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独爱执念情深 作者:陌上花球 ★文案君★ 本文又名《黄暴女青年追夫记》 讲述禁欲面瘫的天才建筑师,被绰号“污”妖王的女主撩到纵欲的故事 爱上天才,或许会悲哀;但爱上不懂爱的天才,会悲哀到蛋疼。 巫姚瑶卯足劲倒追半天,发现自己在费迦男眼中成了一朵奇葩。 她不管!死缠烂打、撩拨勾引、欲擒故纵,通通用到他身上。 等等、等等,为、为什么她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妈蛋!她只负责撩,不负责灭火啊! ——这就是一个死皮赖脸女倒追男神,最终[划掉]把男神骗上床[划掉]被男神弄到手的故事。 ★阅读指南★ ①1V1,倒追文,慢热,HE ②基调甜,后调宠 ③前期男主装的逼都是以后要还的债 ④男女主年龄差8岁 ⑤系列文《就爱软萌可欺》已完结,戳进专栏可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业界精英 主角:费迦男,巫姚瑶 ┃ 配角:很多 ┃ 其它:倒追,女追男 =================== ☆、被拒绝   《独爱执念情深》   ——陌上花球·2016年11月30日   温润的五月,天空难得澄澈清透,一眼望去,纤尘不染。   昨夜最后一场春雨,将整个B市洗得干净剔透,城里城外嫩枝舒展、新叶舞动,生机盎然。   此时此刻,巫姚瑶正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栋四合院大门前顺着气。   眼前灰墙红瓦的院落,气派中透着古朴,院里头参天的古树抬头可见。   但她从学校匆匆赶来,并不是来欣赏这价值数亿的四合院。   她,是来见那个人的。   片刻后,气息总算渐渐平稳下来。   大门是敞开的,巫姚瑶绕过影壁,直接进了庭院。   院落宽敞,庭院中莳花置石,古色古香,青石小径四通八达。   她四处观望,见到有几个手拿测量工具的人正在西厢房作业,她穿过尽头的院门进了中院。   “睿睿,我来了!”巫姚瑶的声音清甜悦耳,带着小女生的活力。   司徒睿闻言回头,朝她招了招手,脸上露出一丝揶揄的笑意。   “费总,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叫巫姚瑶,巫婆的巫,她很欣赏你设计的建筑。”司徒睿待她走近后,便向身边的费迦男介绍起了她。   “是巫山的巫。”巫姚瑶纠正,掩藏住自己激动得快要炸裂的内心,她矜持的微笑道,“你好,费先生。”   真的是他。   他还是跟她记忆中一样,身材挺拔颀长,面容清隽冷然,气质冷酷禁欲,却偏偏散发着一股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味儿。   从刚刚收到gay蜜司徒睿发给她的照片后,她就不能淡定了,直接杀了过来。   “你好,巫小姐,很特别的姓。”费迦男淡淡回道。   他的神情很冷淡,声音也很清冷,嘴角连一丝客套的弧度都没有。   但巫姚瑶闻言却眼角微翘,眸中掠过狡黠,未经大脑就脱口而出道:“我的手机号也很特别,你要不要也记一下?”   可说完,她就后悔了。   看样子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对初次见面的人来说,她也未免太不矜持了。   而且这种卖萌式的主动,对费迦男——完全无效。   他脸部肌肉纹丝不动,只淡淡回了句:“抱歉,我记不住手机号。”   眼神毫无波澜,只礼节性的与她对视一下,根本没在她的脸上多做停留。   不顾巫姚瑶的失望和尴尬,他转头对自己的特助说道:“Vincent,你在这里盯着他们干活,下午2点之前把图纸放我桌上。”   “是,费总,那中午花总监的接机……”安文森试探着问道。   “你安排人去接,我2点后回公司。”说罢,他就转身朝中院的正房走去。   “哦,好。”安文森在身后应道,挠了下头。   还以为他中午不进公司是要去给花总监接机呢,果然是他想多了。   费迦男对女士从来没有所谓的特殊优待,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堆前仆后继的爱慕者。   安文森跟司徒睿闲聊了几句,看起来还算熟稔,巫姚瑶也跟他互加了微信。   本来么,这年头见面交换个联络方式实属正常,像费迦男那样冷血无情直接拒绝她的,还真是少见。   可越是少见,她越是放在了心上。   她就是喜欢他一脸生人勿近、拒女性生物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劲儿。   她就是喜欢他的面瘫、一本正经,以及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禁欲气息。   “穿上西装认真做事,脱下衬衫认真做丨爱”这句话总是让她联想到他——在所有人面前衣冠楚楚,只在一个人面前流氓禽兽。   她巫姚瑶,就是好这一口。   但她积攒了三年的热情就这样被他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当费迦男离开四合院时,巫姚瑶故意在身后对司徒睿大声说道:“睿睿,我先走了,还有事。”   不看司徒睿不怀好意的脸,她便追了出去。   走在她前面的费迦男穿着休闲西装,脚上蹬着一双男士经典小白鞋,露出踝骨,步履矫健,非常有型。   这条路清新而文艺,她默默跟在后头,似乎能闻到微风从他身上带来的气味——非常好闻。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胡同口,对面停了几辆车,她故意走快两步追上了他。   “费先生,请问你等会路过地铁口吗?可以把我捎带过去吗?”   她双手抓着斜在胸前的包带,侧仰着脑袋问道,尽量做到语气神情自然。   呼,他可真高,她平视的视线只到他的胸口。   费迦男闻言偏头瞥了她一眼,眼尾清冷,淡淡道:“抱歉,不顺路。而且,我赶时间。”   说完,不等她再说什么,他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车。   在开车路过她的时候,从窗口对她微微颔首示意,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俊清高。   巫姚瑶既傻眼又尴尬。   她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毫无绅士风度的冰山!根本就是自虐!   司徒睿见她又返了回来,整个人无精打采,便上前幸灾乐祸的调侃道:“怎么着?勾搭失败?”   巫姚瑶白他一眼,叹了口气。   “他就是你朝思暮想三年的男神啊?眼光不错,但他这种天才建筑师,可能EQ会低一点,你要真想追他,挺难的。而且,人条件摆在那儿呢,估计眼光不是一般高。”司徒睿说道。   这番话看似在泼她冷水,实际上也是在安慰她被拒绝是正常的,不用太难过。   巫姚瑶点点头,人生目前为止最大的挫败感就是在刚刚产生的。   好歹她也是一枚长相9分的美女,追求者也是很多的。   结果他对她却是正眼也没瞧过一眼,直接把她当路人甲无视了。   他不就是年纪轻轻成就非凡,获得了建筑界的诺贝尔——普利兹克奖嘛。   他不就是被誉为21世纪最年轻的天才建筑师,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嘛。   代表作不就是些国家美术馆、银行总部大楼和奥运会场馆嘛。   很了不起吗?   ……   A大,学生宿舍。   “真的很厉害诶他,原来你心里一直默默暗恋的陌生人就是他啊。”   说话的人叫蒋筱晗,是巫姚瑶的室友兼闺蜜。她性格软糯,声音甜美,是个十分可爱的软妹子。   此刻巫姚瑶正在跟两个闺蜜“哭诉”自己白天的遭遇。   她移动鼠标关闭了他的百科,忿忿地说道:“以前我一直脑补他对别人都冷,但对我会是特别的。结果,我就是‘别人’之一,就算认识了,也并没有任何特别。”   “噗!”冯芊姿嗤笑一声,“这么高冷的男人,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的?”   冯芊姿是她的另一个闺蜜,人如其名,风姿绰约,美艳动人。   巫姚瑶回想起三年前那一次相遇,也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邪。   不过就是一眼,她就足足惦记了三年。   那时候她大一,被同学介绍做兼职酒促,到了之后才发现工作地点并非同学所说的量贩式KTV,而是夜总会。   本来她打算把第一天混完再跟主管要求换店,便一直在包厢外的走廊里晃悠,混时间。   谁知眼看就要熬完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倒霉事来了。   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要把她往包厢里拖。   她吓得花容失色,大叫着“放开我”,却丝毫无用。   蓦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身后罩了过来。   “放手。”   他一手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只微微一个用力,便教那人松了手。   巫姚瑶赶紧躲去一边,泪眼婆娑间看到那个中年男人酿酿跄跄又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似乎朝她这边瞥了一眼,便向出口方向走去。   