一来,她还是得回去,并且你要知道,现在想要她的人可多得多。”   “难道跟在你的身边就安全了?百里,别蒙我了,你们那边的人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惦记她?既然你这般看不起那人,我想还是到时候你自己亲眼看看比较好,他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我们走着瞧吧。”明空说道,手中竟是拿出了一块与明昭一模一样的血玉出来!   “你知道我不会害她,她将会是我的妻子。”百里说道,明空没有回头,只是嗤笑一声。   “谁知道呢,不过只要有我在一天,我都不会允许任何危险因素靠近她,就算是你们命中注定也好,就算是他们安排的也罢,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也别想将她牵扯进来。”说罢,明空竟然直接将血滴在了血玉之上,只见那血玉竟然瞬间就将那滴血给吸了进去!   下一瞬间,在明空的身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漩涡,明空看了百里一眼,直接走了进去,而百里看着站在高处的两人,听着这一曲缠绵的凤求凰,一双银白的眸子在没有丝毫的情感,没有丝毫的波动,冷的好像根本就不是这个世间的眼睛。   “明昭。”   百里深深呼了一口气,随即也跟着明空消失在了那透明的漩涡之中,跟着他们身旁的这些人统统不见了踪影,就像是一扇透明的大门,他们打开了门进了去,就再也让人寻找不到了。   一对璧人在城楼之上,这对身影牢牢的记在了众人的心中,再也忘记不了,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天现异象,各国也都纷纷大惊一时之间都有了动静,钦天监们全都乱了起来,然而这异象不久之后又消失了,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此时此刻,明昭与洛初已然站在了太子府中的喜堂之中,明昭重新盖上了红色的盖头,皇帝还有长公主坐在那高堂之上,皇家的司仪站在喜堂的一处,太子府很大,来到这里全都是高官贵族,人们静静的看着那对新人,听着司仪的声音响起。   “一拜天地!”洛初与明昭之间并没有像平常人结亲的时候两人之间还牵着根绳子,而是洛初直接牵起了明昭的手,这一个动作对于人们来说可以说即使惊讶又是习惯了。   因为这两人总是那般的不一样,总是那般的特殊,他们之间的亲密让人羞羞,但是又让人向往,他们并没有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在他们的身上,真的就像是一对儿相爱的夫妻一般,他们毫不避讳着他们之间的爱意,不在世俗眼光。   洛初牵着明昭的手,带着她缓缓地跪在了那红色的蒲团之上,两人双双对着天地一拜,而后洛初贴心的又将明昭给搀扶了起来。   “二拜高堂!”简单的只喊了高堂,这一刻坐在上方的皇帝还有长公主就真的只是普通的长辈,普通的父亲和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亲,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尤其是面前的这一对新人还是曾经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   洛初对于皇帝真的没有任何的感情,他曾经很小的时候崇拜这个男人,也恨过这个男人,但是这一切都渐渐的消失了,他甚至自己都觉着自己麻木了,就像是母妃所说的,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然而现在他寻找到了他的心,不,可以说他曾经死寂的心复活了,因为她。   洛初领着她转身,带着她再次跪下,缓缓一拜,这一拜,洛初并不是拜皇帝,也不是拜自己的母亲,而是为了她,她需要这个仪式,来成为他正式的妻子,永远的妻子,以这个仪式来彻底定下永生的约定。   “夫妻对拜!”洛初转过身来,女子也转过了身来,明昭蒙着盖头,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如何,但是她清晰的感觉到了,男子落在她身上那炽热的视线。   两人缓缓跪下,相对一拜。   “礼成!”   这一刻,她成了他的妻,他成了她的夫。   ------题外话------   亲亲们看到这一章有木有特别鸡冻啊~   谢谢亲亲的打赏哈,原谅小笙竟然木有看到~   还有谢谢亲亲们的花花和票票,爱你们哟~   T ☆、第一百五十六章   荧荧灯火照亮了整个屋子,龙凤烛静静地燃着,映着那大大的喜字是那样的显眼,那样的喜气,宽敞房间之中满是红色,在不远处则是防放置了一张足足有六七人大的喜床,红色的帘子被束在大床的两侧,此刻上面静静的坐着一个身影,一身大红的喜服,白皙纤长的双手轻轻交叠于双腿之上,纤柔的人,头上红色的刺绣盖头。   床上被撒了桂圆、大枣等一些象征着美好寓意的东西,这一切都显得是那般的梦幻。   这时候一人进来了,只见他轻轻摆手,随即房间之中的竹妃就悄悄的退了下去,男子看着那床上坐着的人,原本迷蒙犀利的双眼在这一瞬间竟然渐渐变得柔和。   看到不远处的那托盘之上的玉如意,向着女子缓缓地走去,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在这一瞬,无论是他还是她,心跳竟然逐渐的在加快,并且越来越快,这短短的距离,两人是一起经过了多少年才走到了一起的?这短短的距离,两人是一起经过了多少事情才到了一起的?这短短的距离两人都是经历了多少千辛万苦、经历了多少次的生离死别才到了一起的?!   明昭听着这脚步声,终于一双黑色的绣着金色祥云的靴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下一瞬,明昭只感到眼前一亮,蒙在头上许久的盖头就已经落在了一旁,而自己的面前正站着一个如月华般的男子,此刻他一直都是清冷的眸子绽放着灼灼光华,那光华好似能将她熔化!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凤冠霞帔,她就静静的坐在这里,一双凤眸之中荡漾着醉人的光芒,亦羞亦嗔,脸颊之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红霞,她整个人就如同那误入了凡间的九霄之上的仙子一般,但是因为他,她的眼中有了独有的色彩,身上绽放了专属于他的光芒,惊艳着他,照耀着他,温暖着他。   让他不自禁的就为她一次次的痴狂!   男子挑起女子的下颌,看着女子那一双溢着羞色的凤眸,却光华流转的凤眸,让他为之迷醉的凤眸。   “娘子。”男子的声音温润又有些低沉,一双星辰般的眸子有着说不清的光华,看着她,里面好似点燃着灼灼的火焰,那火焰让她不自觉的躲避开来,不敢语气对视,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她就会被那火焰缠身,被那火焰给吞噬!   “相公。”   然,明昭却忍不住的要回应他,清冷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一天没有说话的原因还是紧张的,竟然染上了一丝丝的哑声,但是却是说不出来的娇媚,说着一双凤眸还忍不住的娇羞的向着男子看去,只是这一眼,一向清冷禁欲的男子竟是被这一眼点燃了全身的火焰,并且极其迅猛的,燃遍全身!   男子眸光愈加的暗沉,转身在不远处的桌之上短了两只龙凤杯过来,交与女子一只,自己留了一只。   明昭看着男子手中的酒杯,伸出纤白的手缓缓接过,鼻翼之间满是酒香,明昭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举起酒杯,两人相交而饮。   “这下,你再也逃不掉、也丢不了了。”男子淡淡的声音流出,明昭有了一瞬间的怔愣,看着手中的龙凤杯,轻轻的抚摸着杯子的表面,直到男子轻柔的将杯子取走,明昭才恍然回神,缓缓抬起头来,然而,不知为何,此刻她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看着眼前的男子竟然脑中浮现了他浑身冰冷的、毫无声息的躺在床榻之上。   “阿昭,不哭。”男子还是那般的轻柔的为她抚去泪水,亦如当初那般,一如当初他临死前的样子!明昭伸出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脸紧紧的贴在上面,唇轻轻的亲着、吻着,泪不停地流下,顺着白皙的下巴,滴落。   “谢谢你回来,洛初。”男子看着面前这个忽然温柔悲伤的女子,心中忽然明白了,她定然是想起了什么,在这个时候她想起了他们的曾经。   洛初抚着女子的脸,另一只手也缓缓抚了上去,从她的头发、脸庞、耳朵,猛然,最后托住她的后脑,低头,轻轻的印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缠绵,仿佛尽了无尽的相思、无尽的爱恋、无尽的依赖,许久的许久,男子抱着女子,低着她的额头,看着她泪眼朦胧,轻轻地亲了她的眸子。   “阿昭,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谢谢你将我从黑暗之中带了出来,谢谢你舍弃一切的救我,谢谢你为我疯癫,为我而狂,谢谢你没有走丢,谢谢你还在原地等我,谢谢你成为我的妻子,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无数个谢谢,无数个谢谢都诉说不尽男子对于这个女子的爱意与感激。   本以为爱就是劫难,但是她却成为了他生命之中唯一的光明,本以为爱是累赘,但是她却成为了他生命之中最大的动力,本以为爱是毒药,但是她却成为了他此生永远的救赎。   ,“洛初,我爱你。”女子摇头,摇头,一双凤眸痴迷的看着眼前在这个男子的脸庞,对上他的溢满了温柔的眼眸,倾身上前,再次吻上他的嘴角,又再次狠狠的咬破,腥甜的味道弥漫了两个人的口腔,然而此刻却是对于他们来说最美的味道。   充满了无数的喜怒哀乐。   女子的睫毛微颤,仿佛这个吻已经用尽了她此生所有的力量,男子心中漫上心疼,双手将女子更牢固的抱在怀中。   霸道,从来都没有过的霸道,就像是要唤回曾经的回忆,找回曾经的他们,还有就是对于女子的无尽思念。   温柔,比以往更甚的温柔,说不出的温柔,就像是终于寻回了自己的珍宝,就像是对女子的安慰,诉说着对女子无尽的爱意。   忽而男子停了下来,对上女子迷醉的双眸,深情的一句,“阿昭,我爱你。”   夜狂舞、夜迷乱,满室春光诉不尽一腔爱意,只有那龙凤交缠的烛光,还有那垂落而下的红色纱帐,回应着属于她和他的夜晚。   外面明月高挂,圆的让人心醉,但是那朦朦胧胧的月光又给这个夜晚增添了些许的神秘。   ……   “小默默,你不要总是这样冷着脸好不滴?你这样以后本将军要怎么给你找媳妇呢?是不滴?你这不是给本将军添难题呢嘛,是不滴?”   一片宽阔的草原之上,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女子躺在那马儿的背上,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坠落下来,在她的一旁有着另一马儿,马儿上面则是坐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身黑色铠甲,腰间有着一把长剑,满脸的风霜也遮掩不住他的英俊,然而就是这样的男子,那一身的冷厉却是让人止步于千里之外!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男子更加的让人感到着迷,别有一番味道。   男子的头发束在脑后,额角碎发轻轻垂落,使得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女子躺在马背之上,看着天空之中飞翔的雄鹰,听着那雄鹰的长啸,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迷茫之意,但是也掩不住她的向往。   男子看着她,眼底深处藏着一抹说不清的光芒,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里面有着温柔。   “你看,它们多幸福,可以展翅飞翔,遨游四海,若是我有一双翅膀是不是也能像它们那样?”女子伸出手来,伸直了手臂在空中比划着,好像这样就能够抓住它们,这样就能够飞翔。   男子看着女子不说话,耳边却响起了女子的一声长叹。   “小默默,你这样是真的找不到媳妇滴,不过本将军可能也嫁不出去,等到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到时候你未娶,我也未嫁,那么我们两个就一起用后半生走遍天下吧,天下这般大,不走走怎么行?”女子轻轻的说着,然而她最后一句之中染上了点点的怅然。   苏潜默深深的看着她,看着她眼角眉梢之中的那抹悲色,手渐渐握紧。   “好,到时候我未娶你未嫁,我们就……一起。”   一起,在一起。   这句话是那样深沉的承诺,用尽了他的一生,用尽了他的所有的一切,然最后却是伊人芳魂逝……   龙榻之上,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眸,眼中尽是沧桑,悲戚,手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眼,果然自己竟是又在梦中落了泪。   手轻轻的覆盖在自己的心上,感受到里面那沉稳的跳动的力量,这颗心年轻有力,不再像上一世的那颗心,无声、死寂,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会怀疑会不会什么时候它就会停止跳动了,或许在有她的梦中就那么停止跳动了,但是每一次都只是让他失望的结果罢了。   那个时候跳与不跳都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然而他却却知道,上一世那颗心并不是衰老,也并不是真的死了,是随着那个女子的逝去而湮灭。   如今老天爷又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让他能够寻回她的机会,能够实现上一世的那个诺言的机会,上一世他没有伸出手去,这一世他却不能再如上一世。   这一世他要找到她,并且牢牢的抓住她,保护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她,实现他们之间的诺言。   男子的眼底有着点点的光芒,他要去找她,他一定会找到她,一定!一定要等着他!   ……   天色渐亮,太阳高升,沉睡之中的明昭缓缓的睁开了眸子,这双眸子与以往都是有了不同,这双眸子有着锐利的光芒,然只是一瞬间,又带有了几分的迷茫。   眨了眨眼睛,入眼的就是一片的喜庆的红色,明昭动了动手指,但是想要动一动,然而却是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横着腰间,继而就是浑身的酸痛,明昭黑线。   明昭的脸猛然一红,脑海之中闪过了无数疯狂的画面,想要起身,但是却被人紧紧的禁锢在怀中,无奈,微微回头,看到的就是一张恬静的睡容。   睡着了的他,没有任何的危险,没有那抹不去的清冷,更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的他竟然就像是个孩子,睫毛竟是有些出气的长,在她的印象里,好像也只有婴儿才会有这般浓密的睫毛吧,高挺的鼻梁使得他的面容更加的深邃,那双唇,看着那双唇,明昭竟是不自觉的出了神,想起昨夜这双唇的火热,从这双唇中吐出来的情话,脸颊又再次红了起来,明昭懊恼的眨了眨眼睛,现在她怎么感觉自己都快要成为一个色女了?   明昭不经意般的往上看去,然而却忽然对上了一双幽黑的眸子,心中一惊,看到里面并没有什么惺忪之意,明昭一怔,随即有些惊诧的问出了声音。   “你早就醒了?!”这声音一出来,明昭恨不能可以去撞墙了,直接将头埋在了被子里,然而身后却是传来一阵震动,醇厚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接着她的身子就被转了过去与那男子面对面。   “娘子这般早的就盯着为夫看,为夫又怎能好意思放着娘子不管,自己呼呼地睡大觉呢?”洛初笑道,有将女子往怀中揽了揽,看着女子的羞红的脸庞,心情大好,笑声越来越大。   然明昭平复了一下那中说不出的羞羞,镇定的清了清嗓子再次说了话,态度极为淡定的用着还是沙哑无比的嗓子说着淡定的话:“快写起来了,还要进宫给父皇请安呢。”   说着女子就缓缓坐起了身子,露出一片美背,还未等唤完竹妃的名字,忽然感到腰间的手臂一用力又将她给卷了下去。   “竹……”   明昭一惊,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幽深暗沉的眸子,心中大感不妙,反射性的想要逃开,却不想男子忽而邪魅一笑。   “天色还早,娘子再多睡一会吧。”说罢,男子直接吻了上来,女子一惊。   “还要…进宫…请安……”   “不急,我们稍后再去。”   门口的竹妃疑惑的站在那里,她明明听到了里面好像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吧,看了看时辰,想来两位主子也该起来梳洗进宫请安了,然当她的手还未等落在那道门上的时候,忽而转身离去,脸颊之上有着可疑的绯色。   走到大门之处正好遇到正往里进来的巡风,看着竹妃的模样,巡风正要说话,却被竹妃直接给推搡了出来。   “主子该起了。”   “没到时辰呢。”竹妃说道,推着巡风往外走。   “可是已经到了。”巡风说道。   “我说没到就是没到,啰嗦个什么。”竹妃不耐的说道,哪里还有烟花笑中那虚伪老板娘的样子?现在的她更为真实,巡风看着她摸了摸鼻子,而后指着她的脸问道。   “那你脸红什么?”   “呆子!你管我脸红什么?!快走!我们去用早膳。”竹妃一手拍打掉他的手,横眉对着他说道,但是声音尽量压低,谁让里面那两个人功夫不低呢?这感官可是灵敏的很……   “可是……”   “没有可是!痛快的!回来还得叫主子们起床呢!”   一脸懵然的巡风就这么被竹妃给带走了,然而他去的时候却不知道,这顿早膳竟是整整的吃了两个时辰!在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两位主子还没起呢!   站在门口的巡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竹妃,然而竹妃却是淡定的瞪了他一眼。   两人无声的交流着,忽然里面传来了呼唤声,竹妃最后瞟了他一眼,赶紧的就推门走了进去。   洗浴、梳洗这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艳阳高照,明昭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不经意的向着铜镜之中一望,明昭顿时石化在原地,看了自己身后装作淡定却眼神有些飘忽的竹妃一眼,眉毛忍不住的抽动。   “洛初!”   那边早就已经收拾完毕的男子正在坐在小榻之上,手中则是拿着一卷书,听到女子的呼唤抬起头来,看向女子。   “娘子何事?”   “你、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儿,说怎么办吧?这叫我如何出去见人?!”明昭指着自己的脖颈   ,上面那可疑的印记,让得她忍不住发飙。   “嗯…娘子带个毛领吧。”   好,好一个毛领,她忍了!   “可是这里的又该如何?!”明昭微微偏了偏头,将偏耳后的位置露给男子看,只见男子忽然沉默,明昭挑眉,本以为他是知道忏悔了,却不想下一刻男子的手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唇。   “娘子说,那为夫的这个又要怎么办?”明昭看过去,只见,那淡粉色的唇瓣之上有着小小的血痂,那一看就是个小小的牙印儿,明昭哑口无言。   “娘子,昨晚承让了。”说罢,男子又一本正经的将视线又移回了书卷之上,明昭嘴角抽搐,只能默默的承受这样的后果。   看到这两人这副模样,听到这两人的“对峙”,竹妃都要憋笑憋的要发疯了,脸色竟是红的不得了,就连给明昭梳头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明昭狐疑的看了竹妃一眼,竹妃瞬间恢复“正常”,然而明昭却不知道,身后的那个男子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上,溢满了柔色。   待到两人从府中出来的时候那都已经日上中梢了,明昭一脸黑线的看着身旁的男子,无语,彻底的无语了,这不是她的错,迟到了也不是她的错。   本以为梳洗完之后就要进宫了,不想男子却说,“反正迟了也迟了,用完膳再走吧。”   好吧,那就用完膳再走吧……?其实这是明昭第一次见公婆,这婆婆就先不说了,这皇帝与洛初亲不亲的问题咱也不说,但是这毕竟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是有些少不了的紧张的。   洛初看了一眼明昭一眼,看着她的眉头有些微微皱起就不觉得有些好笑,车撵走动,青石路上偶尔有些不平稳,明昭的碧色耳坠子微微晃动,发出莹莹的光芒,映在脸上竟有了一些小巧可爱。   “阿昭,你太紧张了。”男子将女子拉了过来,握住女子的手,然而却得到了女子嗔怪的一眼,洛初又笑了。   “你笑甚?”笑甚?他也不知道他笑甚,只是现在的心情却是异常的好,只要看到她,只要她在他的身旁,一想起她的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他就觉着心情异常的好,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都未有过的。   就算是他的母妃逝去,就算是他被人送到夏恒当质子,就算是他被所有人抛弃的追杀的时候,就算是他回来了,就算是他当上了太子,他都没有任何太大的内心波动,更多的时候是麻木的。   然而自从遇到了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在不知不觉当中都在影响着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到未来。   他不是如母妃说的没有心,而是他的心只存在于她这里,只为她而跳动,她就是他的心。   “笑甚?笑你啊,傻阿昭,根本用不着这般紧张的,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为了那些不想干的人儿感到紧张。   你要记住,不管你在哪里,都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你这般紧张,你更不用去在意任何人说的话,做的事,只要有人伤害了你,那么你就毫不犹豫反击回去。无论那认识谁,就算是我的父皇也亦是如此,一切都有我在你的身边,如今我是你的夫君,也就是你最大的倚仗。   阿昭。”男子抱着女子,捏了捏她小巧的耳朵,轻轻的在女子的耳旁呢喃着,眼中满是光华,最后在女子的额头上印上轻轻一吻,那般的爱惜。   明昭静静靠在在男子的胸膛之上,眼中有了一瞬间的怔愣,这句话就是对于她最大的保护,然而也从这句话中她听出了一些事情。   就像是他真的是孤身一人,现在他的身边也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因为除了她,他不在乎任何人。   明昭握了握洛初的手,并没有说什么,洛初拍了拍她的后背,两人在车撵之中相拥,一同向着那皇宫而去。   明昭见过了皇帝,同时也奉上了那一杯茶水,皇帝喝完之后,与他们说了一些话,也就放行了,不过出来的只有她一个人,洛初则是被留在了御书房中与皇帝商讨一些事情。   接下来明昭就要去皇后宫中了,刚刚并未在皇帝那里见到长公主,所以也就说明长公主并未进宫来,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长公主并不喜欢与后妃们一起,所以也从不与后妃们接触,平常进宫也只是来看看皇帝,与皇帝说说话而已。   所以皇后那里更不可能见到长公主的影子,明昭坐在轿撵之上,在宫中只有一些身份高贵亦或是得了盛宠的小主、嫔妃们才可以有如此殊荣,但是明昭是太子妃,所以地位也在那些人之上的,这代步定然会有的。   一路走过,明昭看着这南楚的皇宫,零碎的记忆之中,这里与夏恒的皇宫完全不同,但是同样的庄重严肃,只是更多了丝丝的专属于南楚的轻灵美感。   南楚之人大多喜好玉石,从这宫殿建筑之中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有多喜好。   这地上铺的并不是什么青砖,而全部都是石头,明昭看书上讲过,这是一种坚硬的石头,也属于玉石的一种,通体发着青白之色,当初在建造这个南楚皇宫的时候,南楚的子民为了开采这种石头一共发动了上万人,只为了建造这么一所宫殿,而且还费时十年有余,这个南楚皇宫并不比那夏恒皇宫差分毫,而且这初代的南楚皇帝,听说还是个极为有勇有谋的人,当初在几国皇帝当中,那位南楚皇帝差一点就统一了几国,那段时间也是南楚国最为繁盛的时代,不过后拉听说那位皇帝忽然猝死,那件统一大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面历代的几代君主虽然都不错,但是与那位皇帝想必,只能说相差甚远,不是一个级别的,直到洛初这一代,现任的南楚皇帝虽不是什么千古明帝,但是也是一个好皇帝,并且在她看来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因为他的众多儿子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甚至可以说各个都是有着自己的本领优点的。   儿子出色,是一件喜事儿,皇子出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可若是每一位皇子都是那么出色,那么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然,现在南楚面临的就是这种状况,南楚皇帝的儿子并不多,只有十一位皇子,而这十一位只是存活着的,这个皇帝本应该一共有二十三位皇子,然而南楚残酷,后宫残酷,木皇后手段更是歹毒,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种种原因,原本应该繁盛的南楚皇族竟是也有一些“人丁凋零”了。   而起这个南楚不仅仅皇子不多,公主也不算多,加上皇后所生的三个公主,一共也就有八位。这样的数量与其他国家的历代皇帝想必那都算是少的了。   明昭想着,轿撵也就到了,平稳的站在了地上,明昭抬头来看着那凤翎宫三个大字,跟随着小太监缓缓走了进去。   凤翎宫,并不如它的名字那般,俩面的风格更是与南楚的皇宫建筑的风格都有所不同,可以说两种风格完全相反。   这里的墙壁还有地砖的颜色都是有些较为深沉的颜色,黑色、红色、要不然就是有着一些明黄之色。这样的风格在南楚皇宫之中看起来那就是一个异域之人。   异域之人?   明昭皱眉,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奇异感,就像是一个外来侵入者一般。   很快小太监就将明昭带到了一处大殿门前,这所大殿静静的趴俯在这里,就像是一头巨兽一般,就算是正午的太阳都无法将它身上的那种阴森之感给去掉。   眼前的是高大的黑色的大门,上面雕刻着古老的反复的纹路,明昭看了一眼,随即跟着他们缓缓进入,这道门景象是那鬼门关一般。   想到这里,明昭心中暗笑自己的想象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竟是静的可怕,就连一声鸟叫声都没有,刚刚明明来的时候,那天上还有成排飞翔的鸟儿,还能听到那鸟叫之声,而这里,明昭向着天空之中看了一眼,天空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沉?   阴沉?   明昭看着那太阳,刚刚是那般的耀眼,是那般的灼热,即使现在乃是冬天,但是这里的太阳却不在如刚刚那般耀眼,刚刚那般的让人感到灼热,就连那原本乘车透亮的天空在她看来都有了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这里真的是处处都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明昭的眸色渐深,看来这位皇后是个有问题的,站在这里,明昭除了感觉那种雾蒙蒙的压抑感之外,还有的就是一种隐藏着的危机感,对于危险,她总是敏感的,就像是动物,往往对于危险来临都是有着极其敏感的、超乎人类想象的敏感。   现在她就是这种感觉。   “太子妃,请。”站在门口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一名小宫女,浅笑看着明昭,明昭收回视线,将实现落在了这张脸上,然而宫女的笑并未给她驱逐走任何的怪异,反而让她感觉到更多的怪异。   这名宫女无论是笑容还是声音以及她的态度都是无懈可击的,但是就看着那张脸,明昭就是感觉眼前的人有问题,那张笑脸就像是一张假脸一般,对,就是假脸。   对上她的眼睛,明昭心中为震,这个人的眼睛竟然是没有任何的光彩,正常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会动的,即使再端庄沉稳的人,她们的眼睛也都会有一种“光彩”所在,而不是像面前的这个人。   毫无波动,她的脸像是木偶,她的眼睛也像是木偶,她的整个人都像是木偶,不仅仅是她,这凤翎宫中所有人亦是。   明昭收回目光,随着那浅笑的宫女往殿里走去,这里并没有像一般皇宫之中色彩缤纷,华丽奢侈,除了那种诡异的感觉之外,还有一种古老的感觉,就连这里的花儿亦是如此,不是彩色的,就连那牡丹,都是黑色的。   看来这位皇后很是喜欢黑色还有红色?   想起上一次在百花宴上这位皇后的穿着打扮,好像就只有这三种颜色,黑色,红色,金色。   明昭一路走进,终于走进了正殿之中,这里很大,也很宽敞,但是光线却是有些低沉,宽大的窗户上罩着暗色的轻纱,原本就已经不太亮的阳光即使照射上,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这里点燃着的并不是什么蜡烛,也不是什么琉璃灯,而统统都是金色的珠子在发着光芒,明昭还是第一次见到金色的夜明珠。   稳步的走进大殿,上方已然端坐着一名女子,她一身的大红色华服,上面则是有着黑色的凤凰,头上戴着的是一顶金色的小巧的凤冠,一支长长的发钗斜斜的插入她的发髻当中,凤尾之处垂落着几片金羽,额上坠着那从凤冠之上垂下来的一点金珠。   女子肌肤白皙,好似吹弹可破,有着淡淡的红润,她的眼角画的稍稍上挑,眉间则是点缀了一朵金色的纹路,明昭并不认识那个纹路,可是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女子的唇鲜红鲜红的,就像是她成亲那日那般的红,也许更甚,就像是浓郁的鲜血那般,让人看了一眼就无法忘记。   不过这大殿之中却还是有着一些“色彩”的存在的,打扮各异的嫔妃们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明昭想,若是没有她们的话,也许这个大殿会更压抑吧。   即使就这么看着。   “明昭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明昭想她还是叫皇后比较好,毕竟她也不是洛初的母亲,而且洛初也没有叫过她一声,就连昨日他们成亲,这位皇后娘娘都没有出现,所以她还是这样比稳妥。   明昭身为他国丞相,皇帝特许了她不用行大礼,皇帝面前明昭都可以不行礼,在这个皇后面前明昭亦是不用行大礼,所以明昭也就福了福身子,行了一个女子之礼也就算可以了。   皇后还有这些嫔妃们当然也是知道明昭的特权的,所以也没有人说些什么,只是这是不是还是有些太过安静了呢?   明昭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四周,却心中有些就震惊的发现,这些坐在座位之上的妃嫔们竟是有着一般与刚刚见过的宫女太监们一个模样,仿若木偶。   就算是没有成这个样子的,那也全都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顶多也就是给她个眼神儿,但是不可掩饰的是,她们眼底那深深的死寂、绝望还有恐惧。   恐惧?绝望?   这位皇后究竟是有着什么本事能够将这些嫔妃控制的这般“好”?她知道她们惧怕的绝对是木皇后,然而在这里还是有几人有着不同的。   那就是坐在下方首位的几名女子,再来时的马车之上,洛初已经将宫中妃嫔的画册给她看过了,一些主要的人她已经记住了,果然四妃里面除了那个即将待产的一个没来之外,其他的三个人都在,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一看就是久病不好的,想来就是有着那位位高权重的丞相的父亲的清妃吧。   “起来吧,来,让本宫看看你。”皇后和颜悦色的,没有一丝的埋怨就好像今日明昭并没有迟到那般久,又好像明昭真的是她心仪的“儿媳妇”一般,招呼着明昭过去。   只是明昭却不得不过去,因为她是皇后也是她名义上的“婆婆”,更何况这边上还有这么多的人,不管怎么说,明昭都是不能忤逆皇后的意思的。   此刻皇后的身边已经坐着一个人了,那是白涵贝,这个女子她,想起来了,但是却只是一段一段的记忆。   明昭不知道这个白涵贝是如何逃过夏恒的斩首的,也不知道这个白涵贝又是如何来到楚国又当上了太子妃的,但是现在明昭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白涵贝心思并不单纯,而且能够走到木皇后身边,还成为大皇子的皇子妃,想必他们之间也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或者说白涵贝身上有着对木皇后等人有利的“东西”所在。   但又会是什么呢?她总觉着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想起来,白家,白家有哪里不对劲呢?她想,回去之后她可能得让洛初帮她调查一下她在夏恒国的事情了,原本想着既然来到新的地方,那么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就像是阿弟还有洛初说的那样,但是现在曾经的人也开始出现在这里,并且有着未知的阴谋,那么她就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敌人前来将她消灭掉,这一贯都不是她的作风。   明昭极其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慢慢接近木皇后,白涵贝就坐在木皇后的身边,目不斜视的看着木皇后,随即低垂下眼睛。   然而当木皇后的手握住了她的,明昭只感觉浑身汗毛直立,并不是因为木皇后的手有多凉,也不是因为木皇后手上有什么东西,她的身体就是反射性的做出了反应,一种对于危险的反应。   “果然是个俊俏的。”木皇后笑着说道,明昭抬起眸子直接对上木皇后的眼睛,对于木皇后明昭觉得,现在的木皇后就像是一条美女蛇。   看着美丽,实则,要比那毒蛇还要毒!   细看之下,明昭忽然觉着木皇后的眼睛很美,仿佛是有着一种异样的致命的吸引力一般,她的眸色并不是纯黑的,而是茶色的,而茶色的外面还有着一点点的泛着红。   明昭看着她的眸子,这一刻只感觉这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一双眸子。   下方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之前那些像是木偶的人全都是傻傻愣愣的坐在那里,剩下的那些嫔妃们也都是无声的要么低垂着眸子,要么就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她的手寒凉,就这么握着明昭的手,明昭觉着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侵入她的身体一样,看着木皇后的眼眸微缩,下一刻就直接收回了自己的手。   “娘娘,明昭刚从外面进来,身子寒凉,还是不要让娘娘站了寒风的好。”   木皇后眸光一滞,看着明昭的眼睛却是高深莫测的。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滴票票~ ☆、第一百五十七章   “母后,既然太子妃来了,也该敬茶了。”这时候白涵贝出了声音,木皇后收回在明昭身上的目光,落在了白涵贝的身上,脸上似笑非笑,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诡异的温和,摆了摆手,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就让人呈上来一盏茶水。   明昭心中微诧,这个木皇后竟然也会听得进去白涵贝的话?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茶水已经被呈了生阿莱,明昭接过,然而明昭拿在手中之后却皱了皱眉头。   这茶,色泽呈红色,透明,有着一种香味,似茶非茶、似花非花,手中拿着这个,明昭的心中就是有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仿佛这并不单单只是茶,但是仔细闻却也闻不出来什么味道,除了那特殊的香味,就没有什么了。   明昭端着茶水缓缓跪下,这一跪是必然的,不管木皇后与洛初的情况如何,但是现在她是皇后,她的儿媳,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是两人就是这样的关系,刚刚进门的儿媳是要给婆婆敬茶的。   “娘娘请喝茶。”明昭如此说道,双手奉茶于木皇后的面前,木皇后笑着点点头,接过了明昭手中的茶水,放在唇边小饮了一口,然而下一刻下方忽然响起一道瓷器碰撞的声音来。   木皇后缓缓起了头,一双美眸望向那个地方,明昭也随之看了过去,只见下方友谊嫔妃不小心碰撞了茶碗,此刻惊恐的看着这里,准确的说应该是木皇后,目光微转,其他凡是有点人气儿的嫔妃们许多都是有了惊恐之色,甚至还有不少脸色苍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木皇后如此的让人感到惊惧?在座的有许多那都是高官贵族的女子,不说嫔妃的等级身份,除了该有的尊卑意识,利益规矩,貌似皇后也不应该会让的众人这般惧怕于她吧。   皇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用那手中金色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唇角鲜红,那感觉就像是这个女人吹上所沾染的并不是茶水,而是血水。   “既然你累了,那就回去吧,鹃如送送她。”皇后缓缓说道,吐气如兰,话语如珠,听起来是那样的动听,处处都昭显着她的优雅。   然而就是这么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得那女子瞬间变了脸色,浑身颤抖不已,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只能看到那双颤抖的唇,还有眼中的绝望之色,叫鹃如的宫女还有太监上前去搀扶,女子那失态的模样很显然说明了,这“回去”是有问题的,而且不一定是回去了哪里!   “太、太子妃!救我!”忽然那女子被扶到门口的时候,拼了命的向殿中奔跑而来,向着明昭狠命而来,因为恐惧,女子的脸已经变了形了,有些狰狞,有些唬人。   明昭不明白现在眼前的这是唱的哪出戏,但是她也不是一般的小白兔,不关她的事情,她也不会去管,这是南楚后宫之事,而她是个“外人”,不管今日皇后还有那个白涵贝的目的是什么,只消她躲着,一会也就离开这里了。   然而,你不去沾惹麻烦,这麻烦却回来主动找你。   “哦?本宫又不是要杀了你,你这是作甚?还将太子妃给牵扯进来了,太子妃你如何看呢?”皇后又将问题抛给了明昭,明昭眉眼未动,看了皇后一眼,随即轻轻一笑。   “娘娘身为长辈,又是后宫之主,后宫之事,明昭无权干预,一切还全凭娘娘做主才是。”这句话说得倒是有道理,然而谁知道,这句话却是让的皇后没了笑容。   “哦?太子妃竟是这样想吗?太子妃来自夏恒,一些规矩太子妃恐怕也是不知道的,既然如此,太子妃就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吧,本宫也会另外派上几个教习嬷嬷来伺候太子妃。”   明昭看了皇后一眼,这个皇后是要将她扣押在宫中了?还是正大光明的要将她扣押在宫中,明昭没有说话,听着木皇后继续说道。   “你和太子新婚燕尔,你进了宫了,太子身边也不能没有人,而且本宫刚刚听你说了,你也无心后宅之事,既如此,你这太子妃当不当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过既然太子和皇上都中意于你,本宫也不好拂了皇上还有太子的意。   上次百花宴上,本宫看着萧家的小女儿是个不错的,想来管理后宅必定是一把好手,一会子本宫会派人将人送过去,她身份高贵,待到你回到太子府后希望你们二人能够相互扶持,共同管理好太子府。”   皇后这是明晃晃的往太子府里塞人啊,显然能够看出来这位皇后平日里在这皇宫之中乃至于在这个南楚之中是有多么的横行霸道,这都说明了这位皇后手中的权势到底有多大!   令明昭疑惑的是,这位皇后为何手中会有这般大的权利,在南楚这般霸道,那位皇帝却是对这位皇后不管不顾,任她这般?   疑惑,明昭觉着在这对帝后亦或者是南楚都有着说不出解不开的秘密。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好像都有着一团团的谜团,让人无法看透、猜透。   虽然接触的时间还有次数尚短,不过明昭却是可以肯定,这位皇后的脾性阴晴不定,并且心肠手段都不是一般,从哪些嫔妃的身上就能够看出来了,以往这后宫的女人如云,这女人多的地方,是是非非当然也就多了,这后宫看着好,但其实只是一片的乌烟瘴气,就连阳光都是照射不透的,然而在这南楚皇宫之中,这些嫔妃们确实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甚至有一些还是呆愣的,想来这些都应该是这位皇后的功劳了。   不过皇后这正大光明的往太子府中塞人,这可真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做法,木皇后说的话,那就是命令,众人只是麻木的听着木皇后所说的话,就连同情的眼神都已经吝啬于给任何人了,因为她们自己都给不起自己那样得意一个眼神,对于木皇后那就只能是绝对的服从,否则,真的只会生不如死。   “娘娘,明昭,恕难从命。”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这个大殿之中回荡着,一时间原本众人死寂、麻木亦或者是冷漠的眼神,都忽然的有了别的颜色,诧异,震惊!   竟然有人胆敢忤逆木皇后的命令!   这是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即使有人曾经违抗过,但是木皇后是什么人?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权势,度不会允许任何人说一个不字!   木皇后看着一身清冷的女子笑了,也不批判明昭如何,明昭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木皇后笑的愈发的灿烂,完美无瑕,明昭发现其实这凤翎宫中最虚假的人并不是那些类似于木偶的人,而是眼前的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她的笑是完美无瑕,但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祥嫔失仪,惊了太子妃,有赏有罚,鹃如。”木皇后唤了一声鹃如,鹃如福了福身应答一声,随即就向着不远处的小太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只见到三五个小太监搬了一些东西上来。   有火盆,还有一个铁箱子,这个铁箱子是架在了那火盆的上面,只见那被堵住了嘴祥嫔被小太监拖了过去,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小太监就拖住了女子的手直接就将她的手按在了那已经被烧红了的铁箱子上面。   女子面色通红通红,显然是痛到了极点,眼仁儿都在向上翻着,青筋突暴,呜呜的叫声响在这大殿之中,   不小心碰撞了一下杯子,就被毁去了双手,这位皇后怎能说是不毒?然皇后却是欣赏一样的拿着茶盏,慢慢的喝下里面鲜红的液体,眼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来。   “太子妃你看如何?”   让她来看?看什么?现在倒是成了她要惩罚这位祥嫔的错了,现在所有的责任竟是都成了她的了,她应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这位皇后倒是在转眼之间就直接给她抛了个烫手的山芋啊,这在场的人都不瞎,可是却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话,从头到尾都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唯有她,是啊,今日她才是主角,所以皇后现在将这场戏的主角也安排成了她。   “娘娘的话,明昭不明白。”装傻充愣,明昭可是那手的很,而且这样的情况明昭怎么回答都不是,唯有这样。   皇后看了明昭一眼,“祥嫔冲突了太子妃,太子妃何不自己亲自去惩罚呢?去吧,本宫为你做主。”   皇后的话一落下,就有着小太监将一个火烙拿了过来,递给明昭。   明昭看着眼前的火烙,听着木皇后的话,心中冷笑,这位皇后是想着让自己亲自动手吗?   若是自己不动手那就是真的污泥皇后且不识好歹,若是自己动手了,那到时候可以什么说法都有了,也许那个时候自己就成为了一个新婚毒妇了,也正好趁了皇后的心,进宫被教习嬷嬷规范礼仪,然后一名更出色的女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太子府中成为她这个太子妃的继承人。   真是好笑,这个皇后竟然这般会挖坑,只等着她来跳下去,真是不好弄啊,这位皇后明的暗的掺和着来,软的硬的一起来,真是难对付,一来就直接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啊。   “娘娘,明昭并无大碍,娘娘莫要担心……”明昭缓声说道,然而还未等说完,意外恒生。   “喵!”忽然不知从何处蹦出来一只猫儿,浑身的黑色毛发,是一只波斯猫,体态优美,慵懒而危险,可是却令人心中厌恶之感,至少明昭就是这样看待这只猫儿的。   “它怎么会在这里?!看着它的人呢?!”皇后问道,一双眼睛锐利的看着那匆匆跑过来的小宫女,那小宫女跪在地上,没有为自己求情,也没有说一句话,皇后眉头皱也没皱,摆了摆手,小宫女就随着一名小太监退了下去,明昭皱眉,手背之上传来阵阵的刺痛。   低头一看竟然是被那猫儿抓出了血,三道血痕,可不浅。   “太子妃受伤了?来人,给太子妃包扎!大皇妃你去吧。”皇后说道,一旁的白涵贝站起来福了福身,随即向着明昭缓缓走来。   “娘娘,明昭的身子还没有那般娇弱,所以包扎就不用了,劳烦娘娘、劳烦大皇妃了。”明昭有礼的说道,完全不“领情”,也不是她不领情,不讲究情面,实在是这位皇后太过诡异,且现在这白涵贝在这里,她怎能随意让她们靠近她?   “那怎么能行呢?太子弟妹既然受了伤,那就要好好医治,那猫儿爪子厉害着呢,不然太子弟妹病了,可就不好了这么漂亮的手,留下疤痕可怎么办?”白涵贝笑着说道,接过小太监拿来的医药箱,将里面的药还有纱布拿了出来。   “去包扎吧。”皇后面无表情的发了话,明昭眼眸微深,她总觉着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从进来到现在一系列的事情虽然针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但是还有哪里不对劲儿,就像是这猫,就像是这白涵贝,一切合理又有着不合理。   手背上传来阵阵的刺痛,提醒着明昭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白涵贝拿着药瓶慢慢走近,明昭的眼中出现戒备。   “怎地皇后娘娘今儿个这凤翎宫中这般乱?是我们进宫了打扰了娘娘休息吧。”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明昭微微松了一口气,下一瞬只见一道挺拔的背影阔步走了进来,身后并无一人!   照理说,这太子殿下不管走到哪里,那定然是前呼后拥的,即使不是前呼后拥,那么在太子的身边也至少得跟着个随从才行。   而像现在洛初这样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太子来了。”皇后斜斜的靠在身后的靠垫之上,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男子,眼中竟然出现了丝丝的忌惮,对,就是忌惮,明昭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能让皇后忌惮的人,貌似除了皇帝之外明昭还真就没有看过谁,现在竟是又出来一个洛初?   让皇后忌惮,洛初做过什么?   “参见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本殿是来接太子妃回府的。”洛初说道,走到了明昭的身边,执起明昭的手,然下一刻就皱起了眉头,将明昭的手提起来一看,三道血痕映入眼帘,洛初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抬眸,看着不远处的猫儿,洛初衣摆一台,只听那猫儿瞬间惨叫一声,直接翻到了那远处的墙上,软软的落在了地上,再没有了生息。   木皇后笑看着洛初:“太子这是做什么?”只是木皇后身上的那不友好的气质却是告诉了人们,她现在极其的不悦。   “一个小小的畜生就敢大逆不道伤害主子,本殿也只不过是替娘娘小惩大诫而已。”说罢洛初就直接带着明昭向外走去但是门口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派侍卫,直溜溜的挡在那里。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洛初问道,之间木皇后嫣然一笑,纤细的吐着鲜艳豆蔻的手指指向了洛初身边的人。   “太子,太子妃说了要留下来陪本宫在宫中多呆些日子,若是太子觉着孤单,萧家小姐会立刻被送到太子府去,以后与太子妃一起侍奉太子。”木皇后强势的说道,一点都没有给洛初拒绝的余地。   背对着皇后的男子笑了,这一道笑声充满了嘲讽,转身看着那个高高在上坐着的女子。   “她配吗?你又配吗?”洛初这句话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这位皇后留,坐在两旁的妃子们脸色变了又变,看着洛初的眼神都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指的就是萧家的小姐,这个你,当然指的就是皇后了。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来干涉他的生活。   “皇后娘娘,正常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姨母才对吧。”说完这句话,眼看着那上方的皇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减下去。   姨母,是了他的母妃是她的堂姐,他当然要叫她姨母,只是他现在是太子,叫她姨母,岂不是那个死了的贱人就成为了皇后?那她又是什么?这个孩子果然如从前一般招人厌恶,即使他不说话,顶着那张脸也是让人厌烦!   “皇后娘娘,不要来随意的试探本殿的底线,那样的后果你们谁都承担不起,你承担不起、你身后的那个木家也承担不起,还有你的儿子洛萧同样承担不起,所以,皇后娘娘,不要轻易尝试动她,她是你们谁都动不起的。   若有下次,不管是你还是谁,亦或者是你背后的谁,一个都别想好,即便是倾尽整个南楚,倾尽天下,我亦会追杀到底,不死不休。”洛初如此说道,说到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上方那面露震惊之色的木皇后,眼中满是冰冷,冷彻心扉,寒凉入骨。   这是一个警告,对于皇后的一个警告,皇后动谁都可以,就算是她将南楚给调了个他都不管,但是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那么不管她有多能耐,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这个南楚都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地,这个南楚还不是她皇后家的。   皇后心中一震,惊诧的是洛初竟然知晓她背后的势力?!他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是皇帝?!皇帝将南楚的那个秘密告诉了他?   想到这里,木皇后惊疑不定的望着眼前的男子,自从当上了皇后,这几十年来还真就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心惊的,就连皇帝也都忌惮着她身后的势力,可是洛初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胆子?   “娘娘的玩偶竟然不听话,冒犯了娘娘还有太子妃,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着了。”说罢只见洛初抬手之间,一股猛烈的气流直接就从他的掌心挥发而出,只见那被几个小太监压住的女子瞬时间就瞪大了双眼,眼珠冒出,口中的鲜血染红了那堵住嘴巴的浅色帕子。   砰地一声直接倒在了那铁箱子之上,瞬时间刺啦刺啦额声音从接触的地方响起,不一会殿中就已经飘起了一股子令人作呕的焦香味道。   然那两个人已经相伴出了这诡异的凤翎宫中,只剩下满殿的死寂,这一刻众人终于意识到了,这南楚的天终究是要变了!而且很快!很快!   明昭与洛初向外走去,竟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天黑了?!”听到女子疑惑的声音,洛初轻声解释。   “这里面有阵法,所以在这阵法里面看到的东西有很多都是不真实的……”男子说着回头看了女子一眼,然而却发现女子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竟然又有了血泪垂下!   心,猛然一颤,洛初立刻大横抱起站立着的女子,施轻功,立刻向着宫外而去。   回到太子府,明昭躺在诺大的床上,一袭中衣早就已经被汗水给浸透,血泪偶尔滴落,显得触目惊心!   洛初坐在床边惊疑的看着这个女子,这个目光呆滞的女子,她手背上的伤早就已经被处理好了,可是她的脸苍白的可怕,洛初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伤口引起的女子的这样模样。   这样的她好像毫无生气!   “阿昭?阿昭!”   “阿昭?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阿昭?”   “阿昭?”   男子的轻轻呼唤声音响在女子的耳畔,但是女子半晌都没有反应,洛初看着她这个样子,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焦急,牵起女子的手,往女子的体内灌输内力,发现女子的身体还是如同关闭的一般,什么都不接受,也毫无反应。   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初眼中出现赤红之色,猛然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拍落到了地上去,稀里哗啦的声音一下子即引起了站在外面的巡风的注意力。   “主子?!”巡风震惊的看着满脸怒色的主子,看着那床上还是毫无反应的女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每次都是这样,但是每次女子都只是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恢复了过来,哪里像是现在?这都已经连续三个时辰了!   洛初回过神来,眼中赤红慢慢推下,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巡风,摇了摇头,巡风退下。   洛初抬起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东西皱起了眉头,眸光最后定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   刚刚他竟然不受控制的……而且她的反应越来越大了,只是这究竟是为何?!   “主子,外面有一位自称是玄真子的老先生求见!”竹妃忽然走了进来,向着洛初禀告到,洛初一个精神,赶紧让竹妃将人给带进来。   不一会就有一名老者走了进来,此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大褂,黑色的短靴,头发只用了一根木钗竖起,有些松散,此人肤色偏黑,就像是那常年经过风吹日晒之后的模样,他的面容干净整洁,并没有外界所传的那样不修边幅,更没有什么三头六臂,奇臭无比,他的眼睛亮的惊人!   腰间还挂着一只酒葫芦。   洛初听到门口有了脚步声,转身看去,就对上了这位老者,谁知这位老者当看到洛初的时候却是面露惊诧之色!   洛初皱眉,将老者请了进来,谁知道老者却是紧紧的盯着他看,面色那是变了又变,最后古怪不已,洛初疑惑。   “早就听说玄真子老先生的大名,久仰久仰,只是不知道老先生这般晚来到这里有何要事?”洛初疑惑问道,谁知玄真子却是看了看他的脸摇了摇头,惊叹一声。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看到过面相如此清奇之人,怪不得,怪不得能与那个小女娃成为夫妇,天命啊!”老者摸着胡子,赞叹的说道,眼中全是惊叹。   洛初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他听不懂老先生的话,却准确的捕捉到了那玄真子话语之中的小女娃三个字,还有夫妻二字。   “老先生认识内子?”指的就是明昭。   “前几年在夏恒的时候曾有缘见过一面,当时老夫就看那小女娃面向奇贵,蕴含煞气,身上的戾气颇重,并且奇怪的是老夫并看不清她的命格,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但是老夫却在她的面相上看到了紫微的迹象。   若是以后能走上正途,那么此女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误入歧途,那么天下都会因此女而动乱。   且老夫此次夜观天象,忽而发现紫微星异常,所以就深夜来了这里,还请勿要见怪才是。”玄真子说道,洛初却是眼中一亮。   “还请老先生助晚辈一臂之力!”洛初赶紧的将玄真子请到了内室,这间屋子还是那般的喜庆,满屋子的红色,前方是一张大红色的床,同样颜色的纱帘轻轻垂下,竹妃前去掀开帘子,终于是露出了俩面的女子。   当看到那血泪的一瞬间,玄真子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脸,猛然就是一变,最后极其难看的又极其复杂的看了深深的看了洛初一眼,沉默的走到了床边。   “冒犯了。”说了一句之后,玄真子就伸出手去扒开了女子的眼睛,心中已然确定了几分,又忽然看到女子脖颈上垂落在枕头之上的血玉,玄真子直接拿起来看了一眼,将那血玉在女子的眼角旁轻轻一沾,果然,下一刻那血玉就慢慢的绽放出来耀眼的光芒!   玄真子连忙将那血玉之上还未吸收进去的血给擦拭掉,那血玉才渐渐的失去了光芒。   看到这里,玄真子的脸色真的是沉重极了。   “老先生?”洛初出声问道,玄真子看了看那个女子,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英俊的男子,脸色并没有丝毫的缓和。   沉吟了半晌,老先生看着洛初,忽而叹了一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洛初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他知道,玄真子所说的话,与他以及明昭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半个时辰之后,太子府中秘密来了一人。   “草民参见皇上。”玄真子对着皇帝一拜,皇子则是赶紧的阻止玄真子参拜。   “先生多礼了。”   “不知先生深夜来此有何要事?”皇帝看着玄真子,半个多时辰之前,太子府忽然有人传信到皇宫之中,说是玄真子来访,想要求见他一面,他虽然身为皇帝,但是与玄真子还有夏恒的那位虚无大师相比,他自认为差的远了。   “皇上,草民也不拐弯了,草民只想问皇上,皇上是否知道异族之人?不,应该问皇上是否了解异族之人?”玄真子的话一出,皇帝的脸悠然一僵,看着玄真子的眼睛漫上了防备警戒。   “先生说的,朕,并不知晓,不过这异族之人朕倒是听说过。”皇帝如此说道,而玄真子看着他看着洛初摇了摇头。   “皇上,明昭女娃乃是前丞相明赐之后,而皇上与明赐相交好,想来皇上也是知晓丞相明赐的身份吧。”   “先生到底想要说什么?”皇帝沉声问道,一双眸子利芒绽放,一旁的洛初疑惑的看着这两人的对话,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被慢慢揭开了。   “丞相明赐乃是天之国之人,明昭女娃也是天之国之人,女娃命格特殊,从前不清不楚,但是现在情脉一线却是清清楚楚,明赐难道没有与皇上说过,他的后代将也会嫁给……”   “先生,请慎言!”皇帝忽然止住了玄真子的话,玄真子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那坐在一旁的洛初,忽而笑了。   “皇上,是福是祸,躲不躲得过那终究还的看命。”玄真子说道,皇帝深沉的看了玄真子一眼,又看了一眼洛初,自己的儿子。   “难道皇上不是等待这一天等待了许久吗?现在天象已经变了,这个天下迟早是要乱的。”   “先生休要胡说!”皇帝还是喝止,然而玄真子轻轻一笑,吐出了让皇帝还有洛初都震住的话。   “皇上,草民也是异族人。”   异族人?也是异族人?!   听到此话,父子俩都被狠狠的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玄真子,然而玄真子一笑过后,那眸色竟是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变成了墨绿色!   墨绿色!墨绿色的眸子!   “皇上,草民乃是巫之国的人。”   巫之国的人。   皇帝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这个人在几十年前与那位虚无大师曾经做过名动天下的事情,他们联手换了天下太平的几十年!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洛初忍不住问了出来,皇帝看了洛初一眼,又看了那个玄真子一眼,动了动嘴犹豫了半晌,终是叹了一口气缓缓说了出来。   “初儿,这也是朕上次要与你说的事情,明昭是异族人,朕,早就知晓了,但是她的身份特殊,乃是天之国皇室最纯正的血脉。”说到这里,皇帝看了一眼洛初,洛初有些疑惑的看着皇帝,看他作甚?   “初儿,你可知在那三国之中流传着一件事情?明昭乃是天女,天女是有着凤命之人,有凤命的人只能嫁给帝王,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有凤命的人只能嫁给帝王,那么他……?洛初一瞬间抬头紧紧的盯着皇帝,只见皇帝点点头,看着他。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秘密,关于南楚的秘密。你可还记得我们南楚那位伟大的祖先?就是那位差点统一了天下的祖先,他,就是从那里来的人,祖祖辈辈,一辈接着一辈下来,原本以为南楚也就这样了,祖先的血脉再也不会有觉醒,但是你娘的出现则是唤醒了你身体里的纯正的血脉。   初儿,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你的身体里有着完完全全的异族人的血脉。”   他们的话让得洛初越听越糊涂,但同时也是越听越清醒,从没有一刻,洛初是如此清醒的。   淡漠的看着皇帝,“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这句话真可谓是一下子就问住了两个人,皇帝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玄真子。   玄真子摸了摸胡子,眯了眯眼睛。   “所以,你们早晚都会回去。”   “若是不呢?”洛初说道。   “那你们给这边带来的就只有灭顶之灾,尤其是明昭女娃,明赐将她留在这里定然是有着他的用意,就说她的命格,到时候她都会成为各方势力争抢的对象,到时候谁也护不住她,包括你在内,殿下!”玄真子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音,就是在提醒着洛初,他们在面对着对面的那些势力时,他们什么都不是,因为他们这边只是普通人,并没有像是那边的一些人一样,身上有着解释不清楚的能力。   上天是不公平的,就像是这人,每个出生的人就有着自己的等级差别,面对着等级阶梯,而他们这边的人面对的就相当于像是这种尴尬的境地。   而他们面临的地位的差别,是那天生的,来自于神的眷顾,还有偏心的问题。   直白的说,异能之人,就是来自那边!   洛初的眸色瞬间变得幽深幽深,他,现在面临的就是无法保护女子的境地,而他此生最想保护的就是那个女子!   “殿下,您可知,明昭女娃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这种状况?是血泪还有昏迷吗?   “那是因为她的命格变了,走上了她该走的道路,所以该找上来的渐渐的都会找上来,而她面临的就是也必须要走上属于她的新道路。   这里她已经留不了多久了,她的血脉已经开始觉醒了,真正的异族人一旦血脉开始觉醒,那么这边就已经容纳不了异族人了,尤其是血脉纯正的异族之人,反应更是强烈。”玄真子说道,其实玄真子的话真的是很难让人接受。   这根本就是普通人所想象不到的事情!充满了玄幻之色!   然而现在这却是成为了真的!   让人不得不接受!   “可为何我没有这等反应?”洛初问道,玄真子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这个老夫也不知道,也许是血脉不同的关系也说不定。”玄真子说道。   洛初看着他,看了一眼皇帝:“那么皇后还有洛萧……”   他的母亲乃是木家之女,既然他的母亲是异族之人,那么皇后应该也是,洛萧应该就和他一模一样了才是。   没想到听到洛初的话,皇帝却是一生嗤笑,脸上出现嘲讽。   “就凭她?一个旁支血脉罢了,跟正经的嫡系还差了点,沾了点边就想称霸南楚,还与那边的人联系上了,这么多年来没有动她,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却不想将他们的胆子给养肥了。”皇帝的眼中泛着轻蔑,他一个父亲、一个夫君,但是他更是一名帝王!   洛初等也听明白了,原来那位木皇后竟是从许久以前就有了这等的野心,真是可怕的一个女人。   今日明昭的事情竟然也是与她有关,她可不会那么好心的把明昭召唤过去单单只是见个面而已,可是皇后到底做了什么,使得明昭突然变成这个模样?这一瞬间,洛初想到了明昭手背上的伤口,血脉觉醒,是不是与那个伤口也有关系?   “刚刚老夫见了女娃脖子上挂的血玉,那血玉乃是回到那边的媒介之物,刚刚老夫用那块血玉试了试,首先这个女娃是异族人没错,其次这个女娃的血脉差不多要全部觉醒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时机亦或者是时间的问题。”玄真子说道。   这时候皇帝从怀中拿出一物,也是一块玉,但却是白色的,纯白色的玉,上面雕刻这古老的花纹,不过仔细看去就能够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洛字在其中。   洛初接过这块小玉牌,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看着那块玉牌缓声说道:“既然南楚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这块玉牌也应该交给你了,朕,也不知道这块玉牌到底代表着什么,不过它应该也和明昭的那一块有着同样的作用。”皇帝看着那块玉牌,随即就站起了身。   “你是太子,这个南楚将来也会是你的,要怎么样也随你,朕不干预,不过若是有需要朕的地方,就来寻朕。”说罢,皇帝叹了一声,看了一眼自己出色的儿子,转身离去。   洛初没有说话,坐在那里不动,玄真子看着这对父子,摇了摇头,也站起了身子,随着巡风下去安置了。   同是身为异族人,他不可能放着明昭还有洛初不管的,毕竟那边的黑暗可是什么都比不了的,玄真子出门看着今晚的月光愈加的沉重。   ------题外话------   嗯嗯嗯,谢谢乃们滴票票!   亲亲们可以常常来评论区留言哟~ ☆、第一百五十八章   洛初坐在椅子之上,沉思着今后要走的路,显然他的现在要开始放的长远,并不能局限于在这五国之中,本以为天下就是这么大,不想,竟是又多出了那传说中的三大巨头,而他与明昭又成为了这三大巨头还有这边的牵连。   回到那边是一定的,只是暗中定然会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到时候不管是明昭还是他都会深陷危险之中,甚至以后面临的也会是无止境的追杀。   目前的局势就已经很危险了,至少木皇后在这里,那边的人就会知道明昭的存在,听玄真子话中的意思是说,寻找明昭的人不止一方,那么木皇后又会是属于哪一方的人?   两人现在是非常危险的,而她随时面临着被人夺走,要想保护好她,他也必须要有这能够与那些势力相抗衡的力量,但显然这一个南楚并不够用,父皇说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他也会回到那边去,那么就是说那边可能会有着一定的力量可以支持他以及帮助他。   可这条路注定是危险的,那边到底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他不敢那她的安危冒一丝一毫的险,他没有那个胆量,他承认一向冷心冷情的人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有了害怕这种情绪。   最好的法子就是他亲自一个人去冒这个险,将她好好的藏起来,保护起来,然而,她不在他的身边,他又是那般的不放心,这叫他如何去做?   洛初的眉宇之间染上了一抹愁绪和抹不去的沉重,他到底是谁?明昭又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未知的,甚至已经完全颠覆了他这二十几年来的所有认知。   忽然一个带有清香气息的怀抱从他的背后袭来,接着一双小手就蒙上了他的眼睛,有些沙哑还有些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背后调皮的响起。   “你猜猜,我是谁?”她总是这样,要冷静的时候,好像心都是冷的,但是若是暖起来的时候,仿佛寒冬腊月都会春暖花开。   洛初唇角染上了一抹笑意,“嗯、让我猜猜,是如花还是似玉?要么就是……”   “嗯?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认识叫如花似玉的女子了?”威胁的声音从自己的耳畔传来,引得洛初忍不住笑出声来,转过身去,直接将自己的头,埋进她的怀中,双手将她环住。   “我只认识我的阿昭。”男子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明昭环抱着男子,将下巴支撑到了他乌黑的发间,眼中满是温柔,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他的头上。   “洛初你是我的夫君,无论面临怎样艰难的境地,你我都是一体的,你去哪,我就去哪,无论是刀山火海,我亦陪在你的身边,就像是当初在夏恒你一直陪着我,洛初,我爱你。”女子轻柔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响起,就像是那最优美动听的旋律,轻轻地敲击在他的心房,柔柔的,痒痒的,让他欲罢不能。   双臂渐渐收紧,他知道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刚刚的话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去,凭她的聪慧,也许她也能猜到他的心中所想,他的阿昭啊,究竟让他如何是好,他也只想能够好好的保护她,爱护她,陪伴她。   洛初抬起头来,看着低垂着头的女子,把着她的下颌就直接吻了上去,这一吻诉尽缠绵。   许久之后,女子红着脸看着他,一双凤眸之中溢满了迷醉,只听她在他的耳旁吐气如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洛初的心猛然一颤,看着女子将女子忽而打横抱起,阔步走向内室。   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又是一夜春风渡。   第二日,明昭当然又是腰酸腿软的一天,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才堪堪起来,直接忽略竹妃的偷笑,淡定的收拾收拾就直接走出了门去。   洛初中午并没有回来,还在宫中,午膳明昭也没有在府中用,直接就出了门去,为何要出门嘛,这当然还要提到玄真子了。   这位玄真子虽说是一位老前辈,这年岁嘛,当然也是不小的了,前些年又跟着虚无大师做了大事情,这略微一算,这也是个花甲老人了,不过单单看他的样子,明昭还真是想不到这位的真是年龄。   玄真子的大名那在那里都是响当当的,高人嘛,自然什么都是高人做派,就连一个屁那都得是高人味儿。   不过显然明昭想错了,大错特错,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看走了眼,差的离谱。   这位只有着鲜少白发的老头子,一袭宽袍短褂罩身,腰间别了个酒葫芦,怎么看那都像是一个不三不四的一个落魄道士,还是那种被驱逐出门的道士。   这不,明昭刚刚起床就直接被这个老头子给逮到了,看他那一脸的坏笑,明昭就忍不住的黑线,这哪里是什么高人?这分明就是个猥琐老头子!   “先生。”不管出于什么,明昭还是有礼貌的出了声,只见玄真子裂开了嘴看着明昭呲牙笑。   “好好好!小女娃今儿个气色真不错!”气色不错?这是夸她呢,还是贬她呢?明昭就疑惑了,扯了扯嘴角,明昭看了一眼玄真子。   “不知道老先生站在这里做什么?太子他并不在这里。”这还未等出门呢,就看到玄真子堵在了院门口儿,除了找洛初,明昭实在是不知道玄真子站在这里是要做甚。   “哎呀,小女娃你可真没意思,老夫上你家来做客了,也没有个人来跟老夫说说话,这不就来找小女娃你了吗?”   “老夫一直都听说这南楚有一家酒楼,而且他们那里的鱼做不错……”玄真子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大堆。   得!明昭恍然大悟了!   “既如此,那么老先生与明昭一同前往如何?”明昭有礼的说道,谁知道那老头子忽然沉默了半晌,随即严肃的看着明昭,明昭看他这副模样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毕竟昨夜里他们的谈话,她听到的不少,对于这个老者她虽然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但至少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给他们带来那么多重要的消息。   “老夫、没有钱!”   听到这句话,明昭感觉周围天地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没有钱、没有钱、钱钱钱……   半晌明昭嘴角微抽,她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管怎么样,既然玄真子来了,那么,不管什么费用他们都会付,吃穿住行,这都是正常的。   可是亲耳听到一个相当于世外高人的存在,憋足的说了一句没有钱,这等冲击还是不小的。   就像是原本一个在天上飞翔的雄鹰,一瞬间就变成了家中养的老母鸡一个样。   竹妃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传说之中的高人,忽而忍不住笑出了声,太搞笑了!真的是太搞笑了!   “竹妃。”明昭无奈的叫了她一声,竹妃向着明昭点点头,然而那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收也收不住,笑道最后竟然眼泪都流了出来,对上竹妃求助的目光,明昭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老先生,竹妃她不是故意的,还请老先生高抬贵手。”明昭说道,听到明昭的话,玄真子这才笑眯眯的看向了竹妃,竹妃狠命点头,然而这一边笑的跟花儿一样,一边狠命的点头,这怎么看怎么怪嘛!   怎么看都更为好笑!   明昭的眼中出现了丝丝的笑意,然而还是向着玄真子求着情。   “哎呀呀,我看这丫头这么爱笑,不多笑笑怎么能行?老夫这也是一片好心呐。”话落,只见玄真子手指一弹,那竹妃瞬间就不笑了,眼眶边上还垂着一滴滴的眼泪,眼中瞬时间出现羞恼还有委屈。   明昭看到之后只是摇头笑笑,看向玄真子,“老先生既然来了,就不必担心那些旁的问题,您只管安心的住在府中就好,有什么事情直接跟管家说,或者告诉竹妃,他们都会替您解决了。”   “唉,老夫也不是真的穷光蛋,老夫的身价不比那钱高的多了!不对,钱那等俗物怎能与老夫相比?”玄真子还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明昭听到之后忍不住笑了,说到底这个小老头还是挺有趣儿的。   明昭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让人备了马车,当然玄真子是选择骑马的,毕竟这男女有别,又不是夏恒国,所以自然两人之间也是要有距离的,明昭倒是不介意这些东西,不过还要考虑到洛初才行,他这个太子当得也并不平稳,朝中还有不少的眼睛盯着这里呢。   很快一行人就直接到了那酒楼,这鹤颐楼乃是古飒城中最大、最有名的一处了,而且它的菜式口味并不单一,来自全国各地都有,甚至像是其他几国的风格亦是全面。   洛初曾经带着她来过几次,她也不是那么挑食,不过总会有那么特别喜欢吃的几样东西,很巧,就在这里她找到了。   不过这里的味道倒是和太子府中大厨做的味道挺像的。   点了许多东西,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这才就挤满了桌子,看到这么一大桌子的菜,明昭都不禁有些傻眼了,这哪里是两个人吃的量?就算是七八个人吃都够了吧。   明昭看向对面坐着的小老头玄真子,人家倒好哪里还有时间理她?甩开了膀子,左手一壶美酒,右手一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看到这毫无形象的人,明昭再次沉默了,低下头端起自己的碗来,安静地吃着,不过对面的人也没算将她完全忘记了,还时不时的与她说上几句话。   “我说,小女娃啊,这一点就比你那个夫君好多了,你那个夫君是真冷啊,老夫与他说句话,他能给老夫塞到冰川子里去!”听着对面人边吃边说,说的还是洛初,告的还是洛初的状,明昭无奈,不过也能理解玄真子所说的,洛初对待外人还真是如此,不过她却知道,洛初不是故意的对人冰冷,清冷的性子使然而已。   “小女娃你这次对老夫还算温柔的,不像上次那样了。”嗯?他们从前还见过面不成?   明昭抬头看向玄真子,玄真子趁着有空真是好不容易瞄了一眼明昭,双手开始想着那肥大的肘子深了过去,只听骨头被掰碎的声音响起,那油腻腻的大肘子就直接被塞到了那老头子的嘴里。   明昭看着都感觉无力承受。   “明昭从前与老先生见过面?”   “算是见过吧,不过当时和你说话的是虚无那个老家伙,当时你可不像现在这样跟个小猫儿似的,当时你的爪子可利着呢,说话也够劲儿,当时老夫还想,若是老夫与你说上几句话会不会被你给噎死。”玄真子边吃边说,是不是的还灌上一口酒,真是样样不耽搁。   “当时的我,是个怎样的?”明昭想了想问道,玄真子看了她一眼,忽然大笑。   “是个怎样的老夫也不好说,不过你啊在一般人眼里看来那都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吧。”玄真子说完之后还哈哈大笑一声,明昭挑了挑眉,并不将他说的放在心中,她自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像是他口中所说的那样,毕竟她都觉着她自己心地好。   若是明昭这些心里话被人知道了,尤其是被对面的玄真子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降吃进去的东西、喝进去的酒统统的吐出来。   明昭吃完之后就放下了筷子,透过琉璃窗看向了窗外,今天是一个好天气,不过这风到底还是凛冽了一些,吹起屋檐之上的雪,在空气中飘着,在阳光下褶褶生辉,让人眼前一亮。   掩藏在宽袖之下的手心之中静静的躺着一块黑色的小巧令牌,上面一个凜字躺上面,明昭垂眸轻轻看了一眼,眼中神色不明。   终于两个人用完了午膳,对面的小老儿用着牙签儿剔着牙好不悠哉,明昭则拿着一本不知何时拿来的一本书,捧在手中静静的看着,玄真子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对面的女子。   “小女娃,你可想过回去?”玄真子问道,明昭一滞,没有抬头,却点了点头。   “你可知你的身份是什么?”   “老先生知道?”   玄真子摇了摇头,“不过昨日的话,你也听了不少去吧,老夫想,若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族之人,不可能会这般被那边的人疯狂的寻找,快二十年了,大概从你出生之后,这边的异族人就越来越多了。”玄真子眼中出现了一抹怅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可知道十几年前老夫与虚无那个老家伙一起对付的是谁?”听到玄真子的问题,明昭合上了书本,心中有了猜想,但也不确定的看着老者。   “是异族人?”   “对,就是他们。”老者深呼吸,闭了闭眼。   “老夫之所以从那边过来这边,是因为那边过得太压抑,而且太危险,而且那边的战争很多。   原本那些东西与这边都扯不上牵连,但是你出现了,在那边有着比老夫还有虚无厉害许多的能人异士,他们也许在你出声的那一刻就知晓了你的存在,只要你还在,你的危险就会不断地增加,这边也会多一份的危险。”玄真子说道,脸上有着沉重之色。   “老先生到底是想说什么?是想让我回去吗?”明昭挑眉,看着玄真子。   然玄真子却是摇了摇头。   “小女娃,这些事情都不是老夫能够决定的了得,老夫也不想参与,不过老夫却想要得到小女娃的一个保证。   若是有一天,这边发生了灾难,还请你能够出手相助。”   明昭挑眉,“你怎就知道我会回去?”   “你一定会回去,就算是你不想回去,但至少你的阿弟还在那边。”玄真子说的没错,不过明昭不喜欢这样。   “老先生您一个异族人,不要说您喜欢上了这里,有着想要拯救苍生的意思。”明昭这句话说的有些讽刺,她并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参与她的事情,也许是习惯使然,也许是警戒使然,总之,她还不喜欢。   “那又如何?我是喜欢上了这里,因为这里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至少能过上我想过的日子,小女娃也不想打破这里的这份平静吧,至少你也在这里生长起来的。”玄真子说道,明昭沉吟一下。   “我可能连自身都保护不了,还如何能够保护这里?”明昭这句话说的有些讽刺,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现在连她都是被保护在洛初羽翼之下的人,她又谈何能够保护他人?甚至保护这个天下?   玄真子真的是太高看她了。   “不,你能,你太小看你自己了,老夫虽然不太清楚你的真实身份,不过看那边对你的这个反应来说你都不会只是一个普通人,更何况,你还有一双蓝眸。   这双蓝眸代表的,那可是天之国的皇族,只有纯正血脉的皇族之人才会又这样的眸子。”玄真子说道,眸子深处不知道隐藏着些什么,是那样的亮,明昭看了他半晌,忽而一笑。   “老先生,明昭现在只是一个脑子不大好使的人,也许并做不到老先生说的那样,更有一种可能,明昭也许明日就会死在那些人的手中。”明昭说的这是实话,现在她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何未来?更如何去谈未来去保护谁?这是不是太天方夜谭了呢?   然而面对这个样子的明昭,玄真子没有生气,只是笑了,这个女娃啊,从来都是这样,像根刺一样,得谁扎谁,但是内心却是那般的柔软的,不然她现在也不会成了这个样子,更不会发生在夏恒的那一系列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或许等你完全恢复了记忆,你也就不会这样想了,老夫还有虚无那个老家伙也会一直会守护着这里,小女娃,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老夫也希望你能够躲过那些人的追杀,平安的回去。”不再纠结刚刚的那个问题,其实有些东西不用说了,老天也会安排的。   “好了,老夫也吃饱喝足了,今日还要多谢老女娃的款待了,老夫有事先走一步!”说罢玄真子推开了窗子竟是直接飞身而下!隐隐的还能听到外面的惊呼声音。   看着那到如同雄鹰一般的身影,明昭倒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有些事情,她也能感觉得到,尤其是现在,面对着那么多未知的危险,她觉着自己现在就像是大海之上漂浮着的一叶小舟。   不过幸好,身边还有一个他。   明昭坐了半晌,就连着空气都变得冰凉了,向着窗外看了一眼,刚刚的那道身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明昭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门口马车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明昭正向着事情没有想到刚刚出门就撞到了一人,明昭一惊,赶紧向后退了两步。   “抱歉,您怎么样?”眼前的是一名穿着黑色大氅的男子,他的身量颇高,甚至比洛初还要猛出一点,一张脸就如那鬼斧神工一般,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她身后的阳光竟是如此的绚烂,此刻他的眼中就只有她一个人,只有一道影子,仿佛这个世界上他的眼中只有她!   明昭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看着他眼中的欣喜,明昭心中微微一惊。   “这位公子?”明昭睁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因为他很高,所以明昭不得已也还得抬头看着他,明昭的身高在众多女子当中也属于高挑的了,可是在这个男子的眼前,明昭就显得极其的娇小了。   听到女子的话,男子的瞳孔瞬间就是狠狠一缩,她,竟然不认得他了?!   “公子?”明昭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她有些呆愣的男子,他的眼中并没有那些令人厌恶的神色,相反他的眸色让她看不懂,但也不讨厌,即使他这般直直的盯着她。   “无碍。”男子低沉的嗓音缓缓而出,倒是让得明昭微微一滞,看了男子一眼,随即福了福身,与男子错身离开。   她没有看到,在她错身离开的那一刹那,男子的眼中的撼然是那样的深,悲伤是那样的浓,痛苦是那样重。   拳头被握的发白,一双幽深的眸子也只能看着那道窈窕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她竟然不认得你了?”这时候有一男子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脸上有着诧异,显然刚刚的一幕男子全都看在了眼里。   “难不成是前段时间坠崖所造成的?”这个男子奇怪喃喃说道,皱眉思考,然而,他身旁的那个男子,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就唯有一双眸子亮的可怕!   她还在,她真的还活着,没有像上一世芳魂早逝,她还活着!   是了,这一世她还活着那么他就有机会,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不会!永远都不会!   刚刚明昭所坐的屋子窗子大开着,寒风阵阵,袭到男子的身上,他却屹立不动,就显像是那一座高山一般,高大稳重。   ……?兜兜转转,明昭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是回到了太子府,然而还未等下车,明昭所乘坐的车撵就再也前进不了分毫,明昭皱眉。   “小姐,前方已经堵了许多的马车,诶?好像是谁家正在办喜事啊。”竹妃诧异的说道,明昭掀开了车撵之上的门帘,果然在通往太子府的路上堵了许多的马车,而且还有好多的人,无一例外的,不管是马车之上还是人抬着的东西上面都贴了大大的喜字还挂着大大的红色的绸缎,还真是像是办喜事儿的。   不过有谁家办喜事儿是在这个时候的?况且前方最近的府邸就是太子府了吧,看着他们这架势,难不成这还是往太子府中去的?   想到这里明昭不禁感到一阵好笑,这怎么可能?   看着前方的车撵纹丝不动,甚至看到她正在乘坐的太子府的车撵都不知道让一让,竹妃得了脸色也有些不大好,让后面的侍卫赶紧的为其开了一条道路出来,晃晃悠悠走了半刻,终于到了太子府的门前,然而到了门口之后,竹妃的脸色抑制不住的黑了,下一刻就看向了一旁的车撵,吞吞吐吐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正当这个时候,不远处一道可以说是妖娆的身影走到了这里。   “妹妹见过姐姐了。”柔柔弱弱的声音在车撵外响起,坐在车撵之中的明昭挑了挑眉没有动弹,而那道妖娆的身影就那么站在明昭得车撵前,又再次说了一遍。   “妹妹见过姐姐。”   半晌没有动静,就连竹妃都是忍不住的往着身旁的车撵看了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下一刻,就见到一道纤细的穿着白色皮毛大氅的女子从车中走了出来,淡定的在竹妃的搀扶下,下了车,而后又淡定的越过那名女子直接向着太子府的大门口去。   周围人全都静静地看着这里,就连过路的百姓们都是站在不远处驻足观望起来,很是好奇今日这太子府的门前这是唱的哪出戏?   “姐姐。”娇柔的声音再次传来,然而明昭却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的继续向着太子府中走去,不急不缓,好像还真是没有听到一般,跟随在明昭身边的竹妃眼中也是露出些许的疑惑,眼神瞟着这一身清冷的女子,难不成她是生气了?   因为那个女子明明就是萧家之女,萧潇啊。   没有想到这个萧潇竟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太子府的门前,竹妃看了一眼那个打扮妖娆的萧潇,心中有些不悦。   看到身旁清冷的女子没有说话,她也干脆无视掉好了。   “明昭姐姐!”这时候身后的那个女子终于是连名带姓的顺便又带了一个姐姐的,喊出了声音。   她的声音很柔美,所以即使是喊出来,也不会给人带来丝毫的不适,而且她这一喊还隐隐多了几分的颤音儿,让人听得心神都是一漾,更加的增添了她的几分柔弱,惹人爱怜。   在场的人们反映各不相同,然而明昭这时候也是如愿的停了下来,但是她并没有应答,反而是回过身来,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又看了一眼竹妃。   “嗯?竹妃,萧大小姐在哪?”听到明昭这么一问,竹妃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脑子一转,一点即通。   “属下并没与看到萧大小姐的影子啊。”这话说得,也是相当的迷惑不解啊!   “哦?”   “属下真的没有看到。”   这主仆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能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仿佛这个叫姐姐的女子还真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可以说是蛮突兀的,这好好的自己家门不待,跑到人家的门口,还占了人家的路、堵了人家的门儿,这是闹得哪一出?   这个萧潇当然是很多人都是知晓得了,当然也听说过在百花宴上的事情,还有她与明昭两个人在八角亭中对弈的事情。   这一刻各种猜想就都起来了,百姓们之间响起了小小的议论声。   “诶?这位萧小姐竟然没有遮面呐,这是为何?不是只有嫁人了的女子才能不再遮面吗?”   “是啊,你看这架势到底是咋回事?难不成这些东西都是嫁妆不成?”   “什么嫁妆?哪里来的嫁妆?嫁给谁?太子殿下?!”   “可是太子殿下已经成亲了啊,你们看太子妃还站在那里呢!”   “那这位萧小姐难不成是吃错了药了?怎么穿成这样还带了这么多的东西上太子府门口来闹?”   “谁知道……”   这议论的声音虽然也不大,但是说的是谁,谁的心里还没个数儿吗?尤其是对于当事人更是如此,感官好像都比平常的时候好了不止一两倍!   这难堪吗?   当然难堪!   只是对于那那个位置来说,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在萧潇的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她甚至可以抛却贵族之女的脸面,就像是现在这样,是的,她要成为太子身边的女人,她要做他的女人!   不管付出什么!   “萧小姐有事吗?”明昭淡淡的问道,那双眸子不含有任何的色彩,更没有一丝的波动,就那么轻轻地扫着萧潇,萧潇感觉在那双眸子面前,好像无所遁形。   那双眸子好像能够看透一切,甚至还带着说不出来的寒凉,直接渗透她的骨血!   萧潇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日对弈的时候,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围绕着她,扼着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或者更甚!   “姐姐……”   “萧小姐是否认错人了?本宫并不记得有什么姐妹,更不记得有萧小姐这么个妹妹,而且萧小姐,你要称本宫为太子妃,而不是本宫的名讳,难道这些事情萧小姐的家族都没有教给萧小姐吗?”   明昭淡淡地说道,语调都是平缓的,但是她所说的内容却是不容置疑、不容抗拒的!   萧潇的脸色瞬时间白了一层,看着那个清冷高贵的女子竟是有些犯憷?!   是了,就是犯憷!什么时候自己见到她竟然会有一种犯憷的感觉了?!   萧潇的思绪有些乱,原本的计划也被明昭的几句话给稍稍打乱了,然而萧潇也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她可是有着皇后娘娘的旨意呢!   “是萧潇的大意了,还请太子妃娘娘恕罪,不过这声姐姐,太子妃娘娘却是必然要当的了。”萧潇说道,她依旧穿着红色衣裙,今日戴了一套红珊瑚攒珍珠的首饰,样式精美,在竹妃的印象中,身旁的女子除了成亲那一日还有几年前在夏恒的及笄礼上打扮了一番之后就再也不曾戴过什么精美奢华的首饰,现在亦是如此,只是用了简单的发带或者玉钗就已经完成了打扮。   不过身旁的女子曾经在夏恒的时候倒是经常穿着一身红衣,翩翩“公子”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显然身旁的人要更适合穿着红衣。   “皇后娘娘懿旨!”这时候,只见那萧潇从身后人手中拿出来一卷明黄镶边的红色锦轴来,上面绣着黑色的凤凰,庄严肃穆。   明昭纹丝未动,而在场的其他人都纷纷的跪了下去,包括竹妃,包括哪些百姓们。   这是对于皇家威严的尊重,萧潇得意的看着明昭,可是却见女子分毫未动,萧潇的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不掩得意之色。   “太子妃,您为何不下跪?”   下跪?明昭有些怪异的看着那个一脸得意之色的女子,她今天是来搞笑的吗?   竹妃亦是如此,脸色有些怪异的,心中有些担忧,皇后的懿旨,看这架势无非就是开始往这太子府中塞人了呗。   “本宫得了圣恩,免行跪拜之礼。”这颁发圣旨不就是行跪拜之礼吗?这免了跪拜之礼,难不成还想着人家趴在地上接旨不成?   萧潇的脸有这一瞬间的僵硬,她确实是不知道这等事情,因为太子成亲从头到尾,这些天她都差不多在家中呆着,哪里听到过这些事情?就连家中的那些姐妹都是不曾与她说过的,想起那些姐妹,萧潇的脸色更是不豫,那些个女人,待她做了太子侧妃,看她们还会不会如从前那般巴结她的大姐萧筱了!   “皇后懿旨!   萧家嫡次女萧潇,才德兼备,秀外慧中,深得本宫心意,故,封为太子侧妃,立即入府。   钦此!”   当萧潇读完这一卷懿旨之后整个街道都安静了,皇后这是在太子成亲之后的没几天就直接塞了个侧妃进来?!   明昭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那势在必得得意非常的萧潇。   侧妃?竟然这般闲不住,直接就给她塞了个侧妃进来?这个皇后让她说些什么好?是闲不住呢还是闲不住呢还是闲的呢?   况且那一日洛初的话已经摆在那里了,这位皇后竟然还敢如此做法,她是应该说这位皇后的胆子肥呢还是胆子肥呢?   明昭转眸看向了那位所谓的太子侧妃,是一时之间周身气息有些诡异,竹妃静静的站在了明昭的身旁,她总是觉着有人要遭殃了,她倒是不担心那个萧潇会怎样,只是身边的这个女子现在周身泄露出来的这种危险的气息是咋回事?   让人家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啊。   “侧妃,好一个侧妃。”明昭忽然笑了,同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来,围观的众人还有送嫁妆的人,包括萧潇自己也都是看着那个一身风华的女子,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来人,拿纸笔!”明昭忽然命令道,竹妃立刻回神,这时候已经有侍卫去拿了纸笔了,明昭就那样安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垂眸,也没有人知道她想做什么。   很快那那纸笔的人都回来了,手中拿着笔墨纸砚,这时候一个侍卫弯腰站在明昭的身亲,将后背当桌子供给了明昭。   竹妃将那上好的宣州的宣纸铺好,将那狼毫奉上。   纤纤细手接过狼毫,素色的衣袖被另一只手轻轻扶起,只见墨色飞扬,女子专注于笔墨之上,谁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就像是她忽然要了笔墨纸砚一般,萧潇也是皱眉不悦的看着那个女子,然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半晌,那女子终于是抬起头来,一双凤眸利芒乍现,直直射入萧潇的心中,使其猛然一跳!   拿起那张纸,明昭交与了竹妃,竹妃看了一眼之后,忍不住眉眼一弯,笑了,但是这么严肃的场合,竹妃也是要配合的,所以,下一刻竹妃就捧着这张纸,严肃异常的就走到了穿着红衣的女子面前。   “萧小姐。”双手奉上,萧潇看着竹妃。   “请叫我侧妃娘娘。”萧潇说道,然而竹妃却是没有动弹,萧潇脸上浮现怒气,然竹妃却忽然抬头,看着萧潇忽而灿烂一笑。   “萧小姐,还是看过了这个再说吧,太子妃娘娘的字那可是价值千金的。”   萧潇看着眼前妖娆的女子,即使她穿着侍卫的衣服,但是照样还是遮掩不住她火辣的身材,眼中涌上了怒火还有去不掉的鄙夷之色,竹妃当然知道她想歪了,将她也想成了一个跟随在太子身边,勾引太子的下贱女子。   但是随她怎么想,竹妃现在就是想看到这个女子看到那纸上的内容时,会变成什么脸。   她很期待呢!   萧潇,拿起手中的纸上一看,随即脸色变得惨败,然后就是通红,满脸的怒容!   “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萧小姐,您可以回去了。”   ------题外话------   最近肿么这么安静呐?人捏?人捏?大家是都开学了哈?话说,我也要开学了捏……感觉这个暑假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T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萧潇大声吼出来,满脸的愤怒,原本俏丽的小脸儿,此刻竟是有些狰狞,众人一惊,都很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能让的这位一直都是端庄有礼的贵族小姐成了这个样子。   这成为太子侧妃不是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怎地还突然变脸了?   “萧小姐,休书已下,还请萧小姐带着您的队伍打道回府。”竹妃挡在萧潇的面前,阻止萧潇向着明昭走过去,面无表情,将一个侍卫的冷硬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萧潇却是软硬不吃,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现在竟然被那个女子随随便便一张纸就给打发了回去,而且还让她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   “休书?!”休书两个字一出来,惊得众人心肝一颤。   “天呐!这怎么还有女子写休书的说法?”   “是啊,这太子妃竟然写了休书?!”   “这到底是咋回事?太子妃怎地还能代替太子殿下写下休书呢?”   百姓也是一片哗然,都顾不得要安静了,小声的讨论着,看看明昭又看看萧潇,然而他们觉着他们的声音小的很,但是他们人太多了,这根本就已经阻止不了他们的声音传到两位主角的耳朵当中了。   “太子妃,我乃是皇后娘娘亲自册封的太子侧妃,你没有权利驱逐我出府,你更没有权利代替太子将我休弃!你以为只凭这一张纸就能糊弄我,将我赶出太子府吗?!太子妃娘娘,您未免太过自大了!   我定然是要将这件事情禀报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做主!”萧潇一脸的愤然,然后就是变成了悲切,那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可真是令人心疼啊!   然而竹妃面无表情的说了一个事实,“萧小姐,太子金印印在上面呢,我们太子妃并无过错。”   “你胡说!胡说!”萧潇听到竹妃的话,立刻拿起那被她扔在地上的纸张,当看到那并在休二字的金色的印章时,彻底傻眼了。   怎么会?怎么会?!太子的印章怎么会在明昭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   “不!不可能!你那是假的?!堂堂太子的印章又怎会放在你一个妇人的手中?!我不信!”萧潇到最后甚至都已经喊了出来,那种声嘶力竭的模样真是让众人都感觉到了她的不服,她的抗议,她的失态!   “萧小姐,太子金印是真的,不过就算是没有这太子金印,萧小姐也没有机会进到这太子府中。   首先萧小姐是侧妃,侧妃,不过是个妾,按照妾的规矩,是应该从侧门入府,不得用大红色,而萧小姐却是堵在了太子府的正门,且还穿着一身红衣,坐红轿,还带了红嫁妆,并且对于本宫无大无小,自称于我,不知尊卑,不懂礼教,这样的人太子府要不起!也绝对不会要!”   明昭句句如珠,落在众人心上,那就是声声如雷!震得众人一懵一懵的,更不要提那千金小姐萧潇了!   萧潇怎么能不懵圈?休书二字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她从出生起就是被人捧在手心之中宠着的千金小姐,一直都是在贵女圈子当中呼风唤雨,地位高超,她也知道这太子侧妃是个妾,她曾经也不因为这个原因彻夜哭泣,但是这相比对于能够来到太子身边来说这又算是个什么呢?!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皇后的馈赠,接受了皇后的恩泽!   她穿了大红的喜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带着丰厚的嫁妆,从家中被送到了这里来,她是侧妃,是妾,可是总有一天她会代替眼前这个女子成为这座太子府的女主人!皇后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笑话!   萧潇的脸色阴沉无比,一双美眸瞪着前方之人,“我是不会走的,我是皇后娘娘亲自赐的太子妃,我身后是萧家,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只不过是个野女人而已,凭什么跟我争?你怎的不看看自己的位置?你凭什么和我比?!”   自从明昭出现,她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从前的风光再也不见,无论什么都被这个女人给比了下去,无论什么都被这个女人给夺走了!   “明昭!你这个不明来路的野女人!你滚出太子府!滚出南楚!滚!”萧潇这一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双眼有些赤红,不停地喘着粗气,这与她之前的样子完全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杀了你的母亲!你害了你的妹妹!你还杀了你的祖父!你害了夏恒无数的人命!你就是个灾星!   你谋权篡位,害死夏恒皇帝!   你是个野种!你害的夏恒镇国将军府被灭满门!   你这个野种!你娘也是个贱人!不知羞耻的贱人!奉子成婚不要脸!贱人!你也是个贱人!   抢人家夫君,霸占人家的位置!   在夏恒皇宫还与一个野男人相好!”   萧潇的嗓音在这一刻有些尖锐,但是她说的话更是尖锐,这一刻全场哗然!   “夏恒?怎么会牵扯到夏恒?!”有人惊讶。   “哎呀!之前不就传开了吗?这为太子妃很有可能就是夏恒的那位丞相!你没听刚刚萧家小姐叫太子妃的名字吗?明昭!谁不知道,夏恒有个明昭?!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过萧小姐说的是真的?那这为太子妃岂不是就是个杀人狂魔?”一名百姓震惊的说道,看着明昭,不敢相信这般美丽出尘的女子竟然会是那样心狠手辣、害了那么多性命的一个人!   夏恒的事情他们听到的并不少,更是有着不同版本,他们平时听了也就听了,但是从未确定过如何如何,到底孰是孰非,是真是假,可是现在身为贵族之女的萧家小姐口中说出来,不禁让人多信了几分,看着明昭的眼神都变了。   “那这位太子妃若是夏恒的那位丞相的话,萧家小姐说的那个野男人……”   “也是一个女子能做到丞相那个位置,还能是什么好女人?宫中的野男人?没准儿就是夏恒国那位逝去的老皇帝,还有那些个皇子们也都说不定!”   “也是,真是说不准……”   竹妃听到萧潇的话,不禁心生恼怒,带领着太子府的侍卫就要上去将萧潇等人拿下,然而萧潇那边的人又岂是吃素的?更是有着不少护卫相互送的,只见两方人马立刻就对上了,百姓们纷纷四处逃窜,但也没有走远,就躲在安全的地方还看着这里,那中间的一处,只有太子府还有萧家送亲的人在那里。   明昭从一旁的侍卫那里抽出一把长剑,提着剑就向着那站在远处的萧潇走去,一身的清冷,一身的煞气,她没有说任何的话,就这么静静的向着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走了过去。   明昭乃是太子妃,全场身份最高贵的人,她的动作都在众人的眼中,看着她提剑,众人都是一个惊愣,不知道这个女子是想要做什么!   “太子妃!”竹妃也是一惊,赶紧的回到女子的身旁去,然而女子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身上有着浓重的煞气,竹妃眼中浮现担忧,看着眼前的女子忽而就想起了那个在夏恒使得云都城血流成河的女子,她还记得,因为那个女子,云都城连下了三日的大雨都没能将那染了血的土地冲干净,就连走路鞋底沾的都是红色,一连多少日,鼻翼之间都只是血腥味……   明昭缓步上前,萧潇说的那些她并不是记得很清楚,甚至有一些,她根本就不记得,但是心间却是又那么一股子怒火直接冲了上来。   她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她不喜欢有人这样说!   长剑闪过寒光,晃得人眼一阵刺痛,萧潇双眼赤红,还在说着什么,然而当对上那个提剑而来的女子时,心猛然一突,忽然之间就有了惧怕袭上心头,让得她的声音都隐约的颤抖起来。   “明昭,你要做什么?!你还要杀人不成?在夏恒没杀够,现在又跑到这南楚来杀人?!”萧潇步步后退,保护在她身边的护卫,看到那个前方提剑的女子,也不敢上前,一个是因为她乃是尊贵的太子妃,再一个就是这个女子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世人望而却步!   明昭嘴角微微一扯,梨涡浅现,然而一双眸子则淬了冰霜,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只看到那把长剑已然架在了萧潇的耳旁,一缕长长的黑发缓缓飘落在地上,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是那样的乍眼,让人一瞬间都停止了呼吸!   “你……”萧潇呆愣的站在原地,一双美眸盯着前方的女子,呆愣的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请太子妃手下留情!”就在这个时候,明昭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道喝声:“休得伤我妹妹!”   一道风声疾速传来,直接就向着明昭的耳旁冲了过来!明昭皱眉,运起内力,脚下一轻,一个闪身就已经倒滑去了后方,宽大的衣袍在空气之中发出猎猎响声。   这等身姿倒是让的百姓们纷纷惊呼了一声,这明昭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嘛!   “尔等何人?!竟然冒犯太子妃!”竹妃立刻提剑飞身而上,直接向着那人而去,长剑狠狠刺了过去与那人直接交上了手。   噼里啪啦的兵器相交的声音不断响起,众人只见那女侍卫的身影与一个男子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两人的身影一会转移到了这里,一会转移到了那里,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然而两个人打了半晌根本就分不出高下,两人各有本事,相较于竹妃之所以能与那人颤抖这般久,是因为竹妃的招式颇多而且角度狠辣,出招狡猾,而那个人想来武功底子定然极好,无论竹妃怎样攻击,差不多都能在危机之中躲避过去,而且还时不时的给竹妃来个出其不意的一招。   这两人的杀伤力可是一点不小,内力功夫更是不差,就看那凡是两人走过的地方,甚至就连那地砖都被内力轰碎了好几块,其中更是包括那萧潇的人带来的嫁妆,有的箱子已经破裂开来,露出里面的金银珠宝亦或者是锦缎丝绸。   萧潇看到这一幕脸色可是黑的很,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有了靠山来了,还是怎么样,看着纠缠中的两人,向着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耳语几句。   “太子妃还请手下留情!小妹不懂事,还请太子妃恕罪!”此人倒是彬彬有礼,温文有礼的,是要开始说话的人,这出手的则是另外的一个人了。   明昭冷冷的看他一眼,下一刻忽然面色一变,手中的长剑直接就向着远方扔了过去,男子一惊,赶紧的上前阻止那把长剑,然而那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直接越过了他向着那乱斗的两人冲了过去。   男子赶紧转身也随着冲过去,不想,一个侍卫立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咣当一声躺在了自己的脚下,嘴角吐着鲜红的血色,伤势不轻!   动作一顿,男子看和眼前躺着的这侍卫,还有原来在自己身后的萧潇,立刻明白了过来,脸上出现懊恼,看着那个站在屋檐之上的白衣女子,狠狠的等了一眼自家妹子。   “萧潇!”男子温恩尔雅,但是不代表生气起来的时候不可怕,萧潇顿时一缩,不过现在她更加害怕的是那个明昭!   “太子妃娘娘,小妹年幼,做出许多荒唐之事,还请太子妃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本宫倒是不知道,这何时被偷袭的竟然是成了手下留情的一方了。”这话说的很是嘲讽,那男子脸色瞬间有些挂不住了,然而他也知道这原本就是他们这边事先铸成的大错,甚至还派人去偷袭那太子府的人。   想来孰是孰非,在场的人都是心中门儿清。   “这、还请太子妃责罚。”他认错的态度倒是极好的,只是还没等明昭说话,那还在与竹妃缠斗的男子猛然一剑挑开竹妃的长剑,大声向着明昭吼道。   “你这个蛇蝎妇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干行凶伤人!利用太子府的权利、利用你的位置滥杀无辜!冤枉好人!你这般不明事理,如何能够当得了太子妃?!”   那是个不大的男子,不顾明昭差不多一般大的,一身的武将风范,并不如与他一起来的那个男子高大沉稳有礼,明昭冷笑一声,若是个有礼的,若是个沉稳的,若是他身有着任何一样身为男子应该有的,他都不会是现在正在与竹妃颤抖着。   明昭冷笑,:“公子好大的气性,不过本宫倒是要在这里提醒公子一句,今日并非是我行凶伤人,而是她,更不是我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了廉耻的事情堵在人家门口,还出手迫害人家主人,更没有找帮凶去伤害人家的侍卫。   看这位公子如此深明大义,那不若这位公子亲手解决了那些匪徒恶霸如何?”   明昭冷声说道,一双眸子淬了冰寒,直直这那个挥剑的少年,明昭一摆手,那竹妃就瞬间收手,回到了明昭的身边。   明昭的一席话,倒是让的那位萧公子瞬间赤红了脸庞,看着明昭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来,确实这好像恶人做的事情,全部都是他们所做啊!   “你、你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本宫身为太子妃还用得着与你们强词夺理?这么多双眼睛都在这里看着呢,本宫还能说了胡话不成?真是好笑,这萧家竟是如此张狂,现在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吗?没有尊卑,没有规矩,原来萧家也不过如此!”   明昭讽刺的说道,丝毫都不给他们留任何面子,言辞犀利,只是几句简单的话语就瞬间扭转了局势。   少年的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可以,萧潇也是一片苍白,而较为年长的男子也是被这些话说的脸上无光,不要说脸上有没有光了,就连那脸皮都让得明昭这几句话给剥了好几层!   “你这个无耻、下贱、不要脸的野女人!”萧潇颤抖的看着明昭,从牙齿当中咬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挑眉,不想在与他们多做纠缠了,与他们这些人纠缠也只是会让她感到无聊。   “你在说谁?”就在明昭准备强行使用武力将这些人赶回去的时候,在她刚刚回来的街道方向,一道清润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回头看过去,就见那不远处的地方一行人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立在那里,领头的男子身披一件黑色大氅,里面隐约可见白色的衣袍。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小女参见……”   这稀里哗啦的又是跪了一地的人,这一瞬间这个天地之间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   然而接下来他们并没有听到太子让他们起身的话,所以无任何一个人敢站起身起来,全都竖起耳朵或者偷偷抬眸瞄着那位太子殿下,只是却不敢抬头明目张胆的看过去,这里一片寂静,有的只有那马蹄踏踏作响的声音,让的众人有了一瞬间的紧张。   终于马蹄声消失,刚刚拿到说话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你刚刚说的是谁?”声音清润,低沉好听,萧潇看着站在自己的一双云柏秀锦的缎面靴子,心扑通扑通的猛跳个不停,小小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出色的男子,他的出现使得天地间都黯然失色。   “本殿问你刚刚说的是谁?”男子也不算面无表情,至少他微微挑起的唇角让人看起来他就是在笑。   “殿下,萧潇表妹并不是故意如此,还请殿下恕罪!”年长的男子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恭敬的说着,某种有着沉重还有担忧。   谁都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对待这位太子妃那是如眼珠子一般的心疼宝贝着,可是如今自己表妹却是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到了如今的这种情况之下,也只能向着这个看似温和实则冷厉的男子求情了,能求一分是一分!   “殿下!属下、小妹,小妹她并非故意!还请殿下……”对着明昭出手的少年,与明昭差不多同岁,只不过他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要小一些,没了刚刚面对明昭等人时的那种肆意张狂,目中无人,在洛初的面前紧张的连话都说不顺了。   他乃是萧潇的亲哥哥,萧泓,他只比萧潇大上一岁多,对于萧潇这个小妹妹,那可真的是疼到了骨子里去的,平时也没少帮着萧潇坑人,不过萧潇一直都是在人前扮演着一个标准的高官贵女,就算是有人吃亏了也从来都想不到萧潇,还有萧潇这位英武不凡的孪生哥哥。   “并非故意?”男子的眸子在他们的身上巡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那跪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本殿问你,刚刚你说的人是谁。”任谁都已经听出来男子声音之中的不耐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怒火。   怒火?萧潇一愣,看着眼前的男子慢慢的回过神来,为何眼前之人会这般生气?难道说眼前之人并不知晓明昭曾经的所作所为?那么妻子曾经有着那样的不堪的过去,任哪个男子都是无法忍受的吧!更何况还是眼前这位天之骄子!   这一刻萧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美眸看着不远处静静站在立在那里正望着这里的女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   “萧潇表妹,快点道歉赔罪!”别人不了解萧潇,那么他却是能够看出来的了,他比这兄妹两个要大上六岁,所以这兄妹二人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二人一旦有什么主意,就算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是知晓的,但看这萧潇一个表情,他的心就咯噔一下子,知道萧潇没打着什么好主意!   “殿下!表妹刚刚的话只是一时气恼,并非故意,更没有针对任何人,还请殿下明鉴!”男子急切说道,下一瞬就直接对上了那男子的眼神。   “萧戒,守好自己的本分,勿要让本殿失望。”听到男子的话,萧戒瞬间没了话,看了这位高贵的人一眼,然后又看了自己这位焦总许久的小表妹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中忧色抹不去。   “殿、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您若是再不回来,妾身就再也见不到您了!”萧潇一双美眸深情款款的看着洛初,泫然欲泣,惹人怜爱,手还要上前去扯眼前之人的衣摆,然而眼前之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这么错过了她的“求助”。   “殿下!还请殿下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奉皇后懿旨,成为了您的侧妃,然而姐姐却是不让妾身进府不说还处处的为难妾身,妾身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殿下!”整个街道之中仿佛就只剩下了萧潇这么一个人,所有人都是跪在地上听着她的话。   萧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惭愧,他怎么从前就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妹妹竟是有着如此厚重的脸皮?真是丢了家族的脸!   “殿下!太子妃姐姐不仅不让妾身进府,还侮辱妾身,妾身冤枉啊!妾身也只不过是想将最好的一面呈献给殿下啊!”萧潇边说边垂泪,这美人垂泪的姿态还真是让人经受不住啊。   不过显然面前的男子并不属于那种容易受到蛊惑的一类男人,只是他的态度却是让人有些不明不白,只见男子伸出手来,提起了女子的下颌,嘴角轻勾,一道充满蛊惑的声音就从他的唇间溢出。   “那刚刚那些话你说的就是太子妃了?”男子的眼神温柔,声音温柔,萧潇就这么愣愣的点了点头,仿佛收到了蛊惑一般的继续说道。   “殿下,那一切全都是真的,太子妃她乃是货真价实的夏恒丞相,并且她杀了无数的人,害了无数条命,更让夏恒民不聊生,天灾连连,这个女人不祥啊!   而且、而且,这个女人还在夏恒的皇宫之中与男人有染!听说为了那个男人还杀了无数的人。   太子妃她不贞啊!殿下!她能做到丞相的位置,那定然是与夏恒皇帝有了苟同,与夏恒的皇子们有了私通!”   “哦?还有吗?”男子的神色不定,但还是温和和的态度。萧潇心中一喜,以为这个男子是信了她的话了,赶紧的继续说道,手还顺势扯上了男子的衣摆,   “殿下,她还是个野种!野种下贱!殿……啊!”   一道凄厉无比的惨叫声瞬间拔地而起,惊了众人的心,凉了众人的血,只见那原本纤细的、紧紧地抓在男子衣摆之上的手,此刻竟是离了它的主人,躺在不远处的地上,那手心之中还紧紧的抓着那一段白色的一角衣摆,鲜血淋漓,月白色的布料被那红色的鲜血渐渐浸透,然而那断手的尾指还在轻轻动着。   淡淡的血腥味很快的就传到了每个人的鼻子里,眼睛里、直至心里!   女子的哀嚎声还在继续,她捂着手躺在地上来回翻滚着,一张脸上满是疼痛,鼻涕眼泪都混合着流了下来,狰狞的面庞,让人心中隐隐作呕,隐隐发寒,这位千金小姐哪里还有当初的那柔弱娇美的样子?   “小妹!”萧泓完全惊呆了,看着自己妹妹的手就这么断了,看着她在地上痛苦翻滚,他的的心狠狠的一抽,看向了那个男子,瞬间从头凉到脚。   萧戒看到这一幕也是浑身一颤,但是却没有说话,即使是面对着皇上,也许他这位表妹可能还会有着一丝的希望,然而,现在眼前站着的是这个人!   面对这个人什么都是没用的!   萧戒也感觉到深深的无力还有无奈,但是也只有默默承受的份儿,不然的话,连萧家都有着危险,看到身旁的表弟那震惊的模样,萧戒赶紧的按住他,不让他乱动,更不让他说话,因为这位殿下,谁也惹不起!   萧泓想要去帮助自己的妹妹,想要去为自己的妹妹求情,然而,肩膀上传来一道力量,并且还定住了他的穴道!   萧泓眼中出现震惊,出现痛苦,无力还有绝望,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妹妹向着自己求助时的样子。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好痛!萧潇好痛!哥哥救我!”   “好痛!好痛!”   “啊!”   女子向着两人爬过来,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她已经满身是汗,一身红衣就这么在地上爬着,爬着,不停地流着眼泪,地上还被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痕迹。   没有人敢看她一眼,原本听到女子的话还议论纷纷的百姓们此刻也是心如擂鼓,生怕这位太子殿下发现,会牵扯到他们,一个个都深深的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下!殿下!我错了!我错了!”萧潇没有办法,只能边爬边说着求饶的话语,这一刻这个女人是那样的可悲,但又可恨,现在这个下场完全即使她自找的!   萧潇求助,然而连自己的哥哥都没有办法来帮助她!救她!萧潇心中愈发的绝望,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两位兄长,一个被定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看着她,一个将头偏向了另一方,额角青筋狠狠突出,可见他也在隐忍着,可对她却无能为力。   这一瞬间,强烈的绝望还有羞辱感将萧潇紧紧地包围着,抬眼望去,她甚至不难在人群中看到昔日交好的好友们,萧潇只觉得难堪这一次都不能描述此时此刻的她!   转头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子,看着他冰冷无情的双眼,终于是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对她没有分毫的感情,甚至连感觉都不曾有过!想起刚刚自己误以为的温柔,萧潇浑身疼的颤抖,眼泪不停地坠落!   她后悔了!她真的悔了!她不应该随意的来招惹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没有心!   巨大的疼痛席卷着她的全身,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睛竟是有了些许的模糊,然而当那道纤细高挑的身影缓缓走进自己的视线之时,萧潇狠狠的咬了自己的下唇,血腥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萧潇觉着眼前也渐渐的变清楚了,一双充满了泪水的眸子,渐渐的涌上了入骨的恨意!   “明昭!明昭!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恨你!恨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萧潇趴在地上大声的吼道,看着那个渐渐走近,最后站在了她前方的、与那个男子并肩而立的女子。   “想我死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却都比我先死,萧小姐,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萧小姐是否听说过一句话叫: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   但是本宫却是不这么觉着,本宫觉着在萧小姐的身上这句话就应该反着说才是,萧小姐您说呢?”明昭轻轻说着,每说一句就会让萧潇的脸色难看一分,最后竟然涨成了猪肝色,趴俯在地上穿着粗气,喘了好半晌!   这冰天雪地的,即将过年了,虽不像北方那般寒冷,但是今年到底还是下了雪的,当然不用想,这地砖当然是冰凉冰凉的,就算是穿了再多、再厚的棉衣棉裤,这寒气还是忍不住向着身体内入侵而来。   百姓们听到那道凉如水、寒如冰的声音都忍不住的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女子,女子眉眼尽是清冷,即使是面对着如此血腥的一幕竟亦是可以笑着出言,就像是与自己的一位好友探讨着诗词歌赋那般,没有丝毫的异样。   一时之间,明昭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又开始了新的变化,同时也让众人觉着这个女子更加的多了一丝丝的神秘之感。   “殿下!殿下!妾身是你的女人啊!殿下!”萧潇忽然抬起头来,不再向着自己的两个哥哥而去,反而向着洛初爬去,并且拼命地爬去,那种不要命的架势,当然也是惊到了不少的人。   萧潇努力的站起了身子,忍住疼痛摇摇晃晃的向着那个男子走去,边走边落泪,边走边落泪,边走边说,踉踉跄跄,捂着自己的那只空空如也还在不断滴血的手腕。   她的身子还在隐隐抽搐着,然而那双眼睛却是亮的惊人,还在不断地说着诋毁明昭的话。   明昭倒是没有什么在意的,看向身旁的男子,想要回去了,这外面到底还是太冷了,而她看着她这幅样子也腻了。   “殿下,我是你的女人啊,她不能将我休弃,殿下。”   “殿下,她是个不贞的女子,她在夏恒养了野男人啊,殿下……”   “殿下,她为了那个野男人还屠尽了三大氏族,殿下,她是个危险的女人啊……”   萧潇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到底身子骨还是个千金小姐的,而且又不会武功,这般折腾之下,哪里还能有什么力气?   不过也不知道这个萧潇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就这么向着洛初而来,然明昭知道,也认识她眼中的神色,那是恨,那是怨,还有悔,还有着她强烈的自尊心和贪婪,那贪婪正是也说明了她心底的**吧。   明昭看着她,眼底渐渐出现了一分悲悯之色,然而萧潇看到了眼前的女子只觉着现在自己就是全城人眼中最大的笑话!   眼中出现怨毒之色,又有了几分的幽怨看着男子。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她将会是我今生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洛初清清楚楚的说着这句话,这时候他用的自称是我,而不是其他,所以人们都知道这并不是要一个玩笑话,这是从那一日两人成亲的时候就已经是昭告天下的事情了。   “至于夏恒的那个野男人,难道她让你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本殿就是那个野男人吗?”洛初牵着明昭的手,看着向着自己奔走而来的萧潇,无情的话语就这么直接抛了出去,萧潇一愣,其他人也是一愣,仿佛没有听懂这位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   然而萧潇瞬间跌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她一心喜欢的男子!   他就这么宣布了她死刑,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将她打入地狱!就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她!   怪不得!怪不得这位太子从来都不曾真真的个正眼看过哪个女子!怪不得,这位太子对任何女子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唯独有她是不同的!怪不得,当她出现之后太子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了亲,并且还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萧潇彻底明白了,不是她输了,而是她连与那个女子比试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这位太子不是一直都在木家养病吗?不!她不信!   “殿下,您在说什么呢?您不是一直都在木家养身子吗?怎么会成了夏恒那个……”野男人?   “因为本殿被那个女人送去夏恒做了质子。”洛初看着眼前的女子,残忍的对她说出了这个事实。   真是可怜,自己都被人拿出来当枪使了,可是自己竟然对自己的“同盟”也是一无所知,真是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是愚蠢了,还是可悲了。   萧潇彻底愣住了,看着眼前的男女,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看着男子护着的女子,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人们……?脑中忽然响起一句话:“你才应该是站在他身边的人,那个女人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你的。”   是了,都是她的,都是她的!都应该是她的啊!   寂静的街道之上,红衣女子忽然笑出了声音,人们诧异的望过去,谁知女子竟然没有丝毫的收敛,笑,一直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女子就坐在地上那么笑着,而后戛然而止!   “明昭!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众叛亲离,永生永世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只有一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后面就没有了一点的声音,原本那鲜活的女子,此刻就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双还充满着怨毒之色的美眸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看着百姓们的方向,嘴角留着鲜红的血液,然而已经没有了生气。   下一瞬就有一个孩童哭喊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只有人心惶惶。   这太子府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固起来,逼得人无法喘息。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票票!   T ☆、第一百六十章   一对璧人站在那里,洛初看着跪了满地的人,清润的声音缓缓流出:“以后若是再有人胆敢来打扰太子妃,格杀勿论。”   这句话一出,场中的不少人都心中发颤,胆子小的都已经被吓得发抖了。   “是,属下遵命!”跟随着太子的巡风还有太子府的一应侍卫全部都立刻恭敬答应下来,洛初的视线在场中扫了一圈,最后牵起女子的手向着府中走去。   女子则是看了一眼那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盛气凌人站在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她不是的女子,此刻已经毫无声息的趴在那里,心中微微一叹。   这个女子又则能说是不可悲呢?不过这全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萧潇其实并不差,而且在这群京都贵女中可算是拔尖儿的,然而却是落了个这么个下场真是可惜了。   明昭随着身旁的男子进了府中,手上传来阵阵温热,忍不住的又将手往里钻了钻,发现女子的动作之后,男子唇角一勾,将女子的手更紧的包在自己宽厚的手掌之中。   “相公,这样会给你招来麻烦的。”明昭叹息一声,她之前之所以并没有对那位萧潇怎么样,就是因为那位萧潇的背景还有就是萧潇那是皇后亲自册封的侧妃,之前她的那纸休书已经算是忤逆皇后了,还不知道那位诡异的皇后接下来要怎么对付她呢。   洛初唇角笑意不变,与明昭一起走在这院子当中,向着主院走去。   “这麻烦何时少过?即使你不这样做,也会有更多的麻烦主动找上门来,而且你今日这样做,我很开心。”洛初说道,明昭眉眼一滞,看着这个男子的乌黑的长发,心情也忽然之间变得明媚。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洛初手中握着纤细柔嫩的手,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塞满了,满满的,热热的。让他感觉很满足。他在乎她,所以更喜欢她也在乎他,即使是“争风吃醋”,他也爱极了他的样子,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喜欢。   他想,只可能就是母妃那时候一直追求的爱吧,如今他也沾染上了这个东西,并且无法自拔,并且乐在其中。   一路走过,两人这般模样真的好像可以一起走到地老天荒一般,到了卧房之中,洛初亲自为明昭去掉了大氅,交与丫鬟手中,吩咐丫鬟去将红枣莲子粥端过来,洛初对于明昭那是极其的上心的,就连明昭要吃什么喝什么那都是安排的妥妥的,明昭有时候会觉着哭笑不得。   看着那站在桌前的男子,明昭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了洛初,这张后背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踏实感。   “相公,原来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洛初感受到女子的依赖,心中一暖,当听到女子的话时也是一怔。   知晓了,这个女子终究还是对于过去有些在意的吧,转过身来看着眼中有着些许迷茫的女子,低头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领着她坐在了不远处的小榻之上,将女子的鞋袜去掉,握住她冰凉的玉足,随后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之中给她暖脚。   虽说两人已经成了亲了,但是这个男子对于她的关心呵护还是会让她忍不住的羞红了脸。   反射性的向着门外望去,发现丫鬟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这才呼出一口气来,要是让的别人看到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纡尊降贵的为一名女子暖脚,这成何体统?她来这里的这些日子可算是知晓了这南楚对于女子的规范到底有多厉害。   “怕什么?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洛初对于女子偶尔的小女孩的反应真是喜爱极了,同时又感到很好笑,将她的脚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胸前,明昭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一双脚顺着往下划去,直接就停在了他的肚子上面,他的肚子上没有一丝的赘肉,看着清瘦,其实结实的很,单单只看着他的那八块腹肌就能知道了,不然的话,她也不能总是被弄得下不了床了。   明昭感叹着,洛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修长的手指坏坏的挠了挠她的脚心,瞬间就能感觉到女子的浑身一抖,玉足忍不住向后夺去,洛初笑看着那个向着自己瞪着一双美眸的女子。   “怎么?对为夫的身材是否还满意?娘子可以亲自来试一试,为夫定当全力以赴!”洛初认真的说着,手还不老实的顺着她的脚腕向上滑来,明昭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自以为很有气势的瞪着他。   “别闹!”然而她却是不知道,她现在面含羞色,欲语还休的样子那是极其的引人注目的!   洛初的眸子都绿了,明昭羞恼的使劲的掐了一把洛初的手臂,疼痛瞬间让得洛初瞬间回了神,揉着自己的手臂委屈的看着明昭。   “娘子,你好凶。”这等控诉,明昭瞬时间就是一噎,这人自成亲之后那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呸!色胚!”明昭唾了他一口,一张小脸也被他闹了个通红,洛初看到自家娘子这面若春山的模样那里还能忍得住?嘿嘿一笑就直接扑了上来,只听明昭惊呼一声。   “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你这是作甚?!”明昭看着紧紧压着自己的男子,眼睛还向着窗外看了一眼。   “娘子既然赐予了为夫这个色胚的称号,为夫不实行一下,又怎能对得起娘子的厚爱呢?娘子……”最后一声那是拖了个相当长的尾音儿啊,明昭感觉自己的和骨头都酥了,看着眼前魅惑的男子,心中却是想着,到底是谁说的只有女子才是个妖精,男子就不能是了?那她眼前的这个又是个啥?!   明昭心中狠狠的想着,双手推在男子的胸膛之上,小声的说着:“不行,现在天还亮着呢。”这大白天的让她做那等事情,真是羞也羞死了!   谁知男子却是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自己的唇边亲了亲,咬了咬,“娘子你就从了为夫吧。”   话落,洛初一下子就抱起了女子向着那张诺大的床走去,紫色的纱帐落下,谱写出一室春光……   刚刚回来的竹妃看着门口站着的小丫鬟满脸无辜的端着手中的托盘,又看了看这外面的日光摇了摇头,恐怕这粥一时半会是吃不上了,可怜的小姐哟……   果然如竹妃所料,这两人一折腾竟是折腾到了半夜去,月上中梢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声音,竹妃立刻带着丫鬟进去伺候,一室的迷乱,竹妃赶紧指挥小丫鬟们换床单,开窗通风,置菜,有条有理,动作利索。   洛初则是已经抱着明昭去后面的温泉当中去洗澡了。   这温泉也只有宫中的皇帝还有皇后才能享受得到,就连大皇子洛萧那里都没有,这里却有一汪,可见皇帝对于洛初的宠爱有多深。   明昭懒懒的趴俯在池子边上,就连睁眼都不想了,洛初则是坐在她的后面为其擦拭着那白嫩如玉的美背,看到这一幕,洛初的眼睛再次变得幽深,唇轻轻地覆了上去……   竹妃在房间之中等了半晌,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却听到了里面可疑的水声,脸一红,随后赶紧的关了窗子,带着小丫鬟们出去了。   酣畅淋漓过后,明昭被洛初伺候着穿着中衣就抱了出来,屋子里面的空气一新,还好有地龙,所以刚刚开了那般久的窗子,这屋子里还是温暖如春。   那飘在空气当中的饭菜香味,使得明昭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饥肠辘辘,眼睛都有些直了,洛初看到自己的妻子这般,就直接将明昭抱到了那饭桌前,这椅子上面都有着坐垫,就是洛初怕明昭着凉所以才吩咐的绣娘做的椅子垫,一个个圆圆的,上面还绣着精巧的花,好不漂亮,然现在对于明昭来说饭菜则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洛初为明昭置菜,明昭来者不拒,吃的香着呢,洛初看到这样,也是有些心疼的,想着自己报了却也真是饿坏了她了,距离晚膳都已经过去了好些个时辰了。   “慢点吃。”洛初对她说道,明昭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继续吃自己的,洛初知道妻子这是有着小脾气了,不过洛初不气反倒乐了,更加殷勤的给明昭置菜,直至明昭吃饱喝足了,洛初才唤了竹妃将这些碗筷都收拾下去。   自己则是抱着明昭坐在了床上,为明昭擦拭头发,乌黑的秀发,在洛初的手中很快就变干了,他是用了内力了,明昭其实自己也可以,不过明昭却是懒得弄它,可现在有人乐得接手了,并且还爱不释手。   “不许看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明昭夺回自己的长发,抬头瞪着比自己要高出许多的男子,即使是坐着她也是要比他矮上许多。   “什么问题?”洛初挑眉,但是那双大手却又不老实摸上了女子的长发,明昭一巴掌打掉他的大手,自认为相当狠的瞪着洛初,然而翻云覆雨过后她这眼神还真是蛮有“杀伤力”的。   “就是我从前在夏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昭真的是无力了,感觉到自己背后又攀附上来的手,哭笑不得,对上男子危险的眼,瞬间反应过来,掀起被子就往里钻去。   “我、我累了,睡、睡觉了!”明昭侧过身去,背对着洛初,将自己捂着严严实实的,洛初又怎能轻易放过她?俯身过去,伸出手来拉拽女子身上的被子,下一刻挑眉,拽不动?   视线下移,就看到了那紧紧抓在锦被之上的小爪子。   “娘子。”洛初在明昭的耳旁轻轻吹着气,那温热的气息吹得明昭的耳朵有些痒,同时还有些不争气的红了!   看着眼前这通红可爱的小耳朵,洛初忍不住的上前亲了亲,咬了咬,女子瞬时间转过了头来,这回双手都把在了被口处,紧紧地握着,大眼湿润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微微撅着红唇。   “相公,天色晚了,该睡了。”   “是呀,娘子,天色晚了,为夫伺候娘子就寝。”说着大手还是在拽着被子,明昭都快哭了。   “相公,我不问了,我们睡觉吧。”   “是啊,娘子,有事明儿再说,为夫伺候娘子就寝。”大手已经抢去了一半的被子,明昭内心疯狂飙泪。   “那个,相公,我、我、我,不要了!”软软的蠕蠕的声音有些结巴了,还带了一丢丢的哭腔。   “娘子,可为夫想要。”男子魅惑的声音响起。   “我累了!”   “没关系,娘子不用动,为夫来就行了!”男子柔柔的看着女子,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分毫不慢。   明昭看着已经被无情扔到角落的被子,看着向自己伸手来的男子,瞬间翻身而已,身上的酸痛感还有软到不行的双腿,差点让明昭跪在了地上。   “洛初!今儿个!你甭想!”明昭威风凛凛的站在床上一角,与那团被子站在了一处,一双凤眸光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还有那小小的抗议……   洛初坐在床上看着那站在不远处的女子,抬头看着她滑落的衣服,定在了那凝脂圆润的肩膀之上,再往下看去……   明昭顺着洛初的视线看了看自己,下一刻羞恼的提起了自己滑落的锦缎中衣,刚刚在抢被子的时候衣带松了,再加上她的肌肤嫩滑,所以这锦缎的衣衫竟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滑去。   “你看哪呢?!”明昭喝道,不过此刻她在洛初的眼中除了那份魅惑更多了一分的可爱,纤瘦娇柔的妻子光着脚,就穿着那一袭中衣站在自己的面前,还自认为的气势压人,实则无辜的很。   她才是最让他爱不释手!   “既然娘子,还有精力,那么为夫就不客气了!”说罢洛初闪身而上,明昭快速闪躲,然而到底还是身子“不爽”,哪里还有平时的灵巧劲儿?没几个回合就直接败下阵来。   明昭泪奔……   又是一夜春风渡,月儿羞……   不用说,明昭第二日又是日上三竿才起来的,拖着沉重的身子,明昭深深觉着关于床事的问题,一定要与洛初好好的沟通一番才是。   竹妃虽然是个女侍卫,但是到底这眼光不错,给明昭选了一袭红色的衣裙,样式简单,绣着白色的梅花,领口则是有着毛茸茸的白色的毛领,衬得明昭更是小脸如玉了。   这明昭本就是个清冷的人儿,不仅仅性子如此,就说平常她的眉眼也是如此,而今与洛初成亲之后,这眉眼之间也多了几分媚态,没了之前的青涩。   像是其他的女儿家,想明昭这般年龄,脸上还是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婴儿肥的,但是这明昭好像就在她前些年刚刚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脸上才有些婴儿肥,不过后期的时候随着明昭的到处奔波劳累,竟是早早地就消了下去,现在看起来也是瘦瘦的,也怪不得洛初一个劲儿的悉心照顾,连膳食都要仔细经顾着。   说起来自家主子待明昭这般好,真可谓是羡煞了城中一众女子!   竹妃为着明昭戴了一套鎏金首饰,上面乃是红色的宝石,星星点点的,既华丽又不艳俗,反而透着一种庄重大气,竹妃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心中满是骄傲和自豪,这明昭可是个美人胚子,怎么打扮都好看,正好也让自己过了手瘾了。   明昭看着那笑的灿烂的竹妃,又看了看镜子之中的女子,眉眼之间果然有了娇媚之色,想起昨晚的温存,明昭一滞,轻咳一声。   “我饿了。”真是不知道这个洛初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看着不怎么着,这一旦埋头苦干,真是让人受不了,明昭觉着现在她的腿还在抖,不过幸好双腿藏在了长裙之中,他人并看不到,不然她不还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太子妃请吧。”竹妃笑着将女子搀扶起来,当然没有忽略掉女子脸上的慵懒,想来也是昨日累极了,竹妃心中偷笑,看不出来一向清心寡欲的主子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竟然这般疯狂。   果然一物降一物。   忽略竹妃脸上的奸笑,明昭心中叹了一口气,羞恼又无奈,只能保持着一副清冷的模样向着外间走去。   待明昭到了外间的时候正赶上那回来的男子,见他一身寒气,脱了大氅,缓了一会才过来握住她的手。   “今儿个怎么回来了?”连续好几日了,洛初中午都没有回来,这怎么忽然之间就回来了?   “今儿个没什么事儿,所以就回来陪你用膳。”洛初领着明昭入座,亲自给明昭置菜,这两人吃饭并不用人伺候,就像是普通人家吃饭那样,倒是有一种其乐融融的味道。   竹妃等人都撤到了门口,安静地站着。   “这几天忙,都没能好好陪陪你,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出去走一走。”洛初说道,明昭看了他一眼,出去走走?他一个太子还能随意出去走走?   “呵,为何这样看着我?不相信?”洛初看到了女子的表情,反声问道,然女子摇摇头。   “可是你出去了岂不是会很危险?”先不说她给他带来的那些麻烦,就先说皇后还有大皇子就已经够烦人得了。   他哪里还能有时间陪她玩?   “放心吧,绝对会有就是了,父皇快过寿辰了,等父皇的寿辰一过,我们就得去北燕一趟。”   “去北燕?做什么?”明昭微微一惊,看着洛初,结果他递过来的虾仁,直接张口吃下,太子府的厨子就是好,明昭心中想到。   “北燕新帝登基,身为太子,我就被父皇派去祝贺,同时也谈一谈结盟的事儿。”洛初倒是不隐瞒,什么都与明昭说了,明昭点点头,原来竟是这样,新皇登基可不是一件小事儿,不过这联盟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要联盟?”五国对立的局势已经持续了多少年了,也没有变换过分毫,怎地现在就忽然要联盟了?她自从嫁给洛初之后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甩手做掌柜了,不过什么事儿也不用她亲自去大打听,洛初回来之后都会与她诉说,甚至有时候两人还会一起探讨对策,可谓是朋友爱人亲人战友都让两人给做了个遍。   “因为东秦与西夷国忽然联姻,动作倒是很快,甚至连东秦国的公主都已经送到了西夷国去,这动作这般快,哪能不引起他人的警惕?   何况最近夏恒又有了动作,据说是懿亲王一连收复了三个小国,虽说那曾经都是附属国,不过要想让附属国成为本国的一部分,那可是不容易的,这位懿亲王也是各有手段的。”说着洛初还看了看女子,眼中有着深意。   “看我作甚?最近这般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操劳了,我在家中挺好的,你要是忙的话,也不用两头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着明昭就向着洛初的碗中夹了一些青菜。   洛初则是听到了“家”这个字眼儿,有了一瞬间的怔愣,他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个组成了一个家,专属于他们的家,甚至以后还会有许多的孩子壮大这个家,不过他从没有想过这个家字从她的口中吐出来,是那样的触动心灵。   “娘子在家,作为夫君不常常陪着娘子怎行呢?”洛初笑道,明昭嗔了他一眼。   “油嘴滑舌。”她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如此的油嘴滑舌,那张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的,什么好听说什么,什么感人说什么,不过要是在床上他能收敛着点那就更好了。   “可过几天大皇子不就回来了吗?”往常这事儿可都是大皇子的,虽说现在洛初回来了。   “他?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外面世界那么美好,当然得让我这个大哥好好享受一番再回来。”洛初说道,面露讥诮,明昭知道这两人定然又是暗中交了手了,而且那位大皇子怕是又要被坑了。   想来明昭都要为那位大皇子感到憋屈,你说说,从出生起,什么事儿都是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突然有一天被人告知他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那都是别人的,甚至连自己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太子之位都被人给突然夺走了,然后又被人处处牵制,这怎能不憋屈?   想来那位大皇子恐怕是要抓狂了吧,现在被洛初整的竟是连皇都都回不来,也不知道那位皇后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此行恐怕不会太安宁,毕竟他的那几个兄弟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非洛初将她保护的好,恐怕现在明昭也不会得到这般宁静悠闲的日子。   “听说那位北燕新皇倒是个厉害的。”听到洛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明昭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洛初笑笑,随即给明昭盛了碗汤,放在明昭的面前。   明昭安静地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并没有看到洛初那双精光毕露的双眼,更没有捕捉到当他说起北燕新皇时的神色,那样的幽暗,只因为她。   皇帝的寿宴说到底明昭跟着走一走过程就可以了,给皇帝拜拜寿,说说吉祥的话,跟着看看节目啥的也就过去了,可谁也没成想,在这样的宴会之上,明昭竟是公然被人下了战书!   明昭一身华服坐在洛初的身边,看着那不远处的火爆魅惑女子,妖娆的女子明昭见过,身旁的竹妃那就是一个,甚至有时候明昭都觉着若是自己是个男子的话,那非得让竹妃迷的连裤子都丢了。   不过眼前的女子更甚,从她的穿衣打扮上就能够刊出她的性格来,并不是多么暴露,但是在这贵女如云的古飒城中,还真是算一个另类了!   一身的红色大褂,只到小腿,一双黑色的短靴上竟然还嵌着大大小小的小宝石,女子的身材那是不用说了,即使她穿着这般宽大衣衫,可还是遮挡不住她身前的那辆团丰满,明昭想想自己的,瞬间放弃对比。   女子倒是长得美,一双桃花美眸,眨啊眨的,就是有着说不出来的魅惑,她的长发被梳成了小辫子,轻轻搭在额头之上,头上攒着小巧的珠花,一串一串一朵一朵,看着别出新意,让人喜欢,剩下的长发披在身后,说明这女子还未出嫁。   明昭看着她,疑惑了,她好像并不认识她,也没有见过她,不过下一刻明昭就知道对方来者何人了。   “小妹!不得无礼!”萧戒倒是站了出来,赶紧的为其向着皇上还有太子以及明昭赔罪。   明昭也没有听萧戒的话,一双凤眸直接投在那女子身上,这女子这般打扮倒是蛮好看的,而且虽说女子这般向她下了战书,然而眉眼之间并没有萧潇的那种盛气凌人和娇蛮,反而多了一种爽朗,倒是个不让人厌烦的女子。   不过看她的模样以及听着萧戒的话,那么这位就是萧家大房的嫡出大小姐萧筱了吧。   萧潇是她的表妹,乃是萧家二房的嫡出小姐,两个人的名字发音倒是挺相近的。   “皇上,萧筱只是听说太子妃武功高强,而且知识渊博见识多,所以萧筱就想着想着向太子妃讨教一番,而且听说太子妃之前还与贺翔将军质子交过手,萧筱就忍不住心痒,还望皇上恕罪,只是萧筱是真的想与太子妃娘娘交手,还请皇上允了吧!”   这个女子可真是个奇葩,说话有礼,思想敏捷,既不失礼还能让人觉着她的可爱直爽,明昭看着她,想来若是她说成这样自己还不同意的话,那她才是有些失礼了,所到底这个女子还是个挺厉害的角色。   就是不知道这心肠到底是红的还是黑色的了,是否也是皇后那边派过来的?   皇帝看了看萧筱,而后又看向了太子那里,坐在大殿之中的人没有谁出来说话,现在太子还有太子妃风头无两,谁与争锋?   尤其是那位太子妃,不仅太子殿下护着,就连皇帝也是偏向的,不然因为她一个人这古飒城中有多少人栽在了太子的手中,皇帝竟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随他们玩儿去。   不过这最令人佩服的也因该属于这位太子了,完完全全的妻奴啊,短短的一段时日,就已经让人看出来这位太子殿下对于这位太子妃的宠爱,那都是超过了非常二字了。   就说这寒冬腊月的,太子妃忽然想吃荔枝了,怎么办?好家伙,太子殿下命人连夜从南楚盛产荔枝的地方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不要忘了,他们虽然神在南楚,但是这古飒城可是在这个国家之中位置偏北的。   这一南一北,荔枝送到了太子府中,听说那还是非常新鲜的呢!   而且还听说这位太子妃身子骨不大好,太子心疼太子妃,寒冬腊月的,就算不乘车撵,太子也要亲自带着她,要不然就两人共乘一骑要不然太子殿下就会亲自背着太子妃,听说有一次皇上召唤两人进宫用膳,出门时那是有了雪花飘落了,但是天上的太阳可是大大的悬挂着,这一冷一热,即使是宫中的宫道上也是会有雪水融化,太子怕冰凉的雪水沾湿了太子妃的鞋袜,二话不说就背着太子妃向外走去,一口气就走了好远,幸好半路上这宫中的撵车来了,太子才将太子妃给放下。   这事儿可是有着不少人亲眼看到了,所以现在京城中的贵女们择夫的标准那又多了一条,那就是能够背着新娘子走过长安街!   这一条可谓是在后期折磨了不少的新郎官,甚至更出现了许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今日乃是皇帝的寿辰,皇后也是坐在皇帝的身侧,不过今日皇后倒是没有平常的时候那般的温和了,看着明昭还有洛初的眼睛也是淡淡的一瞄,但是有没有分毫为自家儿子担忧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不透这位皇后所想。   在明昭的印象当中这位皇后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平时冷冷冰冰的就令人发毛,就等着寻觅猎物让后将猎物一口吞入腹中。   “嗯,今日天气不错,不然你们来一场女子比武也是不错。”皇帝倒是对这个挺感兴趣,之前一直都是男子们比武,然后他最后在进行最后审核来挑出武状元来,这女子的还真是没有看到过,南楚女子们一般都是学文的,哪里有几个是学武的?   所以进行一番筛选之后,终于是艰难的挑选出了十多名名女子,而且大多还都是将门女子,这身上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明昭挑挑眉,也不多说什么,这时候耳旁传来温热的气息。   “你若是不愿,我就去推了他。”推了他,皇帝的命令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敢推的,也就洛初这个胆子肥的了,不过这件事情主要就是因为她而起的,这皇帝找那些人来也只不过是凑个数儿,好能够拼成一场比赛。   “那多不好,反正我也好久都没有动动身子骨了,你就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你娘子我不会给你丢脸的。”说罢,明昭就要起身,然而还未等站起来手腕一紧,众目睽睽之下,洛初竟然就将她抱在了怀中,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辛苦娘子了,回去后为夫补偿娘子。”这话说得好不暧昧,罢了还在明昭的脸颊之上亲了亲,给明昭倒是闹了个大红脸。   这众人都看在眼里,只是谁敢调笑这位爷爷?动不动就直接要了人命的祖宗。   明昭推开洛初,嗔怪的看了洛初一眼,发现这全场之中是不是飘过来的视线,这脸更红了一些,瞪了他一眼,深呼一口气,随即淡定的走出了座位。   然而洛初却“好巧不巧”的喊了一句:“娘子,加油!”   好一副痴心夫君的模样,殿中好似有雷劈过,众人都是被雷了个外焦里嫩的,谁能知道这位平常在朝堂之上那般、那般冷漠无情的男子,现在竟然是温柔的不得了不说还这本的痴心相对,洛初终于再次刷新了众人对于两人的印象。   明昭黑红着脸走到了殿中央,众女随着女官们去换衣裳,而殿中的人则是随着皇帝还有太子皇子们去了外面的练武场中。   这个练武场乃是皇子们还小的时候学习功夫的地方,已经经历了无数代了,不过这里年年修缮,看起来竟是像新的一般,就只有那地上练武用的石头还有那高高悬挂着的牌匾说明了这个练武场的年龄。   此刻皇帝已经落座了,众大臣还有女眷们也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下方的观众席上,因为这是皇帝的寿宴,所以对于女子的规束也就没有那般多了,大家都是轻松了许多,再加上这极少的女子之间的比武,可谓是一瞬间就将这里的气氛给推了上去!   这练武场毕竟要比那大殿大上许多,而且这里以前也是经常举行一些练武,甚至武状元都是在这里进行评选的。   皇帝坐在上方,脸上也是有了些兴致,转头看着坐在自己下手方的最宠爱的儿子,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心中也是对于那个儿媳妇有了一些期待,那位儿媳妇到底厉不厉害,他可是听到了许多了,不过一直都没有亲眼看到过。   当然也听说了那个儿媳妇当初不仅平了夏恒的宫变之乱,还为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差点屠了城,想来功夫也定然是相当出色的。   想着,皇帝就直接垂眸看向场中,静心等待着,一旁的皇后眉眼不变,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事不关己。   很快,那些个先前去换了衣衫的贵女们就已经从一处入口处进来了,本就是年轻女子一个个的嫩的像花似的,而且这颜色也都不差,尤其是那个萧筱一出现就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只见她还是一袭红衣,只是改成了纯红劲装罢了,一双黑色的短靴踏在脚下,长发则是被编成了鞭子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精神,手中还拿着一条黑色长鞭,英姿飒爽!   而另一处,明昭也是出来了,依旧是一袭素衣,白色的劲装,反而衬得她的眉目如画,人如清莲,脚下踏着一双白色的缎面锦靴,黑发也只是简单的束在了脑后,鬓角碎发随风轻荡,扫着明昭的脸有些痒痒,凭着直觉明昭向着场地边缘的某处看去,就对上了自家夫君含笑的双眼,瞬时,明昭回之一笑,凤眼潋滟,梨涡浅现,明眸皓齿,让着其他人都是纷纷倒抽一口气,惊艳的看着那个夺人眼目的女子!   洛初看着自家娘子那一笑也是开心的,不过一双眸子还是想着四周扫了一圈,心中有了隐隐的不悦,随即有些幽怨的望了过去。   明昭怎知道这个洛初是抽了什么疯,看着那幽怨的眼神,调皮的向着洛初眨眨眼睛更多了一分少女的灵动,看着这样子的她,感受到场中的寂静,洛初无奈,下一刻就直接站起了身子,向着那个女子走去。   谁知道这位太子点下忽然站起身子是要做甚?不过看着他向着场中走去无疑是冲着那位太子妃去的。   “作甚?”明昭看着向着自己缓步而来的男子,疑惑的问道,谁知道眼前的男子竟然直接低下头来在她的唇角印上一吻,别说明昭了,更别说其他人了,就连皇帝都是一愣,看着自己那个丝毫都不知道避讳的儿子,向着四周环视一圈,也明白了。   没想到自己看着那个冷冷清清无情无欲的儿子,竟然也会有着这般霸道的一面,皇帝也是感到了一丝的好笑,然而也没有说话,看着眼前两人的模样,也不觉着想起了曾经他与那个女子也是这般的,他出征她就会亲自前来相送,她回来她就会亲自相迎。   无论他在那里,她总是能够找到他,陪伴他,不离不弃,然而,他却将她丢了,因为这冰冷的位置,空旷的江山,将她给丢了。   不过还好,他们的儿子还在,他们的儿子并没有像他当初那般,作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永远都无法挽回。   “你这是作甚!”明昭惊讶的躲闪开,捂着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洛初,这么多的人在这里,他竟然毫无忌惮的就直接亲上了她!   “幸运之吻,娘子小心。”洛初揉了揉明昭的头,手中递过去一把精致的短刃。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票票!么么哒~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谢谢相公!”明昭接过男子手中的短刃,抽出来看了一眼,薄如蝉翼,利光乍现,明昭拉下一根头发,松手,头发飘落,寒光闪现,只见那长长的发丝竟是瞬间就变成了好几段!   明昭眼中泛着光亮,惊喜的看着手中的短刃,这刀柄上还镶嵌了一颗闪亮闪亮的红宝石!真是一把既实用又漂亮的利器!   “你喜欢就好,娘子多加小心。”洛初最后说了一句,视线沉沉的落在了那几个劲装女子的身上,又在场中扫了一圈。   明昭也随着洛初看了一眼,点点头,也在洛初的脸上印上一吻,随即转身回到了队伍当中,开始准备比赛了。   洛初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那轻巧跑回去的女子,心中暖暖的,扯着张笑脸就往回走,这为太子殿下何时在外人面前有过笑脸?就算是温和一点那都是天大的恩赐了,尤其是对于众朝臣来说,洛初有时候是要比皇上还要恐怖的存在。   现在这样,真是见了鬼了!   洛初当然不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也不想知道,脸上好像还存留着那柔软的触感,一双星眸紧紧地盯着场中那女子的身上。   洛初与明昭的沟通当然落在了众人的眼中,萧筱也不例外,看着一脸明媚的明昭,又看了一眼那远处的温润的男子,若有所思。   这女子比武不外乎也是男子们比武的那些内容,射箭、马术、近身搏斗等等,当然这武器要选自己称手的,不过这里的多数都是选择了长剑,只有少数不一样的,一个是她,一个就是选择长鞭的萧筱,另一个就是明昭不认识的女子,她选择的是一把威武的大刀,女子用刀可是不多见的,然而在她的手中倒是没有任何的不妥,而且看她偶尔的动作也是极其的灵敏轻巧,想来应该是对大刀并不陌生,很大可能是个将门之女。   收回目光再看向那几名女子,想起刚刚洛初说的话,想来这次比试也有可能会被人钻了空子?   或许这个萧筱也是目的不纯?明昭皱眉看着那一脸正大光明的萧筱,对方好似感应到了她的注视,也是回头向着她望过来,两人的是现在空中那么一交汇,对面女子的眼中就只有清澈。   明昭收回视线,与众女去选马。   明昭选择的马儿就是一匹普普通通的枣红色的马儿,然而它的眼睛上却有着一道疤痕,甚至那只眼睛都已经废了,其实也不是明昭要选它,而是其他的马儿都已经被别的女子给选走了,看到这剩下的最后一只马儿,明昭甚至都在想,这皇家到底是有多穷?多抠儿?怎地这一个比武还弄了这么一匹马儿?   不过明昭下一刻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这匹马儿身上竟然有着隐隐的戾气,这人身上有戾气倒是好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这马儿身上有戾气,那可真是不多见,甚至是几乎没有的!   明昭的眼中出现了新奇,走向那匹马儿,这匹马儿可以说岁数不小也不大,正直壮年,但是这身上的伤痕倒是不少,难不成这匹马儿曾经上过战场?   明昭的心中闪过这么一个猜想,步子不停,这匹马儿很是安静,明昭靠近它,它也只是淡淡的看着明昭,大大额如铜铃般的眼睛映着明昭的身影,这样的它,让明昭有一种错觉,它什么都懂。   “得亏选的快,不然选了那匹马不还得输的惨兮兮的。”   “嘘!小点声,太子妃听到了怎么办?”   “那又怎样?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嘛,而且你看那马儿,不仅瞎了,而且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哪里像是能够跑得动的?”那之前说话的女子小声的喃喃道,不过到了最后好像也是怕明昭发现她说了她的坏话,就立刻的驾着她的马儿离远一些。   明昭看着这匹马儿,伸出手来摸了摸这匹马儿,然而这匹马儿眼中却露出了类似于凶光的神色,有些暴躁,明昭一滞,再次伸出手去,马儿开始打起了响鼻,更加有些暴躁起来。   这是为何?   明昭眸子微敛,看着这匹马儿,眼中也是闪过戾气,牵过了缰绳竟是直接的翻身而上,当明昭一上马,这匹马儿就好像瞬间被触到了什么不可侵犯的点,长嘶一声瞬间的就在马场上狂奔起来,并且还试图甩掉背上的人儿,这匹马儿一叫出来,就将这里的人们全都是吓了一跳,侧目望过去,就见大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正在发疯,而它的背上,此刻正做着坐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那几个女子当中每个人的衣服颜色都是不同的,唯一的一抹白色那就是明昭。   此刻,明昭就像是风雨之中的树叶一般,任风雨吹刮,那纤细的身影仿佛虽是都能够坠下马来,极有可能丧命于马蹄之下!   马儿狂奔着,这一事件除了马儿长嘶的声音就只剩下了那踏踏的马蹄之声,光是听着这马蹄落地的声音,就会令众人感到一阵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那马背之上的女子就会直接的坠落下来。   禁卫军已经拿着长剑向着明昭走去了,然而,那匹马却是极为的聪明,动作极其的灵敏,背着明昭都能够躲过那些侍近卫军门的攻击,并且还能反攻击,将一名禁卫军直接踩在马蹄之下!   只听那命禁卫军瞬间惨叫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眼睛尖的都能看到,那名禁卫军的胸口已经凹陷了进去!   众人大惊这到底是什么马儿,竟然如此厉害通人性?那一脚正是踩在了禁卫军的左胸之上,想来那位禁卫军性命堪忧啊!   洛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中,一旦女子有什么不测,他就会立刻的冲过去将女子救下,只是现在看来那个女子好像并不需要他的救助?   马儿虽然癫狂,但是马背之上的女子却是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慌张,就连与她一起参赛的女子们都是一脸惊慌亦或是一脸担忧的望着马上的明昭,萧筱也是为了明昭捏了一把汗,不过她也不是傻的,那匹马那般疯狂,明昭都还稳稳的坐在上面,想来她在马术方面也是较为拿手,不过萧筱的视线落在了那匹马身上,眼中出现了些许的惊疑之色,这匹马儿怎地有些眼熟呢?   “诶?那匹马好像是已故的冯若将军的爱驹啊!”冯若将军乃是嫩出国的一大名将,这一生征战沙场立下无数赫赫战功,若说他的位置可能与司凯锋相比不遑多让。   然而就着这样的一位威武铁血的将军,却因为一个女人惨死敌手,最后还是他的爱驹将他的尸身从那敌军之中给驼了回来,冯若将军无儿无女,这匹马就直接被牵进了皇宫之中,养在这里。   算一算冯若将军已经死了将近三年了,这马儿今儿个也算是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线当中,然而没人想到,它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匹马儿有情有义,乃是出了名的,但是这匹马儿的凶残也是赫赫有名的,也不知道是出于冯若将军的训练,还是处于这匹马儿的灵性使然,死在这匹马儿蹄下的人可不在少数!   曾经有人想要重新收服这匹马,但是这匹马谁也不人,凡事坐在了它的背上的都会被它激烈的反抗着,就算是朝中的其他有名的将军都是狼狈的从它的背上落在地上,到了最后皇帝也是于心不忍,这样好的烈马真是不多见,犹记得当初冯若将军死后,这匹马可是三天三爷站着没有动,只是站在冯若将军的墓碑前,守在那里,任谁都无法将它拉走,甚至它还会攻击人,到了最后还是它自己倒在了冯若将军的墓碑之前,宫人才将它给带会了宫中,只是这匹马像是再也没有了攻击力,只是静静地生活在深宫之中,失去了它的主人,远离了它的战场。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明昭隐隐约约的也能听到一声,不过因为身下的马儿,她听不清楚,只能尽量的稳住身形,这匹马确实是一匹上好的马儿,甚至坐在它的身上明昭都能感觉到它的身体之内蕴含的力量,好马难寻,通人性的好马更难寻,像是这般有着灵性的还通人性的好马那真是大海里捞针了。   明昭倒是没想说要相符它,只是哥们儿你到底还是配合一血啊喂!她这还得比赛呢,这赛还没比上呢,她倒是成了全场人的关注焦点了。   “喂!喂!你能不能配合一些?”明昭抱住马脖子在它的耳后与它说着话,它既然能够作出那等事情,那定然也是通人性的!所以她说话它也定能听得懂才是。   “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到是不是?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啊!”明昭话语之中带有威胁,手抓紧了它的鬃毛,它的毛发油亮,倒是手感极佳。   只是这匹马儿是不是有点性子太过刚烈了?   “她在做什么?和马说话?”   “我看这位太子妃是不是这里有些不正常啊?”说着这位小姐就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意思就是是不是明昭脑子有些不正常。   “看那样子不像啊,不过在这个时候和马说话,那马还能听懂?!我看这位太子妃……”说罢还摇了摇头。   萧筱皱眉,看着那个有些荒谬的女子,又看了远处那个稳稳坐在原处的尊贵的男子,脸上有些凝重,刚刚还好的如胶似漆的两人,这怎么到了生死关头,太子爷还坐视不管呢?   萧筱犹豫半晌,拿着长鞭就冲了上去,这一道身影猛地冲上来倒是让得其他人都是一愣,明昭也是如此,萧筱?她上来作甚?不过看她眼中纯净之色,还有那眼底的凝重,明昭倒是明白了,这位大小姐怕是要救她?!   救她?明昭的脸色有些怪异,不仅是明昭,还有与她们一同比赛的女子们都是惊讶的看着她。   “我看萧筱才是疯了,竟然去救自己的敌人。”   “她是不是傻了?若是那位出了事儿,这比赛不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吗?”女子们看着萧筱的眼神仿佛都是觉得萧筱才是真的疯了。   “太子妃!我来拦住它,捆住它的前蹄,你顺势脱身!”萧筱说道,手中拿着长鞭,一身劲装也掩盖不住她身材的火爆!   明昭抱着马脖子有了一瞬间的呆滞,看到女子向这边而来,瞬间回过神来,赶紧的阻止女子。   “等等!萧大小姐还请留步!还要多谢萧大小姐的美意了,不过这匹马儿是我选的,所以还是由我亲自来解决吧!”明昭大声的对着萧筱说道,萧筱听到之后一张笑脸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自己这般危险,竟然还想着要将马儿制服!谁不知道这匹马儿的性子刚烈,哪里是谁都能制服的?三年来挫败了多少能人高手?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女子?!   “你这个女人……”萧筱忍无可忍,看着那在马背上颠簸摇曳的如同布娃娃一般的人,开口向着明昭喊道,然而还未等说完,就见那马上的女子回头看着她就是一笑。   “多谢!”女子的声音带有她特有的清冷,即使是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之下也掩盖不了她的分毫颜色,这一瞬间萧筱竟是觉着自己的魂儿都被那个白衣女子给勾了过去!   萧筱瞬间一愣,随即猛然回过神来,看着那道身影,俏脸一红,暗自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迷住了,一双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明昭。   明昭看着身下的马儿没有丝毫的停下来的意思,那好,既然这匹马儿这般烈性,那么她就让它跑个痛快!跑到底!   明昭坐在马儿背上举起马鞭,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下子狠狠的打在了马儿的后股之上,只听马儿长嘶一声,这速度是越来越快了!那速度就算是站在场地边缘的人都能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再看那人竟然已经又走了好远出去!可见这马的速度是有多么惊人!   “完了,完了,全都疯了。”有人都已经看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眼前的一幕是什么意思?   这马儿发狂了,不向人求救,反而还鞭策它,让它跑的更加的来劲儿?这可真是难倒了众人,让人无法理解了!   “这位太子妃真的是太疯狂了,太疯狂了!”一些胆子小的贵女们已经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有的甚至还捂上了双眼。   明昭使劲儿的鞭策着这匹马,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了,就像是有一种不死不休的劲头一样。   看着眼前的一幕,人们原本看到的都是那匹马的狂野与不屈,现在看到那都是明昭的刚强和倔强,还有就是一股子狠厉劲儿。   哪有这样的驯马的?他们迄今为止还真就没有看到过这样驯马的,先不说这比赛,就说等到这马被驯下来了,那还能站得起来?   这是一场人与马之前的持久战?   明昭可不是这样的想的,这匹马虽然身上有着不少的伤口,眼睛呢也是瞎了一只,但是这也完全掩盖不了这是一匹好马的事实,明昭天生喜欢好马,在马背上,她就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洛初说过的,曾经她也是生活在马背上的人,她也是一位优秀的将军,虽没有多少记忆,但是熟悉的感觉还在,这让她感觉很好。   “驾!”明昭加快速度,心中对于这匹马儿有了赞赏,怪不得这匹马儿即使受了伤,也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源源不断的想要来征服这匹马。都已经跑了小半个时辰了,可是这匹马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体内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愈挫愈勇,这样的坐骑她喜欢!   不过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比赛可还是要比的,若是让它这么闹下去,她岂不是成了众人眼中演马戏的猴子了?   明昭手腕忽然一使劲儿,那正在奔跑的马瞬间就站了起来,一声长嘶,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想要继续跑,然而身上人紧紧拉拽着缰绳,让它再也无法继续撒野,马儿的眼中都染上了戾气,狂躁的在原地来回打转转,重重的打着响鼻,一同比赛的女子们都是离得远远的,就连那裁判都是不曾靠近分毫,只是远远地看看着,刚刚那个侍卫的下场众人历历在目!   “老实一点,不然,有你好看的。”明昭轻轻的拍了拍马背,温柔的话语对着马儿说道,可是她身上的那股劲儿可就不是那么温柔了,动物天性使然,对于危险的东西它总是惧怕忌惮的,这匹马极具灵性,对于气息则是更加的敏感了。   明昭说完之后,身下的马儿虽然还是有些暴躁,但是至少不再瞎转悠了,只是站在原地踏着蹄子,偶尔晃悠一下大脑袋,这一幕可真是让众人眼中出现惊异,这是驯服了?   明昭坐在马背之上,轻轻地抚着它的鬃毛,一双眼中光彩明灭不定,然而身下的马儿有些不安,也不知是因为它的脾气狂躁还是因为明昭的抚摸令它感到不安。   ------题外话------   关于减少更新,还是要和各位说一下,最近身体感到不适,昨天去了医院,被检查出了心脏上的一些疾病,医生说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所以就不能每日晚更了,现在只能每日5000更,这个数字是轻易不会再变的了,抱歉了。   同时也谢谢一直陪伴的亲亲们,从4月1日这部小说开始到了现在已经五个月了,很感激各位亲亲们的陪伴与支持,多的就不说了,希望我们能够相伴走的更久、更远,我也会加油把这部小说写的更好。   谢谢~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丫丫个呸的!老子上次可帅惨了,现在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制服了?!”一名身量颇高、体格颇壮的男子看着一幕都傻眼了,手不自禁的揉了揉自己的腰,想来上次伤的就是此处了。   “别说了,谁还不是呢,我上次好不容易得了圣恩,高高兴兴的就进了宫来了,没想到最后还是空手而归,这马是好马,只是没命用它,再好的马那都是白扯!”一旁也有人说到,这里面坐着的那几乎都是武将,像是文官他们都是坐在另一群,这样他们说话也是合群一些。   皇帝看了之后眼中出现了欣赏之色,没言语,继续看着自己的那位儿媳妇,看着她还能有什么精彩的表现。   “各位,可以开始了。”明昭手中提着马缰,笑看着这些个贵女们,南楚女子较为矜持,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哪些是常年练武的,想来挑出来这么几个也是不容易的吧,其中说不动还有滥竽充数的。   明昭笑看着她们,好像分号都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下马儿的狂躁,坐的那是一个稳,不过这样的马真的可以比赛?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要不然太子妃换一匹马吧,这马太危险了,若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或者影响了比赛结果,那该如何?”萧筱说道,明昭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影响了比赛不就是说这匹马这般不好驯服,比赛的时候怎能与人心意相通呢?要说这三大项中,有好几项那都是需要马的,若是没有一批好的马儿,那这比赛还是直接认输的好了。   再有一点,这明昭贵为太子妃,要是一切正常还好,无论结果如何,那是谁也没有说头的,只是这终究还是有一个不正常因素不是吗?到时候若是因为这匹马明昭的安危除了什么意外,或者因为这匹马影响了明昭比赛,那与明昭一起比赛的贵女们又该如何自处?那这结果是认还是不认?   那得了第一的人可就倒霉了,即使是赢了,那从尊卑之上也是要一种不敬啊,会惹人非议的,到时候更要落了个对太子妃不敬的名声,这对于那位小姐来说都是不好的,而明昭当然也会得到一些不好的话,毕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更何况还是女子之间,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满城的女人这戏岂不是一辈子都唱不完了?   不过这话虽是这么说,刚刚萧筱要上千来救她也不是假的,明昭对这姑娘的看法也是要有了很大的改变的。   明昭一笑,一排小白牙就露了出来:“还要多谢萧大小姐关心了,不过这好马人人都稀罕,明昭也是不例外的,所以还请萧大小姐成全了。”   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的话,萧筱一愣,她竟然拒绝了?低头抿了抿唇,冷眼看了明昭一眼,随即就牵着自己的马儿错过明昭。   这其他人离得远,并不太能听清两人之间的对话,可一起参赛的女子们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在心中也会有些不满的,暗想明昭不识好歹不说还是个害人精。   明昭笑了笑,拍了拍身下马儿的大脑袋:“嘿,小伙子,加油吧!”   得到的是身下马儿不耐却也温顺一些的一晃头,前蹄刨了刨地,明昭笑了笑,这匹马想来也是期盼能够重新跑起来的吧,自己的主子死了那般久,带走的不仅仅是这匹马的思念还有这匹马的自由和向往。   这样的马儿就应该一直奔跑,而不是留在后院当做被人观赏的宠物,然后最后老死后宅,老死宫中。   不知为何,明昭一时间也是有了一些感触,顺了顺它的毛发,最后又拍了拍,这匹马就直接载着明昭往前走去。   第一项就是马术了,马术难也不难,只是这一切还得建立在会骑马的基础上来说的,这骑马之人还分熟不熟练呢,比说马术了,这马术有简单的,也有难度高的,这一切都是看个人了,男子之间的马术比赛往往都要更激烈一些,花样百出,让人看了热血沸腾,只是这女子之间的马术比赛却是不知会怎样了。   看着她们一个个柔柔弱弱,娇娇气气的,走路莲花步,伸手兰花指儿,真是让人无法想象,不过这若是夏恒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明昭不禁想到,随即又摇头笑笑,真奇怪,自己最近还真就是不是的在梦中会看见几件事儿,她知道那就是她从前的记忆了。   抬眼看去,这马场已经是布置好了,上面有着各种障碍,这马术也是有着好几项内容的,因为今儿个时间匆忙,且又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所以也就精简了一些内容。   此次马术分为骑射、越野、花样骑术三部分,这骑射倒是好理解,就是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到达终点,在赛马的同时更是要击下猎物,当然不可超时,若是超时了那么就算淘汰,最后到达终点时候清点猎物多少,由此分辨胜负。   这时候每人都会配备一把大弓,很公平都是一样的大弓,每人的马匹上面都会装着许多的箭羽,明昭等人骑着马站在起跑线上,裁判则是站在一侧,一张大大的铜锣悬挂在后方,这时候场中气氛莫名的就紧张了起来,也热闹了起来!   只听裁判喊了一声,随即咚的声音响起,这十几匹马儿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嗖嗖嗖的就跑了出去,这一跑有的人就已经露了馅了,落后许多,并且随着时间流逝,这距离也是拉的越来也开,后面零星的跟着一两个人,中间的女子较多,而最前方竟是有着三个人!   一打眼儿就能看到那策马奔腾的一红一白,后方一青色人影稍稍落后一些,由此可见三人的速度乃是全场最快的!   这马场一圈就是千米距离,规定的是一共是三圈,第一圈的时候,这场中则是摆了无数只苹果等靶子,只见一时之间满场乱箭飞射,不过幸好皇帝等人那都是离得较远,这箭又是向着场地中央飞的,所以并不存在安危问题。   每个人箭头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这苹果是谁射掉的,也是好分辨。   这个萧筱可真不是一个软柿子,这一上来竟是直接来了个三箭齐发并且个个精准!真真是惊艳了一众人的眼睛,这男子来个三箭齐发的人都少,更何况还是一个南楚的贵族女子?想来在这功夫方面没少花费精力。   明昭看着那场中的苹果又看了看自己的箭羽,也是抽出了三支箭羽,看着明昭的动作,许多人的眼中浮现了惊诧,这位太子妃竟然也是想来个三箭齐发?可是看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能行吗?   其实众人对于明昭那是抱有怀疑的态度的,只是之前也见到了明昭驯马的一幕,所以也是相当纠结,一方面不大相信明昭能够做到和萧筱一般模样,但还期待着明昭能够让他们看到一些奇迹。   她们的速度差不多,萧筱身下的乃是一匹上乘的千里马,白色的鬃毛,就像是洛初的那匹流云,只是没有那流云威风罢了。   明昭手中箭羽轻搭,半晌了还没有射出去,这让有些人看到了不禁露出几分嘲笑来,这嘴巴也是开始不老实了,不过碍于皇帝还有洛初在场也不敢太大声,万一被听到了,那可真是自讨没趣儿了。   这朝臣们到底还是忌讳一些的,先是一些女子们就是没有朝臣们那么“深沉”了。   “我说,这位太子妃不会是…不会射箭吧?”有的女子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远处的太子,又看向了明昭。   “不、不会吧,听说她的武功很厉害的。”有人怀疑不确定。   “那谁还能样样都会是个全能不成?”这女子酸不酸甜不甜的说着这话,都带还是有些阴阳怪气。   “太子妃可是打败了贺公子的人啊……”   “那又如何,当时太子殿下不是也在场呢嘛。”这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承认一些事实,其实她们的声音真的是很小了,只是凡事内力高深一些的,总是会捕捉到的。   巡风向着那一群女子们看了一眼过去,那群女子们倒是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不过在主子眼中可能还不如曾经在夏恒种的那些大白菜吧。   巡风想着,同时耳朵里又传来一些讨论,是那些朝臣们,不过说的话都是不过分的,前提是不要多想就是了。   “唉,没事儿来个什么女子比武呢?这又不是西夷也不是夏恒,除了那几个生在将门之中的,有几个是会武功的?一个个娇滴滴的,那里有个练武之人的样子?”一名武将皱眉说道,那模样就像是这群女子上了练武场,脏了这里一般,手上有着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常年练武形成的。   “唉,我说也是,你看一个个的连马还没骑好呢,就想着来比赛了,这不是胡闹呢嘛,要是摔着了,伤着了,如何是好?”   “不过那位萧大小姐倒是个不错的,看着柔弱,没想到这功夫倒是不错,只是……”说着,这人又将视线落在了那场中的白色身影之上,摇摇头。   “太子妃身子不好,也怪不得连弓箭都拉不开了。”   “哎呀呀,太子殿下可是很心疼这位太子妃呢,平时很是宝贝着呢,连路都不多上太子妃走一步,前段时间不是还在宫中背着太子妃出宫门吗。”有一位朝臣说道,摸着胡子,眼中有着思考,说罢还点点头,觉着自己说的对极了。   “谁不喜欢柔弱的女子?看看那位太子妃娇娇柔柔的……”   巡风站在自家主子的身后,耳朵之中传来他们之间的议论声,偷偷地瞄了自家主子一眼,面无表情,实则心中可是为他们几个点了一炷香,他们的议论声虽然不大,但是这内力高越高感官越强,他们的话他算也听不太全,但是自己前面还坐着一尊大佛呢。   这尊佛还是一尊至尊佛,他们说的话恐怕全都落入了男子的耳中。   巡风的视线落到了那场中持着弓箭的白色身影之上,柔弱?巡风觉着这个词好像完全和这位太子妃不搭好吧,还柔弱,若是太子妃还算柔弱的,恐怕世界上要男子也没有什么用了,单单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就已经搅得夏恒天翻地覆了,若是她柔弱,那他们岂不是都是无能了?   巡风想着,同时心中呵呵一笑,那个女子的本事就算是他都是佩服的,从小就成长在将门之中,年龄不大就开始步入朝堂,步步为营,节节高升,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城乡之位他就不说了,但是那将军也不是轻易得来的,还有她手中带领的那只精锐的队伍,都说明了她的不凡。   不过也不知道那个司信如何了,司信与那个女子就先是他与主子这般,虽是主仆关系但又何曾不是亲人呢?   这个女子在这里也不知道司信还有屈凜卫晓不晓得……   “呀!快看!”   “射中了?!”   “不、不是,我的眼睛没有花吧……。”   “不,也许是我的眼睛花了吧……”   巡风听到惊呼的声音之后,赶紧的将视线转移回了女子的身上,看到场中的情景之后,心中也是吐了一口气,眉眼之间也是有了淡淡的得意,看着一旁这群目瞪口呆的人们得意不已。   小样的,让你们胡说八道,吓死你们!   只见场中成排摆放着的苹果竟是有那么三排全都中间露了洞出来,苹果还是好好的放在那些架子上,而中间已经不完整了。   一个、两个、三个……细数一下,每一排竟然足足有了五六个苹果皆被射穿,箭羽则是牢牢地钉固在最后一个苹果之上!   这苹果都是在一个高度之上,往往这些女子们也只能先射击最外侧的苹果,然后才能一排一排的向这里里面射击,就连刚刚的萧筱也是不例外的,但谁知道,明昭竟然突然来了这么一手!   精准又不失力量,速度又极快,这样才能保证苹果不会被击落在地同时还能射穿其他的苹果。这等箭术有几个能够站出来拍着胸脯说能够比得过的?   刚刚的议论声统统消失不见,巡风看着自家住的嘴角不知何时缓缓牵起一抹弧度,想来主子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了,还真是相信太子妃呢。   看着两人这般好,巡风也是很高兴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场地之中,转眼之间,第二圈已经开始了,这练武场已经多少年了,这机关当然也是少不了的,之前那靶子是不会动的,是死的,现在那些苹果转眼之间就已经被换了下去,只见一群兔子就直接被放了出来,这中间当然也是有着栅栏的,不会让那些兔子跑到了靶场之外,不过这靶子一动弹,倒是给众位女子增添了不少的难度,之前那苹果都是很难射准,现在来了活物,中女子只能策马举弓无奈的看着场中那些灵敏无比的兔子们晃来晃去,窜来窜去。   不过即使是这样,倒还是有着一只只的兔子不断地倒下,只见场中三种颜色的箭羽刷刷刷的不停的被射出来,定神一看,还是红衣白衣以及那抹青色身影!   明昭还有萧筱自然是不用说了,明昭一打一个准,箭箭直中命门,萧筱十之有九,命中率也是极高的,但是令明昭另眼相待的是那位青衣女子。   女子长得倒不是太出色,可以说是平平常常的姿色,但是这一举一动之间,有着一般女子都没有的魄力,她很沉稳,不管是她的举止还是眼神,在她的身上看到的就只有沉稳。   在明昭的印象之中,南楚的女子一般沉稳,那么做事定然也会有着不同,甚至有些事情还会多一些犹豫,然而这个女子沉稳,下手也是精准的很,并且几乎都是箭箭不落空,与萧筱不分上下,甚至那股子气势还隐隐超过了萧筱。   明昭心中好奇,这位女子又是哪位?难不成也是将门女子?   想到这一点明昭也不再溜神,素手持弓箭,眼神一过,就是一击命中,果断利索,这一点让的萧筱还有那个女子也是侧目相看,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娇滴滴柔弱不堪的太子妃竟然有这么好的骑射技术,驯服了这匹烈马不说,竟然还擅长射箭,这个女子可真是了不得啊。   萧筱没有想到明昭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一时之间这比试的心劲儿更足了,清脆的呼喝声音响在这方天地之中。   第二圈极快就过去了,这个时候一般的女子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不过真正好看的还是在第三圈呢,明昭几个骑着马儿刚刚到了第三圈,就看到周围的小太监们忽然放出了无数只麻雀出来,这麻雀飞的极快,转眼之间就会逃离这里,所以这个时候对于射手的要求会更高一些,目标小,定点难,身下还骑着马,这颠颠簸簸的,哪里有那么好射到?而且这个时候众女还要去争夺那个终点的第一名!   有些女子手忙脚乱的恨不能都要哭了,有些女子则是顾得了这个却顾不了那个,只有那么几个人还算可以,勉强的能够跟得上步伐。   对于萧筱还有那个女子来说这都不是难事儿,而且还心有余力,不过当她们看到了那个瞬间将她们赶超的女子时,一瞬间都是呆愣了,她不射鸟了?   ------题外话------   谢谢亲亲给的饭票~   更新继续恢复到中午12点喽~   T ☆、第一百六十三章   相比其他的女子,明昭的做法看起来竟是有了那么几分荒唐,她竟然只顾着驱赶马儿向前冲去,好像丝毫不去管那些会飞的靶子,只是萧筱等人怎么也不相信骑射技术那般优秀的明昭会走出这般愚蠢的事情来。   果然下一刻就见到那个远远赶超了她们的女子,身子瞬间掉了个个儿,竟然躺在了马背之上,这是要做甚?!   下一刻就见她拿出大弓,搭在了脚上!那张大弓被她单脚撑开实质之中夹着的满满的全都是箭羽!   明昭距离终点极近,此刻她躺在马背之上,颠颠簸簸,好像随时都会坠落下来,让人看着心惊胆跳,一双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不好的。   女子的腿又细又长,骨骼匀称,身子的柔韧度极强,单看她在马背上的姿势就能够看的出来!黑发束在脑后,因为逆风所以一张绝色小脸儿隐隐约约,此刻她表情冰冷,面若冰霜,双唇微抿,一双凤眸微微眯起,竟是有着说不出的迷人之处!   看着这样的她,场中的许多人竟是呆愣住了,坐在中间位置的洛初抿了抿唇,眼中既有惊艳又有不悦,他的娘子只有他一个人来看就可以了,别人长了眼睛那都是多余的!   神知道自己主子的占有欲的巡风,仰头望天,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若是一开始不让太子妃参赛不就好了,主子总是忍不住的在人前显摆他的娘子,但显摆完之后又后悔懊恼,就连他看着都是有些纠结。   众人屏息,就连皇帝都是坐直了腰板,紧紧地盯着场中的明昭,实在是刚刚明昭所表现出来的真是太精彩了,让人对她的新举动都是充满了好奇与期盼,期盼着能看到她更精彩的表演!   明昭也是没有令众人失望,就在马儿即将冲过终点线的时候,明昭双手之中的数十只箭羽全部发射出去!而后马儿带着她瞬间冲过终点,只见明昭脚上的大弓转了一圈飞到了半空之中,明昭一个翻身而起,手正好抓住大弓,英姿飒爽!好不精彩!   终于众人意识到了,这位太子妃并不是一个软柿子,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说明了,这个女子不简单!她不是可以任人欺辱!   明昭坐在马儿背上,墨发随着马儿的轻快慢跑而跳动着,是那般的引人注目。   伸出双手覆在了马儿的背上,抱住了它的脖颈,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皮毛,清冷又不失温柔的声音淡淡响起。   “做得很好。”说着还奖励一般的拍了拍它,马儿好像听懂了明昭的话,轻轻叫了一声,脚步愈发的欢快,这的确是一匹好马,之前那般折腾,现在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么足的劲头,明昭坐起身来,看着身下的马儿,心情也是明媚起来。   转头向着一个中间主位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明昭轻笑,这一瞬间天地失色,仿佛这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她,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夺目!   洛初对着她也是勾唇一笑,点点头,表示对她的赞赏之意,明昭看到后,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随即低着头摸着自己身下的马儿,那般的柔情。   马儿仿佛都感受到了她的心情,转过大脑袋竟然与她的手轻轻蹭了蹭,这一幕又是让得众人大跌眼眶!   这马是完全被她给驯服了?!   这刚刚比赛的时候可还狠了命的跑呢,这怎么一瞬间就变得这么乖巧了?   他们想的对,但也不知道,有的好马往往在真正的接触之中才会接受新的主人,之前的疯狂暴躁也只不过是它给人们的考验罢了,毕竟它之前的主人那般优秀,要想降服它,那是不是也得拿出一些诚意来才是?至少也要与它的原主人差不多了才行啊!   萧筱等人也是陆续的到达了终点,复杂的看着明昭,这三圈下来她对于明昭的看法那是相当的有改观!她的骑射技术完全就是碾压式的霸道!   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看着她与她的夫君远远对视一笑,萧筱这一瞬间竟是有些佩服羡慕她了!这样优秀的女子,她若是男子,也会死乞白赖的追求的!不过她也真是幸运,有一个那般默默支持她的夫君在侧,天下人都觉着那位太子乃是最尊贵无比的了,然而在她看来眼前的女子兴许就是那男子眼中最最尊贵的存在吧!   终于,小太监上前来报,看来那数量是清点完毕了,速度效率很快。   “结果如何?”皇帝沉声问道,小太监恭敬的福身禀报。   “回皇上,萧府大小姐,萧筱,苹果二十三个,兔子十五只,麻雀十二只。”   “真武将军府二小姐,唐棠,苹果二十五个,兔子十五只,麻雀十四只。”   “成国公府,木婉欣,苹果十五个,兔子七只,麻雀七只。”闻言场中的一女子撇撇嘴,看着那站离自己不远处的红衣还有青衣良两名女子,眼中充满了敌意。   “兵部尚书府,方茹蕙,苹果十七只……”   小太监一一禀报着,但是说着许久也不见他说明昭的成绩,这让众人心中都是有些急切,这是多个女子的成绩都说了一遍了,可算是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明昭。   “太子妃……”说着小太监还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皇帝,“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太子一眼。   “太子妃,苹果五十二个……”单单只说了这么一条,就让的场中的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五十二个苹果!短短的一圈之内,竟然射中了五十二个苹果!天老爷诶!   “兔子三十六只。”   “麻雀、麻雀……”说到最后,小太监竟然磕磕巴巴不敢再说下去了!   “说。”皇帝皱眉看着小太监,小太监浑身一抖,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一个数来。   “麻雀七十三只……”   “嘶!”一片死寂之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到抽冷气的声音。   “他说什么?!多少只?!”   “娘,他刚刚说多少只?!”有的女子呆愣愣的回头看向自己的娘亲,傻乎乎的问道,然而女儿傻了,做娘的又能清醒到哪里去?   “怎么会?!我看太子妃最后也就剩下十余支箭羽了,怎么可能还能射中那么多的麻雀?!而且太子妃就只射击了一次,就算是擅长骑射,也不会这样吧……”   “真的假的,七十二只,怎么感觉我今日的脑子有些转不动呢?”   皇帝听到这个数量之后也是呆愣了一瞬,随即命人去将明昭射下来的麻雀都带过来,只是带过来之后就傻眼了,那箭羽竟是没有一支是完整的!   凡事射在了麻雀身上的都是一根根纤细的白色小竹条!有人傻呆呆的看着那场中的女子,骑在马儿背上,穿的单薄,寒风袭来,那道纤细的身影好似下一刻就会被吹跑一般,但是就是这样的“柔弱”的人儿,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神奇的事情来!   看着那一条条沾染着白色颜料的小竹条,一些懂武学的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位太子妃原来是在将这些箭羽射出去的一瞬间,推了内力到了箭羽里面,当这一支支箭羽冲上天的时候,就被那明昭推进去的内力所震成了一条一条的小竹条,直接飞射到了麻雀的身体之中,可见明昭的内力深厚,技术高超!   此等功力就算是不服都不行!眼见为实,明昭这一招一招确实是狠!   一棒槌就将那些也是优秀的萧筱等人瞬间击败!   萧筱一愣与唐棠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都是不可置信,她们从小习武,竟是从来都不知道这箭还能这么玩儿?   看着那不染纤尘的女子,两人眼底都是划过一抹佩服之色,同时也是让得两人更加的兴奋起来,对手难得,这等好机会又怎能不抓住?   感觉到落在自己的身上的实现,明昭皱眉,看向两人却见那个唐棠还是沉稳的样子,只是那个萧筱一双桃花大眼可是泛着精光看着自己。   明昭疑惑,不在理会这位有些怪异的萧家大小姐,牵着马儿就向着洛初走去,稍作休息。   “笑什么?”明昭坐在洛初的旁边,洛初拿出汗巾就为明昭擦了擦汗水,这大冷的天,刚刚那般剧烈的运动,明昭都是除了满头的汗。   “娘子抓麻雀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洛初的说这句话,让明昭闹了个大红脸,瞪了一眼洛初,她知道他这话是打哪来的,当初两人在夏恒一起住在那个村庄的时候,明昭总是觉着想吃点什么特别的,直到有一天巡风捉了几只麻雀回来,烤给了明昭还有洛初,洛初对这东西倒是不感什么兴趣,然而却小瞧了这东西对于明昭的杀伤力!   明昭吃过一回竟是觉着没吃够,也怪巡风,他厨艺那么好,还做了这么小的东西给她吃,她感觉牙缝儿都还没有塞满呢!   所以在某些日子里,总是能看到明昭成天守在某些地方去捉麻雀,甚至还练出了一手的“石子儿”功!   这功夫一成,可没少被洛初还有巡风取笑,巡风倒还好说,怎么着她还能用一个主仆身份来压一压,再时不时的欺压一下,巡风呢,虽然蔫坏,但是还是不敢反抗的。   可是这厮就不一样了!得着了她就不撒口了!   冷不丁的就在她的面前扔块小石子,要不然就用石子儿调戏调戏当时养在院子里的大黄,晚间睡觉的时候,甚至还学了麻雀叫唤,真是坏透了!一肚子的坏水儿!原本以为巡风已经够坏了,不想,这位折磨起人来,那可真是“杀人不见血”!   想想当初,那村里的麻雀可没少让她祸害,但是你想想就得了呗,还说出来作甚?!   这让她多没面子?   明昭郁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有哀怨的看了巡风一眼,要不是你当初给我烤那玩意儿吃,我能被你家主子取笑道现在吗?   巡风接到女子的目光,浑身一抖,又往主子身后缩了缩,低下了头,他忏悔,他忏悔,他忏悔,当初他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好吧,他一堂堂第一侍卫,竟然成天的跟着一小女子到处捉麻雀,还时不时的夹在两人中间被“报复”,还被两人之间的斗争所波及到,他也不想啊……?这事儿可不能让竹妃知道,不然那妮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了,罪过啊,罪过。   巡风心中默念大悲咒。   “你看巡风做什么?”洛初将她的头转向了自己,巡风看到之后又是一阵无语,他这位主子之前清心寡欲的,现在有了娘子了,那些之前叫高冷的东西都跑到哪里去了?   “哼,我要让竹妃再也不和巡风说话了!”明昭狠狠的说道,一双美眸里满是刻意的报复,还有一丝丝的小过瘾,洛初看到她这样无奈一笑,而巡风更是无奈,此刻连哭的心都有了。   这,这罪魁祸首也不能就定了是他了呀,要怪也应该去怪那些可恶的麻雀啊!   巡风泪奔,求助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然而让他吐血的是自家主子的表现。   “嗯,只要娘子高兴,怎么样都行。”   巡风恨不能捂脸泪奔,自家主子这个万恶的妻奴!   “主子,夫人……”   这私下里巡风等人就叫明昭为夫人,叫太子妃有些远,叫小姐也有些不合适,现在正好配合一下这主子的叫法,直接就叫了夫人,也正好符合了洛初的宠妻心理。   看到巡风苦着脸的模样,明昭不道德的笑了出来,她早就知道,这个巡风还有竹妃之间有些猫腻,更是知道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配竹马,刚刚好。   然而这个竹妃看别人的事情看的倍儿清楚,琢磨起别人的事情也是门儿清,就是对于自己的感情方面,真可谓是傻得有些可爱,甚至有时候明昭都为巡风感到可怜。   不过巡风倒是对竹妃真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各方面照顾的那个周全,还害怕被竹妃发现了,有时候明昭看了都为巡风感到累心,恨不能推两人一把,只是她也知道,这缘分这东西奇妙的很,也不是别人能够参与的了得,而且看两人这个样子,想来将来也是板儿上钉钉的事儿了,急不来,而且巡风这小子蔫坏,竹妃虽然聪明,但是好女怕郎缠,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她与洛初说过这件事情,洛初也是持着和她一样的看法,不想参与两人之间的事情,所以这每日里,明昭看着这两人打打闹闹,纠纠缠缠的,也蛮有意思的。   但是这在巡风看来,就成了黑心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不过巡风,你这效率也太慢了点了,严重的鄙视你!”明昭笑着看着巡风,说到最后还不忘挖苦人家一句,弄的巡风哭笑不得,赶忙的向着自己的主子再次求救。   洛初当然不好看到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就这么被自己的爱妻欺负的要哭了,所以也就揽住了明昭。   “他们两个的事情,你就交给他们自己就好了。”听到这句话巡风那个感动啊,然而下一句,直接让他风中凌乱。   “看着他们也好,省得你无聊。”   好吧,他在这拼了老命的追未来娘子,倒是成了主子夫人眼中的一出戏了,这个局,他该怎么破?   明昭点点头,也不再调笑巡风,转头就看到了那个正在眼冒精光看着自己的女子,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娘子倒是好大的魅力,这不管男子还是女子,统统都被娘子给迷了个遍啊。”洛初捏着明昭的手,她的手很少这般热,可能也是刚刚在场中奔波的缘故。   “那,妾身有没有迷住了夫君的眼啊?”明昭现在也是学坏了,跟着洛初就敢肆无忌惮的说着那些麻麻的话语。   看着眼前的一张明媚的小脸,洛初有了一瞬间的晃神,这个女子几乎是自己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虽说中间两人分开了一段时间,但是这并不妨碍什么,曾经稚嫩青涩的小女孩,曾经那个冰冷孤寂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出落成了楚楚佳人并且还成为了他的妻,这时常都会让他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但是又是那样的真实。   洛初抓着明昭的手,并不顾忌外人的眼光,直接就亲在了明昭的额头之上。   明昭瞬间就羞红了脸,一双迷人凤眸紧张的看着旁边,还往皇帝那里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人看他们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就感觉到对面的那到视线愈加的炙热起来,明昭看过去,就对上了萧筱那一副“我理解”的了然模样,明昭瞬间黑线,回头锤了一下洛初的胸口。   洛初看到自家娇妻这般模样,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清润悦耳的笑声瞬时间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力,不管之前注没注意的人此刻都不自禁的望了过来。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感到安慰的同时,也是有些落寞,他可是从没有见过自己儿子这般笑过,更别说是对自己了,想想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这般笑的时候,那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想当初他还只是一个小豆丁,软软的,小小的,就那么一团,抱在怀中仿佛都会碎掉,但也让自己的心瞬时间变软。   往往他抱着他的时候,那个女子就会在一旁笑看着他们,水眸仿佛可以溢出温柔来,只是那样的时光是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T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过幸好,他的儿子并没有像他一样,若是喜欢那就应该去争取,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忌讳,否则就是一辈子的高处不胜寒,他已经尝了一辈子这样的滋味,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再像他一样?   况且,他是他和她的孩子,他怎么舍得让他们的孩子……   现在如此,从前亦是如此,不然他也不会将他给送到外面,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然而不曾想到,却还是发生了意外。   皇帝心中想着,面上神色淡淡,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而一旁的木皇后心中却是冷笑一声,看着垂眸的皇帝,又看了一眼那卿卿我我的年轻夫妇,竟是觉得有些扎眼,数年前,自己的那个姐姐也是和身边之人如此的相亲相爱吧。   她不是不知道,身边之人的心早就随着那人的离去而死了,只是那又如何?现在坐上皇后之位,成为他的妻子的人可是她,她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自己的儿子能好,那就行了。   木皇后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柔美,讽刺。   当初是他亲手将那个女人推向绝路的,即使再后悔,那个女人也终究是死了,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恐怕他也是难以向她赔罪了,毕竟那个女子虽然爱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但是还有她那最后的尊严,那也是她唯一的骄傲。   就像是她临死前的那样,即便即将死去,也要高傲的退场。   那双倔强讽刺的眼睛,那挺直的背脊,还有那丝毫都不留恋的背影……木皇后的手慢慢收紧,她只恨当初为何没能把这个小杂种也一同除了!   帝后坐在一处,看似和睦,其实早就已经形同陌路。   发觉他人的视线,明昭无奈,嗔怪的看了一眼洛初之后就站了起来,远离他的怀抱,而这第二项比赛也要开始了。   “娘子,小心。”看着那个即将离去的女子,洛初笑道,明昭看了他一眼,也笑着回去了,然而当她转身的瞬间,洛初眸子之中的喜悦之色,慢慢沉淀下来,看了一眼上位的木皇后,还有那几名笑靥如花的女子,扫了一圈这里的所有人,一时之间,面无表情,看到这位太子变脸这般快,众人只有一个感觉,深不可测!   这第二项就是越野了,这皇家练武场不可谓不气派,这练武场位于皇宫的边缘地带,而这后面就连着一片森林!   知晓这个之后明昭也是一惊,到后来洛初才告诉明昭这森林一直都是存在于南楚皇宫之中的,这古飒城原来也都是一片森林,只是南楚开过的时候建造皇宫,开国皇帝也就是那位异族皇帝吩咐留下来的,不过里面这片森林颇深,平日里都是有着重兵把守,只有外围才会开放,平日里会有一些比武大赛会在这里举行。   明昭听到之后倒是有些惊奇了,这片森林竟然是南楚那位异族祖先留下来的?可是建造的时候为何还要留下这么一片森林在里面?   真是,难不成外族人的口味就这么重?她听说过在皇宫之中建造人工湖的建造假山的,就是没有听说过在皇宫之中还留下一片森林的!   真是怪哉、怪哉!难不成这异族人都是那般奇怪的?   这个时候明昭倒是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名副其实的异族人……   她们此行进去,那是有着重兵守护的,所以安全不是问题,只是面对着这么大个绿茵茵的森林,即使现在日头不错,阳光正好,但是这到底还是会让人心里犯憷不是?   幸好这南楚与夏恒不一样,夏恒除了秋猎还有冬宴一般的宴会都是在晚间的,而南楚却是不大一样,若是有宴会那定然也会早一些,趁着上午的时候就开宴,因为南楚的娱乐花样特别多,所以晚间的时候则是会另开一宴。   南楚的娱乐花样极其之多,这歌舞都能让这些人给玩出个花样来,甚至那乐器都是如此,主要在创意新颖,神奇之处颇多,所以着其他的四国也会向南楚学习这一点,不管到了哪一国,都会有这南楚的一丝丝影子在里面。   现在正是正午刚过没多久,明昭抬头来,阳光有些刺眼,虽是冬日,但至少还是要比夏恒暖和许多,不然的话,这要是在夏恒早就举行了冬宴了,哪里还能有着前方一片绿茵茵的树木?   绿茵茵?   明昭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这南楚虽然照比夏恒还有北燕西夷等地要暖和许多,即使是冬日里这树木也不会全部都光秃秃的,甚至有些树木抗寒一些的还会是绿色的,只是那绿色终究还是多了一丝死寂,少了一份生气。   然眼前的这这一片绿色却不是那样,颜色竟是要比现在外面的树木嫩上一些,就像是夏日里的树木,长得正好。   明昭的脸色有些怪异,难不成是因为南楚人杰地灵,这些树木聚在一起所以会保暖?她只听说过人多了聚在一起会保暖,倒是没有听说过树木聚在一起也会保暖一说   “喂,这里看着就阴森,不会有什么鬼吧?”一名女子错了错自己的胳膊,看着眼前的森林,小声说道。   “我倒是听说过里面时常会有一些野兽的叫声,倒是没有听说过里面会有什么鬼魂出现。”萧筱说道,一身红衣骑着马儿在这里竟是特别的显眼,不过她的脸上倒是没有丝毫的惧意,与她挨着的就是那位唐棠了,此刻她也往林子里看去。   “野兽?!这里竟然会有野兽?!”一名女子惊叫道,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这时候木婉欣倒是说到了话了。   “都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片林子在这皇宫之中多少年了,一直都没有什么事发生,哪里来的野兽?!若是有野兽第一个就叼了你去!”木婉清长得不错,有几分皇后的味道,只是那一脸的高傲还有不可一世,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谁不知道这个木婉欣就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谁敢招惹她?   之前说话的那几个女子都纷纷闭了嘴,被说得那个女子也是小脸苍白的安静了下来,然而有人让着木婉欣,身为天之骄女的萧筱可是不会惯着她的。   “看来木小姐知道的很多啊,我等佩服佩服!那既然木小姐这般了解,那么一会还请木小姐带路了。”萧筱这张嘴巴可真是不善良,一命击中木婉欣的弱点。   木婉欣也只是一个花季少女而已,平时会仗着皇后的名头威势狐假虎威,但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不行。   木婉欣看着萧筱那张美艳的小脸就想起刚刚自己惨败的事情,本以为凭着自己是皇后的亲侄女,这些人怎么着也得让让,至少也能让她出出风头,谁知道,一上场倒好,她竟然让她们几个差点给落到天边去!   这口气木婉欣可是一直都憋着呢,自从她出生起,走到哪里不都是群星环绕,众星拱月?   可是这老天偏偏给她找了个天敌,在她八岁的时候,这个萧筱就跟着她的那个国公爹爹从外面回来了,萧筱人长得漂亮又会说话,性子又好,就算是她不爱理人这身后也总是会有着一大群人跟着,围着。   两人算是一见面就开掐,她从小到大就没赢过!   现在又被萧筱这般说,木婉欣都要被气炸了!她还害怕呢!只是这话她是万万都不会说出来的,不然又该是一番冷嘲热讽!   而且现在更是不能丢了面子!木婉欣回头看了一眼这郁郁葱葱的森林,又看了一眼这群威武严肃的护卫,自己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就策马进了去。   “你明知道她怕,还要这样激她。”唐棠摇了摇头,看着那进去的木婉欣,向着萧筱说了这么一句,想来也是相当了解萧筱还有木婉欣之间的过往的。   “我高兴啊,没她姐姐的那份心计,还瞎乱蹦跶,在家里横着走也就算了,这外面可没那么多人惯着她,说不定啥时候就被人拎起来当螃蟹给煮了。”萧筱说话倒是直白大胆,说的话也是分外有趣儿,当螃蟹给煮了,亏得她想得出来。   明昭也忍不住笑了,她还从未见过这般有意思的女子呢。   发现明昭脸上若有若无的那抹笑意,萧筱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驱马向着明昭走来。   “喂…太子妃娘娘,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说这话的时候萧筱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马鞭还在一旁的轻轻的甩着,随意极了,只是一双美眸时不时的试探着看着她,好像在偷偷看她的反应。   一旁的唐棠无奈摇头,这个别扭的女子啊,平时横的可以,现在怎地就怂了?   明昭倒是有些惊讶了,本来她都抱好了要自己一个人走的准备了,不想这个萧筱竟是主动过来邀请她?   只是她可是杀了她妹妹的凶手……   “你不介意?”明昭轻声问道,这一个问题倒是将萧筱给整的一懵,看着明昭,这个浑身清冷却厉害的不得了的女子,下一刻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若你指的是萧潇的话,我倒是要替我家里人谢谢你了。”萧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明昭诧异的看了萧筱一眼,萧筱驱马向前,明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向她轻轻微笑点头的唐棠,驱马跟了上去。   这匹马儿也许是刚刚的短暂磨合,明昭一个动作就知道要怎样做了,极通灵性。唐棠看了一眼明昭身下的乖巧的马儿,随即也跟了上去。   “我与萧潇我俩只是表姐妹而已,细说的话,自从祖父去世后,萧家早就分家了,要说起来他们二房也是够不要脸的了,占了祖父的祖宅,我爹也不与他们争,直接就去了边关之地,一直到几年前,皇帝召我爹爹回京,将我爹爹升为护国公,但是二房这些年来落魄了,等到我们大房一回来有上赶着贴了上来,也没有了原来赶我们大房走时候的嘴脸了。”萧筱一脸的讽刺,这些话竟是毫不避讳与她一个外人说起来。   萧筱自己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随意笑笑:“当初我们家这些事儿,可是闹的满城风雨,与你说说也似无妨的。   我只是前两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听说我那个骄傲的小表妹被太子妃给弄死了,所以我就挺好奇这位太子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话说,二房可是和皇后有牵连呢,刚刚那个木婉欣就是萧潇大哥的未婚妻。”   其实萧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魄力胆敢顶着木皇后的威势向着小木家的姻亲动手吧。   明昭挑眉,看着萧筱。   “我先前第一眼的时候看到你,也觉着你与萧潇没什么区别,可是没想到你竟是深藏不露,果然是夏恒国的丞相,刷子挺硬。”萧筱笑着说道,不过这夸人的话,倒是有些另类了,若是不知道她性子的人,还真就以为她在讽刺谁呢。   “她说话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恶意,还请太子妃不要介意。”唐棠这时候说了话,她的声音并不似一般女子细,反而还带着一种淡淡的磁性,听起来别有韵味。   明昭点点头,想必两人定然是极为要好的,可以看得出两人性子完全相反,很难想象到这样的两个人会走在一起,成为挚友,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形成互补吧。   明昭想着,忽然前方的女子转过身子来,一脸笑容的看着明昭。   “我们做朋友吧!我看你挺好的,你看我也不讨厌,怎么样?”萧筱的声音很好听,唱起歌来也定然不错,明昭听着这等好听的声音竟然对她说要与她做朋友,这回倒是轮到明昭受宠若惊了。   朋友,说到朋友,明昭的脑中忽然浮现在梦中出现的那两道身影,一个活泼一个沉静,可是到了最后却是生离死别。   她的记忆并不完全,只是想到这里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心酸与心痛。   看见明昭沉默,萧筱与唐棠两人对视一眼,尤其是萧筱更多了一丝的紧张,还以为明昭不愿意,然而看到明昭笑着看向她的时候,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嘿,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像我这么个大美人,还真就没有人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呢!”萧筱看着明昭笑道。   “木婉欣就不愿意。”唐棠倒是毫不客气的揭穿她,只见萧筱瞬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身下马。   “她?她算哪根葱?这交朋友也是需要看人品的,我又不瞎。”明昭看着她蹲在地上鼓捣着些什么,有些好奇,不过片刻,明昭就看到了她手中的……草。   “我们来义结金兰拜把子吧!虽说是个女子,但是对比男子我们也不差到哪去啊!”说着就将手中的草分别分发到了明昭还有唐棠两人的手中。   看着手中可怜的小绿草,唐棠有些无奈:“你就不能诚意一些,至少找点好看些特别些的。”   “特别能饭吃?好看能当饭吃?我倒是觉着我自己特别好看。”遭到了嫌弃,但是萧筱却是毫不在意,脸皮厚着呢!   拉着两人下马,在靠近明昭身下的马儿时,却被那马儿差点掀了个跟头,不过萧筱速度快,身子敏捷,所以立刻就站的远远的。   拍着自己波涛汹涌的胸脯,瞪着一双桃花大眼看着那匹马,一人一马陷入静止。   明昭翻身下马,好笑的看着这一人一马,拍了拍马儿的头,只见那马儿顺着明昭的手就贴了过来,温柔的蹭着明昭的手,一双大眼之中哪里还有什么戾气?   这一幕可真是让其他两人惊了又惊。   萧筱指着那匹马儿,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惊得,有些颤抖:“它它它……”   说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一旁的唐棠打掉了她的手,“这匹马倒是与你有缘,想当初某人可是不懈努力的挑战了许多次呢。”   听到这话,明昭挑眉看向瞬间一脸没事儿人一样的萧筱,笑了笑,不语。   萧筱怎能不郁闷?不过她也明事理,一匹马而已,换了一个明昭也算是便宜了她,萧筱不要脸的直接将自己没能将这匹马征服的原因归结到了明昭的身上,上天这是要让她用一匹好马来换取明昭一个朋友啊!   若不是这匹马,她们没准还不能到现在这样呢!   想着,萧筱一笑,拿着那根儿草,就上前一步,其他两人看到了也纷纷上前,三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向着天空的方向一同拜倒。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话太俗了,就不说了,大家看着办吧!”三人纷纷站起来,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萧筱这番话很是有意思,明昭两人听了之后都是苦笑不得,看着办是啥意思?她们有些听不懂。   不过这拜把子了,以后该如何去做,三人心中自然是有了数了,明昭觉着心情倒是不错,只是这心间不知为何却有些空落落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曾经的那两位挚友。   心中不觉叹了一口气……   萧筱笑着,刚想说些什么,远方的林子里就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喊叫声!这里都是有着护卫的,一般不会出事儿的,听着声音,难不成这前面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赶紧翻身上马,向着那远处奔去!   然而三人却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却是残忍的游戏……   ------题外话------   给个小提醒,在这个林子里面会有意外发生哦~   T ☆、第一百六十五章:花蛛诡现   三人策马一路向着刚刚发出喊声的地方而去,丛林茂密,根本就没有一丝冬天的气息,甚至这里面还要比外面暖和许多,就像是初春的天气,并且越向里走去,放眼一看,感觉里面的树木更为茂密。   明昭是第一个到的,马儿跑得快,并且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并不显得丝毫的陌生,仿佛过去常常来都这里,明昭猜想,这也许是它和它从前的主人经常回到这种地方吧。   穿过这片丛林,明昭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皱起了眉头,而后面也赶紧追赶过来的萧筱还有唐棠两人待看清了到底发生了何事时,直接无语了,萧筱毫不客气的开始了她的毒舌模式,一双桃花大眼轻蔑的看着那坐在地上的女子。   “木小姐真是好的威风,这河东狮吼都快将整个林子都要震起来了,这中气十足的令我等颇感羡慕啊。”说着萧筱双手抱拳,惋惜的摇了摇头,仿佛在想为何自己没有这般大的功力?   不过这傻子都知道,这个萧筱是在挖苦,而不是夸奖!   木婉欣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可是稀奇的没有反驳,而是紧张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垂落的一直花蜘蛛,花蜘蛛如婴儿拳头一般大小,从高处的树枝之上垂落下来,抬头看去就能看到那上方大的不得了的蜘蛛网,仿佛都能将一头大熊给罩住,外面的蜘蛛于眼前的这只相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女子本就害怕这些东西,像是蜘蛛,像是蛇还有那些巨大的野兽等等,现在那只蜘蛛就在距离木婉欣不过一把剑的位置,而且看着旁边的马匹,想来定是刚刚这位木婉欣被这只蜘蛛吓得翻下了马,她的头上都是沾上了绿色的叶子。   木婉欣吓得小脸煞白,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在颤抖,唇被贝齿紧紧地咬着,之前那盛装满了傲气的眸子现在就只有深深的惧怕与无助。   萧筱的话是很可恶,但是相比可恶的,这可怕的才是更危险的,木婉欣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蜘蛛,甚至连求救都已经忘记了,只是有些“傻呆呆”的。   “萧小姐你救救木小姐吧!”   “是啊,萧小姐,这里救你最厉害了,还请你救救她!”   听到这些话,萧筱抑制不住的还自己笑出了声音,可是分毫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与木婉欣同行的两个女子早就躲的远远的了,面对这等“怪物”,哪里还有什么胆量上前帮助木婉欣了?   “让我去救她为何你们却躲得这般远?你们不是闺中密友吗?”萧筱指着那两名女子,又指了指那个被蜘蛛吓得不行的木婉欣,脸上有着不可忽视的嘲讽。   萧筱的话让得两人瞬间红了脸,看着萧筱支支吾吾半晌,最后也没有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木婉欣真是快被吓到不行了,眼眶之中满是泪水,转悠转悠的最后攸地滴落。   没有人帮她,萧筱冷眼相待,唐棠视若无睹,明昭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连她的“好友们”都是吓得躲得远远的,木婉欣现在连话都不敢说,她觉着眼前的蜘蛛那一双双眼睛好似将她钉固在了这里一般,施了定身法让她无法动弹!   这里有了一瞬间的寂静,萧筱这时候则是笑着说了:“木小姐,不然的话,你自动认输如何?这样就会优势为前来救你了。”   自动认输?还有这项功能呢?明昭有些好奇,一旁的唐棠则是轻声的向着明昭解释。   这每年的比武大赛都会这里举行,这密林危险,像是危险的东西那都是很多的,所以当然不是谁来这里比武那都是会安安好好的来,平平安安的回去的,在这林子之中以各种方式丧命的还真是不少,所以后来这比武大赛就直接定下了一项规定,那就是每个人都会有一次可以求救的机会,那样隐藏在暗中的护卫收到信号后就会出现,将其救出,但是这样此人就会失去比赛资格,被送出森林。   可是木婉欣怎能罢休?看着她紧握的手里面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握着一个竹筒状之物,这个明昭也有,原来竟是用在这里吗?   不过这一次萧筱则是低估了木婉欣的坚持,她竟然就是不肯发出信号弹,宁愿被那只花蜘蛛吓得呜呜哭泣。   这花蜘蛛长得让人看着就浑身发麻,大小不一的眼睛站在头部,转啊转的,木婉欣甚至都可以看到它尖锐的牙齿,那八条毛茸茸的腿一动不动,微微蜷缩着。   然而下一刻,那花蜘蛛竟是直接就向着木婉欣的脸扑了过去!那速度!那姿态!快极了!   萧筱都是一顿,不过下一刻,那只花蜘蛛的身体就在半空中落到了一旁去,那石子儿瞬间就直接穿透了花蜘蛛的身体,黄绿色粘稠的液体喷溅在一旁的树木之上,一直虎视眈眈的花蜘蛛瞬间就被人给解决掉了。   木婉欣呆愣愣的看着那不远处地上躺着的花蜘蛛的尸体,那眼睛好像还在转动着,可是它的尸体竟没有了大多半,因该是刚刚那颗石头所造出来的结果。   花蜘蛛的死相并不好看,死无全尸这个词很适合它,就连那毛茸茸的腿都是烂掉了,这是有人救了木婉欣?   萧筱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却只看到了那白衣女子刚好扔下手中的石子儿,明昭就竟然救了木婉欣?   “你......”   “她死在这里,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好处,至少你不能独善其身。”明昭说道,看着那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哭泣的女子,皱了皱眉,眼中浮现厌烦之色,她极其不喜女子哭哭啼啼,这会让她感到头疼。   萧筱一滞,想了想,也没有多说什么,唐棠看了明昭一眼也是点点头。   明昭说的没错,首先这个木婉欣乃是萧家二房的未来儿媳,她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儿的话,首先这萧筱就不会得到什么好果子吃,萧家保准而又会在这古飒城之中上演一出出的闹剧来,到时候还不知道那二房要怎么诋毁萧筱了,本来就已经死了呀一个女儿了,太子侧妃没捞着又怎能让大房继续出风头呢?   再一点,这个木婉欣乃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不管到时候这个责任在谁,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跑不了的,萧家等就不说了,就单单是明昭还有明昭身后的太子府都是不得安宁,所以木婉欣不能出事儿。   萧筱摸了摸鼻子,倒是没有说什么话,明昭这样做也的确是思虑周全,至少没有惹出后面的一大串的麻烦出来,她们都能够好好的站在那里,皇后看着温柔,但是她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女子,在她的眼里只有权力和地位,毕竟在这个时间,只有权力和地位乃是最不容易动摇、最不容易侵犯的。   明昭看了一眼木婉欣还有躲了好远的两名女子,没说什么,就那般的静静地站在那里,与木婉欣的狼狈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萧筱等人也都没有说话。   不一会丛林一震晃动,又出来几名女子,看到这一幕都是万分诧异,看着木婉欣,又看了看明昭几个,不过这最后到底会如何理解那就不是明昭等人能够管得了的了。   木婉欣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般委屈?此刻她的狼狈与明昭几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先前在马术比赛的时候,她输的悲惨不已,她的脸面今日全都被那几个给活生生的剥了下去!   木婉欣挣扎的站起来,然而刚刚那蜘蛛已然将她吓得腿脚发软,怎么还有力气站得起来?又狼狈的跌坐了回去。   刚刚那两个躲得远远的女子面面相觑,踌躇着上前来搀扶木婉欣,然而木婉欣虽然蛮横不讲理,但是这骨子里的傲气倒是不小,直接甩开了她们二人的手,自己费尽的扶着地起身,半晌,终于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而两股颤抖的厉害,就算是她强忍着,其他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若是裙子的话还好说,只是很不巧,在场的每一个人穿的都是短褂劲装。   木婉欣狠狠的瞪了这两位女子,最后阴沉的目光落在了萧筱以及明昭的身上,随即转身离去,两名女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这木婉欣她们却是得罪不起的,咬咬牙只能再次跟了上去,不然的话,等出去之后后果只会更惨。   等到她们三人离开之后,那后面赶过来的女子们看了一眼也是离开了,此次她们来这里并不是遛弯的,而是有着任务的,在这森林的某处有一面旗帜,手中只有简单的地图,她们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那面旗帜并且安全的将它带出森林,这样才算赢,不过这森林危险,况且除了野兽之外,她们还要面临着同伴之间的争夺,在这里她们会组队只不过是为了目前的安危着想,那里是真的友好?   不过明昭三个人却是约定好了,待到取到旗子的时候,三人之间回来一场混斗比武,公平竞争,所以对于三人来说这相处的气氛极其的融洽。   “木婉欣那个女人,救了她也是一只白眼儿狼,不懂得回报的,你救了她说不定还会在暗地里坑你呢。”萧筱说道,这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了,唐棠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也看向了明昭。   明昭并不是一个善心的,而且从每一件关于她的事迹上来看,明昭只能和心狠手辣这四个字挂上钩,其他的,还是算了吧,可是今日,若是那木婉欣出了什么事,即使后果会极其的不堪设想,但是当时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那都是落井下石,冷眼看热闹,毕竟那个木婉欣并不是多么招人喜欢,甚至还厌烦的很,唐棠不否认,虽然她平时并不会跟木婉欣一般见识,也不会与她针锋相对,还对她爱答不理,但是刚刚她的确也是抱着与萧筱一样的心理对待木婉欣。   “你们也都知道,她身后是谁,到时候她若是出了事情,护国公府、将军府还有太子府一个都少不了,毕竟让那位捉住了什么由头她可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而且一旦这三家出了事儿,对她而言乃是最有利的,这南楚也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的和睦的。”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萧筱皱眉,唐棠深思,时不时的还看明昭一眼,眉眼之间也是有些些许的疑惑同时又有了几分的清明。   明昭看了一眼萧筱笑了,没想到护国公人挺厉害的,这女儿保护的倒是挺好,不过可能也是介于南楚女子不能干政的原因,再加上护国公刻意的保护,所以萧筱对于政治方面虽然会很敏感,但是并不是很清楚。   “萧家乃是南楚荣耀贵族,从开国时候起就差不多开始世世代代的承袭,为皇家效命,如今也是地位稳固,尤其是现在又出了一个护国公,所以这护国公府在南楚的地位可谓是不可撼动的一大巨头,再说真武将军府,真武将军府虽然没有萧家根深蒂固,但是这真武将军手中掌握着几十万的兵权并且还深的皇上圣心,所以在这南楚皇朝之中也是不可动摇的一大根本。”   明昭缓缓的说着,牵着马就继续向前走去,不过当路过那花蜘蛛的时候,明昭的步子几不可见的顿了顿,抬眸就只见刚刚溅上了那蜘蛛血液的树木竟然被迅速腐蚀了。   明昭眼眸一暗,随即抬起头来看着那如同帐篷一般的蜘蛛网,皱眉。   明昭的说的两人都是清清楚楚的,只是这与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又如何?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皇后还希望和我们两家对立起来?”萧筱问道,好像有什么线索牵引着她,但是那线索又朦朦胧胧让她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唐棠没有说话,等着明昭继续解释。   明昭皱了皱眉,一双眼睛向着四周看了一圈,翻身上马,向着目标走去,后面两人照做。   “这两家皇后原来不想动是因为大皇子。”   “你是说皇后想要利用两家来巩固大皇子的地位?”唐棠问道,明昭投来一枚赞赏的目光,这个姑娘果然聪明。   “是了,不过那是从前罢了,现在大皇子有了可一个致命的挡路石,皇后又怎能容许有任何的障碍来阻挡大皇子的光明广阔的道路?”这个障碍指的就是太子,两人都是知道的。   “这些我是知道的,不过她现在不是尽量能拉拢了谁就拉拢谁吗?怎么还会想挑起两家事端?”萧筱问道。   “筱姐儿,你不要忘了这俩家可是世世代代都是终于皇帝的,这太子乃是未来的帝王,当然在大皇子还有太子之间早就有了选择了,再加上皇上现在颇为重视太子,几乎将朝中的大事都交与太子来处理,而当初颇受恩宠的大皇子现在却是远在万里,朝中的局势已经慢慢地成了形了,你们说皇后还能坐的住吗?   她现在恨不能立刻将这古飒城搅成一趟浑水,这样即便是她占不着什么优势,但是至少也不会处于劣势。   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被她捉住了把柄,捉住了话题,她定然是不会放过的。”明昭坐在马上为二人解释着,语气清缓,条条有理,让人一听就完全明白了。   明昭的这些分析让得两人颇为震惊,她们知道朝廷局势并不稳定,但是说到底她们对于这诡异的朝堂局势了解的并不能达到明昭这样详细,甚至有些方面都是她们所想不到的。   “刚刚,若是我们坐视不管,皇后一方就会有可能借此发挥。”明昭说道,看着沉默的两人一眼,继续驱马向前。   “娘娘,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早就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唐棠开口问道。   “难道不是吗?无论是护国公府还是将军府她再怎么样都不会再相信了,并且,现在对于她来说少一个都是好的。”明昭笑道,话语之中充满了讽刺。   萧筱没有说话,但是却很是认同明昭的话,忽然之间叹息一声,看着两人。   “太子妃说的没有错,前些时日,我与我爹爹外出巡游,回来的路上就遇袭了,本来在两个月前就可以回来的,但是我爹爹受伤颇重,为了安全,我爹爹伤养的差不多才回来的,此事皇上也是不知晓的。”萧筱话语沉重不已,唐棠眼中出现一抹震惊,想起这近几个月以来府中所发生的一些事儿,也是心中有了数儿了。   明昭看着两个人的样子,也明白了,想必两人也定然是发现了一些什么,没想到木皇后下手还真是快。   “此次一行,也许危机颇多。”明昭对着两人沉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此话怎样?”说起这一次,还是萧筱自己提起来的要向着明昭挑战,明昭忽然这般说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你们会认为那位木皇后会放过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刚刚那盯住木婉欣的花蛛我曾在书上看到过名为五子花蛛,每次产子不过五只,体内含有剧毒,是生存在密林深处之物,可是这里乃是森林外围,平白无故的这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只花蛛?而且你们刚刚有没有发现这林子上空只有那么一张蜘蛛网,蜘蛛网的周围干净得很,这说明这只花蛛并不是长时间在这里,而是新来到这里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况且这种花蛛攻击力极强,且智商也极高,但是刚刚也并没有直接去攻击木婉欣,而是选择在那里静候,这说明什么?”   “说明它忌惮人类?!”萧筱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此一行,她们的行踪就已经完全被人掌控了。   真是可怕,这位皇后竟然恐怖至此!这般快速的就能够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她们落网!   这时候萧筱还有唐棠心中感到一阵阴寒,就像是在她们的背后随时可能会冲出来一条巨蛇,将她们一口咬死!   她们知道明昭说的话并不是糊弄她们的,更不是为了拉拢她们而故意说出来的,相反,明昭并不需要向她们说这些话,这些话能不说就不说这是最安全的做法,况且她们一介小小女子,这等话语对着她们在朝为官的父亲说岂不是更可靠?   再有一点,明昭是太子妃,太子对她的宠爱她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即使木皇后再厉害,明昭也会被太子保护的极好,明昭根本不用多费心思来操心这等糟心的事情,太子会安排好一切,只是现在明昭与她们说起,那完全就是出于一份人情,三人刚刚才结拜成姐妹,这也是明昭的一份诚意。   毕竟在这密林之中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她们以为她们自己很安全,实际上呢?木皇后连自己的亲生侄女都可以利用,更不要说她们几个了。   木皇后究竟要做什么,她们并不知道,不过至少现在她们已经有了防备之心,防备心才是最致命的,若是没有,她们可能连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多谢太子妃!”   “多谢太子妃!”   二女齐声说道,明昭轻轻一笑,摇摇头:“我们既然已经拜了把子,成了姐妹,至少这称呼上也可以变上一变,私下里叫我的名字我也是欢喜的。”   听到明昭的话,倒是让得两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这等级观念太强也不是她们的错,就算是拜了把子,她们也是不敢篡越的。   毕竟明昭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她们只是简简单单的闺阁小姐罢了。   “原本叫你名字我们是不敢的,不过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们两个是一年生的,你要比我们二人大上一岁,那么……”萧筱说着,想着要如何称呼才好。   “你刚刚称我为筱姐儿,那么我就称你为明姐姐吧!这样也亲切些。”萧筱说道,唐棠点头表示赞同。   明昭看着萧筱也笑了,不自觉的就联想起了那个死在了太子府门前的萧潇,这两人虽说是姐俩,不过这也真是相差太多了。   三人拿出地图向着里面走去,倒是没有再发生之前木婉欣这类的事情了,一路上兜兜转转的倒是也较为悠闲,并没有再遇到过什么事情,只是走着走着,这地上就会多了一些枯骨,大大小小的横在地上,并且越来越多。   “诶?动物的尸骨怎么越来越多?看样子什么时间死的都有,不过这里只是外围,一般的大型动物是不会到外围来的啊。”萧筱说道,有些纳闷儿,不过没有下马,在这里动物的感官要比人类敏感的多,所以在马背上是最安全的,至少它会带着你避开一些危险。   “不清楚,不过我们要尽快了,没有多远了,我们将旗子拿回来之后就该赶紧回去了,这样我们哈能赶在日落之前回去,不然等到天黑这里面就危险了。”唐棠冷静的说道。   三人倒也是不琢磨为何会出现这么多的尸骨,一路向着地图上的方向而去,半个时辰之后,明昭忽然停了下来,其余两人望了过来。   “怎么了?”萧筱问道,明昭看了看萧筱,又看了看这四周,地上的枯骨只是越来越多,甚至这里面还掺杂了许多人的枯骨在里面,一开始还能说这也许是吴闯丛林的深宫之人,或许也有可能是守在这里的侍卫,但是有些疑点是不能被忽略的。   比如说她们现在是在哪里?她可不会相信宫中给贵族女子们的地图上的路是躺满了无数尸骨的道路,而且这里死气沉沉,从进来到现在,她们一共走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了,她们的速度并不慢,之前那些先走一步的女子们却是一个都没有遇见过,这就令人怀疑了,她们的路路程那都是相等的,而且路线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除了她们三个还有三匹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这怎能不让人怀疑?   地图是不会有问题的,那么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再有一点,她们越走越深,虽然只是个外围,这里是森林,至少也应该碰到了兔子之类的动物,然而不知何时这里却是连虫叫鸟叫声都没有听到,事出反常必有妖,明昭觉着她们三人有必要更加小心一些了,抬头看了看日头,太阳已经西斜了,不过这地图,还有这路线   明昭停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半晌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这旗子插到林子深处去了?”萧筱皱眉,三个人越走越深,完全是按照地图上走的,只是什么都没有碰到,甚至还得被太阳暴晒,这冬天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虽说并不会像夏日里那样,只是还是会让人感到有些晕眩。   林子里面暖和,三人倒是没有感觉到寒冷,并且越往里走,竟然还能在地上看到一些小野花,静静地生长在那里。   “我们回去。”明昭忽然调头,向着来时的方向回去,萧筱唐棠看到明昭这般,也纷纷掉头回去,她们从正午一直走到现在,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来的时候那都是小心翼翼的,回去的时候,这条路已经走过了,所以自然会轻松一些,速度会快一些。   然而当三个人走了许久的时候,明昭忽然又停了下来,萧筱两人有些疑惑的望着明昭。   “怎么了?还有不远,我们就到外面了。”萧筱看着停下来不再向前的明昭有些疑惑。   “明姐姐?”唐棠也是开口问道,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并没与以往听着那些武将所说的危险丛生,野兽成群。   也许这是皇宫之中专门为了她们而选择的一条道路罢。   “我们回不去了。”明昭小脸阴沉,咬牙说了这么一句,让旁边的两人都是一惊。   “为何?再过两个路标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萧筱指着那地图上的两个点,说道。   “这不是我们之前来时的那条路。”明昭眯了眯眼睛,看着这多了几分诡异的森林,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的某一棵大树。   “这棵树,来的时候我在它的腰身上飞打入了一颗石子儿,但是现在它身上并没有。”明昭的记忆力是惊人的,可以说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是她看过的或是曾经做过的事情,她都不会忘记分毫,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而且明昭做事都喜欢有准备,她并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至少有事情的时候能够依靠自己,也算是多留个心眼儿。   萧筱和唐棠听到明昭的话之后大惊,对视一眼,脸上都出现了凝重之色,现在这片森林之中对她们来说那是阴气森森,危险重重。   “对不住了,连累了你们。”明昭轻轻对着两人说道,其实很明显这次木皇后的目标到底是谁,虽说萧筱两人也脱离不了干系,但是说到底还是冲着她来的,冲着太子府来的。   “明姐姐还请休要这般说,我爹爹还有护国公效忠于皇上,与太子站在一处,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家着想呢?况且若不是太子殿下归来,南楚现在也不会再像原来那般被木皇后只手遮天,至少现在木皇后也是受到了牵制的。   他们狼子野心,即使将军府或者国公府站到了他们那边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姐姐又何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去呢?   说起来我们也是木皇后的目标不是吗?姐姐不必自责。”唐棠还是第一次说这般多的话,也许是真的投缘,唐棠觉着这位太子妃高贵如斯,地位超群,但是没有任何古飒城中那些女子们的娇贵气,比古飒城那些窈窕淑女好的多了。   即使几人相处时间不长,甚至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而已,不过她很愿意与她交心,而且就算是看在父亲那方面,她与太子妃交好都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其实,这事儿本该怪我,若是我没有吵嚷着非要比试一把,到底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来了,更不会让人钻了空子。”萧筱沉声说道,她父亲早就与她说过,定然要仔细防备着木皇后一方,万万不可粗心大意,可是她没有想到,当今圣上在此,木皇后就敢对她们下手,真是胆大如斯!   这样的女人若是有一天彻底的干涉了朝政,只怕真是南楚国的一大祸害!   “你们这是作甚?又不是检讨大会,怎地一个个的都认起错来了?”明昭笑着说道,看着两人有些无奈,她刚刚说那话只是觉着内心良心不安,而且事实也在这里摆着呢,若是没有她,木皇后也不会这般疯狂的直接对着两人下手,至少这两人短期之内还是安全的,但多了一个她对木皇后来说那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至少若是她是木皇后的话,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木皇后还是有几分政治手段的,到时候她们出了事情,木皇后再在朝中使用一些手段引起内讧,只怕这个朝堂就要乱成一团了。   “明姐姐,无论怎样说,这次是我大意了,不过在这森林里面我定然竭尽全力护你周全!”萧筱说道,她的身上自有一种侠骨风范,身上既有南楚女子的文雅,还有一般女子所没有的飒爽。   也许这正是萧家现在的特色吧,祖祖辈辈差不多都是文人,只有萧筱的父亲年轻时半路从朝堂转向了沙场,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培养出像是萧筱这样的女子吧。   明昭看着萧筱还有唐棠两人,两个都是未出嫁的女子,并且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不管怎样,到底还是显得的稚嫩一些,她们即使是再坚强的女子,在这种时候,面对像木皇后那样的对手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她们眼底闪烁的光芒却很是让她喜欢。   那是希望,是倔强,是不屈   “放心,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出去的。”明昭浅笑,对着两人说道,随即又加了一句。   “他会来的。”说到他,明昭的脸上笑意更满,看的两个女子一阵恍惚,萧筱很美,更是被誉为南楚第一美人,她是与明昭完全不同又在某方面很是相似的一个女子。   她们知道明昭说的是谁,不过这般秀恩爱还是让两个未出阁的女子有些害羞,不过两人都不是矫情人儿,听到之后反倒是好奇,她与太子之间的事情。   “明姐姐,说说你与太子之间的事情呗。”萧筱咧嘴一笑,骑着马儿就向着明昭靠了过来,唐棠也是将目光定在了明昭的身上。   明昭看着两人笑了笑,随即纤纤细手指向远处。   “我们边走边说吧,不然在这里还是很危险的。”明昭的手指的方向是里面,萧潇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驱着马就跟上了明昭的步伐。   现在她们已经不能在向外面走了,外面的出口木皇后定然会有所准备,至少,木皇后是不会让她们活着走出这片森林,而且现在她们就三个人,相比较木皇后那里定然是有着无数高手在等着她们,虽说也会有守护在这里的护卫,但是谁知道他们能不能信得过,或者木皇后早就下了手脚。   总之外面现在是不安全了,唯一的选择那就是只能调头往里面走,至少不会被木皇后抓住。   到了里面那就是大自然之中的危险了,躲得过躲不过她们也只能说是尽力了,至少明昭会照顾这两人,现在木皇后的人等不到她们,定然也会向着里面寻找过来,她们现在走的越远越好,至少能安全一些,待到太阳落山了其他女子都回去了,而她们没有回去,定然会有人来寻她们。   不过洛初算好了时间定然到了时间就会派人来寻,不会傻傻的等到太阳落山之后,所以现在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与等待。   “明姐姐,你说吧,我可是很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了一起去的。”萧筱倒是不像是跑路的,反而像是来野餐的,坐在马背上,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折下来的一根树枝,左右摇摆着。   明昭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缓缓对她们说起以前的事情。   “我是夏恒人,也是出生武将世家,世世代代都为皇族效命,不过我母亲去的早,祖父不在,就被继母送到了外面的庄子上去,我和他是在一次意外中遇到的……”两人听得很认真,一时间倒是消除了两人心底的紧张之感。   “其实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很神奇,我们还能遇到,还能走在一起,很庆幸他将我找回来了。”说到这里,明昭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而两人听着有些入迷,心中对这位美丽的太子妃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明昭只说了自己记着的事情,但是她发现洛初的身影贯穿了她曾经的整个生活之中,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有洛初的出现,只是将军府还有皇帝等人那里有些衔接不上罢了。   像是秋猎秋宴,像是青龙水灾,像是村庄疫病,像是两人第一次过年,第一次相拥而眠,第一次一起赏灯……   好多事情,好多第一次,都是与洛初一起,明昭对着萧筱二人说着,自己都觉着惊讶无比,她以为她失忆了,不曾想,洛初就是她的记忆,向着那满天红霞看过去,明昭觉着自己的心暖极了。   明昭虽然有些事情只是大概的说了一下,但是二人却是完全被她给震惊到了,明昭的名气很早就已经传了出来,不过没有看到真人,外面即使传的再逼真,她们总是觉着差了些什么。   但是现在一听,她们也只能是甘拜下风,说声佩服,想想她们从小是在什么家庭之中长大的,想想她们在十几岁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萧筱看了一眼唐棠,唐棠看了一眼萧筱,纷纷苦笑一下,那个时候她们还整天拿着小鞭子在马背上疯玩呢。   明昭的受过的苦、遭过的罪,她一句没说,但是她们能够想象得到,当时那个体弱的小小女孩,是怎样的艰苦,即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都是步步惊心,步步为营。   不过太子被送去夏恒当做质子,这件事情她们丝毫不知,只道是太子回到母族去养病了,木皇后还真是狠毒。   看着明昭,两人也抬起头来向上看去,红霞漫天,那样的美好,就像是现在的她们,身处险境,总是会有一丝的美好在里面。   就像是太子和明昭,苦尽甘来,至少已经有了保护自己资本,所以明昭才能毫不犹豫的说出那一句。   他会来。   真是羡慕他们。   “啊!”正当安静地时候,丛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声,吓得萧筱一个激灵,向声源方向望过去。   “有人?!”   ------题外话------   亲亲们不要着急哈,因为现在字数少了,所以进度对比之前会慢一些。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有人?!”萧潇惊讶的说道,她们三人已经在这林子之中走了许久了,连只鸟都没有看到,一只虫子的声音都没有,现在冷不丁的忽然出现了一道声音还真是够吓人的了!   之前已经被那个木婉欣吓了一次了,现在又来一次,不过这里已经不算是外围了,怎么会有人?难不成是与她们一起进来的其他女子?   总之还是要去看一眼才行。   说走就走,三人骑马小心的向着那个方向走过去,地上有着不少的落叶,与头上方的绿叶相比,这落叶反倒透出一种秋天的气息,从开始就知道这个林子有些不对,明昭等人也只是稍稍奇怪了一下,不过还好,马儿走在上面并没有什么声音。   这会子太阳马上就要完全落下去了,天空之上的彩霞愈加的绚烂,粗壮的树枝之上高高的悬挂着数七八条身影,五颜六色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开在树上的串花一般,她们就静静的垂在那里,在晚霞的映照下,仿佛这个世界都多了一分诡异的旖旎。   明昭等人站在树丛后面,震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紧紧地扼住,连呼吸都不觉停止。   她们都是刚刚一起进来的贵族女子们,甚至里面还有着萧筱等人较为交好的女子,然而先前还鲜活的生命在此刻竟是被人当成玩物一般的高高悬挂?!   仔细看去,她们的脖子上全都缠绕着绿色的树藤,树藤之上甚至还开着红色的小花,只是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现,那花并不是原本就是鲜红的,因为树藤的顶端还有尾部的花颜色全都是白的!有的花正在渐渐变着颜色!   刺!那树藤之上竟然全都是刺!   明昭的瞳眸狠狠一缩,向着她们的脖子看过去,果然,她们的脖子已经被炸烂了,那树藤上的刺连根没入她们的脖子当中……   这花,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这花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花!它们在喝她们的血!   “啊!”前方傻坐在地上的女子慌乱不已,瘫坐在那里,浑身还有些抽搐,她们看不到她的正脸,但是侧脸极为眼熟,唐棠的眼中出现震惊,想来应该是唐棠认识的人才是。   唐棠向着明昭还有萧筱看了一眼,抿了抿唇,明昭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唐棠这是想救这个女子,那就顺手救下她也是无房的,毕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萧筱皱眉,也跟着走上前去,走近了,唐棠站在她的面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分毫的反应,一看就是被吓的太过了。   “如磬?如磬?”唐棠轻声唤到,半晌女子才缓过神来般的看着唐棠,眼中全都是惊恐!好似没有认出来唐棠是谁,如磬没有说话,就这么傻呆呆的看着唐棠,双唇不住地颤抖,半晌,眼泪哗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如磬?我是唐棠。”   女子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唐棠握住女子的手,女子终是哽咽的唤了唐棠一声。   “唐棠!”   “好可怕!好可怕!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女子抱住唐棠,不停地哭泣,不停的哀求,紧紧地将头靠在唐棠的肩膀之上,偶尔回过头去,再也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唐棠抱住她轻声的安慰着:“好了,不怕了,没事了,我在这里,好了,不怕了。”唐棠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萧筱皱眉,看着一圈之后显然也发现了那树藤的不对劲,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看向明昭,明昭摇摇头,看着那互相拥抱着的两个人。   显然这个人很幸运的存活了下来,但是为何只剩下了她自己?   “如磬,她们是怎么死的?”   如磬摇头:“我、我不知道,我走在最后面,刚刚落了队,可是没有想到追上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了。”如磬说着,话语之中哭腔浓重。   看到她如此,唐棠也不再问了,看了一眼明昭还有萧筱,还是决定等到她稍微冷静一下再问也不迟。   除却死的那几个人还有不知行踪的木婉欣等人,就只剩下了如磬一个人,不关她是不是唐棠的朋友她们都是不能见死不救的,更何况她与唐棠还算交好,所以原本的三人行一下子就变为了四人行。   还好她的马匹还在,不然的话,恐怕就得两人乘坐一骑了,当然就得是唐棠了,萧筱对如磬并不熟悉,明昭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唐棠在介绍的时候就直接将这几个人全都简略的互相介绍了一下。   “明姐姐这是如磬,从小我们一起长大的发小,乃是左前骑卫窦大人的千金,前几年跟着左前骑卫去了沅陵那边,一直到去年才回来。”唐棠说道,随即又介绍明昭等人。   “如磬,这位你应该已经认识了。”   “如磬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窦如磬倒是个有礼的,一点不像是从将门出来的,明昭和气的点了点头,既然是唐棠的朋友,那么她倒也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不接受。   “这位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萧筱,你也应该听说过的。”唐棠向着窦如磬介绍,窦如磬微笑向着萧筱点了点头,脸色还是有苍白不已,这么看倒是有一种病秧子的感觉。   “早就听说萧小姐才色双全,乃是南楚第一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叫窦如磬,萧小姐可叫我如磬。”如磬很是有礼,看着萧筱说道,萧筱随意一笑。   “那都是他们瞎说的,还第一美女呢,有着这位太子妃在这里,再美也都成了绿叶儿了!”萧筱秉承一贯作风,玩笑开的溜着呢。   听到这话,明昭忍不住笑了,嗔了萧筱一眼,“我们也赶紧走吧,还是不要在这里耗下去了,免得……”明昭看了一眼那树上吊着的那些身影,萧筱等人瞬间明了,这些人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已经有人到了这里,她们现在最安全的做法那就是一直走一直移动,只有这样对她们来说才是最稳妥的。   唐棠等人走在前方,明昭走在最后,当马上离开这里的时候,明昭回头,看着那些挂在树上的身影,眸子一沉,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总感觉一只无形的大手   正在向着她们伸来,而现在她们只能逃,若是她一个人还好说,破罐子破摔,在这丛林之中与那些人也能周旋上一段时间,只是这里还有这萧筱她们,她又怎能不管?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明昭最后看了一眼,转身驱马而去。   风袭过,一时之间那些五颜六色的身影就像是那彩色的灯笼一般来回晃动着,夕阳西下,只留一地冤魂。   天黑的很快,这几人就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一直精神紧绷,再加上之前的惊吓,人坐在马上都感觉到疲累不已,这样走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从上午宴会到了现在,这几人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吃,水袋里的水也不多了。   马儿还算好,走过路过的时候饿了还能吃一些草,她们必须要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敌人。   “前方应该有水源,一会我们休息一下,补充一下体力再走也不迟,这里已经不是外围了,相对于我们来说也安全一些,你们先往前走,我去去就回来,不会走太远。”明昭说道转身就要离开,萧筱唤住了明昭。   “明姐姐,你要作甚去?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了,走了这么久我们也不能饿肚子,窦小姐受了惊吓,你与唐棠好好陪陪她,我很快就回来。”说罢,明昭不等萧筱说话,就直接驱马离开。   “唉!”萧筱还想说什么,只是明昭速度很快一下子就钻入了丛林之中不见了踪影,萧筱眼中浮现担忧但是看到与唐棠两人也是不放心,纠结的很,不过最终还是听了明昭的话,留了下来与唐棠两人一起向着那水源的方向走去。   心中又是对着明昭担忧不已。   这处原来竟是一个小深潭,潭水幽深,不见底,看着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在这暗黑的森林之中也是有一些阴森之感。   这里还算隐秘,所以几个人就赶紧架起了火堆,至少还会有一些光亮,明昭知道她们的方向,一会也会寻着过来。   三个人围坐在这里,三匹马儿就站在不远处,有了它们,三个女子倒是觉着稍微安心了一些,不过明昭为何还没有回来?这都已经小半个时辰了!   “不行,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坐着。”说着萧筱就站起身来牵着马,要向着林子中走去,唐棠皱眉。   “你这样太危险了,明姐姐既然说让我们在这里等她,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这么大的林子你要去哪里找?明姐姐是个辨识方向的,定然不会走丢,我们再等等,若是还不回来,我们就一起去寻她,否则走散了更不好弄。”唐棠说道,萧筱也知道这个道理,然而明昭已经去了许久了,从刚刚她的眼睛就一直在狠命的跳,心也慌得很,她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她就是坐立难安。   “刚刚我怎么就没能追上去呢!追上去了,至少明姐姐还会有个伴儿。”萧筱懊恼不已,她从来都不是这等粗心大意之人,只是今日的事情到底还是让得她自乱了阵脚。   “萧小姐,不要担心,太子妃不会有事的,不过若是一会太子妃还没有回来,那么我们就一起去寻,定然能够寻得到的,若是太子妃找过来了,而我们却不在,我们也已将我们的足迹线索留给太子妃,这样她也就能够找到我们了。”窦如磬说道,说的都在理,至少若是明昭长时间补回来,她们这里也是危险不已,只是这黑灯瞎火的,怎么给她留下线索?   “若不然,我这里有着一个香包,这里面是我母亲给我装的香料,我们不如走的时候边走遍撒上一些,太子妃是习武之人,对于气味儿定然很是敏感,定然能够循着方向找过来的,你们说如何?”窦如磬说道,一双眼睛里面满是关怀。   唐棠看着她,又看了一眼萧筱,萧筱皱眉,一时之间有些游移不定,不知该如何选择,唐棠亦是,将明昭扔在这实在是不放心。   “若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多等等太子妃,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说。”窦如磬说道,眼中满是善解人意,唐棠看着她微微一笑。   “难为你了,刚刚受了惊吓现在还要为我们操心。”   “唐棠,我们可是发小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客套什么?”窦如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中拿着刚刚说的那个香包。   这时候丛林微动,三个人全都警惕的看着那个方向,没有说话,紧紧地盯着,就连三匹马儿都是如此,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方向。   “嗯?你们都已经将火架好了?怎么都站着?”明昭牵着马儿从那丛林之中钻了出来,在她的身后,那匹马儿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十余只猎物!野鸡野兔,甚至后面还拖着一只幼年的野猪!   可谓是收获颇丰!   萧筱等人傻眼了,看着那个女子,“你怎么才回来?诶?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萧筱问道,紧张的走到了明昭的身边,将明昭的身子板正,看着她衣摆上溅上的血迹。   “明姐姐你受伤了?”唐棠也凑了过来,紧张的不已,就连窦如磬也是围了过来。   明昭摆摆手,指了指身后马儿后方拉着的野猪,“它老实在是子太厉害了,被抹了脖子还追着我跑,这不就直接溅上了些许,不用安心,我没事儿,诶?窦小姐手中荷包很是精致啊。”明昭解释完之后一下子就看了窦如磬手中的荷包,颜色是淡青色的,上面绣着白色鸢尾花儿,活灵活现的,尾部缀了些许的流苏,看着好不精致素雅,更多了一些可爱,明昭又一通病,那就是对于可爱的东西有些情有独钟。   “这是我娘做给我的,若是太子妃喜欢,等到回去我再让我娘给您做一个。”如磬跟着萧筱等人说话,对于明昭这位至高无上的太子妃也是放轻松了许多。   “既然太子妃喜欢,如磬不若你就直接将这个荷包送给娘娘好了,反正伯母也给你绣了许多了。”唐棠说道,听到这话,就可以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定然是极好的。   窦如磬一愣,看着手中的荷包,下一瞬就听到一道清冷含笑的声音想起来。   明昭一笑,指了指她手中的荷包:“就是,窦小姐舍不得?有时候看东西就是看的眼缘,太子殿下一直说我女红太差,做出来的东西猪都看不上,不若窦小姐就将这荷包送给我好了,等到出去了,我正好可以向他炫耀了。”   “只是我这荷包已经用过了,太子妃娘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如磬乐意之至。”窦如磬也不在扭捏,腼腆一笑就直接双手奉上。   明昭接过来轻轻一吻,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香?怎么这么好闻?”   “这是我娘前几年从外域的一处寺庙之中求来的,说是辟邪保平安,平时还可以避蚊虫,对女子极好,所以就给我缝到了荷包之中,若是太子妃娘娘喜欢,等回去之后,如磬再给您送一些。”窦如磬倒是大方的很,笑着说道。   明昭点头,挑挑眉头,手指轻轻摸了摸荷包,指了指后面的野猪。   “今日你们运气好,能吃到我亲自掌厨的野味,一起来帮忙吧。”明昭一笑,将荷包放在了怀中。   剥皮、解剖、清洗、架火烧烤、撒上佐料……这一系列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熟练,那样的随意,萧筱三人都已经看得愣住了,很是不明白,明昭贵为太子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就算是原来在夏恒之时也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吧。   “明姐姐,你怎么会做这些东西?”这会子香味儿已经散发出来了,看着明昭手中的白色小荷包,那佐料都是从这荷包之中拿出来的,一看就是随身携带着的。   出门谁还随身携带佐料?难不成还是未卜先知了?   “这都是从小学会的,我都好长时间没有亲自动手了,一般都是巡风给弄,给你们,尝一尝。”   萧筱等人实在是想象不到那个在太子殿下身旁的坏心眼儿的冷酷侍卫考野味的画面。   接过来明昭手中的野味,本就已经有了肉香味道,明昭也不知道在上面撒上了什么佐料,这么一闻起来还真是太香了!而且上面因为有火烤的缘故,油滋滋的,萧筱等人迫不及待的就张口咬了上去!   “哇哦!好吃诶!明姐姐你真是全能啊!”   “好吃。”唐棠眼睛也亮了一亮,窦如磬腼腆笑了一笑,也说了一句“好吃。”   明昭看着她们喜欢也是蛮高兴的,自己也不再客气,一口咬上了油滋滋的野猪肉上。   四个人虽然被困在在这黑暗的丛林中,不过有了明昭貌似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这一晃就已经过了三日了,可是外面的人还是没有找到明昭等人。   虽然这几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明昭等人也明白,也许这就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敌人是绝对不可能将她们忘记,而自己人也没有前来寻找她们,这就说明外面定然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们在这里多留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那危险都会翻倍增加,就像是那些被吊在树上女子们。   也许下一刻那就是她们的下场,从开始到现在,几人之间的话已经越来越少了,甚至有很多的时候都是死寂一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七天了,已经第七天了,她们在这个林子当中已经来回窜了了七天了,为了不让敌人随意找到她们,她们还是在不停地走着。   萧筱已经不记得上次说话是什么时候了,是前天晚上吧?这几日几人的话越来越少了,更多的则是一片死寂,这种死寂令人害怕,刚开始没有什么,但是时间越长,她们的心中就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有很多时候甚至看着同伴都会有着异样的心理。   萧筱摇摇头,她也知道在这片没有人气儿的森林之中,她们是与世隔绝的,可是这种煎熬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的了得啊……   萧筱抬头看了眼天空,这里的树越来越茂密了,与外围的树木相比,这里的树木可以说是高的不得了了,往往城中高出的时候,向着皇宫望过来的时候,很是奇怪,根本就看不到这绿茵茵的森林,萧筱心中疑惑,她可不会相信是皇宫中的墙太高了,毕竟那皇帝上朝的金銮殿都能够看到顶端呢,这片林子在外面却找不到分毫的影子。   谁能说这里不怪异?这里很安静,安静地让人感到害怕,时不时的还会碰上蛇虫之类的让人厌恶的生物。   视线落到前方的白色背影之上,又看了看自己一眼,这几天的狼狈已经让她们在没有往日里的干净利索,偶尔能碰上河水也只是能简单的清洗一下,她们现在这样就像是那外面的流浪汗一般,唯一的优点就是至少她们不用饿肚子。   明昭总是会时不时的消失一下,会给她们寻觅食物,她的话语真的是少的可怜,除非那些一定要说的话,提醒她们,才会与她们说话。   就像是她给她的第一印象一样清冷还有着丝丝的缥缈在里面,她与她们好像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不,应该说她很厉害,即使是在这里没有人气儿的林子当中还能够冷静不已,甚至冷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萧筱觉着这样的明昭自己与其相差甚远,记得自己的爹爹曾经说过,有些真正的强者并不是表面上就能够看出来的,你要去了解他,在了解的过程中你会从他的身上发现许多的意想不到的惊喜,足够你受益终生。   明昭就是爹爹说的那样的人吧。   向着身后看了一眼,萧筱皱起了眉头:“唐棠?你脸色怎么这般白?是哪里不舒服吗?”萧筱问道,驱马走了过去,明昭闻言也是转过身来,看向了那个脸色较为苍白还隐隐发青的女子。   “哪里不舒服?”明昭问道。   唐棠脸色苍白,额头之上隐约可见汗水,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摇摇头。   “唐棠她之前洗澡的时候被尖石刮伤了小腹,可是她不让说,娘娘、萧小姐这可怎么办?”被刮伤了?!   “受伤了?!唐棠你怎么样?很不舒服吗?!”萧筱冲了上去,看着唐棠,脸上染上了忧色。   明昭走到了唐棠的身边,坐在马上伸出手去,手心一热,炙热的温度从手心传递过来。   “发烧了为何不说?”明昭的声音有些沉重,眉眼之中满是肃色,唐棠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事,不要耽搁大家的行程要紧,忍忍就过去了。”唐棠说道,现在时间越长,她们的安危就越悬,若是耽搁在了她这里,怕是要连累大家了。   “胡闹!又伤不吱声,是想让我们拖着你的尸体走不成?”明昭沉声训斥,清冷的眸子当中闪过不悦。   唐棠一怔,拖着她的尸体走?难不成她死了之后她们也要带着她吗?那样岂不是比现在还要麻烦?难道就不怕她拖了她们的后腿?   有些呆愣,也有些感动,唐棠歉意一笑。   “抱歉。”   明昭看了唐棠一眼,又看了看这四周,最后目光定在了一处方向。   “再忍耐一下,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待你好一些了我们再出发。”   听到明昭的话,唐棠有些惊讶,随即赶紧拒绝,“不行,我们必须要继续走,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命不要了?你的命就这么不重要吗?不想出去了?那你为何还要拖着伤继续前进?你的伤口定然是化脓了吧,不然你也不会发烧,唐棠,不要让我看到你的愚蠢。”明昭说道。   凡是不珍惜自己性命之人,那都是愚蠢的,唐棠是想出去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坚持到现在,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那种滋味她可是体会过的。   唐棠张张嘴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旁的窦如磬开口了,一双柳眉微微蹙起。   “太子妃娘娘,唐棠只是怕牵累大家伙儿罢了,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窦如磬急忙为着唐棠解释道,唐棠看了一眼窦如磬,随即点了点头。   明昭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她们,策马转身,窦如磬有些委屈的看着唐棠,唐棠摇头,随即也赶紧的策马追了上去,然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萧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看着前方那个陪伴在唐棠身边的身影,一双桃花大眼眯了眯。   左找右找终于是让明昭寻了一处小山洞,这里原本应该住的是某些动物的,也许是空了许久了,洞里并没有任何动物生活的气味,只有痕迹,想来这洞是可以用的。   病来如山倒,这人一生病可就不得了了,唐棠先前还好好的,这会子已然没有了力气走路,就连下马都是靠人搀扶的,萧筱为其铺上了草甸子,将唐棠放到了上面,窦如磬赶紧的拿出水袋为唐棠喝一些水,唐棠的嘴唇因为发烧还有奔波的缘故,依然干的有些暴皮。   明昭看着她这个样子,上前打开了她的衣衫,一道青紫鲜红泛着黄白之色的伤口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嘶!这什么石头能给划成这样?!”萧筱震惊地说道,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伤口有着一寸多长,看样子只是皮肉伤,目前为止也不知道到底伤没伤及肺腑,明昭上前掏出怀中的上好的金疮药,这里面有着雪莲人参还有灵芝的成分在里面,那股子清香的味道就能知道这药定然是价格不菲,这是洛初那里的药。   然而明昭却是没有丝毫不舍的直接将药撒了上去,萧筱看着心中都是一抽,不过换做是她也会这般做的。   “这是什么药?会有用吗?”窦如磬担忧地说道,一张纯良的脸上染着深深关切,明昭没有理会她,继续做着自己的,许是这要有着舒缓的作用,唐棠的脸色并没有刚刚那般痛苦,有了些许的疏解。   看到唐棠这个样子,萧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明昭收手,看着唐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先等等看吧。”明昭说道,唐棠虚弱的点了点头,萧筱的心又是一提,难道这还是不行吗?   一直到了天黑,萧筱接手了烧烤野味的任务,虽然并没有明昭做的滋味好,但是也不错,从前的时候她就看过她爹爹的下属这般做过,自己也是会烤的,所以很快也就上手了。   洞中火堆偶尔劈啪作响,洞中一片寂静,明昭就站在洞口,也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窦如磬坐在唐棠的身边,可能也是有些疲累的关系,精神头不大好,看了一眼前方站着的明昭,又看了一眼萧筱,最后把视线转回了唐棠的身上,手轻轻伸出覆盖在了唐棠的额头之上,忽而脸色一变。   “唐棠烧的更严重了!”   听闻声音,其余两人赶紧的走了过来,明昭蹲在唐棠的身边伸出手,下一刻掀开了唐棠的衣衫,皱起眉头。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用了药了吗?”萧筱眼中染上了急切,看着那已经完全昏睡的唐棠。   “这样下去不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寻找一些草药。”明昭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萧筱一惊,赶紧的唤住了命中。   “明姐姐,这黑漆漆的你能上哪去找草药?这林中野兽颇多,说不定还有那些人在暗中守着呢,明姐姐你……”   “不去了吗?那她要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她?若是这样恐怕她坚持不到两天小命就玩完了。”明昭指着昏迷过去的唐棠,又看向萧筱。   萧筱顿时没了声音,一向都是没心没肺的脸上有着担忧还有纠结,没有一刻她有这么讨厌自己这么没有本事。   长得再好看又怎样?什么天之骄女在这一刻都是放屁!   “我与你一同去!也好做个伴儿!”萧筱说道,想着就直接拿起了马鞭,向着明昭走去。   “你去作甚?你认识草药?认识方向?若是遇到了危险,你能保证自己顺利逃脱?”明昭这般说着,说的萧筱那一张俏脸儿瞬间青白交错,哑口无言,是了她是会武功,但是远远不如明昭,在这些天的相处之中就能看出来,明昭在这里面却是本领大的很,至少在这里生存明昭完全没有问题,她所展现出来的要比她们强太多!   萧筱一向是个极为要强的人,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们已经成为了明昭的拖累!若是没有她们,明昭自己一个人会更加安全!   “抱歉,帮不了你还要给你添麻烦。”萧筱脸色一黯,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对上明昭的脸。   “说什么抱歉呢,若是我这个样子,你们会丢下我吗?”明昭问道,萧筱猛然一抬头,反射性的说了一句:“当然不会!”   说完之后,萧筱就看到那个一向清冷的女子笑了,仿佛黑夜都因为她而变得绚烂多彩。   “你们不会,我也不会,在这里等着,稍后我就回来,好好照顾她,多用冷水给她擦擦身体。”说罢,明昭看了一眼唐棠,留下那个小瓷瓶,就转身离去。   萧筱看着手中的小瓷瓶,里面还有不多的药粉,抬起头来看向洞口,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萧筱久久不动,直到后面有了粗重的喘气声,赶紧转身向着唐棠走过去,将之前撕掉的衣角,浸泡了凉水放在唐棠的额头之上。   夜风起,这片森林之中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地有些让人发毛,而在这里面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的在里面来回穿梭,明昭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路过某些地方曾经看过一些草药,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唐棠来说也足够救命了,不过那处地方的地面参差不齐,相比较现在她站的地方要高出许多,所以她还得向上攀爬一段。   想着明昭运气轻功,脚下生风,最后快的连影子都让人看不到,只感到一阵微风从身边袭过,明昭是走了直线,穿了近路的,并没有按照来时候的路走的,这一路上倒是让她碰到了不少的动物,心中有些奇怪,为何她们在走的时候却不见一只动物?   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在两刻钟之后找到了之前记忆力的那处地方,明昭站立在那里,草丛微动,目光扫了过去,只见一只野兔飞窜而走,明昭不加以理会,运起轻功直接向上攀爬,身形如鸿雁一般,素手飞快的在半空中来回舞动,最后飘然落地,转眼之间就见到明昭的素手之中拿了不少的药草,她没有竹筐,就只能将这些药草塞进马儿身上的箭篓子里,来来回回的几趟下来,这药草也快要装满了这箭篓子。   只是这最后一次的时候,明昭刚刚伸手,就看到那药草旁边竟然闪电般的伸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小小头颅,不是蛇又是什么?!心中一惊,刚想收手,却见那头颅猛然缩了回去!   明昭心中诧异不已,摘了药草转身落地,看着手中的药草,又抬头看了看那上方已经不见了踪影的蛇,想起了杠杠的野兔,难不成它们都在故意躲着她?   想想,这几日确实是有些不太对劲,就连捉野兔等动物的时候都比前些日子费了些劲儿,它们好像真的是在躲避她?怎么会?前几日她还被野猪追撵的来着,这怎么现在就直接调换了个位置呢?   脑中一闪而过什么东西,明昭从怀中拿出来一物,从里面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有着浓烈,但不招人厌烦,看着这手中的荷包,明昭拿起地上装好的的草药,向前走去,运气内力,感受四周的波动,不一会,明昭就直接走向了一个方向,透过丛林缝隙,很明显的就能够看到前方睡着的老虎,老虎?   明昭挠了挠头,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中荷包,眼睛一转,直接就将这荷包扔了过去,随即身影轻盈的上了树,只是还未等明昭上的多高,那原本在昏睡之中的老虎竟然直接蹦起来,远离那被甩在身上的荷包,惊恐的直接窜逃开去!   明昭一愣,看向那躲避的相当之远,最后不见了身影的森林之王,眼中出现了诧异之色,是这荷包里面的香料?   明昭刚要下数,耳朵一动,敏感的听到了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声音!   心中一沉,迅速的向上而去,挡道了一定高度的时候明昭停了下来,风吹而过,顷刻间,下方就出现了差不多能有二三十个的黑色身影!   还未等明昭疑惑,只见他们东看看西看看,最终就目光定在了那地上的荷包之上,看着他们拿起地上的荷包,明昭心中一沉,看来这问题,是出在这荷包之上!   这个荷包乃是窦如磬之物,想起窦如磬,从见面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种种事情,种种行为举止,明昭的眼神明灭不定。   风轻轻袭过,明昭脚下的树枝轻颤,树叶悠然落下,引起下方人的注意。   “谁!”下方传来一道大喝,随即就是有那么数道身影向上而来,明昭眼眸一暗,将装着药草的篓子放在了树杈之上,手伸入怀中,拿出了一柄刀刃,静静的候在这里。   这里很黑,明昭站在高处,月亮躲在了云朵后面,什么都看不到。   下方的黑衣人等待着,或者抬头看向上方,等了半晌却不见上方有任何动静,反而一股味风袭过,夹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   “砰!”   “砰!”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惊到了众黑衣人,垂眸望去,就见那从上面摔倒了地上的不是他们的之前上去的同伴又是哪个?!   上方有人!   “谁?!出来!”一名黑衣男子低声喝道,然而半晌上面都没有声音,黑衣男子的眼中出现了凝重之色。   一众黑衣人向上望去,等了半晌也不见什么动静,这个时候领头的黑衣男子摆了摆手,同一时间又上去了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分别向上而去,黑衣男子抬头望着,半晌脸上忽而一凉,伸出手来往脸上一抹。   血……   随即就是四道身影接连掉落在眼前的地上,众黑衣人抬起头来,向上看去,此刻明月缓缓而出,余晖洒落,上面一道白色的身影含笑而立,风轻轻扫过,墨发飘扬,一张绝色的脸在这月色之下半明半暗,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神色,只有那么一双眼睛有着摄人的光芒,如看着蝼蚁一般的看着他们,无情无欲,又有着不可忽视的嗜血杀戮。   太子妃,明昭!   ------题外话------   谢谢亲亲的票票!   T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上方之人就那么静静而立,不言不语,转瞬之间无声无息就解决掉了七八人,这等能耐几人能有?!   黑衣人的瞳眸狠狠一缩,但随之而来的也是浓重的杀气!   领头黑衣人举起手来轻轻一挥,下一刻剩下的二十多个黑衣人全都都向上冲去,一时之间这片树林不再宁静,有的就只是血雨腥风……?   山洞之中,唐棠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就连胡话也不断的从口中吐出来,好似呢喃又不可忽略。   “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萧筱将浸湿的衣料放在了唐棠的额头之上,站起身来担忧的走到了那洞口前,向着外面看去,左右张望,然而什么都看不到在,只有漆黑的一片,微风袭来,撩起萧筱的衣角,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扩大。   “萧小姐还是放心吧,太子妃神通广大,本领惊人,定然会没事儿的。”窦如磬轻轻的说道,脸上也是不可忽视的担忧还有不安,听到她的话,萧筱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看了一眼情况愈加不好的唐棠,继续向着外面张望。   窦如磬看着门口的身影,轻轻说道:“萧小姐,真是抱歉,若是当时我就说出来的话,也就不会让唐棠变成这个样子了,更不会让唐棠的伤拖到现在,也浪费了太子妃的药,还劳累的太子妃冒险出去采药,只希望太子妃能够平安无事才好。”   听到窦如磬的话,萧筱看着外面的眼睛一眨,抬起眸子,听着身后的人继续说道:“太子妃高贵如此,我等真是三生有幸能够和太子妃走在一起,太子妃真是一个好人,又给我们捕猎又在各方面照顾我们,若是不知道还以为太子妃曾经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呢。”   这些话可就是有了深意了,全部都落入了萧筱的耳朵当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太子妃?你的意思是说事到如今这些事情都是太子妃的责任?”萧筱回身看着那坐在唐棠身边的窦如磬,窦如磬也没有紧张,反而一脸无辜的看着萧筱。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我们落得这样的境地说到底心中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有些爱胡思乱想,若是我说了不对劲的地方请见谅,我只是有些担心唐棠罢了。   有些语无伦次,抱歉了。”窦如磬说道,尴尬一笑,随即垂眸,不再言语。   萧筱皱眉,转过身子继续看着外面。   明月渐渐现身,照亮了这个山洞,萧筱没有看到身后坐着的女子脸上那冰冷的笑容,嘴角的弧度都是那般的邪恶。   唐棠睫毛微颤,模模糊糊之中只对上了一双冰冷诡异的眸子,随后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时间渐渐流逝,明昭还没有回来,唐棠的状况也是越来越差,甚至连胡话都已经不再说了,萧筱坐在唐棠的身边,峨眉紧蹙,伸出手去,手下的额头烫的惊人。   怎么会?为何会越来越严重?按理说这没有伤到脏腑,虽然发炎了,但是已经用了太子妃留下来的药了,这药定然都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出自太子府的东西那定然都是效果极佳的,怎么可能不好反重呢?   真是奇怪。   萧筱靠在身后的石壁之上,不动声色的向着窦如磬看了一眼,又向着外面看了一眼,一时之间神色不明。   “我出去看一眼吧,没准太子妃就快回来了。”窦如磬忽然说道,萧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然而还不等两人有动作,外面就传来阵阵风声,萧筱心中一惊赶紧扑灭眼前的火堆,一双明媚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外面,寂静、这一刻只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萧筱看着躺在地上的唐棠,起身将唐棠背在后背之上,悄声的向外走去,她们的马匹都在外面,若是现在尽快走的话,也许还能有个一线生机,只希望刚刚只是虚惊一场。   那风声并不像是普通的风声,萧筱在外生活多少年,对于自然的风声总是熟悉的多的。   窦如磬看了一眼,也紧紧跟随在后面。   萧筱背着唐棠,沿着黑暗的地方走着,脚下尽量放轻,隐约可见前方的机几杖院的地方藏着她们的马匹,走到那里偷偷的走开,再留下信号,她想明昭若是回来定然能够寻到她们。   况且现在明昭还没有回来,只怕、只怕路上没准儿也是出了什么事情,萧筱的心有些乱,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乱,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萧筱轻灵快速的向着马儿走去,然而下一刻萧筱的脚步攸然停了下来,步步向后,步步向后……   前方是一群黑衣人,冷肃的站在那里,萧筱深呼吸。   “我就说是她,一定是她,她害了唐棠、害了我们,害了大家!”窦如磬如此说道,眼中有着抹不去的惊恐,就傻傻的站在那里,萧筱往后退去,被她一挡,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闪开!”萧筱的眼中出现不耐,低声对着窦如磬吼道,窦如磬一怔,眼泪垂得更加的厉害。   “怎么办?一定是她,她杀了人了!她还要杀了我们灭口!”窦如磬情绪有着不稳定,萧筱没有理会,直直的向后退去,窦如磬抓住萧筱的衣服,还伸手想要接过唐棠。   “怎么办?怎么办?!唐棠!唐棠!”   萧筱的耐心已经快要消失殆尽,就在这个时候忽而感到背后一阵寒光闪过,心中警铃大作,背着唐棠狠往旁边急急闪去,只是未曾想,肩膀剧烈一痛,萧筱不可思议又带了一分的预料之中回了头。   肩膀上的鲜红潺潺流个不停,剧烈的疼痛充斥着大脑,但是带给萧筱更多的则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背着唐棠靠在石壁之上,看着那个无辜的女子,“是你!”   “呵!没想到你的警觉性竟然这么高,到了现在了还是不肯相信我。”窦如磬得了天上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无辜?一张脸满是冷酷,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邪佞,看着就让人心生厌恶。   “太子妃在哪?”萧筱沉声问道,下一刻就就看到那对面的女子展颜一笑。   “太子妃?这个世间已经没有太子妃了,萧大小姐。”窦如磬脸上之前的那种温顺恭谨全都换成了尖锐阴厉,一双圆圆的无辜的双眼此刻都微微上挑,就这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萧筱。   “是你!你是皇后的人!”萧筱这一瞬间全都明白了,忽然意识到什么,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窦如磬。   “唐棠也是你害的?!”这句话是问句,但是肯定的意思居多。   “哼,本以为你只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没想到你还算有点脑子,不过你对比那个所谓的什么太子妃终究还是差了些,恐怕当时她就已经猜到了什么,不然这些日子也不会这般的防备我,不让我与你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人单独相处。”说到明昭,窦如磬的脸上有着浓浓的不悦,不过那脸上的得意掩饰不掉。   “唐棠是与你一起长大的,你怎么能这般做?她那么信任你!”萧筱咬牙说道,感受到背上的人那粗重的呼吸还有那灼热,心中一痛,为唐棠而感到不值,也气自己没有及早发现窦如磬的异常。   “那又怎样?她终究还是回不来了,再聪明也终究难逃一死!”窦如磬说道,一脸的阴狠。   “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的!护国公府还有将军府都不会放过你的!”萧筱说道,眼中全是恨意。   “呵!那又如何?太子殿下?很快他就不会再是太子殿下了!护国公府将军府?那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萧大小姐放心好了,娘娘是不会让你们孤单上路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得下地狱!”说到这里,只见窦如磬手向前一挥,那些黑衣人立即都向着她们走来。   “现在我先送你们一程。”窦如磬说道。   萧筱看着那些向着她们走过来的人心中怒气迸发,眼底渐染上一种名为绝望的神色。   只是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无法现在就此认输,她做不到!   背着唐棠,萧筱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个对面笑的温柔的女子,从腰间抽出马鞭来,不闪躲反而直接迎了上去。   萧筱功夫虽然不错,但是背了一个人怎么说还是拉了她的后腿,而且对面高手如云,就算是萧筱再强,在那些人的面前也终究还是渐渐落于下风,对面的人刀刀致命,萧筱凭着自己的直觉还有灵动的身形才堪堪躲过几处致命的攻击。   唐棠整个人的重量全部都压在了萧筱的身上,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让的萧筱的负担更重了,原本敏捷的身形也是越来越慢了下来,最后身上的伤口也是越来越多,鲜血从她红色的衣角之上滴滴落下,她的肩膀、手臂、小腹、大腿上已经中了无数的攻击,只是她并没有让身后的人身上受到分毫的损伤,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以为不容易了。   萧筱武功在高强,在这种极为不利的情势之下,还能如何去做?   萧筱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黑衣人,以及黑衣人身后的那唯一一道有颜色的身影,眼中有着恨意,她没有想到,她们救回来的竟然是一头狼!   翻脸不认人的狼!   不,也许是一只会演戏的狼,她利用了那些被她害死的无辜生命,来引诱她们掉入她的圈套,真是可怕,她现在这般,那么是不是说明她的父亲也早已经投靠了木皇后一方?!   她们是不是还有着后手?   萧筱不敢想象,只是她终究是渐渐力不从心了,紧紧握住身后人的手臂,唐棠的脚不知何时已经拖了地,可是她没有办法再像刚开始一样,好好的背着她。   “唐棠,今日恐怕你我都要结束在这里了,对不住了,没有办法好好保护你,若是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要继续做姐妹,还有太子妃,我们欠了她的,引了这头狼到了这里,害了你我,更害了太子妃,唐棠……”说道最后萧筱竟有了几分的哽咽,话语也是噎在了喉咙里面吐不出来。   萧筱到底也还是一个年轻的十几岁的女子,甚至还还没有明昭大,就算是平常再厉害,地位再高,权势再大,在这种情况面前也全都不能算是什么了。   她的坚强,终究还是有着限度的,她的倔强终究还是有着柔软的一面,她的坚持面对强者也只能被狠狠击溃,寸草不生。   萧筱不甘,心中有着深深的不甘,只是那又能怎么样?不甘之中含有的还是深深的无奈,现在的她无可奈何,现在的她并不是萧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现在的她身边并没有武力高强的侍卫,现在的她更不是外面那个骄傲不可侵犯的萧筱!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即将被人鱼肉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   她知道,现在从这里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接下来,外面木皇后陆续向着爹爹他们动手,向着护国公府、向着将军府、向着太子府甚至向着整个南楚皇朝伸出手去,萧筱实在是不敢想象,以后有着木皇后的南楚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萧筱的眼中出现悲凉,出现绝望,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征战沙场,谁说女子不如男?她一直坚信着这个道理,只是,终究这个梦想实现不了了,就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无法保护的了……   现在自己还被当做一个玩物被他们戏耍,这样还不如直接一刀了结了她!   “啊!”萧筱痛苦的大吼一声,背着唐棠,直接向着那黑衣人中冲了过去,手中鞭子狂乱而舞,一时之间面对发狂的女人,这些人还真是有了几分的棘手。   只是这种棘手到底还只是短短的一瞬,并没有给他们形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窦如磬冷笑,一摆手,接到命令,黑衣人的速度加快数倍,直接向着萧筱的数个命门直接攻击过去!   萧筱心中一惊,快速的闪躲着,同时还要注意身后的唐棠,身前侧面刺过来一剑,萧筱往后一折腰,迅速的向着旁边一闪躲,虽然闪躲开了,只是两个人也是一起摔在地上,滚落一旁。   萧筱赶紧起身将唐棠捞起来,重新将唐棠背在后背之上,这么一摔一滚间直接被他们逼到了死角,后面就是冰冷的石壁,心中的绝望愈加的大了。   “萧……筱……”耳边传来轻轻的呢喃声,萧筱心中出现惊喜,眉宇之间染上一丝哀愁。   “对不起……连累了你们……”唐棠轻轻地说着,有气无力,连喷出来的呼吸都是带着热度的,可是话语之中的浓浓的歉意是那样的明显。   萧筱听到后,拍了拍唐棠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别胡说八道,你很好,不是你的错,谁活着还没眼拙过?狼终究是教不透的。”萧筱说道。   “只可惜,我们发现晚了,不然定要亲手手刃了她!手刃了那些人!现在只希望爹爹他们能够多加小心,不要被她们这些狼子野心的人迷了眼。”萧筱眼圈微红,唐棠并看不到,那在萧筱眼中弥漫的水雾。   萧筱是个坚强的女子,她不是怕了,而是恨,恨没有机会能够亲手报仇!   “太子不会放过她们的,我们的父亲也不会放过她们的,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姐妹…对不起……”唐棠慢慢搂紧了萧筱的脖子,仿佛要使尽所有的力气。   萧筱眼中含泪,手狠狠一抹,鼻翼之间满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道,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的女子,要将她的模样记清楚。   下了地狱做了恶鬼来寻她们的性命!   不再看走上来的黑衣人,萧筱抬起头来,此刻天上的明月是那般的明亮,那般的清冷,就像是那个女子……?她们死后在黄泉路上也会重逢的吧……   感觉到凌厉的风袭来,萧筱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饱含了诉不尽的千言万语还有满腔遗恨。   “砰!”   “砰砰砰!”   耳边不断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预想之中的疼痛也并没有到来,萧筱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站着的身影,一瞬间呆愣住了。   白衣墨发,朴素的装扮,纤瘦的身影,仿佛一阵风袭来就能将她吹走,只是这样的她那瘦弱的肩膀是那样的可靠!她的身影就像是一座高山一般屹立在她们的面前,为她们遮风挡雨,扫除一切危险!   “你们可还好?”身前之人没有回头,只有清冷的声音徐徐响起,萧筱怔住已然说不出话来,半晌前方女子回过头来。   月光之下,原本白皙绝色的脸上溅上了血色,一双凤眸流光潋滟,是那样的亮,又是那样的深沉,里面更是包含了她看不懂的东西。   余光扫到她的身后,一道黑色的影子向着她们这里袭来,惊恐的刚要出声,不想身前女子手中微动,手指一弹,那人竟然直直的向后倒去!   额头之上赫然是一枚小小的石子儿!   只用了一颗小小的石子儿竟然就杀了一名武功高强的高手?!她的武功到底有多强?!   萧筱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半晌脸上一凉,血迹被抹去,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   “别怕,我在这里。”   ------题外话------   谢谢亲亲的票票~   T ☆、第一百七十章   “明、明昭……”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上面染了点点血迹,就像是那绽放在雪地之中的红梅,孤傲、清冷,但是又像是开在冰天雪地之中的簇簇火焰,燃烧着、散发着属于她自己的炽热温度!   在萧筱的眼中,这位太子妃其实还不曾有她的强悍,可是就是让人莫名的放心,莫名的感动,萧筱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是激动还是兴奋亦或者是感动?   听着她的话,萧筱的眼睛又再次红了起来,其实她们虽然拜了把子,可是她终究是还是将明昭看做了一个娇贵的人,虽然马术还有箭术都是极好的,虽然明昭一直闪耀着属于她的光芒,可是她的地位、她的身份都让别人忽略了属于她自己身上的光芒。   她的脸上染着鲜红鲜红的血,在月光之下甚至让人触目惊心,让人心中发颤是,让人心生恐惧,一双凤眸绝色潋滟,让人不敢直视,然而在她的点地深处有着一个名为温柔的漩涡,让人看了一眼仿佛就无法自拔,愈加深陷其中。   明昭看着已经呆愣的萧筱,轻轻抚着她的脸,眼眸微深,萧筱很美,给人的印象就像是那最美的桃花一般,桃花夭夭,灼灼其华,这句话对她正合适,她张狂、她放肆,有着她自己独特的风采,天不怕地不怕,明昭对这个姑娘的性子很是喜欢,可是现在这个姑娘眼中原本的光彩却被那名为恐惧绝望的色彩所填满。   明昭并不喜欢这样,看着她这双眸子,明昭总是觉着很悲伤,摸了摸她的头,明昭转身,手中的利刃泛着寒光,她都不知道她刚刚到底结束了多少人,她也不想这样,只是他们却都想要她的性命,她无可奈何,只能如此。   “明昭,看来你的命不小啊!”窦如磬看到明昭的身影,咬牙切齿说道,眼中全是憎恨恶毒,明昭看着眼前这个和之前完全相反的女子,没有任何惊讶或者疑惑,仿佛她早就料到了。   “托你的福。”   “你早就知道?”窦如磬直直的盯着明昭,半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心中既有预料又有些接受不了,虽然早就想到了也许会是这样阿德结果,不过她还是有些相信不了,一个人再聪明又怎么可能聪明到仿佛如神算一般?   “呵!萧筱!你看到没?亏得你们这般真心待她,现在却陷入了这等境地,该说你们愚蠢呢还是傻呢?”窦如磬冷笑一声,看向了那明昭身后的脸色难看的萧筱。   空气瞬时间陷入了一片寂静,萧筱的脸色有些难看,然而到了最后却摇摇头,看着窦如磬。   “我已经不是那几岁孩童,你这般激我也是没有用的,事实怎样,不是靠眼睛的,是用心看的,不然太子妃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唐棠现在也许也不会还活着。”   萧筱的脑子中还是很清醒的,她是个明事理的,即使眼前的情况再怎样的恶劣也不会说去怪罪谁,一切都会不过是事情的发展,怨不得人,谁能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而且明昭若是真的想窦如磬说的那样,在这森林之中完全可以甩下她们自己一个人走,也不会在这里照顾她们,自己一个人防备着窦如磬,不然她相信窦如磬早就会动手了,明昭现在不管回没回来,她的下场那都是死路一条。   回来,则是她们的荣幸罢了,萧筱牢记在心!永生不忘,在这中危急的情况之下,还会有这么一个人前来单枪匹马的前来救她们。   “哼!好一个用心看!今日我就将你们的心肝却都挖出来,看看你们的心肝到底是个什么颜色的!”窦如磬笑着说到,眼中是不可忽视的杀气。   萧筱拳头紧握,看着窦如磬,又看向了明昭。   “明姐姐,你赶快走吧,他们人多势众,至少你自己走,还能留一条命等到太子殿下前来救你……”   “萧筱,别说生分的话,至少在外面,我们三家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里面也不会例外。”明昭的声音传来,萧筱一滞,眼底出现忧色,还想说些什么,迎来的就只有对面的黑色数道的身影。   身前的明昭就像是那攻不破的屏障一样,给萧筱形成了一个保护圈,让萧筱还有唐棠安全的站在原地,无论是想要伤害明昭的还是要靠近她们的,都被明昭给挡了回去,萧筱虽然安全,只是现在却是用着明昭的安危换来的。   数把锋利的剑明晃晃的以各种方向向着明昭的周身次来,明昭刚刚躲过,另一个方向就会又出现一柄利刃。   攻击不断来袭,明昭一直躲避,面对这般多的人,明昭好似毫无还手之力,可见这群人是要真的置明昭于死地,萧筱的心一惊一跳,甚至有时候看着明昭都快忘记了呼吸。   明昭不知道萧筱的心情,她穿梭于这群黑衣人之间,这群黑衣人看似攻击杂乱无章,实则,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自己的规则,明昭就算是有了机会来攻击他们,也会被他们圆滑的躲过去,伙伴之间互相依靠,互相保护,这比什么防护圈都要安全有效的多。   明昭寻机找着他们之间的突破口,手中的利刃时不时的探出去试一下,他们胜在人多,功夫也高,明昭则是胜在虽然一个人但是身姿灵巧,就算是那些人想要趁虚而入,也是做不到!   从开始明昭一直处于防守状态,到现在明昭除了防守也会进行攻击,甚至渐渐会有一些人有了伤口,并且相反的,他们的速度与明昭的速度拉开了距离,直到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捕捉到那个身影!   直到最后,那道白色的身影竟然忽而消失,只有微风浮动,黑色衣角鼓动……?与之前的动乱嘈杂相比,现在也只剩下了无声无息,这个世界好似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让人有一种未知的恐惧感,深深的怕着它,就像是一个潜伏在黑暗之中的狰狞之兽,时时刻刻准备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对准你,直接一口将你吞吃入腹,连骨头都不剩下!   窦如磬站在一旁,周身也站着几名黑衣人,惊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这般的消失不见了!   “别装神弄鬼的!出来!”窦如磬喊道,然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那幽幽的月光,给这个黑夜增添了一分分的神秘色彩。   “呵!本以为她是一个什么厉害的,不想竟是一只缩头乌龟。”窦如磬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任何的一丝动静,终于冷笑一声,转眼看向了那站在石壁之前的萧筱,讽刺不已。   萧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而又将目光放在了那虚空之中,紧紧地盯着,即使她看不到任何的影子!   “还看什么?难不成她还会忽然出现不成?她早就逃走……”随着一道血红的飞溅而出,窦如磬周围的身影有那么一道直直的倒了下去。   众人一惊,看着那道倒下去的身影,喉咙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忘记呼吸,无法喘息!   明昭!是明昭!   萧筱定在虚空之中的眼睛绽放出灿烂的光彩,随着那一道身影的倒下,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就像是收割麦子一般,那黑色的身影即使再防备,也终究会一个个的倒下。   窦如磬彻底惊呆了,现在她的身边就像是又那么一个黑色的无底洞一般,里面有着无形的漩涡,这个漩涡越来越大,洞口越来越大,将她身边的人全部都吞噬进去,无法反抗!   窦如磬看着这一幕,眉眼一沉,手势一动,剩下的十几个黑衣人立刻就背对着窦如磬,形成一个保护盾将窦如磬护在中间,这一次终于是止住了刚刚的无形杀戮。   窦如磬等人看了半晌,紧紧地防备着,只是盯了半晌,那只无形的手又消失了去,若不是地上横着的那些身影,真是会让人误以为刚刚那只是一个错觉。   然,空气中飘散着的味道,刺激着人们的感官,让人恨不能心血逆流,一颗心狂猛的跳动着,好似要冲破胸口,呼吸都跟着紧张急促起来。   眼前的局势完全与之前的完全调转过来!   与萧筱心中的激动不同,窦如磬只觉着自己的脖子已经挂在了刀刃之上,随时都有可能丢了小命儿!   “明昭!你是一个聪明的,也是一个优秀的,不要这般执迷不悟!皇后娘娘宽明大度,若是知道你这般做法,是不会放过你的!太子之位早晚都是大皇子的,你何不直接投靠了皇后娘娘,这样,以后你也能有个好日子过!”窦如磬大声的喊道,声音强硬得很,也充满了引诱的味道,然而她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低下与恶劣。   “呵!窦如磬,你不要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投靠皇后,况且你也不要忘记了,现在的太子妃究竟是谁,非礼勿言啊。”萧筱冷笑着看着窦如磬,她以为她开出的条件有多么诱惑,只是这天下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上赶着给那位皇后当狗的!   窦如磬未免太过低级自大了,太子妃那是全天下间除了皇后最尊贵的存在,乃是未来的皇后!就算是摊开了说,谁还会以未来的皇后之位,来换取现任皇后身边的谋士大臣之位?   这不是傻了吗?   凡事一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当一个主子而不是一个臣子和下人吧!   “闭嘴!”窦如磬恼羞成怒,加上心中对于明昭现在真正的惊恐,一时之间再没有了之前的虚伪,就算是伪装都不再有耐心了,可以说她的耐心已经被明昭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磨的差不多了。   萧筱一愣,但也没有当回事儿,手早就已经酸麻了,后背之上的唐棠往下滑落,无奈萧筱只能将其轻轻的顺着将其放在了地上,唐棠的眼睛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虽然虚弱,但是那双看着前方的眼睛也是精光涟涟,即使生着病,也让人感受到她眼中的光彩!   “唐棠?你醒了?”萧筱惊喜的说道,赶紧的为其探测温度,然而谁知道她的额头竟是比刚刚更烫了一些!   “嗖!”这时候一个箭篓子从某个方向飞过来,萧筱抬头群寻去,并没有看到人和身影,有的只有眼前的箭篓子还有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将草药嚼碎,放在她的伤口之上,嘴里放上那药材顶端红色的果子。”   听到吩咐后,萧筱很快就回过了身来,赶紧按照明昭的吩咐照做,唐棠则是再也没有闭眼,仿佛看着眼前的场景都已经看得入了迷了,目光舍不得离开眼前半点!   萧筱心中无奈,唐棠虽是女子,但是是个武痴,这是古飒城中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了,难不成就算身负重伤也还是要将武痴的特点发挥到极致吗?   苦涩在口中弥漫开来,药物的刺激让的唐棠煞白的脸色瞬间涌上了不正常的潮红,那双黑白分明的因病又显得有些迷蒙的眼中爆出了红色的血丝,可见这药到底有多疼!   看到唐棠的反应,萧筱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一瞬,再次抓起了那箭篓子之中的药草,放进嘴中,继续。   唐棠的额头都已经出现了汗珠,那硕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滑落,在挺翘的睫毛上短暂的留了一瞬,再次滑落,那双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紧紧的盯着前方,忽而这双迷蒙的眼中迸发出了形容不出的光彩。   “啊!”一道女高音儿忽然出现,吓得萧筱的手一抖,赶紧的转头望过去,就看到那中间的窦如磬紧紧的捂着自己脸!手指缝中满是红色的鲜血,配着她白皙的手,看上去有些森冷意味,尤其是当她呲了一口的大白牙,自己脸上的血缓缓不断地流进她自己的嘴中,这场景看上去真是让人心肝直颤儿。   白色的身影这个时候终于是再次出现,手中拿着短刃,彻骨之寒涌上全身,不躲不闪、只是快速的游离在黑衣人之中,黑衣人即是木皇后派来的又怎会简单?   只见他们迅速的配合成了一个阵型,手中的长剑,有秩序的举起,方位角度完全不同,又同出一辙,让人看的真切又无法捕捉。   明昭的眼底神色微深,身形并不放慢,在萧筱惊呼声中直接冲了进去!寒光闪动,只能看到光芒耀眼,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萧筱的呼吸好似即将停止,她看不清现状到底如何,心中紧张极了。   终于白色的身影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冲出了那黑色的人群,风过无声,白色身影微微晃动,没有倒下,而那黑衣人则像是一排排的倒下,终于只剩下一个人!   一黑一白,静静站立,下一刻两道身影再次纠缠到了一起!这一次再也不是之前的那种混战,也在不是之前的那种闪电式的突击,是纯正面的交锋!   两人武功都是极高的,甚至此时此刻不分上下!明昭的功夫本来就高,再加上身形极快,更是鲜有敌手,而对方却是处处都是透着一股子的诡异,让人无法捉摸。   两人交手异常激烈,又是异常的精彩,高手之间的过招,会有两大特点,一点是无尽的毁灭,另一点,那就是风静树枝不会引起分毫的动静。   每年古飒城中都会有着许多的高手过招来争夺武状元,高手之间的过招萧筱两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往往都会造成第一种结果出来,像是这种,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过!   他们的身影时隐时现,最后甚至还会出现了残影!两人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但是不远处还有着两人交手的影子!   两人之间的交手安静极了,明昭却是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危险气息,不是因为对方的武功有多强,而是因为他的诡异,还有他给她的感觉,会让她从心底里感到一股子的反感!   而且眼前之人明显不是刚刚那些倒下的黑衣人一个层次的,明昭的眼中出现惊诧之色,此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诡异高深的功夫?而且看他脚步变幻之间,并不只是单纯的快速,且还掺杂着一些迷乱人眼的东西,甚至她感觉周身的气息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而是多个人在与她交手!   刚刚在那些人中路过此人的时候,不是她不想将他解决了,而是她无法将他解决!   明昭的动作越来越快,将自己体内的内力催动到了极致!   在萧筱等人的眼中本来明昭的速度就已经极快了,只是现在她们都能感觉到空气之中这不平常的一股子的波动,她们体内原本运行的内力都感到了隐隐的压迫之感,惊骇的看向明昭。   明昭的体内到底是有着多么高深的内力?!就算是南楚国最年长的武者恐怕那内力都不如明昭的高深吧!   太可怕了!她年纪轻轻的到底是怎么修习的这么深厚的内力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遇强则强,一黑一白两人交手完全就是秉承着这两句话的原理,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你来一招,我就还你一招,只听砰的一声,在两人路过的地方那几棵树木瞬间变为粉末堆在原地!   那完全就是因为内功拼搏所造成的后果!   窦如磬看着明昭如此,又看向了那瘫坐在地上的萧筱,顺着就摸了过去!   T ☆、第一百七十一章   窦如磬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正在打斗之中的明昭,顺着就直接摸到了那萧筱身边去了,萧筱也坐在唐棠的身边,刚刚的挣扎已经让得她浑身脱力了,发现身旁有了动静之后,第一时间直接护住了唐棠,往旁边竭力一滚,而她的肩膀之上直接被划了一剑。   “你!混蛋!”萧筱怒目相对,看着毫无知觉的唐棠,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伤的时候才算送了一口气,转眼向着窦如磬大声喊道。   窦如磬手中拿着一把长剑,一看见就是刚刚在那些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的佩剑。   没想到窦如磬阴狠至此!   “窦如磬!唐棠可是你朋友!”   “朋友?那是什么?!”窦如磬嘴角一勾,没有任何表情,生冷得很,举着长剑再次冲了过来,萧筱直接就急了,站起身来寻了一把长剑也与窦如磬厮打起来,只是这个窦如磬看着柔弱,这功夫可实在是不弱!   萧筱越打越惊心,好多次都是命悬一线,原本身上就已经有了许多的伤口,现在更是添了许多的彩。   再次的一次寒光闪来,萧筱向后一折腰,脸上还是被那剑风给划破了一道,红色浅浅滑落,萧筱站稳了身子,伸出手来向脸上一抹,喘着粗气,眼角余光瞟见了那两个打的水深火热的两人,心中不禁有些沉重。   她与窦如磬交手之间,完全就能够感觉得到,这个窦如磬出手的招式不正常,现实些阴暗的招式更是不少,看来定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   唐棠说过窦如磬一家曾经离开过京都几年,唐棠也说过,这个窦家对于皇上那是相当忠心的存在,若是出了问题,那么就极有可能在这几年出的问题!   窦如磬,手腕微转,提着剑踏着轻功就直接向着萧筱冲了过来,萧筱提剑相迎,只是心中对于胜算已然不大,但是现在唐棠昏迷,明昭又与那人缠斗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帮她,而她若是败了,那么危险的不只是唐棠,还有明昭,当窦如磬将她打败后,定然会去帮助那黑衣人去对付明昭,那么到时候她们也就真的是全军覆没了!   萧筱咬牙,就算是她拼尽全身力量,也要将这窦如磬阻挡下来!能拖多久是多久!   幽暗的森林之中,两对人打的不可开交,横扫一片,使得原本安静的林子再也安静不下来,甚至一些野生的动物都被惊动,尤其是这里丛林之中一些动物更是受惊逃跑,闻声而来!   黑色的身影,庞大,优雅,充满了力量之感,一双灰紫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躺在地上的身影,当它的身影从那丛林之中出现并且向着那躺在地上的唐棠扑过去的时候,萧筱赶紧转身回去救唐棠,然而怎么样都是晚了,就当那张血盆大口向着唐棠而去的时候,萧筱绝望的大叫了一声。   “唐棠!”   明昭当然也察觉到了萧筱那边的动静,只是眼前之人确实是极为不好对付,只是眼角余光扫到了那萧筱唐棠那边的时候,明昭心中一凛,下一瞬间,那白色的身影疾速的闪了下去……   一声兽吼猛然乍响!这片森林沉睡的动物们都是纷纷惊醒,不少的兽吼声音都是纷纷传来,一片一片,连绵不绝,起伏不断!   明昭手持短刃,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寸之远的黑色豹子,短刃抵在黑色豹子的牙齿之上!   然而令明昭惊异的是,这柄削铁如泥的利刃在它牙齿之间竟然是没有什么用!   眼前的黑豹一双灰紫色的眸子看着明昭,喉咙之中发出警告的声音,眼中更是充满了野性与危险,明昭的身后就是那躺在地上的唐棠!   明昭分毫不让,就这样与黑色的豹子对上!   萧筱看到这一幕松了一口气,然下一刻看到那闪现在明昭身后的黑衣人时,脸色猛然苍白。   “不!”   只是利剑穿透而过,哪里还有容得那女子半分的挣扎?!   又长又细的利剑直接从明昭的后心穿过,甚至明昭的胸前都能够看到那利剑的寒光,月光之下之那样的寒彻!   明昭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长剑,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从心脏开始向着四肢都麻了起来,血液瞬时间逆流,手指都是渐渐冰冷了起来。   柳眉微蹙,抬眼看向眼前的黑豹,手中的利刃瞬时间坠到了地上,再也没了与黑豹抗争的力量!   萧筱被震在原地,张大了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眼泪瞬时间就流了出来,只是肢体仿佛都被冻结了一般,挪不动一步!   只能看着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单膝跪地,腹背受敌!   樱色的唇,血色溢出,眼前的灰紫色的眸子都染上了红色,那黑豹仿佛都是呆住了,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   明昭脑中瞬时间出现了无数幅画面,明黄身影,冷峻面容,美艳庶妹,一剑传穿心,还有那无数滚落在地的头颅,生死与共的好友……   明昭的呼吸困难不已,慢慢抬头来,眼前有些花白,缓缓抬头来,这银色月光竟是与那场大雪那般相似。   嘴角轻轻一勾,有些讽刺,没有想到她竟然再这般场景之下,想起了一切,只是,前世今生,却都只能是一个下场……   真是悲哀……   感觉到背后的再次受力,明昭身子又是一震,身前的长剑再次长了一截,视线缓缓落下,对上了那灰紫色的眸子……   “明、明姐姐……”看着那黑色的豹子伸出头来,萧筱被吓得脸色更是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只见那黑色的豹子伸出头去,并没有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反而是顶着一张被鲜血染了的半边的脸,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着明昭胸前剑上滴落的鲜血,它竟然在喝着明昭的鲜血!   看着这一幕不仅仅是萧筱还有那窦如磬以及那黑衣人都是被惊在了原地。   下一刻那豹子忽然停下了,它的一举一动此刻都牵动着这几人的心,让这人的心都是一惊一跳,然而它的接下来的动作直接将所有人都是惊呆了,那只黑豹竟然直接越过了明昭向着那黑衣人扑了过去!   黑衣人大惊失色,但是没有想到那只豹子竟然速度奇快,将他的身上直接抓出了几道印子!有的深深可见骨,就连肋骨都隐约可见!   这豹子竟然这般厉害?!   黑衣人捂着自己的腹部猛然向后退去,鲜血不断的从那手指缝中溢出来,就连脸上的黑布都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有些苍白的较为平凡的脸庞。   一双充满了杀气的眸子此刻充满了不可置信,然而这还只是开始,那黑色的豹子再次向着他飞扑过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野兽必定不是人,它不会有丝毫的防备,而且天生的敏感以及危险感都会让的动物更加的危险,并且野兽都是遇强则强而且没有限制性,谁都不知道它下一刻能够强到什么地步!   就像是这只黑豹,黑衣人身受重伤,那一爪子定然是伤及了他的肺腑!   一人一豹很快就已经有了分明的结果!   黑衣人被那只黑色的豹子直接撕碎!原本完好的人,在它的利爪之下,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一滩血淋淋的烂肉残骨!让人看了忍不住直接作呕!   明昭并看不到这些,萧筱呆愣在原地,想要冲上去的时候,那只黑豹子瞬间就回到了明昭的身边!防备警戒的看着萧筱,喉咙之中发出警告的声音来。   萧筱瞬时间就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现在根本就是搞不清楚那豹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那豹子竟然杀了黑衣人,并且以那种残忍的手段,它不让任何人靠近明昭!   黑豹子的一双眸子终于是定在了呕吐的窦如磬的身上,黑色的身影就如同那暗夜闪电一般扑了上去,那窦如磬被吓得赶紧运气轻功跑开,然而最终也还是逃不过一死!   在窦如磬凄厉惨绝的尖叫声中,那黑豹竟然是用那尖利的爪子直接将那窦如磬的心给挖了出来!踩在脚下,直接碾碎成泥!   窦如磬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身上已经惨不忍睹,萧筱看着那黑豹,身上颤颤发抖,一双桃花眸看和那黑豹子,眼底满是恐惧,步子不觉向后退去,那黑豹看着萧筱如此,看了一眼她之后,转身向着明昭走去,在萧筱的目光之中,走到了明昭的身后,用嘴巴将明昭身后的长剑给拔了出来!   明昭的身影向前倾去,那黑豹速度奇快,这是刚刚就已经知道的了,只是一瞬间就直接闪到了明昭的身前,用庞大的身体扶住了倾倒的明昭!   转过黑色的头,用那黑色的毛茸茸的大头蹭了蹭明昭的脸,伸出粉嫩的舌头将明昭下巴上的鲜血舔舐干净。   它的一举一动都让得萧筱的心扑通扑通狂乱的跳动着,生怕下一刻那个清冷的女子就直接丧命于黑豹的血盆大口之下!   只是那黑豹四肢向下一趴伏,身子一扭直接将明昭整个人都背负到了背上,这是要将明昭带走?!   这怎么可以?!   萧筱要追上去,那豹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一吼,警告意味颇为浓重,萧筱瞬时间就停住了脚步,黑色的豹子不再理会萧筱,背着明昭就直接离去!   萧筱看着那黑色身影消失的方向,咬咬牙,赶紧的回身也背起躺在地上唐棠追了上去!   夜月静,安宁灭。   ……   这里是哪?   朱红宫墙,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之下闪烁着灿烂的光芒,仿佛都可以将人的眼睛给闪瞎!   明昭看着下方的宏伟建筑,一股子熟悉感从心头溢出,一个国家的名字猛然出现在脑海之中。   夏恒!   是了,这里是夏恒。   下方热闹的很,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事情,不过定然是一件大喜之事就对了,远远的明昭就能够看到下方一道红色的娇笑纤细的身影从那百步祥云台阶之下缓缓向上走去,台阶顶端就是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心中一颤,那熟悉的脸,不是元勤帝都是哪个?   这时候太监尖细悠长的声音在这片天空之中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镇国将军府之女,司懿天资聪慧,英勇非常,乃公子卿,现封为大将军!   钦此!”   司懿?明昭有些疑惑,紧紧的盯着那抹红色的身影,眼前的一幕异常的熟悉!那抹红色的身影更是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清冷的声音想在耳旁,双膝跪地,双手接过圣旨:“司懿接旨!”   那抹红色的身影,接过圣旨之后,站起身来,缓缓转身,当她的面容映入明昭的眼中时,明昭心中大惊!   这人不正是她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应该说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女子一身清冷,一双凤眸绝美潋滟,樱唇微抿,身上又有着不可侵犯的气势!在台阶的下方有着数百名的将士,他们纷纷一身戎装,脸上有着激动的笑意,真心的为着上方的女子感到高兴!   看到他们的脸,看到他们的笑容,明昭心中也是有了温暖,仿佛能明白他们的笑容、他们的心,只是在这高兴的同时还有着一种浅浅的心酸。   将目光转移到那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托着圣旨的女子身上,眼中出现迷惑,然不等她多想,眼前的情景又再次一变,忽然转移到了一间庞大的府邸当中,三皇子府。   明昭站在门前,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不自禁的就伸出手直接推开门,只是整个身子直接就穿门而过,明昭不多加理会,看了看自己的手,回身看了看这扇门,直接往里走去。   明昭就像是一个正常人走在这件府邸当中,无论路过哪里,她都能叫出名字来,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仿佛要印证自己的想法,明昭还特地的走了几间屋子,无疑,她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账房、客房、花厅……   最后明昭停在了一间院子外面,站定,抬头看着上方的牌匾,上面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   懿赋居。   懿赋居?   看到这三个字,明昭不知是何感觉,感觉心中还是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东西在心中,又有什么东西早已经流逝而去。   进去。   明昭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正对着院门的那间屋子。   站立在门前,明昭半晌没有动,风轻轻袭过,带来一阵花香之气,这是鸢尾花,转身看去,身后那片刚刚还只是绿油油一片的枝叶,此刻上头已经开满了纯白色的鸢尾花,轻轻摇摆,是那般的梦幻。   忽而,门口出现一道红色的身影,她的步伐沉稳,有力,但不可忽略的是那一点轻快急切之意,一双潋滟的凤眸之中都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颜色。   她与她就这么相穿而过,只是,当她穿过她的时候,明昭觉着自己刚刚还感觉空落落的心,猛然一跳,瞬间与那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有了一样的心情!   明昭不懂,转身看着刚刚自己一直看着的这间屋子,抿抿唇也跟着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狂跳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只见两道身影立在桌前,蓝衣男子从背后揽住红衣女子,手把手的持住狼毫……   耳鬓厮磨,温情窃语,这一幕是那样的美好,只是明昭极其的反感,甚至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一幕!   “南赢赋!”明昭不自觉的就叫出了这个男子的名字,此刻她是那般的想要将那个女子拉走!   可是终究还是做不到!她没有办法做任何的事情!她只能看着那个在战场之上叱咤风云的女将军,此刻化为一朵柔云,依偎在那个冰冷高贵的男子的怀中。   眼前一幕让她想要尽快逃离!   忽地,一阵刺眼的光芒传来,明昭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则是又回到了那座冰冷的宫殿之中,此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阳光灿烂,就连那金色的琉璃瓦都仿佛失了自己的光彩,整座皇宫之中都冲充斥着压抑、肃穆,让人无法喘息。   世界都是白的,说句话,那空气之中都会出现白雾,这座皇宫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就像是一座巨兽一般,等待着将猎物吞吃入腹!   看到这漫天的大雪,明昭心底发慌,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没由来的,她的目光向着一个方向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   宽阔的宫道之上,偶尔会有几个宫女太监匆匆走过,可是当他们看到前方的时候,竟都是大惊失色跪在地上,面露惊色。   远远望过去,尽头处则是摇摇晃晃的出现了一道身影,纤细,柔弱,身上也有着那不可忽视的坚强!   她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只是她的脚步再也不是前面看到的那沉稳,而是飘飘浮浮踉踉跄跄。   她的脸色没有苍白,憔悴不已,仿佛经受了多大的折磨一般,一头黑发束在脑后,前面垂落些许的碎发,让她看起来并没有以往的那般“死板”。   只是她的一双凤眸之中充满了背叛、羞辱、还要滔天的怒气,以及那不可忽视的深深地悲凉!   她是一代女将军,是夏恒国最出名、最优秀的女将军,她为了他,宁可作出谋反之事,只是现在她除了这个将军之位,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连这条命都要交给了他人!   ------题外话------   接下来会讲述一些事情,关于前世明昭死后的事情,对于后面文文的发展也是起到了奇迹重要的作用,亲亲们常来评论哟~   T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她里面的衣襟是白色的,但随着她的行走之间,白色的衣襟之上已经渐渐有了红色蔓延,从她胸口的位置,慢慢染红了她整个白色的衣料,沾到了铠甲之上,冻结成冰……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在这冰冷的漫天大雪之中,这道纤细却坚挺的身影,不停地走着,即使她的速度很慢,即使她身负未知的重伤,但是她还是向着外面走去。   仿佛要永远的离开这里,坚决的要离开这里!   不过,当她走到了那金銮殿前时,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终于让她的脚步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南赢赋。   夏恒的新任皇帝。   明昭站在高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之前心中所发生的波动此刻异常的平静,看着那一身明黄男子,看着那射入女子背后的那支箭羽,看着陆陆续续出现的那些人,她的父亲、庶妹,还有那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头颅……   明昭手指都感觉到阵阵的冰冷,尤其是,当那把长剑,直直刺入那女子的心间的时候,明昭的呼吸瞬间止住!   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把长剑,好似直接插入了自己心间一般,明昭面露痛苦,抬眼向着那个女子看了过去,然而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出现在了那躺在地上的女子的身上!   这一抬眸,直接与那女子目光直接对上!   明昭一滞,一阵晕眩,回过神来之后,明昭发现,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成了自己……   这一瞬间,明昭懂了,这不是梦,她是她,她也是她。   原来,她竟然有过这样的一生。   漫天雪花飘落,明昭抬眸,天空阴沉,可是莫名的刺眼,刺的她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忍不住渐渐沉睡,隐隐之中则是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   是谁?谁在叫她?   来不及看清,明昭已然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明昭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全都是黑色的,只能听到一些诡异的水声,渐渐的眼前恢复了光亮,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红色的曼陀罗,鲜艳、妖娆,又好似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明昭轻轻拾起一朵,纤细手指微微捻起,没有任何的想法,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   水声越来清楚,明昭抬起头来,看向那声源的方向。   一道白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前方,周围的黑暗瞬间褪去,只剩下了满世界的红色花海,在远处,一道白色的身影背对着她静静站立。   手中的花瞬间湮灭,明昭垂眸,看了一眼,不过下一刻还是将目光再次转移回那人的身上。   那人有着一头的黑发,那黑亮的头发之上只用了一根白色玉钗束起,看着那玉钗,明昭的手指微微蜷缩,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   脚步不自觉的向前迈去,明昭忍不住的去追寻那道身影,明明心已死寂,明明世界已然黑暗,明明属于她的曙光早已换成了黑夜,可是前方的那道身影就像是那黎明,让她忍不住的去追寻,忍不住的想要去抓住!   明昭在花海之中奔跑着,一直奔跑着,向着那道身影而去,可是那距离还是没有拉近分毫,好似离得极远极远!   风袭来,花飒飒,就像是一曲悲歌,扣人心弦。   白色身影好似下一刻就欲乘风归去,明昭加快奔跑的脚步,整个人在这红色的花海之中就如同那精灵一般奔跑着、不顾一切的奔跑着,就为了那道一身影!   终于穿过花海,眼前出现了一条黑色的河水,河水的对面还是一望无际的红色花海,而河边站立的人则是成了这里唯一的一道风景线!   双唇微动,想要唤出什么名字,却早就已经忘记,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昭走上前去,伸出手,拉住了那人的手。   只感到寒彻入骨!   抬起头来,看向这人的脸,天人一般的英俊又温润的脸庞,使得明昭的瞳眸狠狠一缩,对上了此人忧伤的眸子,明昭心中一紧。   “你到底去了哪里?”男子仿佛看着她,又仿佛没有看到她,一双星眸有着破碎的柔光掺杂着说不清的神色,让人沉迷,让人不舍。   谁?谁去了哪里?明昭听不懂男子的话,也不知道男子指的是谁。   “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你了,你快些回来罢。”男子继续说着,温润的嗓音轻轻敲击在明昭的心间,让得明昭忍不住有些眼眶泛酸。   “阿昭,阿昭,阿昭……”男子一声一声的呼唤,使得明昭眼前迷蒙一片,紧握着男子冰冷的手还是是叫不出来他的名字。   终于男子在她的面前突然变得透明,明昭震惊的看着即将消失的男子,张着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一直摇头,眼前已经模糊。   最后直到男子的那双眼睛也消失不见,明昭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另一只手捂着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无力的跪在地上。   两个字从她的唇间溢出,“洛…初……”   眼前场景又是一变!这是一片狼烟沙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场景。   明昭对这一幕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这是她前生几乎耗尽了她小半生的地方!为了那个男子,为了那个一身明黄、舍弃了她而娶了他人为妻的男子!   明昭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一幕,两旁的迷雾散去,露出了两方人马。   一个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负心人,此刻他一身明黄,身上披着黑色的绣龙披风,刀刻般的面容,肃穆,身上也有了不可忽视的威严,不过眉眼间更是沉稳了一些!   明昭看着他,心间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波动,不像是当初在那皇宫之中的时候,被他背叛时的心痛。   “苏潜默!不,现在你已经为燕皇了,应该叫你燕倾才对,你花费了五年的时间,促成这一场战争,已经三年了,还要继续吗?”南赢赋沉声说道,一双眸子当中满是怒气,又深不可测!   对面的男子,一袭黑色绣龙战袍,银色铠甲,外罩黑红绣龙披风,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就那么坐在他的战马之上,直直的看着南赢赋。   “南赢赋,这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当初寡人就说过,要倾费终生也要为她报仇。”名为燕倾的男子缓缓说道,明昭看着他,呆愣在原地。   “可是已经将近十年了!这还不够吗?!你还想闹到什么地步?!难不成天下大乱吗?!东秦国已经被你灭掉了!这还不够吗?!”南赢赋说道,脸上有着凝重之色。   “东秦国?也对,虽然是南楚那位灭掉的,北燕到底也掺和了进去,不过天下大乱又怎样?我现在只要她的骨灰,将她交出来!”燕倾眉眼沉沉,将自己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南赢赋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   “不行?南赢赋,你真是可笑至极!夏恒皇帝的位置你已经坐了上去,娇妻美妾成群,大好江山在手,你连活着的她都不需要了,又何必霸占着她的骨灰?”燕倾一脸的嘲讽,紧紧的盯着南赢赋,眼底有着恨意。   “她是朕的女人,无论活着还是死了,那都是朕的女人,那里容得他人来染指?她爱的人是朕!”南赢赋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手紧紧的握着马缰,仿佛是想到了那个女子,眼中出现一抹复杂的痛色,还有不可见的深深的悔意。   “南赢赋,她活着你给不了她任何,她死了之后你也不放过她吗?不要忘了,她是谁害死的!”燕倾厉声说道,眼底已经有了不耐之色,对于对面的那个男人,他已经恨到了骨子里!   “闭嘴!朕没有杀死她!”南赢赋脸色极其难看,这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他。   “呵!”燕倾一声冷笑,打断了南赢赋的话。   “南赢赋,寡人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并且这种煎熬会伴随你终生不变!将她交出来,不然你夏恒一个城池的子民都将会为她陪葬!”燕倾下了最后的警告。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她生是夏恒的人,死是夏恒的鬼。”南赢赋的意思也是极其的明显了,明昭一滞,看着南赢赋,有着说不出的可悲。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了得了!”燕倾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这时候,南赢赋身边忽然来了一人,翻身下马,走到南赢赋身边对他说了些什么。   南赢赋的脸色瞬间大变,难看至极!一脚将那人给踹翻在地!   “混蛋!卑鄙!将她还回来!”南赢赋大声吼道。   “还?南赢赋,她要的是自由,你没有资格永远禁锢她,现在她已经回到了寡人的身边,也将会永远都是寡人的皇后。”燕倾铿锵有力的说道,听到这句话,不仅仅是南赢赋滞住了就连明昭都是狠狠一愣。   皇后?燕倾的皇后?!他……?“朕早就应该知道,你们之间有奸情!”南赢赋的眼睛变得有些赤红,许是怒极攻心,呼吸都有些紊乱!   “奸情?寡人倒是很喜欢这个词,不过究竟怎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哦,对了,还要多加感谢你的皇后呢,你的皇后真是个热心肠的人,不过寡人也不是没有良心,你的皇后帮了寡人这般大的一个忙,寡人也送了夏恒皇后一个回礼。   贵皇后利用懿儿的心头血青春永驻了这般久,终究也是时间够长了。”燕倾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冷嘲一声。   “夏皇放心,寡人成亲之日定然会发帖子邀请夏皇,也劳烦了夏皇这些年来对懿儿的精心照顾,后会有期!”燕倾大笑着说了最后一句,策马撤军!   南赢赋手中紧紧握着缰绳,脸色铁青,看着那对面撤离的燕军,气得额角青筋暴凸,又无可奈何!   看着这一幕,明昭心中讽刺,忽地眼前一转,竟是有回到了那夏恒的皇宫之中。   此次战争长达几乎十年之久,就算是夏恒也是有些经受不住,虽然物产资源丰富,但终究还是损失了不少,而且每次战争一起,这受难的第一个就是百姓们!   南赢赋才智高远,可是百姓们对于这位皇帝也说不得太爱戴,并且还有着不少的闲言碎语,关于这位皇帝,关于北燕的燕帝燕倾,关于分走了夏恒半壁江山的南赢钰、关于战争的源头司懿、也就是明昭自己。   还有的谣言是关于夏恒宫中的那位皇后娘娘……   一路上明昭就这么跟着皇帝的队伍回到了皇宫之中,南赢赋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就直接去了凤藻宫中。   明昭看着这座宫殿,也迈着步子跟着南赢赋的身后走了进去,这里还是没有变化,还是那般的富丽堂皇,不过相比较跟着前皇后在世时相比,这里还是多了一丝女儿家艳丽的感觉,不过更是透着它主人司玉的味道。   一进去,就能看到一位身着红色凤袍的娇美艳丽的女人已经早早的恭候在门口之处,艳丽的脸上有着温婉的笑容,这是明昭不曾在她脸上看到过的,最深的印象就是那一箭,留给她的那副阴毒的面孔。   “三郎回来了?累了吧!玉儿早就为三郎准备好了御膳,是玉儿最近专门为三郎学的。”司玉赶紧迎上前来,伸手要为南赢赋解开披风,然而还不等靠近南赢赋,就被他脸上的那种寒气所震慑住。   “三郎?”司玉小心翼翼的看着南赢赋,一张小脸上满是小心,还有着一点点的小委屈,一双桃花大眼,忽闪忽闪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不过司玉这副模样往往是必胜招数,不过现在对于南赢赋来说只觉着憎恶无比!   “是你把她给了燕倾的?”南赢赋直直的看着司玉,一双眼睛有些赤红,显然也是许久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还有就是他心中无法遏制的怒气。   “三郎在说什么?”司玉脸上的笑容一滞,不过瞬间僵硬就消失不见,继续笑脸相迎,委屈更深。   “三郎,是不是太累了?”司玉上前一步,眼中充满忧心,将她的满腔温柔诠释的淋漓尽致!   然而等待她的并不是每次那种温柔的安慰,更不是柔情似水的情话和想念,等来的只有对待她的一只扼住脖子的强有力的手,还有那双冰冷的眸子。   司玉大惊,使劲儿的拍打着扼住脖子的大手,一张粉嫩俏脸由白到青又又由青变紫,美丽的大眼向上翻着,好不可怖!   犹豫呼吸困难,司玉的挣扎越来越小,眼中溢出泪水,流到了南赢赋的手上,南赢赋手一松,将她扔到了地上,拿出袖中的汗巾,擦掉手上的泪水,眼中露出些许的嫌弃。   司玉转头看到男子这副模样,泪、更加汹涌!   “三郎,是玉儿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三郎这般生气,若是玉儿的错,玉儿改!”司玉坐在地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好姿色,而且看她皮肤光滑,想来定然是保养得宜,不过即使再保养也改变不了她已经年近四十的事实!   司玉也已经不是原来的司玉了,刚刚在街上她也不是没有听到,这个司玉当初借着她明昭的死还创造出来一段与南赢赋的佳话,真是恬不知耻,只是这第一美人的称号终究随着岁月的流逝成为了过去了啊!   明昭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这两人,看着他们之间早已经不存在的“恩爱”。   “朕问你,是不是你将她的骨灰偷偷给了燕倾!”南赢赋一声低吼,他的怒气使得一旁的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张张的脸全都是煞白煞白的!   司玉一滞,一双桃花眸子紧紧的盯着面前高大的男子看着,半晌嘴角牵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皇上,臣妾只是为了夏恒着想啊。”说着司玉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在南赢赋的眼前,笑看着南赢赋,哪里还有刚刚的我见犹怜?   南赢赋看着这个样子的她,拳头紧握,额角青筋跳动。   “她是你的姐姐!你怎能如此做?!”南赢赋忍住心中的怒气,忍住莫名的冲动,拳头都已经握的隐隐发白。   明昭知道,南赢赋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了,他从来都不是随意打女人的男人,他有着他自己的素养与骄傲,不过现在他如此对待司玉,还真是令明昭心有疑惑。   这两人不是恩爱异常吗?这两人不是已经相爱了十多年了吗?如今两人相识已经有二十几年了吧!   “姐姐?皇上,臣妾哪里有什么姐姐?将军府就只是有我一个女儿罢了,臣妾也只有一个哥哥和弟弟,没有任何姐妹啊。”司玉说道,在南赢赋的面前虽然身形娇弱,不过这么多年的皇后也不是白当的,身上自有一股雍容天下的气度,只是还是被眉眼间那几不可见的尖酸刻薄阴狠毒辣给破坏掉了。   “难道臣妾做的不对吗?既然那北燕皇帝要的话,那就给他好了!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都已经成为了一把骨灰了,皇上又何必抓着不放?   难不成皇上还想着她?念着她不成?”司玉的一双眸子好似能够刺穿南赢赋,南赢赋在这种目光之下,有些恼怒,不过下一刻却忽然平息了怒气,看着司玉眉眼之中的怒气以及妒忌之色,冰冷的眸子出现一丝丝的嘲讽。   这丝嘲讽直接刺激了司玉,俏丽的脸,瞬间染上了怒气。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票票哟~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是还想着她是吧!是吧?!啊?!”司玉扑了上来,紧紧的拽住南赢赋的衣袖,抬头紧盯着南赢赋,指甲深深的陷入南赢赋绣着金龙的袖子当中。   南赢赋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司玉等了半晌没有得到他的回复,但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   “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你的皇后!她早就死了!你怎能这般对待我?!”司玉有些疯狂,哪里还有之前的端庄文雅?   “那个贱人有什么好?!她是个野种!不折不扣的野种!她根本就配不上皇上啊!她杀了无数的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她行军打仗,整天抛头露面,扎在男人堆里,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女人了!皇上!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她就是个贱人……”   “啪!”一道脆响直接打断了司玉有些癫狂的声音,司玉整个人都懵了,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地上,脸侧偏着,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南赢钰则是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去捏住司玉的下颌,将她的脸转了过来,手指轻轻磨着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光滑附有弹性的皮肤。   “司玉,她是与朕定下了终身之人,是朕的接发妻子,而且她也是你的姐姐,是镇国公府唯一嫡出的大小姐,若是你在胡说八道,朕可要生气了。”南赢赋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深不可测,语气有些诡异。   司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泪眼迷蒙,动了动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南赢赋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她背着他所做的事情,眼中出现了重重杀气。   “你可知道,你现在坐的位置是属于谁的?当初你杀了她,朕不怪你,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她的骨灰给了别人,司玉,你说朕该怎么惩罚你呢?”南赢赋的语越发的森严,司玉心中猛然一沉,嫉妒怒火瞬间盖过了一切。   “皇上,您别忘了,现在臣妾才是皇上您的妻子,您的皇后!她早就已经死了,就算是她现在没死,皇上又能如何?即使皇上还想着她,她也是不可能回来的,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死了!”司玉真是胆子大极了,这般情况下还敢继续激怒南赢赋,也许这正是司玉的高明之处了。   明昭与南赢赋一起生活了多少年,对于南赢赋的性子恐怕要比司玉还要了解,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司玉这一招的的确确会让男人对她产生一种征服欲。   只是南赢赋最恐怖的时候从来都不是从外表能够看出来的,而是他最冷静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他做事情从来都是狠绝的。   尤其是当有人威胁了他,或者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司玉是个聪明的,可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在他的眼中也许除了这个江山之外,什么都没有入过他的眼罢。   果然,只见南赢赋面色不变,直接松开了司玉的下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司玉。   “司玉,休要挑战朕的耐性。”南赢赋话中的警告意味甚浓。   司玉看着南赢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眼泪止不住的坠落,但司玉狠狠的瞪着眼睛,不想让它坠落。   “皇上,臣妾就知道,您后悔了,您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这些年来无论是臣妾还是后宫的其他人都没与办法真正的入了您的眼,就包括最近几年来选秀进宫那些女人也都有着她的影子……?可是皇上,就算是您再后悔也都晚了!恐怕她现在已经恨死你了!”   司玉说道这话的时候,南赢赋的拳头微不可见的轻轻一缩,看着司玉的眼睛越发的阴寒。   “皇上,您不要以为臣妾不知道,也不要把其他人都当成瞎子!夏恒之所以会和北燕打了这么多年,最终原因不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吗?!   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皇上即使是不想承认也不成吧!不然那个苏潜默也不会冒死回到北燕成为了北燕的皇帝后,来找夏恒复仇!   现在也只有臣妾可以帮您,那些氏族现在哪一个不是蠢蠢欲动?现在只有镇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能帮这皇上压制他们!”司玉这话说的直白,但也的的确确是个实话。   前有狼后有虎,一个氏族一个南赢钰,这些年来就让的南赢赋头痛不已,现在更有一个燕倾给他添乱,不过燕倾会参与一脚,这里面的原因南赢赋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两人为了争抢那个死了的女人罢了!   “皇上,有玉儿在您的身边还不够吗?而且您一直爱的都是玉儿啊!”司玉忽然柔软下来,向着南赢赋走了过去,一双纤纤细手,向着南赢赋伸了过去,拉起了南赢赋的手,又恢复了之前一向温柔的司玉。   南赢赋看着眼前这个多变的女人,无动于衷,并不为她的改变有什么动心,甚至整个人更加的疏冷。   明昭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了抢人,眼中出现悲悯之色,尤其是对于司玉,这个女人一生作恶多端,为了自己的将来不惜踏着人的生命和鲜血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甚至不惜污泥人伦,坐下大不敬之事,设计杀死自己的亲人们。   司玉的确是美,可是再美也抵抗不过岁月的侵蚀,再美也抗不过男人的心。   即使她爱惨了南赢赋。   她当初单纯的爱着他,还只是得了个死的下场,那么司玉这样掺杂着其他东西的爱,南赢赋又会给她一个什么结果?   明昭也不知道。   南赢赋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果断、冷绝!   “既然你这么喜欢皇后这个位置,那么你就在这里呆着吧,直到你死,这里都永远属于你,不过在这里呆着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从今日开始,每日里都会有人前来伺候你,让好好享受皇后尊贵。”南赢赋这话说的并不是冷冰冰的,相反还有些温柔。   司玉听到,美眸瞬间睁大,仿佛没有听懂刚刚他说了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既然你想要做这个皇后,朕,就如你的愿,不过这南赢皇族的宗室族谱上,永远都不会有你的名字。”南赢赋嘴角一抹浅笑,就像当初在那颗海棠树下,对着明昭那一笑,谦谦君子如斯高贵。   宗室族谱没有她的名字?!那岂不就是说,她现在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后,不仅仅要被禁锢在这深宫之中一生一世,死了之后就连皇陵都进不去!   不行!不行!   “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你的爱人!而且,你不能这样对我!”司玉癫狂的大声喊道,哪里还有一点点的尊卑意识?哪里还有一点点的温婉柔雅?现在的她和她的外祖母刘老夫人和母亲刘氏一模一样!   同样的令人憎恶,令人厌烦!   不过南赢赋看到她这个样子并没有生气,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司玉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这种眼神,这样的南赢赋让她感到害怕!   她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假的!   平时跟他怎么闹都成,那是因为她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也可以说,她只是他无聊生活的调剂品,但是现在,她踩到了他的警戒线,她触犯了他心中所不能触犯的东西,所以现在一丝一毫他都无法容忍她!   “皇上,你需要我,你需要臣妾的母家、臣妾的外祖家……”   “玉儿,你,并不应该如此天真才是啊,当初你与你哥哥设计杀死你祖父,你亲手手刃你姐姐、包括帮着你的哥哥司柯和安国公府在朝中铲除异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男人的话就像是一柄利刃一般直接剖开司玉的心,让司玉的所有都**裸的暴露了出来!   司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竟然都知道?!   “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这夏恒再乱,也是朕的江山、朕的天下,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儿都是密不透风的?   包括你哥哥偷偷在外面养的二十万兵马,以及你外祖家安国公府每年在夏恒偷税漏税的那些利润,还有你们每年在朝中亦或者在外面害死的那些人……   朕统统都知道。”南赢赋缓声说道,随着南赢赋的声音,司玉的眼中渐渐染上绝望,她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南赢赋竟然对她所做之事,了如指掌!   “不、我没有!没有!三郎……”   “司玉,镇国公府名存实亡,安国公府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毕竟夏恒并不需要养着蛀虫。”南赢赋说道。   司玉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也许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心中忽然有了一种猜想,在心底渐渐萌芽,并且发展的越来越大。   “你什么都知道,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对镇国公府下手,难不成你是为了她?”联系起刚刚他的话,她入不了皇陵,当不了他的皇后,那么镇国公府还在,他不可能枉顾镇国公府的名声,毕竟曾经那是镇国将军府!乃是夏恒之中坚固的存在!   那么一直没有动它,是因为什么?   “你是想给她留一个名分?!”司玉不可置信的说道,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本来就应该是她的,而且她最不想的就是镇国将军府有什么事情,不过现在,镇国将军府早就不是原来的镇国将军府了,它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南赢赋对着司玉说道,一双深邃的眸子当中深不可测。   “但是皇上,你动不了它不是吗?”司玉轻声说道,眼底还有着一种试探,她可不相信,面前的男子会以他的皇位、他的江山做赌注!   即使他对她再生气,也不能对曾经的镇国将军府现在的镇国公府动手!而且她身后还有一个安国公府在!现在两家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家,哪里还分什么你我?牵一发而动全身,夏恒这两头巨虎早就成为了不可动摇的存在!   “朕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不过你与你的姐姐还是差的太远了。”南赢赋笑了一声,看着司玉,语气有些冷,也有些惋惜,这个司玉到底还是与她姐姐差的太多,这种差距是忽视都无法忽视的。   “镇国公府名存实亡,对于现在的夏恒来说曾经的将军府才是现在的夏恒更需要的,而且它的主人是谁不重要,只要姓司不就行了吗?朕记得,司家还有一对儿双生子吧,更何况还有你的弟弟司远在,你就不用担心了。”南赢赋笑着说出了对于司玉来说最残忍的事情。   现在谁不知道,司老将军死了之后,这将军府就是司凯锋来做主了,不过这实质上,那段时间将军府的支柱是司懿,直到司懿死了之后,司凯锋忽然猝死,这将军府的大权才落到了司柯的手中,也才导致现在镇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融为一体的局面。   都知道,她的弟弟司远早就另辟府邸与镇国公府分开了,双生子弟弟也是在成人之后就直接另辟府邸带着三姨娘柳氏与镇国公府彻底分离出去,这三个人可以说自从从镇国公府分出去后就与镇国公府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甚至在朝堂之上也成为了与现在的镇国公府和安国公府完全对立起来!   南赢赋,他竟然想要将他们召回来!他竟然要找回原来的将军府!那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说她还有现在的镇国将军府和安国将军府全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到时候夏恒还是夏恒,将军府也还是将军府,甚至在这种时期之中将军府的回归更会给夏恒带来一种稳定人心的效果,但是……   “皇上,您忘了当初镇国将军府是怎么帮您的了吗?皇上,安国公府还有镇国公府都是对您忠心耿耿的啊!”司玉身形一晃,恨不能晕倒在原地,不过她现在怎能晕倒?这关系到她身后无数条性命的大事!   “朕,当然记得,不过那是当初的镇国将军府,有你姐姐的镇国将军府,你看看现在呢?氏族坐大,夏恒动乱,你觉着镇国功夫和安国公府现在给朕带来了什么?”南赢钰温柔的抚摸着司玉的脸,就如从前那般对她宠爱。   让得司玉有了短暂的错觉,这让她觉着,两人之间还是如从前那般的“恩爱”,但是,南赢赋的话语瞬时间好似将她打入了地狱。   是了,现在的镇国功夫给他带来不了任何的利益,反而还会拖他的后腿,曾经他是念着那个人的原因才会手下留情,留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动手。   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而她亲手了结了这一切!   “皇上,我们的皇儿已经长大了,皇上您不能这样做,不然皇儿该怎么办?以后我们的皇儿又该如何立足?”司玉眼泪流下,别的条件说不通,她也只能利用他们的孩子来求情,至少看在他们孩子的份上,他能够手下留情!   “你放心,朕会将他送到七哥的府中,让他继承七哥的爵位。”南赢赋说着,司玉的眼睛瞬间睁大。   “皇上,他是皇子,嫡出的皇子!皇上您怎能让他去继承一个王爷的爵位?!”司玉的声音有些尖锐,仿佛南赢赋说的事情是那般的荒唐!   也的确是荒唐!   “嫡出的皇子?司玉,你可还记得当初三皇子府的那一夜?正好朕的七哥当时也在。”南赢赋的话让得司玉长时间的反应不过来,脑中也只有一个认知。   司玉捂着嘴后退,不想承认这个认知,可眼前的男人一双眼睛逼着她明白了一个事实,她的孩子并不是一名皇子,只是一个旁人的孩子!   “司玉,你欠她的也该偿还了,诞下我的孩儿,你还不够资格!以后你就在这里孤独终老吧,这里将会是你永远的生存之地,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你只需安心的在这里生活就好了。”南赢赋说道转身就朝外走去。   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紧接着他的腰身就被人从背后抱住。   “皇上!您是骗臣妾的对不对?对不对?!”声音哀求,哀婉,就是这个声音唱出来的歌曲,曾经风靡了整个云都城,那时候明昭都为之感到惊奇,不过谁能知道,拥有一张美丽面孔、柔美声音的美丽女子,其实骨子里是一只蛇蝎呢?   南赢赋没有理会她说的话,站在原地,双手冷硬的掰开了抱在腰间的手,手微微一摆,身后的太监总管就直接跑大了外面,司玉不知道南赢赋是想做什么。   南赢赋与她拉开了距离,站在宫殿门口,不一会,外面就被抱进来一个小男孩!南赢赋竟然亲手从那太监手中抱过那个男娃!   司玉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南赢赋是在做什么,他从未抱过皇宫之中的任何一个孩子,从未!可是现在他竟然肯伸手抱起一个男孩?!   下一刻司玉就明白了南赢赋到底为何会有这般做法,因为男孩转过来的脸,竟与那个女子有着八成的相似!   这……   是为何?!   司玉好似看到了鬼一般的往后退了几步,指着他怀中的男孩,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这个孩子是谁?”   ------题外话------   嘿嘿,亲亲们往后看吧~同时也谢谢亲亲们的支持! ☆、第一百七十四章:前世因果,后来报应   “是谁?当然是朕的孩子。”南赢赋看着怀中孩子的眼神极其宠溺,一双执剑握笔的手,轻柔的抚摸着那孩子的脸蛋儿与柔软的黑发。   最后任由那怀中的孩子将其握在手中把玩,这样的南赢赋何时有过?!   这种异样的温柔,奇特的宽容,就算是她都从未从他这里得到过,不,还有一人,是那个女人,曾经,他就是用这种眼光来看着那个女人的,而她也是因为这种眼神而对他深深迷恋,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何时给过她这种眼神?何时?!   不,也许曾经有过?可是那也是她偷来的,抢来的,终究还是不属于她!   司玉恍然大悟,原来有些东西就算是争抢也无济于事,不是她的,终究还是不属于她,并且还会让她的结果变得更加悲惨!   “他是你的孩子?”司玉问道,心中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但是毁天灭地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是啊,他是朕的皇儿,并且以后也将会是太子,继承朕的江山。”南赢赋说道,这一刻他的身上,有着毫不掩饰的自豪,那是作为一名父亲对于自己孩子的骄傲,有着父亲的光辉。   “皇上,这不是你的孩子!更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她已经死了!这不是她的孩子!”司玉说道,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他是。”南赢赋直接否定了司玉的话,让得司玉一滞,看着他眉眼之间的自信,忽然想到了白家。   “他是我们的孩子,他的娘亲叫司懿,说起来白家人真是厉害得很,朕还要谢谢白家数年来为朕出这份力。”   白家,那个杏林世家,总是能做出诡异神奇的事情,司玉深深的知晓!   “你疯了,你竟然为了她做出这样逆天的事情!”司玉摇着头向后退去,眼眶之中的眼泪再次飚出,随即像是疯妇一般向着南赢赋扑去,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向着南赢赋怀中的那个孩子扑去!   南赢赋眉眼一沉,在发现了她的意图之后,就直接将阻拦在外,司玉虽是弱女子,但是出生自将军府中,这拳脚功夫总归是不差的,险险的躲闪过去南赢赋的手,反转身子,手变成爪,向着那个孩子就抓了过去!   然,下一刻,司玉的手腕直接被一只大手拧住,未来得及反应,司玉整个手臂都是狠狠一痛,痛入心扉!   南赢赋松开手,就见司玉的手臂软软的垂落着,呈现一种诡异的弯曲弧度,不知是痛的还是气得,司玉的脸都狰狞不已,南赢赋怀中的男孩看到司玉这个模样,忍不住缩了缩,然而那双凤眸却紧紧地盯着司玉。   司玉恨不能上去将那男孩撕碎!   “皇上,您为何要这样对待臣妾?臣妾到底错在了哪里?臣妾这些年来哪里有对不住皇上的地方,要皇上将臣妾逼到如此绝境?”司玉明白了,若非什么事情,南赢赋又怎会这样对她?从开始她就一直被算计着,一直到了现在!   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赢了,自己是个王者,她抢了自己姐姐的夫君,抢了自己姐姐的地位,甚至夺走了她的生命,现在她反倒成了天下间最大的笑话,本以为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到最后竟然连孩子都不让她为他生下……   “司玉,你曾经毁掉了朕与她的孩子,这笔债是要还的。”南赢赋说道,没有一丝的感情可言,单臂抱着怀中的孩子,那孩子双手搂住南赢赋的脖颈,头靠在南赢赋的肩膀之上,斜着眼睛看着司玉,那模样真就像是十几年前那个女人在她的面前与南赢赋相亲相爱的模样!   “当年的事情到底怎么样,司玉你心中清楚,那个孩子虽然来得意外可是朕从未想过除去他,可你竟然利用朕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司玉,你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养尊处优的日子也够了,朕也算对得起你身后那两家当初为了夏恒做出的贡献,也算朕对你的补偿。   但无论怎样,你都不该动她!”南赢赋说道,眉眼之间满是冰冷,就像是那一日在金銮殿前的那个雪天,明昭记忆里的那个新帝一样,这些年的磨砺让得他更为沉稳,也更加的威严。   明昭愣住,不明白这个南赢赋到底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不过心中再怎样都没有一丝的感动可言。   司玉觉着自己仿佛都已经无法呼吸!又是那个女人!又是因为她!   “好了,朕言至于此,朕的皇后,从今往后你就在这里好生休养吧。”南赢赋拍了拍孩子的后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司玉看到看应付的背影,心中瞬间慌张起来,那里还有刚刚的自持镇定?慌忙的追了上去,不过站立在外面的侍卫直接拦住了她,将她阻拦在里面,在无法迈出一步!   “让开!狗奴才!让开!胆敢阻拦本宫,本宫要了你的命!”司玉厉色喝道,只是门口的侍卫纹丝不动,长长的剑就这么拦在面前,高大的身影就像是挡在门口的一座大山一般让司玉心中发堵!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做!皇上!”   “皇上!您即使再生气,她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她已经是别人的了!”司玉绝望的看着他的背影,口不择言,前方的背影顿下,司玉的眼中出现一抹希望,只见前方男子转过身来,看向了司玉。   “司懿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无论活着还是死去,都只能待在朕的身边,不日,朕将会亲自去将她从北燕带回来,无论是谁都无法从朕的身边将她夺走!”南赢赋眼中染上了阴狠之意,是明昭所熟悉的那个南赢赋,那个阴狠毒辣的三皇子从来没有消失过,即使他现在正在努力的成为一位贤德的帝王,就像是逝去的那位元勤帝一样。   不过天性如此,很难再改!   “你放心,你的母家还有外祖家那些人,朕都会好好的安排的,绝对不让他们有丝毫的怨言。”南赢赋最后看了一眼司玉,转身离去,黑色的披风在空气的当中划过一道无情的弧度!   不让他们有丝毫的怨言?   只有死人才不会有任何怨言!   司玉犹如五雷轰顶,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看着那道身影,眼中染着爱意、恨意,相护交错,最后凝结成一股子狠辣阴沉,手紧紧地抓起铺在地上的大红色凤袍,揪成一团,好似要将它抓破一般!   艳阳高照,宫殿门口两旁的侍卫好似石雕,坐在那门口之处的女子美艳,金色的凤凰在大红色的凤袍好似活物,不过对她来说又是那样的讽刺。   她是一国尊贵的皇后,怎能认输?!活人她都给斗死了,岂能还怕一个死人不成?!   司玉向前看去,男子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司玉缓缓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没有一个人前来搀扶她,刚刚还热闹繁忙的凤藻宫,此刻除了那门口两个如同死人一般的侍卫,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可是她怎会认输?真的以为她没有办法了?她是司玉,她是皇后啊!   司玉嘴角轻扯,一抹弧度就此出现,有些疯狂有些残忍。   既然将她逼迫到这种地步,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她为了他能够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任何事情!   明昭站在女子的身前,看着她的疯狂,看着她的嫉妒,看着她的恨意,看着她的冷静,不免也为她感到一种悲凉。   司玉原来也不过如此。   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艳阳,明昭眯了眯眼睛,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忘记了?   忽而,胸口一阵炽热,明昭的手抚了上去,一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来,是她从小带在身上的血玉,此刻正在发着莹莹的光芒,泛着血色,那热度正是它散发出来的,肌肤都已近被它烤红了。   明昭皱眉,不明所以。   秋风袭来,这诺大的皇宫之中不免有些冷清。   这一过就是数十日,明昭就像是一抹游魂一般在这个世界来回游荡,走遍了各处,看了许多,不过十几年过去,很多东西那都已经物是人非,甚至连物都没有了。   