像是要离开。   她抹了抹眼泪跟过去想要道谢,顺便换衣服走人。   刚要开口喊住他就看到他接起了电话。   她不欲打扰,便默默跟着。   “我正在离开这里。Lulu,以后这种应酬我不会再来,事实上,如果国内的应酬都是这样的话,你最好找一个公关经理或其他什么专门负责应酬的人,我没兴趣在这样的环境里谈生意。”   他的声线很冷淡,却因为语速略快而让身后的巫姚瑶感受到了他的不快。   她突然发现他身上似乎是没有酒气的,甚至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干干净净的。   听到他说的那番话,巫姚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你在笑?我可没在开玩笑,这里真是糟糕透了。”他突然用起了英文,发音纯正又好听。   巫姚瑶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从背影就能看出他矜贵又疏离的社会精英范儿。   直到一路跟着他来到电梯口,她才终于看到了他的侧脸。   很帅,深邃的轮廓,冷硬的脸部线条让他看起来格外俊朗,眉目犀利,菱形唇瓣此刻正抿成一条刚毅的直线。   巫姚瑶看呆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甚至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一瞬间仿佛有电流直击她的心脏,又好像里头装着一面鼓,被敲得叮咚作响。   在他终于挂了电话步入电梯时,她才恍过神来。   赶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她冲过去说道:“那个,刚刚谢谢你。”   但并没有得到回应,只得到他淡淡的一瞥。   电梯门关闭,也将他带离了她的世界,一隔便是三年。   蒋筱晗听完巫姚瑶的回忆后便傻傻的总结道:“原来他三年前就对你的美貌不为所动,就算英雄救美了,也并不想跟你搭讪。而且从他讲电话的内容可以看出,他不常去也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甚至可能是第一次去,那人品应该还可以。”   巫姚瑶虽然还在为早上被伤了自尊的事生气,但却不得不承认闺蜜的分析是对的。   她就是觉得他无意中展现出的人品,让她很中意。   当然,长相也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关键。   “不去夜总会也没什么特别啊,楚凌不也不去么,他的生活就只有编程、耍帅还有咱姚瑶。”冯芊姿不以为意的说道。   但巫姚瑶压根不想聊那个追了她四年的楚凌,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在一直被拒绝的情况下还能那么执着。   以至于她现在已经提不起任何力气拒绝他了,反正就这样吧,不搭理他反倒省力气。   她撇撇嘴,没搭腔,也没心情。   冯芊姿瞥了眼她,换了个话题,“明晚去‘丽轩’吃饭,老江请客,去吗?”   “他签了?”巫姚瑶问。   临近毕业的他们最近都各自在忙碌着找工作的事情。   “嗯。”   “那去啊,好好让他放放血,抠门了四年好不容易大方这一回。”   有蹭吃蹭喝的机会干嘛不去,更何况是“丽轩”这么高档的地儿。   尤其,老天竟然还附赠了福利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宝宝和新宝宝们,本球又开新文啦~群么一口^3^(抱歉,这章作话有点长)   暂定每晚22:22:22更新,其他时间均为捉虫,勿进。   【开文发福利】   1、本章评论就发红包,人人有份(感谢宝宝们支持,聊表心意)   2、作者专栏收藏每增加100个就加更   3、留言每增加1000就加更   作为一只几乎没有存稿的花球君来说,加更真的是难度敲大,快来感受我的诚意吧~   ————————   关于这篇文:   花球从以前就一直想写倒追的故事,因为特别羡慕和欣赏那种执着和勇气。   每次听到身边有姑娘倒追成功后,备受男票/老公疼爱就觉得这种有一点反转的感情很幸福。   想写出这种爱与被爱之间的博弈,当然,在进行博弈之前,女主要先征服男主这座冰山才行。   ————————   系列文《就爱软萌可欺》是巫姚瑶闺蜜的故事,已完结,戳进作者君专栏可看。   不影响本文独立阅读。 ☆、奇葩女   晚七点,丽轩饭店二楼包厢。   二十人位的大桌,坐满了年轻朝气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A大的大四学生,即将毕业。   