曾经的曾经就像是一场梦境,只存留于人们的记忆当中,之后什么也再也抓不住,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将军府早就已经没有了,从原来的胡祥胡同出来后,现在住在皇宫附近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变成了现在的镇国公府,里面的人大多也都成了陌生的面孔,除了那个刘氏还有司柯,以及他的妻妾成群、刘氏的儿孙满堂,享受了天伦之乐。   司凯锋莫名失踪,大多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没人知道知道他到底是去了哪里,不过曾经的那个将军府的的确确已经不见了,早就消失在了岁月的洪流当中。   明昭回到原来的胡祥胡同、原来的镇国将军府门前,站在这里,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大门,无数的回忆从脑海深处溢出,就像是那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断涌现。   明昭蓦然发现,原来她对这个将军府竟然有着这般深刻的印象,早就已经侵入了骨子里,不可剥离、也无法剥离,即使她想忘记,也是永远都不可能剥离出她的生命。   此时的将军府与她还活着的时候相比,到底还是落魄了许多,司柯他们带走的不仅仅是原本属于这里的那份生气,还将这里的荣誉给统统带走了。   有些悲凉,明昭一双眸子哀伤的看着这里,这个将军府也仿佛昙花一现,最美最繁荣的时候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毕竟它的主人已经都不在了啊……。?也罢、也罢!   明昭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天,还是如原来那般澄澈,纯白色的云朵,就像是曾经她的梦,她的期盼,在阳光之下是那样的美,边透着淡淡的金色,如梦如幻。   “吱呀”一声响起,那将军府的大门忽然缓缓打开,一对青年从府门里面走出来,他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庞,竟是司连岳与司连亦!   明昭看着他们,心底有些惊讶,他们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从他们的身后就又走出了一个人来,与刘氏有些相像,将军府特有的桃花大眼,不过那身气质与司凯锋更是相像一些,在他的身上还能够看到一丝丝祖父的影子。   是司远。   曾经镇国将军府中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司远。   原来就知道他的模子好,甚至比司玉还要美,若是生为女子,必定是一位绝色的娇俏女子,定能比过他的姐姐司玉!   从前他看起来文弱,怎样都是看不出他有半分的男子气概,更多的则是女气,现在除了那个模样,他整个人都是不同了,岁月让他变得稳重成熟,一张脸不再显得女气,一身藏蓝色的袍子在他的身上,反倒是让他传出了一股子不一样的韵味,让人眼前一亮,再也无法忘记。   再看那对双生子,两人也是早就没有了稚气,哥哥司连岳有着文人之气,弟弟则是更英武一些,想来也是习了武。   不过这三人怎会到了一处去?   “二哥请留步,关于今日在早朝之上的事情,弟弟们心中都有数,既然今上已经提出,二哥就尽管去做罢,无论怎样,弟弟们都支持二哥,这些年二哥为守着将军府所做出的努力弟弟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既然如今有了机会,何不顺水推舟,也好圆了我们兄弟的梦想。”司连岳沉声说道。   “是啊,二哥,我们兄弟虽然不如镇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权势滔天,但是这么多年了,也是积攒下了许多的人脉,况且还有当年大姐留下来的那些势力,我们并不一定会输!况且他安国公府有兵力,我们的兵力至少不会比他们差!”司连亦说道,一对儿剑眉谢谢飞入鬓角,英气不已。   明昭看着这两个孩子,滞在原地,当年那两个失去了娘亲、被恶仆欺辱、抱着她脖颈坚强忍泪的小奶娃娃如今早就长成了俊俏的男子了!   百味杂陈,明昭即感欣慰又感到微微的一点心酸,看着他们几人,明昭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原来将军府竟然还有人?   还有人愿意为将军府而这般拼搏?那个人竟是原来将军府中最柔弱、最不可靠的几个人……。?“难为你们了,大姐若是知道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的,只可惜二哥清醒的太晚,若是当初但凡明白一点儿,也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更不会让大姐被他们害死,使得将军府沦落到这一步。”司远脸上有着深深的悔意,这种自责悔意一直折磨了司远十几年,从明昭死后就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二哥,当初那件事情不怪你,而且罪魁祸首也不是你,而是……”   “住口!不管罪魁祸首是谁,那都不是你我能够讨论的了得,毕竟要将将军府复原,我们也是离不开那个人的支持。”司远脸色沉沉的说道,眼眸深处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   “四弟,小心祸从口出。”司连岳轻声向着身后的司连亦说道,司连亦握了握拳头,再也没有说些什么,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一旦遇到明昭的事情,他就是忍耐不住,甚至曾经有好多次听到别人说如今造成了将军府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是明昭的时候,他与人打的不可开交。   明昭看到司连亦这个样子,有些疑惑,她记得那一世,她并没有如下一世那般与这对儿双生子接触过多,甚至连说话、见面的机会都是极少的,他们为何能够这般为她愤愤不平?   “抱歉,是我冲动了。”司连亦深呼一口说道,司连岳摇摇头。   司远看着这两人,伸出手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我知道,大姐从小都是你们心中崇拜的人,她虽然性子冷清,不过那样厉害的女子,也同样是我所佩服的,二哥当时太过叛逆,而且也受了一些影响,对大姐也是有些抵触,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不已,所以对于大姐的那份心情二哥也是能够理解的,必定她的本事那样高。”司远说起明昭的时候眼中也是泛着奇异的光彩,这种光彩名字叫羡慕与崇拜。   这是明昭从来都没有在这个男子身上得到过的,甚至这个男子曾经给她的只是厌恶与鄙视,乃至于明昭都有一种错觉,他们并不是亲人而是仇人。   如今司远脱离刘氏和司柯他们,也不知道刘氏作何感想,不过总是不舒服就对了,凭借着她的那颗小心眼儿。   眼前的兄弟三人论身份论地位那都不是一个阶级上的,至少在从前的将军府就是如此,不过现在他们宁可“自降身份”、宁可“摒弃观念”,只为了这个将军府,还有她做出一份努力,明昭觉着这就够了,原本,还以为将军府恐怕已经没有人了,不想,老天有眼,并没有让她的“家”沦落到那种悲惨的地步。   一声苦笑,明昭转身离去,无论怎样,将军府还在就好。   对于南赢赋,明昭甚至连恨都已经不再有,毕竟仇已经报了,什么都已经结束了,这只不过是过去的结果罢了。   明昭又去了司老将军的坟前,看过了司老将军,看到那修整干净的坟墓,明昭想,定然也是那三个人做的吧,他们也是有心了,只希望,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能够成功吧。   风起云涌,夏恒注定不会有太平的日子。   ------题外话------   大家看到这一章感觉怎么样?嗯嗯嗯?谢谢投了票票的小可爱~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南赢赋手段强硬,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对着两个国公府出了手,先是关于国库空虚的原因,被爆出了国库被偷窃,随即又是发现在安国公府有了大量的御用之物,而后又在安国公府的老宅之中的刘彦成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枚雕龙玉玺与一件龙袍,而后又是威武将军刘彦斌,被指认私下征兵近三十万人。   最后还在安国公府之中发现了与北燕通敌的罪证!这一系列的罪名一下,安国公府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圣上的面都没有见到,就直接被处置了下去,这些还不够,南赢赋派出了大量的暗卫杀手,夜屠安国,整个安国公府一夜之间被灭满门,好不凄惨!   不过这罪名也直接安在了北燕的身上,这一串串真是打的人措手不及,安国公府如此,镇国公府也沾了“光”了,司柯直接被外祖家连累,参与了一些事情,同时更是有人指认他当年害死了自己亲祖父的事情,真相一出,满城哗然。   圣武帝南赢赋直接将司柯打入天牢,次日问斩,刘氏参与其中害死自己的公公,并且残害了多条人命,与人私通,甚至还残害原将军府夫人、陷害继女一事纷纷也被人抖了出来,一时之间刘氏成了人人打骂的过街老鼠。   次日司柯游街斩首的时候,刘氏更为悲惨,骑木驴游街,最后被赐斩去手脚,万蚁噬身而死!司柯当场疯掉,但也没能逃脱被斩的结果,不过也不知道这刽子手是手滑了还是怎么着,这原本的斩首一下子就变成了腰斩,司柯在台子上面挣扎了整整半个时辰,最后气绝身亡!   白素薇莫名失踪,繁荣的镇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这夏恒的两大巨霸短短三日之内消失不见!   司远此事被封为镇国将军,双生子纷纷入了内阁还有皇城护卫军中,镇国公府没有了,但是镇国将军府则是又回来了!   不过镇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消失了,但同时受到连累的竟还有白家、曹家、和吴家,不过这也终于是成为了夏恒彻底动乱的导火索,同时外界南赢钰举兵来袭,一时之间搞得南赢赋忙的团团乱转,原本他乃是正经的皇帝,手中有着一手的好牌,只要平息了氏族之乱,怎还会受那南赢钰的直接威胁?怎么可能还会受制于人?   可是这一手好牌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变成了一手臭牌,甚至到了最后他不得不被迫离开这个他称帝多年的云都城,带领着几十万大军与敌军殊死拼搏!整日里浴血奋战!   南赢赋很快就查到了,是司玉将他夏恒机密泄露给了南赢钰,才让得南赢钰一下子就捉住了南赢赋的致命之处!   不过这云都城很快也都没有保留得住,南赢钰的大军竟像是得到了神力一般很快的就霸占了这里,司玉未来得及逃走,就被被皇宫里原本的侍卫侮辱,最后一身凌辱被吊在了皇宫门口,南赢赋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回来看一眼,就被彻底阻绝在外。   这时候南楚出兵来袭,南赢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南赢钰竟是联合了南楚!   在战场之上,南赢赋一身铠甲,手中的长剑不断挥舞着,麻木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取下敌人的头颅,明昭静静看着他,看着他此时腹背受敌,看着他的艰难险地,看着他的命悬一线。   当初她也是这样的,对她出手的人无数,他能够让她变得无敌,也只有他才能让她真正的受伤,甚至死亡。   现在她正在亲眼看着他的结束,她为他开启了这道门,这道门如今也要在她的眼前慢慢关闭。   明昭不觉得可惜,毕竟老天是有眼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候到了,再理不清的事情都会有个结果出来。   南楚的士兵忽然有秩序的闪开来,让出了一条并不宽敞的道路,而此时这条道路之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正向着南赢赋走来。   它的背上是一个男子,一个同样身穿铠甲的男子,一身纯白无暇的白色,被罩在黑色的披风之中,墨发高束,用了纯银的发冠,并没有南赢赋的绣龙战袍来的耀眼,但是他立在那里,仿佛天地之间都已经失了颜色,明昭愣愣的看着那个男子,忽而捂住了唇,眼中泪垂下。   她就说她忘记了什么,她就说为什么心中总是空落落的,原来,她竟然再次忘记了他!   她的爱人!   她的挚爱!   也是最爱她的男人!   看着那个男人出现,看着那个男人与南赢赋亲自动手,看着那个男人一剑刺入南赢赋的胸前,此时此刻,明昭的眼中只有那个男人。   夏恒的兵火速的退去,战场之上,也只剩下了那个男人还要南楚的兵将。   明昭看着那个男人,想要跟过去,可是不知为何她动弹不了分毫,她无法迈出一步!   不!不要走!明昭拼命地挣扎,拼命的挣扎,然而,徒劳一场……   烽烟战火,留下的也只是满地的尸身、天地间的片片狼藉。   ……?南赢赋身负重伤,身边的无数能人异士纷纷为他想了法子来医治他的伤口病症,一个月后有两个消息同时传来,南赢赋害死先帝一事被爆出来,南赢钰顺势登基,定在不久之后的几天,南赢赋大势已去。   另一则消息则是北燕皇帝燕倾择日举行封后大典,力排众议,娶夏恒国已逝女将军司懿为妻!   这两则消息一出,不要说夏恒还有北燕了,天下都为之一震,尤其是那北燕皇帝要娶一个死人为妻的事情,况且当初司懿这个名字也是名动天下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司懿曾经是南赢赋的女人!   不过人们还没有缓过来神儿,夏恒新皇南赢钰又再次颁布了新的圣旨,昭告天下,司懿被封为德懿长公主,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即将远嫁北燕为后!   荒唐!真荒唐!   不过此等荒唐之事却被两国皇帝如此正式的进行着,这让天下之人不由得也改变了对这件事情的一些看法,同时也深深的思考了起来,对于几位皇帝,对于司懿在他们之间的地位,对于他们与她之间的关系。   各种说法谣言四起,有人说夏恒女将军司懿是南赢赋的女人,半路被燕皇横刀夺爱,南赢赋登基之后一怒之下斩杀了司懿。   还有人说是南赢赋心狠手辣,拆散有情之人,现在新皇南赢钰为司懿燕皇联系,再续缘分,也好圆了燕皇的痴心一片。   更有人说,司懿与这几人其实都有染,这几个男人都是为了争她而做了许多的事情,甚至连南赢钰都被牵扯了进来,说南赢钰为了皇位只好忍痛割爱将司懿让了出去,其实司懿的骨灰一直都在南赢钰那里。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不同版本的谣言,明昭听着这些谣言简直是哭笑不得,若是她有这么红颜祸水,她早就可以统一天下了吧?   别人说什么,明昭不会去理会也不会去在意,不过燕倾,苏潜默…那个一冰冷沉默拥有着大智慧的男子,怎么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   她一直想着,她死后苏潜默会去哪里,后果会怎样?会不会也受到了她的连累,被南赢赋他们赶尽杀绝,不想他竟然成了北燕的皇帝,想来他一直隐瞒的身份就是关于北燕的吧。   怪不得,原来,他竟然是一位流落在外的皇子。   皇帝大婚,普天同庆,无论是荒唐亦或者是诡异,人们都不能有丝毫的疑义,更何况燕倾为了此事可是下了大功夫的!并且将已经“死去”的她完全宣传成了一个极其正面的形象,还有她生前一些事迹、以及她与燕倾之间的一些事情,像是两人之间的相助、相护等,都让她瞬间在天下人面前,尤其是北燕子民的面前有了一个极好的形象。   这场婚礼极其的顺利,顺利到连一旁观看的明昭都感到不可思议,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穿着一身绣龙喜袍的男子,看着他亲手捧着她的骨灰盒子,在天地面前行了大礼,看着他将“她”珍宝一样的捧在怀中,看着他温柔眷恋的眸子,明昭心中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种眼神,洛初就用这种眼神来看她,苏潜默、不,是燕倾,他…喜欢她?!   她竟然一直都未曾发觉!   细想想两人相处的近十年的时间里,一朝一夕,一举一动,虽不明显,但是回想细节……   她,终究还是忽略了什么,也辜负了他的真心!   这个男人啊,从来都是这样,让人心疼,又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也不解恨!   一身的喜服,是那样的喜庆,包括他的表情无一不是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他几乎很少又这样的表情,唯一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那一年她从站上场下来,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三天三夜的生死之途,兜兜转转终于再次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男人这个表情。   当时她还以为这只是她的错觉,不想这竟是真的,这个男人不是没有别的表情、没有别的情绪,而是没有一件事情能够让他有什么情绪波动罢了。   曾经她一直说要他活泼一些,阳光一些,现在看着他这幅面孔,明昭的心抽痛不已,明明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可是那个男人竟是如同得到了一件珍宝一般。   这样的恩情,让她如何来报?让她如何面对?!   下一世报答吗?可是下一世,她还是她,他却早已经不是现在的他了……   明昭望着他,眼前有些模糊,伸出手来,她这般状态下,竟然也会流泪?   不过那泪垂到了半空之中又再次消失罢了。   看着他抱着“她”一起祭天、一起行礼,看着他毫无顾忌的在世人面前与她成婚,怎能不感动?!   这时候,忽而一道利剑从远方疾速飞来,隐隐之中更有破空之声!那穿着喜袍之人,速度极快的侧了身子,不过还是肩膀受了重伤!   满城皆惊,只是很快那动乱就被有序的镇压了下来,但来者竟然还有后招,无数黑衣人从两侧钻出来,见人就杀,看样子哪里有半分理智?这般不要命的架势真是吓坏了北燕一众人。   燕辞率兵到来,与黑衣人厮杀,这时候在高台之上,也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天空之上,乌云涌动,不久后就有了片片大雪降落,北风呼啸,本是晴好天气,现在眼前数米之内已无法看清任何事物!   燕倾身边重重护卫保护,谁也看不清他们的皇帝到底情况如何,耳边只要寒风呼啸,好似那鬼哭狼嚎之音!   待到风雪散去,天气再次恢复晴朗,那原本燕倾手中捧着的骨灰盒,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燕倾一脸阴沉,脸色苍白也遮挡不住他的怒火翻腾!   “南赢赋!寡人与你势不两立!”燕倾一声怒吼,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闭上双眼之前,派出了大量的精兵直接前去追寻!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明昭则是好像与这个世界完全不相干的静静的立在一旁,这是她曾经生存过得世界,是她曾经参与过的世界,也是她曾经相伴过的每一个人,可是现在她只能以外人的身份看着他们上演着这么一处处的闹剧,而无法改变!   明昭感到心累,看着燕倾,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又是变了一变,这是一座山上,秋天的夜晚总是微凉的,空气干燥,还有着枯叶的味道,这里守着大量的人马,期间一张帐篷里,散发着莹莹的火光,在这微凉的秋夜之中成了这里唯一一丝温暖。   不远处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走到这里,为首的明昭认识,是白家之人,白子阳!   没想到这个白家对于南赢赋这个落魄皇帝倒是忠心耿耿,眼看着他们都严肃的走了进去,明昭也跟着进去。   入眼的就是那个曾经伟岸的男子,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张榻上,明黄色的劲装在此刻是那样的扎眼。   他双眸紧闭,整个人都体现出来一种虚弱之感,他的怀中微微鼓起,露出里面红棕色盒子的一角,是之前燕倾抱在怀中她的骨灰盒!   临死了,竟然还抓着“她”紧紧不放,南赢赋你到底是愧疚呢,还是什么?   明昭心中不禁讽刺,她早就已经对这个男人失去了一切好感,即使现在出现眼前这一幕,也提不起来她对他丝毫的好感。   “皇上?皇上……”跟在南赢赋身边从小一起长大伺候的太监苏全悄声的在南赢赋的身边呼唤着,即怕惊醒了南赢赋,又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小太监如此战战兢兢,只因为自己的主子是个阴晴不定的,即使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可是他身为奴才,伺候主子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看透过主子分毫!   大帐之中静静的,人们屏息静立,终于过了一些时候,榻上的帝王缓缓睁开了他沉睡的眸子,眼中的迷蒙过后就是如利剑般的冰冷与清醒。   “何事?”声音嘶哑,许是因为伤势缘故,不过不影响他的威严。   “皇上,白大人前来给皇上医治了。”恭敬的声音响起,南赢赋的视线落在了太监身后的那个男子身上,再次闭了闭眸子,随即微微点头。   白子阳领命上前,跪于塔前,脸色愈发的沉重,最后难看至极。   “如何?”南赢赋轻声问道,仿佛并不在意白子阳的脸色难看。   “皇上,您的身体已经在也经受不起这般的折腾了,这一剑直接伤了您的心脉,若是静养兴许还……”白子阳跟随南赢赋多年,有些话也能直接说了出来,本来都打算有着接受帝王之怒的准备,不想南赢赋竟是沉默半晌。   大帐之中一时间陷入沉寂。   “罢了,你下去吧。”下去?!白子阳一惊,太监总管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   “下去吧……”男子有些疲累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青紫的脸色完全可以看得出他的伤势严重。   “皇上!万万不可啊!”那太监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脸上有着哀求之色,他们主仆多少年了,日日夜夜陪伴在一起,南赢赋那就是他的天!   “白子阳,你想抗旨?”南赢赋看向白子阳,白子阳看着南赢赋,这一瞬间白子阳明白了南赢赋,也第一次看穿了这位帝王的心。   这位帝王,其实并没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心,连他自己都已经丢失了那争斗的心,别人再怎么做那都是徒劳的,而且连一个自己都不想再继续作战的人,他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别人做的再多,对于这个人来说、对于眼前的事情来说那都只是个徒劳罢了,并没有什么作用。   “臣,告退。”白子阳大胆的看了南赢赋一眼,半晌抿抿唇,恭敬对着南赢赋一拜,向后退去。   “等等,你将阡儿带过来,朕,要看看他。”这句话是对着白子阳说的,白子阳脚步一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也想着让两人见上一面,兴许……   南赢赋身负重伤,现在既然拒绝了医治,那就只有一条路在等待着他,死亡。   一个求生意识那样强烈、野心那样蓬勃的男子此刻竟然主动的放弃了生存的机会,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明昭亦是。   ------题外话------   祝亲亲们中秋节快乐!话不多说了,小笙也要去玩耍喽!亲亲们表忘了多吃月饼哟~爱你们,么么哒~   T ☆、第一百七十六章   “皇上,您为何要如此?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奴才怎么活啊?奴才这条命是皇上的,皇上就是奴才的天啊!您也是夏恒的天啊!”那太监跪在榻前,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南赢赋看着眼前跟着自己许久的太监,嗤笑一声,不明所以,还有些莫名其妙,唬得太监一愣,但那泪珠儿就是止不住!   “你哭甚?朕还没死呢,况且,你虽然入了宫、净了身,追根究底,也是个男儿,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南赢赋说道,虽然并没有什么温和所在,也许是伤势太过严重,使得他整个人都是柔和了下来。   这位主子何时这般与他说过话?!   “皇上,您这是何必呢?”   南赢赋抬起头来,看向帐篷顶,“是啊,朕这是何必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朕,这一生杀过无数人,做过无数事儿,从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可是朕还是后悔了。”南赢赋声音淡淡,仿佛在说着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情,然而那跪在低山的太监苏全知道,这其实才是主子心中隐藏着、压抑着的最大的秘密!   那个女子,从来都是主子的禁忌!   可是主子现在竟是丝毫都不避讳的与他提起!   “一步错、步步错,朕,真的后悔了,如果能够重来,朕,也许还会那样做,不过再也不会放开她,让她离开朕。”南赢赋说到这里,语气变得缓慢了下来,仿佛也在思考着当时的自己。   苏全没有应答,只听着眼前这一代帝王仿若喃喃自语的真心话。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门口再次传来声音,那男孩就被白子阳领了过来,看到南赢赋的时候,那男孩瞬间就跑了过来,扑在了床前,扑在了南赢赋的身上,还细心的放轻了动作,这是一个聪明的男孩。   “父皇,您病了是不是?!”男孩脸上有着天真,有着无虑,与上次不同的是,此刻染了几分不属于他的忧愁。   南赢赋看着胸前的小脑袋,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   “父皇只是累了。”   “累了?那父皇休息好了是不是就可以重新站起来了?阡儿还等着父皇带着阡儿去外面的广阳街上看花灯呢!”孩童的话总是这般天真无邪,听着他的话,南赢赋有着一瞬间的沉默,最后无奈一笑。   “是啊,广阳街上的花灯可是很漂亮呢,不过父皇可能没有办法实现对阡儿的承诺了。”南赢赋无奈地说道,眼中有着遗憾。   “为什么?父皇会很忙吗?”在孩子的认知当中他这个父皇都是极其忙碌的,虽然每天都尽量的抽出时间来陪伴他,可是对于一个没有娘亲的孩子来说还是太不及格了!   “嗯,父皇要去找阡儿的娘亲了。”   “阡儿的娘亲?!”南赢阡很是顺口的就说出了这两个字,想来定然是经常有人与他提起他的娘亲。   “可是父皇不是说娘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吗?”南赢阡问道,支着小脑袋,好奇不已,哪里有他身后的白子阳还有苏全两人的低沉?   “是啊,阡儿的娘亲太孤独了,所以,父皇要去陪陪娘亲,父皇已经陪了阡儿这般久了,现在要去陪陪娘亲了,阡儿看如何?”南赢赋好似商量一般的语气,这让明昭听来惊心不已,他何时与人这般说过话?!   他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即使是良好的教养让他温润如玉,谦谦有礼,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个表象,哪里会与什么真诚所在?   可是现在,南赢赋不是作假!   南赢赋的话一落,那男孩看着南赢赋,皱起小小的眉头,“那阡儿是不是以后都看不到父皇了?”   小小的孩童,声音稚嫩的让人心疼,再清冷的性子,那都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面对自己父亲的离去,怎么还能镇定?   南赢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冷硬的脸变得柔和,渐渐的还染上了一丝丝的歉意。   “是啊,阡儿要好久都看不到父皇了,抱歉。”这一声抱歉让得小孩子红了眼眶,坚强的没有落泪,只是眼泪打着转儿看着南赢赋,久久不语。   南赢赋忍着胸口的疼痛将他揽入怀中,鲜红的颜色透过白色的纱布,又透过那明黄之色透了过来,站在了小孩子的浅色的衣衫之上。   “父皇对不住你的娘亲,所以父皇要去向你的娘亲赔罪。”   “父皇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娘亲生气了吗?”小小的南赢阡问道,南赢赋轻轻地拍着他。   “是父皇害得娘亲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还惹得娘亲生气了,所以父皇不能再让你娘亲一个人了,阡儿能理解父皇吗?”南赢赋说道,小小的孩子趴俯着,但一双大眼睛分毫不离开南赢赋,生怕下一刻就在也看不到他了。   半晌,南赢阡艰难的点点头,“那父皇若是找到了娘亲,一定要回来看阡儿。”   这句话让人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更多的是心酸罢了,他还小,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好,父皇会与娘亲说,阡儿乖极了。”南赢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然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了。   “父皇,阡儿等着你和娘亲。”   伴随着这句话,南赢赋的眼睛有些发黏了,一向都是神采奕奕的眸子,这一刻渐渐失去了属于它的光彩。   “白子阳,朕死后,阡儿就托付给你了,寻一处安静之处,就将朕与她埋在一处吧,不需要墓碑,不需要注明,只要安静就好了。”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臣,遵旨。”白子阳跪在地上,接受着这最后一道圣旨。   南赢赋抬起眸子,看向上方,仿佛透过了这棚顶,看到了什么,不知何时他的胸口不在起伏,他的呼吸依然停止,他的双眼也早已闭上,他,就这么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安睡。   这一生,南赢赋经过了多少的杀伐,经过了多少的战乱,他是一名成功合格的帝王,但是他也是一个失败的男人。   “父皇……”南赢阡直起身来,看着眼前已经睡着了的男人,忍不住的默默哭泣,再怎么呼喊他,这个对他百般疼爱的男人,他的父亲,也不会再给他一丝的回应。   这样的他,让小小的南赢阡感到害怕。   “父皇?父皇?父皇……”   “父皇,您再跟阡儿说说话吧……”   “父皇……”   这一声声,软糯的声音叫到了人的心坎儿里,看着这个孩子,明昭眼中出现悲悯,他是白家用她的骨血创造出来的孩子,生下来就是身份尊贵非凡,可是注定是个悲剧。   “殿下,皇上已经睡了,随微臣走吧。”白子阳上前,温声说道,这个孩子乃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对于这个孩子白子阳显然是极为上心的。   上前抱起他,刚刚转身,门外就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声音,很快,门外就直接进来一道身影,高大、挺拔,墨发高束,伴着秋风飒飒,大步而来。   是……   “您?!”白子阳大惊失色,看样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出现在这里!   苏全脸色煞白,只有南赢阡好奇的看着那个男子。   男子一进来,没有多说么,眼睛在他们的身上扫了一圈,抬步上前,最后停在了南赢赋的身前。   “楚太子,您……”   “放心,本殿只是来取一样东西。”男子说道卖一双眸子清冷无比,话落就直接伸出手去向着南赢赋的怀中探了过去,最后南赢赋手中紧握着的盒子被他拿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帐篷之中的两人心中一惊,那盒子里面装的什么,大家心中都是门儿清!这南赢赋还有燕倾两人争夺不休还有情可原,可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楚国太子为何会深夜出现在这里专门来做这样的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是何缘故?难不成从前那个女子和这位楚太子还有交集?!   “楚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做甚?那是我们皇上所属之物,还望太子殿下归还此物才是!”苏全忍不住出声阻止,白子阳严肃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原本就是不该属于他的,他也不配拥有这个。”楚太子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过两人算是明白了,今日这曾经两国之君冒死争抢之物如今依然落在了渔翁的手中。   “您认识她?”白子阳忍不住出声询问,还是想要为南赢赋争取一番,毕竟南赢赋已经死了,而他们面对这个男人的强势来袭没有一点的反抗能力!   “嗯。”没有过多的解释,男子将那盒子搂在怀中,转身即将离去,当路过那孩子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一双锐利的星眸看着这个孩子。   “你多大了?”男子问道,显然是问那个孩子的问题,白子阳心中微惊,根本就捉摸不清这个传说中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凡是被这个男人注意到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至少,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是这样的。   这个孩子对南赢赋来说是一个思念寄托,是一个心中暂时的安慰,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亲生子,感情更是要醇厚一些。   “楚太子殿下,这个孩子……”   “本殿并没有问你,白子阳。”男子沉声说道,分毫不给白子阳一点面子,视如蝼蚁,对上他的眼神,白子阳心中一颤,赶忙低下了头来,可是这颗心就吊在了这嗓子眼上,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男人又再一次的问道,这个孩子此刻竟然冷静的有些让人匪夷所思,甚至平静的有些可怕,楚太子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幽深无比。   “我叫南赢阡,阡陌的阡。”南赢阡说道,并没有像是白子阳等人的顾虑还有惊吓,小小的孩子就像是一个小大人一般,只是那双眼睛深处的丝丝悲伤之色还是偶尔泄露一些。   一大一小两人注视着对方,许久,男子伸出了自己的大手,“你的父皇已经不在了,你可愿意与我离开?至少,你会很安全,更不会伤心。”   第一百七十七章:   楚太子缓缓说道,一只大手就这样伸在了男孩的面前,白皙修长又宽厚有力,蕴含着无限的力量一般。   男孩瞬间一愣,仿佛不明白男人为何会与他这般说,眼中有着疑惑当然也不失防备。   “为什么?”   “因为你有一个好娘亲。”男子说道,男孩顿住,视线落到了那木盒子上。   这个孩子虽然年幼,但是什么都知道,他有着成熟的心理,甚至就连成年人都没有的慎重敏感的心。   白子阳拉住了男孩子的手,并不想就这么失去了他,这个孩子虽然小,可是没有人比他白子阳更了解他了!这个孩子有着谁都猜不透的心,更有着成人的想法!   男孩看了一眼握着自己的大手,抬起头来对上了白子阳紧张的眸子,随后在白子阳震惊的目光之中轻轻的抽出了自己的这只手,放在了另一只大手之上。   白子阳震惊的喊出声音:“殿下?!”   苏全已经完全默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何去说,甚至在此刻他都没有权利能张口说上一句话,只能默默的跪在自己主子的跟前,守护自己主子最后一程。   一大一小缓缓离开,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的步伐,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说不清楚,到不明白,就像是明昭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那一世与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有什么瓜葛过。   军营之中忽然起了大火,伴着这飒飒秋风,整座山几乎都燃烧了起来,消失的是南赢赋同时还有他的这一生,不过夏恒的历史总是会有这么一位圣武帝王在历史上留下痕迹,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最终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最终只会变成一段无情的文字,来描述了他这叛逆而疯狂的一生。   明昭走啊走,走咋走,仿佛走过了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远没有尽头,直到重新的陷入黑暗之中。   明昭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场梦中走了多久,仿佛将前世今生都重新走了一遍,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让她的心都感觉到又累又痛,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已经彻底的凝固下来再也不能流动了一般,只要无尽的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丝丝的温暖从身体的某一处忽然出现,并且越来越多,就像是会传染一般,最后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直到她有了力量,有了睁眼的力量。   黑密挺巧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双绝美的眸子暴露在了空气当中,然相比之下当初,现在更多的是那忽略不掉的沧桑。   这是哪儿?   入眼的是黑色的石壁,鼻翼之间有着属于树木的味道,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并不难闻,反而会有像是焚香一般的感觉。   这是一个山洞?   明昭手指微动想要坐起身来,微微一动就能够感觉到自己胸前的撕裂的疼痛,这种疼痛让得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撑着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挣扎着、缓慢的坐了起来,明昭张着嘴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痛的,额头之上有着大量的汗水向下流淌着,脸色白的有些透明,更像是一张白纸一般,唇也是干裂的,一头黑发不知何时已经散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洞口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优雅缓慢的走了进来,明昭心中一凛,眼中出现了防备。   随着黑豹的走近,它的模样也是直接晾在了明昭的眼前,与之前一样,就是那只黑豹子,明昭可没有忘记这只黑豹子曾经做过的好事情!   若不是它,她怎么可能落得这种地步!   也不知道萧筱她们怎么样了!唐棠受了重伤,萧筱身上也定然伤势不轻,毕竟之前受了那么多人的围攻。   明昭想着,眼睛落到了那向着她走近的黑豹身上,紧紧提防着。   黑豹子看到明昭醒来之后,那双充满野性的眸子瞬时间染上了名为喜悦的色彩,走近明昭,将嘴里叼着东西放在了明昭的面前。   明昭一滞,看着眼前的东西,清冷的眸子当中闪现了疑惑。   她的面前竟然是一些药草!   捂着自己胸口,明昭震惊了,难不成是这只豹子救了自己?!   不等心中疑惑继续,又是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外面射了进来!直接钻到了明昭的怀中!这熟悉的触感,明昭一怔,竟然是小铃铛!   是那只自从洛初在夏恒“死后”就消失了的灵狐!   它怎么会在这里面?!   明昭对上它纯紫色的眸子,看着它眼中的惊喜还有说不出来的欢欣,心中也是喜悦的,抬起手,轻轻覆盖在它柔顺的皮毛之上在,这只小狐狸长个子了,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小雪团子了,看着它爪子上的伤痕,明昭心中一动,难不成是它救了她不成?!   “是你,救了我。”明昭嗓子很是沙哑,说完后自己都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小灵狐欢欣的在明昭的身边跳跃着,也是怕伤到明昭,所以并没有直接接触明昭的身子,明昭笑笑,不语。   只是她没有想到,现在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人,此刻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洞口的光线再次被遮挡住,明昭望过去,门口的身影显然并不是什么动物,他身量很高,甚至可以说是高大挺拔,可见穿着短靴长袍,步步轻巧沉稳的向着这里走来。   ------题外话------   有啥话想对小笙说滴不?嗯嗯嗯?!   T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明昭眯起眼来,看着那到身影,眼底渐渐湿润,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心却是随着那人的走近,那人的脚步声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仿佛那人的脚步声也与变成了她的心跳声。   只见那人的脚步忽然一顿,她的心跳声都随之微微一滞。   那道身影……   “什么时候醒的?”男子的声音缓缓响起,下一刻那如月华般的俊脸直接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明昭的眼前!   明昭没有言语,唇上的弧度还在,只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抹弧度到底是喜悦、是心酸还是疼痛。   亦或者什么都不是?   白衣男子坐了下来,看着不言语的明昭,对上她的一双凤眸,以及她眼中的沧桑,神色一滞,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一双星眸满是柔情。   伸出手来轻轻的抚着明昭的脸庞,附过身去,在她的耳旁轻轻吐出几个字。   “欢迎回来,阿昭,我也回来了。”   我回来了。   并不是我来找你了,也不是我来救你了,而是我回来了。   他竟然只是通过一个眼神就知道了明昭恢复了记忆!   这得是多么了解一个人,才会有这样的相知?   明昭听着耳旁的声音,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然而,那垂落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心中的波动!还有她的真实情绪!   她之前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只是关于前世的她并没有分毫的记忆,就算是这一世的记忆也是不全,两世为人,她自然明白自己都经历了些什么糟心的事情。   看到眼前的人,这玉她之前的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两中感觉!   因为在此之前,他是她很重要的人,他将她视若珍宝。   而现在恢复了记忆,他则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的挚爱!也能更明白他对于她的重要性!   “洛初……”女子声音没有哽咽,没有情绪,只是就这般的轻轻一唤,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男子的心猛然一阵钝痛,轻轻将女子揽入怀中。   “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多少意思只有两个人知道,也只有两个人明白,这是千言万语都说不清楚的情义,这是千言万语都说不清楚的倾诉,这也是千言万语都无法相比的重要约定!   “还好,你还在,阿昭,我不会再将你弄丢了,再也不会了,也不会再离开你!还好将你找了回来。”洛初抱着明昭,眼中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专情,那样的饱含歉意,这是对恢复了记忆的明昭说的。   明昭轻轻的靠在男子的怀中,对于他,她并没有怨恨,也不会去怨恨他,因为这个男人始终是她深爱着的人,即使是多次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即使他曾经几乎差一点就“夺走”了她的命,并使得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如同麻木的活死人。   但是再多的艰难困苦在得知他还活着的时候,都只剩下了惊喜、甚至是狂喜!   脑海之中忽然映出了他一身萧索沧桑,抱着她的骨灰盒,牵着一道与她长得极其相似的小小身影离去的背影。   她不知道那“梦境”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是她觉着,那有可能是老天爷的恩惠,至少也让她知晓了恶有恶报,苍天还是有眼的。   这场“梦境”一过,前世的恩恩怨怨也算是真正彻底的了结了。   前世如梦,前世的人在今世死的死,没的没,而她如今也远远离开了从前的那个是非之地,苍天厚爱,今生还能遇到他。   他与她陪伴着一起走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一起走过了多少个狂风暴雨,现在也终于是迎来了崭新的日子,崭新的未来,只属于她和他的。   “洛初。”   “嗯?”   “谢谢你。”谢谢你前世那般照顾她,今生这般眷顾她,让她也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的幸运儿,成为了他最宠爱的心尖子上的宝贝,让她尝到了最美的果子。   洛初搂着她,听着她的话心中也是暖暖的,眼神变的幽深,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心有微痛,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想到那木皇后竟是狡猾如此,多次迷惑于他,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很快的就找寻到他,不过幸好,这次他带了灵狐前来。   在他“死后”,小灵狐也是跟着他走了,并且他能再次醒来小灵狐也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大量的稀有的药材都是它寻来的。   毕竟是两个人一起养大的小狐狸,它与明昭的感情并不比他差,灵狐认主,往往从出生起就只认一个主人,这只灵狐自出生起就与他们两人见了面,对于主人这个认知也就真的局限于两人之间。   “你怎么寻来了?外面怎么样了?”明昭眉眼之间有些担忧,她当然知晓现在洛初的地位处境,这与她当时在夏恒单枪匹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还有着潜在的敌人所在,这更是增添了洛初的几分危险。   “其实自你进来之后,我就已经派了人一直跟着你,不过渐渐的收到的回信越来越少,最后直接断了,我就知道定然是不好,我要进来,木皇后等人纷纷拦着,我也知道若是当时直接进来了,也算是随了木皇后的心,不过我又怎是那般愚蠢的?太子府中有我的替身,随后我就直接率人来了这里。   不过若是没有此行,我还真是不知道那木皇后竟然本事这般大,身后的人手竟然那般多!”洛初说到这里,明昭也是听出来了,那位皇后的“不同凡响”。   “此话怎讲?”木皇后不简单这是他们一直都知晓的事情,上次她进宫时所见所闻也都能感受得到那位木皇后的不对劲,只是能将洛初拖到现在才寻找到她,也真是本事大了才行。   “我进来之后没有多久就直接遇到了鬼打墙,不过这所谓的鬼打墙也不过是木皇后动的手脚罢了,哪里能有真正的鬼?”洛初说道,明昭一滞,没有说话,洛初一双眸子落在了明昭的身上,继续说下去。   “那木皇后也真是好本事,鬼打墙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关于五行八卦之事而已,但是奇就奇在了这阵法让她用的精妙至极,阵中之阵,就像是那九连环一般,一环套一环,除非阵毁人亡,否则不是解开阵法,那就得一直被困在里面,直至死亡。   里面竟然有着三百七十多道阵法,我原本带着三百人前来,此刻也只是剩下了不到一半,里面还有伤者,总的来说,完好的人也不过剩下了几十人,现在全都在外面守着。”洛初说道,语气淡淡,但可知里面的危险,处于生死一线之间。   “你受伤了吗?”明昭看着洛初,刚刚就发现了眼前之人有些憔悴,只不过全都掩盖在了一双璀璨双眸之中,让人并感觉不出什么异样。   “没有,只不过许久没有休息好罢了,并没有什么事。”洛初看着女子温润一笑,安慰着女子,说着还拍了拍她的头,就像是从前那般。   明昭之前虽然与洛初成了亲,但是对于这个动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只是有着深深的安全感,但是现在,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得明昭这么个清冷的人瞬间红了眼眶。   “阿昭……”   “没有,我只是太开心了,竟然有一个人能等我、寻我,洛初谢谢你。”   “阿昭,你已经说了足够多的谢谢,而且你我如今已然是夫妻了,说谢谢是不是太生分了?况且从前你可从来都不对我说谢谢的,我还是觉着从前那个任性刁蛮,霸道无理的人更可爱一些。”洛初笑着说道并没有对她说,为了她,他为她直接输了三天三夜的内力,就是为了维持她脆弱的可怜的生命。   两人分开许久,早就知道她的身子亏空不少,自从重聚以来,自己都是极其精心的为其调理着,木皇后竟是差点直接要了她的命!   这笔账,他定然要讨回来!   “任性刁蛮?霸道无理?我竟然不知我何时是那样一个人了?”明昭此刻听着这个已经身为她相公的男人的“控诉”,哭笑不得,难不成还有人找虐的?那明明就是她从前欺负他好吧?怎得现在还求虐了?   “哪有你这样的?况且我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吧?怎么着至少我还是名门之后,不说名门淑女,怎么着也能混一个…大家闺秀吧……”明昭笑着说道,声音清浅。   听到明昭的话,男子瞬间笑出了声音来,低沉的声音在这山洞之中回荡着,好不悦耳,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气氛了?   “当然,不管你是什么样的,都是好的。”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情话了,而且还是**裸的说情话,也罢,若是与别人,不要说情话了,不噎死别人那都算是他好心了,所以一般他极少在外面与人说话,别人不知道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不然在朝堂之上,他也不可能气死那么多的大臣,让那些人气得直跳脚。   这么个犀利的人,若是用起糖衣炮弹可是极其可怕的,恐怕他的杀伤力都能帮他直接搏下一个天下了吧。   想到这里,明昭又不得不想到了上一世那些百姓们说她祸国殃民,差点祸害了天下的事情,当时她还感到特别可笑,不过现在她的心境恐怕与那些百姓们都是一样的吧,而且,八卦性质有之过而无不及。   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八婆?   “你在笑什么?”洛初有些好奇,很明显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女子的好心情,连带着他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她醒来的时候,他的心就咯噔一下子,心底也是惊疑不定的,生怕这个女子会因为之前在夏恒假死的事情而生他的气,怨他、怪他,虽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以她的性子更可能是直接悄无声息的离去。   他当然知晓她当时为了他而做出的那些疯狂的事情,为她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想要补偿她、对她更好而已。   只是他不确定傲气如她是否还会再次接受他。   但是他好像一开始就低估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心中更是愧疚。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伤害了她,可是她还是肯原谅他,接受他,洛初觉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明昭问道,现在他们是等于被困在这里了,好不容易他们两人统统进了这诡异的丛林之中,木皇后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个大好的机会?   “她可没打着什么好心思,我们要想出去定然不可能那么容易,我虽然回来得晚,但是她我还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虽然还是不知道她身后具体的是谁,不过不可否认,她身后的确与异族有着关系。   而且他们的目的不明,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那就是木皇后自作主张,背着异族人来追杀你我二人,利用异族人来为她做事,这样她的利益可就不止在南楚这里了。   野心还是蛮大的。”洛初冷笑,对于那个女人,真是一点儿的好印象都没有,明昭知道,洛初早晚都是要解决了那个女人的,之所以现在没有对那个女人动手,就是因为木皇后的身后有着异族人的参与,而且异族人针对的目标里还有他们二人,所以只能慎重而行,不得有分毫的差错。   “第二种,那就是此次不仅仅是木皇后针对我们,还有异族人。”明昭接话,洛初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二人都不是傻子,一些事儿想想也就明白了。   “异族人他们的目的是我们这是从开始就知道的,不过像是百里无忧,他的目的是要带我回去,可是现在明摆着是冲着我们的性命来的,如果不是被木皇后利用,就是他们自己的真实目的。   若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可就复杂多了,说明那边并不止一方人马在找我们,且他们的目的也是各不相同,我们敌人又多了一方。”明昭说道,心中有些沉重,异族人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一个未知数,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有着天生钱潜在的恐惧存在的。   “百里无忧是要带你回去的,看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伤害你,说明他们那一方的人是有着别的目的,并且,你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洛初沉声说道,一双星眸看向了明昭,一时之间气氛有些低沉。   明昭一滞,没有说话,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回去,回去的是她的弟弟,明空。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百里无忧带走的是我的弟弟,我早晚也是要去将我的弟弟带回来。”早晚,却不是现在,因为她现在连敌人都搞不清楚是谁,不可贸然行动,只能先清肃了家门口,才能放心的去那个遥远未知而神秘的地方。   “总之现在我们从这里出去就已经成为了一个问题,且不可轻易的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连任何味道都不能留下分毫,所以我们只能靠着我们自己从这里出去,外面一定会有我们的人等着,只需要走到外面,我们才会安全。”生死在他们自己的手中,也在他人的手中,幸好他们现在还占据着一些主动权,至少行踪隐秘就不会被敌人发现。   “这位皇后还真是可怕。”明昭嘴角轻勾,缓缓笑道,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但是从来都不知道女人能够可怕到这种地步,她甚至都有些怀疑,女人做到了这种地步还能被称为女人吗?   摇摇头,明昭身子发虚,眼前还是有些模糊,一阵苦笑,她发现自己还真是够惨的,自从重生以来,自己就一直没有好过,这副残破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健康的坚持到白头。   “等你的伤口再好一些,我们就往深处走。”   “你认路?”明昭有些好奇,看着男子一副镇定的样子,不过洛初摇了摇头。   “我哪里认得路?不过是殊死一搏罢了,况且这里乃是楚国皇宫的禁地,貌似是从祖先那里传下来的,此次一行去探一探也未尝不可。”男子的话说得轻松,可没有什么紧张之感,他貌似从来都是如此,什么时候能够在他的身上看到紧张,那才是新奇了,可能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也说不定。   明昭点点头,开始安心地养伤,在药物还有洛初的精心照顾下,可算是慢慢好转。   两人在内功甚至是血脉方面都有了一些相同的共性,无论是伤口恢复还是一起练功方面都会有着相当可观的进展。   这片森林就像是那地狱的入口,绿茵茵的一大片,无论是外面的人还是里面的人都只感到内心沉闷,何况现在各人心思各异,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明昭的伤在半个月后就已经好多了,两人决定现在就出发,毕竟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昨日里在外面为他们二人“巡视”的黑豹已经发现了其他人的踪迹,动物敏感,尤其对于外来者更是如此。   “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昭拍了拍身下的黑豹子,看着一旁另一只黑豹身上的洛初。   洛初笑了笑:“你不知道吗?其实这些都是楚宫里样的豹子,只不过那是祖先那一代的事情了,它们会自动认主的。”   “认主?那就是说你是它们的主人喽?”明昭问道,不过这句话可是问倒了洛初,洛初摸了摸身下的黑豹。   “谁知道呢?不过它们可是救了你。”   ------题外话------   谢谢亲亲们的喜欢与支持,谢谢~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救了我?”明昭有些不可思议,她是对于之前遇袭晕倒一事有着一些记忆,不过那也只是限于晕倒之前而已,那时候这豹子可还是她的对手,对她来说危险爆棚,若不是当时受伤颇重,她怎会与这黑豹有那般近的距离,还面对面的对视?!   “怎么这个表情?你可不要小看了它们,若是论灵性,它们可不比这只小灵狐差什么,而且这森林之中应该就有这么两只。”豹子独居,这明昭是知道的,不过既然是从祖先那一辈开始就流传下来的灵豹,那么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所在?   明昭眯了眯眼,看向了洛初,洛初接到了明昭的眼神,挑了挑眉头,那意思可不就是说:心中明白就好,孺子可教也!   明昭轻轻白了一眼洛初,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这黑豹光华的皮毛,那豹子转过头来舔了舔她的手,异常的温和,这与那之前弄死黑衣人还有窦如磬等人的豹子哪有一丝丝的相近?   “我们现在就跟着它们就好,既然遇到了它们,那么也许这就是祖先的意思也说不定,我们也是幸运的不是吗?”   两人会心一笑,就这么进入了更深的深林里,身后有着不少人悄悄跟随,是洛初仅剩的那些人手。里面的事情外界不知道,外界的事情里面也不知道,此刻这森林与外面就像是变成了两个世界,又有着无法割断的联系。   南楚大皇子洛萧已经归来,南楚太子洛初称病一直居住在府中并不走出一步,皇帝特许他不用再上早朝,一时之间,朝堂之中局势诡异不已,新起、支持太子一方的人马,还是坚守不已,大皇子一方的人在大皇子归来之后,又有了皇后的支持瞬间挺直了腰板,在这朝堂之上可谓是呼风唤雨。   皇帝呢还是一如从前,好似不管什么事儿,其实啥事儿都握在手中,一些毛边儿小事儿,皇后等人随便弄,随便作,可一旦触及到了一些机密以及中心时间,他们就会有一种看的见摸不着的感觉,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像是现在这般限制这般大,让他们感到无处下手。   现在就像是有了那么一道无形的绳索在束缚着他们,甚至连动一动的权利都没有,皇后等人知道,这是皇上动手了,皇上已经不再容许他们再这样继续在南楚为虎作伥了。   这是皇帝的警告吗?还是在昭示着什么?不过不管怎样,这对于皇后一方人来说那都不是一个好现象。   凤翎宫中。   “母后,昨日儿臣的幕僚死了两个,三日之前,那个王御史也死了,还有司马将军也是突然坠马,腰椎受损,再也没法办法走路,父皇已经批准他辞官还乡了。”归来的洛萧说道,许久不见,洛萧整个人更是沉稳了许多,身上还隐隐多了几分杀伐之气,想来是在那边关地区,长时间与他国敌人周旋并且镇压暴民,所形成的。   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洛萧比这段日子更憋气的,整个人都是受了一大圈,那里还有当初在夏恒时的意气风发?若是明昭看到了也是会受到惊吓的吧。   “不用再说了,本宫都知道,就像是那地下钱庄,现在连个十万两都已经拿不出来了,还有那各处凡事能够用得着的地方,无论是哪儿,现在都有了自己难处,不过他们若是有了难处,那才叫有鬼了。”木皇后也没有明确的在说什么地方,这个女人的心思就是如此缜密,甚至连自己的地盘、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是那般的相信,只是点到为止。   不过母子不隔心,这洛萧到底还是木皇后所生,怎么样都会心生隔阂,更不会像洛初与木皇后一样,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洛萧在这位皇后的身上学到的东西也是真不少,至少成就如今的洛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木皇后,可能其他的尊贵的皇子们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启蒙老师,不是德高望重的老夫子,那就是地位尊崇且学识渊博的老者,这洛萧的启蒙老师,就是自己的亲娘,木皇后。   木皇后坐在这让人有些压抑的宫殿之中,斜斜的靠在那软垫之上,手中轻轻摆弄这那精致的黑色丝帕,金色的牡丹绣在上面,在那双染着豆蔻的纤纤细指的摆弄之下有一种随时夭折的危险。   木皇后声音清澈柔美,并不温婉,让人听起来感觉很美,只是总是感觉里面少了些什么,就像是一朵花儿,远远的看上去娇艳欲滴,可是一走近却发现那是一朵没有生命的假花儿,死气沉沉。   “可是父皇还是如从前那般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做什么。”洛萧有些不明白。   “你父皇前面的十几年可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要知道,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谁。”木皇后毫不留情的直接吐出了实情,虽然真切,但是残忍,尤其是对于洛萧来说,更是如此。   洛萧听着女子的话,沉默不语,一双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随即垂眸。   眼前这位女子虽然是他的母后,但是他可以说,除了与这个人有这么个相连的身份之外并没有什么感觉,一般母子之间的交流更是几乎从来都没有过。   洛萧小的时候也是期盼过像是其他皇子一样与自己的母亲能够相亲相爱,平时与自己的母亲能够撒撒娇,一起牵手相伴,不过那些只不过是幻想而已,代替他想象中、期盼中的那些东西全都没有,陪伴他的只有孤冷的烛火还有那些读不完的书。   不过他心中明白,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地位,有些东西是他所不需要的,也是完全可以不用在他的生命里出现的。   所以他并不愿怪自己的母后,因为那也是他要努力的最终目标。   他只需要做一名最优秀的皇子就好了,他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所以他也一直相信自己以后就是那个位置的继承者。   但是最可恨的人出现了,当他知道那个人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去了夏恒,去见他,本以为一个沦落到他国的落魄皇子定然是极其可怜的模样,并且极其悲惨。   不过往往想象中的都是美好的,现实恨不能将你抽筋拔骨之后再告诉你残忍的事实。   他见到的并不是一个瘦弱邋遢没人照顾的卑怯穷苦质子,而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是的,优秀。   即使高傲如他,也不得不用这个词来形容另一个他一直都在心中瞧不起的人。   从见到他弟弟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可能要直接从天堂跌入地狱了,可能以后的下场还会更惨。因为他们必定不可能接受除了他自己登上高位以外的任何一个结果!   他有一个强势并且野心勃勃的母亲,有着野心勃勃的母族,且自己的野心也在这二十几年的成长过程中日益膨胀,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上已经染了多少的鲜血了。   不过即使这样,在他的心中最尊崇的人还是自己的父皇!   他的父皇是一位近乎完美的帝王,不,就是一名完美的帝王!完美到令人惊羡,令人赞叹,令人只有仰慕的份儿。   他一直都想要他的父皇,那个最尊贵的男人给他这个儿子肯定,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等到,等来的就只有,他的父皇让另一个人直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给了另一个人无匹尊贵的一切,包括他久久等待的……   “现在他一直闭门不出,圣上这般动作,没准是想要开始清理这南楚了吧。”木皇后说道,洛萧不言语,就如同很小的时候在听她的谆谆教诲,并且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不过,他未必也想的太简单了一些,木家已经不是原来的木家了,若是想要动一动,也得自伤八百。”木皇后讽刺的说道,就连那一直似笑非笑的脸上都染上了不一样的颜色,这样的她更显得锐利,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危险,只要靠近就会被她扎伤,扎的你满手鲜血。   洛萧垂眸不语,没有人能想象得到,那个在人前风光无限的大皇子,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那就是一个存在感相当微弱的隐形人,并且姿态放得很低。   洛萧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心中微微一动,忽然想到了自己母亲背后那个神秘的力量,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是在两年前吧,不,应该更早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一直都好奇着自己的母亲为何会有那般大的胆子能够与自己的父皇、这个南楚的一国之君暗中抗衡,做一些胆大包天的事情,其中有一些事情完全就是那当诛九族的罪过,像是挖空国库,像是入手朝堂,像是参与军事政治等等、等等。   “母后,您的身后到底是什么人?”洛萧觉着自己不得不正面的问一次,因为他觉着她身后的势力真的是不简单,而且他总是有那么一种不安,内心深处深深的不安,让他总是彻夜难眠。   这些年来,他只会觉着自己的母亲越来越恐怖,甚至连他这个儿子都已经感到了慌张、害怕。   听到洛萧的声音,木皇后一顿,一双美眸直直望了过去,但此次洛萧并没有躲避,光明正大的回望着她,原本就安静的宫殿里此刻更是陷入一片沉寂,仿佛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他们也都快要死了。”听到木皇后的这句话,洛萧的心猛然一跳,看着女子笃定的样子,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皇儿,你可听说过异族人?”木皇后声音轻缓,但可以很明显的从她的声音之中听出一股子轻快,这是在她身上从来没有过的!   异族人?!   这三个字一出,立即就震住了洛萧,久久无法言语。   “皇儿,你以为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的父皇忌惮?你以为母后是凭什么能够在这南楚之中呼风唤雨这么多年迅速发展自己的势力?   是异族人,只有他们才会让人感到忌惮,包括你那无所不能的父皇。   所以只要有力量,不管是谁,都不敢欺压到你的头上,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弱者就只有相让或死亡。”木皇后笑着说道,此刻她的笑是那样的明媚,并没有一丝丝的虚情假意,没有温婉、没有柔情、没有贤淑、没有良徳。   这样的她连他都不曾见过,完全陌生!   不可否认,这样的她让人更加感到可怕,心中寒凉!   “你这样看着本宫作什么?我很可怕吗?”木皇后突然停下来,直勾勾的看着洛萧,洛萧看着眼前这个被他成为母亲的人。   “母后,您真的与异族人走到了一起?”洛萧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博览群书,当然也对异族人了解过,他们有着平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超凡能力,更有着他人所不能理解的东西,那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可怕的!   因为曾经,他们南楚就被异族人入侵过!这是他曾经偷偷看了御书房的**发现的!   “母后,您现在不止是可怕,您知不知道,异族人曾经侵略过南楚?您知不知道异族人曾经差点杀死了我们的祖先?!毁灭了我们的国家?!”洛萧说道,对于自己母亲的野心他没有什么异议,更没有什么不赞同。只是这都是建立在了都是有着共同利益的情况之下,再怎样,这南楚最终也还是在他的手中,在洛家人的手中,可是现在异族人介入,他并不认为异族人安了什么好心!   “放肆!”木皇后沉声说道,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说自己。   “母后,儿臣早就察觉到了您身后有着不容小觑的势力,儿臣一直尊重你,敬爱你,可是儿臣也不想见到母后你走上歧途,陷南楚于不义之地!”洛萧沉声说道,眉眼间尽是皇帝的颜色,木皇后看着眼前之人、自己的儿子,不说话,而是缓缓的坐起了身子。   “洛萧,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洛萧,这还是这个女子第一次这么叫他,从小到大都是皇儿皇儿的、甚至有时候他都会以为这个女子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母后,儿臣自然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母后您想怎么样都无所谓,儿臣都支持您,甚至您背着父皇做下不少有损南楚根基的事情,儿臣也是闭口不问,因为儿臣知道,母后您再怎样都是为了儿臣着想,但是现在儿臣不得不怀疑母后您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洛萧一双眉眼尽显锋芒,二十几年,他从未在她的面前展现如此一面。   洛萧的野心、洛萧的狠心、洛萧的无情与野蛮那都是在外人面前展现的,可是此时此刻,在自己的国家还有联合了外族人的母亲面前,洛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国家,而非自己的母亲!   “呵!好!好!你可真是个好的!”良久,木皇后忽然一笑,葱葱玉指握成拳头,下一刻又松开来。   “你要知道,本宫这样做是为了谁!”木皇后声音阴沉,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柔和,一双峨眉眉尾微微上挑,尽显她的霸气尖锐。   “母后,若是儿臣不知道您身后乃是异族之人,兴许儿臣会一直这样对母后顺从下去,盲目的跟着母后走下去,即使反了父皇也在所不惜,可是现在,儿臣只能对母后说不了!还请母后原谅儿臣!   儿臣,绝对不做亡国之奴!”洛萧肯定的说到,高傲如他,心中当然也会有着自己的坚持,这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改变的,即使是他的母亲亦是如此!   洛萧站了起来,向着木皇后就鞠了一躬、行了一礼,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心中沉重不已,异族人乃是他楚国头号大敌!是先祖皇帝留了**古籍上的名字,他们身为后代,凡是有那么一点点良知的后代都不可能违背祖先的训诫!   “果然胆子大了,翅膀也硬了,不过你这羽翼未丰就开始这样了,本宫真是不知道待你以后羽翼丰满了,你会如何对待本宫!   你今日若是出了这出大殿,可要想好了,你失去的将会是什么!现如今那个人生的儿子回来了,也只有本宫能顾成全你!”木皇后说道,这句话中满是威胁还有不可忽视的诱惑之意。   洛萧顿住脚步,木皇后眉眼微微伸展开来,嘴角缓缓向上牵起,眼中露出了然之意,仿佛早就算到了洛萧会留下来,不过下一刻,洛萧的话让得木皇后的脸瞬间僵硬起来。   “母后,您想成全的一直都只是您自己而已。”洛萧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句话对他来说已经埋藏在心中多少年了,从他懂事是开始,他就慢慢的明白了这件事情,他性格敏感多疑虽不知到底是继承了安武帝、他的父皇,还是眼前这为野心重重的女子。   不过这句话他从前并不敢说,他也只会把那个当做自己的错觉而已,可是如今他已经深深的确定了!   他对于她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包括父皇亦是如此,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从来都只是她自己罢了!   她的心已经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各种斗争中变了性质,包括她对父皇的那份爱意,也早就已经在岁月的洪流中变了味道,再也寻找不回来了。   “好!真是本宫的好儿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反正,可以代替你的人还多着呢。”   ------题外话------   哈哈,感谢你们的支持与陪伴,一如既往地爱你们!天凉了,记得加衣哟!么么哒~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代替他的人?多着呢?   洛萧知道,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是他的那些个兄弟,说起来也真是够神奇的,别的国家出了那么一两个优秀的皇子那都是相当不错的了,可是他们南楚,那些个皇子们各个都是精英,甚至有些时候他都会想,若是他们都是臣子,他定然会将他们收入麾下。   可惜他们是敌人,这是从他出生起就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就像是他和洛初一样,两个人根本就是天生的敌人,从上一辈的恩怨直接到了他们这一辈儿,只不过开始的性质不一样罢了。   “既然母后这般说,想来也是有了适当的人选了,那么儿臣就不再打扰了,儿臣告退。”洛萧说罢直接甩袖离去,他不知道他此刻的身影在这木皇后的眼中是有多么像安贤帝!   不过洛萧更是知道,若不是因为两人乃是亲生母子,他今日根本就不要再想着从这凤翎宫活着走出来了!   至少虎虽毒还没有疯狂到食子的地步!   洛萧的身影消失之后,原本稳稳坐在那贵妃榻上的木皇后,猛然站起身来,扫落了身边的一切东西!一双美眸被瞪的大大的,红色的血丝瞬间出现,那张美丽的脸庞青筋暴露,隐隐之中还透着五黑得意颜色,看起来真是恐怖至极!   守候在一旁的大宫女儿闻声赶紧走了进来,看到自家皇后这副模样,瞬间被吓到,不过并没有正常的离开,反而直接走到了木皇后的身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打开瓶盖子,将瓷瓶倒立,只见一只黑色的小虫子瞬间从木皇后的头顶钻了进去!   木皇后双眼暴突,一口皓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牙龈之间甚至都漫出了鲜血来!   这副模样,不要说是一国之后了,连个人的样子都没有了!   木皇后环抱住自己,整个人滚在地上,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紧紧的将自己保护住,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慢慢的颤抖消减,渐渐消失,最后就连木皇后的呼吸都直接消失不见了!就如同死人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华丽的衣袍随着那窈窕的人儿站了起来,那身上绣着的金凤仿佛能够刺瞎人的眼睛,只见那木皇后那里还有之前恐怖的模样?   正常的让人以为之前的一切不过是眼花了而已,不过仔细看去,就能发现木皇后的脸可是有了变化了。   青筋暴凸早已不见,隐隐发黑也早就没有了踪影,现在白皙红润如同婴儿般的皮肤直接取代了刚刚的那种颜色。   一旁的大宫女看到自家娘娘站了起来,赶紧恭敬稳重的走上前去,伸出手去将这位尊贵的女子扶到了那贵妃榻上,脸上愈发的恭敬。   木皇后缓步走着,转身坐下,那身上的金凤在此刻看来都好像是突然多了跳生命,展翅欲飞。   木皇后微微蹙眉,樱唇微张,只见那舌尖之上可不就是刚刚顺着她的头钻了进去她身体之中的虫子?!   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定然是要大吃一惊的!   大宫女伸出手中的小瓷瓶,将那已经变得血红的虫子接了进去,然后再次盖严了盖子,恭敬的退居到了木皇后的身后。   木皇后好似舒缓了一口气来,眉眼之间更是多了几分的妖娆之色,还有几不可见的冷厉,结果一旁大宫女递过来的茶水,缓缓喝下,鲜红的双唇更显魅力,只是喝完茶水的她嘴角竟然有着鲜红的颜色,而非透明!   原来她喝的竟然不是茶水,是人的鲜血!   “将本宫的镜子拿来。”木皇后说道,大宫女转身,很快就将她精致的镜子递到了木皇后的手中,木皇后持着镜子,看着镜子当中的女人,手慢慢抚上了自己得了脸,镜子里的女人与她坐着同样的动作,她笑,她也跟着笑,她动,她也跟着动。   眉眼精致如画,都已经年岁不再年轻的女人了,没有一丝的老态、吹弹可破的肌肤更像是婴儿般的滑嫩,说她只有二八年华也会有人相信的!   不过这其中的缘由,也只有木皇后还有她身边的大宫女知晓到底如何了!   “你说,我美吗?”木皇后摸着自己的脸,神情高傲也有些迷茫,大宫女看着镜子当中的女人,那张脸是许多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以及她的年轻化。   “美。”大宫女的话极少,她是与木皇后一起长大的,从小就一直在木皇后的身边照顾着她,也可以说木皇后对她的信任已经超过了任何人!从她的自称就能够看得出来!   不过她对木皇后的忠心也是可怕得很!为了这位皇后主子,她谁都敢杀!包括当今圣上!她亦敢如此!   “那你说,我与她相比谁更美?”木皇后痴痴的望着镜子里的人,口中好像是无意识的问了出来,然而这句好似喃喃自语的话乃是她多少年来的心结,她连做梦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可是至今都没有人能够给她一个回答,不是分辨不出来,而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有了结果,她自己心中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是,她不承认,她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   她不比任何人差!尤其是那个已经死了多少年的女人!   “娘娘,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过娘娘在奴婢心中的位置。”大宫女沉默半晌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是她的肺腑之话,大宫女可以说是一个极其镇静之人就像是刚刚她面对着木皇后那般模样,一样可以镇定自如的帮助木皇后,到了现在与木皇后正常的交谈着。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竟是一瞬间就让这个坚强无比的女子没了言语,大宫女不在言语了,即使是垂着眸子她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此刻是个什么状态。   木皇后摸着自己的脸、望着自己的眼睛,伸手抚了上去,干燥的一片,没有任何湿润可言,她的泪早就已经干涸了,那里还能有什么湿润的触感?   木皇后嘲讽一笑。   “在你心中的位置……可是你再怎么样也不是他,若是我能够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丝丝的痕迹,恐怕今日我也不会成了这个样子吧……”   木皇后好似又陷入了喃喃自语当中,只是那双眸子清明无比,那里有半分的迷茫?   “他不爱我、不喜欢我、不在乎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包括那个孩子还是我使了计策才得到的,可是不想,他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连生气都不曾有过。   他这是在告诉我,不重要的人无论怎样始终都不重要,我都觉着我自己可笑至极,与她争抢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败了。”木皇后明白的很,而且这种话毫不犹豫的从自己的口中被说出来,直到鲜血淋漓、血肉翻滚也不停止,仿佛这种伤痛会让她更加的兴奋、更加的清醒,也可以更加的疯狂!   这就是木皇后!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女人!   她总是会揭开自己层层伤口,无论多重的伤口她都要再次剥离的深可见骨,恨不能要了她自己半条命才算开心。   身后的大宫女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主子,对于主子口中的那个女人,她也是有着深刻印象的,毕竟那样的女子世间少有,且自己的主子早就已经走入了歧途,并且越走越远,她无力阻止,只会相伴相随,永永远远。   至少主子失去了所有人,最后她的身边也还会有她。   “不过那又怎么样?她即使再优秀,现在也不过是死人一个,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木皇后就是这么一个人!   “当初伤我、害我的人,我统统都不会放过,无论是谁!背叛我的我也不会放过!这个南楚就是一个例子,我会让他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被我弄死了,他牵系一生的江山也终会落在我这个丝毫不重要的人手中。   没有一个人在伤害了我之后还能好好的,我不会允许……绝对不会退步!”   木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小,完全就像是癫疯的女人,但是没有人会忽视她的话,大宫女亦是如此,想起主子与那边人的交易,平静无波的眼底深处就浮现了丝丝的担忧。   “一会子,你去将三皇子叫过来。”木皇后缓缓放下了精致的镜子,沉静的说道,这个时候那个端庄文雅的皇后娘娘又再次的回来了。   “是。”大宫女领命退了下去,不过临走之前还是顿下了脚步看向自己的主子。   “娘娘,您真的要放弃大皇子吗?”她知道这个女人的狠心,但是还是相信那句话,虎毒不食子,不然刚刚她也早就对着大皇子动手了不是吗?   “放弃?现在不是本宫要放弃他,而是他要放弃本宫,放他清醒清醒也好,也好让他明白,没有本宫他在这南楚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娘娘真的想要开始培养三皇子?”大宫女再次问道。   “呵!培养一下又如何?毕竟现在几个皇子们的实力差不多都相等,正好本宫也可以借用三皇子来压一压他们,警告一下他们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一些多余的人也正好一起除了,否则以后也是个碍事儿的。”木皇后的心情仿佛瞬间就变得极好,脸上竟然又溢出了笑容来,性情多变仿若变脸一般。   “可是太子殿下那边皇上是不会……”   “本宫当然知道皇上的打算,太子妃莫名失踪,连带着效忠于太子的几位大臣之女都一同在林子里没了踪影,再怎么说这场事端也是因为太子妃起来的,一些人怎么可能不对那位太子妃心生怨气?恐怕一些人也会顺势直接赖在了太子的身上,昨儿个哥哥就带来了外面的一些谣言,花样百出的,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正值热闹之秋呢。   这趟浑水当然是越混越好了,况且,谁不知道那位太子宠妻如命,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爱妻在那片林子里自生自灭?   就冲着他们两人曾经在夏恒的情谊,太子都不可能放任不管。”木皇后说道,脸上挂着了然的讽刺与冷笑。   大宫女细细想了想,“您是说,太子殿下现在并不在府中?”   “呵!若是在这里,那才叫奇了怪了!要是他还在这里,现在对着我们动手的就不会是皇上了密林当中更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想来太子早就进了那密林里了。”说到这里,皇后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刻,就连眼角眉梢之中都染上了笑意,仿佛此事极为的顺遂她的心意。   “既然自己去找死,那么也怪不得别人了,本宫正想着要怎么将这个野种除去,现在正好,也不用本宫费心思了,那片密林从前就有,虽然不知道祖先皇帝为何要留下这么个地方,不过这也正好为本宫所用了不是吗?   也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真是想看到皇上知道自己心爱的儿子死了之后到底会是何种反应?   那个贱人若是在天有灵也定会感谢本宫送了她的儿子去跟她团聚吧!”   话落,木皇后抑制不住的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仿佛已经预见了那种结果,让她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娘娘,皇上那边已经加强了警备了,而且最近南楚出现了更多的不明身份之人,都是他国人士,娘娘此刻若是有了动静,岂不是被人家捉住了把柄?况且……”大宫女沉静的说道,分析的条条是道,但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呵!那又怎样?本宫并没有做什么,就算是吧本宫给盯漏了,也盯不出个什么花样儿来,更何况,你也说了现在南楚乱着呢,即使太子等人出了什么事儿,又怎能说是本宫做的呢?现在越乱才越好,省的本宫还得收拾最后的烂摊子。   而且就算是有些人明明知道是本宫做的,那把柄也不是那么好抓的,本宫既然敢做,还能怕了他们不成?况且,现在本宫的身后乃是异族之人,他们做什么事情也得照量照量,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个真傻子,只有真正的疯子。   只有一名疯子,才有权利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凌驾于这个世间之上!”   木皇后的话已经完全的暴露了她自己的本性,至少是现在最真实的她,没有丝毫掩饰的她。   “主子要怎么做?”   “怎么做?这根本就不用我来操心了,异族人他们自己会解决掉的,他们的目的可不单纯。”木皇后说道,聪明如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异族人的心思?   她与他们虽然处于合作关系,但是有些时候她与他们的地位并不平等!可以说她总是会处于劣势。   “主子就不怕被他们反将一军吗?”大宫女问道。   “反将一军?他们本事虽大,可还没有这个胆量敢贸然做些什么事情来,在这里他们也只是个外来者,那里能压得过这里的君王?   况且我与他们之间有着合作,两头利益互不相扰、各不相干,有什么好担忧的?   只要他们能够帮本宫一臂之力,那就足够了。”   木皇后说道,轻轻巧巧,丝毫不在乎异族人的威胁与厉害,大宫女皱眉,最后看了一眼木皇后,恭敬一礼转身离去,去寻找三皇子前来。   心中则是多了几分的不安,就如同那先前离去的洛萧一般。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当事人是不明白的,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现下,那位太子和太子妃是无望能再出来了,皇后也要对南楚正式开刀了,已经“平静”了许久的南楚,终于要有个最终结果了。   不论结果为何,至少主子这么多年的煎熬也算是终将要有了一个结果了……   强自压下心中浓烈的不安,大宫女快步向着外面走去。   木皇后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镜子,看着里面的女子,笑了,笑的灿烂、明媚,一如她刚刚进宫的时候,只是那味道早就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   南楚在不可见的时候渐渐的乱了起来,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之中,甚至是边关之处都有了不同的“小矛盾”,说是小矛盾,但有着无数的可以扩大化的点在里面,一时间面对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让得文武百官们不胜烦扰。   不过幸好,这个时候,一直都居于幕后的南楚帝王、安武帝终于重新的再次站了出来!手段雷厉风行,一些之前难为了各位朝臣之事都一件件的迎刃而解,最终危机逐渐解除,这朝堂之上算是稳了下来。   边关地区也是要处理好的,像是一些闲散的部落或者小国,凡是有不老实的,安武帝只下了一个命令:往死里打!   南楚前前后后一下子就派出了近百万的大军前去攻打那些不老实的,之在短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就收到了不下十几封的求和书。   不过安武帝此时是真的怒了,一开始不动他们是不想理他们,可是他们不识好歹的、上赶着的前来冒犯,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难不成你杀了我,当我化作厉鬼来寻你时,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此事就此作罢了吧,谁能干?!   你想要我的命,那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题外话------   嘿嘿嘿,我们洛初皇帝爹可不是个软柿子呢!   T ☆、第一百八十章   安武帝没有理会他们的求饶,大军还是一路踏过,不留分毫情面。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像是一些之前前来侵犯的、现在还没有被南楚大军踏过的那些小国还有闲散部落,最后竟是联合到了一起来,一起来企图对抗南楚大军。   最后他们还将那求助的书信送往了其他大国去,像是西夷,像是东秦等等。   不过西夷倒是没有直接表示出自己的态度,不过那东秦倒是直接派出兵马相助那些小国部落等,这原本只是一个大国与周边小国之间的战事一下子就升级为了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事!   若是此战一旦爆发,那定然是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有可能造成天下大乱的局势,生灵涂炭也不可说   东秦表明了态度,那些小国们一下子好像就找到了主心骨了,这腰板儿也一下子就直了起来,只是不想着腰板子还没有挺起来几天,就直接被南楚判了腰斩了。   安武帝此次态度极其的强硬!凭空又是变出了百万大军直接压在了楚秦边界之上,无论是士兵还是火药,那是相当的先进、相当的齐全、相当的充足啊!   当时又不长眼的小国仗着背后的东秦前来挑衅南楚,南楚一个大炮就直接的轰了过去,只见对面那东秦边城的城门楼子瞬间被炸的粉碎粉碎的!   随即百万兵将直逼城下,吓得东秦边城的城主还有驻守的官员,匆匆前来求情,南楚态度强硬,最终以东秦改变立场,放弃帮助那些小国、部落,乖乖的缩回了自己的底盘上去。   不是东秦太怂,而是这南楚此次暴露出来的各种军事实力实在是让各国都犯憷,再加上南楚的态度,搁谁谁不怕?   再说了有哪个傻子会因为一些小国的利益而损害自己的利益,甚至让自己的百姓们受到伤害?   其实还有一点,没有人会说出来,那就是因为这位安武帝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当初可谓是名战天下啊!   当时五国之中,东秦差点被他收了,变成南楚的地界儿,西夷呢也被他打的娘都不知道是谁了,那难民随处可见一片一片的,只因为当初,这两国当时的皇帝联手趁着南楚内部动乱,前来侵犯,所以这位安武帝直接披上战铠,二话不说就开始大开杀戒!   老虎不发威,都拿他当病猫,这“病猫”一旦变了老虎,那别人就只有闻风丧胆的份儿了。   北燕离得远,在他的对面,所以并够不到北燕,北燕还是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过他的生活,当时的西夷**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最终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位于几国中间位置的夏恒国了!   当时夏恒国有一人也是名扬天下的,那就是夏恒的丞相,明赐!   对于此位丞相,天下皆知,因为这位丞相当初乃是有名的一战成名,三战就直接帮着夏恒扩大了近原来三分之一的国土!   这样的丞相谁能不服?不过夏恒一直都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理,那位丞相也是低调得很,因此除了开始的战争之外,夏恒也是过了好一段悠闲的日子。   但是此次西夷**亲自请夏恒出面帮助,夏恒又怎能坐视不管呢?这不,当时就直接派出了这位名动天下的丞相大人,明赐!   当时就有了史书记载这位丞相,如仙缥缈,清冷如神,星月相随,日月同出,震惊天下!   虽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不过直到如今,也还有着不少的百姓们私下流传着关于这位夏恒传奇丞相的传说,不过这些都是从前的事情了,现在不提也罢。   话又说回来,自那位丞相失踪之后,这位楚国皇帝也渐渐的消了声音,在这个天下间曾经那般传奇得了两个人,就像是一场梦境一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给人们反应的时间,也不给人们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只有那地图上的版面告诉人们,这两个人曾经出现过。   而如今,南楚的这番作为不正是告诉人们,那个曾经名震天下的安武帝又回来了!   南楚一直都潜伏这么长时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几乎都让人们忘记了当时那个对于一些人来说惨痛的教训,所以说人都是不长记性的,也可以说时间可以抹平一些伤痛与不愉快。   不过当噩梦再次来袭的时候,那早就已经埋藏在人们心中的那颗名叫恐惧的种子则再次生了根、发了芽,完完全全的唤起了人们的记忆。   安武帝让人们忌惮,让各国都忌惮,这个时候人们也终于明白了,之前所传的关于南楚内乱、还有皇权旁移等问题谣言那全都是在放屁!   现在正主终于是出现了,并且以这样的手段重新告诉了世人,他安武帝还在!并且让之前那些小瞧了他楚国的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楚国此次一下子就直接吞并了五个小国,不是附属国,而是直接成了南楚所属!一共七个部落,南楚在反击的时候一下子就灭掉了三个,剩下的四个里不是窜逃了,就是也归降于南楚。   不能不说,这一仗,南楚打的漂亮!   就像是那一直沉睡着的雄狮,睡着的时候安静如山,一旦谁把他给惊醒了,那么他定是要一口咬断你的喉咙,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不可否认这样的南楚是可怕的,但也才真正是那个可怕的南楚。   安武帝这一番雷厉风行的做法震慑住的并不只是外面,南楚里面也是因为这位皇帝,局势瞬时改变。   之前投靠皇后亦或者各位皇子的大臣们、各方势力们,此刻全都放老实了下来,没有人敢在此时犯任何的错,甚至一点小差错都不敢,都静悄悄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这个时候谁也不想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注意到自己。   尤其是这小木家,此刻更是如同在刀刃上行走。   本以为自己家已经在这个南楚皇朝之中称王称霸,俨然算是第二个皇族了,不想,皇帝当头一棒把他们直接打蒙了!并且断了他们一大半的后路,甚至现在在皇帝发动战争之后,整个王朝没有什么人胆敢再与他们来往,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小木家来说是个羞辱,是个大大的巴掌!   可是小木家没有想过,这种羞辱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那都是轻的,也没有想过这对于他们来说羞辱都论不上,甚至“羞辱”二字都是抬举了他们。   小木家现在就如同那乌龟一般只能缩在自己的家中,就连进宫的机会都被再一次早朝之中被皇帝转着弯儿的一减再减!直到前些时日在成国公夫人携带着自己的小侄女儿进宫探望皇后的时候,那小侄女儿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溺死在了荷花池中,因为天气已凉,听说那人捞上来的时候浑身的泥巴,不一会就冻上了冰碴,一张脸青白透紫,加上狰狞的表情,好不恐怖!   木皇后听说之后当时就怒了,命令宫人彻查此事,同时还命令自己身边之人调查此事,不过最后还是任何消息都没有得出,木皇后知道,能在这宫中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她都无法查到的东西,这幕后指手定然是这皇宫的主人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称霸后宫,甚至前朝都没有人胆敢冒犯与她,还有好多人上赶着与她交好,不想到了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做了多少年的春秋大梦!   木皇后如梦初醒!不再敢同皇帝正面对峙,不过暗地里依然加快了脚步,利用三皇子在短短的一个半月之内就直接弄死了三位忠心于皇帝、太子的朝中重臣,除此之外还有数十名一些“不重要”的“旁人”。   皇后的动作倒是很快,三皇子一下子成为了南楚皇朝的大红人,被皇后成功的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之上,无论是什么重大的场合亦或者是早朝之中都有了三皇子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并且成功的取代了原先的大皇子,大皇子最近的安宁一下子让许多人都感到了不适应,同时也感觉到了大皇子还有皇后之间的诡异气氛。   不过没有人敢问一句,两个人都是人上之人,两位祖宗之间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也至于他们自己能够解决。   不过这样的现象维持不久又被皇帝给打破了,皇帝开始大力提携大皇子,并且无论什么事情,皇帝只要大皇子来做,当然这些事情很不巧的直接能和皇后成为一个对立面,大皇子也一改之前的行事风格,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能够拉的上身旁的皇子兄弟们,他就伸出手拉一把,这一会子,在皇帝亦或者是大皇子的促成之下,散乱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南楚皇朝一下子就成为了两股子力量,就像是拔河比赛一般,两股子力量都是不容小觑,来势凶猛异常,拉来拉去,战况激烈。   当然在这其中成为牺牲品的更是不在少数,短短数日之中,无论是皇帝一方还是皇后一方那都是损失了不少的得力大将。   不过最后令人大跌眼眶的是,最后隐隐占据上方之人竟然是皇后!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怀疑起来大皇子了,大皇子乃是皇后的亲生之子,这些年来也是与皇后一起在这南楚做下不少事情,会不会他借着效忠皇帝之名,私下里却是帮助皇后反过来对付皇帝呢?   因为这个问题,大皇子被不少人都进行了攻击,不过这个时候皇帝又出面进行阻止,真是让人看不透这些个贵人都在想些什么,又在玩什么障眼法呢!   不过无论怎么样都好,剩下的人只要是认清了自己真正的主子,那就可以了,但是下一刻大皇子就忽然遇袭,身负重伤,差点丢了性命,从那以后南楚之中的气氛更是紧张的让每一个人的心都吊在嗓子眼儿上,仿佛随时都能够跳出来!   大皇子遇袭之事在这南楚之中闹得满城风雨,皇帝甚至都直接调动了龙骑卫调查此事,三皇子直接与大皇子对上,当然还有一些被皇后同时收买了的其他人,他们不会与皇帝直接对上,但是做的事情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此刻的南楚正值多事之秋,这般热闹的时候人们的心中也都纷纷有了一个疑惑,那位谪仙般的太子殿下哪里去了?为何这么多日子都没有见到过他的影子?一开始的时候在早朝时太子殿下还会去,只是去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的天数越来越多,到了现在已经有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人再见到他了,这个时候谁能不奇怪?这个时候不正是太子殿下应该带头与皇后那等恶势力作斗争吗?   可是现在陪伴在皇帝身边与皇后对峙的人却是大皇子,他们这些贵人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当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不过皇帝此时又出面了,太子殿下身体不适,加上太子妃无故失踪,所以在太子府中修养,任何人不得打扰,直到此时,那些谣言才算渐渐的落下。   只是这波谣言消失之后,下一波再起,说是太子妃乃是夏恒妖女,迷了太子的心智,祸国殃民,太子殿下被妖女太子妃所害,所以才会一病不起,如今夏恒有这般局面也是因为那位太子妃的缘故,这是老天看不过眼了,所以才会让南楚今年多灾多难,在太子殿下回来之后多是坎坷。   所以现如今唯一解决之计那就是废太子,另立新太子,老天爷才会让南楚重新宁静下来。   只是这样的谣言一出,凡是听到朝中有谁说了这样的话,皇帝直接一个命令过去,那人连带着他一家老小全都没了命,这样的谣言最后也在无数人的鲜血与性命当中直接被压了下来。   南楚皇朝似乱非乱,再这样的局势当中定然还会有人陆陆续续的成为两方势力斗争的牺牲品,战战兢兢正如同现在的人们的生活状况。   皇后的胆量令人佩服,不过更令人佩服的是她背后的势力,若是现在还没有人能够看的到那在皇后背后为其撑腰的神秘势力,那可真是眼瞎了。   皇帝强横的态度以及毫不相让的做法,让得许多人都叫了一声好之后,同时心中也是暗自心惊,这能和皇帝相对峙的势力,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南楚乱着,可是森林之中那原本的宁静也早就被打破,两道白色的身影在这林子当中疾速奔驰着,身影闪过是,只有那绿叶上的水珠缓缓滑落,连树枝都没有晃动一分一毫,可见轻功之高,不过在他们的身影闪过之后,后面又再次跟随了上来数十名的黑衣身影,他们更是诡异非常,在半空之中竟然能够走动!并且平行走动!   步伐诡异,一走就能带动许多道影子,并且没有一点声音,这声音指的不单单是他们,还有那原本丛林之中的虫叫鸟叫声,只要他们一过,什么声音都没了!   仿佛一眨眼间,原本绿茵茵的树干之上就直接出现了黑色的身影,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站立着,人人身上身着黑色宽袍,头上戴着与那黑袍连在一起的黑色大帽,即使是在这大好阳光之下也是看不见他们的脸庞分毫!   就算是他们站在那里都会让人感到有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下一刻原本站在那里的黑色影子统统消失,什么痕迹都没有,就像他们从来不曾存在过,刚刚的那也只是一场错觉。   不过很不幸,刚刚那并不是错觉,而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在这丛林之中展开的狩猎游戏,只不过这猎物就是在外面正闹着热闹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两个人。   这样的猎捕游戏在终于在持续了五个时辰之后停了下来,就算是功夫再高,在这样持续追杀的状态之下也不会太好过,况且明昭身体刚刚痊愈,那里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到了最后还是洛初将明昭背在背上来躲避那些人的追杀的。   两人在黑豹的带路之下寻到了一处暂时的安静之地,可算能够暂时的休息一下,此时已然到了下午时分,那些人是从凌晨的时候忽然出现的,两人一直跑,直到现在。   明昭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两世为人,何时这般不顾形象的逃跑过?不过……   转眼看着那个总是整洁干净的男子这一刻身上的那一袭白衣在她的“帮助下也是出现了一些褶皱,黑发有些凌乱,许是刚刚速度太快,被风吹起的还没有来得及抚平。   站起身来,明昭走近那站在不远处的男子,伸出手去为他抚顺黑发,嘴角浮现浅浅笑意,倒是看的男子一滞。   “什么事这么开心?”男子任由女子为他整理长发。   “我还真是没有见到过你如此狼狈的模样呢,而且你的头发也很柔软啊,你可知道你吓到了多少人?”其实他就像是她的头发一样,看着顺直,但是并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像他的人那般的冷硬。明昭说道,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温柔了起来。   洛初听到之后忽然明白了女子的意思,抑制不住的也开始笑了。   ------题外话------   开始喽,这只是重头戏的开始,因为每天更新的少一些,所以亲亲们要耐心等待哟~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阿昭,别人怎么想我如何那都不要紧,只要你明白我那就足够了,况且若说狼狈的话,阿昭你在前些年的时候不早就看到过了吗?”洛初说道,明昭倒是一顿,想起了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候她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女,而他是一个流落他国并且被追杀的落魄质子,两个人就是在那样的机缘巧合之下相遇了,从而也促成了今日这样的结果。   “这几日累了吧,它们已经找好了食物了,我们现在至少还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明昭说道,指了指地上的那些黑豹猎杀过来的野兔等。   “这几日累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你的伤口才好,若是我能够……”洛初的话还没有说完,明昭就直接将手指轻轻按在了洛初的双唇之上。   “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娘子,你说这些话做什么?若不是夫君为娘子治病,娘子的伤病又怎会好的这般快?”明昭笑着说道,洛初看眼前浅笑嫣然的女子,摇摇头,反牵起明昭的手,向着那一旁被拾回来的柴火堆走去。   “阿昭,为何要谢我?其实你知道的吧,关于你的血脉。”洛初缓声说道,明昭没有言语,嘴角的笑没有变化。   “看来你也怀疑了不是?伤口好的奇快,并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甚至碰到了你手中鲜血的鸟儿都会复活,还有我,喝了你的血之后……总之阿昭,你也不要有什么不安,无论怎么样,无论你是谁,我都会一直在,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不需要隐藏,不需要隐瞒,不需要谎言,即使它是善意的。   包括你曾经活过一世,乃是一缕幽魂再生。”洛初看着明昭,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发现女子的睫毛微微颤动,心中了然,果然他临死前听到的关于她的那些慌乱的话并不是假的。   许久,明昭抬眸,看着洛初,缓缓摇头。   “我并不是想要欺瞒你,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想要告诉你,只是这种连我都不确定的事情,我又如何与你诉说?本来你就已经很累了,再与你说只不过会徒增你的烦恼罢了。   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这四个字,就已经足够让洛初满足了,伸出手去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掐了掐她的脸蛋儿,明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也就只有他才会将她看作是一个小孩子,这般宠着她,爱着她。   “你别闹了。”   “哈哈,阿昭你真是可爱极了。”洛初还是不放过她的脸蛋儿,明昭此刻忽然想起来曾经在自己的手下受虐的那些个小包子们,总算是身有同感了。   “阿昭,现在又能否与为夫说一说你的过去?”洛初说着,明昭看着他,心知,他还是很是在意的。   心中微微一叹,看着眼前的男子准备着两人的饭食,利落的动作,让的明昭心中一动。   “我出生在夏恒的镇国将军府之中,就像是今世一般,没有什么差别,还是那个不受宠的、是了娘亲的孤女,但是前世我并不像今世这般独来独往,而是选择了与刘氏等人交好,不过因为刘氏等人,我也是认识了南赢赋,若是说造成上一世我的悲惨结局的是南赢赋为凶手,那么刘氏等人就是帮凶,不过别人在怎么样,这最终原因也还是要怪我自己没长眼睛,眼睛瞎了,最后连心都瞎了。   我也像今生这般入了朝堂、跟随了元勤帝,在夏恒闯出了一片天地,原本孤身一人的我,身边也是渐渐有了朋友、伙伴。”   说到这里,洛初不由得看了一眼明昭,孤身一人,那么就是说明昭与南赢赋并没有那么好,或者说南赢赋对明昭并不是真心的,不然也不可能让明昭孤独。   “我舍弃了名门望族之女一切,征战沙场十三年,他得到了皇位,他心爱的女人司玉得到了皇后之位,而我万箭穿心,被他们联手害死。”说到这里明昭的语气还是有些悲凉,更多的还有嘲讽,对自己的嘲讽。   明昭陆陆续续的还说了好多,关于前世的她,还有许多事情,洛初沉默的听着,他并没有参与上明昭的前世,但是他还是很心疼这个女子的遭遇。   若是他在……。   明昭说完之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场诡异的沉默,直到烤好的野味被递到了她的面前来,明昭一怔,看向洛初。   “娘子快吃。”这四个字,让得明昭心中一暖,洛初啊,这个男子总是这样温暖与她。   伸手接过,香气四溢,心中仿佛都被这味道填满了,若是前世有着他在身旁,是不是最后的结局也就不会那样悲惨了?   “娘子,若是在前世,我也肯定会为你倾心的。”洛初笑着说道,明昭听到这话,幽幽的看向了洛初,脑子面就是那个一身风尘的华衣男子站在大帐之中抱着她的骨灰盒转身离去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那时候的他们并没有过什么交集,可是为何他会亲自前来取走她的骨灰?   难不成真的像是眼前的他说的这样?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你怎知你还会喜欢我?若是我们没有如今世一般相遇呢?”明昭问道,对于洛初的笃定感到很是好奇。   “我与娘子乃是上天注定,娘子又怎会知上一世我们不会相遇呢?”洛初反问,这个问题倒真是让得明昭一愣,他这话说的虽然无赖了一些,但也确实如此,两人的的确确的是相遇了,并且以她想象不到的方式相遇了。   “不过无论如何,以后娘子都不会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为夫会变成娘子一道坚硬的保护盾的,娘子放心好了,来吧娘子,为夫伺候娘子用膳。”洛初说着,就直接为明昭撕下野味送到了明昭的嘴边,明昭看着他忍不住的想要笑,张开嘴连带着他的手指也一起咬了一口。   “嘿!为夫怎么从开都不知道娘子还是属狗的?”洛初大惊小怪,那里还有人前那分毫的冰冷?那只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明昭知道了。   “我们还要继续往里走吗?”看着那里面绿茵茵的林子,就像是一头巨兽张着它的血盆大口就等着将外面的一切吞吃入腹。   “当然,不然如何?如今他们忽然加大对我们的追杀,那定然是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歇一歇我们就跟着黑豹走吧,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森林深处原本应该有许多大型猛兽才对,可是现在我们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就像是一些野兔之类的我们都很难看到?”   “嗯,发现了。”   “不是没有,而是这里面越往里去这气氛明显就也来越低。”洛初说道,明昭也发现了,早在前两日的时候,他们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小动物,不过那些小动物也都是向着外围跑去的,更甚至他们往里走的时候,那些小动物们会驻足看着他们,并不会往前走一步!   “看她现在对我们这般赶尽杀绝的架势,想来她也是在外面开始有行动了,没准儿我们出去的时候这难处的天早就变了也说不定。”明昭说道,不等洛初回答,一阵微风袭来,两人脸色纷纷一变,就连那卧在一旁的黑豹还有小灵狐都直接站起了身警备的看着四周。   “呵!这么多天了,他们也是真不累啊,若是有机会真应该剖开他们的身体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结构组成的。”明昭说道,下一刻两人对视一眼,眼神示意,直接就向着一个方向飞射出去,这时候重重黑色的身影再次闪现,着一袭袭黑袍真是像乌鸦一般招人厌恶!   明昭两人也不再单是躲避,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向着黑衣人主动杀出一条道路去,虽然他们身形诡异莫测,不过明昭两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天的躲避也让两人少了一些耐心,更是不想着这些个不识趣儿的继续有命活下去来干扰他们了。   长剑匕首,寒光凛凛,黑衣人也是手下不留情,将明昭两人的招数纷纷接下,接不下的就全力闪躲,而后再次攻击上来,仔细看去他们还有着阵型,定是经过了好一番的训练才能如此的自如应对明昭与洛初的致命攻击,从而减小伤害到最小。   这真是个不错的阵型,明昭眼中出现光芒,若是这样的阵型运用到了战场之上,恐怕也是一个杀伤力不小的武器。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明昭身形加快速度,在空气之中留下一道道残影,迷惑着他们的眼睛,洛初则是趁机将他们一命击杀。   两人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当中上方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并不是天色晚了的原因,而是因为上方的树木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变得密不透风!连透过来一丝光线都少得可怜!   正当明昭等人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只见那些原本一动不动安静的树木忽然之间在周围开始移动,连带着土地都开始微微震动,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忽变的一幕,包括哪些黑衣人。   黑衣人仿佛对这里极其的忌惮,并不像是刚刚那般向着明昭两人毫不犹豫的出手,他们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树木,明昭两人亦是,背靠背,一边看着那些树木,一边也防继续备着那些黑衣人。   破土而出的声音响起,数条绿藤瞬间出现,对着地面上的人们疾速袭来,带来咻咻的风声,洛初瞬时间抱住明昭的腰身飞身而起向着安全的地方躲闪而去,离开这土地。   黑衣人那边亦是如此,不过一些动作稍微慢上一些的人,却没有这般幸运了,只见他们瞬间被那绿色的蔓藤缠绕起来,那些蔓藤表面光滑如镜,从地下钻出来,但是没有沾染上任何的泥土,不过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亮亮的表面并不是它本身的“皮肤”表面而是上面有着一层层晶莹的液体!   那液体正顺着绿藤往下流下,那被缠绕上的黑衣人很快就被那液体给淹没了。   向着那液体的来源看过去,一朵朵一人多高的巨大红色的花骨朵正缓缓的绽放着,在人们紧张的目光之中,那红色的花骨朵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鲜艳无比的红色,妖娆无比的红色,瑰丽无比的红色,在露出它的獠牙的时候,终于破坏了它原本的美丽!就像是披着美丽外表的美女,真实面目却是一条巨大丑陋的蟒蛇!   真是可怕!   “啊!”当那花儿绽放开来的时候,忽然发出一阵阵沙哑的嘶吼声,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晶莹的液体从它的“嘴里”喷薄而出!   粘稠恶心,令人作呕!   不过最令人震惊的还是它下一步的动作,那绿色的蔓藤就像是它的触手一般,直接将那黑衣人送到了那锯齿旁边,鲜艳的花朵在下一瞬绽放到了极致,让人看清楚了那里面如舌头一般的存在,还有那深深的黑洞,黑衣人在挣扎与惨叫之中慢慢的被吞到了那花儿的肚子当中,最终只听到“咕噜”一声,一堆黑色的衣衫就直接被吐了出来,其中还有着那红白两色的可疑之物。   “食人花!”黑衣人之中有人呼喊出声,下一刻所有黑衣人立即向后闪身而去,这食人花定然是生长在这一片区域之内,只要远离,那么就能安全了,但这里并不是这么一朵,一朵起来,其他的陆陆续续全部都抬起了头来,最终粗略一看去竟然不下数百只!   黑衣人火速的向外闪去,洛初抱着明昭不退反进,直接向着里面而去!   黑色的豹子在下方迅速的奔跑着,那食人花也不动它们,任由它们跑去,想来这两只黑豹子果真是身上有着什么秘密所在,在这里几乎是横行森林的角色。   这食人花的杀伤力真是不容小觑,并且速度奇快,多少次洛初的脚刚刚踏了上去那花骨朵之上,就瞬间开放开来,变化绽放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幸运的是,这群食人花的出现虽然带来了无限危险,必定它们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只要离开它们就万事大吉了,不像是那群黑衣人紧追不舍,但现在想来他们再想追过来,至少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的了,这就说明明昭两人暂时安全了。   当两人的脚步重新落在地上的时候,都纷纷的抹了一把汗,这花儿果然是厉害啊……   “这林子果然有问题,这花儿我只在古籍上看到过,没想到还真是存在,从前我只在西疆那边看到过蛇女这种神奇的生物,不想食人花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若是这种生物被外界所知晓的话,也不知到底会引发什么动静。”明昭感叹道,现在世人多贪心,这等前一世的时候她有看到过,那些令人胆寒的蛇女在被世人恐惧过后,得到的下场就是被世人所利用,所迫害,被世人利用与战争或者其他各种作用之中。   若是这些食人花如今在外面的话,可能今日就不会只在这森林之中看到此物了,不过还真是令人感到惊奇,这里竟然会有此物出现,南楚的祖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在南楚的皇宫之中存留下这么大的森林,他们已经走了多久了还是不见尽头,而且这里面又是花蛛又是食人花的。   “这里面难不成有着什么宝藏不成?看样子都是越往里面越危险啊,什么新奇古怪的生物都出现了,若是有什么宝藏了,相公可不要忘了娘子啊。”明昭开着玩笑,脸上有着潮红,是刚刚一番奔跑所致。   洛初为她拭去汗水,扯唇笑道:“娘子说得对,没准儿里面还真是有着什么宝藏呢,不过娘子放心,若是有的话,为夫又怎会独吞?统统都拿来孝敬娘子大人。”说着洛初还做了一辑,让得的明昭笑的更欢了,不过两人也知道也许更危险的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啊!”又是一道尖叫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疑惑,这是人的声音!这里面还有着别人?!   两人看着对方,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向着声音传来的声音奔过去,里面的丛林地势极其复杂,深深浅浅,树木参天,光线昏暗,冷不丁还会碰上什么蛇虫等物,若是普通人恐怕还真是走不出多远出去,两人也是用这内力探查,才顺利的躲避过了许多潜在的危险。   前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音,且声音越来越大,明昭两人伴着黑豹灵狐等一起穿过了丛林,入眼的就是较为宽阔的大河,弯弯曲曲伸展蜿蜒,眼前的光线也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明昭两人眯了眯眼睛,看着那眼前的大河,伴着那声音望向了河的中央,那是一艘简易的小竹筏,上面正站着一名女子,且那名女子正惊恐的看着竹筏周围,仿佛河水之中好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让她无法平静,一张小脸被吓的刷白刷白,在竹筏前方还有着一个身影不过此刻那道身影也只剩下了半个,剩下的埋藏在那河水之中……   T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但是那飘飘荡荡的样子,很显然,她的身体并不完整,只是一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那竹筏的一块,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面部表情狰狞至极,早就没有了呼吸,可见她死前是有多痛苦,遭了多大的罪。   明昭两人看着那水,这水是有问题的,或者说这水里面有东西,也许和那食人花一样,也许也是个什么吃人的生物。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那女子,并没有想要救她的想法,所以也就直接转身,想要继续前行,走自己的,不想,对面的女子也早就看到了他们,在他们出现的一瞬间,本来只有惊恐与绝望的双眼瞬时间就染上了狂喜与希望,立即向着明昭两人大喊道。   “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们二位救救我!”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求求你们救救我!”   “救救我吧!……”   女子的声音充满了激动与狂喜,不停地向着两人呼喊哀求,声音还有着说不出的颤抖之意,想来真是怕极了,身子就站在竹筏中间也不敢动弹分毫,躲避着四周的河水,仿佛生怕里面忽然蹦出个什么东西来。   那河水中间之人看着两人没有丝毫理会她的意思,眼中的狂喜与希望渐渐的就转换为了失望、绝望……   看着离着自己不远处的失去了气息的女子,眼中流下泪水,同时更闪过了一丝决绝。   “我有秘密告诉你们!我有秘密告诉你们!关于我姑母!关于皇后娘娘的秘密!”女子大喊出声,声音尖锐极了,好似要划破了这空气,好似能够穿破人的耳膜一般。   这一次两人终于是停下了脚步,女子的总算是微微放下了一些,不过也不敢完全放松下来,还是警惕的防备着四周。   明昭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言语,洛初更是如此,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若是笑,那也是让人浑身发毛的皮笑肉不笑,那还不如不笑了,让的多少人半夜做了噩梦的笑意,谁也不想再看到。   “我有关于皇后娘娘的秘密!你们救了我!我就告诉你们!”木婉欣说道,一张娇俏的小脸儿,瘦了一大圈儿,两颊都凹陷了,显然她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并不好过,受了许多的折磨。   明昭不言语,看了她一眼,就要转身离去,到了现在了还要与他们讲条件,这个木婉欣是太有自信了呢还是太过自大了呢?真是个不明事理的小姑娘,怪不得那木皇后只是宠她却不重用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永远都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谁也不想被炸罢了。   聪明如木皇后更是知晓这个道理。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你们救我一命!”木婉欣大声的喊道,实在是被两人无动于衷的样子给吓到了,她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才叫绝情、缺德!   谁惹了这两人,谁就是傻缺!   “姑母她,与异族人有染,并且,她身边的人几乎全都是异族人!”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可取性,明昭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木婉欣知道这个消息还不够,想了想:“姑母想要杀了你们,还想要夺取南楚的政权!霸占南楚!”   洛初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木婉欣知道了,其实她说的这些,这两人全都知道,忽而感到脚下一阵摇摆,心中一颤,心中一横,赶紧的吐出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   “姑母她与异族人有染!为异族人做事!并且还将南楚百姓们的食物还有水中都下了不知名的药物,现在已经有许多人能被异族人所操控了!除了南楚还有别的国家,也是如此!啊!对了!还有东秦!东秦国现在的皇帝就是一名异族人冒充的!其实东秦国原来的皇帝早就失踪了!这件事情也与姑母有关系!   还有!还有!我听到姑母他们提到了夏恒!”   木婉欣脚下越来越不平稳了,甚至整个身子都开始晃动起来,明昭皱眉,看着她这个样子,刚刚要动,不想身旁的男子伸出手来制止了她,对她摇了摇头,随即飞身而上,就如同那大鹏展翅一般,手中拿着数根树枝,在运起轻功的同时向着脚下抛去,不过在那只脚刚刚踏了上去的同时,树枝直接就断掉了!一条银色的小鱼儿露出了身影,明昭认得这种鱼,在夏恒国云都城的护城河中就有着这样鱼儿,只不过这里的个头更大一些,而且仔细看去这里的鱼儿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隐含血煞之色!   食人鱼!果真是食人鱼!   洛初的速度极快,仿佛身影只在水面上闪过了一瞬间就直接到达了木婉欣的跟前,回来时的速度也是不减,不过回来时候显然难度增加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只见原本只是零星的几个蹦起来的小鱼儿,竟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一下子就变成了乌泱泱的一片,原本暗色的河水一下子就变成了银色波浪一层一层的翻滚着!   这数量,哪怕是是个云都城的护城河都没有这般数量的食人鱼啊!只见那竹筏之上的半个身影也是刹那的消失不见了,连一片衣角都不曾留下过。   这等杀伤力,什么能够比得上?!   即使是明昭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同时更为着洛初捏了一把汗,那鱼群的速度实在是快的可以!银色的波浪带来腥臭的味道,还有死亡的气息。   终于在明昭紧张的注视之下,洛初提着木婉欣一同落了岸,洛初站在地上,第一时间就直接将木婉欣扔在了地上,木婉欣转身看着那翻滚的银浪,一下子就被吓的往后滚去,什么名门贵女?什么大家闺秀,早就没了任何踪影了!   真是讽刺至极!   “怎么样?”明昭上前查看着洛初,眼中有着忧色,洛初摇摇头,低头看着衣角,发现竟有一只食人鱼咬着他的的下摆,洛初手一伸直接将那片衣角切断,那鱼儿直接落在了木婉欣的面前,吓得木婉欣尖叫出声,那尖锐的声音惊动了森林之中的一些鸟儿。   明昭冷冷的看着木婉欣,一双眼睛无波无澜,但就是这么一双眼睛,没有任何的言语,也直接让得木婉欣没了声音。   明昭看了她一眼,刚刚那些话,她相信木婉欣说的是真的,不然皇后也不会将自己的亲生侄女儿送到这里来,送自己的侄女儿来送死。   想来木皇后也定然时发现自己的秘密被侄女儿知晓了,担心木婉欣说出来,所以才会借助这次的机会一并除去木婉欣,同时也借助木婉欣是她侄女儿的身份,从而为自己洗刷名声,这还只是一面,还有她能在朝堂之中得到的利益呢?这还真是一个一石多鸟的妙计啊!也亏得木皇后能够想得出来!   该忠心的还会一如既往地忠心,原本不会忠心的,要么背顺利除去,要么就被木皇后收入麾下。   若木皇后是一位男子,恐怕现在这征战天下的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了!当然对于明昭来说现在的木皇后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我们走吧。”明昭说道,牵起洛初的手就直接转身要离去,原本呆坐在地上的木婉欣一下子回过了神儿来,屁滚尿流的就赶紧的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明昭回头看了一眼木婉欣,没有言语,刚要走,木婉欣又要跟了上来,明昭回身。   “木小姐,您现在已经获救了。”意思就是你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所以请不要跟着他们,其实这也不怪明昭,本来两个人就已经是身陷危险之中了,再多一个木婉欣,那只有拖后腿的份了,现在带着木婉欣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任何一种举动都会让的两人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   所以现在,明昭拒绝木婉欣的跟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并不会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而且就算是平常的时候,他们也不是一路人,在一起走反而事情会更多。   只是现在木婉欣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又怎么会松手?即使丢掉她一直引以为傲骄傲与尊严,即使匍匐在地上哀求明昭两人她也想要继续活下去!   她不想像是其他人那般死在这里!   这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一般,让她觉得恐惧,等待她的也只有死亡!   她知道使她陷入如今这种境况之人就是她一直敬仰、信赖,并且崇拜的姑母皇后!   她没有想到她的姑母会那般的绝情,会那般的冷漠,即使是夺走自己亲人的性命,只要是阻挡了她的道路之人无论是谁,只要能除去的,她都会不择手段、即使杀掉身边所有人也在所不惜!   那个女人是可怕的!她不是她的姑母、不是小木家的千金,不是南楚国尊贵的皇后,她只是一个魔鬼!有着一个美丽面孔的、最可怕的魔鬼!   她要回去!她要回去告诉她的爹爹、她的祖父!她的姑母是一个魔鬼!永远都不可信的魔鬼!   “求你们,带我一起走吧!我将我所知道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落下的全都告诉你们,我不会给你们增添任何的麻烦,我会听话,我会老老实实的跟在你们身后,我只是想要出去而已……我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啊……”木婉欣哭的伤心,这些日子的恐惧还有无助感已经将她淹没在那种黑洞之中,让她无法自拔,她能如何?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只能紧紧地捉住它!   紧紧地!死也不松手!   明昭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是那样不可一世的高傲贵女,现在她可能不知道她眼中原本那种盛气凌人早就已经被那求生的哀求还有深深的憎恨所代替了。   不知为何,明昭在她的身上竟然感到有些熟悉,被自己最亲的、最崇敬的人所背叛,这是一种悲哀,说不出来的悲哀。   “那你就跟着吧。”说完这句话,洛初看了明昭一眼,没有说话,跟着明昭离去,木婉欣的脸上出现抹不去的喜意,破涕而笑,只是那笑之中到底真的有那么几分笑意,谁也不清楚,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吧。   就这样,原本只有连个人的队伍,一下子就变成了三人行,两人武功高,在森林之中也是占了优势的,但是对于木婉欣这种贵女来说怎么着都是算遭了天大的罪了,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她没有叫唤一声,甚至手臂之上被划了一条几寸长的口子,她都没有吱一声,还是明昭看到了,为她亲手包扎起来的。   为她包扎的时候,木婉欣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说了一声谢谢,明昭看着她,只看到了那晶莹泪水滴滴垂落。   心中一叹,想来这个木婉欣定然是极其依靠那位木皇后的吧,即使听了木皇后的秘密,木婉欣是个再不可靠的人,也不曾想过背叛木皇后的吧,现在……   “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何必纠结。”明昭手上的动作不慢,将木婉欣身上的衣料铺上药草,站了灵狐的口水,按压缠绕在木婉欣的手臂之上。   木婉欣听着这句话,没有说话,明昭也不会理会她,将她的手臂包扎好之后,站起身来去了洛初的身边,继续前行。   木婉欣站在原地,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哭的通红,眼中有些纠结复杂,还有深深的痛意,没错,从小到大,木皇后就是她的天,无论什么事情她都将木皇后看做是她的目标,可是现在她的天塌了,将她砸的体无完肤,头破血流!   反观,她之前一直视为敌人的人却救她于水火之中,帮她治疗伤病,这个时间的真真假假恩恩怨怨谁又能看得清?说的明呢?   木婉欣觉着在这里面短短的一段时间之中,真的让她瞬间明白了许多她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有些东西甚至与她从前的十几年的认知都是相反的,但是懂得了之后只会让她嘲笑自己的从前,这种感觉复杂的让她真是百味杂陈。   木婉欣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也是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歉意,仰头向上看去,并看不到那澄澈的天空,就像此时的她,要是想重见天日,那就得撕开木皇后给她下的禁制,一旦撕开了,她与木皇后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不说,两个人就会完全站在了对立面,因为她现在所站的“阵营”是太子这一方,然也只有跟随着太子这一方,她才会有活路。   木婉欣的心思明昭多少都能够猜到一些的,她不会说任何话语来干扰木婉欣,毕竟那也不是她的事情,不过看着木婉欣一心想要回到小木家的模样,明昭又是轻轻一叹。   这个木婉欣其实也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她虽然为人娇蛮了一些,但是好坏分明,也算是明辨是非,只是她想的终究还是太简单了,那小木家跟皇后乃是一方之人,几十年了都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又岂会因为她一个小小的千金小姐而与皇后反目成仇?   在这些交易来往之中,木婉欣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牺牲品、交易品,现在只不过她的作用可以在这次的事件之上派上用场而已。   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亲情、疼宠呢?那些在小木家、在木皇后的眼中算得上是什么呢?现在他们想要的就是只有权势地位罢了!   当然还有那恐怖的野心。   早晚,木婉欣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洛初牵起明昭的手,握了握她的手,明昭看着洛初,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的,他都明白,只是那些不是她的事情。   越往里走,这里的光线也就越暗,甚至到了最后,连人的脸都看不清了,这里面安静地不得了,只是空气之中的那种潮湿让人有些受不了,同时还有着一种雨林里面那种腐朽的味道,这是普通森林之中不会有的情况。   木婉欣磕磕绊绊的跟在后面,相比较明昭两人狼狈不已。   “这里好像……”明昭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座山!不,与其说是山还不如说是一座峭壁!   “在外面可看不到这个啊,而且南楚皇宫一共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我们已经在这林子里面走了两个月有余了,难不成你们难处祖先还是什么神仙不成,会那个障眼法?”明昭脸色古怪的说道,连带着看着洛初的眼睛都染上了一丝丝额古怪。   洛初无奈摇头,这又不是他弄的,他怎么会知道?不过这里确实是奇怪,他也很想知道南楚的祖先是怎么做到,将这么大的一片林子藏在了这南楚皇宫之中,并且眼前的这座山外界竟然看不到,这高度恐怕是要比那夏恒国云都城的千雪山还要高吧!   “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忽而,木婉欣的声音传了过来,明昭看了过去,挑眉,看来这个木婉欣还是有一些话没有对他们说完啊。   木婉欣有些尴尬:“我以为那只是他们胡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着另一个空间。”木婉欣解释道,也是怕明昭两人误会于她。   “这些话都是小的时候从那些黑衣人的口中听到的,那时候我住在皇宫之中,与姑母相伴,有的时候他们并注意不到我这个小孩子罢了。”说到这里木婉欣一笑,笑的有些勉强。   T ☆、第一百八十三章   “那些人与姑母的交谈之中曾经提过,在这片大陆之中其实有着许多不同的空间存在,就像是有一些空间就是相连着另一个世界,亦或者完全封闭,这些人与古墓曾经提过这个空间,只是姑母并不知晓这里。”   也是,若是木皇后知晓这里的话,恐怕早就杀到了这里来了,不过每年那武艺大赛也正好掩藏了这里的秘密,让世人觉着这里就真的只是尚武的祖先皇帝,只是单纯的为了选拔武者而在这皇宫之中留下了这么一片林子。   真是一个极好的障眼法!   忽而,丛林之中有那么一阵飒飒的响声,明昭等瞬间戒备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有声响的方向,不过下一瞬,一道身影就蹿了出来,独眼、健壮,竟然是明昭之前所骑过的那匹马儿!   明昭心中一惊,往后看过去,就发现陆陆续续的又走出了两匹来,那么它们在这里,萧筱还有唐棠呢?!   明昭走了过去,那马儿也显然是认出了明昭来,看着明昭也直接奔了过来,身后而两匹马则是惊慌不已,甚至有一匹马儿身上还有着明显的伤口,独眼的马儿还好,看到明昭之后就渐渐安静了下来,那两匹马儿看到这里有黑豹之后更是被吓得嘶吼着,到处乱窜,洛初上前,很快就制住了两匹马儿。   “萧筱她们应该是和这些马在一起的,这马儿在这里,她们却不在,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明昭皱眉思考,看了看这马儿,又看了看洛初,洛初向着明昭点点头。   连带着木婉欣一行人就跟着那马儿往回走去,她们围绕着这座山一直走着,终于在一处水潭旁边看到了一只鞋子,红色的鞋子,是萧筱的!   “这是萧筱的鞋子。”明昭的声音有些沉重,自那天她与她们走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们,后来也会去找过她们,只是那里早就没有了任何的人影儿。   只是这里也没有人,那马儿又是惊慌奔跑,必定是她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萧筱一个身上有伤的女子,还拖拉着一个身负重伤的女子,两个人能到哪里去?   “这里……”木婉欣再次出了声音,明昭看向她,木婉欣则是面露惊奇的看着那处黑黑的潭水,抬步就向前走去,又抬头向着四周看了一眼才肯定的向着明昭两人再次出声。   “那些人给过姑母一本画册,封面就是这幅景色!这里就是那些黑衣人在寻找的地方!”木婉欣激动地大喊出声,只是下一刻,那黑色的水潭就开始无声的转动,当明昭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们现在站在水潭中间的一大块空地之上,当潭水开始转动只时,连带着他们脚下的这一大块空地都开始向下沉去,速度极快,失重感传来,让得的他们瞬间向下坠去,最后甚至连让他们逃跑的时间都没有了!   马儿们对这里仿佛有着极大的忌惮,但是那只独眼马儿想要冲过来寻找明昭,明昭一声喝下,直接让那匹马儿顿住了脚步,就这样,黑色的豹子与那灵狐还有三个人全都掉了下去,留给众人最深刻一幕就是那疯狂涌来的黑色潭水!   当林中再次恢复安静的时候,原地就只剩下了几匹马儿在那里躁动的用着蹄子刨着地,潭水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地面则又升了上来,仿佛刚刚的动静也只是一场梦境。   ……   窒息,除了窒息就只有窒息,明昭只感觉到迷蒙之中有那么一双柔软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唇上为她渡着气,明昭心知,这是洛初,双手直接楼上了他的脖颈,使得两人之间贴的更近了,洛初一边带着明昭,一边顺着水流往里冲去。   当明昭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片空地之上的,入眼的光芒是幽暗的,但是对于明昭来说还是有些刺眼的,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别急着睁眼,慢慢来。”   过了好一会,明昭才完全睁开眼来,入目的就是洛初,此时他也是有些狼狈的,不过还好。   再向着四周看去,那幽暗的灯火是从那石壁之上散发出来的,上面只是那种及为普通的烛火,但是奇异的是,它们的颜色并不是黄色的,而是隐隐之中泛着青色,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条通道之中,这些石头散发着一种古朴的韵味,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空气之中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古老的味道,但不奇怪,也不难闻,像是檀香,又像是书香墨味。   “这是哪里?”   “可能就是木婉欣说的那个空间之中吧,我找了出口,可是并没有,就连我们进来的入口都找寻不到。”洛初说道,声音有些沉重,看着这石壁,向前看去,这条通道好像是通向极远的地方,只有荧荧光火。   沉寂,幽谧,能让人想到的词,仿佛也只有这两个了。   “木婉欣……”   “不知道,也许是被那水冲到了某出去了,黑豹还有灵狐也都不在这里。”洛初伸出手将女子拉了起来,对着女子解释道。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么现在他们就要寻找出口才是了,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道路也只有一条,无论前方有什么,或者即将会发生什么,他们也只能继续向前,别无选择,他们二人不是神仙,并不能够像神仙那样不老不死,除非他们愿意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在这里等死。   “走吧,说不定这里面还有惊喜呢。”明昭摇摇头,无奈自己总是会遇到这等奇怪的事情,她的头发已经全都干了,应该是洛初给她用内力烘干的,发带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想来是那水流给她冲掉了才对,现在虽说有些累,不过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洛初点点头,两人就顺着这条长长的石头通道向里走去。   不过石壁之上也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图案,一开始只是一些让人看不懂的繁复的花纹,可是之后就开始出现了一些人。   讲述的应该是一名少年,在一个奇异的地方,从出生到成长,他一直都是一个万众瞩目的人,众星拱月般的存在,只是到了后期的时候,那个少年在偶然一次发现了其他的空间,这里的人们淳朴,并没有他的家乡人那样有着奇异的本领,甚至这里的人们很是弱小,弱小到随便他一动就会是一条性命,开始少年收敛了他的本事,也开始在这里生活。   在这里他学到了许多,也认识了许多的朋友,在这块大陆之上,没有从前他家乡之中的尔虞我诈,没有那般多的规矩,更没有那么多的危险,在这里少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只是这样的生活终究是不属于这个少年的。   他的时间到了,他的身体在这块大陆之上开始有了不妙的反应,从石壁上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纹路逐渐变得透明,越来越轻,可是即使这样少年也没有再回去的准备。   他的出色迷倒了无数的女子,他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大陆,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已经成长为青年人的那个曾经的少年即将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中。   不过就在此刻,一名女子忽然出现,她是来自于其他国家的女子,身穿长裙,在这石壁之上都能感受到那女子的温柔雅致,气质缥缈出尘,也可见这工匠对于这雕刻的用功之处!   明昭两人继续向前走去,看着这石壁之上所诉说的故事。   男子与女子相亲相爱,奇迹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那个女子的出现拯救了这个青年,青年的身体开始好转,从躺着,到做起来,最后又重新的站立起来。   带着女子一起征战沙场,走遍天下。   南楚在这个男子的双手之中诞生,到了这里他们开始了幸福的生活,只是这石壁上的画并没有到此结束,甚至后面开始出现了一些黑颜色,刻画的痕迹开始放大化、夸张化。   原本宁静祥和的南楚国在某一天中忽然有了异变,原本澄澈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深洞,里面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生物。   天降异物,带来的并不是福气,而是灭顶之灾,生灵涂炭,遍地成灾,死尸遍地,甚至只有那残缺的血肉。   各种奇怪的生物出现在这片大陆之上,各国人此时都团结在了一起,只是还是抵抗不过那些个外来入侵者,这等认知让人们感到绝望。   不过就在此时,已经完全成长为了男人的那个少年在此刻站了出来,带领着人们一起对付从那异空间来的生物,南楚皇帝的出现终于给这种情况带来了缓解,就当人们以为即将迎来胜利的时候,终于神秘的人群出现在了这片大陆之上。   那些人不禁给这片大陆带来了灾难,更是直接利用这片大陆的人们囚禁了南楚的皇帝,使得楚皇落在了那群神秘人的手中,楚皇在牢狱之中也是受尽了苦难,没有了楚皇的帮助,这片大陆一时之间更是惨不忍睹。   神秘人在这片大陆上翻云覆雨,仿佛将这片大陆直接翻了一个个儿,最终楚皇即将被带走,人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由南楚的皇后带领着最终救出了楚皇。   这场战争,用什么词语都已经无法形容了,艰难?残酷?   不,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战争了,它已经变成了人与人之间最无情的排除异己的厮杀,亦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是强者与弱者之间的斗争。   明昭前生差不多都在战场上度过的,看到过无数的生离死别,还有悲惨的故事,只是,她所经历的那些在眼前这个石壁上所叙述的相比,根本就不够提的。   石壁上只是简单的刻画,现实之中,定然要比这石壁上所叙述的悲惨百倍、千倍!   异族来侵,是毁灭性的,石壁的最后,刻画了再极其危急的时刻,天空中的另一方又来了一拨人,不过他们都是来帮助南楚皇帝的,这片大陆终于是赢得了胜利,但是这些代价未免太过悲惨。   满目疮痍,这片大陆终于送走了入侵者,为数不多的人们悲伤过后也开始重建自己的家园,只是南楚皇帝终于还是在几年之后逝去,从那以后原本已经有了统一阵势的天下再次一分为五,皇后将他们的孩儿抚养成人,推上皇位之后,仙逝与两人成亲之地,下一任新帝将她的遗体一同送入了高山之中。   最后的画面就是他们之前被卷入深潭看到的了。   看着这石壁上的雕刻画面,明昭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原来这片大陆之上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也许夏恒国也会有记载说明,只是可能也像是这南楚国一般,深深的埋藏了起来,不轻易让任何人知晓发现吧。   忽然联想起了玄真子的话,两人貌似在前些年也做出了一些轰动天下的事情,也是和异族人有关系的,那么就是说异族人从来都未曾放弃过对这块大陆的惦记。   那么木皇后如今的举动也就完全可以说得通了,他们借助了木皇后这个媒介,直接打入了南楚的内部,准备从南楚入手,来慢慢的侵蚀这片大陆。   他们的手段了得,南楚现在已经有了危亡之险,其他国家与怎会安宁?   像是西夷,百里无忧之前一直都在西夷国,谁知道西夷国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还有东秦国,忽然撇开唯我独尊的骄傲与一向被东秦看不起的野蛮的西夷国联盟,他们又会有着什么打算?是不是也跟着异族人有关系?!   北燕与南楚联盟,可是现在夏恒迟迟微动,南赢朗年纪虽小,但是现在南赢钰还在,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动静?!她相信南赢钰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反而会比南赢朗更有帝王之才!   这片大陆之上如今的局势真是不容乐观。   明昭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压迫的她无法喘息,甚至心中都有了说不出的沉重感。   这里很明显就是石壁上最后记载的那个南楚先祖皇帝,也就是那个来自异族的那个少年的坟墓了。   南楚皇族也是有着自己的皇陵所在的,只是离着这古飒城要有那么一段不短的距离,那里只有先祖皇帝的衣冠冢,没有任何人知晓南楚的先祖帝后的陵墓到底在哪里,如今终于是真相大白了,这南楚的先祖皇帝的陵墓从来都不在它处,则是一直都隐藏在这南楚皇宫之中!   还是在一个被开辟了的异空间之中!   异空间,明昭若是说从前还在怀疑这个词语,现在她深信不疑。   因为她也同是异族人,那里还有着她的亲人。   出去之后,待到结束这里的事情之后,她定然是要前去那异空间中寻找自己的弟弟以及其他的亲人们!   叶落归根,她终究也是要回到自己的血脉之处,前去看一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自己的亲人过得如何,以及当年自己的母亲到底在夏恒发生了何事、祖父又去了哪里?   一系列的事情浮上心头,都让得明昭迷惑不已,不过显然眼前就是一个大谜题,等着她等着他们来解决。   这条长长的通道一直延续了好远好远,连明昭都认为这里面可能没有了出口的时候,炎热的空气唤醒了她。   前方不再是荧荧灯火,除了那炎热的空气之外,还有那火红的光芒从前方映入眼帘。   两人牵着手向前走去,小心翼翼,没有丝毫的放松,时刻警备着。   “岩浆?”明昭嗓子有些嘶哑,许是许久都没有说话的缘故,前方的空间豁然变大,石头通道已经不见,但是从他们的脚下向前延伸了数十条道路,纷纷向着四面八方而去,在石道的下方则是翻滚着的岩浆,红色的波浪翻滚,并不安静,仿佛那里面隐藏着什么野兽一般,即将出笼将一切外来入侵者一口吞噬!   空气炎热,满眼都是火红的光芒,但也驱逐不去这里给明昭带来的那种危机还有阴森,很奇异的感觉,又是最真实感觉。   明昭再次握紧了洛初的手,洛初发现她的不安之后,反握了一下,表示安慰。   “不用担心,至少祖先皇帝也是异族人,并不会害死自己的后代才是。”洛初说道,他们从开始走到现在,除了了解那长长的故事之外,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反倒是外面的那些危险让得人无所遁逃!   还有那石壁上的画,很明显是要告诉能够顺利来到这的后代南楚的来历,曾经发生的历史,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明昭感受不到也许她并不是这南楚皇先祖皇帝的后代,洛初却有着与他极为相似的血脉联系的缘故,所以洛初的直觉在这里也许会更准确一些。   “我只是觉着这里面有些诡异。”明昭说道,一双凤眸盯着下方的滚动着的岩浆说道,洛初也明白明昭所想,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明昭的戒备是对的,这里对他们来说到底也是一个陌生充满未知的地方。   明昭这般说倒也不是胡说的,这里面安静得很,这种安静并不相识外界那般安宁,无论怎样,都会让人感到一种错乱感,而且杀机重重……   T ☆、第一百八十四章:惊现先祖!   忽而,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轻盈匆忙,这乃是这些天来两人熟悉不已的追杀两人的步子,两人眸子一凛,心知不妙,对视一眼,不再犹豫,赶紧的向前继续前进,只是两人刚刚只是走到了那石路的中间位置,后方就已经飞奔而出几十道黑衣人的身影,飞速的向着两人袭来。   空气划破的声音传来,对方的暗器从身后袭来,两人身形迅速移动,即使是在这并不宽敞的石路之上,即使是两个人,还是配合的很好,动作统一,配合完美,一时之间后面的那些暗器竟是伤害不了二人一丝一毫!   不过终究还是小看了对方来人,两人正向前飞奔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火墙!直接横在两人的面前阻断两人前进的道路!   这样一来,两人就定然要停止在这里,要么原路返回,要么就只能越过这足有两人多高的火墙,只是这样一来,身后的人定然也会趁机再次袭击两人,进退两难!   异族人!这才是纯正的异族人!之前那些人若说是异族人,也只不过是挂了个异族人的名头,只是行动诡异了一些,但是现在他们所面对的是真正的异能者!   即使他们二人也是异族人,但是终究在那些身负异能人的面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二人脸色冷凝,看着那些人从下方的岩浆之中抽出焰火来向着二人攻击过来,两人只能凭借着轻功到处闪躲,但即使是闪躲也是有着限制的,毕竟这里不是平地,只要踏空二人就有着随时落入岩浆之中的危险!   只消一个不小心就真的会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了!   情况危急,这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战斗,而是单方面的碾压,从前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别人的身上,现在倒是完全被自己尝到了这种滋味,明昭可以说心中也是那个气啊,总感觉自己沾上了类似于狗皮膏药的东西,怎么甩也甩不掉,而且这狗皮膏药一旦要黏了上来就会撕掉你的一块肉来,让你苦不堪言。   两人的武功可以说在这个时间都是少有的高强,可是如今在这异能者的面前竟然就只有到处逃窜的份儿了!   这就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两人都有些狼狈,心中沉重不已,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有两种,一种就是落入这岩浆之中,另一种就是被这些人……只是这两种情况都是两人不想要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原本还算平静的岩浆忽然之间有了动静,不再是平缓的流动,也不再是像是刚刚那般偶尔翻滚、冒着火红的泡泡。   只见那岩浆猛然掀起一道高墙,甚至都已经高过了明昭两人所站着的石路!红色的火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场的人们全都惊骇欲绝!   在火浪拍下的时候,洛初第一反应就是将明昭护在怀中,整个空间仿佛都充满了红色的火浪,就像是原本一个空空如也的球体,忽然之间被红色灌满,没有一丝的空留余地!   “波涛”汹涌,毁天灭地。   只是当任何疼痛、甚至一点点的灼热之感都没有的时候,明昭终于是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然下一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完全的震撼住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滔滔火浪,更没有想象中的尸骨无存,现在他们二人正奇异的悬浮在半空之中,即使脚下没有任何的东西共两人踩踏,就是很奇异的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抬头看去一条巨大的火龙,将他们两人围绕起来,护在其中!   明昭震撼了,惊呆了,两世为人,从没有一刻能够让她如此失态!   腰间一紧,赶紧的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明昭又再次呆愣住,男子面色冷峻,高贵如斯,原本光洁的额头中央,此刻隐隐之间出现了那么一道金色的印子,并不明显,但又不可忽略!   那印记忽明忽暗,看起来很是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但明昭从里面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力量,让她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悸动!   她隐隐明白了,洛初的血脉开始觉醒了!他的异族血脉开始觉醒了!这就是玄真子曾经说过的!   “洛初?”   “看来苍天并不想让我们绝路至此。”洛初还是从身后抱着明昭,以守护者并且不可侵犯的姿态保护着她,就像是此刻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那条惊人的巨大的火龙一般!   而对面就是那群黑袍的异族之人,即使他们没有露出面孔,但是明昭还是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他们的惊恐,以及他们后退的凌乱步伐都出卖了此时此刻他们的心理。   “他、他竟然是……”有人指着洛初额间的印记大声喊道,这是这些异族人头一次说话,就算是刚刚也只是一言不发就直接开打。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种族早就消失了!”另有人不相信的说道。   他们的声音时大时小,断断续续,不过明昭洛初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的,显然他们看到了洛初是想到了什么!或者说他们知晓着什么!   不过那都不重要!有什么秘密洛初早晚都会知晓,关于他的身世,或者其他,他并不需要从他的敌人口中得知什么,而且还是从面前这些想要杀了他们的敌人!   洛初这个人怎么说呢,冷漠的时候甚至连明昭都觉着他是个可怕的人,当然他的冷漠从来都未曾给过她,这样的男人绝情,但是真正动情绝对是痴情,明昭甚至觉着她是那样的荣幸,上一世受尽一时苦难,这一世得到了这天下间最优秀的男子的专宠与钟情。   洛初血脉觉醒,这是玄真子曾经提到过的,他们之所以会在这片大陆上以平常人的身份生存这么长时间,并且没有任何的异象,那是因为因为他们生长环境的原因,使得他们体内的血脉之中的力量得不到觉醒,就像是一个封印一般,使得他们体内的力量只能潜藏着。   现在就是玄真子所说的那个机缘了吧,机缘巧合之下,潜藏于洛初血脉之中的力量直接被开掘了出来。   明昭不知道洛初到底是来自于那个世界之中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洛初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渊源,能够让得那些异族人都那般震惊,但是现在她知道了,洛初是为了保护她而使得血脉觉醒。   洛初血脉觉醒就像是一个忽然苏醒的巨人,那些原本是追着他们奔跑的那些异族人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很快就在洛初的衣袖一挥之下,直接消失在了那火龙之口。   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这个封闭的空间直接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宁静,只有空气之中的炽热感提醒着明昭刚刚那发生的在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极其玄幻的事情!   “走了。”男子温润的声音传来,明昭回过神来,抬起眸子,看向男子,他额上印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脸上的冷峻转换为了对她才有的柔色。   只是明昭还是觉着玄幻极了,她生活的世界不该是这样的啊,偶尔有个神棍她也能忍受,就像是玄真子、虚无大师,亦或者是那个令她百般忌惮的百里无忧,但是现在她看到了比神棍还要神棍的事情,还有人!   “洛初,你是人吧。”明昭傻呆呆伸出了手,向着洛初的脸而去,触碰到了那柔软的皮肤,手指收紧,瞬间那白皙的皮肤之上就出现了一道红印子。   洛初皱眉,眼中有些惊疑,还有着抹不去的无奈笑意,握住女子的手,“你这是作甚?还不认识为夫了?”   “不是不认识,只是总是有些惊异罢了,你竟然也是一个神棍。”明昭直接说了出来,不过当看到洛初脸上的那抹苍白的时候,眼中立即浮现担忧。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刚刚被灼伤了?”明昭紧张不已,反握住洛初的手,两人还站在刚刚的那石路之上,不过此刻他们脚下的这条石路早已不是刚刚的那一条了。   “我没事,只是觉着有些累罢了,也许是第一次用这种力量,不用担心,我们走吧,想来这条路应该是正确的。”洛初说道,为明昭擦拭了一下脸颊弄脏的地方,为她擦拭了汗水。   明昭本就清冷,这么一折腾倒是有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之色。   明昭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口最终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之中的担忧是那样的浓烈,抓着洛初的手也是更紧了几分,最终也只是抿着唇看着洛初。   洛初看着这个样子的明昭,心中一动,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她是真的担心他,怕他出什么事情。   “我真的没事,无论怎样,我还要为你着想,怎么会让你的靠山就这么倒下呢?如今你是我的娘子,我再也不会让几年前那种事情出现了,再也不让娘子那般伤心了。”洛初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亲了她的额头。   明昭凝视着他,确实现在她对他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感,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要关于他。她只是不想再让他那般冰冷的躺在她的面前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痛恨不已!   “我只是不想你有任何事情而已,不然我真的没有办法承受第二次……我会死的……”明昭这句话重重的抨击到了洛初的心,让他的心瞬间钝痛不已,看着她一双清冷明澈的凤眸,愧疚不已,终究他还是给一向强大的她带来了不可抹去的创伤。   “抱歉。”以前的抱歉只是对于失忆的明昭来说的,现在的这声抱歉,还是明昭恢复记忆的第一次。   明昭看着他,终于还是对他最是无奈,最终也只能低声应下。   两个人接下来的路途走的很是平顺,没有了异族人的干扰,在这诺大的空间之中看到了许多外面都没有的东西,无论什么都有着一种新奇感,是这个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所没有的,他们二人知道,这也许就是那先祖皇帝的家乡,也就是另一个空间的东西了。   不过什么东西都是那样的尊贵,还有着许多的古籍残篇,外界稀有的、没有的,这里面全都是宝贝,不奢华却独一无二,就好像也说明了那位先祖皇帝的独一无二,至高无上。   终于两人到达了一道大门之前,这是一道石门,繁复的纹路在这石门上是那样的深刻,散发着岁月留在上面的古老味道。   洛初推开这两扇大的离谱的石门,一阵烟尘过后,前方的情景就让的两人惊住了。   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之前单调的石室,更不是两人想象之中的平常墓室,而是一个世界的门,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泥土芬芳,奇花异草,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浑身清爽。   只是一眼,明昭就爱上了这里,这里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对于洛初来说亦是。   两人对视一眼,向前走去,只是刚刚迈出一步,这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来,惊得两人纷纷顿足。   “有缘即会相见,很荣幸迎来你们,我的后代。”这是一道男子的声音,充满磁性,沉稳有力,让人听着就会由心底生出一种安心来。   “我也不知道这声音是否还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更不知道我的后代会何时来到这里,但是一旦身为我的后代的你们来到这里,那就定然会听到我的声音,还有留给你们的话。”男子的声音徐徐传来,有力沉稳而温和,与洛初有些相似,但比之洛初更多了一种不同的味道,那是岁月沉淀出来的成熟之感,这是现在的洛初所没有的,但是在梦中那个抱着她骨灰盒的洛初就有了这种味道,只不过那已经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明昭看了洛初一眼,跟着洛初一起向着那声音的来源方向走过去,这道声音一直都伴随着他们,不断地传入他们的耳中,是那样的清晰,就像是那个南楚的祖先还活着一般,也与他们二人一同存在于这个空间之中。   只是从他的话语之中可以听得出来,他早已经离去。   “这里只有我的后代才能进来,其让任何人一旦侵犯这里,定然不会活着出去。   这里是我的坟墓,那片大陆我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因为我已经在这里生了根发了芽,在这里有了我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羁绊,并且还会延续后世,永远的流传下去……”   “可是之人之将死,从是回相念自己的家乡,我也不例外……”   明昭两人顺着声音终于是走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花草芬芳,也掩盖不住那声音之中的丝丝沉重还有思念。   前方是一个八角凉亭,明昭进过宫,认得这亭子就是那一日凤翎宫中的一处八角亭,只是那座亭子于眼前的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在岁月的流逝之中还有那木皇后的“摧残”之下,早就失了它原有的味道。   八角亭,每个角上都有着一个透明的小铃铛,似是水晶又比琉璃还要炫目,这里面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每每袭过的时候都会发出伶仃脆响,好不悦耳,琉璃瓦片,雕梁彩画,还有那亭中轻纱曼舞,无一不吸引人注目,让人倾心。   那亭中则是站着一位男子,那男子一袭墨衣,绣着金龙,张扬霸气,肌肤白皙,剑眉斜入鬓角,一双星眸闪耀动人,鼻梁高挺,薄唇轻勾,这模样竟是与身旁的洛初有着八分相似!   明昭眼中出现惊奇,若不是那亭中的人身影有些虚幻,她还真的会被吓到,两个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怎能让人镇静?   那男子只是孤身一人站在亭中,一双眼睛并没有看着任何人,还在继续说着,明昭不知道眼前这一幕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只有心中惊叹不已。   “人人都会有死的那一天,谁也不例外,就算是神也会有陨落的那一日,这只是世间万物存在的规律罢了,没有人能够破坏掉,就像是传说之中上古神的明们。   我回不去了,自从我认同了这里,心就已经回不去了,安静地在这片能够给我带来安宁的土地上长久的安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说到这里,那有些虚幻的人影,脸上出现了一抹释然还有丝丝的怅然。   明昭想,他其实也是舍不得那个世界的吧,必定那里才是他的故乡,不然这里也不会被布置趁这个样子,到处都是充满异族世界的味道。   还有他的话语语气,也让人感受颇深。   “这里就是我葬身的地方,也将会是我最后的归属地,也许这里的大门还会再次被打开,也许永远都沉寂在这好似时间停止的世界当中,当然若说我的想法,我希望第二种永远都不会出现,因为那很可能意味着,我曾经守护的这片大陆再一次的即将开始一场新的腥风血雨,那…不是我所希望的……   打开这里大门的人定然是一名血脉纯正的异族人,这也说明了,这场远走他乡的戏码终于也是该落下帷幕的时候了。”男子仿若喃喃的说道,但是明昭还有洛初两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题外话------   这部小说我也不知道能也到什么时候,当然现在更新的较少,有些内容要几更的内容才能写完,不过每一章都是小笙用心所写,更不是平白无故凑字所用,像是一些较为着急的亲亲们,还请耐心等候~   T ☆、第一百八十五章   是了,这场大陆即将来临的动乱,正是因为异族人而起的,他所说的状况,也都印证了。   “我的后代,你一定要保护好这片大陆,不然不仅仅是这片大陆,就算是整个世界都有可能陷入一场未知的浩劫当中,这个大陆就是那场浩劫的钥匙。   多余的我不会再说,有能力者就回到那个世界,那里会给你一个答案的,无能力者,知晓的多了也只能是害了自己,害了这片大陆,加快这片大陆的毁灭。”   男子说道,脸上有着深深的忧色,忽而他抬起头来,透过亭子看向外面的天空,明昭也跟着抬头看去,这里的上空的确是蓝色的,就像这里存在的那些神奇的花草一般,只是终是少了一丝的希望与生气。   男子不在说话,而是就那般的静默的站立着,这里就连鸟叫声都已经没有了,这个时候,只见那男子忽然转过头来,那没有丝毫焦距的眸子,突然之间定在了洛初的身上。   “回来吧,只有回来,你才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才能拯救这个大陆,才能保全你自己。”这一刻洛初心中乍然一惊,这人竟然能看到他们!他很是确定,这句话就是对现在的他说的!   可是这位先祖不是已经死了多少年了吗?现在即使无法解释的通为何会有这样的影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但更加说不通这个虚幻的身影拥有自己神志的事情!   洛初护着明昭,然而久久都没有等到那男子再次说话,只是那双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紧紧地盯着他,丝毫都不曾转移过。   “你到底是谁?”一个死人不可能会有这般清明的眼睛,更不会知晓现在的事情!异族人神出鬼没,本事奇高,没准儿现在就是谁通过眼前的景象前来迷惑他们的!   那人仿佛看穿了洛初的心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较为奇怪的笑意,不过并不吓人,反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   那人的笑意,同样让得明昭也是一愣,随即皱眉,向着那人沉声说道:“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要告诉我们你就是南楚国的先祖皇帝,这话你用来骗骗小孩子还可以。”   明昭的话语毫不留情,直接揭穿,在这种个情况下,更是在对方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状况之下,哪里还有什么面子可言?赶紧儿、麻溜的招待出来。   明昭成功的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当那男子的眼睛落在明昭的身上时,明昭只感到身上如同那利刃扫过,就连她的什么心思那人都清清楚楚。   这种感觉让她极为不爽,极为不快!   “命运终究是命运,即使再逃也终究是无法改变它。”男子看着明昭,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那里面深深的悲伤让明昭瞬间浑身僵硬,脑海之中好似划过一道闪电,没有踪影,更捕捉不到!   “也罢、也罢,这世间的因因果果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轮回二字,你早就没有了选择,回去与不回去,结果可能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是终究还能为她争上一争,能不能护得住她,能不能将她留在身边,也全凭你的做法了……”男子看着两人说了这么一番话,洛初的眼眸随着男子的话变得愈发的幽深。   洛初想要问问男子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竟然与明昭有关系!只是还来不及开口,那个男子就已经没有了踪影,洛初连疑惑的权利都没有。   “他刚刚说了什么?”一旁的明昭拉住洛初的手,看着洛初脸上有些惊到的表情,疑惑不已。   然洛初看着明昭疑惑的模样,心中猜到明昭并没有听到刚刚那男子的最后一段话,心中念头一闪,想起明昭的未知身份,心中的疑虑更多了。   “我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的话语之中提到了你。”洛初说道,刚刚的话并不能让人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其中的含义他是能知道的。   很显然,明昭的身世可能更为复杂,复杂到……   “提到我什么?”   “没有说明白,或许我们是真的去那边一次才可以,为了这片大陆,也为了你我。”明昭听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洛初想要弄清楚两人的真是身份,但是洛初说的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她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洛初也不在乎,她只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是他这辈子甚至永远都会深爱的人,这就够了,只是当有未知的危险逼近她、威胁到她的时候,他会选择毫不犹豫的进行反击,即使用他的这条命,即使拼上生生世世!   可是此时的洛初却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多么残忍的事情,等待着他的将会是多么痛苦、多么煎熬、多么悔恨又不能悔的事情!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洛初想要为两人寻找一条出路,命运却使得两人终是站到了刀山火海之上……   在这里,洛初的确是得到了重要的信息,这里仿佛就像是一场梦境,一场短暂却让人即震惊又迷茫的梦境。   两人在经过这等离奇的事情之后,终于是寻着这条贯穿了整座山的道路走到了出口,然而出口就是一大瀑布!   “怕吗?”两人站在瀑布的顶端的伸展出来的巨石之上,向下看去这瀑布的真事还真是令人惊奇!这里有着高山、森林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出现了这一口大瀑布!   “有你怎会怕?”明昭抱住洛初的腰身,调皮一笑,在阳光之下,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耀眼又温柔的光芒!   这样的人,这样令他心动的人,他怎么舍得失去她?怎么舍得让她深陷危险之中?怎么舍得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洛初低下头去,唇,轻轻的触在了那樱唇之上,情不自禁吻得更深,辗转反侧,温柔至极,缠绵不休!   明昭被洛初这忽然的动作还有柔情给惊到了,来不及反应,就感到一股剧烈的失重感将她整个人都紧紧包裹!这一时刻轻功、智慧什么都派不上用场!这一刻她只能依赖于他!只能紧紧地依附与他!只能伸出手去紧紧的搂紧他的脖颈,同时这个吻因为两人的动作,更深、更加缠绵!   仿佛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无法将这两人分开,两道身影迅速坠落,墨发飞扬,缠绵过后,明昭睁开眼来,发现两人并没有粉身碎骨,更没有很快坠入水中,从那么高的瀑布坠落即使不死也残!   明昭看着洛初,才发现他们此刻正悬浮于半空之中,炽热的温度传来,是那条巨大的火龙!   它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围绕着了两人,将两人托于半空之中,除了一种炽热,但不灼人的温度,并没有损伤两人一分一毫!   而身后的瀑布更是变成了另外一条巨大的水龙,席卷着,奔腾着,这幅景象可以说是极其震撼心灵的一幕!明昭也的的确确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的说不出任何话,仿佛连呼吸都似要停止了。   “你……”   “阿昭,我用生命起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洛初定然会永远爱你、宠你、陪伴你!不管走到哪里,无论谁人,都不能损伤你分毫,都不能从我的身边将你夺走!即便是倾尽这天下,我也在所不惜!”   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昭不知作何反应,但是心中多少也是猜到了一些,或许这和之前那个南楚祖先皇帝说的话有关系,他到底与洛初说了什么?会让洛初这般不安?会让洛初这般隐隐疯狂?   她相信,她从不怀疑,洛初对她的真心,更不敢去想象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洛初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颠覆天下,她从不轻视这句话。   “洛初,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除非有一日你不再需要我了,否则我定然永生永世不离不弃。”明昭这句话一出,洛初眼底都泛起了说不清的柔情。   “我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即使是死,也不会!我们两个的心脉早已相通,无论你在何地,我都会去寻找你,将你找回来。”   洛初说道,再次吻上女子的樱唇,疯狂、暴虐、但是又有着极致的柔情!   两人再次向下坠落,当明昭整个人都浸入那冰凉之中的时候,整个人猛然一激灵,窒息感再次传来,没有任何防备,明昭只想要呼吸,这个时候冰凉又带着几分温热的唇紧紧贴着她的,她吸着他嘴里的空气,想要呼吸,但是心底里更想要的是他!   水中缠绵,就连那水中鱼儿都已经羞得躲到了那岩石缝中。   明昭从来都没有想过两人会如此疯狂,她会跟着他做如此疯狂之事!许是他,许是她,情至深处,那里还会有任何的顾虑?   两人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两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类,现在他们真的就只有彼此,以后也会如此!两人对于对方来说那就是生命,她是他的命,他也是她的命,也许真的是命运使然,也许……   一种命运给两人带来的沉重之感,忽然之间让的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沉重压力,这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是任何人都无法参与的。   缠绵眷恋之后,洛初为明昭整理着墨黑的长发,明昭则是坐在巨大的岩石之上听着那远处的瀑布的声音,抬头看着天空之中的璀璨星空。   “洛初你说那边的天空与这边的天空是一样的吗?”明昭很少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就算是在洛初的身边也多是撒娇等,洛初看着她,看到了她眼中的迷茫。   “也许是吧,不过对我来说,有你在的地方哪里都好。”洛初轻笑,明昭听到之后也忍不住笑了,看着自己身后的男子,望进他认真的眼神,伸出手去,搂下他的脖颈,霸道的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随即就像是一直偷了腥的猫儿一般贼兮兮的笑着,仿佛真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相依相伴,不离不弃,其实这就已经是对于他们之间爱情的最好的诠释了不是吗?   风云变幻,世事无常,等待两人的还有许多,两人要走的道路还有很长……   此时的外界早就已经划分为了两派人马,不过这还只是单单针对于南楚来说的,像是西夷、像是东秦、像是北燕还有夏恒,此刻可以说都是乱做了一团,原本和顺的天下在这个时候总是会出现许多尖锐的矛盾,来使得几国之间原本就有的问题瞬间放大了数倍甚至无数倍。   安武帝的动作的的确确是震慑了不少人,包括那一直都起到怂恿作用的东秦国也是一样,不过这样的安宁也只是表面上的罢了,暗地里谁做了什么,其他人又会有谁知道?不过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像是此时的南楚木皇后,因为安武帝的反击,使得木皇后不得不开始扩大范围的直接对着南楚甚至是各地开始下手,这一时间异族泛滥,这片大陆上几乎到处都能看到异族人的身影。   异族人的出现给各国都带来了不同程度上的困扰尤其是南楚为主,再有一个国家那就是夏恒了,夏恒一直都没有参与任何势力之中,包括其他四国的相互结盟、联合,都没有让夏恒有什么动作,如今这以木皇后为首的异族人终于是开始对夏恒下手了。   这夏恒之中曾经出现过了不得的人物,像是曾经的那位名动天下的丞相明赐,还有虚无大师和玄真子,都是夏恒之人的身份,再有一个就是近些年来出现的女相明昭了。   夏恒是一只老虎,也是一块大肥肉,若说优势,各国都有各国的优势,这夏恒的又是就是肥!当然还占据着一个天然的地理优势,那就是险峻,难攻易守,若是发生战争了,恐怕这夏恒子民才是最安全的。   只是那都是要站在正常的角度来思考这场战争,当然这正常的角度包括的也是正常个人,而不是有着异族人来参与的混战。   加上其他国的虎视眈眈,夏恒现在明显是趋势不大好,天时地利人和,只占了一样,相对于异族人则是站了两样,甚至那地理方面的劣势也早晚都会克服,常人如此,对于异族人更是容易些。   只是现在夏恒新帝虽然刚刚登基没多久,夏恒丞相明昭也无故失踪,私下里更是传开了她的死讯,还有人说她去了他国,当然也是有人收到了她已经是南楚太子妃的消息了,只是这些消息并没有让这些人得到确认罢了。   南赢朗乃是新帝,虽然聪慧,但是在这种状况之下真的难以撑起大局,不过幸好还有南赢钰就是了,再加上现在还健在的镇国将军府的司凯锋与沈氏一族,也可谓是不是那般轻易的就能被谁动摇的存在。   只是现在夏恒还真是需要一个盟友,只是夏恒乃是富裕之地,无论与谁结盟都会有所顾忌,这也是南赢钰之前久久不肯下决定的原因,他需要更周详的计划,能让夏恒更安全的计划,然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就像南楚的皇后、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异族人、就像是现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危机四伏的夏恒。   不过就在此时,南楚还有北燕都忽然发来邀请函,邀请夏恒前去两国,这一变化让得其他几国都是纷纷一惊,这两国是什么意思?在此等危急的时刻向着夏恒发邀请函,是打算联手对付夏恒想要吞吃了夏恒这一块肥肉还是怎么着?   这两国本来之前就已经相传要联盟了,就像是东秦还有西夷两国一般,只是这中途南楚忽然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所以才会终止原本的各国往来的计划。   夏恒皇宫,御书房。   这里还是原来的风景,就连原来的盆栽的位置都不曾改变过,只是那花儿的种类到底还是将这个原本沉寂了多少年的御书房增添了许多的生气与不同,当然这与现在这皇宫之中的主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南赢朗,夏恒的新任帝王,已然登基将近两年,小小少年已然多了许多的成熟与稳重,看着与刚刚登基的那个小皇帝已经大不相同了。   此刻他一袭龙袍加身,在烛火的照耀下,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小脸儿上满是沉重与严肃,他手执狼毫,沾着朱砂在那一本本走这之上写写画画,只有那偶尔随着烛火晃动的影子才会告诉人们此刻的时间并不是静止的。   “皇上,夜色深了,您该休息了,明日还得上早朝呢。”徐忠,此刻的他已经伺候在了新帝身旁许久,尽心尽力,甚至比之先帝更加上心、更加仔细,同时也亲眼见证着这位新帝的成长,不过成长是好事,但若是伤了身体那就是难事了。   听了徐忠的话,少年皇帝看了手中的奏折半晌,又是一番写写画画,终于是放下了手中之物,疲累的靠在身后的龙椅之上,伸手揉捏着自己的眉心,疲惫之意尽显,这是对于一个平常的少年来说定然不会有的神态,只是他现在并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少年,而是一国之君!   自他坐上了这么个位置之后就注定了他失去了平凡的道路,这一生都会在如此日服一如年复一年的生活之中渡过,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因为他是一名帝王,所以他只能如此,别无选择,这是他的责任,也是对于那个人的承诺!   ------题外话------   这两天更新较晚~   T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因为他是一名帝王,所以他只能如此,别无选择,这是他的责任,也是对于那个人的承诺!   “是啊,明日还要早朝。”这句话就已经透露了他深深的疲惫,徐忠知晓,这位小皇帝在这些日子里是有多么辛苦。   “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啊。”徐忠劝诫道,只是得到的却是那小皇帝的沉默,徐忠知晓小皇帝心中的牵挂,更明白小皇帝这般努力就是因为那个已经失踪许久了的女子。   “她不在这里,若是朕让这夏恒出了偏差,怎能对得起她对朕的期望呢?”总而言之,小皇帝南赢朗就是为了那个人罢了,想让那个人满意,即使那个人失踪许久了……   “皇上,明丞相不会有事儿的,早晚都会回来的。”其实徐忠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会不会再回来了,只是那么高的悬崖坠落,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是粉身碎骨、也许是被那野兽吞噬殆尽,亦或许,她现在正藏在什么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吧,就像是从前那般,每每当众人认为她再也回不来的时候,她就会突然出现,给众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多少次了,多少次那个女子都是这般让众人的心忽上忽下,永远不定,只是这一次,那个女子真的还会回来吗?给夏恒带来了安定的女子,给夏恒换来了繁荣的女子,同时给夏恒的人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的女子。   她是否还会归来?会吗?亦或者上次一别既是永久?   徐忠想起那个年纪轻轻就已经风华绝代的女子,心中也是感伤不已,那个女子的出现也是他的记忆之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痕迹,她就像是一根线一般,连接了元勤帝还在时的一切,那个女子死了,不知为何在他徐忠的心中就会觉着,元勤帝的时代永久的过去了,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旧人,在这新的时代里活着,直到岁月夺去了他的生命为止……   “回来?她真的还会回来吗?已经两年了,皇兄一直都在寻找她,可是直到现在也找不到半个影子,就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说到这里,南赢朗也是有些迷茫,明昭就像是一场梦境一般,梦醒了,人也就没了,但是那梦境留下的美好却是时时陪伴着他们,让他们知晓那个梦境曾经的存在,忍不住去追寻那个梦境。   疯狂的追寻,疯狂的寻找,仿佛是要舍尽生命,也要将她寻找到,南赢钰的疯狂甚至让人心中发颤,让人心惊胆战,让人不敢置信!   南赢钰,现在已经是夏恒的摄政王了,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除了刚刚开始的时候,南赢钰在露了几次面之后,也如那个女子一样忽然消失了,消失在这夏恒之中,没有了踪影,不过南赢钰也会定时的送信过来,让他安心,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位才华出众的兄长喜欢明昭。   那个女子如何能够不让人动心呢?   只是未曾想过,自己的这位兄长竟然会疯狂至此,舍弃一切,也要将她寻到,这是爱到了骨子里吧,才会有如此疯狂、舍弃自我的追寻。   南赢朗不是太懂自己兄长这样的疯狂,对於爱情也是属于朦朦胧胧,不太真切,只是他心中却一直为着那个女子的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儿悸动着。   高处不胜寒,相伴不易……   对于少年皇帝的问题,徐忠无法回答,喉咙之中就像是噎住了一般让他连呼吸仿佛都要停止了一般。   “她到底是去了哪里了呢?”小皇帝坐在龙椅之上,这句话还未等说完,那御书房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一名风尘仆仆的男子忽然出现在这里,南赢朗一顿,还未等说话,又是一道身影闪现,黑色劲装,有着他们独特的气息,是屈凜卫。   “六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南赢朗赶紧迎了上去,她的这位六哥回来之后,并没有向众人想的那样将皇位夺回去,即使他已经做好了将皇位交回眼前之人手上的准备。   只是,眼前之人的心思并不在这皇位之上,所以这样的打算也就直接泡了汤了,但是这也让他更加钦佩眼前的他这位从前几乎只见过几次面的兄长。   “再不回来,你岂不是要愁的头发都白了?我可不想回来之后就看到比本王这个兄长还要老的皇帝亲弟。”南赢钰虽然一身风尘,但是面色还是如以往那般的温和,话语之间也全都是对于南赢朗慢慢的关怀,这就是南赢钰。   他就是这么一个温柔至极、俊雅如竹的谦谦公子,即使他再累,再辛苦也不会说一声,还是会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同时保护着他这位弟弟,更是遵守了与那个女子的约定。   这又何尝不是他在寻找那个女子的同时的一种心理安慰呢?想要那个女子看到如今他的改变,不再为了皇位而自私自利,不再为了皇位而像是“野兽”一般的活着。   在她的身上,他也是学到了什么叫做人性,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当他用了几年的时间明白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已经消失不见。   这对于南赢钰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煎熬呢?明明之前两人已经离得那般近了,明明之前只差一步之遥,明明他有了很大的机会陪在她的身边,可是那次的分别却成了他日日夜夜的思念,多少次的梦中他都会梦到他并没有放任女子一个人离去,一个人去面对贤王,一个人坠入悬崖。   他宁愿与她一起去死的……   可是这终究也只是他的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即使是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死的…一个梦……   南赢朗当然不可能知晓南赢钰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明昭是无人能及的,南赢钰就是他从小的追逐的目标了,也是不可超越的存在,所以他也崇敬他、爱戴他。   “六哥说笑了,朕才十四岁而已。”南赢朗笑着说道,然而,下一刻头上就迎来了一只大手的轻轻拍打。   “多少岁,你也是本王的亲弟。”也是她所托付的责任,他怎么可能亲手去打破这个?   南赢朗没有说话,更没有拍走头上的那只大手,只是默默地受着,这种感觉像极了曾经那个女子对他的温柔。   让他终身难忘。   “六哥此次回来可是为了两国邀请之事?”南赢朗隐约之中也是猜到了南赢钰回来的目的,不过这件事情貌似也没有必要他堂堂一国摄政王亲自前往吧?只消到时候派一位朝中重臣就可以了。   “是啊。”南赢钰收回了手,笑着说道,徐忠此时已经倒上了茶水,端上了糕点等夜宵,速度极快,想来也是早早就为着尊贵的皇帝准备好的。   “六哥为何要亲自前去?”南赢朗问了出来,只是下一瞬看到对面男子嘴角的笑意,忽然明白了,也许是那个女子有了消息?   “南楚有她的消息。”   “南楚?六哥是说关于那位南楚太子妃的谣言?只是六哥,那个谣言太过不靠谱了,丞相失踪的地方与南楚也是不近的,六哥如何觉着那位南楚太子妃就是丞相呢?”南赢朗不禁有些疑惑,只是南楚国,那是明昭生前都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怎么如今忽然扯到了那里去了?   再说了,即使明昭之前与南楚有过牵扯,那也只规限于那位已经逝去的南楚质子身上,不过那位南楚质子终究还是死了,不然也不会出现当年明昭为了那个南楚质子作出那等疯狂的事情。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明昭即使活着也不可能再嫁给他人不是,况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还抛下了夏恒让她一直牵挂的地方。   怎么想怎么都是不对的,无论何种情况都是不大可能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不可能的情况,往往都会成为现实。”南赢钰低声说道,手中还握着一方帕子,那帕子已然有些旧了,简单的帕子,上面只用那浅色丝线绣了个小小的昭字,同时也体现出了主人的风格。   这方帕子是很久之前两人在一起时,明昭随手赠与南赢钰擦汗用的,那个时候两人还算是朋友,还算是知己,可是渐渐一切都变了,南赢钰不想想那些东西,他只知道,他曾经唾手可得的、一直期盼的东西,马上就要到他身边之后又忽然消失了,就像是老天与他开的一场玩笑一般,但是他却不能将其当做一场玩笑来对待,因为他的心被带走了。   “六哥,你明明知道,此行一去极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南赢朗说道,他既能理解这位哥哥有时候有看不透这位哥哥,他自己都认为他的这位哥哥要比他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阿朗,当你有了这样的牵挂时候你就会发现,即使天崩地裂,你也想要到她的身边去,这世间任何事情都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无论什么……”南赢钰说道,看着那方帕子的眼中只有一片痴情。   南赢朗看着这样的哥哥,心中一叹,这样的南赢钰就像是疯魔了一样,这样的他让他担忧。   “六哥,阿朗虽然是皇帝,但是在阿朗的心中这个位置一直都是六哥的,六哥能明白阿朗的意思吗?”南赢朗说道,态度端正,没有一丝作假,徐忠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司信在一旁站着也没有说话,这些日子以来,司信也是到处奔跑,还有司北等人亦是如此,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   像是南赢钰等人失去的是他的心上人、朋友,而他们却是没有了主人,屈凜卫是一体的,一生之中也只会认准一个主人,他们就像是一个狼群,只听从狼王的指令,但是现在狼王却不见了,带给群狼的除了那内心深处的恐慌还有无尽的疯狂,甚至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不再信任任何人,司凯锋亦是如此,他们会给他尊重,但不会重新认他为主。   这就是屈凜卫,就连南赢皇族都无法夺走的屈凜卫。   “阿朗,以后休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已经是皇上了,坐上这个位置,你就永远都是皇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这个事实,包括我,以后也会是如此。”南赢钰轻笑着说道,南赢朗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期盼,还有那悸动的灿烂光彩,这是多久都不曾看到的南赢钰了?   南赢朗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也没有了言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内心复杂的情感,不过他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够安好那就够了。   “司信,你来此是有何事?”南赢朗问道,不想再说刚刚的话题,那个女子留给他们的除了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只剩下了疼痛,一种钻入了心眼儿里的疼痛,直到现在也让他们无法轻易经受。   “回皇上,南楚有了动静了,听说南楚太子已经久病痊愈了,太子妃也寻回来了,听说北燕皇帝此次也会前去南楚。   南楚大皇子深夜遇袭,小木家趁乱反叛,现在南楚陷入内乱,不过随后就被安武帝压下,木家也出面了。   东秦还有西夷两国也都受到了南楚安武帝的邀请,两位国主也都给了准确的消息,表示都会亲自前去。   不过有一件事情,木皇后深夜离宫,现在下落不明。”司信将所有的消息一一禀报与这位小皇帝知晓。   现在屈凜卫还是会效命与南赢一族,毕竟这也是那个女子上次分别之前所嘱咐过的。   “哦?他们竟然都同意了要去?这是问心无愧呢还是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了?六哥此事你怎么看?”南赢朗想了半晌,看向了坐在下首的男子,若是没有南赢钰再次,他也会飞鸽传书给他送过去,并且召集朝中重臣一同讨论此事,不过现在还好南赢钰本人在这里所以有些事情也就方便了许多。   “哼,东秦国的心思一直都不正,西夷国自从有了那个甚子国师之后也开始诡异莫测起来,之前这两国已然结了盟了,此刻又主动前往南楚,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恐怕都没打着什么好心思。   不过那南楚虽说乱,但也不至于木皇后那么重要的一个大活人就那么跑了,此事定然也是有鬼,南楚内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外人不知道,不过去看一看也是无妨的。”南赢钰说道,脸上也浮上了一丝冷笑。   “此次聚会,各国去的都是君王,只是阿朗你就不必去冒这个险了,年龄小,身体不好,这个并不会让他们说出什么。   此行一去,夏恒就暂时直接关了吧。”最后一句话让得南赢朗身子一震,关了?他的意思就是封锁国门?!这样外面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虽然是不太好的政策,按时也不乏是一个最安全的方法。   至少对于现在的夏恒来说是最安全的,外面侵犯直接打回去,里面有问题直接关了门儿来解决,内忧外患分开来治,同时更有南赢钰来在外面亲身泛险,夏恒这一手也是一招险棋。   而且很有可能会有许多种不好的后果,一个不慎就会让得夏恒大伤元气,雪上加霜,到时候恐怕夏恒只有这么一个小皇帝在这里坐镇就有点镇不住了。   “六哥,这样太危险了!”南赢朗第一个反对,只是即使是反对也是没有用的。   “阿朗你现在是皇帝了,你的肩上肩负着的是一个国家,是这个国家的无数子民,无论从何时开始你都要以这个国家为首考虑事情,因为帝王出了任何的差错,都极有可能会造成一个国破家亡的后果。”南赢钰说道,这两年期间,明昭不在,南赢钰虽然也是经常不在,但还是会紧紧地关注着南赢朗,有些东西更是不吝啬的全都教给南赢朗。   这样的南赢钰更是给了南赢朗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仿佛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离他而去。   “六哥,抱歉。”若是他是一位有能力的帝王,那么现在也就不会让夏恒陷入这等境地,更不会让得自己的亲人以身犯险,就是为了保护他,还有替他扛起这份沉重的责任!   “说什么抱歉?这些也都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应该做的。”说着,南赢钰就站了起来,消瘦的脸庞染着继续暖意,让人心中温暖,但也难以看得懂这个人。   “好了,今日天色已晚,皇上也早些休息才是,您的身子不单单只是这个国家的,还是自己的。”南赢钰留下了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向外走去了,从前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他,此刻的背影却多了许多说不出的萧索沧桑来,这也不该是南赢钰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这样的南赢钰对比前几年的的确确是成熟了太多太多。   也是,在这几年的这种戏剧化的变幻当中,又有谁没有改变呢?徐忠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身旁又再次陷入沉默的少年帝王,这位年轻的帝王,在这短短的两年期间又何尝没有变化呢?只怕变化最大的就是他了吧。   徐忠向外看去,那道挺拔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呼呼的寒风在外呼啸着,即使现在已经进入了春天,可是夏恒不比南方的南楚,还是会有冬季的气息存留,这风温柔掺杂着的凛冽只会更加寒彻刺骨。   ------题外话------   关于女主,南赢钰与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当五国汇聚之时,这不仅仅是代表着南楚的天变了,也代表着这天下的天也变了!这片大陆此刻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风起云涌!   就连平头百姓们都能够感觉得到这空气之中弥漫着的紧张的气氛,总之当其他国家的“来使”来到这南楚国之中的时候,整个南楚都陷入了一种即紧张压抑,有微妙不已的气氛当中。   南楚的禁卫极严,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让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就包括各国君主的居住之,南楚都派了重兵把守,当然目的并不是因为要防备各国君主,而是为了保护他们,毕竟无论是其他四国中的谁在南楚出了问题,那都将会是南楚的一劫更是天下的一劫。   南赢钰此行以来乃是以夏恒摄政王的身份前来的,其尊贵的程度丝毫都不亚于其他几国的君主,当然身旁的护卫也是极其严密,这一路上并不安安宁宁,在来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遇到了无数的刺杀,甚至不止在一个夜里都是在杀戮之中度过的,可谓是路途艰辛。   不过这种状况只持续到了进入南楚国境之前,进入南楚之后就明显的改善了许多,不过南赢钰一行人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此行跟随南赢钰前来的除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尹岑等人还有屈凜卫的司信,右使司北则是在暗中相护,左使司罗还有云一卫沈昀等人留在了夏恒镇守。   有了屈凜卫在身边也的确是省去了南赢钰的不少麻烦,有许多的暗杀都是有屈凜卫出手解决的,他能接触到的也只是表面上的一些皮毛,在司信等人的口中他更是进一步得了了解了,那个令他心中牵挂的女子的另一面。   磁性依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牵挂,其实他也不相信明昭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相信明早会嫁给他人,因为已经死去的那个男人在明昭心中有多么重要,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明昭更不可能会抛弃心中真爱而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虽说这样的事实使得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抑制不住的嫉妒,但这的确是个事实。   怎么说呢,现在他即期盼是她,又感觉不会是她,若是她,为何她不会到夏恒?为何会安然的待在这里?期望是她是因为至少她还有活着的希望,给他长久的生活增添了一缕阳光。   “王爷,早些休息吧,明日就是宫宴了。”尹岑说道,司信等人刚刚从这个房间之中离开,说了一晚上,无非都是针对于明日之事的相应对策。   “是啊,是该休息了。”南赢钰喃喃自语,只是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尹岑看着自家主子,在百万大军面前都面不改色的主子现在竟然会有了一丝不安?   “主子是在担心明日的宫宴?”亦或者是明日就会出现的人。   “宫宴?无非就是一场各国聚会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本王是在想,这南楚究竟是卖的什么关子,那一日到这古飒城中,连安武帝还有受了伤的大皇子洛萧都出面了,洛太子却没有现身,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还是说现在露面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洛太子没有出现,其实也不仅仅会让南赢钰感到不安吧,其他几国也会多想,不过介于极有可能会牵扯上那个女子,所以南赢钰的不安才会更多了一些复杂与敏感。   但这些话尹岑当然不会说出口,只是恭敬的听着南赢钰的话,心中微叹,这个时候尹岑的心中也隐隐的出现了另一种担忧,是对于南赢钰以及明日即将出现的人。   万一,果真是那个女子,主子又该如何去做?到了此时此刻,他倒是希望,明日即将出现的人不是那个女子,否则,南赢钰会怎样做,他几乎都能够猜到了!   定然会毫不犹豫将她带回去吧!即使这里是南楚!即使他在这里势单力薄!   南赢钰是出色的,那个女子的出现使他变得更加出色,他改掉了他曾经的弱点,但是现在那个女子成为了他的弱点,成为了他的心魔,成为了他的枷锁。   他为了那个女子,成疯成魔。   尹岑看着眼前这个俊朗不凡的男子,仔细看去,俊雅依旧,只是多了丝丝的忧郁,这样的他可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   情之一字,如何能够说得清呢?谁又能够说得清呢?   心中一叹,尹岑告退,发现外面还是一片清亮,淡淡月色洒落,春风袭来,这里倒是一片春暖花开,丝毫看不出来这个国家的情势紧张。   尹岑抬头,看着头上那熟悉的月,周身陷入一片静谧之中,这样的月色是那样的熟悉,在夏恒之中的时候他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月色,只是令他印象最深的一个月色,却是那个女子给的,静谧月色,愉快野炊,那个时候也是他尹岑入朝堂之后唯一一次最放松的时刻了。   那段记忆深深的存留于他的记忆之中,不可抹去,仿佛刻上去的一样,永远都无法抹去,那个女子就像是罂粟一般,只要一接触,就会中了她的毒。   只是那样的月色,还会再有吗?只怕今生也只会是那一次了吧,尹岑这般想着,不禁惋惜扼叹,他期盼着那样的月色,然此刻,他又不希望那个明日宴会上那个谣言会成真。   因为他的主子,是南赢钰,是他要效忠一生的主子。   这样的月色,同样让得许多人都陷入了不安还有无眠之中,就像是此时的燕倾,他就那般的站在窗前,久久不动,一双眸子淡漠透着丝丝的沧桑,也是看着头上的月色,不言不语,可是心中却是多了几分的沉重,就在明日他将确定那个谣言,想起上次在外面的酒楼遇到的那个与她极其相似的那个女子,也许她真的在这里也说不定。   只是南楚的太子妃吗?她若真的是太子妃了他又该如何?重来一世,他并不像错过她,可以说这一世的重来就像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能够补偿挽回的机会,也是让他的灵魂得到救赎的唯一机会!   可是若是这个机会她没有给他呢?他又要如何?   这一刻,燕倾不知道了,心头有着微微的抽痛,想起那个女子,想起上一世她的忽然离去,仿佛浑身都在疼的发颤。   不,这一世,他不能再失去她!他也无法再承受那种骨血剥离的滋味!   “皇上,您真的要与南楚联盟?”燕辞站在外面,看着自从上次重伤后醒来的男子,轻声问道,这个男子变了,虽然他还是他但是总觉着他的身上多了一些什么东西,让人再也看不透他,就像是他原来身上的那种锋芒,可以将人刺的遍体鳞伤的锋芒,自醒来的那刻开始就全部收敛了起来,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剑有了剑鞘。   燕辞曾一度怀疑过这个燕倾并不是真正的燕倾,而且还将那次的事件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清查了无数遍,可是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眼前的人就是燕倾。   可是能够让一个人重病一场之后就变的性情大变,他真是无法明白这件事情,不过虽然这一点让他疑惑不已,还有一点更是让他无法明白。   关于那个明昭。   他醒来之后,性情并不是完全变了,行事风格更稳重了,也更加的狠辣果断了,而且对于那个女子也是更加的执着了,对,就是执着这个词,除了这个词他想不到任何一个字眼儿能够形容现在的燕倾,他们北燕国的皇帝。   也许,就连执着也只是一个表面的形容词而已,燕辞如此想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男子,他现在真的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帝王,登基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两三年而已,在登基之初就凭借着雷厉风行的手段在两个月期间平定了内乱,那些不老实的皇子们还有皇亲贵族们统统被这位铁血帝王下了狱,定了罪,无论是谁,只要有一点小把柄的,都会被燕倾给找出来,他们北燕的皇帝就像是有一双火眼金睛一般,谁也无法说出一声冤枉,让人信服口服。   北燕最乱的不过是藩王的问题,但是自燕倾之后,那些个藩王有哪个不是俯首称臣的?当然燕倾在前面也是给了他们一个血的教训,告诉了他们,这位新帝可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同时也直接刷新了人们对他们新帝的认识,这位皇帝他们从开始就惹不起!   “南楚可是一个好伙伴。”燕倾笑着说道,他的这位兄弟可是聪明得很,他更是知道燕辞从开始就已经怀疑了他,不过他就是真正的燕倾,就算是将这天下翻漏了也不可能会再有第二个燕倾出现了。   不过燕辞却是对他是忠心的,而且资本也是不差的,有着一颗非比寻常的聪明头脑,且他们的性格也是极其的相似,这一点让他都感到很是神奇,前一世燕辞也是他的一把好手,并且从未有过异心,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他们二人的感情真的是好得胜似亲兄弟,也许二人是极其相似之人所以才会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吧。   只是现在还年轻的他并没有十几年后的那个连战亲王的老辣。   “为何?这个南楚虽然是个厉害的,最近也是有了不小的动静,可是毕竟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差点收复了天下的南楚,且现在还赶上了异族动乱,只怕这南楚也快变成了一块臭骨头了。”燕辞皱眉说道,自从男子醒来之后,身上的那种气息就变了,且他还发现从这个兄弟的身上能够学到许多的东西。   这是他之前从未想过的,他们年纪相差不多,甚至在这之前都是他在照顾这个位新帝,不过燕辞也不是什么矫情之人,对于一些东西,他永远都有着虚心接受讨教的心理。   “异族?异族虽然厉害,可是终究还是不敢真正触碰南楚,别看这南楚现在危机四伏,可实际上现在谁也动不了他,根基稳固的很。   南楚的先祖皇帝可是一个打退过异族的人,且现在异族人虽然四处闹事儿,但却一直都不敢直接侵犯南楚,拿南楚开刀,那就说明这南楚定然是有什么让他们忌惮的东西,而且南楚的皇帝统统都是骁勇善战,包括各位皇子都是各个出色,就说这等优势,有哪个国家能够比得上?   异族是个祸患,东秦西夷现在形势复杂,谁知道那两国到底玩的什么把戏?这南楚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要借他的光呢。”   “皇上为何这般确定?”燕辞疑惑。   “因为这个南楚的太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皇上认识他?”燕辞更是好奇不已,还是第一次从燕倾的口中听到赞许他人的话语,但是这一点就让他感到新奇不已了,而且再加上主角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南楚太子。   认识?他们可算是老熟人了吧?前一世在战场上,他北燕可是没少吃他的亏,直到最后那个女子的骨灰貌似都是被那个人给取走了,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因为身负重伤,病入膏肓了,这也是他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个消息。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消息,所以他才会一直耿耿于怀,也是今生最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可不止是认识,当初这位太子可是夏恒的一大红人,毕竟因为他,夏恒才会发生政变。”燕倾说道,想起那个男子,上一世也是如此,只不过上一世死的时候并不像是今生这般声势浩大,还连带着无数人口给他“陪葬”。   不过夏恒今生算是拖了他的福了,不然至今也不会有这般稳定的局势所在,说道这里他又不得不提到南赢赋,也不知道是因为他重生还是怎么样,有些事情的发展轨迹也是与上一世大不相同。   上一世他与她乃是在朝堂上相遇的,今生她却是救了他,两人才相识,还有她与南赢赋之间的事情,以及这一世她的所作所为,燕倾总觉着那里有些违和感,这种违和感就像是他乃是前世的一抹魂魄重生到了今世而来一样,只是那一日那个与她形似的女子为何会不认得他?   还有若是说那个男子就是如今的南楚太子,那么那个女子很有可能就是现在的南楚太子妃了,越想燕倾只觉得这里面的谜题就会越多。   综合种种,那个女子的人生轨迹与上一世完全不同,夏恒的历史发展也不同,那么是不是说明她也是重新回来的?   种种疑问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最终只有较为沉重的一声叹息,抬头看向上空明月,记得上一世她也是对喜欢观赏月色,只是后来当他每每站在月色之下的时候,身边都是少了那道纤细身影,还有耳旁的那声调笑。   不过没有关系,明日,明日就会什么都能知道了。   燕倾的话,所透露的消息,让得燕辞不禁心中震惊,“难不成一个死人还能复活?!”这句话破口而出,随后连他自己都笑了自己,死人当然不可能复活,但若是没死呢?   这世上什么事情没有,有好多事情都不会只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可即使如此为何当初那明昭还会做出那等血腥杀戮之事?”燕辞很是不明白,有许多的事情说得通又说不通。   “她,当时并不知晓。”燕倾缓声说道,想起几年前那个女子的所作所为,他的眸色变得幽深,燕辞听到燕倾的话,眉头瞬间皱起,看着燕倾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有什么都说不出来,此时此刻的燕倾已经不在是前几年的那个一无所有的燕倾了,更不是那个在外漂泊流浪的皇子了,现在的他乃是一国君主,更是让谁都再也看不懂的帝王。   “皇上,此次前来除了要与南楚结盟之外,目的还有其他的吧?”那个谣言早就已经渐渐地传开了,一些事情,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只是不会提起罢了。   凭借着燕倾对那个女子的心思,谁都怕这个燕倾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而且以他的性子也定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无论现在怎么样,只要有一丝丝的举动,那牵连的都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北燕国!   这一点燕倾清清楚楚!所以燕辞才更想知道北燕与那个明昭相比究竟谁更重要!不过这个问题貌似燕辞早就有了答案了,只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问出来。   这个问题是个白痴的问题,然而,对于自己的所想,燕辞也是不会隐瞒燕倾,就是因为这一点两兄弟才会一直要好,在无数个生死关头都能够共进退,燕倾也是明白这一点,对于燕辞也是有着许多的宽容,包括一些自己的私事儿,也是容许这个兄弟知晓的。   “有些事情自己心理知晓就好了,何必再问?”燕倾说道,眉眼沉沉,燕辞听到之后心中还是有些不满,即使现在站在自己眼前之人是个皇帝。   “皇上,您真的做好了用整个北燕来进行这场赌博吗?”这就是赌博,无论是对南楚的事情还是对于明昭的事情,燕倾的目的都很明显。   ------题外话------   燕倾,大家都知道那是谁了,对于燕倾怎么说呢,是个让人心疼的人,关于燕倾与明昭的事情也会有番外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赌博?呵!”燕倾忽然一声笑,夹杂着冷意与嘲讽。   “你们有这个国家,有朕这个皇帝,可是朕只有她。”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在别人的心中最重要的乃是自己的国家安危还有皇帝的安危,然而他这个皇帝真正所拥有的不过是心中的那一片领土罢了。   说起来都说做一名帝王好,可是好在哪里?无可匹敌的尊贵地位?至尊无上的生杀大权?   不,高处不胜寒,帝王除了那些虚假的东西之外,就只有那不可言说的寒凉和孤寂伴随终生而已,这一点在他前世的时候就已经尝到过了,相信南赢赋也是如此吧,不然不可能在后期的时候为了明昭作出一系列与他之前完全相反的事情。   燕辞不在言语,只是看着燕倾,愈加的看不透他了。   各国元首聚集,南楚古飒繁华无比,较之夏恒国也是不差到哪里去,安武帝寿辰,五国宫宴直接就被安排到了南楚的行宫,七星宫。   这里风景宜人,早就已经百花盛开,就像是一片花儿王国一般,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倒是别有一番韵致,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这次乃是五国君主汇聚之时,除了太子妃外,亦或者一些身份尊贵的公主等,当然不会有什么女眷出现,只有这文武百官在场罢了,这南楚的皇后早就已经跑的没了踪影了,对此南楚也是没有隐瞒丝毫,直接就下了几道顶级通缉令,甚至最后一道命令直接就是一道追杀令!   可见南楚这次是认真的,对待木皇后的问题上,也对于异族的问题上,南楚都严明的摆正了他的强硬态度,此次前来,不得不说那都是抱着一样的目的来的,那就是针对异族要如何去做,还有讲明各自的立场,到底是怎么看待异族这问题的。   其目的对象主要就是有两个,那就是东秦还有西夷。   东秦国一直位居第一大国的位置,这些年来也没有改变,但这并不是说其他几国真的就没有东秦国的实力,现在这东秦国到底还能不能保持着第一大国的位置早就已经不是定数了,不然东秦国也不可能这般不老实,若是按照东秦国从前的做法,那腰板儿可是硬得很,做的事情也是硬气的很,那里会像是现在这般偷偷摸摸的,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来?   说实话,东秦国与其他国家结盟这并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也仅仅数十位君主之后的第二次而已,那时候的东秦国还不是第一大国,在南楚还有北燕等国的对比下,实在是有些弱小,那个时候结盟也是实属意料之中,但是现在在这种乱糟糟的时刻与人结盟这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东秦国给人的印象一向都不好,就像是他们曾经的十几位帝王当中,就出现过昏君暴君,那位暴虐的霊邬帝就曾经做出了震惊了天下的事情,几乎诛杀了他们半个国家的文人,当时可谓是各国见到最多的就是从东秦国逃难出来的文人们。   其手段残忍,火烧活埋那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当然东秦国也是有人反抗的,只是最终还是无功而返甚至到了最后还纷纷的搭上了一条命,一些大儒们纷纷以死觐见,但都只是徒劳一场,不过还是会有无数人前去反抗,在外人看来都是飞蛾扑火罢了。   那一会乃是东秦国最为动乱的时刻,到了后来,那位暴虐的霊邬帝忽然暴毙而亡,接着就是他的弟弟继位,他的弟弟也是一个极其昏庸的君主,与其哥哥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了,一个有着君主的头脑,却暴虐异常,另一个则是庸庸碌碌毫无建树,就连身为帝王的威严都不曾有过,一日日也只知道醉死温柔美人乡,玩乐酒池肉林中。   百姓们民不聊生,甚至在那位雾严帝在位三年多的期间里,每年都会因为饥饿而死数万人!这等罪孽实在是比之他的哥哥更为可恶!   最后他的侄子也就是霊邬帝的六岁的儿子被人拥着上了位,这东秦国最后才渐渐的恢复了那个国家原有的生气,不过那个时候东秦国已经元气大伤了,后面虽然有了几次不错的变革变法,只是到了如今也真的也没有回去他最鼎盛的时期。   每个国家都有他最繁盛的时候,东秦国就算是如今想要恢复那等繁盛的时期也是难上加难,现在南楚夏恒纷纷崛起,近两年来又加上了一个北燕,他的压力可想而知,他的野心有多大,压力就会有多大,更何况现在他的压力还有他的本事能力并不成正比。   东秦国的动静各国都有关注,无论哪一国都不可能让得另一个国家以无论哪一种形式介入到自己的国家之中。   今晚可谓是一场空前的繁华盛会,南楚安武帝高高在上的坐在金色的龙椅之上,同时在平等的,较低一级台阶的位置之上分别设置了四个位置,现在其余四国的君主也纷纷坐在了那个位置之上,南赢钰虽然只是一国摄政王,但在场之人谁敢小看了他?甚至都是以同样平等的心态对待南赢钰,给了他一个身为君主的尊重。   南赢钰自然是不在乎那些,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面淡淡,与各国君主寒暄过后就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听着其他几国之人纷纷献礼,寒暄。   这若说富有的话当然非他夏恒莫属,不过其他几国的礼物也是不差到哪里去的,都是绝无仅有的好宝贝,一时之间看的众人眼花缭乱,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谁又是真正为了来祝贺这安武帝的生辰所来呢?   只怕是连安武帝自己都不仅仅只是为了过这个寿辰而准备了今日这一出戏吧。   “今日各位能够来我南楚,乃是我南楚荣幸,不过最近南楚状况特殊,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见谅。”安武帝笑着说道。   “安武皇帝说的哪里的话,即是您的生辰寡人等也是自当前来祝贺。”东秦国皇帝夏侯渊,乃是自从登基以来这几年头一次露面,此一行二王爷夏侯琛也是跟随而来,现在坐在夏侯渊的身后,一眼看过去,两人风格各异,这个夏侯渊的眉眼更为深邃,身上的气势更为冷厉,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有一种阴沉沉的气息所在,这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了暴虐儿子,且他的眉眼之间也是有着一道浅浅的红印,有时候他也会时不时的抬手去捏眉头,能看得出来他的脾性并不好。   “哈哈,还要多谢各位在此等时刻能来南楚。”安武帝笑着说道,比平常更多了一种狐狸的感觉,也是在这里哪个人又是简单的?更何况他们几人都是这片大陆之上最高的存在。   要是没有几把刷子恐怕如今坐在这里的就不会是这几人了。   这几年来,这几个国家都是纷纷有了不同的变化,就像是此时,除了他南楚还是安武帝之外,曾经的那些个“老朋友”们早就离世了,不过即使是这些新人们,他也是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此次动乱确实是一灾难,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虽然事出南楚,但是中也是南楚所平复的动乱,说起来本王还要感谢安武帝您了,当然还有南楚的太子殿下,此次也是洛太子发的邀请函。只是不知道为何此次并没有见到洛太子?本王也很是好奇您的这位太子殿下。”这时候久久都不曾说话的南赢钰忽然说了话了,燕倾的一双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想起上一世这个直接瓜分占有了夏恒半壁江山自立为帝的男子,眼眸微深,这一世他乃是做了摄政王,而南赢赋早就已经死了,许多事情都与上一世不一样了。   不过没有想到这一世,南赢钰会与她有所牵扯。   仿佛感觉到了言情的目光,南赢钰的视线直接就寻着感觉定在了燕倾的身上,只是一瞬间又转移开了目光。   但只是这么一眼,燕倾就明白了,恐怕这一次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不止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南赢钰吧。   他可是知道的,这个南赢钰为了她几乎都没怎么回过夏恒,一直都是四处奔波,如今两人的目的只怕是想到了一处去了,不过今生他不想错过她,所以最后结果如何,各凭本事罢。   燕倾还有南赢钰的想法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此时他们对于对方的想法也都是知晓的,所以看着对方的目光也就并不是那般的友善了。   两人之间的不对头安武帝可是不知晓的,听到有人问道自己最骄傲的儿子,脸上出现了笑意,很是明确的就告诉了人们,他对这个儿子的看重与信赖。   更是有人知晓,现在在南楚,许多重要的国家大事皇帝本人都不参与了,直接交给太子来办。就像是此次的木皇后之事,其实木皇后出逃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要躲避这位太子爷,这位太子爷与太子妃从森林之中出来的第一件事儿并不是回府休息,而是直接杀到了皇宫之中,之事这皇后娘娘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半路出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皇后出逃了,太子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允许,竟是直接杀到了小木家去。   原本在安武帝手下还算得到了一些宽容的小木家,在太子出来的那一日,对小木家可谓是天降横灾,之前已经被安武帝给一顿打压了,现在直接被逼到了绝路之上,小木家直接被满门入狱,像是成国公等人也是在太子的一道旨意之下被革去了官职,判了秋后问斩,之所以秋后问斩,有人说是因为想要利用成国公等人引出逃走的木皇后来,还有人说是因为小木家乃是从木家分出来的一支分支,看在木家本家的面子上让他们再活几日,若是他们知道忏悔了就会交代出一些木皇后的行踪。   各种说法都有,大皇子之前就与木皇后决裂,木皇后甚至还向着大皇子、自己的亲儿子下了杀手,这样的做法令人心寒,更是有许多人猜测,那个对着自己的儿子都会心狠手辣的木皇后根本就不会再管小木家满门几百人的性命。   不过结果也的确是如此,木皇后这一失踪就好像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声息,仿佛之间在南楚折腾出来的那些动静都是闹着玩的。   不过南楚可不会将那小木家的人当做贵宾一样对待,入了狱了就差不多都丢了半条命了,之前在这南楚国高高在上的成国公府早就已经消声灭迹了,连带着之前投靠了木皇后还有与成国公府交好的一系列的人不是无故消失了,那就是被打压的连平民都不如。   总是不可谓不凄惨。   洛太子的手段真是让众人再一次刷新了对他的认识,谁也不知道那个一向清心冷情的太子殿下,一旦动了怒,竟是直接清洗朝堂,连皇帝也不顾,同时也看出了这个洛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还有明昭对于洛太子的重要性。   “太子妃身子不大好,太子正伴着太子妃走在路上,应该快到了。”听到安武帝如此说道,众人心中不禁一惊,这般重要的聚会竟是只因为太子妃身子不舒服就可以忽略这里去陪伴了太子妃去?且这安武帝面上也没有丝毫的不愉悦,真是奇了怪了,就算是个平常人家,对待自家儿媳可能都到不了这种程度,更何况还是身在皇家,这可真是天大的殊荣!   不过正当众人心中暗惊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一大声的通报来。   “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娘娘驾到!”   这终于是两个算作是今日的主角儿到场了,隐隐之中可以看见大殿门口之处有一行人缓缓而来,侍者们走在两侧,拥护着走在中间的两人,那两人纷纷穿着华丽的衣服,白色的蟠龙太子衣衫,上面用金色的丝线勾勒出龙腾祥云的暗纹,虽然没有龙袍的威严庄重,但是在这个男子的身上就是被穿出了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气息。   再说他身旁的女子,本来人们都已经为了那男子的容貌而感到惊讶,不想看到他身旁女子,更是让得众人都感到惊艳与震惊。   当然这惊艳就是因为女子的相貌倾城倾国,这震惊则是各有原因了,因为她乃是洛太子牵手相并肩走进来的,足以看出洛太子对她的疼宠与呵护,第二点则是因为这女子不仅仅有着非一般的容貌,身上的气势更是非比寻常,与身边的洛太子相比丝毫没有被他压下去一点,反而两个人在一起更加的相称。   这时候众人不禁想到了一个词,天作之合!   没有比他们更相配的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这个而震惊,像是南赢钰以及燕倾、亦或者是夏侯琛元鹰等人就不会是这样想的了。   “明、明昭?!”元鹰震惊的看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子,又重新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当初明昭坠崖的事情对于他们这种各国顶端之人,并不能算是秘密,即使当时不知道,但是不久后也都会纷纷知晓真相。   南赢钰看到明昭的那一瞬间原本灰暗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眸低有着深深的迷恋还有激动,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她果然还活着!还有他!   南赢钰的眼睛转到了她身旁的男子身上,一双眼睛瞬间变得有些阴沉,脸色也有些莫名的苍白,他们都还活着,可是她却不再选择回到夏恒,那么他与她之间的约定是不是也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瞬间南赢钰的心还是感到了空空的滋味,只能呆愣愣的看着那个女子,以及他们相牵的双手。   在场之人的表情瞬息万变,认识或者见过明昭的都是震惊、不可置信亦或者是呆愣,没有见过明昭的则是迷惑不解。   没有人注意到,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北燕皇帝燕倾,手中的月光酒杯直接无声碎掉,只有血色染红了那白玉,妖娆蔓延……   明昭与洛初一同进入大殿,就发现了这大殿之中好似一瞬间坠入了一种莫名的死寂之中,明昭心中一动,感到了无数道数显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在这大多数都是惊艳、迷惑的目光之中还是感觉到了那几道大不相同的视线。   一双眸子微动,向着那个方向回望过去,就对上了南赢钰的那一双炽热的眼睛,下一瞬明昭就转移了视线,他们之间注定有缘无分,她当然也是知晓明白南赢钰对她的感情,只是这老天终究是爱开玩笑的。   移开视线,然而却落入了一双沉寂而沧桑的眸子。   明昭滞住,苏潜默……?   好久都没有见过了啊,是两年吗?不,也许是更久,久到连她都有些记不得了,那梦中的人,那个男子,抱着她骨灰成亲的男子……   他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冰冷,沉寂,甚至就像是那墨色的深渊,冰冷无底,只是双炽热却沉重的眸光是怎么回事?他何时有过这样的眸子?   明昭心中不解,同样,看了一瞬间之后也挪开了视线,不再关注他们。   然,她不再关注他们,他们的目光里只有她。   ------题外话------   最近要解决一些关于女主的感情问题了,可能会有些变化,亲亲们耐心等待哦~ ☆、第一百八十九章   纷纷扫过了包括元鹰等人在内的一切人等,最后感到手上一紧,视线回到了身旁男子的身上。   对上男子有些幽怨的眸子,明昭睫毛微颤,心中无奈,但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这一笑竟是比这行宫之中的百花更为灿烂!   这个男人啊,现在到底在担心什么?她已经是他的妻了,更何况现在还……   “参见父皇。”   “参见父皇。”   一对璧人直直的站立在中间位置,就算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也是通身的气派和忽略不去的风华,他们没有行跪拜礼,这是南楚安武帝特地准许的,这几乎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嗯,太子妃身子如何?”相比之下,安武帝还是更关心这小两口的事情,儿子的幸福那就是安武帝的幸福,爱屋及乌,对于儿子重视的人,他也会加以重视,况且明昭又是明赐的后辈,更是自己儿子的羁绊,他又怎能不重视呢?   还有,明昭确实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小辈,即使他身为帝王活了几十年,也不得不对她多家欣赏,若她不是儿子的妻子,他都要想在南楚开一个先例,让她入朝为官了。   “多谢父皇关心,阿昭一切安好。”洛初说道,温文有礼,翩翩君子,即使是对着安武帝说话也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表面上看来像是极好说话的人,其实不然,这南楚的大臣们早已经在洛初的身上吃了无数的苦果子,早就没有人胆敢冒犯他们这位太子殿下了。   而外人更是不会小觑这位洛太子。   明昭与洛初和众人一番寒暄之后直接落座,一切照常继续,不过自从他们出现之后这场中的气氛早就变得怪异不已了。   众人的实现都忍不住往着洛初还有明昭的身上扫去,只是各人心思只有各人才能知道了。   “可以松手了吧?”明昭小声的对着坐在身旁之人说道,不曾想却对上了那人闪着摄人光华的星眸。   “松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这里的野狼这般多,为夫可得小心保护好娘子才好。”洛初说道,脸上一副正派,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让的明昭瞬间有些无语,耳根染上了点点红色。   嗔怪的看了洛初一眼:“哪里来的野狼?我只看到了一只无赖在眼前罢了!”明昭也是轻轻的用着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一双凤眸还在洛初的身上瞟了瞟。   看着面带狡黠却装作一本正经的女子,忍不住勾起嘴角,这诬赖,说的不就是他嘛,他明白着呢!   “哼,无赖又怎样?无赖也比他们那些个光棍儿强,娘子你招惹了这般多的大马蜂,你说说该怎么办?”   大马蜂?明昭面色有些怪异,看着洛初眼底只多不少的幽怨之色,还有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发毛。   “咳、相公现在乃是春天,这里的花儿那么多多些马蜂也是没有什么的。”明昭轻咳一声,并不回答洛初的话语,却不曾想洛初眯了眯眸子,向着某些个方向扫了扫,随即又看回了明昭的身上,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向着女子的嘴边递了过去。   明昭也没有多想,这等动作已经是两人之间的习惯性动作了,所以也就直接长了口咬了下去,下一刻忽然反应过来这里那里是他们太子府,外人这么多,多不好意思!   瞪了男子一眼,意思就是让他放老实点,不想男子却笑了笑,将剩下的半块糕点极其自然的又递了过来,明昭脸色微红,但还是接了过来。   糕点的碎屑站在了她的唇角之上,只见下一刻男子就伸出了大手,轻轻为她拭去,动作神情温柔至极,还有这淡淡的宠溺在其中。   明昭真的是被他打败了,他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幼稚了?这是公然的秀恩爱啊,明明知道这里面不仅仅只是他们两个人,五国的领头人物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卿卿我我的算是什么?   怎么好意思!?   虽然洛初并没有作出什么不妥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人来说这等视觉冲击已经很是了不得了。   上方的安武帝虽然一直都在与其他国家的君主们谈论着关于对付异族之人的对策,还有结盟的问题,可也是关注着自己的儿子那边,发现自己的儿子宠妻如此,连他都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当然他也不反对,随他高兴就好,安武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到。   只是这安武帝等人可以装作看不到,但是有一些人却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极其刺眼,甚至让他们无法接受。   南赢钰的脸色更加苍白,拳头紧握,一双眸子幽深幽深的,带有隐隐的痛苦之色,他就这么看着那对面的两人如此亲近,此时他的心要比前几年知道那两人两心相悦时更加的疼痛,就先是刀割了一般,让他无法喘息。   他还活着,而她也终究不会属于他南赢钰!   他已经没有了机会了吗?他真的这一生只能眼看着她和其他人在一起吗?!   不!他不能!他做不到!   可是他能如何去做!?如何能才能将她挽回?!   南赢钰猛然低下头去,两唇都已经渐渐泛了白色,他不知道此刻的他就先是一个病入膏肓即将失去生命的患者一般,整个人都缺少了丝丝的生气。   站在南赢钰身后的尹岑担忧的看着他,之前明昭给他带来的震惊并不小,就如此时此刻他都好似没有缓过来,那个女子还活着的事实,并且活生生的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可是如今那个女子的身份已经有了重大的改变,她不再只是夏恒国的将军府之女,更不是夏恒国的丞相,她如今是南楚国的太子妃!   即便是他们不想承认,不敢相信但也改变不了眼前所见的事实!尤其是这个女子对于南赢钰来说还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存在!   想过无数种的见面方式还有结果,却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重新见到她!还有那个早就经在夏恒“死去”的洛质子!   在五国聚会之上以这般姿态强势回归!   “寡人看这位太子妃貌似好像有点眼熟。”这个时候大殿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来,集中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与洛初“对峙”的明昭也转过了头来向着那声音的来源方向望了过去。   是,西夷国的皇帝元厉,此刻他正笑着看着自己的方向,冷硬又有些阴柔的脸上挂着令人心中不惜的笑容,看着他,明昭的眼眸微深,扫到了他身后那一脸吃惊迷惑之色的元鹰,恐怕他都不会知道自己这位皇兄到底为何会针对于她吧。   眼睛对上了元鹰的,只见元鹰眼中浮现了诧异抱歉,以及一种不确定,现在是对她是否是明昭的问题感到疑惑吧。   这个元鹰啊,看起来是个粗犷的男人,不过他可是心思细着呢。   “眼熟?说得到这里朕也觉着这位太子妃有些眼熟啊,虽没有见过面不过与朕曾经看过一幅图,寡人倒是觉得,太子妃与那图上之人倒是很相似。”元厉说道,眉宇之间有些疑惑,在明昭看来倒是有了丝丝阴谋奸诈的味道,看来这位西夷皇帝来者不善呐。   “哦?元帝既然这般说,寡人倒是有些好奇了,何不拿出来让大家伙一起观赏一下?”东秦皇帝夏侯渊说道,仿佛极有兴趣的样子。   这时候其他一些人也是随声附和到,洛初的眼眸微深,一双星眸淡淡的扫在了这些正在说话人的身上。   “既如此,朕也不好推辞了,来人,将那幅画取上来。”元帝一声令下,身后就有人将那幅画很快的传递过来,站在了那空地的中央位置。   两名西夷国的使者,恭敬的站在那里,其中有一名抱着一柄卷轴,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画轴被缓缓打开。   雄伟恢弘的宫殿华丽无比,正值大好春色,百花齐放,空中彩蝶翩舞,自有它的一番明媚活力,不过这画中最吸引人的并不是这大好的景色,而是那画中之人!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白红官服,墨发束起,大大的钗子之上垂下两条缎带,发冠束起,一颗明珠在阳光之下有着灼人的光华,不过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住那主人的绝色容貌,一双凤眸绝色潋滟,高挺琼鼻,樱色双唇,回眸一望,梨涡浅现,似笑非笑,额角鬓发随风而动,手中拿着一柄上朝所用的玉牌。   这幅画一出来,大殿中陷入一片沉寂,各种目光浮现出来,震惊,讶异,好奇,不可思议当然还有冷笑,嘲讽等等。   南赢钰看到那一幅画作的时候,心中一动,看着那西夷还有东秦二帝,心中不悦,他们这是在针对明昭!?“这不是……”有人出声,但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眼睛还是忍不住的向着明昭的方向扫去,意思不言而喻,因为这话上之人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这哪里是相似,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当然这话没有人敢说出来,毕竟她的身边可还坐着一尊煞神,上面还坐着一个南楚的至尊呢!   “是了,这画上之人想必懿亲摄政王是相熟的,毕竟那是夏恒之人,且夏恒的女丞相直到现在也是名动天下啊!”西夷国君元厉笑着说道,一双眼睛定在了南赢钰的身上,仿佛就在等待着南赢钰的承认。   南赢钰冷冷的看着元厉,心知道他没打着什么好主意,但是此时他这般逼问,身为夏恒的摄政王,他又该如何回答才好?   是?那么他们就很有可能指认夏恒没打着什么好主意,届时很有可能拿着一点做文章。那若说不是?不是的话,那么夏恒的丞相又去了哪里?说死了?那么夏恒有可能会更危险一分,因为以如今的形式来说,夏恒有他、有她的支撑才会让人忌惮,这也是目前为止为何其他几国不敢直接侵犯夏恒的原因之一,因为,明昭的赫赫威名在外,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战场之上都不是泛泛之辈。   元厉皇帝的话一出,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包括南楚国的大臣们,在这之前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们这位太子妃极有可能就是夏恒的女丞相,只是并没有正面承认过罢了,现在除了心中应有的惊讶之外,更多的其实也是一种接受了。   元厉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之后,心中明白,这条消息虽然会让人惊讶,但是并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这震惊的也只是那些曾经见过明昭其他国的人罢了。   “元帝这是什么意思?”久久不曾说话的洛初忽然出了声音,意味不辩,让人不明。   元帝听到洛初的问话,眉宇之间笑意一滞,看着这位比他年轻几岁的太子,有些不悦。   “朕只是好奇夏恒的丞相大人貌似已经有近两年都没有露面了,正好看到了这位太子妃,只是有些纳闷儿罢了,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且朕最近也听到了一些谣言,夏恒丞相身世不明,且有那么大的本事,小小年纪就聪慧过人,自她失踪之后,这异族人就前来侵犯……”西夷国的皇帝元厉说道,这话没说完,但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不就是怀疑夏恒明昭私通异族人?   “寡人也认为如此,这片大陆一直都是安宁祥和的,可是近两年来可真是与安宁无缘了。”东秦夏侯渊说道,夏侯琛坐在他的身后,眉头微皱,也不知道他的皇兄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根部就不清楚为何会突然提起那个明昭来。   “哦?那就是说夏恒的丞相明昭是有问题喽?”有人附和道,这一唱一和的就直接将明昭给拉近了嫌疑人的行列之中。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原本是针对于结盟等问题召开的大会在此时此刻却成为了明昭讨论大会,这等变化真是让一些人哭笑不得,又倍感无奈。   只是在这里,原本反应应该更加激烈的南楚朝臣们此刻却是保持了他们本不该有的安静,这让众国使者有了疑惑。   “胡说八道!我夏恒丞相明昭一直为国为民,一心忠于国家,且出身于镇国将军府又怎能是那异族之人?更不可能为了异族来伤害我国子民,跟不可能为的了异族来做出伤害这片大陆之事!”夏恒有官员反驳道,此次前来当然不可能只是各国皇帝单独前来,跟随着的还得有各国的重要朝臣。   “胡说八道?你说我们胡说八道,那么这位达人可否能够明确的给一个答案来?出使一个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你们那位夏恒丞相没有做出如此之事?!”   “对!夏恒丞相许久都不露面,实在是可疑至极!”   “是啊,而且再有一点,这其他几国纷纷都已经受到了异族人的困扰,但是这夏恒至今却相安无事,明丞相有着可疑之处,这夏恒说不准也是有着问题的!”这时候不知谁说了一句,使得整场的矛头又再次对准了夏恒来。   心里明白的人知道了,他们此次前来并不是针对南楚的,真正对付的是夏恒!   现在谁不知道,夏恒丞相失踪不见,现在也只有一个南赢钰在那里撑起大局,五国之中其余四国纷纷两两结盟,只剩下一个单独的夏恒在此,趁此次机会不正是对夏恒下手的好机会吗?!有心的人都不会拒绝此次机会!现在没有了南赢钰的夏恒那就是一个纸老虎!   明白了东西两国的心思之后,南赢钰怒极反笑,洛初也是微微皱眉,燕倾静默不动,只安静的坐在那里静看事态发展,对于夏恒他不会出手相助分毫,因为那曾是她的葬身之地!   夏恒出事情,他也只会冷眼相看,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端起酒杯,仰头印下,一双幽深的眼睛看向了那个沉静的女子,看着她不曾改变分毫的熟悉又有些陌生了的面容。   耳边继续传来他们争辩的内容,心中有些烦躁。   尹岑脸色也是难看的很,现在他们说话的指向并不只是针对于明昭,更是针对了夏恒这一个国家!他们意有所指,就是想要挑起几国对于夏恒的忌惮!   此时夏恒若是不给一个合理的说法,恐怕还真的会引起众怒,让夏恒置身于不义之中,更增加了下更的危险。   前有狼后有虎,若是再挑起了天下人的忌惮与愤怒,那么夏恒面临的,就很有可能是毁灭的下场!   只是几句话而已,就直接让夏恒陷入这等危险的境地,那么下面岂不是直接就能让南赢钰一行人有来无回了?   尹岑心中担忧极了,目光又不由自主的就向着对面的女子望了过去,就像是前几年每每上朝的时候,一旦遇到了什么重大的问题时,都会以那个女子为主,以她为中心……   这也成了他的习惯,日久形成的习惯,尹岑心中复杂,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在她的身上赋予了一些希望,即使知道这种希望也只是一种无望。   这对于一个已经习惯于依赖的人来说是可怕的!   怕的就是自己曾经最依赖的人,现在会给自己一刀!但是明昭是吗?!   ------题外话------   终于相见了,小笙也等得好苦捏~   T ☆、第一百九十章   尹岑垂下目光,然而下一刻眼角余光之中就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尹岑心中一愣,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从座位置上站立起来!   她,竟然站了起来!那这又说明了什么?!   “各位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过头了?”轻和的女声缓缓响起,在这一片较为嘈杂喧闹的声音之中并不响亮,但又有为突兀,成功的让得所有人瞬间变得寂静无声,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向着那个女子望了过去。   