年轻人在一起各种闹腾,你一言我一语的嬉笑怒骂,拍个桌子扔个花生米,哪儿是好生吃饭的样子,大家都在享受这肆意挥洒的青春。   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要告别这座校园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签了满意的公司,或是保研成功,或是已经办好了去国外的签证。   巫姚瑶不在其中,所以她成为了被大家关心的对象。   “姚瑶,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老江问道。   巫姚瑶心情不佳,喝了口啤酒,回道:“没找到满意的,慢慢找呗,这找工作就跟找男人似的,不能凑合。”   楚凌在一旁讨好的应和道:“对,姚瑶你别着急,一定会找到好工作的。”   “我不着急。”她冷淡的回道。   “欸,我知道有一份工作特别适合你,工资听说还特别高。”一个男同学笑着说道。   “啥工作?”其他人好奇的问道。   那男同学笑得猥琐又欠揍,“去警察局当鉴黄师。”   “滚。”巫姚瑶白了他一眼。   楚凌也随手把手边的湿毛巾砸了过去,“找死啊你!”   大家一通笑闹,席间气氛愉快,只有巫姚瑶一直提不起精神,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费迦男,以及,他的冷漠。   唉,明明对她没有一点好脸色,她为什么还总想着他。   郁闷。   她起身走出包厢,想去躺洗手间顺便透透气。   一出门,就见到斜对面的包厢里走出来的男人有点眼熟。   巫姚瑶定睛一看,发现竟然真的是费迦男。   他没看到她,此刻正背对她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巫姚瑶撇撇嘴跟了上去,犹豫着是否要打招呼。   昨天被他拒绝已经让她有些受伤,如果今天再被他冷待,她可能承受不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巫姚瑶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借过。”她礼貌但冷淡的说道。   “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那男人气质油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巫姚瑶对他这拙劣的搭讪手段嗤之以鼻,没什么好脸色的企图绕过他。   越过他的肩膀,她看到费迦男回头看了她这个方向一眼。   她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她,因为他只是瞥了一眼便进了洗手间。   油腻男人再一次拦住了她,“真的,冒昧的问一句,你有没有在‘皇宫’做过?”   什么鬼?   巫姚瑶蹙眉回呛,声音比刚刚大了一些,“先生,你认错人了。”   “没有吧,我这个人一般来说都是过目不忘的,我肯定在哪儿见过你。”油腻男人不依不饶,纠缠不休。   巫姚瑶见他这么肯定,突然想起她大一打工那次去的夜总会好像就叫“皇宫”,一愣。   “是吧,你想起来了吧?我就说我不会记错的,尤其是对美女,我记性特别好。”他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你真的记错了,我没有见过你。”巫姚瑶懒得跟他闲扯,便一概否认了。   再说,她也就去过那里一次,全程都在包厢外面晃悠,这个人居然能认出她来,也是神奇。   “欸,你别走啊,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可能是已经确定了自己曾在夜总会里见过她,油腻男人的态度变得轻浮起来。   “不可以。”巫姚瑶无语,想走开,却一直被他挡住路,“先生,麻烦你能让开吗?”   说完,就见到费迦男已经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这一回,她确定他和她四目相对了。   “美女,别这样嘛,留个手机号怎么样?或者留个微信也行,我约你出来逛街喝茶啊。”   巫姚瑶不理他,一直看着费迦男由远及近走过来,只微微跟她颔首后,便与她擦身而过。   连声招呼都不打!   巫姚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委屈、羞辱,还有此刻正遭受到的骚扰。   她冲着搭讪男大吼一句:“起开!再骚扰我,我就叫警察来陪你逛街喝茶!”   吼完,没看那男人一脸见鬼的表情,她追向费迦男。   “喂,你站住!”   