女子站立在那里,一双凤眸幽幽的扫过场中的每一个人,最后定在了那西夷皇帝元厉还有东秦皇帝夏侯渊的身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随后就落在了刚刚那些说的开心不已的其他几国重臣身上。   一双凤眸锐利如剑,仿佛只消看上一眼就会让人褪下一层皮来,直接将他们刺透。   洛初看到身旁的女子站起身来,心中微叹,他早就预料到,她还是放不下夏恒,相比较夏恒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这一世现在的夏恒更像是她一手促成的结果,所以更让她放不下。   夏恒终究是她脱不开身的羁绊啊。   洛初并没有什么意见,她是他的妻子,更是夏恒的丞相,她对夏恒有着责任,而他则是对她有着责任,无论怎样,他都会将她保护得好好的。   所以她只管去做她自己想做的,就好。   这两人从来都是这样,妇唱夫随,无论她怎么做,背后总是会有他的支持,两人的情谊如此,谁能动摇?   燕倾看着她,眼中的光彩愈加的浓厚,奇艺的色彩在这一刻显露无疑,甚至直接引起了洛初的注意,洛初看着燕倾,看着他的目光一刻不离的落在明昭的身上,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着这份燕倾与南赢钰的眼神差不多,但是还有哪里极为不同,有些怪异,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与从前很不一样的燕倾对明昭并没有什么好心思!   “太子妃?”夏侯渊不明的看着明昭,不知道这个女子想要做什么,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不过此刻的她倒还真像是从那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两人拥有着一致的容颜,拥有着,同样的气势,除了那一身衣衫打扮,那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现在他们极其的确定,这两人就是一人!不过不用他们问,明昭就已经交代出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众位疑惑,那么就由我来为大家解惑亦是可以。”明昭轻笑,不再保持沉默。   “明昭在此见过各位君主,也多谢各国对于明昭的关心和对夏恒的关注!明昭代表夏恒不胜感激,只是各位之前说的那些话,明昭却不得不纠正一下各位之前的认知。   首先,明昭乃是夏恒的成像,也是出自夏恒的镇国将军府,这是永远不可改变的事实,至于明昭的身世,这并不是各位能够参与的了得事情,非礼勿言,这乃是明昭的私事,明昭并不想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将所有的一切都展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当然若是明昭的家人,明昭自会主动告知。”很显然,他们只是一个与明昭甚至与夏恒都毫不相干之人,那就更没有什么资格来参与、讨论明昭的事情。   明昭这一番话可谓是毫不留情,仿佛直接说了他们的八婆性质,以及她的不悦。   “还有关于夏恒之事,相信夏恒现在的处境如何,在座众位心中都是清楚的,既如此,又何必出口伤人,甚至挑起几国之间的矛盾呢?若是如此,那么明昭就不得不怀疑众位的用心了。”明昭轻声说道,一双眼睛挨个扫过,果然看到一些人脸色微僵,有些尴尬,不过她说的是事实,谁也无法反驳。   说实话,他们之前就是认准了,明昭既然当了南楚的太子妃,无论怎样承认自己乃是夏恒的丞相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更何况现在夏恒还是受到了其他几国的围攻。   但不曾想到明昭竟然会在这种紧要关头主动出头,为夏恒说话,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明昭相信,这并不是各位君主的意思,只是人言可畏,有些事情,并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还请各位能够慎言,否则因为各位无心之中一句话引起了什么不好的后果,各位又当如何挽回?”明昭说的意味深长,但是让一些人更是抬不起头来。   这时候人们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个太子妃就是夏恒丞相明昭的事实!且真的是一个极其难缠的一个人!短短的时间之内,几句话就直接扭转了局面,怪不得、怪不得因为这个女子,夏恒变了一个天!   这个女子果然了不得的!   众人偷偷的看向了几位沉默的帝王,还有洛初,心思各异。   “那,寡人现在是应该唤你为什么呢?”东秦皇帝的话引起了众人注意,明昭嫁入南楚,那么现在的身份就是太子妃了,若是她承认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么就没有什么立场来代替夏恒说话,若是承认了自己丞相的身份,那就是在天下人的面前狠狠的打了南楚的脸、包括洛太子、安武帝,都会面上无光,毕竟被自己的儿媳抛弃的婆家,如何不会成为一个笑话?   众人静默,这等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就算是安武帝也是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明昭。   这一瞬间,明昭不得不说,她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不,或者说现在她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对手,不过凭借这个,就想让她难堪?   “夏侯帝问的这个问题真是好,既然各位如此疑惑,那么明昭也不妨说开了,也免得以后还会出现什么让大家觉得迷惑的事情,引发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首先,明昭出自夏恒国,乃是夏恒国的丞相,现在既然嫁入了南楚国,那么就永远都会是他的妻,我在南楚的身份只会由我的夫君来决定,这并不关夏恒什么事情。   至于夏恒,我身负先帝嘱托辅佐幼帝,被封为丞相,那么这个位置永远都不会改变,若是夏恒有难,我明昭第一个不让!   同样,若是有什么心思不轨的人想要利用这一点来挑起两国之间的不和,那么明昭第一个不会让,就算是倾尽夏恒之力也要见那个人揪出来,即使再不济,明昭也是个有夫君的人,难不成各位还想要欺负明昭一介小小女子吗?”明昭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洛初,脸上挂着浅笑。   这句话说得有些幽默了,一下子就打破了之前她带来的那种低沉压抑紧迫的气氛,众人也不觉得一愣,只觉着这个女子变脸变的极快,就像是翻书一般,看的众人真是无法立即反应过来。   不过下一刻,那座位置上的男子就站了起来,向着女子走了过去,牵起了女子的手,看着众人一笑。   “的确,娘子说得对,既然娘子嫁了过来,那么为夫定会为娘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夏恒也是南楚的盟国,娘子不必为了这种事情有所困扰,从今往后夏恒南楚已是一家人。”洛初温声说道,有些肉麻,但并没有人觉得不妥,仿佛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话,这样清冷人说出这样的话,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洛初用的是平常的称呼,就像是往常两个人相处时的一样,不过这也只是南楚的一些人知道罢了,其他国家的人是不知晓的,这倒是让其他几国的众人怪异之中感觉到了专属于两人的温情,即使在这等场合之下也并没有太子的架势。   没有人能够介入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人,即便有着国界,两人也可以当成娘家和婆家来对待,到底是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会让的两人有这般的情谊?   洛初这些话是对明昭说的,但同时更是对其他几国之人说的,意思很明显了,夏恒与南楚现在乃是姻亲,你们长了眼睛的就不要随意的拿夏恒来开刀,况且不看在南楚的面子上,这夏恒单单只是有个明昭就够他们吃一壶的了,明昭虽是个小女子,但是没有人能够怀疑她的本事。   夏侯渊没有说话,看着那场中恩爱的夫妻嘴角只是浮上了丝丝的冷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最后只是称赞了一句“夫妻和美”等意思的话语,也就安静了下来。   而其他人又不是瞎子,当然明白了场中形势与刚刚已然不同了,所以也就没有人再敢多说什么了,南赢钰盯着那一对儿璧人,心就像是碎掉了一般,鲜血淋漓。   整场宴会,大概都是确定了各国君主的联盟,尤其是以南楚、夏恒还有北燕三国为主,其他两国并没有做出什么承诺,只是赞同而已,所以其心思多少也是有些不言而喻的意思,不过这些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东西二国以后会有什么异动,还有其余三国进行压制。   况且现在洛初的心中就已经有了数了,对于三国联盟,对于起于两国以后的做法,还有对于异族的防备,等等,当然有些事情并不会在明面上说出来,其他的还是需要以后再议,至于有谁,当然不会像是现在这般全了。   一场宴会,除了中间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可谓是顺利和乐的很,不过今日洛太子还有太子妃这对夫妻可算是直接在几国之中出了名了,相信明日就会有关于这对夫妻的各种话语了。   这生辰过后,各国君主当然不可能直接就回到自己的国家,至少还是要修整几日才会启程回国,所以未来的几日当中,古飒城还是会热闹非凡。   宴会散场,各回各家,各国君主也是要回到自己的住处之中的,夜色已深,无数的车轿在外面等待着,从皇宫门口向着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明昭与洛初刚刚出了皇宫门口就遇到了一人,南赢钰。   看到他,明昭的脚步一滞,看了一眼洛初,洛初点点头,并没有要参与两人的意思,只是领着巡风向着太子府的车撵走了过去,随即上了车,安静的等待在车撵之中,仿佛与世隔绝,不过明昭却是知晓他定然是时刻都会关注着这里的动静。   但是洛初能够给她这种自由,还是令她心中宽慰不已,这样的男子,并没有捆绑住她的翅膀,而是选择用他的臂膀护着她,为她保驾护航。   洛初的举动南赢钰当然都是看在眼中的,看到两人之间的默契,连血液仿佛都失去了温度一般。   对上南赢钰受伤的眸子,明昭心中微叹,从刚刚见面到现在第一次正式的看着他。   “懿亲王。”女子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是那般的遥远,又是那般的熟悉,直接进入了他的心中,即使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都能够让他的心瞬间变得柔软。   “你,可还好?”许多的话,两年以来无数日日夜夜的思念,无数想要对她说的华语,在此刻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也只是化作了这简单的几个字,但这更是反映了他对她最关注的地方,她是否安好。   明昭想过,两人见面可能会说许多不一样的话,但不曾想到这会是第一句话,他竟关心她至此,仿佛全世界也只有她是最重要的,可是这样的情,她能如何去还?如何去报?   事到如今,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她什么都换不了,连一句简单的安慰也无法给予他,他的心已经损伤了,她没有办法修补,只能继续伤害。   明昭心中不说愧疚那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愧疚?他待她是那样的真,那样的诚,甚至为了她不断寻找整整两年,从不间断。   她知道之后,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是何其的震惊,但更多的也只能是歉疚。   “我很好。”明昭低声回答,这一刻的她都感觉到自己是那样的弱,哪里还有刚刚在大殿中的那股子勇敢劲儿?是的,面对如今的南赢钰,她失了刚刚的勇敢,因为她欠了他的,还是这世间根本就无法换的东西,情。   “跟我回去吧,贤王已死,再也没有人能够动摇阿朗的地位,再也不能有人能够影响夏恒的安危了,这两年我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我们可以携手走遍天下,去过你想过的生活,我们可以远离朝堂再也不回来,我可以陪伴你一生一世,也能给你一双人。   我们走,远离尘世的喧嚣,远离这里的杂乱……”南赢钰温声说道,明昭滞住,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滔滔不绝的男子,心中第一次对他有了微微的疼痛。   曾经那个风雅俊逸的男子,曾经那个谈笑风生的男子,曾经那个闪耀自信的男子,曾经那个……   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一个满眼痛苦,满身风尘,沧桑凝聚之人,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是夏恒?还是周身繁琐的事务?   不,是她,明昭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很明确的答案了,那个答案就是她。   “懿亲王…我乃是南楚的太子妃了。”明昭轻轻地说道,仿佛是怕惊到了眼前的男子,不敢大声的对他说话,然而她却不知道,即使她说的再轻,也无法改变那仿若千斤重的几个字给他带来的打击沉重,这一刻仿若天旋地转。   只是南赢钰忍住这种晕眩,忍住从心间蔓延到浑身的颤抖,还是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继续说着。   “我们曾经定下了约定,终于到了今日,终于还能再见到你。”仔细听去,还是能够听出南赢钰那话语之中隐约的颤抖。   明昭看着他,看着他不停地说着,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还有一种慌张、一种恐惧……?“抱歉。”明昭轻轻吐出两个字,但就是这么两个字就成功的让男子停了下来,一双南赢家族特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但是他的眸子更倾向于桃花眼,看起来永远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魅惑人,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   明昭记得,上一世的他是那样的耀眼,甚至要比南赢赋更加耀眼,浑身都是希望,哪里像是现在这般死气沉沉?弥漫着痛苦之色。   “真的……不可能了吗?”南赢钰何时这般过?仿佛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用他的生命来倾吐。   明昭垂眸,樱唇微动:“懿亲王,这一生我们终究只是有缘无分,懿亲王对明昭的好,明昭无以为报,明昭惭愧,还望懿亲王保重……”   “不,你不需要惭愧,终究还是我的错……”当初不该就这么放她一个人离开,当初他为何就不能果断一点?为何就不能勇敢一点?   如今,他真的是彻底的失去她了?   她早就已经成为了他的生命支柱,可是这根支柱如今却要远离他的生活,甚至直接从他的生命之中消失?或者他的人生再没有她的参与?!   南赢钰无法想象,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她是他的念想,或者说早就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然而现在他的执念竟是要剥离他的生命,那么他的生命又该如何继续坚持下去?   喉咙口上涌一阵血腥味,南赢钰眼前阵阵发黑,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面前之人。   ------题外话------   南赢钰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只可惜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到最后对的人也都变成了错的。   T ☆、第一百九十一章   “明昭还是原来的明昭,若夏恒有事,明昭义不容辞,包括懿亲王的事情,明昭同样如此。保重!”明昭说道,转身向着已经等待许久的太子府的马车走去。   白色的衣袖是那样的柔软,可是却给他只留下了一道生冷的弧度!   南赢钰的眼睛瞬间涌上了红色,下一瞬紧紧压抑着自己的颤抖向着那女子追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忍不住向着她问出声来。   “若是没有他,他也没有复活,我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机会?”这句话南赢钰说的有些艰难,这句话也是他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他曾经那高高在上的骄傲,现在放弃了所有只为了想知道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紧要的问题。   这是从前的他绝对不可能问出来的问题,这等看起来愚蠢之事,哪里是南赢钰的行事风格?不过此刻的明昭却是连冷笑的一丝丝感觉都没有了,而且她也没有权利。   明昭顿足,却没有转身回头,不然她一定会看到一个双眸通红,仿若那被魔鬼附身了的男子模样。   “南赢钰,人有的时候即使不想信命,可是却不得不向命运折腰,就像是我与他,我与你,即使没有他的复活,恐怕你我也只是无望在一起的,你…明白了吗?”明昭这话说的有些决绝,但是她不想给南赢钰留下丝毫的念想,不然的话两个人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会觉着累还有歉疚。   该断的东西要趁早断掉,长痛不如短痛,明昭现在最不想伤害的就是这个等待了她两年的男子,几乎寻找遍了所有地方的男子。   只是她对他终究也只能是辜负二字。   “我,明白了……望你安好……”南赢钰的声音久久才传过来,明昭听到之后,身后久久都再没有了声音传来,心中长叹一声,明昭终究还是直接抬步离去,在身后之人的眼中登上了太子府的车撵,缓缓离去。   当马车驶离那皇宫门口之时,明昭都未曾回头看他一眼,如此决绝,如此无情!   “这般做值得吗?”将自己变成一个冷心无情之人,由她亲手斩断两人之间的羁绊,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为了另一个已经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这般做,就算知道明昭大概所想,洛初心中也是不快的,任何让她不开心以及吃亏之事,洛初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明昭摇摇头,再次掀开马车之上的小帘的时候,车早就已经过了转角,再也看不见那宫门口,也再也看不到刚刚那个男子,相交已久的男子。   “值不值得,到底还是我欠了他的,毕竟当初……”明昭说到这里,看了洛初一眼还是叹了一口气。   然而洛初显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她,一双璀璨星眸直直的盯着她,仿佛她就是那出了墙的红杏儿一般,现在要给他一个说法,由此一来,洛初的目光在明昭看来不无几分幽怨之色在其中。   “当初什么?”   明昭皱眉,其实这事儿她还真就没有与他讲过,只是,洛初定然还是知晓了些什么吧,毕竟这事儿她没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南赢钰身边的人不知道。   洛初想要知道什么还是容易的很,但是他现在选择来问自己,那也是他对自己的信任。对与洛初她不会有所隐瞒,看着那像是黑暗中巨兽一般存在的皇宫,明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当初,我们曾经定下了一个口头之约……若是待到贤王安定,夏恒稳定,南赢朗再大一些之后,就谈一谈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包括以后该何去何从。”明昭说些话的时候,洛初的眸底深处涌上来毫不掩饰的嫉妒之色。   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与他之间的事情?什么事情?!他们有什么事情可谈的?!还关于以后?!   其实洛初并没有仔细的专门调查过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过该知道的也是一个都没落下,只是关于这件事情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就是听人说南赢钰一直在等她,而且两人分离之前还都在一起。   他从几年前开始就知道,南赢钰对她一直心怀不轨!不怀好意!   “娘子,真是好人缘儿呐~”这句话阴阳怪气就像是翻进了醋坛子一般,明昭横了他一眼,洛初瞬间熄火,随即赔笑,只是这心中还是不是滋味儿,只好当做小媳妇儿一般的坐在明昭的身边。   当初有那事儿还不是他造成的?若是他不曾离开她的身旁一时,又怎么会被那个南赢钰趁虚而入?到了今日还要与他的娘子纠缠不清?!南赢钰!看来他要将他列入黑名单第一人了!   “当时你已经回了南楚,夏恒一直都不太安稳,与贤王纠缠对峙了许久,最后一段时间,南赢钰忽然现了身,并且帮了夏恒一把,就差最后收网了。   当时事出突然,阿弟被贤王所抓,可是大军之中不能没有人坐镇,所以我就去了。   当时我离开之前他与我说过,他可以永远放弃他的皇帝之位,远离朝堂,去过那平平淡淡的悠闲日子。”明昭说道这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初那个温雅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与自己说那些话是的场景。   “他找了我两年,可是现在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他,就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资格来说,也许我就是这么个自私无情的女人,若是我给他带来的只有痛苦,那不如断的一干二净,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他能早些解放我也就能安心一些了。”明昭轻轻的说道,短短的话语并没有什么情绪,甚至连语调都是平缓的,可是洛初就是能够听出来她对他的歉意。   说真的,对于南赢钰能够对明昭说出那些话来,洛初的心中怎么可能不惊讶?南赢钰的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是作为一名君主也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他若是做一名君主定然也是贤明的君主,且他的能力更是要比现在的东西两国的国主还要优秀。   为了她,南赢钰竟然肯主动放弃曾经他所追求的一切?除了不可思议更多的其实还有理解,因为她值得,她就是天下间最珍贵的宝贝。   若是自己,洛初想这样的答案已经不用说了,因为她就是他的世界。   洛初静静的将明昭的话全部听完,没有一刻的打断,当明昭回过视线的时候,洛初的眼中早就恢复了一片清明,还有歉意,对于她的歉意。   “这不怪你,只是天意罢了。”天意让他们历经所有波折终于在一起,天意注定要让他们辜负一些人事物,这又能怪得了谁?   “天意、天意……我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可是我只觉着有些可笑,因为我是从来都不信天命的人啊。”明昭嘲讽一笑,笑的是自己,也是老天爷。   “虽然,我很嫉妒,我很嫉妒你的生活有我的一段空白,更有我所参与不进去的事情,但是人生在世,又有什么是可以一直都很美满的呢?   我也不信命,可缘分这个东西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就算是你不想去信,它也会到来,在你或者他人的生命之中添加一笔,这个时候你只是顺从了你自己的心意而已。”洛初的话没有丝毫的偏袒,即使那里面有着自己的存在,有着明昭还有着其他的男人。   “我明白,都明白,可是终究还是辜负了他不是吗?”   从刚刚回到将军府没多久就认识了南赢钰,再到两人在群狼环绕的夏恒一起携手联盟,再到南赢钰的求娶之事,到了两人形同陌路,最后相逢、相寻……。   一直到了现在的相负,其实她的生活之中一直都有他的参与,只是她的生活并不是以他为中心,所以很多时候都已经忽略了他。   洛初拍了拍明昭的手,心中也是庆幸的。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马车之中,都不再说话,从今往后明昭是南楚尊贵非常的太子妃,而南赢钰是夏恒权贵滔天的摄政王。   当马车到达太子府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明昭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了站在太子府门口的一道身影,身影高大挺拔,并不与洛初差分毫,但是两人身上的气势完全不同。   那人身上有着不可忽视的低沉,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沉稳才对,今日在宫宴之上明昭就看到了他,苏潜默,如今的北燕皇帝,燕倾。   前一世他的身份成谜,直到她死也不曾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在那个梦境里,就是前方的那个男子,一袭红衣,以国相聘将她“赢娶”进门,并给了她最尊贵的位置,给了她最温柔的对待,也给了她一个自死之后重见天日的机会,以另一个身份重新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再没有嘲讽,再没有冷笑,也再没有任何风言风语,他主动用他已经强大的臂膀将她护了起来,用他的力量将她待到光明之下,用他的方法为她洗白!   看到前方那个还是一如白日身着暗紫色长袍的男子,前襟的白龙在那披风之下若隐若现,但可见其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看着他,明昭不知为何脑中忽然浮现了那个一袭红衣的男子,眼前之人与梦境中的那人仿佛渐渐重合。   手上忽然覆上温度,对上了洛初明亮的眼睛,明昭暗笑,在他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稳稳的看向了那个男子,只是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重,不过想到他的身份,明昭又多了一份释然。   毕竟身份不同了,身上的气息也自然不会与从前一般了。   从前的苏潜默、现在的苏潜默,前世的苏潜默,今世的苏潜默,眼前的燕帝,燕倾。   有什么变了,有什么还是从前?还是说所有的一切那都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梦醒了,早该散了?   “我先进去等你。”洛初说道,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从她的口中当然也得知了关于她的前世里与苏潜默之间的事情,不过今生已经不在相同,物是人非,这一点明昭知晓,可是在她的心底也是一直都逃避的吧。   现在她嫁给了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有些东西也是时候该说明了,就像是南赢钰,况且这一世,明昭也救过苏潜默的命,燕倾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这一点从见到了现在的燕倾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了。   明昭听到洛初的话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洛初一笑,轻轻捏了一下明昭的手,为她整理了一下披风,带着巡风转身离去,离去前只说了一句:“夜里冷,早些回来。”   这是信任,两人之间不用解释的信任。   明昭点点头,看着洛初向着太子府走去,然并没有看到两个男子之间的交流与交锋。   只是短短的一对视,燕倾就已经移开了视线,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月色之下交错而过。   当洛初走进太子府,从明昭的视线里消失的时候,没有微微皱起,顿住步子,站在原地。   “主子?”巡风疑惑的看着洛初,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男子为何忽然停住不走了,难不成是后悔了?   “主子,要不咱们再回去?”巡风对着洛初小声说道,可是却对上了男子意味深长的目光。   “回去作甚?反正过去的也回不来了,如此担心作甚?”洛初说完就大步向着府中走去,身后巡风看着自己多变的主子,摸了摸头,根本就不明白洛初说的是什么意思,赶紧提着步子就跟了上去。   至于明昭那边,暗中保护的人那可谓直接能够构成一个天罗地网了,竹妃也跟在暗中保护着,他还怕有人能够在他的地盘儿上拐跑了他的媳妇儿不成?   那可真是小瞧了他了!   洛初走着,这般想着,可是心情却是越来越差,抬眼看了一眼今晚的月色,眉宇之间更是浮上了一丝不爽,脚步更加的快了一些。   身后巡风心中暗自嘟囔,自己这主子真是自讨苦吃,既然不放心,放不下,还要作这般大度的放任人家两人单独在一起,这不是自讨苦吃又是什么?!   心中哀叹一声,祈祷着太子妃娘娘能够早些回来。   外面街道早就已经空无一人了,毕竟时候已晚,谁还会在大半夜的出来瞎溜达呢?当然除了现在这两个人。   明昭抬起头来,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被片片云层挡住,柔和却清冷的光芒消失不见,怪不得她怎么觉着有些黑了,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两个人一路无言,一直到达了断桥之处,这里当初她还与明空一起放过莲花灯,也不知道她那个弟弟如今如何了,是否安好?   等到眼前的事情结束了,她定会前去寻找他,不再让他一个人……   “你,可还好?”男子终于出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久久不曾说话了还是怎么着,有些低沉,有些嘶哑,但就是这么个声音直接拨动人的心弦。   明昭一滞,转身看向身旁的男子,也不知是上天有眼还是巧合,那躲藏已久的月亮忽然又出了来,淡淡的月色洒落,终于照亮了他的面庞,这一刻明昭终于又再次看清了他的脸,有那么一点点的朦胧,还有着一圈淡淡的光晕,使他整个人都柔和许多,没有白日里、在外人面前时的那些棱角,此刻都纷纷柔化。   这样的他……?明昭的呼吸瞬间滞住,看着他的眼睛都有些呆愣了,不,是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了,一双凤眸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眸子,他的脸,他的神情,还有他给她的感觉……   若说刚刚看着他,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么现在就是极其的相似了!   眼前之人,除了这一身衣衫不一样,与梦中的那个男子是何其的相似啊!   “你、苏潜默?”   “嗯。”   “燕倾?”   “嗯。”   明昭不知道该如何来说,看着眼前的男子,总觉着是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是那样的和谐!   “你这两年过得如何?”男子再次说了话,明昭看着他,刚刚的那种荒谬的想法又忽然消了下去,两年,既然这般问,那她该是想多了,毕竟现在他已经是皇帝了,无论怎样,他都是要变成那个深不可测的帝王。   “还好,你呢?”明昭笑着应了一句,看着他也反问了一句。   这般问题,明显让得眼前的男子顿住了,许久都得不到回答,明昭疑惑的看着他。   “我也还好,只是做了皇帝有些累罢了,到底还是不如从前与你在一起的日子。”燕倾的话模棱两可,说到了这个从前,眼中划过浓厚的怀念之色。   明昭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一抹光亮,就当他是怀念着他回到北燕之前的日子,不过,虽然没有上一世的那十年的时间久,但是两人之间的情谊更是深厚,也许真的是天注定。   天注定,又是天注定,明昭忍不住笑了。燕倾看到明昭的笑容,不禁有些诧异,貌似这一世她的笑容更多了些?而且并没有“从前”的风霜之色,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而不是那个经历风霜沧桑不已的夏恒女将军。   “看来,他对你很好。”燕倾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明昭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很明显,他说的是洛初。   ------题外话------   对于燕倾,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你多一份情,我多一份意,究竟怎样,兴许谁也说不清。   祝大家十一国庆节快乐哦~   还有,多谢各位的票票,上个月一直忙着学业的关系与大家的沟通都变得少了许多,嘿嘿,不过小笙是一直爱着乃们滴!   T ☆、第一百九十二章   点点头,明昭并未说其他的话,但是燕倾一眼就看出了她笑容之中蕴含的温柔,这是曾经对南赢赋都不曾有过的,南赢赋带给她的只有那温柔中饱含着的浓浓的苦涩。   燕倾呼吸一窒,心头一紧,即便是他不想承认,也终究还是晚了吗?   那么他该如何?像上一世那般只能在远处偷偷的看着她?说是要保护她,可最后连她的骨灰都保护不了?   她是他的挚友,她是他的救赎,她是他的牵挂,她更是他感情的所在之处!   可是如今即使老天让他重活一世,仍然更改不了她已心有所属的事实吗?!   这是何等的不公?!这是何等的愚弄?!又是何等的可笑?!而他又是何等的悲哀?   燕倾的脸色有些泛白,也许是那朦胧的月色掩盖了他本身的泛白,还是他早就练就了一副假面,专属于帝王的假面,任谁也看不透,连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也许是提到了自己最爱的人?所以在她的眼中早就没有了其他人的身影?   燕倾不想想多,毕竟上一世他唯一的遗憾还有后悔的事情就是她!   “你怎么了?”燕倾沉默许久,终于明昭感觉到了他的不适。   看着她,燕倾摇摇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双眼睛幽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看着天上的月光,沉寂。   明昭的心中浮上一种异样感,对上燕倾的眸子,这双眸子此刻是黑亮黑亮的,即使是在这黑夜之中都仿若那水中孤灯一般。   对,就是水中孤灯,这样的眼神,明昭从未在谁的身上见到过,像是洛初,他的眼睛永远都是亮如星辰,高高在上,清冷缥缈却充满了光芒与希望,总是会给她一种力量。   像是百里无忧,他的眼神就有一种捉摸不定,深不可测的危险之感。   像是南赢赋,他的眼中就满是野心与侵略。   南赢钰,他的眼中更多的时候是那种温柔,习惯性的温柔……   可是眼前之人的眼神她真的看不懂,看不透,但直觉上一种深深的孤寂围绕着他,从他的身上散发着,他就是孤寂的化身。?还不等明昭多想,男子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天空之上的明月,“这月色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啊,只是这样的夜晚更适合在军营之中度过吧,篝火作乐,对酒当歌。”   燕倾忽然之间这般说道,明昭的心头一颤,脑中浮现了一幅幅画面,前世的一幅幅画面闪现。   篝火作乐,对酒当歌,那不正是她最喜欢的生活吗?自由快乐,无拘无束,没有明枪暗箭,没有阴谋诡计。   抛头颅洒热血,有的只有那生死情谊,她最喜欢那样的生活。   “不过,现在的你也很好。”燕倾说道,没有说明,明昭却在瞬间后懂得了他的意思,因为现在的她生活的安逸,所以并不需要去过那种生活……   “那样的生活你还是不要去过了,现在这样也不错。”这句话燕倾说的有些轻,还有些自嘲的意味儿,明昭就这么看着他,心中疑惑越来越大。   “看来他是真的将你放在了心上。”燕倾看着明昭的身后,说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转身看去,果然不远处一白衣男子,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看着那踏着月色光辉而来的男子,明昭目光一定,心中微暖,他还是来了啊。   “以后若是有事,随时可派人来北燕寻我,将军。”最后这两个字狠狠的打在了明昭的心上,可还来不及看他的眼睛,男子就已经转身离去。   明昭忍住想要追上去的冲动,看着那抹身影,与记忆之中的某个身影完全重合,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忽然浮现心头,眼中也出现了惊骇之色。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重生回来的?!   可是她都能重来一次,为何他就不可能?   可是这样的事情的的确确让人很难相信!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重音,会那样叫司懿二字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前世苏潜默!   那种调调谁能学的上来?!   “你究竟怎么了?从刚刚回来后就一直发呆,他与你说了些什么?”洛初皱眉,有些不满明昭此刻的表现,魂不守舍,是他对她说了什么不成?   “他说,若是以后有事,可去北燕寻他。”明昭喃喃说道,心中的那么撼然还是挥之不去。   梦中的一幕幕又仿佛再次浮现眼前,那个红衣男子,是了!就是他!绝对就是他!燕倾!前一世的苏潜默!   从今日在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感觉了啊!她的直觉没有错,而他也用那独特的方式承认了他的重生!   一时之间,明昭百味杂陈,他是她并肩奋战的战友,是她生死与共的挚友,是她贴心依赖的朋友,更是上一世还她一生清白名声的男子!   她千盼万盼,终于将他等来了,两人的友谊并没有断,也并没有因为今生前世的缘故而彻底断掉!   “洛初,老天也许真的是长了眼睛的,或许现在的我真的对他太冷漠了些。”人家可是为了她许下了一个尊贵的诺言,他现在可是一国之君,说下的话,那都是圣旨,千金诺言,况且从前的他回来了!   听着明昭的话,看着明昭的脸,洛初皱眉,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她极少有这种语无伦次的时候,可是现在她却表现的有些失措,还有些惊喜?是因为见到了燕倾的缘故吗?   洛初一直都没有与她说过,其实当初在夏恒,在他“死后”,他也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面有她,也有他!   虽然只是画面,但是两人之间的那种熟稔,还有那种沟通无一不是说明了两人之间的好交情。   甚至都让他觉着嫉妒。   想着,洛初也做了,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抱起女子,在女子的一声惊呼声中直接咬在了女子的嫩白的脖颈之上。   “哈哈!痒!”明昭一惊,本以为他又要咬她,只是下一刻却感到脖颈之间一阵痒,就像是那小灵狐平日里对她那般撒娇一样。   坐在了他的腿上,抱着他脑袋,将下巴抵在他五黑的头发之间,明昭笑道:“好好的你又发什么疯?”   “发疯?娘子难道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罪魁祸首将为夫变成了这样吗?一个还不够还来两个,娘子你到底在外面招惹了多少烂桃花?嗯?”男人的声音清润好听,可是就是掺杂了那么一丝的委屈在其中,还有凝聚了一天的幽怨。   明昭破功而笑,双手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其实这人坏着呢!没准儿现在就想着什么坏主意要坑人呢!   “相公,难道你娘子这般迷人,你不高兴吗?”明昭被他这么一闹,心中也是瞬间放松了不少,与洛初调笑道,洛初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鼻间闻了闻,就像是一个久久浸淫在情场的浪子一般,轻轻的亲了一口。   “娘子是个万人迷,这为夫当然高兴,只是,娘子现在只需要迷倒为夫一人就好了,不然省的明儿个谁倒了霉,那么娘子可就真的成为了万人大坑了。”洛初说道,一双眼睛此刻忽然显得有些邪魅,明昭感到心头不妙,抬腿翻身,运气轻功,起身就想跑。   然,下一刻,腰间手臂一紧,明昭整个人又给捞了回去,魅人的声音从身后穿了过来。   “娘子,时辰不早了,为夫这就伺候娘子更衣就寝。”   明昭黑线,然而只能放弃挣扎随,与男子消失在那红罗帐中……   第二日,这明昭的感受就是……   艳阳高照,日上三竿,不要说皇家了,就算是平常人家,这女主人睡到这个时辰也是极为不好的行为,并且有些人还要早早起身就去公婆身边伺候着。   想想那些,明昭就感到可怕,还好,她并不用经历那些,她的公公乃是当今圣上,万万人之上,无数人鞍前马后伺候着,根本就不需要她来,至于婆婆嘛,正经的婆婆早就不在了,就连一个挂名的婆婆都跑了。   现在就算是她想勤劳一下,那都是没有机会了。   太子府中又安静了下来,玄真子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听竹妃说,他离开太子府已经许久了,就在她进了林子不久后的几天,就离开了。   这一天玄真子神神秘秘的,真是让人看不透,也扯不清,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高人吧,不缥缈一些,哪里来的神秘感?   明昭躺在宽敞的大床之上,身上盖了一张锦被,仔细看去,身上还有着洛初的杰作,青色的中衣松松垮垮,只系了一条带子,随时都有可能脱落。墨黑的秀发垂直柔顺,贴在她的身上,垂在被子上,别有一番俏皮慵懒。   竹妃带着侍女们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即使看过了无数遍明昭这副模样,她还是有一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即使她也是个女子,但是这种感觉,是个人都会明白的。   “咳!太子妃,属下伺候您洗漱更衣吧,您与元公子定的时间快到了。”竹妃轻咳一声说道,看着那大床上的女子躺在床上,一手支起,慵懒的看着她,竹妃就感到一阵热血翻涌,怪不得,主子能够如此着迷,不说平时的明昭怎样,就只单论现在的明昭舍她其谁?!   “哦。”明昭轻声答应着,想着自己就直接坐起了身来,只是还未等起来,扑通一下又倒了下去。   “太子妃?!”竹妃一惊,赶紧的大步走了上去,探查女子的状况。   明昭眨眨眼睛,看着竹妃摇了摇头,缓了一会子,“没事,只是晕了一下。”   “属下这就去找太医!”   “不用了,许是这几天太累了,昨日有些受了凉,轻微的风寒支证罢了,不碍事,休得大惊小怪。”明昭抚了抚额头,最后一笑。   “我还没有那么娇气,伺候我洗漱更衣吧,我有些饿了。”说着明昭就掀开了被子,那些暧昧的痕迹直接就入了竹妃的眼,竹妃听到了她的话,也微微放心了一些,也许是这样也说不准,再加上昨日她就没怎么进食,今日早膳又错过了,就算是个正常人也是会晕的吧。   竹妃想着,也就随了明昭,赶紧的伺候着这位祖宗,洗漱、更衣、用膳,明昭也是极其的给了面子,比平日里要多吃了一碗饭,这样竹妃倍感安慰。   洛初中午并没有回来,明昭知道他身为一国太子,现在又赶着在这么个时期里,当然有他要忙碌的许多事情,所以也不会闹他,再加上晚间那人极会疯闹,明昭也是懒得再看见他了。   看了看日头,明昭也就直接带着竹妃出门了,可是刚刚跨出太子府的大门,明昭就看到了一人,浑身黑衣,硬朗的面庞,也是增添了无数的风霜,这让他看起来仿佛成熟了许多,也能够轻易看到他眉宇之间的疲惫。   他没有说话,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紧紧抿着唇,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不可描述的倔强与……思念。   “小信子。”不知过了多久,明昭还是轻轻唤到,就这么一声,就让前方男子红了眼眶,这幅场景似曾相识,他一直保护着她,从小到大,甚至前生他早早的就为了她丢了性命,今生更是生死相随,舍命相护。   可是她身为主子,实在是有些太不着调了一些,明明知道他还有他们这一生只会有一个主子,可是她却久久都没有唤回他们,任由他们还在疯狂的寻找着她这个主子。   洛初给她的生活太过美满,使得她竟然因为沉浸在洛初的温柔之中,而忘记了许多事情,不,也许是故意忽略?   明昭说不清,也不想说,但是既然他们寻来了,她也该挑起她原有的责任了,这是她昨日里站出去时就已经准备好的事情了!   “属下,拜见主子!”司信声音不变,隐含颤抖,明昭走了过去,双手缓缓将其扶起。   “嗯,辛苦了。”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司信觉着仿若做梦,置身于云里雾里。   竹妃摇头,明昭无奈,拍了拍司信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走了。”   就像是从前那般,去哪里她都会对他这般说一样,从未变过,他一直都跟随在她的身边,他们是主仆,但更多的时候是战友,是朋友,更是亲人,这是明昭给他的,有明昭的地方才是他、他们的家。   看着她的背影,司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些哽咽,竹妃看着他,理解一笑。   “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明昭收下了司信,那么就代表,屈凜卫的主人又回来了,她又重新接管了屈凜卫,她与夏恒之间再次牵起了联系,再也断不了了,也代表着,她重新的担起了那一副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太沉重的担子,许是一生一世的担子也说不定。   但是明昭就是好不犹豫的担当了起来,为了夏恒,但更是为了他们!像是可爱的亲人一般的存在!   明昭舍不得他们,这一点,她必须承认!且从来都不会否认!   南赢钰回去了,但是将屈凜卫留给了她,或者说重新送还到了她这里。   “懿亲王近两年身子有些差,在两年前与三皇子等人的斗争之中受了一次重伤,直到现在总是会旧疾复发,今日天还未亮就差尹岑前来报信了,还托属下给主子带句话,让主子不用担心夏恒之事,勿忘,念安。”最后两字还是让明昭心中更多了几分遗憾还有无可奈何,只希望今后那个内心柔软的男子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明昭沉默,司信与竹妃就静静的站立在她的一旁,耳边能够听到从窗外楼下传来的街道上的喧闹的声音,明昭向外看去,天空湛蓝,但阳光却不是那么充足,总是会有一片两片的云将它掩藏起来,现在看着它,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   忽而,传来敲门的声音,竹妃前去开门,第一个明昭见到的就是许久未曾见面的元鹰了,元赢还是那副样子,并没与多少变化,虽然他现在早就成为了西夷国权势滔天的亲王。   这就是元鹰最是弥足珍贵的一点,上一世也就是这般,才会有了那般轰轰烈烈的爱情吧。   眼角余光扫到了元鹰的身后,明昭挑眉,她们怎么会来?   “臣女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臣女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萧筱还有唐棠两人整齐划一的走在元鹰的后面进来,大方有礼,倍显大家规范,只是那萧筱时不时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的想法,还有唐棠,她们之前虽然相处较短,但是她发现,唐棠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女子,只要她一说谎,脖子根就会泛红,并且目光愈发的敢与人直视,恐怕这也是跟她乃是一介武将之女有关系吧。   明昭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当然还有他,元鹰,不明白这几人怎么会走到了一处去,她记得今日明明是要与元鹰见面的才是。   她们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原因定然与元鹰脱离不开就是了,明昭微微皱眉,看她们一眼,又看了笑眯眯的元鹰一眼,心中有些数。   ------题外话------   燕倾输到底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男子,他不会说什么,但是他认为值得事情,他义无反顾,这就是他,拿得起放不下,但却能潇洒成全的一个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明昭不说话,她们也不敢起身,房间里也就更不敢有人说话了,虽然这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对于一些人来说那就是过于漫长了一些。   “你们起来吧,今日到这里可是有事寻我?”明昭也是有些好奇,她们都是知礼的女子,不可能像是这样不请自来,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儿不成?   明昭这样问,也不知是让的她们更加紧张了还是松了一口气,但气氛总之是变了些,明昭将目光放在了元鹰的身上,元鹰咧嘴一笑,耸耸肩膀。   “太子妃娘娘,我也只是受两位小姐之托,帮她们见一见最好的朋友而已,娘娘不会生气的对吧?嗯?”说着元鹰还厚脸皮的眨了眨眼睛,明昭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男子看起来好相处,其实肚子里的坏水儿也是多着呢!若是一般人求他帮忙,他怎么会应下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若是其他人来求你做事儿,你也会做?”明昭毫不留情的揭穿他,只见元鹰忽然之间双手捂心,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看着明昭。   “难道我就不能有一颗善良友好的心吗?”   看着元鹰那一副好似要断了气的模样,明昭白了他一眼,也不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萧筱两人身上。   “你们是有何事?”明昭对于她们两个来说态度还是很温和的,毕竟之前也是一起相处过,且她们两人还是洛初麾下、南楚重臣之女,再加上两人性格也是不错,明昭也挺看好她们。   “臣女二人只是许久未曾看到过娘娘,所以有些担心娘娘安危,自从那一日丛林分别之后,臣女二人侥幸得鹰王爷所救,但迟迟未看太子妃娘娘露面,臣女递给太子府的帖子也都石沉大海,太子妃娘娘乃是救了臣女二人性命的恩人,臣女二人又怎能作那没有良心之人?”萧筱撇开了之前的束缚对着明昭说道,恭敬却不卑微,话语之中也是浓浓的感激和担忧。   明昭听得出来,两人是真的担忧她,那一日她被那黑豹带走,想来两人也是担心坏了。   “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昭问道,看着萧筱还有唐棠二人。   “我们在那里又呆了将近小半个月,但已经不见那黑衣人的追杀了,最后是遇到了一滩奇怪的潭水,我们被卷入到了里面后,再醒来就躺在了城外了,然后巧合之下就被鹰王爷所救了。”唐棠详细又简洁的说道,明昭知晓了她的意思,这也同样说通了当时那黑潭水旁边的绣花鞋是怎么回事了。   记得昨日洛初还与她说过,那木婉欣也是平安归来了,小木家落寞了,连带着她这个娇贵的千金小姐也是一落千丈,现在正寄养在一个叔伯家中,没了音信。   不过木婉欣性子那般骄横,知道的又那般多,只怕这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一切都在听天由命吧。   “我还好,你们没事就好,你们的事情殿下也与我说过了,再加上最近较乱,所以也就没有找见你们二人。”明昭说道,但是这话总是有些疏远的,萧筱皱眉,看了一眼明昭,又看了一眼元鹰,犹豫半晌,终于说出口来。   “娘娘是生气了吗?因为当时我没有跟上去将娘娘救回来?”萧筱问的直白,她喜欢明昭,即使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但是却从未在她们的面前摆谱子,更在丛林之中保护她们,指引她们。现在明昭这种淡淡的疏离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挫败,更有些接受不了。   她们却不知道,现在的明昭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丛林之中与她们相处的明昭了,虽然还是一个人,但是现在的明昭是完整的明昭了,身上之前对人的那种冷漠疏离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这是习惯,两世的习惯,早就已经沁入了骨子里的习惯,就算是之前的明昭身上也是会有浓烈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明昭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滞,她倒是还真没有这样,看着两个女子的模样,与记忆之中的那两个人渐渐重合,当初也是有那么人在她的身边,三个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云都城的趣事儿。   只是最后的最后一切还是烟消云散了,该走的不该走的,也都散了。   “唉,你们想多了,等那一日空闲了下来,定会给你们下帖子,邀你们到太子府来。”明昭如此说道,倒是让得萧筱两人瞬间送了一口气,只是眉宇之间还是有着浓烈的担忧味道。   “放心吧,我不会恼你的,况且当时你做的是对的,换做是我也许我也会那般做的。”明昭闻声温语的说道,倒是比刚刚温和可许多,就像是当初在森林中的那样。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很疑惑。”明昭突然之间说了这么一句话来,让得两个人瞬间提起来神儿来,紧张的看着明昭,唐棠不自觉的连手都握了起来。   “什、什么事?”萧筱有些结巴,这若是让外人看到了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那位闯荡骄傲的萧家大小姐有这般紧张的模样了?就算是在圣上的面前也是极少如此吧!   “你们二人……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可别蒙我,他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帮人的人。”明昭说道,唐棠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的将目光投到了萧筱的身上。   虽然细微,但能够感觉到,萧筱的不自然,明昭意味深长的看着萧筱,刚刚不知为何,她就是忽然想起来上一世的那个传言,元鹰爱上的女子乃是异国女子,而非西夷,这也是他与元厉为何上一世闹得那般僵硬的原因。   她刚刚也只是说着玩的,并没有抱着什么确定的、试探的心思,没想到错打错着,还真是让她给打对了。   明昭现在倒是有些新奇了,元鹰的性子外热内冷,看起来还算阳光,其实性子较为阴狠,上一世在战场上可没少出名,萧筱那完全就是外冷内热,看起来高高冷冷,不可侵犯,实则,她的心肠要比任何人都要柔软。   难道是形成互补了?   想到这里,明昭也不觉着笑出了声音来,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   “怎么?很好笑?”元鹰问道,并不是质问,只是单纯的疑惑,明昭懂得他的意思,笑后摇摇头,又点点头。   “好像是有点……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明昭这般说到,倒是让得元鹰还有萧筱两人一愣,没有想到,明昭倒是对两人在一起的事情持有这般好的态度,若是他们两边的亲人们可就不会这般了。   毕竟现在南楚还有西夷即使是在表面上都已经渐渐地形成了一种对立的阵势,若说从前,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挺大,现在几乎就是开玩笑。   不过明昭能这般,倒是让两人挺开心的,毕竟明昭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更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她所经历的、所走过的路、所做过的事情,那都是让两人有些望尘莫及的。   明昭早就在不知不觉当中在两人的内心当中种下了一种名为信任的种子,即使他们是不同国度、不同身份、甚至为自己的国家为敌对立场的人。   又寒暄了几句,明昭也顺便嘱咐了萧筱两人几句话,就让竹妃带她们下去了,萧筱两人也没有什么异议,心中也知晓,明昭元鹰两人会私下见面定然是有着事情要说的,且两人又是朋友关系,许久没有见面,又怎能没有话要说呢?   萧筱两人向着明昭一拜,就不舍的走了,看着元鹰都是一阵咂舌。   “看什么呢?人都走了,小心眼珠子别掉出来被自己当泡儿踩了。”明昭的毒舌那真不是一般的毒,瞬间让得元鹰口水一噎,咳嗽起来。   明昭横了他一眼,伸手递给他一盏茶水,元鹰接过,半晌终是好了。   “我乐意瞅。”   元鹰说完这句话,明昭没有接,而是继续喝自己的茶水,赏自己的风景,**裸的无视,元鹰看的牙根有些痒痒。   竹妃,司信一个当死人,一个当仆人,那可真是一副和谐景象。   “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是这种态度。”元鹰说道,明昭看了他一眼,其实并不是她支持,而是她知晓,他们以后会走的路,以后会经历的事情,但是那些挫折并没有把他们分开,所以现在既然知晓了,为何不支持?   况且,他们的爱情也是令人羡慕的,若说上一世她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那么这一世她又怎能不明白?她和洛初不亦是这样吗?   “哦?不然呢?和那些人一样反对?你该知道,我看重的并不是那些表面上的东西。”明昭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   元鹰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前女子,不知为何,脑子里就不自觉的浮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南楚太子洛初,另一个就是他们西夷国的国师,百里无忧,只是他已经许久都没有露面了。   “皇兄最近有些奇怪,你要小心。”对于元厉,元鹰现在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他们乃是亲兄弟,曾经他们无话不谈,就算是他的皇兄元厉登上皇位,他们也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是就近几年来说,他觉着他的皇兄越来越像是个谜团一样了,当然他指的并不是什么帝王,而是这个人。   皇兄给他的感觉与他的父皇并不一样,因为有对比,再加上一些直觉,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皇兄已经变了。   明昭看着元鹰,等待着他的下文。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皇兄现在正计划着什么,不然也不会与东秦帝那只狼联手,你也知道西夷可没有东秦国那么强大的国力,东秦国现在肯于西夷联手,那定然是会得到什么甜头了。”元鹰苦笑。   明昭知晓元鹰并不是再说胡话,心中也是有了一些计较,元鹰并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愚忠之人,在他的心中有着很明确的是与非,今日他前来提醒自己,那么当然是元厉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让他发现了。   其实元鹰现在与她见面并不是一个好时候,那只会让元厉对他更加的疏远,但元鹰还是这般做了,想来这兄弟二人之间存在的问题并不小。   “谢谢。”明昭说道,唇角染上了一丝丝的笑意,元鹰摇头。   “说什么谢呢,这只是我作为朋友该做之事罢了,你这样可真是客套见外了。”元鹰说道,明昭摇头笑笑,这厮是在替萧筱说她冷心呢。   “我这边自然会多加小心,可是你们二人之事,恐怕多有坎坷,甚至有可能还会要了二人的性命,难道你就不怕?”明昭问道,其实也很好奇,究竟感情有多深,才会让两人在上一世中爱的那般轰轰烈烈,直到最后元鹰差点亲手杀了元厉,亲手解决了元厉给他指定的妻子。   不过现在的元鹰显然是不知道他曾经的历史,更没有与萧筱感情深厚到那一步。   “怕?怕甚?我只怕,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和享受与她在一起的时光就结束了罢了,还要等下一次相聚。”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喽?”明昭调笑,元鹰则是笑笑过后,大方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或许就是一见钟情吧。”   明昭不打扰他的美梦,只是安静的喝着自己的茶水,眉眼之中也是染上了一副悠闲之色。   在日落之前,二人可算是从那茶楼中分别,临走之前,元鹰还是忍不住对明昭说了一句。   “珍重。”   看着他的背影,明昭沉默了,上了车撵直接回到了太子府中。   没有人知道这一下午,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所谓隔墙有耳,有些东西内容都是通过他们的话中话得到的信息。   首先,西夷国确实与异族人得到了联系,并且与东秦国串通一气,而且他们的矛头原本就是夏恒,只是现在忽然出现了一个南楚和北燕,掺和其中,让得他们的计划不得不被打断改变,具体怎样,没有人知晓那两位国君之间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就是,木皇后极有可能就被两位君主给藏了起来,但究竟是哪一个,也没有人知晓,不过按照明昭想,东秦国是极有可能的,毕竟他们国力强盛,无论是哪一国,都不想随意触怒招惹了这个第一大国。   第三件个信息,元鹰说的隐晦,但确实东西两国是在预谋着什么计划,这个计划还与异族有关系,据说他们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只是这东西元鹰也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有这些信息就够了,明昭还是得多谢元赢了。   不过除此之外,明昭还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司玉不见了,杀了她的公公还有府中的那些个小妾之后,就遁走了,没了踪影。   得到这个消息,明昭倒是意外了,不过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那司玉也不是什么安宁的主儿,要是她没有那个胆子逃走,那才是令人奇怪了。   只可惜,西夷国竟然也没能将她困住,还是让她逃走了,只是这一世与上一世相比,受的苦可不是往昔能够相比的吧,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也不为过了。   只是,她能跑到哪里去呢?明昭可不认为这个司玉是个可以吃亏的主儿,想必她是要恨惨了自己吧。   “司信,派人去找找司玉。另外,夏恒那边严加看守,别让任何人有机可乘。”宁肯错杀,也决不能放过,尤其还是在这等紧要的关头。   “是。”司信得到命令转身走了出去,很快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明昭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好了?然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人从身后环抱住。   “呵,你回来了?”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明昭忍不住想笑,这就是两人之间的“见面礼”,该说是他的习惯呢,还是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明昭也说不清。   “嗯,我回来了。”洛初埋头在明昭的颈窝里蹭啊蹭的,让明昭忍不住往旁边躲去。   “痒。”   “嗯。”   明昭的话并没有让他停止,反而更加的粘人起来,最后唇直接覆了上来,这一吻悠长缠绵又透露出几分怜惜与疯狂。   一吻过后,明昭轻轻喘息,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在身上的男子,有些疑惑,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眉眼上,不等她说话,男子再次覆了上来。   一室春光……   “你怎么了?”缠绵过后,明昭趴俯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问道,纤细的手指被他握在宽厚的大手之中轻柔把玩着。   “兴许,要开战了。”开战?!明昭听到这话,有些惊讶,这几日不是已经和那几国的君主交谈的不错吗?怎么忽然会发展成这样呢?   “为何?这几日几国不是已经达成了共识吗?怎么会如此?”   “哼!共识?!一群拥有狼子野心的人,是没有办法与他们达成共识的,他们眼中就只有他们所谓的利益。”洛初冷笑,明昭明白了,定是那东秦还有西夷两国国君有了异样。   “他们有异心,我也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明日他们就会离开了,届时很有可能就是几国开战之时,木皇后在他们的手中,到时候异族人定然也是掺和到这里,大战已经避免不了了,只看他们如何攻来,又是一场苦战啊。”说到最后,洛初叹了一口气,明昭皱眉沉默。   ------题外话------   谢谢亲亲的票票哦~么么哒~   T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他们有异心,我也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明日他们就会离开了,届时很有可能就是几国开战之时,木皇后在他们的手中,到时候异族人定然也是掺和到这里,大战已经避免不了了,只看他们如何攻来,又是一场苦战啊。”说到最后,洛初叹了一口气,明昭皱眉沉默。   这战争只是上位者之间的决断,但是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们,往往家破人亡、生离死别的那都是位于底部基层的百姓们。   “到时候也许我会带兵亲征。”这句话才是重点,明昭一怔,抬起头来看向头上方的男子,抿抿唇不语,肩膀上的大手传来炽热的温度。   “别担心,我会平安归来的,这里毕竟不是他异族人的天下,怎么说都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如此放肆不是?等到这里平静之后我们就一起回去,去看看你的弟弟,去找找你的外祖和母亲。”听到这话,明昭不语,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蹭一蹭,其实洛初什么都知道。   她的母亲,是死了,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死在了哪里,如今又身在何处,再加上她的外祖父在母亲身后也没有了踪影,那么极有可能也是回到了异族?   “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上,即使不看重自己的身份,但也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是?”洛初看着如小猫一般的女子,轻轻笑道,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心中还是凝重的。   “什么时候走?”   “等到各国君主都平安离开之后,大概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有结果了。”洛初说道,明昭叹了一口气。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明昭轻声嘱咐,洛初笑了,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   “我还以为你也要与我一起去呢。”这话说的不无一丝失望,明昭无奈一笑,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一直找大人在一起,况且你看谁家夫君上战场还要带上娘子的?若是我与你一同去了,你这太子的贤名还要不要了?”南楚自古以来就没有夫妻同上战场的说法,哪里像是夏恒那般,从开国起,就有先祖皇后在那里做了一个榜样,所以自那以后,夏恒女子那都是有样学样,也给夏恒女子形成了一个差不多的固定风气。   然这南楚的开国皇后那就是一位出了名的大家女子,出身尊贵世家,礼仪尊教那叫一个出色,同时更是被后人立为典范。   像是在夏恒就会又夫妻同上战场的先例,南楚却是一直都没有,东秦国有是有,只是那名声就不打好了,全都是那两位昏君曾作出的事情,都是建立在玩乐的基础上带着美女一起御驾亲征。   洛初虽然没有达到那样的地步,但是她是他的太子妃,他宠妻如命的说法早就已经满天飞了,若是此时再这样做,只怕也会有损了他的名声。   再一点,她也是夏恒的丞相,虽然现在也算是退居幕后了,但毕竟有些人还是会对她忌惮几分,她若是与洛初一起,原本一分不利也会变成了双重的,甚至更多。   毕竟想要洛初死的人并不在少数。   “你只管放心的去吧,我就在这府里等你回来。”明昭轻声说道,声音渐小,两人相拥安然入睡……   很快,洛初说的话就成为了现实,各国君主只在南楚留了不过两天时间,就纷纷告辞离去,夏恒的南赢钰早就离去,东西二国君主也是陆续离开,最后离开的竟然是燕倾。   燕倾乃是一国之君,洛初虽然现在只是身为南楚的储君,但是谁也不敢小瞧了他,更何况洛初的能力手段在明面上摆着呢,谁敢小觑?   对于燕倾,他是明昭的好友,洛初当然也不会像是对待其他人那样冷漠相待,可是毕竟这个男人也是对自家娘子心怀不轨之人,洛初就算知晓大道理也还是有些抹不开。燕倾呢,本就是重新回来的,对于明昭那是爱到了骨子里的,本来惊喜的是自己重生了,以为与她又可以再续前缘了,只是现在有是这个人横插一杠子,即便是自己想要给他好脸色,那都是有些困难的。   所以,这两人之间相处的时候那是一个凶潮暗涌,话语之间那是一个火药味十足。   “还要恭喜燕皇荣登宝座,此一行还要多谢燕皇赏光。”洛初说道,话语之中的那个“此一行”乃是意味深长,这次的结盟不单单只是两国之间的联合,更是两人之间的一种联手。   “谈何赏光,因为值得,所以燕倾心甘情愿。”   “燕皇客气了,南楚人杰地灵,洛初身为这南楚之人也是极其喜爱这南楚大好山河,洛初理解。”   两人之间话语交锋,听得旁人那是一个心惊胆战,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就引发什么后果。   两人都是沉稳的人,这个样子因为谁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的,想起那个女子,巡风等人静默,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那个女子的确是个优秀的,所以也会引得数个优秀的男子为她前赴后继。   “呵呵,洛太子客气了,若是有机会,燕倾也会尽一尽地主之谊,前来招待洛太子还有太子妃。”燕倾此话一出,洛初点点头,客气的应下了,当然没有丝毫的惧怕,现在那连人带心都是他的了,他怕甚?要怕的、不舒服的,只怕没有比对面的之人更了解那种滋味的了。   “燕皇,保重。”   “洛太子,保重!”   燕倾最后看了一眼他,而后又看向他的身后,最后眉眼微敛,转身离开,深色的披风在空气之中划下一道翩翩弧度,与他的人相比是那样的柔软,亦如他对她时特有的温柔。   燕倾走了,两人除了那次见面之外再也没有见过一面,这一分别又是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度与明昭来说现在的燕倾或许更像是前世的一个寄托,即使两人有着友情二字,但是在明昭这里终究还是差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可是对于现在的燕倾来说,这一分别更是对他的一种煎熬!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是怎样的,就像是被放在那烈火上炙烤一般,他却无法改变其现状。   他走多远,他的心就离他多远,这是对他的讽刺吗?是亦或不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谁又会知道呢?   这是今生她能幸福,那就已经很好了,他就放心了,他还能有何求呢?至少比上一世要强上百倍千倍不是吗?至少,今生他还能看到她,还能知晓她的消息,而不是像上一世,关于她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在了那一日,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在他的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再也没有人在他的身边调笑于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成为他唯一的安宁之地。   他们是朋友,一起经历了无数生死,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要比亲人和恋人还要接近的存在,就像是一起流淌的血液一般,只是现在她所流淌的地方,多了一颗心脏,而她会与他相同,却不是围绕他,但他的所有动力全都是来自于她。   燕倾走了,留给明昭的只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还有一个非比寻常的承诺,明昭不会知道这个承诺在以后对她的作用会有多大,大到令她即使耗尽终生都再也还不起……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洛初白日里还是那般的繁忙,只是该与明昭在一起的时间那是分毫都不耽误,在明昭看来都感到有些疲累,甚至时常劝说洛初,若是忙碌就不必非要挤出时间来陪她,然而洛初却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明昭颇感无奈的同时又心头热热的。   得此夫君,又有何求?   昼夜交替,白日两人时常相伴,夜里也是极尽缠绵,尤其是洛初更为热情,小两口这般相亲相爱的模样,看在安武帝的眼中那都是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了他们的好日子,所以更是特别下令免了洛初的早朝,这样一来,在最后一段日子里,洛初能够陪伴明昭的时间就更多了一些。   既然他能相伴,明昭也不会推辞,谁知道这一战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就像是老天爷定下来的一个特有的永恒定律一般,一个月后,果然东西两方传来战事,异族突起,洛初带领大军直接披挂上阵,去了那遥远的边境地区。   这洛初一走,南楚的重心仿佛也跟着转移了一些,即使现在这里还有着安武帝坐镇,但是就连安武帝的心都在洛初的身上,那就更不用提着文武百官了,不过近期这南楚无论是朝廷方面还是其他方面那都抓的更紧了些。   尤其是对于人员的控制,严格到就连一个小老百姓的八辈祖宗的来历都会被挖出来的地步,这可就忙坏了户部了,当然其他几部也是毫不轻松,就连礼部都跟着打了其他部门的下手,像是兵部等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过令明昭最满意的就是凡是有关于洛初的消息,朝廷都会给她带一份过来,无论什么消息,这也是洛初临走前对她说的,安武帝也是默认了的。   所以现在除了皇帝还有那些朝中大臣们知道的、不知道的,她统统都了解,且,她隔几日就会与洛初进行一番书信往来,所以有些情况她甚至要比安武帝还要先知道、或者知道的更多、更详细。   但是明昭可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这些战事,还是要让他们男人们去忙吧,对于洛初除了担心之外,更多的就是安心了。   转眼间洛初就已经离开了三个多月了,虽然几国开战,但是却一直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战,不过越是如此,就越不能掉以轻心,明昭在信中也和洛初说过这个问题,总觉着现在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静,有些恐怖。   炎炎夏日,满池的荷花争相辉映,南楚要比夏恒热上许多,即使古飒城与夏恒地界离得并不远,就连这风吹来的都是带着热气儿的。   “夫人在想什么?”竹妃端着一盘冰镇水果走了进来,看着明昭斜靠在软塌之上手中握着书卷,但目光却是看着地上的某一处暗自发呆。   “没什么,只是这天气有些闷罢了,让人总是想要打瞌睡。”明昭懒懒的将书放在一旁,纤纤细指提起来一串葡萄来,那晶莹的葡萄与那白皙的手指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但是又一样的好看。   “嗯,好吃,你也尝一个。”明昭尝了一个之后也让竹妃来尝,竹妃看着明昭这副模样,也笑着吃了一个,但是下一刻,一张笑脸直接抽成了一团。   “夫人,您这是在逗属下玩吗?属下的牙本就不好,这一颗葡萄差点把属下的牙给酸掉了!”竹妃眉宇之间有了几分的幽怨之色,明昭看到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么热的天气就该吃这些凉凉酸酸的东西才好,你也多吃些,好败败火气。”明昭笑着说道,说着又给竹妃提起了一串,竹妃吓得直摇头,这般模样哪里还有那烟花笑之中那个老鸨子的模样?   这分明就是一个娇俏的女子嘛!   明昭忍不住多看了竹妃几眼,越发觉着眼前的女子是那个美啊,想起巡风,明昭又忍不住的盯着她看,那个巡风说聪明吧,还真就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他的,但若是说他傻吧,也还针灸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他的,这么好的俏佳人儿不赶紧的趁早下手,还等什么?若是哪一日被人拐跑了,看他上哪哭去?只怕到时候连哭都来不及吧!   想起巡风临走前对自己那那嘱托,明昭就想笑,不过明昭还真是笑了出来,引起了一旁女子的注意。   “竹妃今年多大了?”问的当然是年龄了。   竹妃对于明昭会问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对明昭她当然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夫人难道不知道,问女子年龄这个问题是有多过分吗?”   “哦?那你今年多大?”明昭像是没听到一般,又再次问了一遍,竹妃眨巴眨巴眼睛,不禁有些挫败,对于主子她是不可违抗,但是对于明昭她更多的时候就是无可奈何了,这个如狐狸般的女子在她们从夏恒的第一面起,她就知道,明昭从来都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属下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了。”   二十一岁?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巡风今年也是差不多这个年龄,也是到了改成亲的年纪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就没有想过要自己事情吗?”明昭也懒得和她绕弯弯,吃了一粒酸葡萄,享受的眯了眯眼睛,斜睨了竹妃一眼。   竹妃听到明昭的话有些惊讶明昭为何会说这个话题,不过还是如实的说道:“自己的事情?夫人指什么?”   “我指的是什么,竹妃你会不知道?”明昭反问道,竹妃顿了顿不再吱声,但是这种沉默并不是她拒绝,而是害羞了?   明昭第一次发现这个仿佛刀枪不入的竹妃竟然还会害羞?只是她还没有说什么呢,她怎么就害羞了?   这个竹妃也是一个通透的,想来那一日巡风来寻自己时她就已经发现了什么吧。   “我也是受人之托,现在可否说说你的想法?”明昭反问道,竹妃两个手指在一起纠缠着,沉默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   “那呆子和您说了什么?”还是对巡风有兴趣啊,明昭理解一笑,直接将巡风那一日的话带给了她。   “有人说,等到这次大战归来,就要向某人求亲,此事到时候还要请我出面帮忙才是。”   听到这话,竹妃瞬间惊愣了,脸上的红霞越发的璀璨,这个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常年给以来练就出来的稳重,更多的是属于小女儿家的娇羞之色。   “夫人,您、您同意了?”竹妃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看着明昭。   明昭一笑:“我没同意……能行吗?”前半句话可谓是将竹妃吓了一跳,这后半句就放了心来,同时也反应过来这明昭是在逗她!   “夫人!没有这样逗人玩的!”   “哈哈哈!哪有逗你,我这只不过是说话慢了点。”明昭笑着说道,那副不经意的模样把竹妃看的牙直痒痒。   “好了,看来我也不用问你了,只等着他们回来后,和你的喜酒了。”明昭也不再逗弄竹妃,不然这小女子一会生气了,可不好哄了。   听到这话,竹妃又是一阵羞涩,不顾嘴上答的倒是干脆了许多,也符合她的性子。   “全凭主子夫人做主,竹妃谢过主子夫人。”   竹妃向着明昭行了一礼,明昭摆摆手。   “哪里用得着谢我们?这全是你们二人的缘分,我们也只是在其中牵个线而已,没有什么大作用,该来的缘分早晚都得来。”   这缘分这东西可不就是这样吗,就拿她与洛初来说,两个人经历了多少波折磨难,甚至于生离死别二人都经受过了,可最后还不是走到了一起,如今还有了自己的家,未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最后儿孙满堂?   所以这缘分这东西你要跟着它,也要抓住它,不然溜走了,也只会让人遗憾终生罢了。   该来的缘分、早晚都得来,明昭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在后面的日子里因为这句话,她到底会面对什么……   ------题外话------   后面会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哦,先打个预防针儿~   T ☆、第一百九十五章:   竹妃与巡风的事情算是有了着落,明昭与洛初的来往信中也提到了此事,那边洛初也是很支持二人的结合,就等着这战事结束了,二人就能正式在一起了,届时,洛初定然不会亏待了二人,这成亲宴定然不会少了他们的,到时候,明昭再做主给竹妃出些嫁妆,这事儿也算是圆满了。   竹妃呢,这些日子就要着手开始绣她的嫁衣了,所以明昭从那以后时常可以看到一位美人儿坐在一旁拿着鲜红的衣料,彩色的丝线,娇羞而认真的绣着她这一生中最美丽的衣裙,成就她最美好的一天的代表。   洛初在前线,战事虽没有什么大体的变化,但是无疑越来越吃紧,气氛越来越低沉,就连古飒城中都受到了感染,繁华街道之上都多了一丝沉重。   这场大雨,来的急,一下就是半个月,就连池塘中的荷花都被那大雨给拍的没了生气,明昭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房檐坠下的那淅淅沥沥雨水,心头上也是有了一抹沉重。   “夫人,该用膳了,中午您就没吃多少。”竹妃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串的侍者,他们将精致的菜肴摆放在了桌子上面。   明昭回头,看着竹妃,慢悠悠的走到了那桌前坐下,刚刚端起饭碗,而后又放了下来。   “怎么?这饭菜不和夫人的胃口吗?要不属下再去厨房给夫人做一碗羹汤如何?”竹妃看着眼前这个短短半个多月时间就瘦了一圈的女子,有些担忧。   “我没事儿,只是胃口有些不好罢了,许是也受了这天气的影响,觉着有些压抑罢了,不碍事儿的。”明昭说着,但是到底也没有碰这眼前的饭菜一下。   竹妃发现了,更是担忧不已,这天气再不好还能让人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就瘦下来一大圈?   前方战事吃紧,将士们总是会遇到困难,吃了大亏,洛初一方并不好过,不过还好,现在是三国联盟,怎么样都不会太过吃亏才是,只是明昭心中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使得她寝食难安。   “夫人,若不然属下给你寻个御医前来吧,夫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主子回来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心疼了。”竹妃说道,明昭看了一眼竹妃,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饭菜,终于点点头,同意了竹妃的提议。   竹妃得了令,转身就向外走去,只是还未等走到门口,外面刚刚褪下蓑衣的司信就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出了何事?”明昭对司信很是了解,他很少又这样的表情,一般有这样的神色时,那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主子,东西二国突袭南北两国,今日一早百万大军直攻夏恒!夏恒情势危急!”   “啪!”明昭听到此言,手狠狠的一拍桌子,立时就站了起来,原本平和的脸上浮现了丝丝的怒气。   “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不要随意打夏恒的注意,现在竟然想到拖住南楚还有北燕,来攻打夏恒,真是好,真是好啊!”   能够拖住难处还有北燕军队的,这其中定然是有极其棘手的地方,夏恒地理位置占据了极好的优势,怎能随随便便就被人弄得危急了?   这东西二国国力猛增,这显然就是有外力相助啊!这外力无疑就是异族了!   真是好!真是好啊!   “主子,这是夏恒的现状,还请主子过目!”司信呈上来一封信,明昭接过来,打开看。   看完之后,明昭竟是不自觉的直接那封信用内力震碎!   竹妃看到之后,不由得心中暗惊,夏恒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能让的明昭如此大动肝火?   “出发!回夏恒!”明昭沉声说道,竹妃更是震惊不已,回夏恒?!此时?!   “夫人?!”竹妃惊疑唤到,明昭看了她一眼,沉吟半晌。   “派个人去皇上那说一声,你也跟我一同回去吧。”明昭说道,说完就起身进了内室,不一会一位翩翩公子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一如前几年的打扮,只是身量抽高了一些,整个人更是增添了几分的绝美,一双凤眸光华潋滟,让人感到一种惊心动魄!   夏恒的丞相,又回来了!   说走就走,前一刻还在太子府中享受着太子妃才能拥有的尊贵一切,此刻就已经跨上了马儿,向着那遥远的夏恒疾驰而去!   安武帝收到消息之后,并没有阻止她,反而为她打开了南楚国的道道大门,为她提供了一条通畅的道路,使得明昭一路顺风顺水。   不过这顺风顺水也只在南楚的地界里,一出了南楚国,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追杀疯狂汹涌而来,前赴后继!   现在时间紧迫,明昭乃还有心思与他们玩这等游戏?   直接发了信号,时隔多年再一次重新大规模的召集了屈凜卫,为她一路保驾护航,走一路杀一路,一条血路从南楚一直延伸到了夏恒!   原本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夏恒,硬是让明昭缩减到了不到半月!这一路无数匹好马累死路上,最终终于是到了夏恒国的边境地界。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战场,还有曾经上一世也熟悉的敌军!只不过如今又增加了一位强有力的敌人而已!   守城士兵看到一群黑衣人策马前来本以为是那敌军再次来袭,赶紧向上通报,守城将军乃是司老将军生前的部下,姓孙,也是一员猛将,明昭是认得他的。   “尔等何人?报上名来!”孙将军大声喝道,对于这些神秘的人,这些日子可没少来!都将这大家伙儿给吓怕了,现在更是不敢有分毫的差错,凡事一丁点儿的差错,那都有可能会失去一座城池,夏恒只今日一天就已经瞬间失去了两座城池!谁还敢又一点忽略?!   城下之人久久为动,只是亮出了一道白色玉牌,命人呈了上来,接过守城士兵手中的玉牌,孙将军一看,顿时僵住,眼中浮现不敢置信,随即猛然的就将实现投到了下方去!   天色较暗,再加上阴雨连绵,并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这手中明晃晃的玉牌却是告诉了他,来人身份!   “开城门!”孙将军一声令下,守城士兵一愣,这是要放人进来了?!   “将军?!”士兵疑惑不已,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那孙将军一阵风般的身影,士兵回过神来,下一刻赶紧的追了上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自家将军这般激动的亲自下去迎接!   孙将军一阵风般的冲到了城门口,在城中士兵还有百姓们的目光之下走到了那一行黑衣人的面前,人们纷纷好奇不已,也想看看这来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大人,是您吗?”孙将军踌躇半晌,终于还是问出了声音,这里人虽多,可寂静无声,这么一声大人可谓是惊到了众人。   孙将军已然是一名正一品的大将军了,可是现在竟然向着另一个人这般恭敬的尊称为大人?   到底是谁?!   黑衣人足有数百人,他们满身的杀伐死寂之气,从进了城门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前行,直到现在孙将军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的局势。   孙将军的话音落下,黑衣人终于动了动,利索的向着两旁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人头上戴着宽大的黑色帷帽,一张脸完全的陷入黑暗之中,若说能够看得清的,那要数那人黑色斗篷之中露出来的白色衣角还有那一双秀气的绣着银色纹路的白色短靴了。   “孙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清冷的声音在这方空气当中缓缓响起,这道声音竟是比现在这雨水还要凉上几分让众人听到后都感到心间,都是有些凉凉的。   可是这道声音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向一位女子尊称为大人?   与众人不同的是孙将军的反应,听到那道声音之后好似听到了天籁之声一般,孙将军激动不已!甚至那张总是有些唬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兴奋激动之色。   “大人!果然是您!您终于回来了!末将,孙志参见丞相大人!”孙将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着明昭行了一个大礼,尊敬不已!   在场其他人分别都被这声中气十足的丞相大人给打蒙了,丞相?夏恒国的丞相?!   是那个丞相明昭?!夏恒国的女丞相!?   天呐!他们听到了什么?!   夏恒国尊贵的女丞相现在竟然就在他们的面前!   掀开帷帽,终于露出了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庞,因为日夜奔波劳碌,明昭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那一身的气势在那里摆着,谁敢小觑?!   “孙将军请起,本相来晚了,有劳孙将军了。”明昭说道,孙将军连说不敢,赶紧的将明昭给请进了城主府中。   凭空出现的丞相,让得整个城的气氛都俨然不同了,之前沉重压抑的气氛莫名的少了许多,百姓们纷纷开始悄悄议论起来这位女丞相。   明昭虽然是秘密回来的,但是夏恒国的上位者像是南赢钰还有南赢朗又怎会不知?   南赢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能立即飞到明昭的身边,看看这个已经消失两年的女子,看看他的女夫子,看看教会他许多东西的故友。   南赢朗很是兴奋,但是南赢钰就颇有些复杂了。   彼时他靠在床榻之上,旁边的小桌上还放着一个药碗,里面盛装着苦涩的药汁。   仿佛早已经习惯了一般,男子端起药碗就直接喝下了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旁的侍者接过了他手中的空药碗后,恭敬地退下。   “主子,现在战事吃紧,我们要不要再给南楚还有北燕发个消息?”   “呵!发什么消息?该发的早就发了,若是他们现在有能力,夏恒有何至于此?”夏恒受到此等攻击,敌人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就像是现在的南楚还有北燕,原本应该是他们第一个就来援助夏恒的,可是至今迟迟未到,违反盟约那是不可能的,那就只会是一个原因了,他们也分别遇到了某些困难。   “那现在只能等了吗?”尹岑问道,南赢钰看了他一眼,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自嘲一笑。   “不然如何?若是只对东西而过,我夏恒再怎样都不可能让他们欺负到了头上来,可如今不是多了一个异族吗?只是刚开始就直接收了我夏恒的两座城池,不可谓不猖狂至极。   本就是狼子野心,如今更有豺狼虎豹相助,我夏恒如今只能防守,至少短期内他们也无可奈何,对于夏恒来说也是一个较为安全的策略。   不过他们若是真当我夏恒好欺负的话,他们就错了,我夏恒屹立几国之间千年不倒,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他们灭了?   就算是最后倾尽举国之力,也必定要狠狠的反咬他们一口!”南赢钰说道,语气有些阴冷,尹岑看着自家的主子不知是何滋味。   自家主子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就算是与三皇子南赢赋都没有如此狠厉的时候,这两年来却是愈发的变了。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自家的主子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尤其是他的性子,阴晴不定,笑着笑着就能夺人性命。   这里面的缘故与那人也是脱不开关系的,此次回来主子的病情也是愈加的严重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他自己都会将自己折磨死……   心病还需心药治……   “有何事禀报?”看着暗卫忽然出现在眼前,南赢钰也没有背着一旁的尹岑,直接问道。   “回主子,明丞相现在已经抵达夏恒,现在正在青石关。”   明丞相?那个明丞相?!   夏恒还能有哪个明丞相?!   尹岑听到之后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然不等尹岑回过神来,一旁就传来男子低沉的笑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回来了,回来了…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夏恒的……”   听到男子的话,尹岑不知为何忽然之间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已经从榻上直起腰身的男子,看着他脸上那种莫名的笑意,一种违和的感觉愈加的浓烈了,毫无预警的就这么出现了。   “那你在想什么?”南赢钰的声音忽然传来,尹岑心中一定,赶紧低下头来。   “属下是在想,为何丞相会在此刻回来。”明明之前都已经决定了不再回来。   “尹岑,你到底还是低估了夏恒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南赢钰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尹岑细想也是,夏恒能有如今的局势与那个女子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从数年前到现在,若是没有这个女子在其中,恐怕现如今的夏恒还是那个氏族称霸的世代,并且像是太子或者三皇子等人也许都不会是如今的那个下场。   总之,夏恒有了如今的局势,明昭功不可没,再加上镇国将军府从开始就是一直保护夏恒而存在的,那么一种保护夏恒的思想早就在明昭的心中根深蒂固了,这是她以后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像是血脉的传承一样,只不过这是精神方面的传承罢了。   “不过她肯回来那就意味着这里还是能让她牵挂着的,这就够了……”南赢钰的话让尹岑有些不明白,不,应该是他话中的意思让尹岑有些疑惑,看着南赢钰,尹岑不知道该作何想。   南赢钰现在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而属于他的灵药可以说近在咫尺,那么对于一个溺水的人来说,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紧紧地抓住!   尹岑也不知道南赢钰究竟会怎样做,但是现在因为她的归来,确实让得眼前的男子重新活了过来,但看他眼中的兴奋就已经很明显了。   此一行,恐怕不会太平啊,不单单是夏恒,就算是两人之间又该是一番纠缠不清了吧。   只是这场情感纠葛,最终受伤的怕是并非一人啊,可现在的南赢钰显然并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在这件事情上他就像是一个疯子,入了魔障的疯子。   尹岑心中一叹,看着那个男子脸上的温柔的笑时,心猛然跳一下……   明昭归来,并不是她一个人归来,而是代表着一个势力的重新归来,甚至直接可以带动夏恒的朝堂发展趋势还有无形之中增加了夏恒的国防力量,这其中更多的是夏恒之人的斗志和激情。   对于夏恒之人来说明昭是一个传奇,先不说她的身后有着镇国将军府和曾经名动天下的明丞相府,她自己从公子卿一步一步登上了这丞相的位置就够让人佩服的了,她身上的功名已经多到数不清了,且大多都是为夏恒、为百姓造福之事,所以明昭在夏恒人的眼中早就已经神化了。   屈凜卫一直都在夏恒,但是并没有几人知晓它的存在,即使知道他的存在的人,对于屈凜卫最多的了解也就是几年前在明昭的带领下对夏恒的那场大清洗。   不要说外人了,现在就连镇国将军府的新任镇国将军司凯锋都不一定知道屈凜卫的现状了。   那样的势力时一把双刃剑,现在又要再次出现了吗?以及他的主人……   ------题外话------   这一章不知道亲亲们看的如何喽~   T ☆、第一百九十六章:回归   屈凜卫早就已经传承给了明昭,具体怎样也只有明昭才能知晓,就像是此次明昭失踪两年,屈凜卫也只有一些表面上的人还在人前偶尔走动,该做的事情也一件不落下,不过也渐渐变得更加的神秘了。   甚至有些人认为明昭是带着屈凜卫离开了夏恒,离开这朝堂,开始了隐世,就像是曾经的那个明丞相一般。   只是如今明昭忽然带领着近百名屈凜卫的精英高调归来时,那些人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屈凜卫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只不过他们只听从于明昭一个人!   唯有明昭才能调动他们!   而现在,明昭正动用了这只神秘的力量保护着夏恒!   屈凜卫的出现果然起到了一个极其有效的作用,至少夏恒的边境地区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平静了许多。   这倒是让众将领安心一些,不过明昭总觉着这里面有着一支神秘的力量在帮她,助她。   “主子?”   “嗯?啊……该部署的地方已经部署好了,你们就按照计划做就好,无论任何可疑人物一律拒之门外,若是有挑衅者,直接杀无赦!”明昭下了死命令,这挑衅者,就是周边的一些部落或者小国了,她可不相信东西二国会放过那些个小势力来坑夏恒的机会。   杀无赦,这是一个大国为了捍卫自己尊严而作出的反击,也是昭告天下人,夏恒并不是一个人谁都可以揉捏的软柿子!   其实明昭这般做法,南赢钰之前有了一些列的部署,明昭只是在有些地方加强了一些而已,改变的其实并不多,只是现在增加了屈凜卫这么一支力量,所以才会让得这些部署计划更加顺利实用而已。   “主子是觉着哪里有什么问题吗?”司信问道,看着明昭一直愁眉不展的,俨然是有问题困住了她。   “屈凜卫虽然有自己的能力,但是刚刚归来,起到的效果却要比我之前想的远远好的许多……”   “主子是觉着这里面有人暗中相助?”司信也有些诧异,仔细想想,却是是有这个问题存在,之前司北和司罗还与他说过屈凜卫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异常的顺利。   仿佛真是有一只大手,在背后帮助他们,可是能是谁呢?   “会不会是洛太子?”司信问道,明昭沉吟半晌,摇了摇头。   “不会,现在他远在万里,那边的事情都够让他忙活的了,怎么还会有功夫顾及夏恒呢?若是有这功夫,只怕今日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明昭说道,不是洛初,也不会是燕倾,那么是谁?   谁会如此的帮助夏恒呢?   她觉着没准又是像屈凜卫一般的力量,不过更神秘一些。   细想一想,能够有这般能力的,有可能是氏族,难不成是沈氏?亦或者是司凯锋等人?   明昭疑惑,可是眼前的形势已经容不得她再多加疑惑了,只能让得司信去暗中调查。   明昭到了夏恒来,洛初也是知晓了的,南赢钰病倒之后,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任务大多都由明昭来接手,忙忙碌碌之中,一转眼就直接到了六月中旬。   这日一早,只听天空之中雷鸣阵阵,站在地上,向着天空看过去,从那遥远的天边就有着一道恐怖的黑线向着夏恒的方向席卷而来,声势浩大,就像是那魔兵魔将一般,引得人心中发慌,再加上这声声雷声,更是让人心中惴惴。   待到黑云来临,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落在脸上的雨水更显得冰凉了一些,冷的直入人骨髓一般。   雷声好似鼓声,一声一声,一阵一阵,下一时刻忽而狂风大作!那原本冰凉的雨水在下一瞬间就直接变成了冰针!凡是被它碰到,那定然是鲜血直流!   城中百姓尖叫着赶紧向着自家纷纷跑去,城中顿时乱做一天,士兵们还算好,至少还有着盔甲作为防护,可是渐渐的竟然也在那盔甲外面形成了一层冰霜,原本应该是炎热的夏日,此刻竟给士兵们带来了冬日般的感觉!   面对这样的情况,明昭知道这是对方终于是有了行动了,可是他们只是平凡的人,并做不到与那些异族人一般的高强本事,无奈就只能躲避着这种伤害。   “咚!咚!咚!”城外,战鼓响起,夏恒地势颇高,明昭站在城楼之上,很清楚的就能够看得到,那下方黑压压的一大片涌动的人影,那是敌军。   一面墨绿色的旗子在这昏暗的天地之中展开,一个大大的秦字映入眼帘。   竟是东秦国来袭?!选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开场,还真是他们的作风!   又是一道号角声起,明昭向着另一个方向看过去,果然西夷国的旗帜也清晰的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这两这个国家还真是令人厌烦!   “大人,现在我们该如何?!”孙将军并不怕敌军来袭,但是这样的天气却令人感到害怕,因为知道它的不正常,所以才会明白它的危险性!   异族,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没有人会想到,那只会在书籍上看到的古老氏族,如今竟然真的会出现在生活当中,并且现在与他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等。”一个字等,他们现在也只能等,因为他们无力反击。   孙将军等人急的不得了,又深感无力,他们乃是武将,最想做的就是征战沙场报效国家,可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军来袭,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让自己一方的子民受苦!   明昭说等,那就得等,众人现在最信任的人也只是她!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清晨,城门外鼓声突起,竟是东西两国大军直接来犯!   明昭放眼望去,领头之人骑着高头大马不是木皇后又是哪个?!   “木皇后,好久不见。”   “呵!本宫当时谁人,原来竟是你。”木皇后没有了在南楚时的那种端庄,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妖艳无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的她愈发的年轻起来。   “本相倒是不知道,木皇后何时成了异族之人的走狗了!”明昭淡淡说道,原本自己对她至少在辈分上还应该敬她一分,只是现在对于走狗来说确实不必要了。   “呵呵!好一个明昭!怪不那个贱种竟然竟如此的喜欢你,想来贱种配野种,也真是绝配了。”木皇后嘲讽笑道,这贱种说的当然就是洛初了,这野种嘛……   这谁不知道,明昭的身世有问题?就算是当初镇国将军府出面承认了明昭的身世,可是又有谁会相信呢?   “明昭,你也是异族之人,这样阻拦本宫,有意思吗?还不如和本宫一起联手,收了这夏恒,到时候这好处又岂是本宫一人的?”木皇后忽然说道,这一消息则是像一闷雷一般直接在众人的头顶轰炸而开!   异族?!明昭竟然也是异族之人?!   不要说孙将军等人,就连城中百姓们都是纷纷热议起来,木皇后的声音用内力扩散而开,即使雷声滚滚也还是能够清晰入耳。   “木皇后,还望你能够慎言,走狗变疯狗,做事说话太过分,老天也不会放过你的。”明昭声音刚刚落下,就是一道雷鸣电闪,将这方天空照耀的明亮异常!   明昭的一张俏脸儿冷若冰霜,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就如同那天神降临一般,神圣威严而不可侵犯!   “好一张利嘴!真不愧可以当了夏恒的丞相,还能去南楚捞个尊贵的太子妃之位,不过本宫今日到时要看看,你的本事是否有你这张嘴一般的厉害!”木皇后脸色一沉,举起手来,只见身后围过来一人。   那人身着黑袍,神秘的很,只见他手中不知拿着的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一亮出来后,这天地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压抑起来。   天上的黑云疯狂涌动,道道紫色闪电在这一刻竟都变成了红色的!狰狞不已,好似下一刻就会将这夏恒拉入地狱!   这等场景谁人见过?!就连明昭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她知道异族之人的本事通天,更知道前一世南赢钰麾下就有着异族之人的存在,且还助他夺得了皇位。   可是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敌人会是那神秘非凡的异族之人!   “夏恒不开门,那么就由本宫来打开,你也不要妄想着那个贱种还有那甚子北燕皇帝能来救你们,他们现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也许现在他们正在鬼门关挣扎呢!”木皇后娇笑道,在这等场景之中,只会让人觉着寒凉入骨。   接下来的一战已然记载进了史书当中,史书中是这样描写的:黑云蔽日,天地黯然,雷公犹怒,万里火浪,大雨磅礴,冰刃刺骨,然,忽降一神人,身穿素卦,头发花白,只听其一声怒吼,万里乌云散去,火浪消失,冰刃融化,夏恒之难止于此。   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将永远载入史册,同时还有再此战中请来能人异士的丞相,明昭。   不过自此事之后人们对她的身份猜测则是愈加的多种多样。   木皇后再次遁走,只剩下了三国对战,两国百万大军虎视眈眈,围攻夏恒,然夏恒借助地理位置,与那神人的能力,将东西两国惨败于夏恒。   夏恒胜!   这场战争来势汹汹,结束时却是异常的迅速,这不禁让众人觉着这只是好梦一场,然而在夏恒边境地界出现的那深深沟壑还有那被火浪烧成黑炭的树木告诉了人们,他们并不是在做梦。   明昭披上战甲,骑上战马,带领夏恒大军直攻东秦和西夷,这场追逐直达二十几日,最终两**士兵分两路落荒而逃,明昭再次威名赫赫,名扬四方!   现在所有人都知晓了,夏恒的丞相明昭又回来了!以保护神的姿态又再次回归的夏恒!   然而,夏恒暂时脱离了危险,可是南楚与北燕还是那般,东秦还有西夷将撤回来的大军分别向着南北两国不要命的汇集起来再次攻去。   夏恒虽然暂时安全了,可是它的地理位置就在几国的中间位置,自从几国交战之后,夏恒百姓们就时常能够看到天气的异常,也着实让人一番胆战心惊了。   南楚与东秦、北燕与西夷,这两两对战,又两两相互帮助,反而倒是将夏恒给撇了出来,谁也不曾将夏恒再次牵扯进去,就连求援的书信都没有给夏恒送来。   有心之人都明白,南北两国并不是想要夏恒安全,而是想要在夏恒的那个人能够安全!南北两国的做法也正好助了东西两国一臂之力,毕竟刚刚在明昭这里吃了亏,谁也不想再吃第二次,明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请来的高人,竟然也是个异族之人,这实在是令人大感诧异。   外人疑惑,夏恒之人也是疑惑不已,但是明昭不说,谁也不会去问,毕竟现在只要夏恒安全,那就够了。   边境安全之后,明昭就直接驾马回了云都城,两年未回,明昭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毕竟她曾经想过以后的生活会有古飒城,但是不会再有云都城。   丞相的车撵气派大的很,还未等进入云都城,就能够看到守在城外等候的百姓们,明昭的车队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足足有十里地,这些百姓们就这么等着,然后又一步一步跟着回来。   明昭的心中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总归不差就是了,她这些年所付出的并不是虚无缥缈的,至少百姓们还会记得她的好,那么这就够了。   明昭的嘴角牵起一抹弧度,一旁的竹妃看到之后,心中即撼然,有感慨万分,即使是现在的主子在南楚也不会有明昭这般好的名声和人缘吧,这些百姓是真心爱戴拥护她的,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分量足以超越了君主!   不过这若是放在别的国家,或者别人的身上,也许明昭是要被君主所忌惮的,这样的状况也不会被允许存在的,可是在夏恒,仿佛一切别的国家都不允许存在的东西,在明昭的身上都发生了。   就像是前方,那抹刺眼的明黄色。   那是夏恒的最高统治者,夏恒的帝王。   车撵缓缓停下,明昭在竹妃的搀扶下走下了低调又不失奢华的车撵,一袭素衣,正如她当初离开的那般,看着她,南赢朗瞬间湿润了眸子,即使这两年他再勤奋又怎样?再坚强又怎样?在她的面前他还是一如当初的那个无知的孩童!   她一直都是他的依靠!从前是,现在亦是!一直都未曾改变过!   明昭看着他,心中涌上安慰,当初她走的时候,他还没有一个皇帝的样子,但是现在,就连者身上的气势都与当初大不一样了,也不用她在一旁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要有一名作为君主的样子。   “臣,参见皇上。”明昭向着南赢朗行礼,南赢朗赶紧阔步向前,双手搀扶起明昭,不让她行礼。   “丞相归来,朕,甚感欣慰!”这句话说的有些颤抖,明昭抬起眼,捕捉到了他眼角的那一丝泪意,眼底涌上一抹笑意,拍了拍他的手,一如当初那般,单薄纤细的手,好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南赢朗看着她,脸上出现了这两年来都未曾出现过的明媚的笑意,一旁的徐忠看到之后心中也只有感动,看着这个更加成熟的女子,心中激动不已。   明昭看着南赢朗,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不自觉的抬起眼向着周围扫去,可是却没有她记忆里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然下一刻就对上了一人温柔含笑的眸子。   南赢钰。   “丞相一路归来,旅途劳累,还请丞相移步宫中,皇上听说丞相大人回来,早就备好了酒席,等着替丞相大人接风。”南赢钰笑着说道,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既然他已经放下,明昭自然也不会过于介意,向着南赢钰作了一辑,抬步伴着南赢朗的身边向着久违的皇宫之中出发。   一如当初的情景,丝毫未变,只是这里对于明昭来说更多的则是回忆了,不过现在的她显然要比上一世成功的多,至少现在她有了一位疼爱她的夫君,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轻歌曼舞,酒香四溢,这幅场景对于明昭来说真是久违了。   明昭手握翡翠琉璃杯,低垂着眼睛,感受着夏恒的味道,然而她这副模样在众人眼中就有些深不可测无法捉摸的意味了。   毕竟人家是丞相,一举一动那都是被众人看在眼里的。   当然,明昭回来免不了要受到众朝臣的轮番敬酒,认识的不认识的凡是有点能耐的那都上来恭恭敬敬的与明昭寒暄了一番。   酒过三巡,明昭也避免不了有些微醺,接着透口气的原因,明昭终于是走出了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大殿。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这是自从战胜东西二国之后少有的夜晚,空气之中还飘散着雨后的味道,也不知道明日到底是个晴天还是继续阴雨连绵?   “怎么出来了?”南赢朗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明昭笑着回头看向这个已经张到了她鼻尖儿的少年郎。   T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这话本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是皇帝,怎么却偷懒跑了出来?”明昭看到他,习惯性的抬起头来去揉他的头发,可是还未等落下就僵在半空,眼前这人已经是皇帝了啊,这样做终究有些于理不合。   刚想放下,手上就覆上了一只温暖,对上南赢朗的眸子,明昭的心瞬间放下了,这个少年一如从前,他并没有被那些所谓的帝王的礼仪尊规所束缚住,他还是他。   “你是我的朋友,亦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长辈,所谓良师益友,这般举动也不为过,我没有变,可是两年不见你却变了。”南赢朗笑道,一双南赢家特有的眸子格外的闪亮。   明昭眸光柔和,摸着他的头发,摸了摸他的脸蛋儿,能够感受得到,少年对她的信赖与依赖。   “可能是年纪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罢。”明昭说道。   “你今年才多大,也还不过二十岁吧,现在说老是不是有些太早了?那我身为皇帝,若是到你这年龄岂不是要作那老鼠整天猫在御书房了?”   “呵,你不用当那老鼠也是要整天泡在御书房中的。”明昭最后稍微使劲儿的掐了一下他的脸蛋,引得南赢朗一阵痛呼。   “过几日我就会离开这里。”   清冷的女声传到了南赢朗的耳中,同样使得他心中的热度也随之降温,放下自己正在揉脸的手,南赢朗一双眸子看向眼前的一袭男装的女子。   “是去找他吗?洛太子。”   明昭一直都知道南赢朗是个聪明的,许多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过多的去问,但自己心中就有了数了。   “嗯,出门许久,也该回去了。”明昭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了。   南赢朗看着她,其实心中有好多话想要说,她是夏恒之人,是夏恒的将军、夏恒的丞相,更是对他来说重要的人,甚至镇国将军府在这里,云一卫在这里,曾经她所走过、所交过的一切一切都在这里,夏恒装满了属于她的回忆。   但是她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有了让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她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里念着她的人们。   南赢朗心里明明白白这些东西,可是当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大的失落感,这让他不禁有些闷闷的。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明昭终究是要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围绕着夏恒转,而且夏恒也不值得将她锁住,没有谁有资格将她锁住。   与其说放她离开,不如说还她自由。   “那、你还会回来吗?”南赢朗都觉着自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总是会问眼前之人一些有些幼稚的问题,从开始到现在,他现在是个皇帝了,这样的习惯也没有改变。   “当然会,这里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明昭笑着说道,看着眼前抽着脸的少年,更是觉着好笑,忍不住将他揽入怀中。   芳馨好问的气息扑面而来,南赢朗浑身一僵,感受到背后温柔的抚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耳边传来她好听的声音。   “放心吧,这里还有你,为了你我也不会再也不回来的,况且我还是夏恒的丞相,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无论是夏恒还是你有事情,都可以来寻我。”明昭说道,看着他,不禁又想起了另一个少年,南赢徽以及那对双生子,他们如今还是没有消息……   两人相拥的场景并不会让人感到怪异,反而透着一种是皇宫之中从未有过的温情,也是在帝王身上从来都看不到的一面。   他们不知道在理他们不远处的桃花林中,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一双眸子温柔的看着那素衣的女子,那种温柔仿佛可以将人溺毙。   明昭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见了不少的人,两年未归,有些事情早就变了,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从她开始改变上一世的命运起,从那些曾经在她身边的人如今都有了不同的下场的那刻起……?司凯锋老了,这两年未见,他的两鬓都出现了斑斑白发,看着他脸上的细纹,明昭无言,司凯锋继承了振国将军的官衔,司柯死了,现在陪在他的身边的是司远。   司凯锋为了她的娘亲,不让身边的女人有任何的孩子,司远也不例外,他与双生子都只是他弟弟的孩子罢了,只不过他弟弟死后,司凯锋一招偷梁换日,将他换到了刘氏的身边,让他成为刘氏的孩子继续生存下去罢了。   还有那对双生子,从柳氏的眉眼间不难看得出来,到底还是有那么几分像明元瑶的,司凯锋这是为爱疯魔了罢。   想起那梦中的场景,最后还是那三兄弟守住了镇国将军府,为她的名声做出了一分努力,只是不知道今生他们是否还会相聚,是否还会如前世一般一起镇守着将军府邸?   想到此,明昭忽觉有些惆怅,看着眼前一如从前沉稳又沉默的司凯锋,百味杂陈,现在的将军府可谓是人丁凋零,老将军去了,刘氏一家子也去了,昨儿个听司信说,自她失踪后,后院里除了那瑛卉还在,其他的人都被他遣散了。   这又是何苦呢?即使再喜爱自己的母亲,她都再也回不来了啊,过去的终究已经成为过去了,还是一个从未开始的过去,又怎么可能会有结局呢?   “父亲可还安好?”明昭问道,对于司凯锋一开始可能还会有怨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恨意,毕竟前世自己的朋友们还有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下属们大多都是死于他手。   可是现在自己竟是一丁点都恨不起来,或者说连之前的那么一点怨气都没有了踪影,也许是因为该报的也都报了,该还的也都还了,如今的自己已经走上了另一条道路,那么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也都真的成为了过去了。   “都好…你可还好?”司凯锋没有想到明昭竟然还会称他为一声父亲,其实两人的关系如何,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即使对外面再澄清,也是没有用的,不是亲生的始终都不会改变这个板上钉钉的结果,不过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时间久了也就成为了一种羁绊。   一种令他们都撇不清的羁绊。   “我很好,父亲还请放心。”一如从前那般,两人的对话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就是这样的对话让明昭有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过去,不过现在更是多了一份安宁平和。   许是他老了,许是她大了,亦或者是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   “他待你可还好?”司凯锋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于明昭他在后来也是多了几分真心的,不知不觉当中也将她看做了自己的女儿,况且她又是哪个女子的女儿,希望她好是一定的。   “他待我很好……明日,我就要出发了。”   “我知道……”   这一句过后,两人之间又再次陷入了沉寂当中,司凯锋忽而叹了一口气。   “将屈凜卫带上吧,不要拒绝,这样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的一分祝福吧。”屈凜卫对于司家来说有多重要,她比谁都清楚!   回来前她就已经想过了,这次也该将屈凜卫的着落重新安排一下了,毕竟她到底还是一个外人,并且将来她极有可能回到异族当中,那里可以说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可轻易涉及的危险,屈凜卫更不可能跟着她一个“外人”去拼死拼活的以命相搏。   他们还是应该保护着自己应该保护之人。   “父亲,我……”   “这也是你祖父还有司家之人的寄托,若是有机会,屈凜卫还要靠着你,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这也算是司家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最后的嘱托吧。”司凯锋的话直接说进了明昭的心中。   若是自己还在夏恒,屈凜卫将来定然会是夏恒一大巨头,但是现在自己是要离开这里,并不能给屈凜卫带来什么好处,甚至极有可能会给屈凜卫带来灭顶之灾,可司凯锋还是愿意将它交给她,这份情谊到底是出于对娘亲的爱意还是什么?!   “可是这对于二弟他们都不公平。”明昭说道,司凯锋却摇摇头。   “屈凜卫在司家的带领下已经算是发展到了顶端了,若是继续下去也只会是开始走下坡路,让他们出去也不妨是个发展的好办法,而你弟弟是个男人,有些东西是要自己去拼搏的,这样对他对司家来说才是最好的。   况且,连岳还有连亦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还望你以后能够多多留意一下他们消息,毕竟离开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司凯锋沉声说道,说罢,就缓缓的站起了身来,向外走去,然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你也是,若是在外面累了,就回来,司家的大门永远都像你敞开着,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娘家,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他欺负了你去,再不济,你也还有弟弟在。”司凯锋这些话一出,明昭的眼眶抑制不住的变得湿润。   何时她从他的口中听到过这般话语?   司凯锋一直都是刚强冷硬的,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家中,都是威严的不可侵犯的,就算是在司老将军的面前那都是彬彬有礼的,可是如今却对她说了这么一番话来。   “嗯,我知道了,还望父亲多加保重。”   “唉……”司凯锋终是长叹一声,抬步向着外面走去,这一刻他的背影好似苍老了十岁,从来都是那样的挺拔,如今却多了几分佝偻之态……   司凯锋走了,明昭独自安静坐了许久,直到夕阳的光辉撒进屋子里,明昭才回过神来,往往只有傍晚的时候,这恢弘雄伟的建筑群才会透出一丝的柔和来。   明昭忽觉有些憋闷,站起身子向外走去,出了泉翎宫漫无目的的在这诺大的皇宫之中散着步,不知不觉当中就走到了一处宫殿。   宫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侍卫,曾经这里是多么的热闹?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不断送来的贵重礼品……   这扇门,她只进过两次,如今她还是想看看里面的人,想着,明昭也就提步走了过去,侍卫看到是她,恭敬的向她行礼,明昭挥手,示意他们打开大门。   这扇门,时隔两年之久终于再次被打开。   在明昭的记忆当中这里面的景色宜人,完全是按照南面苏州那边的景色布置的,每一处都有着说法,可是如今因为没有了人来打理,野草恒生,就连那秋千都生了锈了,显然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坐了。   继续先前走去,明昭的步伐没有停止,这里她来的极少,可是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它曾经那每一处的模样。   一如当初那个女子。   终于走到了正殿门口,看着紧闭的殿门,明昭垂眸,伸手,推开。   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微微皱眉,里面阴暗极了,窗子全都紧紧地关着,曾经明亮的明珠在此刻也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掩盖了它原本的光华。   明昭的到来好似打扰了那昏暗之中昏昏欲睡的人,只见那人一惊,如同那被吓到的兔子一般,惊恐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也许是因为许久都没有见光的缘故,那人的眼睛忍不住的眯了眯,努力的分辨着门口来认识谁。   明昭顿足,看着那前方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她素面朝天,一如当年,墨黑的发散乱披散在脑后,许久都没有清洗,甚至都打了结,衣衫也没有当初她离开时的华丽,陈旧的料子更衬得面前的这个女子皮肤白皙,即使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也没有影响了她的颜色。   “是谁?”直到女子问出了声音,明昭皱眉,看着那女子有些怪异的举动,她的怀中抱着一个枕头,悄声的示意明昭不要说话,下一刻低下头去就小心翼翼的亲吻着怀中的枕头。   柔美的歌声从她的喉咙之中缓缓流淌而出,这首曲子明昭听过,眼前的女子说过,这是她母亲小时候经常哼唱的。   空旷的大殿,回荡着她的歌声,有些诡异,也有些凄凉。   看着她的举动,明昭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明昭回头看去,是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当她看到明昭的时候,显然是不知道明昭是什么人,但是侍卫肯放她进来,那定然也是身份不一般的。   向着明昭恭敬的行了一礼,宫女就将食盒中的饭菜放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动作熟稔,想来也是做过不少次了。   明昭看着她,又看着那有些甚至不清的女子,眸色深沉。   “她怎么了?”声音有些嘶哑。   宫女听到明昭的问题,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也透出几分可怜的看向了那坐在榻上的女子。   “奴婢也不知晓,不过听嬷嬷说,自两年前她接到了丞相大人坠崖的消息后一夜之间就忽然疯了。”   宫女说完之后还惋惜的摇了摇头,因为不知道明昭的身份,就只当她是某位贵族的小姐。   “说起来这位曾经也是个尊贵的人儿,就说现在的那位最小的皇子就是这位娘娘所出,不过听说后来这位娘娘犯了事儿,就被关在这里了。”小宫女有些神秘的说道,但眉眼之间并没有什么幸灾乐祸,有的也只是怜悯。   “唉,真是不明白,这深宫大院的有什么好的,好好的一个女子就这么疯了,也不知道那位丞相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位娘娘竟然听到丞相大人的死讯后竟会受到这样大的刺激,不过听说那位丞相大人已经回来了……”   小宫女还在继续的说着,说着话的同时还上前去,声音放柔的去哄那个抱着枕头唱着歌儿的女子。   “任颜,该用膳了。”   “任颜?”宫女直呼女子的名字,明昭有些诧异。   “你知道她是谁?”   只见小宫女有些迷惑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是她让我这么称呼她的。”   听到此,明昭没了言语,就这么看着那个女子在小宫女的伺候下进食,此刻的她没有了两年前的妖娆,没有了两年前的华丽,更没有了两年前的野心勃勃,此刻的她好似恢复了从前的那个温柔的她。   她疯了,繁华过后,也许这就是她最好的下场了吧,忘记所有的忧愁,也忘了她还有那个曾经被她亲手害死的岁儿。   她们是好姐妹,如今只能阴阳相隔,各走各的路。   她们二人就像是一个警钟一般,挂在她的心间,即使面对萧筱等人,她反射性的不敢再去相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竟然会显现在这里。   明昭嘲讽一笑,看着任颜,“好好照顾她吧。”至少能让她在这个深宫之中平安的活到老,这也是作为姐妹一场,她能够为她而坐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再好的事情,她不能做,就冲着岁儿的原因她也不能完全原谅她。   “是。”小宫女有些迷惑的看着明昭,不明昭这个女人是谁,但还是一口应达到,不过很快小宫女就会收到敬事房的消息,荣升为这里的大宫女,月银赏份全部翻番。   这对于小宫女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对于曾经那段姐妹之情来说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结束了。   该走的地方明昭都走了,单单只是这么一个皇宫之中就有着数不清的回忆,不过如今她也要离开这个纠缠了她两世的地方了。   想想从前所做过的那些事情,还真是如梦一场。   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空无一人的宫道之中,像是这场戏的终点,又像是另一场戏的开始……   ------题外话------   对于任颜我认为既然明昭回来了那定然是要有个交代的,包括夏恒的一切人事物等等,唉,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捏   T ☆、第一百九十八章:困!   明昭走了,夏恒又恢复了之前平静的生活,南赢朗继续做他的皇帝,一切仿佛都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们的牵挂显然又再次出现了。   “六哥还在府中吗?”南赢朗问道,已经一个多月了,南赢钰自从明昭离开之后就很少再进宫了,就连早朝都几乎很少出现,他的身体不好,这着实令人担忧。   “回皇上,摄政王一直在懿亲王府中,已经几日没有出门了。”徐忠说道。   南赢朗听到之后不由得皱眉,“请御医去看了吗?”   “回皇上,御医们都已经去了。”   “唉,六哥的身体真是令人担忧啊,回头开了库房,给六哥再多送些补品去。”南赢朗嘱咐道,徐忠恭敬应下,心想这兄弟二人的感情还真是不错的。   “南楚那边的消息如何了?可有她的消息?”这个她指的当然是明昭了,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可是还不见她的消息。   “皇上不用担心,许是这些时日天气不大好,耽搁的行程,丞相大人这会子应该快到了,届时定会给皇上来信的。”徐忠这般说道,南赢朗皱眉,总还是有些不放心,其他几国的战争要数东南两国打的最火热,西夷那边虽然不语北燕直接对上,但是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拖拖拉拉没完没了,不过近期应该是快了。   毕竟燕帝可不是那么喜欢拖拖拉拉打持久战的人,据听说那西夷国如今也是被北燕治得有苦说不出。   现在就看东南那两国结果如何了。   “虽然这夏恒算是安稳了,但朕这颗心总是觉着悬在半空放不下去。”南赢朗说道,就像是一个小大人一般,当然也是没有人敢将他当做小孩子来看待的。   “皇上,您最近也累了,该适当的放松一下了,丞相大人临走前还叮嘱奴才,不让皇上太过劳累呢。”徐忠笑着说,南赢朗听到后那一直冷凝的小脸儿总算是浮上了丝丝的笑意。   “呵,没想到朕的身旁竟然还多了一个丞相大人的眼线,还是个光明正大的。”   “哎呦喂!皇上,奴才哪里敢,只不过皇上若是累了,不要说奴才心疼了,就算是丞相大人听到了也会心疼的。”徐忠已经伴随过了一代帝王,对于皇帝的心情那是琢磨的一套一套的,南赢朗知晓徐忠这个老奴虽是个油滑的,但也还是一个忠心的,对他也就宽松一些,与他时常说一说话也是蛮有趣儿的。   不然在这深宫之中,他的外祖岭南王一家都在外面,自己唯一的哥哥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自己现在也并没有要纳妃的想法,所以这能与自己说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徐忠了。   “得,朕也好久没有出宫了,寻个空去六哥府上看上一眼吧,好不容易六哥在云都城中呆这般久,朕也该去探望一下了。”南赢朗说着还点了点头,继续拿起桌子上那好像永远都批奏不完的奏章,不厌其烦的批阅着。   徐忠看着眼前的小皇帝,心中欣慰不已,夏恒终于走过了最难的时候,以后也只会更好吧。   此时,南楚边境。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还望主子责罚!”竹妃跪在地上,一脸的惭愧,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更不敢与上方的男子对视。   短短的几个月以来,男子一直都待在边境带领南楚大军与东秦大军交战,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沧桑之感,更多了几分的的风霜与肃杀。   “你说是木皇后掳走了她?”男子话语平平,只是这一双眸子明暗不定,颇有一番暴风雨来袭的架势,一旁站的巡风担忧的看着跪在地上身负无数伤痕的女子。   “属下亲眼所见!的确是木皇后所为!本来太子妃还有属下以及屈凜卫众人已经到达了慕云山下,可是忽然遇袭,木皇后带领着一群异族之人将太子妃重伤带走!屈凜卫已经一路向东追了过去,属下则是被太子妃差人送回来送信。”说到最后,竹妃脸上涌上一阵惭愧之色,想起不久前的那红惨绝人寰的厮杀,还有那清冷女子的绝杀命令,竹妃深感无力。   本以为自己怎样都会将她护好,可最后还是辜负了主子的期望!   “主子,木皇后出现在那里定然是早已经埋伏好的,屈凜卫追过去想必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现在追过去,应该还来得及!”巡风面露焦急,对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处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对他们南楚不利,对他们主子不利!   “哼!她的身边除了有屈凜卫外,我也是安排了不少的人,可是再次之前我却没有接收到任何消息,并且来人行动迅速,绕过了所有的暗哨……”说着,男子的一双眼眸直接落在了竹妃的身上,巡风此时也没有了声音,对于这一点他哑口无言,不仅是他,就连跪在地上的女子也都反驳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惭愧的跪在地上。   “属下知罪!没有保护好太子妃属下罪当万死!还请主子再给属下一个机会,让属下去将太子妃救回来!”竹妃抬起头来,从进到屋子后第一次抬起头来直视她的主子,南楚太子,洛初。   洛初久久不严,周身散发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恐怖之感,让人不敢大声喘气儿,视线轻轻的落在竹妃的身上,让竹妃瞬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来。   “主子?”巡风忍不住出声,只见男子眯了眯眼睛,将视线收了回来。   “去吧。”两个字代表着竹妃重新得回了主子对自己的信任,松了一口的同时又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多谢主子!”说罢,拿起长剑转身就走,丝毫不顾身上还没有处理的伤口,巡风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心知此次她算是没有了危险,主子也终于还是信任她的,这让巡风也是松了一口气。   “主子?我们现在要如何?!竹妃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能够与异族人对上!”这是实话,竹妃乃是普通人,就算是手下有着无数人手能够助她一臂之力,可是终究在木皇后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毕竟人家的靠山大着呢!   “哼!想捅了篓子什么都不管就直接遁走?做梦!我洛初的人,还没有谁有资格去动!”洛初站起了身来,拿起了一旁的长剑,在巡风震惊的目光中撇下了一句话来,就消失在了门口处。   “召集所有士兵,二更时刻攻打东秦!”   攻打东秦?!这南楚与东秦之间拉拉扯扯已经两个多月了,东秦虽然强大,但是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衰败之势,之前洛初并不想就这样直接打去东秦,是因为他觉着东秦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所谓温水煮青蛙,说不定还能利用东秦反咬来侵的异族一口。   可是现在,他们显然是打错了注意,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到明昭的身上!   这是洛初的禁忌,是洛初不可触犯的底线!   可是这样以来,代表的意义就是全面开战!并非之前的那种周旋,而是举兵入侵东秦!   巡风看着洛初的背影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就是因为能够理解所以才更会觉着他的疯狂!   当南楚的大军开始攻打东秦的那一刻,整个大陆都沸腾了起来,南楚国没有任何原因的就开始疯狂的进攻东秦,东秦一开始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然而随后就反应过来,直接开始反击,并且还是疯狂的反击!东秦拥有异族的支持,直接借助了异族的力量反击南楚,这场战争之所以之前会成为持久战,还不是因为南楚忌惮着东秦的异族力量?   可是接下来南楚的反击就让众人大跌眼眶了,因为在东秦强硬的力量之下,南楚竟然也开始了异族力量的反击!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有无数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巨大的、通天的火龙乍然出现在南楚的上空,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向了那东秦大军的阵营之中。   据临近的百姓们以及战后士兵们的回忆描述,那时候最刺鼻的就是那种烧焦的令人作呕烤肉味儿的了…。   南楚与东秦的大战,不可谓不让的周边几国全都跟着心惊胆战,不过幸好的是,之前一直与北燕对峙着的西夷国如今忽然安静了下来,让人不得不奇怪。   全世界都在看着南楚与东秦的疯狂大战,就算是相隔很远都能够闻得到两国之间交战的火药味儿。   不过没有多久,北燕也加入了南楚讨伐东秦的队列之中,一时之间,东秦危矣!   不过之前一直与东秦为同盟国的西夷却一直安静的不得了,并且同时封锁了整个西夷国,一如之前的夏恒国,不过,这西夷国虽然令人纳闷儿,也让人有些瞧不起,但人们的注意力到底还是重新的投到了那三国之间的战争中去!   全世界都看着那几国的动静,而夏恒此时也是从人们的焦点中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不过夏恒虽然没有派出军队前去支援,但是这军资却是没了命的大力帮助南楚和北燕,也重新的刷新了人们对于夏恒的认知。   这夏恒没有最富,只有更富!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原本被称之为第一大国的东秦国就这么被硬生生的耗到了最后一口气!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   北燕已然退兵,现在就剩下南楚虎视眈眈的盯着东秦了,只要东秦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那么这个在这片大陆上屹立了多少年的大国终会成为历史上的存在。   一转眼就是深秋,东秦国终于在半月前维持不住,被南楚大军直直攻入帝都,夏侯渊当场被刺死,木皇后被洛太子赐死,在东南两国的交界之处,光天化日之下被赐予凌迟和剔骨!   没有人会忘记那一日,没有人会忘记南楚的洛太子冷厉的手段,以及那中称霸天下的霸气!   夏恒国,懿亲王府。   奢华的屋子,明珠闪亮,它所散发的华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上好的象牙桌椅家居,白玉石铺成的地面,还有那紫色的轻帘,无一不说明这里主人的尊贵非凡。   在房间之中一张大床之上,浅色的被褥柔软异常,看着就想让人扑上去好好享受一番,然而此刻在那上面却是躺着一个人。   黑发铺在身下,向着四周延伸,一张俏脸安宁祥和,本该是华光潋滟的眸子此刻紧闭着,樱唇也还是原本的颜色,胸前双手叠交,是那样的安然。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那西洋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声在这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走进来一人,高大挺拔,眉修目画,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他一袭暖色衣袍,胸前绣着一条有些几分狰狞的蟠龙,腰束玉带,脚踏金靴,不是南赢钰又是哪个?   “懿儿,听丫鬟说,你今日没有用膳?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御医来瞧一瞧?”男子温柔的不可思议,一双眼中满是柔情与爱意。   可是床上的人去没有给他分毫的回应,还是那般安静的躺着,好似还在熟睡。   不过他并不在意,走上前去,坐在床边,伸出手去向着女子的脸庞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女子那双原本紧紧锁闭的眸子忽然之间唰的睁开,眸光如同利刃一般的直接迸发而出。   冷若冰霜。   “呵呵,我就知道你没睡,为何用膳呢?这样对你,对孩子都不好啊。”南赢钰笑道,丝毫不在意女子对他的冰冷,可以说直接忽略了她的目光。   在他的眼中凡是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南赢钰,你到底想要作甚?”   “作甚?懿儿,你不会不知道我对你的真心,待到时机成熟,我会娶你做我的妻子,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南赢钰这般说道,眸子还落在了明昭的小腹之上。   “包括你的孩子,我也会接受的,无论他是谁的孩子,我都会将他视作自己亲生。”南赢钰的话很是温柔,若是放在一般女子的身上,那定然会让她们感动不已,可惜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明昭。   “南赢钰,不要做梦了,你我早就已经结束了,我早晚都会离开的。”明昭躺在床上,语气冷淡。   “离开?靠着屈凜卫?还是在等着那个男人?懿儿,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在我这里,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知晓你在哪里,你看就连你精心培养的屈凜卫现在都找不到你,更何况远在万里的他?   哦,可能你不知道吧,他将秦国灭了,你可知为了什么?”说着,南赢钰就是一阵笑,听了他的话,明昭还是面无表情,实则心中已经撼然。   “没想到他竟是那般的爱你,爱你爱的竟然可以不惜一切灭掉一个赫赫大国,不过他也没得到什么好处,被异族人重伤,性命垂危,哈哈,就算是灭了秦国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即将要一命呜呼?”南赢钰轻笑道,仿佛这则消息对他来说极为的高兴。   明昭瞳孔瞬间缩进,重伤?性命垂危?!   “南赢钰,你会后悔的。”说罢,明昭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南赢钰。   看着那再次合上眼睛的女子,南赢钰笑的还是那般的温柔,只是眸底时有狰狞之色划过,还有那么几分挣扎,不过最后迁都消失殆尽。   脚步声渐远,过了一些时候,原本那安静合着眼睛的人,再次睁开了那双美丽的美眸,只是那里面再也没有丝毫的安宁可言,有的只有震惊以及不可忽略的急切与担忧。   缓缓坐起身来,衣袖滑落,露出那精致的锁链,手腕上有着一些伤痕,可见那都是因为挣扎使然,使得手臂受了伤,不过后期都是经过了良好的处理,所以这伤口也差不多就要痊愈了,只是有些疤痕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掉。   明昭没有理会手腕上的锁链,只是将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抬起眼看向门口,忽而,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噗!”   鲜红的颜色,心口处的疼痛,各大经脉如同火烤,明昭眼底浮现痛意,是洛初!是洛初!两人练就了同一种功夫,心脉之血早就相同,就像是那双生子间会有一种心灵感应一般,两个人现在就像是共用了一颗心脏一般!   明昭眼底出现些许的慌乱,几年前那男子即将离去的场景再次浮现脑海,明昭惊乱不已,鲜血从指缝中流淌,她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床上,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不是她不想离去,而是她无法离去!从她怀孕的那一刻起,她的武功就渐渐散去,就连她的身体都渐渐变的虚弱,现在她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孕妇无疑!   南赢钰也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障眼法迷惑住了外界的所有人,就连跟她贴身相护的屈凜卫都被他迷惑了过去,现在更是利用她虚弱这一点将她困在这里……   明昭没有哪一刻更讨厌现在无能的自己!   南赢钰他是个疯子,从她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并且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他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可是现在,她又该怎样做?怎么才能离开这里?!要她低头?要她顺从?!不可能!   ------题外话------   南赢钰,大家有喜欢的吗?总之小笙是觉着,无论什么英雄好汉,遇到真爱,难以逃脱。   T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可是这里乃是南赢钰的府邸,又是他所居住的院子,平日里谁会来到这府邸?!没有人!   明昭想着各种可能性,然而最终她却发现,没有一条可能会实现!这就是南赢钰!她早就说过,南赢钰有着超越南赢赋的帝王之才,甚至在这世上都是出色的一国之君,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名垂青史的帝王!   可是现在他将自己的帝王之才用在了她的身上!   明昭深呼一口气,捂着小腹的手微微颤抖,她现在怀着孩子,才四个月,才显怀不久,她要保护她的孩子,但也要从这里逃出去!   她要去找洛初!   明昭就这么坐在床上,从天明想到天黑,又从天黑想到了清晨,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透过窗子投射到屋子里时,明昭的眼睛有些涩然的眨了眨,而后,看到那影子的时候忽然定住了目光……   南赢朗很少出皇宫,之前明昭带他的时候算是出宫最勤的时候了,不过后来明昭忽然失踪之后,他就发现明昭为他究竟做过了多少的事情,现在坐在御书房中彻夜挑灯批阅奏折的是他自己,曾经是那个女子!   现在想起来那都是满满的回忆,而南赢钰只是初回来一段时日会如同明昭那般去做,不过渐渐的只是参与一些朝堂重事……   南赢朗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头上方那懿亲王府几个大字,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不过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今日南赢钰并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那他会去哪里?   南赢朗有些疑惑,不过想起来自己今日就是专门前来探望南赢钰的,也就没有离开,而是在这懿亲王府中到处转了转。   对于南赢朗来说,对南赢钰更多的是敬佩、是尊崇,还有那抹之不去的好奇。   “皇上,这是王府的主院,也是王爷的居住之地,若不然您先坐下休息片刻,奴才去给您寻些吃食过来?”王府管家小心询问道,徐忠不满的看向他,王府管家一个激灵就要下跪,然而南赢朗却是伸手一挡。   “得了,徐忠你与他去看看吧,朕自己在这里歇着就好。”听到南赢朗的话,徐忠有些为难,南赢朗有些好笑。   “怎么?还怕朕丢了不成?你尽管放心的去吧,这里是懿亲王府,还没有人胆敢在这里撒野。”的确这懿亲王府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比皇宫的守卫还要森严,况且现在南赢朗的身边还有云一卫,徐忠看了看天色,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到午时了,去厨房看一看也好。   徐忠领命就下去了,这里除了那站着的护卫,也就只剩下了南赢朗自己了,站起身来,看着这诺大的院子,虽说是院子,但是毕竟是主院,这里可谓是气派的很,完全就是一个复合式的小府邸,古香古色,全都是古董书画,而且这里还不缺乏植物花草,即便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但是这花草长得还是很好,可见花匠的用心之处了。   南赢朗四处走走,看着这主院,完全是复合南赢钰的作风,既有男子的刚强之气,又不缺乏那丝丝的风雅,可谓是别具一格,也令人欣赏主人的眼光独特以及品味之高。   南赢朗就像是一位游园者一般,到处走走看看,看见什么新奇玩意儿了都会顿足看上一看。   当他路过一间房屋时,刚要抬步离去,那抬到半空中的步子猛然顿住,不可置信的将目光重新的投到了刚刚眼角余光扫到的那处。   头顶太阳正烈,虽说是深秋,但是这太阳的光芒也是足足的,有些刺眼,整个大地那都是明亮的,可是就在这明亮的之中,地上却是有了一个小小的投影,比周围稍稍亮一些,中间位置有稍微暗一些,那是一个小小的圆环状,不显眼,就像是那从树荫之上照射下来的影子一般,但是他却无法忽视!   因为那个女子曾经与他说过一件事儿!是她行军打仗时曾经做过的!利用阳光、影子来形成的障眼法!   南赢朗,眸色一深,脚步不着痕迹的向着旁边一转,缓缓的向着那个方向走去,装作游赏的样子走到了那处去,站定。   “真假虚实,明明灭灭,好一处院子,若是见到了六哥,朕定然要向六哥要了那建造这府邸的工匠师傅。”南赢朗好似喃喃自语般的说着,目光四处扫着,然而注意力从未从脚下离开过,那束光线还在地上没有动弹分毫。   南赢朗有些疑惑,难不成真的是一场巧合?心中有些失落,也是,那个女子已经离开许久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呢?真是他有些迷瞪了。   南赢朗无奈一笑,刚要转身离开,就见到那束光线竟然投射到了他的身上!最后落在了他的手上!   记得当初他还说过,那束光若是是一个扳指的话,定然会是世间最牛的扳指!而此时,那束光线正好落在了他垂落的大拇指上!   是她!是明昭!   这一瞬间南赢朗的心猛然狂跳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同时投在他手上的光束也消失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男子的声音温文尔雅,如清泉一般,南赢朗身子几不可见的一僵,下一瞬又恢复正常,笑着转身看向那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男子。   “原来竟是六哥回来了?哈哈,许久未见,朕只是有些惦念六哥了,所以趁着今日休沐,前来六哥府邸探望六哥,怎么?六哥不会不欢迎朕吧?”南赢朗玩笑半开的说道,一双眼睛隐含笑意,看的南赢钰倒是一滞。   “哪里会,皇上能够来此是臣的荣幸,也多谢皇上厚爱,臣的身体已无大碍。”说这话的时候,南赢钰向着南赢朗缓缓走来,南赢朗笑容不变,还是那般真诚。   “朕刚刚还说,这建造府邸的工匠真是个秒人,将六哥的府邸建造成这般模样真是让朕看着眼红,不若六哥将那工匠送给朕如何?朕的广阳宫也是该修整一番了。”南赢朗煞有其事的说道,说着还沉思的一番。   南赢钰一双眸子轻轻从他的面上扫过,仿若那针一般,能够穿透人心,南赢朗直接回视还是那般的真诚,南赢朗本就年纪尚小,再加上他的一双眸子虽然遗传了南赢家族,但是也可能遗传了他的母亲,显得有些圆润,黑眼仁较大一些,即使他不说话也会让人觉着他的无辜和真诚,这是上天独给他的优势,包括此时,南赢钰也会被这种优势所迷惑。   半晌,南赢钰终于是点了点头,“皇上喜欢,臣自当将那工匠送进宫去,只是这工匠却不能送与皇上,借一借皇上还是可以的。”   这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算是有了缓和,南赢朗哈哈一笑:“六哥真是小气,不过既然六哥爱惜人才,朕也不好夺人所好,且今日朕可不是来与皇兄抢人的,来着懿亲王府也是带了不好的见面礼的,唉!若是早知六个府中有那等好人才,朕才真应当多带些奇珍异宝来孝敬六哥。”南赢朗的话有些调皮,南赢钰这时候一笑。   “皇上说笑了,臣哪敢当得起,只不过那工匠是臣的一个朋友而非臣的下属,所以臣也无权决定他的去处罢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皇上移步,前厅早已备好了午膳。”南赢钰和气说道,南赢朗哈哈一笑,随着南赢钰就直接出去了这间小院子,离开了这里。   南赢钰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南赢朗所站立着的房间,眸色深沉,随即转身离去,追上前方南赢朗。   南赢朗并没有在这懿亲王府留多久,不过两人倒是针对夏恒以及这天下的局势多加讨论的一番,南赢钰也是说了一些自己的见解,有些东西南赢朗想过,不过显然并没有南赢钰想的全面。   这又是让的南赢朗受教了一番,临走前还缠着南赢钰给他写了一大篇的东西,让得南赢钰既无奈又欣慰,终于在晚膳后送走了南赢朗。   随后就直接奔向了那间院子……?而南赢朗自从坐上了回宫的车撵之后,神色就一直很是凝重,前些时日他就接到了屈凜卫出现在云都城的消息,可是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着可能是那个女子不放心这里,所以才派屈凜卫前来查看,却不曾想过她会出现意外!   忽然联想到东秦国灭亡之事,南赢朗越发觉着有些问题,回到皇宫之后就直接秘密召见了沈昀。   这一夜谁也不知道这对君臣之间到底说了什么,但是自从这一日沈昀就忽然从这云都城中消失了一般,任谁都再也寻不到他。   儿南赢朗也没有打草惊蛇,照常上朝下朝,照常批阅奏折,只是时不时的与懿亲王的距离走近了许多,最后竟然赖在懿亲王府不走了。   对于此,南赢朗寻了一个极好的借口,那就是跟着自家兄长学习政事,南赢钰看到南赢朗如此,也是多加观察了几天,见他没有异动,也就允许了此事,此事也就这么着了。   很快这天就冷了起来,夏恒一如既往地平静,直到有一日,南赢朗忽然接到南赢钰的消息,说要娶亲了。   听到此,南赢朗的心只有更沉重,数十日过去了,但是南楚洛太子并没有任何消息,就连安武帝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给他,就好像将明昭完全撇到了一旁不管了,与明昭没有任何的关系。   南赢朗很是诧异这南楚的做法,更是不明白南楚这是要作何,不过不久后,南楚就传出了通缉明昭的消息!   通缉明昭!竟是以她联合异族人刺杀洛太子的罪名!   南赢朗惊住了,这短短的一些时日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明昭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夏恒,被他的兄长所扣住,又怎么会成为了那刺杀洛太子的刺客?!   先不说南赢朗怎么想,就说这一则消息一出四国震惊,谁也不清楚这条消息是真是假,也可以说没有人有那个功夫来质疑这条消息的真假,几乎所与人都是不敢置信,明昭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更多的都是不可思议!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南赢朗立即停止了向南楚递交消息,收回一切人手,同时南赢钰这边也开始了张罗婚事,整个云都城都陷入了一片喜气洋洋之中,甚至堪比帝王成亲也不为过。   若是别人南赢朗当然也会尽全力的帮忙,甚至更会亲力亲为为自家兄长服务,不过现在他更多的心思是在怎样才能将明昭救出来!   住在懿亲王府多日,他早就已经确定了那里面的人就是明昭无疑了,他也一直都是知晓自家兄长喜欢明昭,甚至为了明昭一直在外奔波寻找,可是错过的终究就是错过了,哪里还会有挽回的机会一说法?!   南赢朗一直都不曾想过,一直稳重知礼的兄长竟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只是现在他所想要的消息还没有回来,所以他只能等待!在此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以自家兄长对明昭的那种执着,就算是自己是皇帝,他都能给自己掀了,这夏恒说不定都会因此而遭殃!   南赢朗现在羽翼未丰,就算翅膀硬了,他也不想与南赢钰对上,除此之外他更想让那个女子安全!   他定然是要想出一则万全之策,至少能够平安救出那个女子!   南赢朗的沉重没有人知道,就连徐忠就没有发现分毫他的不对劲,可见南赢朗的演戏的功夫是越来越深了,他的城府也在日复一日的变深。   终于不知不觉当中,到了那夏恒摄政王大喜之日,这一日,整个云都城都是张灯结彩犹如过年,百姓们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色的绸缎,长长的华阳街道,全都铺上了红色地毯,一直铺到了懿亲王府门前往里而去。   无数的侍卫守在城里城外,多是南赢钰军中的将士们,更令人们惊奇的是,迎亲的队伍当中竟然是由那些将军们来引路,可见南赢钰对这场婚礼的重视程度,不过人们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家的女子有这样的荣幸能够得到懿亲王的青睐,这仗势不要说娶一位王妃了,就算是皇后那都是绰绰有余了!   “皇上!沈昀回来了!”南赢朗站在皇城最高处,看着那迎亲的队伍一路向着城中某处而去,眸色深沉,南赢钰是彻底疯了!   他竟然毫不避讳直接就去往了镇国将军府的方向!虽说不是镇国将军府,但是他在暗中也差人秘密调查了一下,那镇国将军府一旁的府邸前些时日被人花重金买了下来,这买主正是南赢钰!   他是想即使明昭不能从那镇国将军府中出嫁,也要寻个相近的地方!   真是疯了!   听到一旁的暗卫传来消息,南赢朗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又提的老高,既然沈昀回来了,那么就应该完成了他的吩咐才对,这些日子他也不是白白在懿亲王府中呆着的,早就偷偷地多次与明昭进行沟通了。   只希望今日一切都能够进行顺利,这样,也不枉费他冒着极大的危险来挑战南赢钰的极限!   震天的锣鼓,浩大的阵势无一不是代表着南赢钰的权威,也代表着他的重视,百姓们纷纷站立两旁不断地向着里面张望着,就想看看那女主人究竟是谁,英俊儒雅的南赢钰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更是增添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的男儿柔情,这样的他是极少见的,或者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也只有这一刻,面对自己即将赢娶过门的心爱女子时,他才会有了这么一面。   当迎亲的队伍站立在镇国将军府的时候,司凯锋都感到一阵诧异,将军府的对面原本是以为朝中老臣的居住之处,自从年纪大了告老还乡了,那府邸也就一直空了下来,今日当朝摄政王竟然要从那里娶一名女子?   他在此之前连个消息都不曾得到,怎能不诧异?!   这几日,司凯锋被明昭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根本不相信那样的事情,对于这里外界的事情忽略几分也是情有可原了,不过南赢钰这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让人没有丝毫的精神准备。   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口了,一排排侍卫整装待发,迎个亲就如同要上了战场一般,但是也掩盖不了这天地之间的喜气。   然而下一刻,里面一人连滚带爬的走了出来,让人第一反应就是:出事儿了!   “王爷、王爷!出事了!新娘子、王妃不见了!”   那管家脸色煞白,连带着后面跟着一群下人都是被吓得面无血色,原本还笑着的南赢钰听到此话的时候,一张俊脸渐渐的沉了下来,直到最后阴云密布,人们何时见到他如此模样?在人们的印象之中那南赢钰都是笑呵呵的,没有一丝的王爷架子,极为的亲民爱民,皇上信赖他,百姓们也信赖他。   南赢钰一双眸子眯了眯,随即向着皇宫的方向望了一眼,直接拽去胸前的红色喜花,抽出软剑,向着天空一举,直接就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追!”一声令下,原本守护的士兵们立即跟上南赢钰的步伐,也向着城外而去。   T ☆、第二百章   “追!”一声令下,原本守护的士兵们立即跟上南赢钰的步伐,也向着城外而去。   正当此时,忽而从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黑衣之人,与那红色的队伍形成了鲜明对比,众人一懵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但到底都知道,这是要出事儿的节奏!   “尔等何人?!”其中一位将军大声喝道,向着那群黑衣人抽出长剑,守护在南赢钰的身前。   只是还不等对方出声音,南赢钰就冷笑出声,一双眼睛扫在了司凯锋的身上,而司凯锋此刻震惊的回不过神来。   别人不认得这黑认识谁,他又怎会不认得?!这明明就是屈凜卫!可是屈凜卫原本也应该跟着明昭全部离去的,怎么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了这里!?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感受到南赢钰的目光,司凯锋回望过去,他也算是两朝重臣了,有经历过无数生死,又怎会被那眼光所震慑?不过此刻南赢钰的目光着实有些不对劲,让他这个上惯了战场的老将都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转瞬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司凯锋看着南赢钰的目光有些不确定,又有些惊疑不定,不过不等他多想,南赢钰竟是策马向着城门追了过去,他的亲卫们掩护着他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到了一处去,明里暗里的,全都蹦了出来,这原本喜气洋洋的主街道,此刻只有一片厮杀声,还有百姓们惊慌的喊叫声,窜逃声。   南赢朗站在高处,看着那街道上的混乱,终是长叹一声,他所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尽量的帮助她逃离这里,至少能够将她送到那个人的手中,这样即使夏恒再乱,也再也波及不到她了。   他只希望现在他能尽自己的最大能力保护她一次,就像她曾经为了他披荆斩棘,守护了他,守护了夏恒一般。   “皇上,您这样做会惹怒摄政王的!”徐忠也是才知道他的这位皇帝祖宗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也终于知道那位摄政王、曾经的六皇子做下了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他竟然扣下了明昭,已经是南楚太子妃的明昭,要娶她为妻?!   “不然朕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坠入水火吗?即便他会怒,即便这个夏恒会乱,重来一次,朕还是会这般做,朕没有错。”南赢朗轻声说道,徐忠静默,说到底,他也只是被这件事情给震惊到了,只是经过这样的事情,这兄弟二人怎么可能还会回到当初的那番模样?   终究还是会有隔阂了吧,现在南赢朗救了明昭,引发的后果可就不一定只是一丁点了。   徐忠忧心忡忡,看着那混乱的街道,在这里他们能够看得清清楚楚……?郊外,一路人马飞速赶路,向着那北边疯狂而去,不过其中有那么几人用着轻功行路,背上则是轮流背负着那个虚弱的女子,显然女子体弱又怀着身孕,太过奔波的行路方式并不适合她,所以屈凜卫的众人只能这样轮流的用着轻功背负女子前行,累了,就换下一个人背,总之就不会让这个女子受到丝毫的劳累!   除了黑衣人之外,最显眼的要属于那一对的银衣侍卫了,若是有人在场定然能够认得出来,领头的不是沈昀有是谁?   失踪了许久的沈昀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与那抢了亲的黑衣人们一起护着这名女子一同赶往边境!   十几个日日夜夜,一行人几乎都没有停过脚步,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生怕只要停下了,这个女子就真的再也出不去了。   这一时刻,没有人会想着自己的下场会如何,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送女子离开夏恒,宁可顶着南赢钰的滔天怒火,不怕粉身碎骨!   终于一行人即将达到边境,不由得更加的加快了脚步,当看到如约等待在那里的人影时,这两队人马的心终于是肯稍稍放下了,不过也不敢松懈,继续前进。   那边的人看到这边的人之后也是有了反应,尤其是领头的一名男子,直接策马而来,接过了那黑衣人背上的正在昏睡着的女子,眼眸微深。   “参见燕皇!”   “参见燕皇!”   “她这是怎么回事?”燕倾沉声问道,很是不敢相信,前些时日还安好的女子这一刻这般虚弱的昏迷在自己的怀中。   “燕皇陛下,丞相她身体不适,又怀有了身孕,再加上连日奔波想来是吃不消了,所以才会这般,现在沈昀任务完成了,也该回去复命了,还望燕皇陛下能够好好对待丞相,沈昀感激不尽!”沈昀说的匆忙,当然也没有忽略掉燕倾脸上的诧异,向着燕倾就直接行了一礼。   燕倾身为北燕之皇,在此时此刻竟然也冒着极大的危险前来,想必也是对这个女子有着深厚的感情的,沈昀看了一眼那个昏睡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向着司信点点头,策马转身离去,就如来时的干净利索,没有丝毫拖沓。   燕倾看着那离去的沈昀,眸色微深,刚刚那些话哪里是一个寻常人能够有资格与他说的话,好好对待她,想必又是一个被她所倾倒的男子吧。   不过他很好,至少没有伤害他,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将她送了过来,可见他的这份情,付出的隐晦。   燕倾对沈昀也不由的多了几分欣赏,沈昀这人他知道,从来不是轻浮的人,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那都是大有作为的人,不想今生竟是对她付出了心。   看着怀中的女子,燕倾转身离去,接下来夏恒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再参与,现如今他最大的任务就是要将她保护好。   可是要怎样才能将她保护好,又能将她腹中孩儿一同保护呢……   当南赢钰的队伍赶到边境之时,什么都没有得到,连丝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同时四方派出的队伍亦是如此,什么都没有看到!   南赢钰脸色深沉极了,一旁的下属们全都被自己主子的模样给吓到了,此刻南赢钰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露,手紧紧地握着缰绳,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边境地界,仿佛在强制自己忍耐着什么。   南赢钰从那一日开始不停地追在护送明昭队伍的后面,从那云都城一直追到了这里,不曾有过一刻的停歇,就连胯下一直养了多少年的千里良驹此刻都已经被累的粗气直喘,暴躁的用前蹄蹬地,双眼赤红,疲惫至极!   南赢钰一向极为宠爱这匹马儿,就算是与人大战的时候也不曾如此的苛待这匹马儿,如今他怒气使得这匹马儿极为的不安。   “王爷,先前一行人向着北燕去了!”忽然出现一暗卫,单膝跪地在南赢钰的面前。   听到此话,南赢钰怒极反笑,北燕!   “好!好一个北燕!走了一个南楚现在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北燕!真是好!”   一双眼睛瞬间染上了阴毒之色,南赢钰忽而大笑出声,阴狠的声音响彻这片天空:“明昭,无论你跑到了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你,无论是谁也别想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   从这一日起,夏恒风起云涌,近年来的第二次内乱开始。   史书上记载:摄政钰,独揽全,与帝抗衡,五万大军围城,帝、王密会,突变起,帝不敌摄政钰,被困于广阳宫内,夏恒变天,摄政独权。   次年春,夏恒宣战北燕……?北燕凤晏城最近新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身边忽然出现了一名神秘女子,据说绝色倾城,乃是北燕皇帝战争中所得,那女子救过北燕皇帝的性命,所以两人情投意合直接在了一起,现在居住在凤晏皇城之中象征着后宫之主的宫殿、风华殿中,这间大殿据说名字还是燕皇亲自所提写,意义自然不是其他宫殿所能比的。   不过现在这局势就有些意思了,因为燕皇的后宫并不是一个女人都没有的,老皇帝驾崩之前作为太上皇还是给燕倾举行过一次选秀的,虽然那次选秀并不是出自于燕倾的本意,燕倾更没有参与其中,就连最后的筛选都是由老皇帝亲自来的,若说那次选秀是为燕倾选妃不如说从头到尾都是老皇帝在进行选秀,且冲进后宫的女子那都是朝中位高权重之人的女儿,自然也会给燕倾带来极大的好处,对于稳定朝堂来说再好不过了。   然而,燕倾终究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之人,无论是重生前的燕倾,还是重生后的燕倾,他都有着自己的思想与手段,老皇帝如何去做那是老皇帝的事情,只要不会侵犯到他的底线,无所谓他们做了些什么。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燕倾给了那个神秘的女子最至高无上的身份,听说就连凤印都颁发了下去,只差没有举行封后大典了,不过这凤印有了,宫殿也有了,就连燕倾的宠爱都有了,这封后大典要不要还有何意义?!   不过这可是气坏了朝中的众臣,更为生气的还有那后宫的女子们,北燕现在看起来是一片平和,可是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之中那都是凶潮暗涌,各方压力统统都向着燕倾无情压来,不过燕倾可不会搭理他们,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这皇帝的位置现在可是坐的稳稳的,也的确是谁也不能耐他如何。   朝堂之上,没有人再敢提选秀之事了,相对于来说那些大臣们到底是外人,谁也不敢直接掺和到了皇帝的后院之中,只能不断的向着后院的自家女儿们使劲儿了。   这后宫相比较前朝,就很直接了,每日里都会有着很多女人使着各种方法来接近这风华宫,想要见一见那里面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妹妹都是无功而返,不过正是如此,在那些女子的身上也体现了一个极好的精神,坚持不懈、百折不饶,不知失败为何物……?这等状况被禀告到了燕倾那里,燕倾也只是随意一笑,而后就直接下了一道圣旨,命令那些宫妃们,全部都开始在自己的宫苑之中种植树木,也好将这一精神充分发挥一下,有赏有罚。   这道圣旨一出,各处无一不哀呼一片,这些个宫妃那都是娇滴滴的美娘子,从小都是锦衣玉食的,就算是有一些会武的,那也不过是从小学的一些样式武功,在真正高手面前那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全都是绣花枕头,有几个能派上真实用场的?   总结的来说,那就是这女人们那都是肩不能手不能提的家伙们,让她们拿着铁锹等沉重之物,学习那农夫种树,对她们来说那简直是难于登天了,再说那等粗鄙之事,一直都是她们所不屑做的事情,所以这种树对于她们来说那即是**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折磨了!   从那以后,这后宫算是安稳了一些,至少不会每日里都会有那么多闲着没事儿的人全都守在风华宫外了。   每天守在那里,让的风华宫内的宫女太监们都觉着这方空气都浑浊了许多,真是令人又好笑又无奈。   不过风华宫内的使者可不是普通的宫女太监们,他们都是燕倾特地派来保护的,所以规矩有了,这胆子也要比寻常宫女太监大了许多,在这里面能够驱使的动他们的也只有燕倾还有现在他们伺候着的人了,只是他们伺候的人实在是太轻松,平日里除了安眠就只有安眠,就算是醒着的时候大多也就是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看书,或者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总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们看到的就只有无止境的静默。   就像是一潭死水,让人不忍轻易打扰,他们也不知道此女子到底是谁,只是忽然被主子带回来,直接就入主风华宫,成了这独一无二的皇后,且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恨不能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放到她的面前。   且在人前总是冷漠不已的他,只有在这里眉宇之间才会有那么丝丝的放松,甚至有时候还会出现笑容,谁不会感到惊奇?   若是外面的那些人看到这位皇帝如此是不是会被惊掉他们的眼珠子?   “娘娘醒了,快传膳吧!”这时候一位长相清秀柔美的女子一身粉色宫女裙装,迈着莲步迅速的走出来,与她的长相不相符的是她干练的气质,举止之间颇为规矩,又不缺乏那利索飒快,动作轻灵,向着外面的侍者们说完后,又赶紧的回去了。   粉衣宫女回去之后,宫人们脚步轻快的将那寝殿之中重重纱帐掀起束好,贯穿而入的整齐有致的各做各的工作,伺候梳洗打扮,起床更衣。   只见那床上隔着纱帐迷迷蒙蒙的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慢慢坐了起来,明黄色的纱帐掀起,先是一头乌黑的秀发吸引人睛,随后就是那皓白的手腕,再接着只见那女子慢慢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张绝代风华的脸,正好似映衬了这座宫殿的名字,风华殿。   绝代风华,也不知是这词形容了这个女子,还是这个女子映衬了这词,总之任谁看到了这个女子的模样都会为之而倾倒的吧,就连着一宫的侍者们,即使在这段日子里见惯了女子的模样,每次也都会被迷得回不过神来。   “娘娘。”   粉衣宫女上前,搀扶着女子起身,女子一袭青色中衣,上好的天蚕丝料子,没有丝毫的褶皱,就像是那头黑发一样垂顺不已,只是这脸上的表情终究还是少了一些,总是让人感到一股子清清冷冷,无法接近的意思。   不过这些侍者们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就算是和自己的主子,这位都这样了,他们还怎敢奢求她一个眼神?   女子站起身来,宽大的衣摆也遮不住她微微鼓起的腹部,已经将近七个月了,那肚子就像是吹了气的一般,短短的三个月内迅速的大了起来,现在没有人不会认为这个孩子的爹爹不是燕倾。   但很顺其自然的,燕倾直接就坐实了这个孩子的父亲,至少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而外人们自然也是不清这个孩子的存在了,而且就连这个女子的面都没有见到。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女子轻声问道,粉衣宫女看了一眼女子,也恭敬回答。   “回娘娘,现在已经是月末了。”不是时辰,而是说的月份时间,若是外人可能听不懂她的回答,但是女子却是明明白白的,听到宫女的话,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粉衣宫女在他人那里可谓是呼风唤雨,差人做何事那都是可以的,可是现在在女子面前那是一个恭敬,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子,生怕女子有什么不悦,到时候主子那里可是不好交代的。   “我饿了。”这时候只听女子一声长叹,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平平常常却让得粉衣宫女瞬间松了一口气,赶紧的搀扶着女子起身。   “娘娘,膳食早已备好,请娘娘移步。”   女子点点头,随着她向外走去,脚步不快,不失沉稳,但仔细看去,还是有些发虚,还不如身旁的宫女,整个人都是需要让人搀扶着,那宫女儿也是做了一个合格的人力拐杖,也不说什么,就默默的全力搀扶,尽量不让女子受累,即使只是短短的一段距离而已。   ------题外话------   明昭与燕倾之间还是要有一个结局的,否则这个故事也不会完整不是吗?有喜欢燕倾的亲亲不?   T ☆、第二百零一章   终于到了那偏殿之中,偌大的圆桌之上,也是摆满了美味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单单只是一阵香气就能使人感到胃口大开,然女子坐在桌前,看了看这满桌子的菜,峨眉微蹙,又是让人感到一阵胆战心惊。   “这菜是否不合娘娘胃口?若不然奴婢再让御膳房重新做?”粉衣宫女问道,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盯着那女子看。   半晌女子摇摇头,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玉珍汤,不用她说话,粉衣宫女就心领神会,为女子盛装了一碗,轻轻的放在女子的面前。   女子看着这眼前的汤,默然,缓缓喝下,一口一口,动作优雅至极,但真的很难让人看出来她是在吃一桌即便是朝中重臣都无法求到的山珍海味。   喝了一半,女子低下头来抚了抚自己凸起的腹部,抬起头来看向一旁伺候的粉衣宫女。   “他今日不过来吗?”   “回娘娘,陛下现在正在御书房中,早就托人给娘娘带了话,说晚些再来,若不然奴婢这就差人去寻陛下?”粉衣宫女问道,其实刚刚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告知了,只不过皇上还没有来,那定然是极为重大的事情缠身,一时半会是真的脱不开身了。   不过相信陛下也会尽快到来的,每次不都是如此吗,她现在更希望的是女子能够多吃一些,虽然已经是怀有六七个月孩子的孕妇了,但是除了那大大的肚子,那纤细的四肢还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她是个孕妇。   “不用了,我只是问问罢了,再给我加些青菜吧,油腻的东西我吃不下。”女子说道,粉衣宫女看了看这满桌子的菜,其实还真就没有什么肉类,这桌子菜看着色香味俱全,其实还真是没有几道是肉类,几乎全都是斋菜,这不要油腻的。   粉衣宫女看了一圈,终于将目光定在了一道翠绿翠绿的青菜上,这可真是看不出有什么油点!   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是将女子服侍着又用了些许,最后当女子放下碗筷的时候,脸色也终于是好了许多,至少不再像刚刚那样苍白了。   其实孕妇有反应那很正常,只是这位的反应着实不在常理之中,不过谁让这位尊贵呢,就算是跪着爬也要将其伺候好了!   这个时候门口处有一道身影有些偷偷摸摸的向里张望,明昭看着那人,也有些好奇了。   “那是谁?放她进来。”   这道呼唤还是让得一旁的人惊了一惊,粉衣宫女看着满口脸色沉了一沉,但也没有违背明昭的意思,还是差人将那小宫女给带了进来。   “你为何要在门口来回张望?”明昭坐着,她虽然来到北燕许多日子了但是,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不会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不断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见她的人。   “回娘娘,贵妃娘娘求见娘娘。”贵妃娘娘?粉衣宫女听到这话,脸色愈加的深沉,她没有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那些人有了可趁之机,明明知道这一来定然是死路一条,可还是买通了这里的人进来一探。   是抱着至少能够见一面的心理吗?   真是胆大包天可笑至极!   “大胆奴才!竟敢冒犯主子!认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将她拖下去!”粉衣宫女厉声厉色,声音不大,可是唬人至极,一双柔美的眸子这一刻唬人至极!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涟漪姐姐姐姐饶命!涟漪姐姐饶命啊!”小宫女这一刻才意识到什么,脸上露出惊恐的颜色,狠命的在地上磕头,很快头上就已经出现了青紫的颜色,甚至已经泛了血丝来,那颜色在一张白净的脸上更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明昭皱眉,涟漪看到之后,赶紧的命人将她拖出去,只是刚刚下令,一旁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贵妃是哪个?”女子轻声问道,小宫女捉摸不清明昭的意思,涟漪也是看着明昭不明所以。   “回娘娘,贵妃就是韦贵妃,当朝宰相的嫡亲女儿。”涟漪恭敬回答道。   然明昭只是轻轻一笑,说了一句。   “放她回去吧。”她本是风华宫的下层宫女,若不然也进不来这风华宫,看她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那位贵妃娘娘也是个不错的,明目张胆形容她再适合不过了,只是这明目张胆的对象终究还是找错了。   她不会出去,更不会去见那个甚子韦贵妃,这风华宫也再也容不下这个宫女的存在,放她离去,实际上也只不过去送她到了韦贵妃那里,到时候终究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这是一招借刀杀人。   涟漪和小宫女都明白这个道理,涟漪看了那平平淡淡的女子一眼,而后招人进来将那小宫女带了下去,即除了这风华宫的叛徒,又不会被人诟病。   也算是一举两得,只是那小宫女可不想死,大声的尖叫出声,脸上惊恐之色更甚。   “不!不!奴婢不要死!奴婢知错了!只是奴婢的家人在那韦贵妃的手中啊!娘娘!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救救奴婢的家人吧!”   “娘娘!救命!求求您!”   “娘娘!……”   小宫女的叫声不断,死也不肯出去这宫殿大门,一双手死死的抓住那门框,指甲都脱落了,让人看了心生不忍,只是那一直被苦苦哀求的女子,看都不看她一眼,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只是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   “你要求的人不该是我,而是你的新主子,韦贵妃。”   听到此话,那小宫女的眼中涌上一阵绝望之色,看着那被涟漪搀扶着离去的女子,终于松开了那双手,被拖着离去,只剩下门框上的两个血手印,也马上被剩下的使者擦拭干净。   就如同她这个人一般,即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没有存在的痕迹。   “娘娘是否累了?”涟漪小心问道,明昭摇摇头,看着这头上明晃晃的日头,现在刚刚过了年关,天气还是冷得很,想来这里真正暖和的时候还得晚些吧。   这里既不是夏恒,又不是南楚。   南楚……   上一个年关是她和他一起过的,他们约定好的要一起去往异族,可是现在他却忽然不知所踪,只留她还有孩子在这里苦苦等待,她也只能等着他来寻她。   可是这样太辛苦,度日如年,她真的好想他……   “出去走走吧。”外面还是冰天雪地的,无论在夏恒还是南楚都很难又这样的大雪,但是在北燕却是常见的。   “娘娘身子不好,外面严寒,还是……”   “不妨事,再恶劣的地方我都去过,这样好的天气又怎能错过?多穿一些也是无妨的。”明昭说道,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人说这般多的话语,让得涟漪好一阵惊奇。   今日的她似乎很是不一样,话格外多了一些,不过她的声音好听,也让人喜欢,不是那种极为细腻的娇美,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让人回味。   涟漪无奈,心中好奇,这个女子的话,更恶劣的环境?娇贵如此的她,还经历过更为恶劣的环境?她曾经到底是什么人?说是小户人家的小姐,这一身的气势也不像是小户人家或者平常人家能够出来的人,涟漪不解不过也还是动作迅速的为明昭穿好了披风,系好了带子,而后带领着一大群的宫人们向着外面进发。   这风华宫中明昭从前并未来过,就算是住在这里已经数日了,像是今日这般出来走走还真是第一次。   风华宫旁有那么一片梅林,放眼过去正是一片火红,就像是这冬日里的一把火,让人看了心中一暖,凌寒自开,看到它们,明昭心中不知为何就是一酸。   都说先苦后甜,可是这苦从上一世吃到这一世,还没有完,她所爱的人现在也不再在她的身边,她所倚仗的国家现在也不再能够让她倚仗,她所关心的现在也都不在她的身边……   现在她唯一有的就只有腹中之子,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燕倾,她不知道来北燕是对是错,但是至少现在她还能安全一段时间。   可是这颗心无所依靠,不断漂泊,何时才能有所安处?   她想去寻他,可是她腹中带子,又怎样去寻?现在她的身体虚弱的不成样,就连平时清醒着的时候都是极少的,武功尽失,现在的她连一个平常的孕妇都不如,更可况现在外面更有着无数的人在寻找她,她怎能出去?她如何能够出去?!   明昭站在一颗红梅树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绚烂的红梅,它的生命是那样的绚烂,是那样的坚强,成了这冬日之中最美的一抹颜色,与这冬日完全相反的一抹颜色……?可是如今的她,至少现阶段的她也只能躲在这高高的宫墙之中……   一身浅色宫装的女子站在这红梅林中,脚踏瑞雪,黑发从那帽中轻垂而下,在这微风之中轻轻荡漾,是极美的景色,极美的美人图,可是却凭空的多出了那么一丝丝冷寂的味道。   冷寂,就像是以为没有生命的冰美人,清风袭过,带起梅香阵阵,漫天的雪沙轻舞,好似下一刻这个女子就会随着这阵风消失不见。   这样的一幕令人着迷,同时更让人心生恐慌。   “天气冷,怎么出来了?”男子的声音从另一方响起,终于是打破了这一方空气之中的寂静,让得之前的那些人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女子缓缓转移了视线,看向了那声源,只见一男子身披黑色皮毛大氅,行走之间露出内里穿着的龙袍,威风凛凛,盛气凌人。   男子的长相也是极其的出众,身上的气质并不是温文尔雅,也不是仙气缥缈,有些沉稳而内敛,又有着那抹一丝丝的锋芒时不时地猛地迸发而出,让人不敢小觑,就连冒犯的心思都不敢有分毫。   他一来,其他所有的人全部都退避到了稍远的地方去,给两人留下一方空间,涟漪想着要伺候女子,所以也就没有退下,可下一刻就见到男子直接摆了摆手,涟漪应声退下,而后就看到男子亲自搀扶了女子,那亲近和蔼的模样若说两人不是夫妻都没有人不相信!   “睡了许久,这身子骨都睡僵了,若是再不出来走一走,行动一下,恐怕以后真的是要成为一个废人了。”明昭这话像是玩笑,但是又多了自嘲的意味,男子听到之后眼底闪过一道厉光,闪瞬即逝。   “怎会?谁敢说你是废人?”男子否定了女子的话,大手握上了女子微凉的手,眉头一瞬间紧皱,随即用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了女子的手,女子一滞,也没有挣扎,看着男子摇摇头。   “现在也就你才会这样说了,也只有你胆子这般大敢收留我了。”明昭轻轻一笑,这一笑仿若春暖花开一般,暖意融融,这放在其他人眼中,那又是一阵惊艳。   实在是明昭虽然模样好,但是这些日子可以来真的极少见到她笑过,没想到清冷如她,笑起来竟是这样,还有浅浅的两个梨涡,瞬间让人感到亲近不少。   “不然呢?放你去祸害别人吗?”男子这话说的幽默风趣,仿佛明昭就是一个大祸害一般,让人忍俊不禁,涟漪等人都有了笑意,不过他们可不敢笑,这些日子他们也算是见识到了,在人前都是冷厉沉默的人在明昭的面前那是一个幽默,完全与从前的他大不相同,仿佛都不是一个人。   “我好像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吧?不过是个祸害倒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到了今日这一步。”明昭说道,男子听了之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其实,你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吧?说实话吧,你到底想过多少对付他们的方法了?要不要到时候我替你收下摊子?”男子说道。   明昭听到他的话,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了他,半晌也是忽而一笑,不似刚刚的笑,现在的笑更为明媚,但充满了危险,多了一丝的邪气。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谁会有什么结局,哪里能是我说了算的?一切都还是该看天命如何了。”这话说的颇有深意,男子听到后也是忍不住低笑出声。   两人之间相处的相当的融洽,这与之前不同,燕倾的重生明昭猜到了,但是却不会揭穿,明昭的重生燕倾猜到了,也不会去多说,两个人都选择了最简单的处理方式,那即是默默相处,就像是前世那般。   仿佛又回到了两人相互依赖,相护辅助的时刻,就像是最艰难的那几年,只是现在艰难的只有她,而他也会不离不弃。   这样的感情,明昭从未想过终有一天还会回来,这样的惊喜甚至让她现在都是云里雾里,但是她很庆幸,至少现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他,前世她以那样的方式成为了他的新娘,他以那种让人不敢置信的方式洗清了她,寻回了她的名声。   今生,他又以另一种方式将她推上了这个位置,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   这等恩情,让她如何去报?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她明昭也有不敢捅破的东西,就像是两人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那就真的不再是原来的味道了。   幸好他并不知道,她曾经亲眼目睹了前一世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今生,她,也只有亏欠他了吧……   “为何这般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有些冷了。”明昭缩了一缩,笑道。   “那就回吧,有个人要见你。”男子也是一笑,看着明昭的眼眸深沉,垂眸的时候眼底闪过柔光。   听到男子的话,明昭挑眉,一个人?谁?看着男子的笑,明昭也不再多问,一会子也就知道了。   两人相伴而行,转身向着那温暖的风华宫中缓缓而去,他们的背影是那样的和谐,那样的相配,没有了之前寂寥,剩下的只有一片暖意。   当明昭两人走进宫殿中时,只有那女子一道身影站在宫殿之中,明昭见到那宫殿之中瘦的脱样子的女子时,心中狠狠一震,被燕倾搀扶着的手都不禁多了颤抖。   “竹妃?”   “竹妃?”仿若试探,声音放轻,生怕惊扰了静静站立在那里的清瘦女子,或者说清瘦都不能形容她的模样了。   竹妃是个极美的女子,她的美就像是红色的罂粟,无论是俏丽的脸颊,还是丰满的身材,都是男人们所疯狂追逐的对象,只是那是曾经的竹妃,也是她印象中的竹妃。   但是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女子,除了那双眸子哪里还有从前的模样?宽大的衣袍也遮不住她清瘦的身子,那纤柔的手骨结都能够清楚的看到。   听到了明昭的声音,竹妃浑身一僵,视线定在了明昭的身上,当看到明昭的那一刹那,那双死寂的眸子瞬间就点起了光亮,下一刻就变得水光盈盈,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明昭,没有任何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竹妃在明昭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妖娆而美丽的女子,她的脸上总是会绽放着专属于她的那抹笑容,还有属于她的光彩,是那样的闪耀夺目,又是那样的灵动,可以直击人心的灵动,可是现在……   明昭震住,寂静取代了一切。   T ☆、第二百零二章   明昭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泛酸,一阵无力感忽然袭来,腿都有些软,燕倾赶紧使劲将她扶住,眉头微皱。   现在的明昭弱的就连细心呵护都怕她出了问题,现在的她经受不起一丝风波,燕倾抬眸看着前方那个清瘦的女子,他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将她带过来见她?   只是不将她带来,只怕明昭知晓后也会心中不悦,他最不想的就是她不好。   明昭摇摇头,推开燕倾的手,一步一步,向着竹妃走了过去,眼睛也变得湿润,最后终于是站立在了竹妃的面前,伸出手去,慢慢的抚上了竹妃的面庞。   “竹妃。”明昭一声轻唤,引得女子两行清泪唰的流了下来,下一刻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那膝盖磕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又会让人担心她的腿会不会磕坏,可显然她自己都不会在意。   竹妃这一跪,明昭倒是惊了,竹妃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她虽是个下属,为洛初做事拼搏,但是她从来都不会说舍弃自己的尊严,轻易下跪,在她面前跪下那都是一般有着洛初在场,对她本人,竹妃更是几乎从来不曾跪下!   可是现在她却是直接跪了下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折磨的曾经那个美丽的女子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夫人!”   竹妃这一声哽咽不已,声音有些哑色,哪里还有当初那圆润动听的声色?明昭一惊,她的喉咙毁了?!   “怎么回事?你的喉咙?”   竹妃摇头,跪在地上,握着明昭的手,紧紧地握着,眼泪不停的落下,双唇颤抖不已。   “他呢?你主子呢?”明昭看到竹妃这副模样,心中浮上了不好的预感,而面前竹妃的反应也让得明昭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竹妃听到明昭的问题,脸色瞬间苍白,脸上是痛苦,亦是惊恐,手都不自禁的颤抖起来,看着明昭的一双眼睛更是泪流不止,喉咙动了动,终于在明昭期盼的目光之下说出了让明昭绝望的一句话。   “主子与异族人决战,去了那边!”   那边?那边?!明昭当然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可是为何会去了那边?!   一阵天旋地转,明昭差一点晕过去,一双美眸直直的瞪着竹妃,燕倾赶紧上前搀扶,竹妃也是大惊,在搀扶明昭的时候,发现了她鼓出来的腹部,眼中涌上不可置信亦或是惊喜之色。   “夫人!您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又如何?明昭现在只想知道那个男子、她的夫君为何会被带走!   “为何?为何忽然会与异族人决战?巡风呢?保护他的人呢?”明昭紧紧抓住竹妃的手,在燕倾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的站立住,燕倾皱眉,却没有说话,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嘴里泛苦,连带着心中也是微微泛苦。   竹妃听到她的问题,一时之间顿住,最后看着明昭期盼的眼神,硬着头皮道出了实情。   “与异族相战是真的,但主子……是主动离去的……”   听到这话,明昭有了一瞬间的怔愣,主动前去?这是何意?   “为何?”明昭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竹妃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巡风呢?”   “一同走了。”一同走了?听到这句话,明昭甚至出现了一些耳鸣,可还是坚持着看着竹妃。   “你为何没走?”   为何呢?竹妃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滞,是啊,她为何没走,反而历经千辛万苦,翻越千山万岭,沐浴无数鲜血,自己孤军奋战,只为了寻找到她,到达她的身边?可是,那个人才是她的主子啊。   竹妃看着明昭,这一瞬间终于是明白了什么,明昭对于她来说真的就像是一道枷锁,或者也成了她的羁绊,之前找她完全就是出于自己的责任,但是经过了之前的事情,她才发现,或许在她的心中对于明昭的定位,连她自己都忽略了到底是有多高。   “因为,属下要找到您。”   找到她?经受了无数苦难都要找到她,可是那个男子却是一声不吭的就直接离去,甚至将训峰等人都带走了,唯独将她留在这里,甚至她在这里无所依靠不说还要经受无数人的指责还有许多势力的追杀?   明昭心中有那么一口气郁结着,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那个男人对她所做的事情,也说明了那个男人的无情,明昭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而她现在也不能相信!   明昭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何感觉,只能看到眼前竹妃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又由两个变成了三个,直至喉咙涌上腥甜,陷入黑暗……   “你还会离开我吗?”   “不会,我只怕你离开我。”   ……   “以后我们若是有了孩子,你会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   “我们以后会去哪?”   “哪里都好,只要有你。”   ……   一句一句,比誓言还要重的的话语,句句都入了她的心,融入了她的血,化进了她的骨,可是如今却是这般好似活剜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   “夫人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样?!”竹妃跪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床上沉沉入睡的女子,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生气的死人一般,这不应该是她!   她应该是强势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笑看着这个世界,一切都在手中运筹帷幄,她不该是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好似随时都会离去一般!   她是夏恒的那个亦正亦邪的公子卿,是夏恒的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是夏恒那个权势滔天的明丞相!   她也是那个曾经抱住她竹妃,黏腻腻的喊着“好姐姐”的那个俊俏小子……   竹妃的眼泪疯狂奔涌,无助的跪在地上,趴俯着看着床上的人。   “自从她有了身孕开始就一直这副模样,应该是与她腹中孩儿有关系罢。”燕倾为着女子掖了掖被角,声音淡淡,但是竹妃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之中的不满,静默的看了燕倾半晌,终于还是没有言语半分。   两人离开宫殿,站在庭院之中,燕倾没有看竹妃,“原来你之前所隐瞒的话就是这些?怪不得你不肯说,你是觉着,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我都不会让她知晓吗?”   “呵!你倒也还是个忠心的,即便他这般无情的离去,连你都遭受了抛弃,也还是会为他着想吗?到底还是一日为主,终身为主,只是朕希望,从现在这一刻起,你最好认清自己的立场,也明白你现在的一直到以后的主子都是谁。   否则,朕不介意让你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燕倾很是直白的警告了竹妃,竹妃默然,并不反驳,看了燕倾一眼,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夫人她是有夫君的。”   “你是说舍弃了她,自已一人离开,并且让她在这里受苦的那个?”燕倾嘲讽的说到,一直都是没有什么波动的脸上此刻也是慢慢的讽刺。   竹妃听到此话,脸色突变,但是却感到自己没有任何话可以反驳的,一日为主终身为主,对于她这中从小培养的暗卫来说,改变其认知是非常难得,就相当于是剥皮削骨一般。   虽然竹妃经历千辛万苦来到了明昭的身边,这也足够了表明了她的忠心,可是信任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给她的,燕倾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   可是对于一个人的保护那定然是对这个人抱有不同的心思,跟在明昭身边时间久了,对于明昭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也是相对于了解的。   竹妃知道这个燕倾的存在不过更多的是曾经的苏潜默,而不是现在的北燕皇帝燕倾。   “您和夫人是不可能的。”竹妃说道,并没有多少底气,更多的则是倔强。   燕倾看着竹妃,这个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子,当初在夏恒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烟花笑的老板,后来在洛初的身边看到了她,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我和她有没有可能不是你们任何人能够说了算的,包括你从前一直信奉如神的主子。”燕倾这话说的沉稳有力,属于他的帝王气息瞬间爆发出来,竹妃震惊的看着眼前之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恐惧来。   这是弱者对于强者的恐惧,从心底里生出来的恐惧之意。   看到竹妃眼底的神色,燕倾也不再与她多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又转身回到了寝殿之中继续去陪伴那个女子。   燕倾走后,竹妃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这满世界的雪白,即使着阳光再明媚,也驱逐不了她心中的阴霾。   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之中化作白雾,迷蒙了她的脸,只有那双眼隐约而现,透出里面的几许悲色与无奈。   现在她所能守护的就只有她了吧,至少现在她也只有明昭了。   明昭这一睡就是三天,不过还好,并不像是前几次那般一睡就是许久,甚至都会让人担心她是否还能够醒的过来,会不会就这样在睡乡中安静地走了。   这对于风华宫的众人来说算是一个小惊喜了,也松了一口气,对于竹妃来说更是。   这几日她在这里彻底守护明昭,几乎眼睛都不曾闭合过,涟漪虽不知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子是个什么身份,但是也明白,竹妃是明昭从前身边伺候的人。   她对明昭的喜好习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免去了她的不少麻烦,至少不会因为她某些错误的举动而引得女子不开心了。   相比较上次明昭醒来之后她的心情还算好,这次醒来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一站就是大半天,若不是宫人提醒她该休息了,想必她还会一直的站下去。   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许她再胡闹了,涟漪不知道明昭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靠自己的直觉感觉到这个女子并不开心,与从前的冷漠也不相同了。   所以现在,更多的时候是与竹妃一同在前伺候,这也是燕倾、她主子的命令。   竹妃既然是明昭身边的人,明昭信任她,主子却还是吩咐了她要如何去做,想必对于竹妃这个人,也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这是乃是大北方,即便到了春日,这天气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一直到了四五月份才会开始变暖,到时候在暖一些,明昭就即将临盆了。   当事人自己不注意,可紧张坏了身旁的一群人,燕倾更是一日最少三次派人前来问候,且每日至少还要来探望一次,时间充裕了每日还会过来与明昭共进午膳或者晚膳,涟漪等人已经习惯了,但是竹妃的心是一天比一天重,尤其是看到两人同桌共餐,还有成双入对的时候,无论她的眼还是她的心都是极其抗拒的。   不过她没有办法,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她的主子确实是抛下了这里的一切,带着巡风等人无情离去。   甚至,她还差点就丢了性命……   竹妃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提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寝殿之中走去。   明昭在北燕后宫呆的还算安稳,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在进入了四月之后就直接被打破了,因为南赢钰向着北燕宣战,原本好不容易才稍微安静下来的天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乱。   东秦国被瓜分,早就没有了它的存在,东秦百姓们也都被重新划分成了其他几国之人,当然不包括西夷国,不过这里面最受益处的要属于南楚了。   西夷国这段时间安静地不得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直都没有出面,就连东秦战败,也不曾出面说什么,可以说东秦战败与西夷国退缩有着不可忽略的关系。   而南楚,表面上还算正常,但是通缉明昭的事情早就被记过知晓了,就连洛初、南楚的太子殿下失踪、甚至是已经死亡的消息都渐渐传开,被描述的绘声绘色。   现在终于又乱了,夏恒宣战,又是与她,明昭有关系。   仿佛近来几国的战争都与她明昭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她现在恐怕已经是不少人口中的祸害、扫帚星了吧。   北燕前朝的事情明昭管不着,她现在只是一个避难者,也只是一个区区见不得光的北燕宫妃,她即使知道现在的天下局势又该说些什么?   且现在,许多人已经明白了她在北燕了吧,她明昭又开始连累北燕、连累燕倾了。   那些人会说她什么呢?祸害扫帚星那是一定的了,除此之外呢?红颜祸水?就像是前一世,她兴许又要背负那多个骂名了吧?   不,也许她已经超越了前世了吧,至少前一世的她还并没有得一个谋杀自己夫君、与异族相同的罪名。   明昭躺在摇椅上,看着亭子外面的春景,这一晃还真是够快的,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四月份了,算一算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生产了。   手轻轻抚上自己高高挺挺的肚子,它大的令人感到惊奇,手下忽然一动,明昭眉头轻挑,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现在也只有他最令她感到安心了。   不,还有从开始一直保护她到现在的男子,燕倾。   真是不知道,这份情她究竟要怎么还。   她终究也还是要回去的啊,看着肚子上的手,明昭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淡了,阳光之下,这双手白皙纤细,里面的一些血管清晰可见,然却是有些诡异的透明。   透明,明昭忽然想起当初的百里无忧,她曾看过他的手,也是透明的,当时她本以为是她的错觉,不想竟是真的,想必这就是百里无忧临走前说的那个“期限将至”的意思吧。   期限将至,异族人不能在异大陆留存太久,是因为若是不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违反天意,老天就会让你消失吗?   明昭看着自己的手看的有些出神,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娘娘,吃些点心吧,这是皇上专门寻人为娘娘做的,娘娘尝一尝?想必小主子也是想要尝一尝的吧!”涟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几个小碟子,上面全都是精致的点心,样式精美,味道也是清香扑鼻,明昭回过神来,看了看那碟子里的点心,点了点头,竹妃也跟着上前服侍着明昭食用。   明昭的手顺势缩回了宽大的衣袖当中,再拿出来的时候,就带着手帕一起出来了,垫在手中食用,就连竹妃都没有发觉任何的不对,明昭面上淡淡,更是看不出任何的不对之处。   明昭正吃着,忽而外面进来一名侍者,一看就是个会武的,不过他面色有些沉重,脚步匆忙,走到了明昭的面前就恭敬的一礼。   “禀报娘娘,太后娘娘来了!”这话是向着明昭通报的,不如说是向着涟漪通风报信的。   明昭没有理会,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涟漪的身上,这些日子以来涟漪一直尽心尽力的此后在她的身旁,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涟漪与竹妃有得一比,办事能力高、心思缜密,这武功也是不低,在这皇宫之中也是一个地位挺高之人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更是替她挡掉了不少的麻烦,只是现在能令的一向沉稳的涟漪都隐约变了脸色的太后,又究竟是个何方神圣?   明昭倒是来了兴趣。   T ☆、第二百零三章   “太后娘娘!?”涟漪有些震惊,如今的太后娘娘乃是从前大皇子的生母,也一直都是先皇的皇后,虽然大皇子在皇位争斗中死了,但是那个皇后还在,就算是燕倾继位了,她也是要成为这北燕的太后的,这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就连那已经逝去的先皇亦是,这是祖宗规矩,不可改变。   这位太后娘娘乃是将门出身,其生母又是名门贵女,身份高贵不可言说,其人更是手段了得,这也正是她的面貌并不是极好的,但是却能够牢牢的稳住先帝的心,将后宫治得条条有理,二十几年来都能够稳坐于北燕的中宫之位。   可是自从那大皇子彻底没戏了之后,这位皇后也还有一子一女,不过大局已定,这位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前两年还会相对抗争,不过自从燕倾“回来”之后,其行事作风与从前也是不大相同了,多番的较量之后,燕倾直接就扼住了这位太后娘娘的命门,不说剿灭了她的党羽之外,还差点要了她儿女的性命。   从那以后这位太后娘娘也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的就避在她的德宁宫中吃斋念佛去了。   燕倾也就不与她计较了,最后也就是在群臣请求之下放过了她的母家,随她去做了那念佛的太后去。   只是许久都不曾出现的太后娘娘今日怎么会忽然突袭者风华宫?   涟漪脸色极为难看,说实话,在这后宫之中,她还真是谁都不怕,就算是那为高贵的不得了的韦贵妃她都敢将其阻拦在风华宫外,但是这位太后娘娘,先不说她的辈分还有位分,就说她的手段,都会令人犯憷。   说实话,在这北燕,除了燕倾之外恐怕还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镇得住这位太后娘娘!   涟漪赶紧的差人去请此时正在上早朝的燕倾,即便前朝之事不可耽搁,但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只能这样去做了!   得到命令的小太监赶紧的从后门出去了,涟漪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差了守在这风华宫的暗卫前去。   风华宫被燕倾保护的密不透风,就算是一只苍蝇想飞进来都是极难做到,可是现在来的可不是苍蝇,而是一只猛虎!风华宫守卫森严,但是涟漪肯定那位太后就算是硬闯也绝对会进得来!   明昭看着涟漪那紧张的模样,心中也是对那个太后有了几分的好奇,一开始她就听说过那位太后,包括她与燕倾之间的斗争燕倾也是与她说起过一些。   不过看那位太后将涟漪等人唬成这样,想必更是要比传说中的更不简单吧!   “太后娘娘驾到!”随着一道尖锐的喊声,一行人遥遥从那大门之处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女子,一身金色锦衣宫装,头上更是佩戴着华丽的头冠,硕大的东珠在那头冠之上流动着华丽的光芒,旁边攒的都是珍珠还有青色凤形坠饰,颈上带着珍珠项链,下方垂着黑色的柱子价值不菲,脚踏黑金云锦靴,单单只是这么一身行头都让人感到无形之中的一中压迫。   然,这身行头并不是最吸引人睛的,它的主人,完全盖过了它的颜色。   中年女子保养得意,看样子只有四十几岁,但是明昭却知道,这位太后差不多已经将近六十岁了!当初嫁给那位先帝的时候都已经年近三十岁了,说是一直跟在自己父亲身旁,后来与先帝相遇,**折折,才终于成为了这后宫之主。   燕倾亲娘的事情她也是听燕倾说过了,确实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女子,也是一个为了燕倾能够隐忍的女子,她的坚强令明昭佩服,她的倔强令明昭心疼,她的付出也令现在的明昭深深理解,感同身受,一切都只是为了燕倾,在一切困难面前都只是为了能够让燕倾更好的活下去。   都说那位太后才是最后的赢家,可是在明昭看来,燕倾的母亲才是最后的赢家,因为她的儿子成为了这北燕最后的霸主,她也在先皇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而那位太后得到了什么?除了这在外人尊贵的太后之位,貌似什么都没有了,争夺了一辈子,最后自己的太子儿子死了,自己的党羽势力也被统统剿灭,断了与外界的一切来往,包括与自己母家的来往。   外人只道是这位太后看开了,自己开始吃斋念佛了,但这又何尝不是燕倾的另一种变相的威胁软禁呢?   明昭一双眼睛看着门后之人,门口之人也是定定的看着明昭,只是一眼,两人就有了一种相遇相知的感觉,两人其实在某一些方面是极其相似的,或者说两人最原始的条件都是一样的。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将门之女,同样的也都进入了朝堂,只不过一个是正大光明的进入,另一个则是从后宫入手罢了。   一老一少,一站一坐,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   韩太后看着那前方坐着的女子,眼中划过一丝惊艳,她就算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之美的女子,不过,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女子身上的气质,丝毫不差于她的脸蛋儿。   韩太后看着她,最后将眸光定在了明昭凸起的腹部,一双眼睛划过利光。   “见到哀家为何不下跪?”   “难道太后娘娘只是冲着这一跪而来的?”明昭回到,即便是韩太后说了,她也未曾有过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单单只是这两句话,涟漪等一众人的心就失了节拍,竹妃则是在那位韩太后进来的时候就直接守在了明昭的身边,戒备的看着韩太后。   韩太后当然也注意到了站在明昭身旁的竹妃,她现在虽然失势了,但是该有的尊重谁敢忽略?!   韩太后看着竹妃,又看回了明昭的身上,笑了,也不再难为明昭而是被人搀扶着坐到了那小炕之上,优雅大气,自有一番她的威严。   “你应该也知道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该是什么地方的还是应该回到什么地方去,你说哀家说的对吗?”韩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明昭,这话语的针对性那是极其的明显,这里的外来者不就是明昭吗?这显然就是在轰人啊。   明昭看着韩太后,也笑了,“是啊,不过太后娘娘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对了,这万物苍生本是一家,哪里会有真正的划分呢?太后娘娘也曾是母仪天下的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有所体会才是,太后娘娘说是吗?”明昭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任何表明自己身份的字眼,更是反而用这等话语反将了韩太后,顿时让韩太后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一分,旁人听着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这冷汗也是莫名的向下流淌。   韩太后看着明昭,深觉此女子看着年纪轻轻实则却如同那狡猾的狐狸一般,让人抓不住任何的把柄更是软硬不吃。   这样连着筋的臭骨头真是难整。   “你知道哀家说的是什么,多少年了,没有任何人胆敢对哀家说这种话,你可真是个胆子大的,也不知你这胆子是天生这般大的还是后天别人给你的。”别人指的不就是燕倾吗,现如今也就只有燕倾才能制住韩太后,当初韩太后一方落败的时候,不也正是燕倾促使的吗。   “太后娘娘教诲谁敢不听,只是太后娘娘深明大义,又怎会将这种忠言放在心上?”明昭笑道,就是与韩太后两人绕着弯子,真是油盐不进。   无论韩太后说软的说硬的,明昭就是不正面接招,反而让韩太后有一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好意张利嘴,看来当真是皇帝给你宠坏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既然你如此无礼,也休怪的哀家今日在凤芊宫中清理门户了!”   这风华宫原本的名字就是凤芊宫,韩太后在燕倾修改过这座宫殿的名字之后还这般的称呼着这座宫殿,可想而知,这位韩太后到底是有多么反感她,或许她想要东山再起的野心从未消失过!   明昭看着她,手轻轻抚在肚子上面,冷笑看着韩太后,这个老太婆,从开始到现在她并没有主动的去对她不敬,完全就是她没事找事儿,自己好好的宫殿不呆,非要在这里碍人眼,当真是令人厌恶,如今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摆明了就是不将燕倾放在眼里。   先不说别的,就算是这里没有燕倾的保护,面对她一个韩太后,明昭也是丝毫都不惧怕她的!   “太后娘娘,气大伤身,太后娘娘火气这般旺盛,是因为这风华宫没有招待好太后娘娘吗?那还真是抱歉了,因为这里的侍者一开始就已经形成了习惯,处处都是按照皇上的习惯来遵守的,不周到之处还望太后娘娘见谅了,若是皇上知道了太后娘娘在这风华宫中气得上了身子,只怕皇上也会不悦的。”   这段话说的可真是妙极了,隐含的意思有三。第一,这风华宫早就换了主人了,也早就不是你韩太后的宫殿了,你有何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其二,这里早就不是你的天下了,包括着后宫之中也早就不是你能够控制的了,从你被燕倾、当今天子打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的下场,有当今天子在,你又有何资格大展你的威风?现在看来,你的威风不过是可笑至极的一场笑话罢了。   最后,如今最大的人是皇帝,就算你贵为太后,你还能说自己大得了皇帝去?那若是这样的话,即便你是太后,你也会落得一个大不敬之罪!当今天子,圣上威严,谁敢侵犯?!你如今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人会赞同,只会将你的所作所为看作是撒野!到时候可就不是你不高兴那么简单了,触怒了圣颜,到时候还不知道到底谁会吃不了兜着走呢!   明昭这话表面听着是为了韩太后好,但实则绵里藏针,极其不好对付,韩太后听了这话,原本脸上就没有多少笑意,现在更是直接沉了下来,手狠狠的拍了一旁的桌子。   “好!好好好!皇帝的好宠后!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可人儿!哀家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可真是让哀家长了见识了!”韩太后怒极反笑,在后宫还有朝堂之中都是浸淫了不少年了,其身上的威势就算是她安静地站在那里都有一种不可侵犯,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怒气滔滔呢?   韩太后所带来的宫人们早就被吓得纷纷跪下,都请求着韩太后息怒,风华宫的宫人们大多都是燕倾派过来的专属暗卫,所以并没有跪下一同请求她的怒火平息。   明昭对于这一点还是较为满意的,看着韩太后的模样,明昭心中嘲讽,这个韩太后还真是将自己太当回事儿了,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还将自己看作是曾经那个威风凛凛的皇后呢?这副震怒的样子发给谁看?   且,退一步说,就算是燕倾不想做这个皇帝了,这个皇位空下来了,也轮不到她韩太后的儿子来坐这个位置,后面还有着燕辞那等优秀的男子等着呢!   “太后娘娘过奖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直都是这世间的定律,太后娘娘又何必惊怒呢?还望太后娘娘保重凤体,这样我北燕才会脱得太后娘娘的福气,国泰民安。”年轻女子就那么轻轻靠在贵妃榻上,那慵懒的模样,还笑呵呵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说出这等话语之人。   别看明昭平时冷冷清清的不怎么言语,可若是真让明昭都无法忍耐了,她的毒舌恨不能让人咬舌自尽。   竹妃倒是早就知道明昭的秉性,对于明昭这个样子反而放心了,之前的这段日子里,明昭连说话都勉强才会与他人说上一句两句的,从前在夏恒或是南楚,明昭再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昭这半年对付韩太后,反而让竹妃松了一口气。   可是涟漪等人却是不了解明昭的,或者说明昭也从来都不曾给过这里的人对她的任何了解的机会,之前一直以为明昭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不谙世事,两耳也不闻窗外事,但是现在他们算是真正第一次了初步了解这位皇后娘娘,也是由心底里开始佩服这位皇后娘娘了,韩太后的难缠差不多都是北燕上下皆知的事情,可是却在明昭轻轻地几句话中被气成这副模样。   这让人听起来着实有些不可思议,韩太后乃是经历了风霜之人,也可以说这么大的岁数了,至少人生阅历都要比明昭更多一些,但是现在却败在了明昭这个小小的女子手中,且这个小小的女子更是直接点在了她的痛处,朝堂之上的事情比她这个太后还要更清楚!   “来人!将这个大逆不道的贱人给哀家拿下!”韩太后脸色赤红,竟是直接就下了命令,只是一瞬间,就在这风华宫中出现了数名侍卫打扮的人,只是他们的脸全都看不到,外面被罩上了一层铁网一样的东西,最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的气息是那样的微弱,微弱到几乎没有!   对!就是没有!   明昭看着这排人,这些人都是忍者,人人都知道死士,但是却不知道死士最高级就是忍者级别,没想到这韩太后竟有这样的底子在,怪不得竟敢这样有恃无恐。   曾经有史书记载,一个非常强盛的国家就是因为触怒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隐士高人,最后那人请了区区五百忍者,就将那个王朝给毁灭了。   这事儿听起来挺玄,但是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事实。   其实忍者和异族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异族人乃是天生的拥有一些常人所没有的能力,而这些忍者经过训练之后也能做到许多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了。   看来这韩太后是做足了充分准备“来访”。   “太后娘娘,这里是风华宫。”明昭轻轻说道,脸上笑容有些隐了下去,一双凤眸一瞬间变得幽深无比,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仿若无意识的在一旁的小桌上无节奏的轻轻敲动,这诺大的宫殿之中就只有了冷硬的敲击声。   一声一声,在这暖融融的空气中回荡着,却仿佛带来了一丝丝寒风般的凛冽,让殿中众人的心都在跟着那节奏一齐跳动着,就连呼吸都随着改变。   仿佛一道魔咒,忽然那道敲击声一顿,众人的呼吸都跟着停滞,看着明昭,只见明昭已经在竹妃还有涟漪的搀扶之下缓缓地站起身来,一身宽大的宫装,即使大腹便便,也遮挡不住她的绝代风华,正像是印证了这宫殿的名字。   “自古以来就有一句话,叫礼尚往来,可是太后娘娘身为长辈,做晚辈的自然不能让太后娘娘太过费心,既然太后娘娘纡尊降贵来风华宫探望,那晚辈也不能不回报太后娘娘,娘娘您说对吗?”   明昭嘴角含笑,一番大不敬的话影视被她说成了遵守礼仪之意是,不过人家的说的溜溜的,倒也让人挑不出来毛病,可是这么多年了有谁胆敢在韩太后的面前说这等话语?   这是大不敬,韩涛后几把刷子全北燕的人都知晓,与韩太后做对的人还有几个有什么好下场的?   明昭只是一个新来的,还是在这如狼似虎的后宫,一下子就与这后宫之中如今最大的对上了,惹怒了这位老佛爷,众人真是不敢想象……   ------题外话------   这位太后娘娘可是一个不太美好的人,看看我们明昭还有燕倾会与这位韩太后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第二百零四章:二后交锋!   明昭这番话让人感到奇怪,可以说除了竹妃之外没有几个人能过懂得她的意思,涟漪等人都是一脸疑惑甚至心中越来越焦急,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消息传达到了没有,之前为何要派出小太监之外还要派出另一个暗卫前去,就是担心韩太后会阻截了前去报信的人。   只是算算时间,即便小太监真的被拦截了,可还有暗卫呢?难不成这韩太后还有了通天的本领能够阻拦住皇帝身边的贴身暗卫?!   涟漪等人不明白也搞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出了什么差错,但是现在,状况真是不妙至极!   “好一个礼尚往来!哀家今日就看看你是怎么回礼的!”韩太后可不信这个邪,一声令下,那原本站在那里的一排人瞬间消失了,这整个大殿瞬间就陷入了一种人人自危的气氛当中,一股子无形的杀气向着那被搀扶着的女子袭去。   涟漪等无一不是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就围成圈子将明昭护在其中,也不知道是哪里抽出来的软剑,只要捕捉到了那忍者的踪影就直接扑了上去,但是往往都是扑空。   明昭看着眼前这个状况,笑了,笑意是那样的冷,涟漪等人的功夫自然是不差的,若与那些忍者们相搏不一定结果会是怎样呢,且她也相信燕倾派到她这里来的人手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但是有些人他就是有一个毛病,你要是不让其知道你的厉害,她还真是永远都会将你当成软柿子来拿捏!   涟漪看到明昭的示意,一时之间有了迟疑,她不知道明昭是想做什么,但是明昭让他们退下这倒是真的!只是涟漪等人也有自己的任务,那就是要将明昭保护完好,一根毫毛都不能有所损伤!否则就提头去见他们的主子!   不,想到他们主子的手段,涟漪从心底里发寒,面色都是微微一变,并不放心就这么放手。   “弄清楚,你们现在的主子是谁,涟漪。”明昭最后一声,唤的涟漪心中一颤,这一刻她觉着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娇弱的女子,而是一个气势非凡、能够指挥千军万马的上位者!   惊疑的看着明昭,若是此刻她再是会相信这明昭只是一个普通官家女子这么可笑的谎言,那么她才是真是个笑话了!   “奴婢遵命。”涟漪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听从明昭的命令下去了,不过却还是守回了明昭的身边,分毫不离,明昭看了涟漪一眼也么有说什么,涟漪身上有自己的任务,况且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并没有错。   明昭将目光重新投到那对面的韩太后身上,韩太后只能看到那对面风轻云淡的女子对着她一笑,那一笑颇显神秘,韩太后皱眉,不知道这个狡猾的女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过现在韩太后知道,趁早对她下手是最好的选择!   重重杀机显现,就连竹妃的脸色都微微一变,脸色凝重的守在明昭的身旁。   “喀!”   “嘭!”   “嘭!”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大殿之中又为突兀,以距离韩太后不远之处开始,所有的东西都开始齐齐破碎、炸裂!那种阵势可真是唬人至极,因为根本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在那旁边走动,更没有人砰它们!这种状况向着明昭直接而去!   不过当那中铺天盖地的杀气还未到达明昭的面前时,就硬生生的被一股子无形的气波给阻挡了下来!随后那杀气就像是一道透明的琉璃一般紊乱、随即直接破碎!   数道人影瞬间闪现,原本是被那铁网遮盖住的脸庞现在全都暴露在了空气当中,而那之前看起来坚固无比的铁网面具,在此刻也是只剩下了一块一块连着边缘的特殊帽子。   最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们的表情,那样的诧异,又隐隐有些惊骇。   他们乃是忍者,不说这北燕,就放眼这整片大陆、四国之中那都是顶尖高手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被多国的皇室所用,更不会被无数武林高手所忌惮。   可是如今,竟是还有比他们还要厉害的?!而他们在此之前并么有感受到任何的气息,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们,这世界上会有比忍者还要强的存在他们定然不信,因为单单只是这气息隐匿方面除了忍者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达到!就算是一个顶尖存在的武林高手都做不到一丝微弱的气息都不会泄露。   韩太后更是惊讶的不得了,她之前或者说现在之所以还能够胆敢这般胆大妄为的在这北燕之中,就是因为手中有着这么一支隐秘的忍者亲卫,历史上因为有过忍者灭国的先例,所以谁也拿她奈何不了,至少现在如此。   可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力量此刻却被人轻易的打了回来,韩太后又怎能不震惊?!   看着明昭的一双眸子终于变了神色,脸上出现了怪笑:“哀家倒是不知道这北燕之中有谁手中有这样的力量,你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刮目相看不敢说,不过晚辈还要多谢太后娘娘的厚爱,第一次见面就送此大礼,晚辈也只是想将最好的也回报给太后娘娘罢了,太后娘娘还请收下。”明昭笑道,手轻轻一抬,原本已经站立好的忍者之中立刻就有了两个人影倒下,无声无息,见血封喉,就连呼喊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韩太后面色一变,厉声喝道:“你这是作甚?!”   培养一个暗卫就需要极多的代价,这么一个忍者,可想而知这所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多。   “作甚?当然是给太后娘娘看看风华宫的精彩节目了,这等节目,太后娘娘只怕是在别处都看不到的。”明昭说道,一双眸子轻轻扫过了那一排忍者,凤眸就像是淬了冰霜一般。   红唇微启,声音流淌而出:“杀。”   平平淡淡,又饱含杀机,这一刻的她虽没有亲自动手,却如同那来临的暗夜死神一般,无形的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比之刚刚那铺天盖地的杀气,这一刻大殿之中的烛火都没有晃动一下,头顶上方有着琉璃灯,精美的支架上燃着特制烛火,光芒投射到了明昭的身上,韩太后忽然有了一种恍惚之感,好似站在她面前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面含煞气的笑面菩萨!   心中咯噔一下子,韩太后没有想到今日来此会遇到这样棘手的人,藏在袖子中涂着豆蔻的手紧紧握起又松开随后又再次握起。   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并逐渐浓厚,忍者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刚刚那般,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忍者们正与一股子无形的力量相互厮杀!   涟漪等人震惊,竹妃也是不例外的,但她心里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有了数了,能让明昭这般依靠的力量只有一个,那就是屈凜卫!   那个曾经作为夏恒最锋利的一柄利刃的屈凜卫!做为夏恒最神秘的一支力量的屈凜卫!更是跟着明昭创下了血洗云都城那等惊天之事的屈凜卫!   屈凜卫,没一国的上位者都会知晓这样的力量的存在,有些百姓们也有知晓的,只不过知道的并不完全罢了。   不过屈凜卫的赫赫威名一直流传在外,凶煞、锐利、霸道、杀戮,一直都是他们的代表之词!   竹妃忍不住看了一眼被自己搀扶着的女子,心下骇然,原来屈凜卫竟是厉害如此吗?她敢说,这支队伍不要说在哪一国了,就算是放眼大陆之上,都没有谁能与这支队伍相抗衡吧!   这就是一直保护夏恒的力量,这就是夏恒国皇室一直依赖的力量!   竹妃从前一直都知道这个屈凜卫的存在,但是从没有想过这只屈凜卫会是这般厉害!厉害到竟然能与忍者相抗衡,且他们的力量竟然还在忍者之上!   真是不可思议!   屈凜卫……?竹妃觉着,明昭这个人虽然是主子的妻子,而她也在明昭的身旁伺候了许久,但是她还是看不透她,或许说,明昭这个人就是一团迷雾,一直都是,连带着她所拥有的一切,她本身就是个迷,她也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竹妃愈加的迷糊了,这一刻也是迷茫了,明昭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竹妃的迷惑,明昭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明昭的一切美好,一切坦诚只在她喜欢的、爱的人面前展现出来,只要她爱的人想要知道,她都会告诉他,不会有丝毫的隐瞒,关于屈凜卫的事情亦是,且迄今为止,明昭肯真正打开心扉的人只有洛初一人,但是洛初……   洛初也是一个迷,或许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真正的清楚了,这是外界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   韩太后已经完全被明昭现在所展露出来的震惊的无以复加了,看着明昭,第一次有了棋逢对手,甚至连燕倾都不曾给过她的感觉。   她现在对面对的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的人,这是韩太后的直觉。   “太后娘娘不必惊讶,想来太后娘娘今日来之前就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或许太后娘娘今日来此也是别有目的,但是无论太后娘娘有什么目的,今日恐怕都达不成了,还请太后娘娘回去吧,否则闹到了最后,即使您贵为北燕的太后娘娘有些东西也是您所无法控制的了的。”   明昭这番花颇具有警告的意味,身上的气势全部迸发而出,再也不是那个默然无语的女子,现在的她就是那一代风华女相,斗得了朝堂、更上得了战场之人!   明昭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双手染血,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的手就已经了结了无数人的性命,更不要提那些还没有能让她亲手解决之人了。   她最习惯的恐怕也就是杀人了吧。   就像是一个魔鬼,明昭有时候连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   风华宫中陷入一片死寂,韩太后身体都不禁有些颤抖,看着明昭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韩太后这一生也是经历了无数事情之人,再野蛮、再难缠的人她都遇见过,更是与那北燕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们周旋过,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颇有一番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意味!看着是一块精美的璞玉,实则却是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   这样的人最是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或许说,你明明知晓了她的弱点,但是却不敢前去招惹她!因为你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疯狂的人韩太后还真是不惧怕,可是明昭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从地狱之中爬上来的恶鬼!只消一个不小心,下一刻她就会拉着你下了地狱!   韩太后是有着自己的野心,但是韩太后除了那权势之外也有着自己所重视的东西,比如说她的儿女,比如她的家族,还有她的性命,若不然今日韩太后也不会委屈自己只做一个吃斋念佛的北燕太后,若是有可能,这个女人早就出现在朝堂之上成为这北燕历史上第一位干涉朝政的后宫女子了。   不过她还是有着自己的顾虑,有着自己的忌惮,至少她还很是爱惜自己的这条性命,她怕死!   谁都怕死,包括明昭亦是,明昭不是不珍惜她的性命,可以说重来一世,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她这来之不易的性命,只是她更明白,自己的性命是要靠自己来保护的,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你若是不强,任谁都会欺负到了你的头上来,所以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可以说更像是一场与他人之间的赌博,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会坠入地狱,明昭深深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她更不会容许自己轻易向他人低头,任何人都不能!   她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底线!   就算是老天也不能否定她的存在!   明昭就是这么一个人,招惹了明昭,你就会深深明白她的可怕之处,这种可怕就像是捉住了人们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只消那么轻轻一点,那个人的所有防备很容易的就会溃败!   所以在两个女人之间的这场较量当中,明昭赢了,因为她现在真的算是孤身一人,夏恒搜寻她,南楚通缉她,就连一个北燕都待不安稳,夫君也没有了踪影,现在除了她肚子里的骨肉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她忌惮的?!   屈凜卫是一柄利刃,那么明昭就是那柄利刃的最尖锐之处,可以直接刺破敌人的血肉,无情夺取敌人的性命!   韩太后看着她,久久不言,原本难看的脸色已经渐渐平缓过来,这一刻也没有人知道这位太后在想着什么,毕竟活了这么多年,韩太后能够走上如今的这个位置,其手段能力谁敢小觑?谁能小觑?!谁敢说这位太后就是一位普通的妇人?!   “好,看来你是贼心不改了,既然如此,到时也别怪哀家下手太狠,没有给你留了后路!”韩太后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缓和,可里面却是蕴含着比之寒冰还要冷的凛冽。   韩太后与明昭现在算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既然她不留脸面,明昭也不会给她继续留着脸,毕竟撕人脸皮这件事情,明昭做的并不少,相信韩太后这么多年不要说撕人脸皮了,就算是活扒人皮也是做了不少的。   “寡人倒是不知道,太后这到底是不给谁留了后路?”风华宫外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整个宫殿的人除了明昭还有韩太后之外统统双膝跪地,迎接他们的帝王。   这里的杀气也已瞬间消失不见,那个男子的到来仿佛直接打破了这里一直紧张压抑不已的气氛,不过他的到来,又使得这里的气氛瞬时间变了另一个味道,并不比刚刚好,且更是让得人心惶惶。   不过像是涟漪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呵!皇帝好快的速度啊!今日的早朝竟是这般短暂吗?!”韩太后面色不变,说出来的话却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正是暗讽着燕倾的“不务正业”。   为了一个女人,竟是连早朝都放下了,每每这个时候才正应该是上早朝的时候,每每快到正午的时候这早朝才会散去,甚至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也是常有的,可是今日却是燕倾自登基以来第一次下场这般早的时候,且还是趁着这么个节骨眼儿上。   其目的早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前朝的事情还是不劳烦太后娘娘费心了,太后娘娘还是管好自己比什么都强,毕竟太后娘娘的祈福要比那那些大师们还要更重要,先帝若是知道了太后娘娘这般为国为民日日为我北燕诵佛念经,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吧。”燕倾毫不客气,但又让人捉不到丝毫的差错,这话说尊敬,但哪里又有任何的尊敬之意?但若是说不尊敬,那你寻个错处来听听?   这话倒是让韩太后当场噎住,明昭看了一眼燕倾,果然论毒舌,这天下间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他吧,甚至得个天下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题外话------   谢谢亲亲的票票~   T ☆、第二百零五章   不过韩太后好似早就已经习惯了燕倾的毒舌,随后仿若没有听到一般,看了燕倾,又死死的盯着明昭来看,指着明昭。   “皇帝真是我北燕子民的好皇帝,如此惑乱天下之人皇帝竟然都敢留在北燕、留在身边,皇帝难道就不担心有一天也会向那洛太子一般消失个无影无踪吗?皇帝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了我北燕国着想!   难不成皇帝能够以一己之力对付其他多个势力?皇帝未免也太高看了北燕国了,我北燕虽是大国,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寡不敌众一词,难不成皇帝是想着我北燕也要沦落到那东秦的下场不成?!”   韩太后句句有力,在场除了燕倾等几个,还真就没有任何人知晓明昭的身份,而现在韩太后不顾他人在场,说了这番话,实在是让其他众人不得不多想关于明昭的真实身份了!至少不会只是从前那个官家小姐!   而且听着韩太后的话,这位颇为神秘的皇后娘娘是个北燕不能容忍的存在,更是和其他几国有关联的存在?可是她到底是谁?为何一下子竟会牵扯出这般多的人?且手里还有着刚刚那支令人震惊的力量?!   单单只冲着刚刚的那件事情,明昭都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身份,或许她的真实身份真的会在北燕之中形成一场新的风暴!   “北燕现在的皇帝是寡人,太后是否杞人忧天了?况且寡人该如何做太后身为后宫之人还是莫要插足太多,否则若是像当初那般被人误会连累的身旁之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太后若是闲来无事,那不如就去了父皇那里陪陪父皇如何?”燕倾说道,从开始到现在也没有称韩太后为一声母后,甚至现在更是搬出了先帝来,更是用守陵一事来威胁了韩太后,可见这二人之间乃是真的水火不容!   不过现在北燕的皇帝乃是燕倾,就算是韩太后再不满,也是无可奈何!太后的尊贵是皇帝给的,但是皇帝的位置却不是一个区区太后能够动摇得了的,更不是区区一个太后能够随意挑战的!   韩太后最后看了二人一眼,点点头,不知何意,随后冷笑一声转身离去,然还未等走出门口,她的后面就传来一道声音。   “太后娘娘莫急,您带来的人,我稍后会派人给您送回去。”   明昭这句话可这是让韩太后差一点一口气没上来就直接周过去,只见韩太后脸上出现笑意,定定的看着明昭。   “不用了,既然皇后喜欢,那就自己留着吧,这也算是哀家的对皇后的一片心意。”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都已经沦落下风了,可韩太后还是丢里不丢面,照样将刚刚的那种行为当成了见面礼,活了这么多年,这脸皮也是练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不过明昭也不是什么善类,装疯卖傻的事儿也没少做过,不过也怪不得这韩太后能够安然走到今日,就连之前燕倾登基之后都会留她一命,有功有守,能屈能伸,若是个男子的话,也是一个能人吧。   “那臣妾还要多谢太后娘娘的厚爱了,既然太后娘娘如此热情臣妾却之不恭,外面路滑,太后娘娘还请当心慢走,改日臣妾定然也会送上送一份心意来孝敬太后娘娘您。”明昭笑着应答,不过又是当心又是孝敬的,一般人还真是担当不起,也不敢当!   “真是难为皇后还有这般的孝心,哀家记住了,皇后更要好好保重才是,现在都已经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万事都要多加注意才好。”说罢韩太后转身就走了,身后还跟着之前威风凛凛的她的那些侍者们,来时候的威风有多大,那么现在就有多尴尬,灰溜溜的一串迅速的消失在了这风华宫中。   韩太后也从来都不曾会想到,终有一日,她竟然也会从这宫殿之中被人以这种方式羞辱而去吧!   韩太后虽然走了,可明昭知道,此事并不会就这样完,韩太后一定还会继续做什么事情,这还刚刚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韩太后带着一大班子人走了之后,这风华宫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燕倾挥挥衣袖,涟漪等人迅速退下,竹妃看了一眼明昭,在看到明昭点头之后,也随之退下,一时之间原本人数众多的宫殿之中就只剩下了两个人,显得有些空旷。   明昭看着燕倾,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来此呢?明知道我不会有事……”   燕倾听着明昭的话,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谁能保证你真的不会出事?等到真出事的时候哪里还能来得及?”就像是上一世一般,他就是因为太相信她了,太相信她能够保护好自己,至少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他才会放心的暂时离开她,可是最后呢?   他得到的,就只有一个她突然离世的噩耗!   没有人知道,那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是有多么的残忍!当时听到,就好似晴空霹雳一般,更没有人知道当时他的心有多痛!痛到好似每一滴血都冷得凝结成冰,像是锐利的刀子活生生的割在他的心上。   那种滋味他永远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永远都不想!也是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的那种感觉!   燕倾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更不是一个多情的人,甚至连柔情对于他这样的男子来说都是极少的,甚至可以用可怜来形容再适合不过,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柔情为何物。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将毕生的温柔都给了一个人,那就是她。   前一世,他能够在她死后迎娶她的骨灰,倾尽举国之力为她洗白,给她天下间最是尊贵的女子之位。   这一世,他更是会倾尽一切来守护她,即使被撞的头破血流,即使会遍体鳞伤,即使会失去一切、包括他这捡回来的命,他都在所不惜!   因为他的世界全是她!   没有她的世界,只是一个空旷冷漠,没有任何色彩的冰冷地方,他厌恶极了那种地方,没有了她的世界。   而今生他好不容易再次回来了,他又怎能再犯前一世的错误?无论她是否真的会有危险他都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他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但是这一切都是要在她能够平安的基础之上!   “燕倾,我想我该离开这里了,否则继续在这里留下去,只会给你增添更多的麻烦,北燕国现在并不适合出任何的乱子。”明昭皱眉看着燕倾,其实离开这里的想法已经有了好久了,只不过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的安危她也不能随意决定怎么样去做。   只是现在,她的到来不仅仅是给燕倾带来了麻烦,更是给燕倾的子民们带来了麻烦。   明昭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会面临这种境地,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真是可笑至极!连她自己都觉着自己的失败,家不是家、国不是国,对于她来说这里是她的从小生长的地方,可以算是她心中的故乡。   然而现在这里已经容不得她存在了。   明昭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只是这里对她来说终究还是成为了异族他乡了,她也还是要回到自己真正的故乡,能够容纳自己的地方。   至少那里还有自己所牵挂的人们所在,而这里,越来越陌生……   “你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回去异族?就以现在这样的状态?明昭,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现在的你能冒得起这样的危险吗?”燕倾毫不留情直接说出真实现状,明昭看着他苦笑,他说的他又怎能不知道?不清楚?   她现在对自己所面临的局势比任何人都清楚百倍千倍!可是如今她牵连的人与事越来越多,如今她不想再多生任何事端,只想把孩子生下来之后,远离这里,回到那遥远的故乡,去寻找自己的阿弟,还有那个人,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她,还是不肯相信那个一直将她捧在手心中的男子会那样绝情的离开她、抛下她,洛初一声不吭的离开定然是有着什么无法言说的原因所在,而她选择相信他,那个用生命来爱她的男子,她要去寻找他。   明昭的心思燕倾多少都能猜出来一些,别看他之前一直在北燕,并不会去参与她的生活,但是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他都知晓,尤其是她与他之间的事情。   看到女子眼底隐含的那丝丝柔情,燕倾的呼吸一窒,心,钝痛。   不敢再看女子一眼,生怕下一刻就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情感在她的面前,他不想她受到惊吓,更不想她为难。   “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北燕还不是能让他们撒野的地方,现在你就安心的留在这里,至少也得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作决定,放心,有我燕倾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燕倾的视线再次投到了明昭的身上,与其对视。   明昭被燕倾的话深深一震,看着燕倾,喉咙发紧,久久说不出来话。   “你这样,我该怎么还你?苏潜默?”   苏潜默,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多久了,有多久了,没有再听过她唤这个名字,多少次在梦中他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只是醒来后却只有空荡荡、冰冷冷的世界。   只有他这个北燕帝王,燕倾,再没有了那个从前的苏潜默,这个名字就像是他的心,随着女子的离去而死去。   燕倾沉默,看着女子,果然,她就是从前的她,他回来了,她也回来了,他们都是曾经的他们,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从前的日子了,这一世终究还是改变了许多,就像是他回来寻她了,她的身边却有了另一个他。   “司懿,我不用你还,我还是从前的我,那个苏潜默从来都不曾变过,就算是全天下人都变了,你要记住,我苏潜默,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永远都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与你并肩作战,也会尽他所能保护她,前世的遗憾,今生的来偿,这算是对他自己的一个精神救赎吧。   没有人知道,她当初的离去对他来说是一个他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她是他的心病……   “我……抱歉……”   这声抱歉是对他说的,更多的是对他上一世的歉疚,还有这一世对他的麻烦,不过燕倾并不知晓明昭已然知晓了他在她死后所做的那些事情,只当明昭单纯的同意了他的决定,心中还是感到一阵安慰的,但更多也是无奈与疼惜。   “不用与我说什么抱歉,这可不像是你,我倒是蛮怀念当初的那个蛮不讲理的司懿了。”燕倾笑道,直接转移了话题,明昭心中知晓燕倾所想,也不再多说,只是摇摇头。   “我从前就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吗?”   “嗯,野蛮的很。”燕倾轻轻说道,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逐渐轻松,也多了一丝丝的微妙,前生今世加在一起,两人之间可以说很复杂,连他们自己恐怕都说不清吧。   燕倾这一留就直接留到了晚上,看到明昭面露疲色就直接命令明昭休息,亲眼看着她上了床榻,亲手为她盖好了被子,才堪堪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明昭睁着眼睛看着那门口的方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直到门口空无一人……?一道幽兰芳叹,融入那有些微凉的空气当中缓缓消散……   燕倾出了门之后就直接去了御书房中,这么一坐就是一夜,就那么坐在龙椅之上也不说话,守夜太监们都是大气儿都不敢出,直到天色渐亮的时候,燕倾才从那龙椅之上站起了身来,让传旨太监去了宫外。   燕辞被召进宫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兄弟二人说了些什么,可是直到早朝时分到了,兄弟二人都没能从那御书房中走出来,群臣就站在那宽阔的广场之上,四月的风还算好一些,至少不会像是寒冬腊月那般,转瞬间就好似能将人冻成冰块,太阳渐渐升起,直到完全升起,甚至都已经没有了寒意,那御书房的大门才被打开。   只见燕辞黑着一张俊脸从广场穿过,身上的气息低沉压抑,隐隐之中带有肃杀,他没有留下来上早朝,而是直接奔往了宫外,脚步之快,显然气极。   群人面面相觑,看样子这兄弟二人定然是相处的极为不悦,可是从前这兄弟二人不曾有过一次争执,就连继承皇位时都不曾有过任何,连皇位都不能引起二人争执,那么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所不能心平气和共议的呢?   燕辞黑脸,这还是众人头一次看到他即将自己的情绪外泄,一时之间关于这兄弟二人之间的猜测纷纷出现,并且有了各种不同的版本。   随后,韩太后在风华宫的事情也不知怎么就流传了出去,一时之间这沉寂一段时间的庞大帝国又再次热闹起来。   有人说是因为权利才使得兄弟二人相互争执,有人说是因为韩太后的存在使得二人翻脸,还有人说是因为风华宫的事情处理不得当……   总之现在关于二人的事情闹得可谓是雷雨纷纷,不过一句话倒是挺适合两人的,雷声大雨点小,别人看的那是一个心惊胆战,但是对于两个当事者来说却是自从那一日之后说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该上朝还是上朝,该见面还是见面,就连对于向北燕宣战的夏恒兄弟二人也还是一心对外,根本就没有丝毫发生矛盾的迹象。   这可真是又让众人迷惑了一番了,关于这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众人虽然会疑惑,但是一个乃是当今圣上,另一个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就连北燕的丞相都无法与燕辞这个亲王所相比。   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但是风华宫的事情可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结束掉,官与韩太后还有那位神秘皇后之间的事情也是各种版本流传,不过更多的乃是对于新皇后的不利言传,更有韩太后对于那位新皇后的不满。   这本是皇家私事,外界私底下传传也就算了,可是众人不曾想到是,沉寂许久的西夷会在此事又插了一杠子,竟是与夏恒一同出兵攻打北燕。   这一突变弄得众人又是一愣,这是咋回事?!   之前这西夷国被北燕国压制的可是够呛,若不是西夷国后来忽然退了兵,做了那众人私下里所传的“缩头乌龟”,恐怕现在的下场早就与那东秦一般了!   若是一个有记性的,都不会再去招惹北燕国。   北燕国之前在与西夷国的对战之中所表现出来的骁勇善战还有各种战略让天下之人都感到惊奇,燕倾也是被不少人所称赞。   那个时候无论是谁都能预想到几十年后的北燕定然会是一个超级大国,甚至在这几国之中都会大放异彩。   可是如今那个西夷国竟然又来掺和,这可真是让人看不透了,是该说西夷皇帝愚蠢呢还是聪明呢?   现在夏恒对北燕出手,他再来掺和一下子,那就是二对一,之前的东秦国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谁又能保证北燕国就一定会输呢?若是之前不曾发生过几国动乱、交战之事,若是现在的北燕国皇帝不是燕倾这人,那么北燕国一定不会是如今这般被人忌惮的模样。   ------题外话------   明昭的处境真的是越来越难了,汗~   T ☆、第二百零六章:诡异的透明   夏恒闹得凶,西夷跟着瞎掺和,这原本渐渐安定的天下局势,这一刻就成了一个随时可变的变数,谁也说不准下一刻这个天下会发生这么。   不过现在明昭的定位在人们的心中确实已经渐渐变得奇怪了,美名声誉就仿佛是一个那樱花树一般,风吹来过,零零落落……?但是现在有一个人却被渐渐忽略了,那就是南楚的洛太子,虽然是生是死也没有个准确的消息,之前也有说是明昭亲手杀了自己的夫君,南楚国更是进行通缉,但是相比较其他几国来说,难出现在却最是安静的。   也许是因为安武帝悲伤过度?或许是忙着南楚朝堂的安定?亦或许又在计划着什么?看着几国相争、厮杀,最后做一个得利最大的渔翁?   就在乱世之中,明昭的临产日期还有半月不到,像是其他的孕妇到了此时怎么也该是丰腴一些的,但是明昭除了那肚子大一些之外,整个人也还是消瘦的,因为这个可是让竹妃涟漪等忧心不已,燕倾更是仿佛就跟没发生过外界之事一般,整天就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明昭更好一些。   各国的厨子、各个地方的厨子都会想着招的带来北燕国,还有新鲜的蔬菜瓜果,普通的就不用说了,就是那远在大南边的奇珍异果都会被燕倾派人寻来。   为了让明昭舒适,给她寻得都是几国之中最是出名的绣娘,布料都是最优质、最好的,总之燕倾的悉心照料已经细致到了连这风华宫中的光亮都是特地用了那东海明珠来,就是怕刺到明昭。   总之众人虽然不曾见过这位皇后一眼,但是知晓燕倾对于这位皇后的宠爱后也是心中惊奇、忍不住出生赞叹。   看不出来一向冰冷无情的燕皇,宠爱起自己的妻子来,竟是这般的让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这简直就可以被称为天下间最好的夫君了吧!   天下局势如此之乱,除了每日里的那种时局要事之外,传的最火热的,那就是要数燕皇与他皇后的事情了吧。   这些事情当然也会传到夏恒去,南赢朗如今虽是皇帝,但是自从那一日南赢钰知晓了他帮助明昭逃走,并且还将明昭送到了燕皇那里去的真相之后直接就直接将他软禁起来,现在任谁也是没有办法接触到他,更是是夺去了他的皇权。   不过南赢朗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这皇位还有皇权在他的心中本就是属于南赢钰的,况且他也明白相比较自己,南赢钰比他更为优秀。   他们二人可以说都是因为那个女子才会保持着之前的那种君臣的形式,不过现在终于也是因为那个女子又有了变化,皇权什么的,南赢钰并不在乎,南赢朗亦是,只不过现在是因为南赢钰要通过皇权来将那个女子寻回来,而他南赢朗也是用失去皇权这一代价送走了那个女子,相比较皇位,他更担心的则是那个女子的安危。   当时匆匆忙忙的将那个女子送走,就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没有任何人比他清楚,现在外界传来的那些消息,尤其是那位神秘的被燕皇后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南赢钰没有限制他接受外界的任何信息,甚至几乎所有的事情无论轻重统统都告知于他,他知道南赢钰这般做并不是因为内疚,更不是认为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反而是要他南赢朗知道外界所有的事情,看着他南赢钰是怎么一步一步的将那个女子夺回来的。   南赢钰是想要他看清自己的愚蠢,他不争夺皇位是因为那个女子,现在他轻易夺走皇权,也是因为那个女子,天下间对他最重要的就只有那个女子!连皇位都可以充当夺回女子的工具!   这样的做法他人看来不得不说有些疯狂至极,就连南赢朗都觉着他这个皇兄有些癫狂了,有些疯魔了。   现在他是用整个夏恒来做赌注……   只是现在这趟浑水,南赢朗已经掺和不进去了,或者说,现在的他也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等着。   只是如今最令他担忧的还是那个女子,现在的谣言对她越来越不利,就连这云都城中都是开始了对她不利的传言,他身为皇帝没有办法为她证明什么,更没有能力为她做什么。   当初他是那样安然的躲藏在她的羽翼之下,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啊……   “皇上,该休息了。”徐忠这两年多来老了不少,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不过对于南赢朗这个小皇帝,无论什么事情那都是亲力亲为的。   “朕,还不困。”   “皇上是在忧心丞相大人吗?”徐忠是一路走过来看过来的,关于明昭,不得不说这个女子是个命运坎坷之人,从小到大经历风霜无数,好不容易算是有了新的生活,如今竟是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型,甚至还远远不如原来,至少原来并没有天下人的议论纷纷,更没有天下人所谓的“讨伐”。   讨伐是,多么可笑的一个词,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讨伐她?有什么权利来驱逐她?   徐忠虽然是个阉人,这一生也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儿,对他来说是此生最成功的事情就要数他将圣上给伺候好了吧。   送走了一位,现在又来一位,他为此骄傲,但别看他做了一辈子的奴才,但是该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懂得、不懂的,他也都能猜到一些,跟随在元勤帝身边一辈子,这双老眼不说练成了火眼金睛,也是够用的。   现在天下之人针对明昭,谁能说不是出于自己的一些丑陋的私心?谁能说不是因为一些私心而抹去了曾经明昭所有的好?   心中一叹,徐忠看着眼前又长了些许个头的小皇帝,犹记得当初带他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那时候白衣女子就手牵着他的手,一高一低,静静地站立在门前,也像是现在这般,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那抹白。   明昭啊明昭,这个女子的命运今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个夏恒还有这几个国家以后究竟又会是什么样的呢?徐忠这一辈子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风浪并不少,可是如今他竟然有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不,是一种危机感,慌张感,总觉着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会是改变这片大陆甚至许多事情的灾难性的……   徐忠不敢向下想下去,不过即使他现在不想想下去,可是别人也不会像他这样逃避下去,甚至还会将一切的形势往特别恶劣的地方去想。   “是啊,朕是在想她,想她现在过得如何,安不安全,是否舒适……怎么可能会舒适呢,如今的这一切罪名都本不属于她的啊…她有怎能过得舒心呢?”南赢朗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一般,徐忠担忧的看着南赢朗,其实南赢朗不是不优秀,相比较他人来说他做的更多,努力的也更多,甚至这都不是他所想要做的,他只是单纯的以他单弱的肩膀担起了这庞大的江山,做好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   无论南赢朗做了什么事情,他如今都不应该遭受到这样的对待,这简直就是对于一位皇帝的羞辱!   不过南赢朗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的那颗赤子之心,就像是当初明昭对他徐忠说的:“他虽然年龄小,也许也并不如六皇子优秀,但是他的心是天下间最纯净的,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比较的,这一点他已经赢了所有人,这个皇位也不枉到了他的手中,也许将来这个夏恒因为他会成就另一个新的天地也说不定。”   这是明昭曾经说过的话,明昭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徐忠深深佩服,也相信着她,尤其是这两年看到南赢朗的成长之后,更是确信了她的话,可如今南赢朗与她都身陷困境,这场困局究竟何时能够解开?   “她的孩子如今也要诞生了吧……朕,真想看一看她的孩子。”南赢朗的话语之中满含期盼,一双明亮的眼睛有着说不出来的温柔光彩。   他其实最想看的还是她吧,对于他来说,她是除却岭南老王爷等亲人外最亲近的人了吧,或许这份情感更加的朦胧,毕竟还处于年少时期。   “皇上,您为何不寻求岭南老王爷的帮助?”徐忠问道,岭南老王爷虽然现在手中已无兵权,但是其在军中的威望那是无法抹除的,就像是镇国将军府在这夏恒之中的存在,即使现在出了明昭这样的事情,这镇国将军府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地位还是稳稳的。   “找外祖作甚?夺回兵权?与六哥为敌?还是能够拯救现在的局势,让她能够重新站立在众人的面前?”南赢朗有些自嘲,说到最后深呼了一口气,之后就安静了下来,半晌终于再次说话。   “六哥疯了,天下人也跟着疯了,但是我不能疯。”南赢朗没有自称为朕,而是我。   徐忠能够隐隐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如今正值乱世,所有人都疯了,可不是得有一个清醒的人在吗,不然的话,这个世界可还能有好?   “但是我也不会放任他们那般对待她。”老师、朋友、家人……还有梦。   徐忠不知道南赢朗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位小皇帝终究也是在慢慢变化,帝王的威势和特性在他的身上也慢慢的凸现出来,终有一天他也会变成有一个像是元勤帝等那样的深不可测的帝王吧。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尤其是这几日,明昭的身子尤为不适,但是有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而且令明昭感到最不舒服的就是心慌。   有时候睡着觉都会突然之间被惊醒,而后就再也睡不着,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明昭的身体……   天色已晚,月洒大地,给这以往都是一片寒风凛冽、北风呼啸的北燕国带来了少有的一种宁静安和与一种柔和。   这些日子,北燕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的当中,燕倾作为皇帝忙的自然就是不可开交,甚至又很多的时候都要通宵处理军国大事,前朝事务很是繁忙,这种压抑的感觉也自然而然的影响到了后宫,经过韩太后一事,这后宫的那些妃子们自然不敢再对明昭造次,就连韩太后都消失了踪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明昭想,也许这也是燕倾使了手段在其中吧,不然天下哪里有平安宁静的后宫呢?   现在已经快二更天了,明昭躺在诺大的床榻之上,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还有从前的事情,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想了一遍又一遍,出现在她的人生之中的,或者她出现过别人的人生当中的……   加上上一世她活了多少年了,多么艰难的状况她都经历过,什么人她也几乎都见过了,可是从开始到现在,她的心仿佛一只都不曾安落过何处,只能一只漂泊、漂泊……?连她自己都觉着曾经在她身上所经历过的美好的一切都是梦,一场一场的梦,到了现在,梦该醒了,可是她却醉了,无法立刻清醒……   或许这也是老天对她的另一种嘲讽,不要与上天抗争,否则,下场只会更惨。   可是……   明昭抱着被子,缓缓地坐起身子来,殿中轻纱重重叠叠,已经进了五月了,天气也暖和了许多,一些窗子也被打开,殿中并没有丝毫的寒意,幽幽月光洒落,柔和又清冷,极大的反差,又一样的融合。   明昭伸出手来理了理自己的长发,低头的瞬间一双凤眸定在了自己的手上,嘴角呈现一丝苦笑,凤眸之中也不知是溢满了悲伤还是其他,莫名让人压抑,让人心酸。   透过这双手,可以看到对面精致华丽的宫殿摆设,可以看到柔和光芒,可以看到一切……?这是一只将近透明的手。   轻轻抚上自己的脸,明昭叹息一声,低头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诺大的肚子,想了想起身。   “娘娘?”涟漪与竹妃被惊醒,两个人赶紧跟了上去,为明昭披上披风,她现在怀着身子,生怕她被风吹到。   明昭没有说话,三个人就这般的走在北燕皇宫之中,宫殿宽敞却冷寂,尤其是深夜,宽阔悠长的宫道之上没有任何的人影,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明昭自己提着一盏宫灯走在最前方,一步一步,不急不缓,黑色的长发也披散在脑后,轻轻垂落着,风过飘荡,说不出的韵味。   她竟然先去了御膳房……。   不久之后,几人到了御书房,此时万籁俱寂,御书房中还燃着灯火光亮,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有一点时间了。   明昭顿了顿步子,随即带了二人走了过去,门口的小太监看到是明昭来了,纷纷都恭敬行礼,默默的让开了道路,为其打开宫殿大门。   燕倾坐在龙椅之上,一双好看的剑眉此刻微微皱起,在听到声音之后,深邃的眼睛抬了起来,当看到门口的那抹倩影的时候,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来,随即高大的身影站立起来,向着门口的方向迎了过去。   “这般晚了怎么还没睡…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燕倾走过来亲自来搀扶了明昭,明昭将手中的宫灯递给了涟漪二人,随即二人退下,竹妃亦是如此,这些日子,明昭没有再提过洛初一次,仿佛洛初这个人已经从明昭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而现在也的确如此。   “哪里,只是看你太过劳累,给你送些吃的来罢了,国事虽重,但也要保重身体。”明昭打开桌子上竹妃放在那里的食盒,笑着对燕倾说道。   燕倾默然,上前一看,眼中浮现光亮,“你竟亲自下了厨?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怎么还这般乱来?”燕倾有些小心疼,看着眼前这简单的小夜宵,心中还是满满的暖意。   “哪里乱来了?我可是听说了,近几日你都没怎么休息,那哪里还能有时间用膳呢?”   “可是你差人送来的我可是都吃掉了。”燕倾笑道。   明昭默然一笑,摇头,将筷子递给了燕倾。   燕倾低头,伸手接过筷子,明昭还不等收手,燕倾就直接握住了她的!   原本白皙如玉的纤纤细手,此刻竟是诡异般的呈现半透明之色!握着她的手,燕倾甚至能直接看到自己的手!   燕倾眼中闪现一抹震惊,撼然,还有不敢置信!   “这是为何?!你的手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燕倾紧握着她的手,都失了声音!   门外守着的侍者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一直都是沉稳沉默的帝王为何会有这样的惊呼声,不过他们可没有任何人胆敢进去打扰。   涟漪疑惑的看了一眼殿门,随即又看了一眼漠然站在一旁的竹妃,竹妃低着头,站在阴影里,月光并没有洒在她的身上,她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出她的神色,不过这样才是更反常,这些日子之中的相处,不难看得出,明昭对于竹妃来说是至高无上的重要的,就连明昭喘了一口大气儿,竹妃都要紧张好一阵子。   ------题外话------   有人与我说明昭是不是太悲惨了,太可怜了,其实明昭也可以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但是要是那样的话,她就不是明昭了,她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的尊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种活法罢了。   燕倾亦是,南赢钰亦是。 ☆、第二百零七章   可是现在却异常的安静沉默,涟漪不得不怀疑,她是否知道些什么?有隐瞒了些什么?   不过涟漪疑惑虽疑惑,也没有去问竹妃,因为竹妃的嘴可是严得很,她不想说的话,任何人都挖不出来!   殿外气氛诡异,殿内更是颇为沉重。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燕倾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论是什么怎么样都好,但是唯独只有她不行!   她只能好好的!他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够平平安安!可是现在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要离开他!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他该如何?!他能如何?!   燕倾这一刻好似有回到了上一世那个时候,当听到了她的死讯的时候,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围,好似要使他窒息,这一刻那种窒息感再次传来!   燕倾忽然捂着胸口,面色痛苦的看着明昭,明昭大惊,一双筷子没有人接就这么坠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空旷的大殿显得是那般的突兀乍耳!   “你,又要离开是吗?”燕倾看着明昭,双目有些赤红,但是另一只牵着明昭的手紧紧握住,从未松开!   明昭看着他是,看着他的神色,心中猛然一颤,她的手好似要碎掉,但是不知为何,她竟觉着这一刻的自己是那般的被人需要,尤其是眼前的男子,她竟有了一种她就是他全世界的感觉!   明昭被这种感觉震惊了。   “曾经你是司懿,如今你是明昭,但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一个人!你只是你!   明昭,你不会离开的,对吧?”   燕倾这番话让明昭彻底撼然了,果然,即使她再逃避,如今也是再也不能了,可是他的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她如何回答?!   不会离开?她又该如何做得到?先不说现在的时局状况还能否容得下她,就单单只是她的异族血统就已经将近给她的生命画下了终点,她能否可以继续活下去,或者说她还能活多久,还要看老天了,接下来的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了,还能走多久……   “燕倾,我……”   “告诉我,你会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等到你的孩子出生之后,我会将他看做自己的亲生之子,我会照顾你们,我可以带你们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明昭?”   燕倾说道,明昭看着他眉头微蹙,看了他半晌,在他期盼的目光之下,还是缓缓摇了头,是那般的无奈。   “燕倾,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其实是个异族人。”   这句话说得有些艰难,更有些难以启齿的意味,明昭看着燕倾的眼神,这一刻溢上悲伤。   “燕倾,如今这种局面并不是偶然,外界穿的谣言也是真的,我是一个异族人,一个外来的、并不属于这里的人,这天下间都是有着规矩秩序在的,该是哪里的,就要回到哪里去,不该是哪里的,就不能到那个地方去,否则就会消失在这个天地之间。”   明昭如此说道,“异族人到底是个另类的存在,我竟然也是一个人人惧怕、痛恨的异族之人……”   听着明昭的话,燕倾愣住了,一双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色彩,不过自始至终他的手都没有松开。   明昭知道无论是任何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都会被震惊住吧,毕竟异族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到底还是一个传说之中的存在吧,虽然历史上还有现在异族人动乱不断,但是两方人真的很少接触。   明昭苦笑,看着燕倾,视线落到了自己透明的有些诡异的手上,她如今也要消失了罢,不过幸好她的孩子还能好好的。   明昭抽出自己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面,半晌,清冷又不失柔和的声音在这个大殿中缓缓响起。   “燕倾,若是有一日我真的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那么还请你照顾我的孩子,他只需要安稳平静的普通人的生活。”并不需要回到那片大陆上,去寻找自己的族人,那个世界太黑暗,也太乱,她不想让她的孩子身陷于那等黑暗的世界之中,即使她没有回去,但是那个世界还是让她无法喘息,甚至将她往绝路上逼。   那个世界,给她的印象并不好,抢走了她的娘亲,抢走了她的弟弟,抢走了她的爱人,甚至现在连她的性命都要夺去了。   若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会回去,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上还有一条人命,她的孩子。   明昭现在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泥潭沼泽之中,只会越陷越深,无论怎么挣扎,唯一的选择就是为了她的儿子铺条后路。   燕倾知道,明昭是会回去的,可是她舍得抛下她的孩子?天下的任何一位母亲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明昭亦是如此。   无论她会不会回去,都会将最安全的给孩子。   “明昭。”燕倾唤到。   “嗯?”明昭抬眸看着他,有些疑惑,但抹不去的是她眸子深处的悲。   “待你生下孩子,我与你一同走。”   “你,你是北燕皇帝。”明昭微微睁大了眸子,燕倾说的她信,因为他从不曾骗过她!从上一世到现在为止从不曾!可是他现在不是前一世她身旁的军师,更不只是她的朋友,现在的他是一国之君,身系无数百姓身家性命的帝王!   “我知道,可是明昭……什么都无法和你相比。”燕倾说着这话,手再次握上了明昭的手,明昭滞住,若说心中没有感觉又怎么可能?!   可是这种感觉只限于朋友、知己、蓝颜之间的!若说还有什么,那更多的还有歉意!   “燕倾,你我两世为友,你该明白的,你我不可能的。”前一世有了南赢赋,这一世她的心中早就被洛初占满,再也没有空余,这对于燕倾来说如何都是不公平的!   明昭最贴心的朋友就是他,最依赖的朋友也是他,最信任的朋友还是他!他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鬼门关前都一同携手走过了无数次,也共同经历了无数次的风波,不然此时此刻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互相了解,是要比亲人恋人和朋友都要更深的关系。   明昭重生一世,最遗憾的就是他、最想念的就是他、最可惜的也是他,现在最愧疚的还是他,可是她还不起任何。   “我知道,可是我想,我愿意,我不求任何,只要你能好,这就是我燕倾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最大的期盼,明昭,或许老天给了我这一世就是为了能够与你重新相遇,就是为了能够让我重新的守护在你的身旁,其余的一切对于来说都不重要,也都不是我想要的!”燕倾沉声说道,一双从来都是冷沉的眸光,这一刻竟然闪耀无比,就像是那天上烈日一般刺眼又炽热!   明昭被他的话震住,鼻头泛酸,心中更是泛酸,她明昭何德何能能够得此一人如此真心相待、生死相随?!   “燕倾,我还不起……”   “我不要你来还,你只需要平安康乐就够了。”燕倾轻轻吐出最后一句话,将女子慢慢的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纤瘦的后背,即使身上穿着的衣服并不少,可是在此时她还是那般的弱不禁风。   鼻翼间飘散着熟悉的焚香的味道,明昭整个人都有些僵住,这个怀抱她并不陌生,曾经在她数次面临生死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抱着她的,给她温暖、给她安全、给她力量……?明昭缓缓闭上眼睛,晶莹从她的眼角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留下痕迹,慢慢浸透、慢慢扩散,直到那凉意入侵了他的皮肤,刺痛了他的心。   她不该这样的,她的泪水,她的悲伤,她的不开心,任何一样都足以成为刺入他心间的一把利剑!让他浑身的血液都跟着疼痛,他爱她,可是却只能默默守护着她。   因为老天总像是与他们开玩笑一般,让他们有缘无分,总是在不停的错过。   可是他无怨亦无悔。   明昭一直所需要的不就是一个能够可以让她累了之后可以安心休息的怀抱吗?   明昭很少流泪,即使再难也不曾让自己软弱过一分!但是现在仿佛全世界都已经将她摒除在外……   她也知道,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的双手浸染了满满的鲜血,结束了无数条生命,尤其是这一世,她不再是上一世所谓的正义者,不再是上一世那个正义的将军,她心狠、她毒辣,说的准确一点,她这一世甚至做了曾经自己最看不起的佞臣。   连她自己都不能否认她是一个恶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不做一个恶人,她又怎能生存?她想活着,她想要好好的活着,想要争取那世界上所谓的公平,可是一切都是那么难,用鲜血铺垫了她的道路,最终自己还是依旧被这个世界所抛弃,自己还是无法与这个不公的世界抗争。   她从一介将军之女步步为营,步步惊心,终于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可是现在她的身份,世人厌恶、世人摒弃。   她还是那个漂泊在海面之上的一叶小舟,无方向、无归处。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燕倾的决定已经无可改变,明昭知道凡是燕倾决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放弃皇位、放弃那至尊无上的一切,只陪在她的身边,明昭无言,默然。   一切事情燕倾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待这那个合适的时机到来,两个人就直接带着孩子远离这里,去那异族天地,传说之中的三国之地,更是为了明昭的一条性命。   一切都在紧张的预备着,明昭也已经待产,可是就在这等关头,谁有没有想到会发生一场大暴动!   不是北燕国、不是夏恒国、不是西夷国、也不是南楚,是天下之人的暴动!   因为“天降异象”,明昭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甚至还没与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推上了那高高的通天台上!   通天台,那是通向苍天之路,实则却是地狱之路,明昭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里,接受所谓的“苍天的审判”。   一双凤眸看向下方,看着那曾经对她亲切不已的夏恒百姓们,看着他们憎恶、惧怕的眼神,明昭的心一瞬间刺痛。   为何她会站在这里?为何她会站在这里接受他们的审判?!   “竹妃,为何这样做?”明昭一双眸子轻轻地落在了下方的女子身上,她还是那般的消瘦,还是那般的妖娆,可是她的眼神却再也没有往日里的纯净,有的只有被那疯狂嫉妒还有恨意所充斥的疯魔。   明昭是被她带到了这里来的,竹妃想要杀了她……?“因为你害了主子,所以我当然要替主子报仇了。”竹妃手中提着长剑,肩膀上还浸透着鲜血,伤的不轻,鲜血成流,顺着那红色的衣角缓缓滴落,在她的脚下化成一片,她的身后是无数的黑衣之人。   “那之前你所说的话都是假的?”明昭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手轻轻按在肚子之上,唇轻微颤抖,只觉着她此刻是那样的虚弱,又是那样的倔强,她的身旁站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他手持长剑,剑上染着血色,冰冷、又残酷。   天色暗沉,上空黑云涌动,仿佛那巨兽的口,下一刻就会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吞噬殆尽!   “假的?不,主子是去了异族了,这是真的,并且抛弃了你,这也是真的,不过若不是你,主子也不会离去!”竹妃的话有些无厘头,但明昭知晓,之前竹妃所说的话也是有几分真。   “明昭,你该死!若不是你,主子又怎么会离开这里?!又怎么会被你害的去了异族!你该死!自从你出现之后这个天下哪里还有什么平静可言?!你就是一个祸害!祸乱天下的祸害!”竹妃大声吼道,眉眼之间满是戾气,她的声音通过了内功而传达到了每一处去,下方的百姓们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竟是没有人反对竹妃说的话,曾经的拥护,曾经的亲和,现在都化为了浓浓的排挤之意,明昭没有说话,只是漠然的看着下方的人们。   曾经,他们乃是她保护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会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危,可是如今,他们却都要来杀她,都想要她的性命,在这个高台之上,将她活活烧死!   “你们都想要我的性命?”明昭淡淡出声,即使没有了内力,可是在这天地之间却出奇的清晰,并且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百姓们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他们今日来此之前并不知晓是何事情,更没有想到他们夏恒的这位丞相会出现在此高台之上!   明昭的一双眸子就这么看着下方,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冰冷而默然,一如从前的那个女煞星。   她还是她,众人所熟悉的她。   高台很大,在她的周围围了无数个黑衣人,是屈凜卫,此刻屈凜卫也是有些狼狈,司信更是手臂差点都要断掉,现在用布条暂时的绑住。   可想刚刚的激战如何!   “对!我们就是想要你的性命!你就是个红颜祸水!”   “对!惑乱天下的祸害!”   “祸害!”   “妖女!”   一声一声,一句一句,渐渐的下方全都被这些字眼所充斥着,一直冲进了女子的心。   明昭就这般的看着,听着,不言不语,看着他们的嘴脸,看着他们愤恨不满的表情,明昭忽而感到一阵心累,又感到莫名的可笑。   嘲讽的看着他们,看着这些如今将她往绝路上相逼的人……   “我会离开这里,但是你们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对我进行审判,我明昭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对你们我更是问心无愧!”清冷的女声洒落天地各处,这一刻风都静止了,所有人都停下来,仰望着上方高台之上的女子。   还是一袭白色的衣衫,还是那张绝美的面孔,只是这一刻,在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从前那抹笑容。   她眼中的利芒是那样的锐利,恨不能直接插进人心,剥掉人皮,让每个人的内里都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看清楚他们的自私、他们的丑陋,还有他们的嘴脸!   明昭的所作所为天下人有目共睹,甚至夏恒之人更是如此,明昭虽然手上染了不少的人命,但是她始终不曾伤害过夏恒子民们!   是非分明,罗刹与菩萨。   “夏恒不容我,四国不容我,天下不容我,若是这样,我明昭宁肯舍弃天下!”明昭说道,伸出手来抓下颈上带着的一物,精心编制的细绳之上坠着一块色泽较深的血色之玉!   “哼!妖女!现在该是天下之人讨伐你的时候了!”又是一道声音传来,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女子在众人的搀扶之下,众星拱月般的出现。   她一袭深色凤袍,手持太后权杖,威严赫赫,她走到了竹妃的身旁,竹妃竟然恭敬的为她让开了道路,随即站立在了韩太后的身旁。   ------题外话------   最近这部小说就要完结了,最晚超不过下周,多谢亲亲们的陪伴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百零八章:大结局!   明昭看着它,又看了一眼下方无数民众,各国之人都有,韩太后,果然也是与异族联合到了一起,只是千算万算竟也没有算到竹妃竟然……   明昭讥讽一笑,抬起手来,咬破手指,鲜红的血液顿时溢出半透明圆润的指尖儿,那样的扎眼,那样的鲜明,看着手指上的血滴,再看看从前她精心守护的百姓们,明昭长叹一声。   血滴落,明玉浸。   百姓们不知道明昭到底在做什么,但是韩太后却能够才出几分明昭的意思,逃跑?!   “快!拦住她!她要逃跑!”韩太后喊道,众人面面相觑,逃跑?能逃到哪里去?!这高高的通天台,明昭一行人孤立无援他们能够逃到哪里去?!   “给哀家抓他们!”韩太后就是有一种预感,明昭会逃跑!她千辛万苦、费尽了心思的促成了今日这种局面,哪里是给他们提供逃跑的机会的?!   韩太后咬牙切齿,看着上方的明昭,又看了一眼明昭一旁的燕倾,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这两人还是可能会有后路,真是气煞了她!   可是那高台足足有好几栋阁楼摞起来那样高,明昭他们已经被逼上去了,下方人要上去又怎么能来得及?!不过韩太后的命令谁敢违抗!?   只见一瞬间就出现了无数的忍者死士,听从韩太后的命令之后就直接奔赴而去!那高台前面乃是千米高的台阶,后面则是万丈悬崖!   高台上大的很,原本这是一座山,但是后期由于一次“大地之怒”,一座山直接分成了两半,那一半遇着一半遥遥相望,中间则是成为了这万丈深渊,有人说下方乃是通向大海之处,因为时常会在这高台之上听到那下方的隐隐的海浪声音。   不过在这种地方出现海也是一个惊奇的存在,这种谣言说说也就罢了,至今为止谁也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说法。   明昭看着那下方冲上来的无数人影,摇摇头,看了一眼司北,司北重重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没信号弹,向着天空之中发射而去,一瞬间天空之中就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纹路。   没过多久,更多的人影从四面八方齐齐赶来!武功奇高,也直接向着高台之上奔去,众人一惊,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韩太后,然而韩太后脸色阴沉,哪里有丝毫的喜悦之色?   下一刻众人就明白了韩太后的反应为何。   这些赶来的人哪里是什么韩太后的人?!韩太后的人会自相残杀?!这分明就是明昭的人!还有燕倾的人也紧随其后!看到后面的燕辞,和那齐刷刷的金岩卫就知道了!   只见燕辞带领着大军还有金岩卫迅速开了一条道路,越过重重百姓将韩太后一方人马给团团围起来,韩太后一惊,破口而出。   “你怎么会在这里?!”燕辞被她挑拨离间,现在本应该在遥远的边疆之地,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韩太后安好,保护皇兄乃是本王职责,本王不在这里又应该在哪里?!”燕辞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太后,眼中也是重重的杀气。   这个心思不良、还不老实的老女人,真是该死!一直在这北燕国兴风作浪,燕倾看在她祖上曾是北燕国功勋,所以饶过她母家一命,没想到现在竟是兴风作浪到了四国之中!   果然一开始还是应该将她除掉!   “好!好好好!”韩太后一脸说了好几声得好,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不过已经到了此时了,她又怎么会放弃?!   现在不就是一个大好时机吗!   一石三鸟,燕倾、燕辞、明昭,一个都别想逃!   韩太后冷笑一声,让出身后的道路,只见一黑衣人缓缓走出,手中拿着的是一柄一人多高的权杖,上方镶嵌着的是不知何物的黑色石头,此人穿着宽大的黑色衣袍,只看这身打扮,明昭就知道,这是异族之人!   只见那人,举起权杖,这动作虽然有些莫名,但是一瞬间聚集在人们头上的乌云就开始涌动起来,隐隐之间还能看到那紫色的闪电在其中来回穿插着,天地之间的光线都变暗了许多,百姓们大惊,纷纷看向了那黑袍之人,面上出现震惊!   异族人!   现在若是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的话,他们这些百姓们就真的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大傻子了!   明昭是异族人,她自己也没有否认,但是前提是,他们也从未真正地想要明昭离开!可现在北燕国太后竟然利用了他们要明昭的性命!   明昭乃是夏恒国的守护着,尤其是近些年来,但凡有明昭的名头在外面,夏恒何时不是一帆风顺的?!   夏恒百姓们一瞬间明白了,他们这是上当受骗了!   他们即将失去明昭!   “韩太后,明昭在这里还要多谢你的成全了,不然现在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不过您这些功夫恐怕也都是白费了。”说着明昭的一双凤眸扫了下方,随即轻叹一口气,手中的血玉愈加的炽热,好似要将她的手烫坏,可是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血玉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在这黑暗的天地当中是那样的显眼!明昭闭了闭眼睛,下一刻再次睁开的时候,里面充满了坚定、决绝与不可忽视的冰冷!   “屈凜卫听命。”   “属下听命!”惊天大的声音齐齐而出,竟是比那天空上方的雷鸣之声更加的震耳!可想人数之多!   “我乃是异族之女,你们可愿随我共同离去?!”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掩饰,很直接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   一声一声,一句一句,就这么打在了明昭的心中,更打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各有感想!   明昭心中暖意融融,连带着眉眼间都柔和了一分,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守候在自己周围的黑压压的一片人,心中安慰,点了点头。   伸出手来,将血玉完全的暴露在了空气当中,只见一到血红的光柱瞬间从明昭的手中发射而出,直达天际!   光束直入黑云当中,那黑云被缓缓驱散开去,以那光束为中心,黑云被向四周驱赶,中间则是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发着光的澄澈“天空”。   柔和、明亮。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可能,这是明昭使然,才会出现的异象!   天空中忽然出现远古的梵唱,一开始只是断断续续,但随即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直至这里整个天地见都充斥满了这歌声。   没有人知道歌声是谁的,这道歌声的主人好似无处不在,哪里都是她的声音。   随着这个歌声的到来,明昭上方的那片澄澈的天宫忽然之间绽放出更强烈的光芒,周围的黑云猛烈的翻滚着,那原本紫色的闪电在这一刻竟然都变成了一道道红色的闪电!   忽地在某一刻,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在这方天地之间炸开!所有人心中皆是一惊,就连那个手持权杖的异族人都是面露惊恐,握着权杖的手不停地发抖。   韩太后不懂这是为何,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她也是惊恐万分的!在场之人谁能不怕呢?!   明昭站在那澄澈下方,一袭白衣在那光芒之下竟有些刺眼,仿佛天地之间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手中的血玉愈加的红润,颜色愈加的深!最后经好似成为了一块散发着红色光芒的黑玉!   明昭听着耳旁的歌声,有些怔愣,她从未听到过这个歌声,可是这道歌声却是给了她莫名的熟悉与亲切感,明昭怔愣的看着上方的天空,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在蠢蠢欲动,这道光芒减去了她所有的疼痛,就连肚子都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痛感。   也许真的,这里已经不再适合她存留了,现在她该离开了,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明昭低下头来,一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面色平淡,又有着说不出的和色。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一袭白衣,听着孕肚的她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整个人开始慢慢的向上升去,黑色的墨发在身后轻轻飘荡,乱舞,白色的衣诀翩翩,一双凤眸还是那样的明亮,潋滟,红唇微提,周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像是那九天神女一般,是那样的神圣不可侵犯又是那样的美好!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深深的震撼着,没有人能够描述此刻心情,没有人能够相信眼前这一幕乃是真的!   这里的人们大多都信神佛,可是从未见过这样神奇而又神圣的一幕!   “丞相!”   “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   一声一声,站在下方的百姓们纷纷都跪了下来!对着明昭开始进行叩拜,尤其是夏恒的子民们,眼中重新出现了狂热之色,还有那抹不去的崇拜之色!   明昭向上升起,连带着身旁的燕倾,还有站在周围光芒之下的屈凜卫全部都向着那光芒而去,这样的状况连他们自己都感到惊奇万分,但是更多的是激动,是高兴,因为他们可以与那个女子一同离去,与他们的主子一同离去!   燕倾看着身前的女子,这一刻,她给他的震撼是极端的,无法形容的,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是爱着她,并且这份爱融入骨髓,永不会变,直至死亡亦是不会。   燕倾的眸子扫到下方去,看到了北燕子民还有燕辞,对着燕辞点了点头,在看到燕辞点头之后,燕倾一笑,牵起了身前女子的手,对她缓缓一笑。   明昭回之一笑,即将到达顶端,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小姐!小姐!”   “小姐!”   熟悉的声音在这里面忽然响起,明昭眸子一顿,向着那个方向望过去,看到的就是两张熟悉的面孔,许久都没有见面的她的丫鬟们,连翘是,奇巧儿。   这两个人,与她一同度过了无数艰难的岁月,一直不离不弃,可是如今她却又要离去了。   这两个人啊,一直都是忠心于她的。   “小姐!小姐!”连翘面露惊恐的看着她,努力的想要穿越重重人群到达她的身边,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啊……   明昭悲悯的看着她们,她感谢她们,但也庆幸着,因为离了她至少两个丫鬟还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必与她一起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小姐!小姐!”   “小姐!”   奇巧儿连翘使劲的往这边追赶着,可是人太多,路太长,终究还是来不及。   明昭对着她们摇了摇头,脸上温和的笑容闪现,眼眸落在了那那后方的赶来的南赢钰的身上,一些时日没有见面,南赢钰竟然消瘦的脱了相!   他面色震惊、惊恐,骑着身下的马儿就站在远方看着她,面露痛苦,明昭看着他,此刻心中竟然毫无感觉,怨恨什么都没有,平静无波。   南赢钰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过客吧,从前世到今世,她又何尝不是他生命的过客呢?两个有着交集却只能相错而开的人。   南赢钰,她更希望他是上一世那个铁血无情、征战各处的皇帝吧。   下方忽然一阵暴乱,明昭看过去,竟是西夷国大军!他们的炮火纷纷对准了这里!   燕倾瞳眸一缩,所有人都是一惊!   若是这样下来一炮,明昭还能走得了?!只怕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在半空中!   “哈哈哈!你们还想走?!今日就将你们的命给哀家留下吧!”韩太后大声笑道,脸上满是得意,原来现在并不只是她在这里,西夷国竟然也都掺和到了里面!   原本被震住的那个异族人也反映了过来,帽子早就掉了,露出一张白色老妪的脸,看起来毫无血色,就像是僵尸一般。   她不知道嘴里嘟囔着什么,浑身一阵颤抖,举起权杖,天上黑云开始疯狂涌动,阵阵雷声更是猛然乍现,惊得人们心中发颤!   紫色闪电,一道一道,直接就向着明昭等人的方向翻滚着而去,仿佛下一刻就会将明昭那些人都给直接劈死!   韩太后大笑,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她的笑声!是那样的招人厌恶!   不过下一刻,一柄利刃直接刺穿了她的喉咙,从她的口中直接穿出!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表情,就连神色都未来得及变化。   顺着那把滴血的长剑,众人的视线纷纷往后移去,竟是那个之前亲自将明昭带到这里来的女子!   竹妃!   明昭一滞,眉头蹙起,看着竹妃。   这还不算完,竹妃刺完了韩太后,冷漠的抽出长剑之后,即刻又向着那个身前的异族人而去。   只是到底还是不能像是刺杀韩太后那般让人毫无防备,异族之人转身直接用那长长的权杖使劲儿的挥向竹妃!   只见竹妃的身子在那柄权杖之下猛然一颤,背后猛然炸开一朵血色之花!就像是那翅膀一般,乍然绽放!   “竹妃……”明昭滞住,眼中出现震惊,还有心疼,之前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说她对洛初的忠诚,更不说她对她的全心全意,只说她们二人相交多年,怎么样竹妃都不会是……   她这是为了给她铺路吗?   竹妃好似感应到了明昭的视线,抬起头来对着明昭微微一笑,就像是当初二人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单纯友好,艳丽又妖娆!   她是那么美好!可是现在她竟用她最后的美好成全了她明昭的生路!   她将她的最美,留给了她,以最让人心痛的方式留给了她!   明昭是能够活下去了,是能够免除了后顾之忧了,无论是北燕还是夏恒,少了韩太后这个祸害,到底也是好的,可是她却真的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明昭的呼吸好似都要窒息了。   竹妃看着明昭,下一刻眼中闪现泪花还有那决绝之色!转身,不顾一切,直接倾身向前,手中长剑迅速挥动,直接向着那异族之人狠狠劈了过去!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刻……   异族人也是人,有着超越凡人的能力是不假,但也是*凡躯,这一剑直接砍在了那老妪的脖子之上!   而竹妃,背后刺穿着半人多高的染血权杖……   明昭的手渐渐发凉,她没有想到竹妃竟会以这种方式表达她对她的好,她真的不必这样,明昭也不值得她竹妃这样舍命相护!   她今生今世也再也还不起了啊!   竹妃是个优秀的女子,她的未来应该会有一个美好的生活,可是现在竟都交付在了她明昭的手中。   下方竹妃,口中鲜血不断流淌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来向着明昭望过去,看着上方的那个神圣的无比的女子,面色悲悯的女子,再一次的笑了,雪白的贝齿被红色浸染,粉嫩的樱唇也被红色浸染。   “抱歉,不能陪你过去了。”   没有声音,只是双唇蠕动着,明昭读懂了她的意思,眼底泛酸,摇了摇头,同样说了一声“抱歉”。   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竹妃,直到她的眼中渐渐散去光芒,直到她的微笑永远定格,直到她的最后一滴泪水滴落,融入这片土地,也渐渐风干。   “竹妃……”   清浅的声音撒在空气当中,最后也没有了踪影。   下方越来越乱,韩太后的死并没有能够阻挡住西夷国的脚步和动作。   明昭皱眉,也是有些急迫,下一刻,一声炮火声响起,随即轰炸声响起,不过被轰炸的一方并不是明昭等人,而是西夷国!   看过去,远方又是涌进来无数人马,带头之人竟是司凯锋!只见司凯锋直接策马到了南赢钰的身边,向着他恭敬行了一礼,身后还有着被保护起来的南赢朗!   看到这一幕,明昭瞬间明白了。   南赢钰他…也是来为她保驾护航的。   明昭真的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何感,身上越来越温暖,离着上面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在这个世界,留给她的最后一幕就是三军交战、还有那一道为了她而浴血奋战的男子,南赢钰。   南赢钰对她的是爱吗?她不知道,虽然他伤害过她,但是现在却成为了她最有利保护利刃。   明昭走了,在无数天下人的眼中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当中,离开了他们,可能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也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她此刻真的好似成为了传说,今后也只能在人们口中相互流传,而再也见不到真人了,就像是天空中那最绚丽的一抹云彩,亦或者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道流星,闪瞬即逝。   百姓们跪在这里久久没有离开,一个个的全都仰望着天空,一直到那天空已经恢复了清明,也没有离去。   战火硝烟,四处起,千万子民,久悲切。   这场战争持续了多久明昭不知道,更不知道自那以后西夷变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天下还会发生什么。   只是现在她要前往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三年之后。   天之国,皇宫。   楼阁华丽,清池环绕,浮萍满地,碧绿明镜又清新素雅,百花齐放,彩蝶飞舞,池中荷花遥遥待放,雨后露珠沿着那荷叶缓缓滑落,最后华光一闪,猛然滴落,在那水中引起一圈圈涟漪,池水清澈,红色锦鲤成群游过,到处都是充满了一种灵性。   “大公主,皇上已经在风雅涧等您了。”身着一袭青色宫装、头戴花簪的年轻女子走到一座八角亭中,恭敬的向着亭中一道纤细的身影行礼。   她身着一袭素色衣衫,清风吹过,宽大的衣摆轻轻摆动,摆动间低奢流光滑动,一头墨发统统束在身后,只用是一根丝带轻轻束起。   她坐在那亭子一侧,静静而坐,手中执着原本泛黄的书籍,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细长的眉微微蹙起,好似是读到了那里难懂的地方,不过随后又缓缓伸展,一双凤眸轻垂,琼鼻挺翘,樱唇红润,就那样轻轻地闭合着,让人忍不住遐想。   宫女也不敢打扰,就那样恭敬地守候在亭子外面,又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时光静美,佳人安好。   “娘亲!娘亲!”这时候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从亭子外面传来,稚嫩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一道小身影直接是从外面跑了进来,直直的就向着那安静的女子扑了过去,女子还未等放下书籍,就怀中就被填满。   女子的眉眼瞬间柔和,将自己怀中的小家伙顺势抱了起来,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   “娘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怎么跑的这般急?阿弟呢?”   “娘亲!娘亲!”又是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明昭抬头望过去,只见那道小身影与一抹高大的身影相伴而来,大的牵着小的,温馨而又美好,瞬间给这美丽却有些空洞的景色增添了一种人间温情。   明昭看着他们,脸上浮现笑意,露出贝齿,梨涡浅现。   “他们刚刚上完课,就吵着要来找你。”男子虽然这么说,但是眉眼之中满是宠溺,大手牵着嫩白的小手,软软的一个粉团子,在他的身边更显的可爱。   闻言小团子皱了皱鼻子,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直没下去过,他摇了摇男子的手,下一刻也奔赴到了明昭的怀中。   明昭将两个小团子抱在怀中,被他们二人狠狠的捧着亲了一口,明昭无奈,脸上还有着些许的口水,看着他们,分别也在他们的小脸上印上一口。   “两个坏家伙,每次都要将娘亲的脸涂上口水是吧?”男子走了过来,拿出帕子,亲自为明昭擦拭掉。   “娘亲香香,我最喜欢娘亲了!”   “嗯嗯!”说着两个小家伙又再次亲了一口,明昭与他们贴了贴脸,将那亮晶晶口水又印在了他们的小脸儿上,又蹭了蹭两个小家伙的小脸儿,惹得两个小家伙咯咯咯的直笑,清脆、稚嫩,比任何歌曲都要好听。   “你们不要整天缠着阿爹,阿爹也是很忙的。”明昭抱着两个小家伙,笑着对他们说道。   两个小家伙听到之后,齐刷刷的皱起了眉头,而后对视一眼,走了下来,站在地上,有抬起头来看着明昭,随即忽然齐齐的跑向了身后的燕高大男子,直接扑了上去!   “我不!”   “我不!”   “我们最喜欢阿爹了!”   两个小家伙往男子的怀中蹦跶着,男子笑笑又将他们抱了起来,一手抱一个,却不像是明昭那般显得有些拥挤,反而绰绰有余。   显然他的怀抱充满了安全感。   “别说他们,我们三人相处挺好的,不要挑拨离间了你们说对吧?”男子笑着说道,还掂了掂怀中的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一时间那小脑袋就跟拨浪鼓一般的点啊点的,可爱极了!   亭子外面的宫女侍者们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都被他们的可爱所征服了。   “对!我们最喜欢阿爹了!”   “对!我们最喜欢阿爹了!”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说到,明昭嗔怪的看了一眼男子。   “燕倾,你这样会将他们宠坏的。”   “我的儿子我不宠谁来宠?”燕倾回道,换来了两个小家伙各自一个香吻!   明昭无奈,站起身来,将书籍递给了一旁的侍者,脸上的笑容不变,岁月并没有给她的脸上留下丝毫的印记,反而生了孩子之后的她更是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燕倾看着她,眼中神色越发的深邃。   “洛神族即将大婚。”   洛神族。   说到这个,女子的笑容微微一僵,揉着小孩子的手也是顿了顿,虽然不大明显,可燕倾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阿昭,三年了,你该看清楚自己的心了,你放不下他。”燕倾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缠绵,仿佛这个世界之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明昭苦笑,摇摇头,“如今他即将大婚,我能做什么?能说的能做的三年前来到这里都已经说清楚了,他乃是洛神之子,高高在上,又怎能是我这一届平凡之人能够够得上的?”   明昭自嘲不已,三年前她费劲千辛万苦怀抱双子遥遥而来,可是得到的却是一个足以令她崩溃的事实。   他真的离开了她,从前的一切好似全都是一场场的梦境,过眼云烟,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她一个人。   被拒之门外,被驱逐追杀,若不是在最后时刻寻到了自己的弟弟,明昭真的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那个男人给了她最美好的爱情,同时更是给了她刻骨铭心的感受!   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高高在上的他一双眼睛冰冷而又陌生的望着她的模样。   那一刻好似天崩地裂,那一刻仿佛天空都坍塌了,她没有想到两人最终会上这样一条形同陌路!   三大国,天之国、地之国、巫之国,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拥有异能力的,同样也并不是所有异能者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异族是一体的,但又是有着等阶层次的,各国的皇族已经是这几国的顶尖存在了,但是超越这三国的还有那传说之中的几大族:洛神族、神裔族、白灵族还有一个古神族。   不过前三个大族如今还在,且都是这异族之中顶尖的存在,就连三国都不敢随意招惹,也是远远挤不上的,而最后一个古神族则是消失在了这历史的洪流之中,如今早就没有了它的踪影。   洛神族大婚,虽然很突然,但是早就有消息传出来,这洛神族将会与白灵族结姻,所以这则消息也并不会太令人感到意外。   可是……   这则消息对于明昭来说终究还是太不公平,也太过于残忍了。   明昭深呼一口气,随即一叹,脸上再次浮上了笑意,摆了摆手。   “罢了,我与这老天争了两世了,有些东西可能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就像是我明昭从来都不会是老天眷顾的人,又何必去做那些没有用的呢?”   看着明昭脸上的笑意,燕倾不语,只是一直盯着她看,仿佛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然而现在的明昭又怎么能说没有变化呢?   燕倾看不懂她了,或许连明昭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她也只有面对这对可爱的孩子还能让人看出她的心意。   “他找我了,我先去见他一面,两个小家伙还要麻烦你了。”   “你知道,他们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明昭。”燕倾再次强调,明昭看着他微微一滞,若是没有那个人或许她真的会与他在一起,可惜事与愿违。   最后看了燕倾一眼,明昭沉默离去,亭子外面传来孩童清脆的玩闹声。   纤细的背影,在那袭宽大的衣袍下更显瘦弱娇小,又是那样的倔强不已。   明昭啊,明昭,她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是一时之间这美好风景竟是充满了沉重压抑的气氛,再也没有了丝毫欣赏性可言。   ……?“明昭参见父皇。”宽敞明亮的九级大殿之中,明昭静静而立,一双凤眸淡淡的看向上方的那个中年男子。   男子一身龙袍,不是金色,也不是黑色,而是不知到底是何衣料制成的有着流光的白色龙袍,在这三国之中每一国的皇帝的龙袍那都是有讲究的,从颜色到样式再到图案,每一样都不能差分毫。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不是他的衣袍,而是他的长相,都说明昭与她的母亲最为相似,可是明昭身上的那种气息与眼前的男子最为相似!   明昭继承了她母亲的身形容貌,但是却传得了其父亲的气质眼神,若不是明昭为女子,人谁都会觉着明昭乃是这位男子的化身吧!   上方之人看着下方的明昭,原本犀利冷漠的视线瞬间变得柔和无比,缓步走下台阶,半晌之后,终于站在明昭的面前站定。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虽然已经一起相处了三年了,但这个女儿还是让他感到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来面对这个女儿。   “不知父皇召见明昭有何吩咐?”明昭一身冷漠,看着眼前的男子,神色淡淡,并没有丝毫父女之间的温情可言,甚至还不如与司凯锋之间的相处。   男子苦笑,看着明昭,一时之间喉咙梗塞。   “父皇若是没有事情,明昭告退。”   御礼皱眉,脸上泛上了忧愁之色,看着自己这个女儿,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当然他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再受任何的苦难,只是如今……。   “我有事情要说。”不是朕,也不是寡人,而是我,明昭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御礼自嘲一笑,看着这个女儿,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开始说他的目的。   “汝汝你可知道异族现在的状况?”   明昭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说什么,不过这异族的状况是什么意思?   “这情势如何,父皇要比明昭要清楚的多吧,想必明昭不知道的,父皇统统知道。”毫不留情的将御礼给顶了回来,御礼看着明昭,这个面色清冷的女儿,半晌摇摇头。   “这件事情与空儿有关系。”空儿,明空!   明昭瞳孔一缩,一双凤眸瞬间乍开利光,“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与阿弟有关系?!”   自她来到这里,明空就已经长睡不起。   离开时还是好好的一个人,为她阻挡风雨、为她能有一个平稳而宁静的生活的阿弟,为了她,当初他就那个孤身一人与异族之人去了。   而当她来找他的时候,他却再也不会对她笑着喊一声“阿姐”了。   “你刚刚回来的时候浑身透明对吧。”御礼说道,明昭听到这个瞳眸微微一缩,脸色微微沉重。   “其实这并不只是因为你在那边的原因,而是因为,异族的日子将至尽头。”御礼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也是沉重的很,一双与明昭神色相似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明昭。   “异族之所以成为异族,那是因为异族身怀异能,很久远的时候,异族并不是像现在这样,那个时候的异族可不是今日所能够相比的,人人身怀异能,就算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都是身怀异能而降生的,可是现在呢?身怀异能的人在这异族之中也就剩下少数人了,就连皇族之中的血脉都已经不再纯净。   异族人天生体质特殊,所以就会怀有异能,也是上天的宠儿,可是异族仿佛太幸运了,所以上天也开始渐渐不再眷顾异族。”御礼叹息说道,浑身的气息沉重不已,沉重到让人都感到压抑。   他本身就是一个异能者,而且还是一名很厉害的异能者,这三个国家每个国家的异能者那都是拥有着能够撑起自己国家这片天地的能力的,御礼亦是,明昭不得不承认,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位非常伟大的皇帝,并且他一直在为这个国家努力着,包括自己娘亲的死,也是因为这个国家。   明昭一直不理解为何他会选择这个国家而不选择自己的娘亲,果然,这是有原因的,明昭认真的看着他,听着他的话,这也是明昭第一次如此正眼的看他。   “我知道,你一直因为你娘亲的事情而怪我,可这并不是我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个人能够决定、改变的。   异族人之前只是慢慢的失去他的能力,失去能力之后,则是将该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老天的宠爱总是会有期限的,而且他给了你多少,就会收回多少,甚至还会让你付出更惨重的代价,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明昭听懂了,之前那种透明并不是什么不能适应异大陆的世界,而是异族人本身发生的问题所在!   而且这个还是一个灭族之灾!   “阿弟也是?”从她来的时候,明空就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直到如今也再也没有醒来过,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好似毫无声息。   御礼看着她,又抬起头来看着上方透明的琉璃顶,那房顶极美,美的就连上方的云彩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神圣缥缈,仿佛这里就是天宫一般。   天之国地界极高,还有一个称呼那就是天空之国,而海之国则是出于深海之中的某处,再有就是巫之国,他们还算正常,在陆地之上,不过却处于一个神秘的黑洞里面,那里面则又是一个世界,三大国好似处于三个世界,他们互不相扰、互不干涉,不过又息息相关,无法扯断其中的联系。   “空儿是皇族之人,他的血脉已经很是纯净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就连他也开始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急、这样快。还有你的娘亲亦是。”说到这里,御礼身上不由得浮上了淡淡的忧伤,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悲切思念。   明昭心中一动,看着御礼,她其实能够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男人深深的爱着自己的母亲,不然到了现在他也不可能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就连孩子也就只有她和阿弟两个,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能够接受得了他。   至少不会这般快的接受一个陌生的男人、也是一个陌生的父亲!抛弃了她阿娘并且让他们姐弟二人流离失所、受尽苦难那么多年的父亲!   “你阿娘,并不是死在那边,而是回到了这边……她不想,我也不想,她爱你们,她想找你们,可是她回不去,她也不能回去,因为她要为这个天之国的整个子民们维持生命。”御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声音有些颤抖,眼底有些湿润,他仰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眼底的悲伤,可实现在在明昭的眼中他不是帝王、不是父亲,就是一个为情所伤的男人!   因为心爱的女人离去而悲伤不已的男人!   “她站的那么高,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怨恨,我身为一国之君、万万民之主,更是她的夫君、她本应该可以依赖的依靠,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族人而牺牲,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们,她走之前说过,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我去寻你们回来,我们的孩子不能在外流浪。   可是到了最后我也没有完成她的遗愿,天之国的结界是要一国之君的血来维持的,我没有想到这个天之国竟然已经脆弱到……”   御礼歉意的看着明昭,他的歉意这几年来,明昭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明昭默然。   “为何会是娘亲?”她不解。   “听说过古神族吗?”御礼嘲讽一笑,古神族那是一个传说,至少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就是一个曾经的传奇。   古籍上有记载,古神一族,天赋神力,至尊之巅,可开天辟地、可日转星移、神之近乎者也!   从这一句话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古神族的本领乃是惊人的,开天辟地,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做出来的事情,只有洪荒时候的神话才有记载盘古开天辟地,可是古神族有这样的本领真乃是与神族有何区别?再加上日转星移,那就是对于时间的操控掌握在了手中。   时间,对于人来说时间乃是最没有办法的事情,任谁都要在时光的长河中成为历史最后再慢慢消失。可是古神族竟然有这样的力量,怎能说不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可是这样的事情虽然听起来荒唐的不成样,但是没有任何一名异族人会忽视这个,在他们的心中古神族虽然已经成为了传说,但是古神族一直都是他们心中顶级的存在,甚至隐隐都超越了洛神族!   洛神族乃是第一大族,最是强悍尊贵无比的,而古神族则是与他并肩的存在,不过更为神秘低调,就算是当时古神族还在的时候世人们都是很少能够看得到他们的身影,甚至连他们的消息都是极少的。   现在御礼为何会忽然提起古神族?难不成……?“你外祖一系就是古神族的后裔,古神族的力量深不可测,他们拥有的都是其他异族都没有的,且最重要的是古神族的血脉,你阿娘当时迫不得已只能舍身跳入那泣血崖中,以血肉为代价,为天之国争取了存活的时间,化为灵气,供养着这天之国的子民们不会消失。”   听到这话,明昭的瞳眸狠狠一缩,古神族?泣血崖?!   外祖一系竟然是古神族?   这泣血崖更是了不得,听说那泣血崖当初乃是三国交战之处,当时生灵涂炭,好似地狱,那泣血崖极高,仿佛直入云霄,又听说那泣血崖常年都是有着浓重的血腥之味儿将其紧紧包围,更甚者那泣血崖无论黑天白夜,那里都是阴沉一片,从没有过一日明亮之时,据说是当时战后留下来的一种现象,当时战争的场景经常会一次次的在那泣血崖重现,尤其是到黑夜里还有月圆之夜的时候,更是会从那泣血崖中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方圆几千里之外都没有任何生灵,无数高手还有士兵都会在那边缘之处把守着。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把守着什么,但是最重要的是那泣血崖乃是三国之中最高之处,无论是哪一个国家都会看到那高高的悬崖,就像是那狰狞的狼牙一般立在那里,让人看了之后就觉着心中发寒。   所以三国之中更是不会有任何的人胆敢前去侵犯那里。   可是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她的娘亲!   “为何史书上没有记载?!”   “天之国乃是这三国之中地位最高之人,其他两国早就觊觎了天之国许久,天之国聚集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但凡有一点的可趁之机,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个老东西的野心可绝对不能小觑的!   你阿娘的事情、尤其是这等事情只要留下痕迹,那么下一刻天之国定然会陷入无比危险的境地,你娘亲的付出也就白费了。”御礼沉声说道。   “娘亲即为古神族,为何还要救这天之国?”她根本也就没有这个义务!   明昭说这话,也许有些自私,但是御礼并没有丝毫能够反驳的理由,嘴角染上一丝的苦笑。   “因为你们。”   因为他们?!明昭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   “你们乃是我与你阿娘的孩子,你们的身上流淌着古神族的血脉同时还有天之国皇族的血脉,你们的血脉乃是这世上最是尊贵的血液!   这个血液足够你们在这天之国甚至于三国之中都有一个至高的地位,可是这有一个弊端,古神族已经将要消失,天之国若是再消失,也会连累的你们一起消失,一个国家就是一体,一个国家的子民虽有千千万万,每个人的血液都是不同的,但是却又一个相同的根,就像是一棵大树,只要它的根坏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死去。   古神族已经没落了,若是天之国消失的话,无论是这千千万的子民还是你我还有空儿,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无论是为了你们还是天之国的子民们,你们的阿娘都是一个伟大的人。”御礼这般说道,声音不觉有些颤抖,看着明昭。   “那您今日召明昭前来的目的为何?”明昭说道。   看着明昭御礼一时之间顿住,本来都想好的话语到了现在却什么都好似卡在了嗓子眼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一般。   明昭定定的看着他,御礼也在看着她,父女两人凝视对望。   “若是你能与百里一族结姻……”   “不可能!”明昭直接回绝,丝毫也不犹豫的直接回绝了他,声音愈发的冷漠,脸色更是如此,御礼看着她,半晌脸色也是愈加的沉重。   “昭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若是不这样做,极有可能离儿还有殇儿都会……”   离儿殇儿就是她的软肋,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伤害他们!   可是她也不能过得去心中的那一道坎儿!   她明昭并不想!   明昭沉默,抬头看着他:“难道就不会有其他的办法了吗?父亲?”   第一次,自从回来之后这是明昭第一次唤他为父亲,御礼哽住,脸色有些震惊。   “你刚刚唤我什么?”御礼问道,仿佛有些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到底是听到了什么。   明昭看着他,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您是我的父亲不是吗?我只想知道是否还会有其他办法!”明昭问道,一双凤眸与他记忆之中的那个女子是那样的相似,只是眸子里面包含更多的则是与他相像的冷漠。   大殿之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两人都是看着对方,谁也不肯相让。   “有,对吧。”明昭直接问道,其实这也是一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你……”   “请您告诉明昭。”   御礼不知道这个女儿为何这般犀利,更是不知道这个女儿为何会这般肯定的认为有其他的办法。   “你知道了什么?”   “我的血能够救人。”明昭不知为何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她从前总是觉着这一点很是奇异,当初就连洛初的那条命都是她救过来的,此时此刻又听到了关于古神族、关于娘亲的事情。   她怎能不将其联想起来?   御礼看着她,一向都是平静的脸上出现了震惊之色,没有想到这个女儿这般敏感!也聪明的可怕!   明明听起来并没有联系的信息,到了她这里竟然练成了一串……   “我……”   “我想听实话。”   “唉……阿昭,你可知道为何那两国会一直觊觎着天之国,却也迟迟不敢前来攻打?”御礼问道,半晌忽然一笑,笑的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复杂的很。   “因为天之国就是龙脉的所在之地!”龙脉?明昭疑惑。   “龙脉就相当于是一个泉眼,给这个世界源源不断的提供灵气,滋养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生灵,就像是一个人需要呼吸才能存活,这个世界的人也都是需要龙脉前来供养的。   只是这个龙脉在很久之前的那场大战之中就已经关闭了它的大门,再也没有打开过它的大门。   你可知道为何为父会让你与百里异族联姻?那是因为百里一族乃是通天之人,且他们手中有着一个祖传的东西,名叫佛婪珠,那颗珠子就是来于那龙脉之中,若是联姻,他们就愿意拿出那颗珠子来救一救这个国家。”御礼无力说道,身为皇帝,他并没有照顾好他的子民们,就连家人们亦是如此。   “这是长久的办法吗?”明昭忽然这般问道,御礼看着她,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对上明昭的眸光。   “只有重新开启龙脉才能彻底救得了这个世界。”   重新开启龙脉?明昭默然,仔细的琢磨着他的话,看着他若有所思。   “如何开启?”   如何开启?御礼一滞,眉眼沉沉。   “需要古神族纯净血脉之人。”   明昭看着他:“作甚?”   “入泣血崖!”   泣血崖?又是泣血崖!   可是如今与古神族有联系的就只有她还有阿弟了,现在阿弟昏迷不醒,那么就只剩下她还有那么一丝的希望了?   “怎么才能知道血脉是否纯净?”闻言御礼不动,看着这个女儿,心中撼然,她竟想?!   “没有办法。”   “父亲,你知道,百里一族我是不会嫁过去的,前面已经有了娘亲了,您还隐瞒作甚?”   御礼沉默,对于这个女儿其实更多的是沉默,因为他真的并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这个女儿,或许说怎么与这个女儿相处。   一整夜,父女二人第一次相处这般久的时间,直至天亮,这大殿的门才再一次打开。   “你能告诉我,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吗?”御礼沉声问道,这一夜仿佛过了许久,让他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就连那一直都是挺拔的背都有了些许的佝偻,脸上更是染上了疲惫之色。   向着殿外走的纤细身影步子一顿,没有回头,抬眸看着那冉冉升起的太阳,笑了,是那般的明媚。   “是谁已经无所谓了,不过以后这两个孩子可能还要拜托您了。”明昭说道,抬步继续向外走去。   没有人知道这一次是他们父女之间的第一次长时间的长处,也是最后一次……   看着那渐渐消失在光芒之中的人儿,御礼忽然一口血喷出,染红了这明亮宽敞的大殿,抬起头来,泪上涌,缓缓流淌。   “阿瑶,我终究是没有用,护的了这一国子民又如何?终究还是失去了你,还有我们的女儿……”御礼瘫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这四周奢华的一切,最终疯狂的大笑。   这笑里充满了自嘲,充满了悲切,充满了绝望!   明昭出门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先去了不远处的一间宫殿,好似走了极为漫长的一段路,终于在一处门口停了下来。   满院子的青竹,配上象牙白色的宫殿是那样的漂亮,让人目不转睛,在那黎明之下,仿佛整个都散发着神圣的光辉,包括那个站在门口的纤细身影。   明昭沉默,缓步踏了进去,里面的摆设清新雅致,让人眼前一亮,别有一番味道,一进门,墙上挂着一幅字画,画上面是一个女子,一袭素衣,站在农家园中,对着这里浅笑嫣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来,雪白的贝齿轻轻露在外面整齐好看,映衬着那不染自红的双唇是那样的美,别有一番妖娆韵味,瓜子脸,翘挺琼鼻,一头黑色的墨发简单的束在脑后,随意自然,鬓角几缕碎发轻轻垂下,扫过脸颊,最吸引人瞩目的要数她的一双凤眸了。   晶莹闪亮,眼中含笑,是那样的美,美的令人惊心动魄,美得令人神魂颠倒,美得令人向往,她手中拾着一串黄色野花,星星点点,更是将这里面的惊艳添了一份不一样的清新。   这幅画的左边有着一行字:明华昭吾,长相思。   明华昭吾,长相思。   明华昭吾,长相思……   看到这几个字之后,明昭的眼角有些无法自抑的湿润起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那下方的印章之上,明空。   明空。   她的阿弟啊,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可是她当时却是在那边过着美好的日子,成亲生子,给她换来平静生活的阿弟却静静的躺在这里。   向里走去,是一张玉石床,冰冷的颜色,冰冷的温度,他就那般静静地躺在那里,身旁放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灵珠以供养着他的身体吸收那所谓的灵气,才能让他不会消失。   明昭走上前去,垂眸看着那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少年,眼里溢上悲伤,伸出手来轻轻地描绘着他的眉眼,手指滑的极慢,仿佛慢慢记忆着这张面庞,又是极为的不舍,来来回回,缓缓慢慢,突然一滴晶莹落在了那张宁静祥和的面容之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水花,随即沿着那张面孔的轮廓流淌而下,顺着脖颈滑落到衣襟之中,消失不见。   “阿弟,阿姐对你不住。”明昭清冷的声音莫名的哽咽,她心口发堵,看着一直保护着她的少年,没有丝毫的回应,握住他的手,猛然跪在了地上。   靠在床边,明昭看着床上的人,目光倦怠,深沉,慢慢的趴在他的胸口之上,听着那微弱的可怜的心跳之声,明昭将脸埋在了他的衣襟之中,手握的更紧,紧紧的握着他那冰凉的手。   许久也不动弹一下,就那么静静地趴俯着,趴俯在他的身上,纤瘦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日头慢慢转移,许久之后,那素衣女子终于慢慢抬起头来,幽幽的声音在这个显得冷清空旷的房间轻轻响起。   “阿弟,我该如何呢?”   声音幽幽,又有些颤抖,不过也都随之飘散在这房间之中了。   许久之后,纤细人影站起了身来,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玉床上的人,附下腰身,探出头来向着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久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阿弟,这次轮到阿姐来救你,来给你更好的生活。”   对着他,明昭脸上浮现柔和的微笑,是那样的暖,正如同那幅画上的一模一样,同样的美好,只是却缺少了那个可以看到她微笑的人。   “为何要拒绝?”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富有磁性,话语里面有着不可忽视的严肃还有着隐隐的愤怒,只是很清楚的能够感觉得到那道声音的主人在尽量的压抑着,压抑着他的愤怒还有失望。   “我们出去说。”明昭最后看了一眼那床上的人儿,转身离去,并没有理会那门口站着的男子。   男子看着从身旁错过去的女子,一双银白色的眸子瞬间暗了暗,也看了一眼那床上的人儿,跟着女子转身出去。   两个人走了很远,直到一泊明净的湖边才终于停下了脚步,杨柳飘飘,微风轻抚,悠悠闲闲,日头高照,午后的阳光总是明媚又有些刺眼,那湖面就先是一面明镜一般,反射的光芒让明昭眯了眯眼,一双凤眸更是显得华光潋滟。   身后的男子一袭长袍,领口袖口都绣着一种繁复的图文,颇有一番古朴的韵味,这是百里家族特有的标志。   “为何要拒绝?你知道,你我注定今生乃是命定的夫妻!”男子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前方沉默的女子,这个他从小就已经认定的女子!   “注定?命定夫妻?”明昭听到他的话,嘴角浮上一丝嘲讽,声音平淡,可是男子准确的捕捉到了明昭的嘲讽,瞳眸微缩。   “是因为他?”是疑问又是肯定。   杨柳飘动,原本平静的湖面上也出现了道道的波澜,这静止的画面瞬间有了活力。   “你又何必这样呢?在这天下有着大把大把的优秀女子,哪一个不比我明昭强上百倍千倍?你又何必苦苦执着于这一点呢?”明昭说道,毫无波澜,可是就是这样的话,让得百里无忧瞬间冷了脸色。   “明昭,你可知道你如今拒绝的是什么?”   “当然,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嫁入百里一族。”这话是那样的坚定,是那样的有力,震得男子半晌都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才能接上女子的话,更可以说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这样的结果从第一日看到她起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可是百里无忧怎可能这般善罢甘休?!本来就是自己的命定妻子,原本就是自己的女人,更何况他百里无忧哪里比那个男人差?!哪里不如那个男人了?!   为何她就只是偏偏认定了那一个人?!   “宁肯牺牲天之国?”百里无忧定定的看着她,目不转睛,明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那灼人而又炽热的视线,不过那又怎样?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与百里无忧注定无缘!   “那又如何?”平静冷漠,仿佛整个国人的性命都与她毫不相关,这一刻的她是那般的冷血。   百里无忧身影一闪,上前来想要拉起明昭的手,然而刚刚靠近,那道纤细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无声无息,下一刻竟是站在了离着百里无忧十米开外的距离!   百里无忧脸色更是难堪,自从遇到了这个女子之后,从小到大一向骄傲的他仿佛一直都在受挫。   “百里无忧,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明昭了,结果我已经给了,百里大人日理万机,还请早些回去吧,明昭不送了。”直接下了逐客令,百里无忧站立在原地,看着那不远处的女子。   “好、好、好!明昭你会后悔的。”百里无忧面若冰霜咬牙切齿的看着明昭,他知道,她终究还是为了那个男人罢!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默默的生下了两个孩子?!   “他即将要与百灵族的公主成婚。”他选择的是百灵族。   “那又怎样?关我何事?”明昭直接了当的回答,百里看着她,最后莫名的笑了。   “好!好!好!终究还是我百里无忧多事了,那百里就在家恭候公主的大驾光临了!”百里无忧冷笑一声,随即甩袖离去,只见那湖泊瞬间掀起滔天巨浪,甚至都挡住了那日光,也表明了他的怒气还有疯狂的妒意!   百里无忧离去了,这样的场景在这几年之中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只是没有哪一次,百里无忧能够被明昭气成这样的,可以说,他对明昭的耐心也在一日日的慢慢消失,甚至离着天之国的灭亡愈近,他也就愈加焦虑。   因为他百里一族虽然也是一个独立的异族,可是却与天之国密不可分,若是天之国消失了,他百里一族同样会元气大伤!甚至那下场也不会有什么比天之国更好的结果!   百里走后,明昭眉眼淡漠,只有那么一声轻轻的叹息慢慢消散在这空气之中,而那原本掀起来的巨浪也随着这一声叹息而平复下来,柔和得很,再没有了那种蚀人的压迫之感。   夜里,明昭站在院子里,天上的月亮是那样的圆,是那样的亮,周围蒙着淡淡的轻纱,多了一丝丝的朦胧,连着这片大地都带上了一中迷蒙,给人一种不清不楚的感觉。   明昭缓缓伸出手去,好似要触碰那圆圆的月亮,纤细的手指在这盘明月之下更是显得纤瘦了几分,又多了一分的孤寂。   “今日他寻你说了什么?”燕倾出现在明昭的身后,站在宫殿的阴影之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有一道道隐隐的身形,高大挺拔,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总是在背后默默的保护着她,关注着她、帮助着她,无所要求、不求回报。   明昭扯唇一笑,月光之下有些惨淡。   “还能是什么?无非还是百里一族联姻的事情,有什么可谈的?”   女子的声音清冷,话语中没有任何的异样,燕倾看了她许久,心中微叹,这几年来他在她的身边,深深知晓她的不易,也更加明白她的执着还有艰难以及她的倔强。   可是这样的她很累,看着一天一天的无所事事,其实身上却背负着重大的责任……   “若是累了,就歇一歇,我们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懿儿,至少我不会让你感到疲累。”燕倾说道,三年来他的心意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可是这样说,还是第一次。   他从前一直认为明昭若是回来了,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那么至少就不会再有原来的那些纠纷乱事,可是看着她日渐沉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的心都在疼痛,他不想她这样。   而且还有那个男人,曾经说过会陪伴她一生的男人。   他知道,那个男人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伤痛,可能是永远都愈合不了的伤痛,但是他不怕,他要的就只是能够在她的身边陪伴她,保护她,仅此而已。   燕倾的话久久都没有得到回答,女子还是望着月亮久久不动。   “燕倾,你说是不是每一个地方的月亮都是这样的?”明昭轻声问道,燕倾也抬起头来看着那天上略显朦胧的明月,不明白明昭为何会忽然提出这个问题。   “也许都是一样的吧。”只是在不同的地方,人的心境也是有所不同的吧。   明昭扯唇一笑,回身看着那殿中的男子:“为何这般晚了还不睡?是不是他们又缠着你了?”   两个孩子极为的爱缠着燕倾,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明昭也理解,两个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对于他们来说燕倾其实就已经是他们的父亲了吧,而且燕倾也的的确确做到了父亲所能做到的一切,还有父亲都没有能够给两个孩子的东西他都给了。   对于燕倾,明昭心中怎能不复杂?他是那么的优秀,为了她放弃了尊贵的一切,可是她如今……   “和两个小家伙相处还是很开心的,他们越缠着我,我才越高兴。”燕倾实话实说,对于两个孩子,他们是明昭的孩子,虽然不是他的,但是他还是很喜爱他们,可能一开始可以说是爱屋及乌,但是这几年一过,他也早就将那两个孩子当做了亲子。   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杂念了。   “也就你会这样想吧,那两个小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了的。”明昭笑着说道,脸上完全都是宠溺的表情。   燕倾摇头,明昭看着他,笑了。   “我去看看他们。”   “嗯,小声一些,他们刚刚睡下。”燕倾不忘嘱咐道,明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无奈一笑,点头进了燕倾身后的宫殿之中。   燕倾也是一笑,看着女子的背影,眼中有着散不去的爱慕眷恋,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他会等她,等着她能够接受他的那一天,即便那一天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是他也宁愿耗尽一生来相等。   燕倾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想起刚刚女子的话语,每个地方的明月都是一样的吗?也许是,也许也不是吧……   此刻的燕倾不会想到,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与这个女子这般相处……。   明昭失踪了,自那日起在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她,包括两个孩子亦是如此,无论是御礼还是谁都出动了大量的人手前去寻找明昭,可是明昭就像是一缕青烟一般,消失在了这茫茫人海、消失在了这广阔的世界当中,任谁都再也寻不到。   天之国一时之间陷入了高强度的警备之中,三国皆知,不过此刻最受人瞩目的则要属于洛神族与百灵族的婚事了。   因为今日就是两族大婚的日子!   云隐山,乃是洛神族的地盘,从古至今一直都是,那里常年被云雾所缭绕,看起来就像是仙界一般,飘飘渺渺,不过也的确如此,因为云隐山是一个会“移动”的山。   据说这是和它的地界有关系,若是没有洛神族的允许,任何人都是进不去的,更没有办法寻找到那云隐山的所在之处。   可是今日却是不同,二族大婚,天下同贺,来自五湖四海、天上地下的宾客源源不绝,一直都是缥缈如仙境冷清的云隐山今日却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白色里面掺杂了喜庆的红色,让人看了都是多了几份喜意。   将至午时,大婚礼仪即将开始,这时候的山脚下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宾客身影了,全都齐齐聚集在那上方的山顶之处,等待着观看那璧人的结合,两组的联姻,这对于三国、还有这个世界来说那都是一件重大的事情!   可是现在,就连迎接的侍者们都少见了身影的山脚下却忽然出现了一抹身影,一袭白色的衣袍,墨发散落在脑后,白色的鞋子轻轻的踏在这青色的石阶之上,一阶一阶、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   绝色的容貌清冷又让人惊艳,行走间那白色的衣角轻轻的在空气之中滑下柔美的弧度,且又孤单。   她就这般的走着,一身的气势非凡,把守的兵将们看到她之后面露惊艳,但是同样的脸色却有些怪异,只是不等他们深想,那白衣的人儿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是古神族的后裔,空间与时间完全并不是什么问题所在。   将近山顶,那喜气却不失高雅的乐声就已经隐隐传来,乐声入耳,却好似一声一声直接打入了心间。   看着周身那喜气的路,明昭的脑中浮现的却是当初在那南楚时的一幕幕,嫁给那人时的那一日……?只是现在想起来,心却是异样的宁静,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境,现在梦也醒了。   “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明昭脚步没有停滞,而是继续向前,衣摆摆动。   “二拜高堂!”脚步依旧没有停止,隐隐之中还加快了行走的速度,转瞬间就已经到达了那山顶之处。   她,就那么站在不远处,站在远离人群之外的一颗千年古树之上,遥遥相望,两道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新娘娇俏美艳,一身喜气华服映得面若桃花,凤冠霞帔,她也曾经这般嫁与一人,而如今那人就在那红色绸缎的对面。   一身西跑,金冠束发,比之当初更多了几分的稳重成熟,比之三年前也是终究有了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的那张脸了。   即使明昭不愿承认,可是她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她想他、念他、爱他。   可是如今,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了,他做了选择,而她明昭也该是时候作出一个选择了不是吗?   她选择不再等待,也不想受伤,因为她累了……   而她也要救自己孩子还有阿弟,她不是伟大的人,若是没有这几个重要的人,她又怎会选择这条路?可惜她终究还是别无选择。   老天就是这么可恶,又让人无奈,而她现在只想再与老天做最后一次的抗争,即使只有她一个人,即使会失去这条命。   看着那个男子,那双凤眸里出现了无法忽视的爱恋还有那淡淡的思念,嘴角挂着的却是苦涩到了心中的弧度。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   可是如今,再放不下的,也终究该结束了……   明昭缓缓抬起手来,手中闪过一物,一柄短小却精致的刀刃出现在手中,上面镶嵌着的是一块鲜红的宝石,红似鲜血、艳如娇阳。   这是他送给她的,而如今她要亲手将他所赠与她的一切都归还于他,至少让她“两袖清风”的离去也未尝不可,不是吗?   这凡世间的纷纷扰扰啊,困扰了她整整两世,如今她真的累了。   刀刃在阳光之下闪过锋芒,刺眼,锐利!   纤纤细手就这样握着它轻轻地向着自己的心口而去,插入自己的胸膛,引出自己的心头之血……?正在拜堂的男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这一刻猛然面色一变!下一刻就面色尽失!面色煞白、毫无血色!   骨节分明的手捂上自己胸口的位置,一双星眸之中满是撼然与震惊,更多的还有那不知所措与那惊慌恐惧!   他四处寻觅着,抛下了这里的一切,终于到达了一处。   只是,这里早已经没有了纤细的身影,只有那地上的一柄染血的利刃。   她,斩断了与他的血脉联系,用那异族之力斩断了与他的血脉联系!可是她为何会知道这样的法子?为何会知道?!   只有古神族的力量才能斩断与他的血脉联系,为何她会知晓?!   她到底是要做甚?!   与百里一族成亲?不!她不会!   那么,她……?男子愈发的慌乱,在身后追过来的众多人的眼中猛然的喷出一口鲜血,在阳光之下是那样的烂漫!   “神子?!”   “神子?!”   “神子!”   男子不再理会任何人,更不再理会那个与他没有完成仪式的新娘,抛下一切,有些癫狂的离去!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为何会忽然变成这样的场景,不过随后,忽而一阵地动山摇,人们震惊的望了过去,就发现一道血色的光柱从一个方向冲天而起!   “泣血崖!”有人失声喊道,神色大变!   “泣血崖?!”泣血崖乃是禁忌,现在忽生异变谁不害怕?!   人们看着眼前的一幕,谁还有心思待在这里?也都纷纷的向着那被忌惮许久的泣血崖奔走而去!   泣血崖,方圆千里之内荒芜人烟,没有任何的生灵,给人们的印象就只有死寂沉沉,让人感到压抑。   泣血崖乃是战后留下来的一处神奇的地方,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在这片空间之中总是会时不时不断地上演着曾经战中的景象,尤其是深夜或者月圆之夜,更是会有无数冤魂的哭泣哀嚎之声在这片天地之中回荡着,让人不敢靠近。   而此时这已经封闭了多年的地方又再次开始渐渐热闹起来……   一袭白衣,银边素莲,宽大的衣袖在这凛冽的风中猎猎作响,站在山下,明昭抬头望去,眼中平静无波,回身向着这周围望过去,这里的死气让人心颤,若是天之国遭难的话,终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吧……?想到这里,明昭的心不觉有些微微沉重,叹了一口气,下一刻抬起步子缓缓向前而去……   这条路仿佛极为漫长,但是却又那般的短暂,明昭知道她现在是正在往一条死亡之路上前行着,可是现在的她只能向前,也是为了她的阿弟还有她的一双孩子。   终于走到了尽头之处,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地方,现在竟然还站立着一道身影,他同样一袭白衣,墨发飞扬,身影挺拔俊秀,脚上踏着一双云纹锦绣靴,单单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就让人觉着此人周身的气压强大,不敢侵犯。   明昭皱眉,看着他,可还不等她问话,前方那人就已经开了口:“你真的想好了吗?”   声音附有磁性,好听至极,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从明昭的心中莫名的生出。   “你是谁?”   半晌那道身影终于是转身过来,露出他的面容,而原本平静的明昭却在见到那张脸的时候,浑身猛然一震,若是有第三个人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小丫头看甚?见到外祖难道不唤一声吗?”明赐看着自己的这个外孙女,心中也是一暖,但是此情此景何曾相似,十几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从这里跳了下去却无力回天!   今日则又要再一次面临那样的一幕,明赐眼底浮上淡淡的忧色,明昭看到之后心中一动,仿佛知道他的悲伤从何而来。   “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不大的小丫头如今竟然也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的娘亲了。”明赐看着她有些感慨,明昭缓缓一笑,走到了他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外祖,明昭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她如今已经能够承担起一切,也能承担起该有的责任,不再像是当初那个小小的不知事的孩童。   “真好,若是你的娘亲能够看到现在的你也应会感到欣慰的吧……   我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从你娘亲跳下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了。”明赐的话让人有些捉摸不清,但是明昭却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人人都羡慕古神族,将古神族奉为最接近神的的存在,可是他们却没有想过,古神族也是人,并不是真正的神明,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所赐予的,而古神族也是上天第一个收回一切的。   你今日来到这里,想必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可是有一点,你是否知道?”明赐问道,明昭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外祖,岁月并没有给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就连一丝的白发都没有,想来也是因为古神一族的缘故。   “其实龙脉所在之处就是古神族曾经居住的地方,之所以龙脉消失,就是因为古神族落寞,因为,没有古神族最纯净的血脉来支撑它的的存在。   而龙脉乃是维持这天下存活的根本,龙脉没了,这天下自然而然也就会跟着消失了,这是必然。   明氏一族乃是古神族的皇族,我就是古神族的族长,而你的娘亲就是古神族的公主。”明赐的脸上满是回忆,又有着挥之不去的忧愁,明昭听着他的话,眉头蹙起。   “这龙脉只有至纯的古神一族的血脉才能再次打开,可是你的娘亲血脉虽然精纯,但是显然并不是龙脉的主人。”   “龙脉的主人?”明昭问道。   “对,天下人都知道龙脉是个好东西,掌握了龙脉就掌握了天下,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个龙脉也是有着主人的,可惜他们还在不停的争抢,这一争抢就是几百年几千年,真是可笑,对吧?”上天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就不是人能够改变的,可惜千百年来还是不断地有一些跳梁小丑在历史上不停的跃动着。   明赐看着她,又看了看山崖下方。   “古神族没落是不争的事实,你是你知道曾经的族人们都去了哪里吗?”明赐看着明昭,明昭摇头,疑惑,但是当看到明赐的手指向那下方的时候,眼中出现震惊。   “是了,都在那里,龙脉关闭并不是古神族能够决定的,而为了这个天下,古神一族真的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你的母亲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可惜的是,无数族人全都不是那龙脉之主。   说来惭愧,我身为族长却只能看着那一个个的族人包括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消失在身边,却不无法做出任何事情,因为我要亲手将他们一一送往龙脉,我是族长,却保护不了族人的性命,更无法前去陪伴族人们,因为我还要继续寻找剩下的古神异族遗留下来的血脉。   而你,也将如此……”   明昭懂了,沉默了,其实这就是一个古神族的赌注,一个没有尽头的等待,一个没有结局的赌注。   “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我也不知道,是,你就能打开龙脉,不是,这个世界也许还能存留一段时日,就像是其他几族为了自己的生存想尽一切办法好尽量能够让自己的族人生存得久一些。”   “你,可还愿意一试?”明赐沉声问道,看着明昭的眼中充满了慈爱,那是长辈对于一个晚辈所有的神情,也是一个族长对于自己前赴后继赶去送死的族人的悲切。   明昭看着他,半晌嫣然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以后还要托祖父照顾阿昭的两个孩儿了。”   说着明昭退后几步,双膝跪地,对着明赐行了晚辈的大礼,这是此生的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即使已经有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但是明赐的眼还是湿润了,看着明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上前轻轻地扶起明昭,拍了拍她的手,两人对视,眼中有着说不清的也道不完的话语。   风云突变,日月同在,原本暗沉的天空渐渐就被那无尽的宇宙星辰所代替,天空之中渐渐响起那远古的歌谣,庄严、肃穆,古朴而又美好。   这是古神异族的歌谣,多少年了,世人都没有再听过,可是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包括另一个世界也都响彻了这道歌声。   悠扬、静美……   泣血崖上,白衣女子临风而立,纤瘦的身影仿佛即将乘风而去,缥缈无边!   世人的眼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红色从她心口的位置渐渐扩散,在那白色的衣袍一圈一圈的浸染开来,就像是那傲雪红梅,凌寒独开,用尽生命泣血而鸣!   宇宙星辰,日月相映,天上星辰统统成为了这个女子身后的背景,这一刻是那样的威严!那样的神圣!   与此景不符的是,空气之中掀起了阵阵的浓烈的血腥气息,道道冤魂嚎叫随之而起!原本方圆千里的空地渐渐变为了血色之海,血浪翻滚,咆哮,重重的拍击在那泣血崖上!   女子血中凌立,又是那样的坚定!   这一幕也同样出现在了那天空之中,映入了无数民众的眼中!无论是谁都被这一幕所深深的震撼着!   明赐看着她,眼中也是出现了不可置信!   仪式已然开始,可是上天就直接给予了答案!   这就是一个结束,她就是最终的结局!古神一族苦苦等待了数千年的赌注终于有了结果!   可是这个结果付出的代价太大……   “抱歉。”明赐轻轻说道,前方女子好似有了感应,轻轻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看着上方的天空,任由脚下的血浪翻滚,飞溅、浸湿了她的衣摆。   一双凤眸,饱含怜悯又静无波澜……   夏恒国。   千万子民跪在地上,看着天空之上的那个人,百姓们恭敬的仰望着她,眼中满是泪水,而华丽宫阙之中最高出,南赢朗也是震惊的看着她,眼中出现悲色。   “明昭……”   南楚国,西夷国还有北燕国也同样如此,无数人的眼睛仰望天空看着那个女子,看着她……   忽而日月相交,在女子的身后好似融为一体!天地间突然一黯,在星辰的映照下,只见女子缓缓一笑,恬静美好,风好似都变得温柔,轻轻撩起她的碎发,迷了眼,更痴了心。   浸血的身影垂直落下,就像是那血色蝴蝶,用尽全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全力而舞!又像是那深秋落叶,终要化为尘土……   这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眸,看着她,看着……   “不!”一道痛苦的喊叫声传来,同样是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那泣血崖上,奋力而来,黑色的墨发从他的手中交错而去,终是成梦。   两人对视,这一刻,女子的笑颜展开,露出她的最美好,就像是往日里躺在他的怀中,那样令人迷醉。   他还是来了,他还是爱着她的,这就够了,可是她却还是要救他们的孩子,他们的亲人,还有这无数无辜子民的性命。   这样,就够了……   女子的身影终究还是被那血浪吞噬,男子随之跳下,却被一人拉住,正是明赐。   洛初的眼睛布满血丝,呆愣愣的看着身后的人,眉眼之间充满了煞气,然而还不等说话,下方忽然发出万丈光芒!   瞬时之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金色的梵文从那血色深海之中钻出,向着那上方的宇宙星辰而去。   这一瞬间,整个天地都是亮的,全是金色,血色的海水渐渐褪去红色,变得澄澈、幽蓝,凄惨的哀嚎之声也渐渐消失,唯独只有那天空之声的古神之歌还在继续。   可是却透着说不清的悲伤……   星星点点的灵气从那深海之中散发出来,就像是那萤火虫一般在这海面之上飘散着,向着这整个世界飘散着,将生机与活力带到世界的每一处,让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再一次有了生命力。   朵朵金莲浮现海面,华丽绽放,一道纤细的身影隐隐出现,嘴角笑意安详,凤眸柔和灵动,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焦距。   “阿昭……”洛初看着她,拼了命的向她冲去,可是却动弹不了分毫!   美好的瞬间转瞬即逝,那道影子踏莲而去,金莲还在绽放,却也慢慢的化作了星星点点随风逝去……   “阿昭!”男子悲恸的声音响彻这一方天地,响彻这整个世界!   古籍史书记载:古神一族,有女明昭,异族危亡,舍身泣血,天降异象,异族存矣!洛神之子,泣血悲恸,化身为魔,屠尽百灵。   巫海二国侵犯天之国,三族大战,异界大乱!连累它界,战乱不断,时而三年,史称无史之乱!   五年后……   夏恒国。   夏恒国的秋日很是凉爽,漫山遍野的秋菊绽放,诺大的皇陵静静的屹立在那里,其中一道白色的墓碑之上几个大字,鲜明入目。   南赢钰之墓。   这对于其他的墓碑来说,这样的刻字实在是有些简陋,但是目前却站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她手持一簇白色花朵,轻轻地放在了那墓碑之前,看着它,久久之后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叹息……   夏恒国的夜晚总是很宁静,这种宁静让人的心境都随之平和。   院落之中对坐两人,同时一袭白衣,可是相较于男子而言女子的衣裳则是更显得庄重一些,只是,配上女子慵懒的坐姿怎样看都是有些……   “娘子,现在天下已经平定异族那边也是没有了什么问题,娘子接下来准备如何?”男子手捻一子,啪的一声落定一处,笑看着女子。   女子则是横了他一眼,纤纤细指同样夹起一子,好似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放了下去。   “当然是做好一个清官了。”   “娘子在说笑?”男子的笑意加深,看着女子眉眼不动,而女子这时候抬起来眸子,幽蓝的眸子瞟了一眼他。   “本相从不开玩笑。”清冷淡漠,然而并没有打败男子。   “娘子,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   听到此话,女子手指一顿,随即继续下棋,没有言语。   “我知道你很歉意,对于燕倾,我很感谢他,到底是他将你换了回来,可是他终究还是希望你能好的。”男子说道,眼中也是有了一抹沉重。   而女子,听到那个名字之后眯了眯眼睛,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当初她是“死”了,但是没有想到燕倾竟然独自寻了她的外祖求救她一命,独自在那空旷的龙脉之地生活了整整三年,最后用他的血肉之躯,使用古神族的秘法,换回了她。   不然她现在更不可能坐在这里。   “我终究是对不起他的,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这话语之中满是惆怅,明昭抬眸看着那月光,脑海之中浮现的是那男子冷若冰霜的面孔却饱含深情的眸子。   “我这一生真是欠下了许多的债务,燕倾是,南赢钰亦是,我又如何可以报答他们的恩情呢?如今我也只能留在这夏恒、留在这片大陆之上……”   南赢钰死了,也是当初为了她能够平安离去而在了那场持续许久的战争之中,西夷国君死了,就是死在了南赢钰的手中,可是他也因为负伤过重而亡。   元鹰并没有接受西夷,而是带着萧筱远远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明昭倒很是羡慕他们,无担一身轻……   “是我的过错,当初没有与你说清楚。”洛初看着她,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而女子则是摇摇头。   “什么对与错?一切都是不过是老天开的玩笑罢了,想必那个时候因为我你也是耗尽了心思吧,我还要与你说声抱歉才是。”明昭说道,对于眼前的男人,这是她的夫君亦是她的依靠。   她却没有想到,他知晓了真相之后一个人独自回到了异族,就是为了能寻到让她有存活的道路。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古神族的?”   “从你用血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还有你的眼睛,只是无意之中发现的罢了。”洛初缓缓一笑,看着女子的脸,也笑了,不过这里面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她回来了。   看着他有些泛白的脸色,明昭敛下眉眼,心中也是满满的歉意,燕倾为了她死了,而洛初则是为了她化身成魔,最后还是用了他的心头之血仔细的滋养着她的灵脉,这样她才彻底的得以重生。   男子仿佛知道她的歉意,痞痞一笑。   “丞相大人,您还欠我一个人情呢。”男子笑的温和,月光洒落,零零碎碎的撒在如玉脸庞竟是一时恍惚了人眼,迷醉了人心。   “哦?竟有此事?本相…不知啊……”女相大人坐在石櫈上疑惑抬头,看着那坐在对面执棋男子温柔笑意,心中顿时防备,可对上他的眼却没由来的心虚。   “丞相大人当初可是说了会给在下生一堆的孩子的,现在离儿还有殇儿也都大了,丞相大人是想吃了就不认账吗?”棋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之上,女子心头一颤,浑身发毛,哈哈一笑之后竟站起身子转身就跑!只是还未迈步,威风凛凛一朝女相的后领就已被人提起。   “娘子,该还债了。”声音温润,女子哀叹不已,自己聪明一世,怎地就遇到了如此狐狸?!   月光恬静,一切悠然静谧而美好。   明昭,这个传奇的女子,经历两世,终于也是得到了该有的宁静生活,不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所付出的都太多太多,包括身边之人亦是如此。   洛初乃是她今生挚爱,与她相依相伴,真心相待。   燕倾乃是她命中挚友,为她无尽付出,无怨无悔。   南赢钰是她命中过客,却也给她留下了深刻回忆和歉意。   而南赢赋,终究也成为了过眼云烟,一场梦境罢了。   司玉终究也没有再出现过……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一切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在那最后的最后终究也都是那成就一代女相传奇故事。   ------题外话------   这本书转眼间也是过了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时间我们伴随着明昭的喜怒哀乐一同走过,这里面有笑有泪,有着说不完的故事,如今女相的故事也终于完结了,明昭充满坎坷的人生也终于有了最美满的结局。   这半年来多谢亲亲们的陪伴还有支持,小笙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后续还会有一些番外,后面也许还会发出新文,到时候也会发布公告,还请亲亲们继续支持。   爱你们……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