他也太过分了,明明看到她在被人纠缠,不过来帮她解围也就算了,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费迦男站住回头,脸上表情未变,只从眼神中可以看出疑问。   巫姚瑶走上前,矮他一截的身高看起来相当没有气势,但她仍然昂着头气冲冲的问道:“你记得我吗?”   费迦男点头。   “那你刚刚看到我被色狼骚扰,为什么不帮我一下?”她质问,带着昨天被拒绝的怨愤一起。   费迦男微微蹙眉,没有回应。   这让巫姚瑶更加火冒三丈,她一瞬间对他失望透顶,觉得自己喜欢这样的男人三年简直就是瞎了!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个人既冷血又自私!”   巫姚瑶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包厢。   进门后背靠着房门,情绪有些不受控制,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三年,她喜欢了三年的人,就这样幻灭了。   仿佛失恋了一样。   走廊里的费迦男冷冷地看着巫姚瑶消失在门后,无语。   他真是见鬼了,竟然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   ……   费迦男和客户吃完饭后,独自开车回家。   看着路上七彩的霓虹,突然想起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姓巫的那个。   昨天他带着公司员工去客户的四合院做翻建前的准备工作,司徒睿是客户的亲弟弟,负责接待他们。   他看起来挺正常的啊,怎么会交一个这么奇葩的朋友。   第一次见面就主动蹭车,第二次见面就大骂他冷血自私。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举动吗?   一路上,费迦男就在各种无语和无奈的情绪度过。   莫名其妙被人骂,心情实在好不起来。他走进家门,换上了拖鞋。   将鞋子整齐的摆进鞋柜里,他直接往浴室走。   在路过花瓶时,他停下来挪了挪它摆放的位置,让花瓶上的图案与高脚架的腿形成中心垂直的角度。   这个家政阿姨,又乱动他的东西了。   心情更加不好,忍住打电话让Vincent帮他换一个家政的冲动,他洗完澡就匆匆进了工作间。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子,就当是遇到奇葩吧。   ……   在包厢里看到巫姚瑶偷哭的冯芊姿,一回宿舍就问了她原因。   听到她的回答后,冯芊姿哭笑不得。   “姚瑶,你以前不像这么没情商的女孩子啊,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怎么了?你是没看到他冷血到什么程度,真是枉为男人!”巫姚瑶依然愤怒不已。   冯芊姿瞥她一眼,“没出息,喜欢人家三年,就这样就被打败放弃啦?你也不想想,他要是个中央空调,是个女生就去温暖,你才应该放弃。现在这样多好啊,对谁都是一座冰山,可要是你真把他拿下了,他就是你一个人专属的暖宝宝。”   巫姚瑶愣住,这不就是她最初脑补的那种情况吗?   可是经过两次实际接触后,却被冷到忘掉了自己的初心。   “那现在怎么办,他一定认为我是个神经病吧。”   当时她那么说,就是一瞬间想放弃他了,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到后果。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喜欢了三年,是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尤其是在知道他那么优秀之后。   昨天司徒睿说要去见一个很帅的男人,她开玩笑的让他发个照片给她看看。   一看,发现竟然是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一位著名的建筑师。   她看过他的百科,30岁、A型血、摩羯座、身高188公分,中国籍但13岁起在瑞士长大,一直到27岁才回国发展。   完全就是她的理想型。   冯芊姿满口安慰的说道:“至少,他应该是记住你了,甚至对你印象深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吧。”   “……”   可是她不想要这样的印象啊!   ……   既然不打算放弃,那就要进攻。   巫姚瑶无法直接接触到费迦男本人,只好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她与他的特助安文森互加了微信,两人很快便熟络起来。   虽然,他们大多只是在微信上交流而已。   【Vincent】:你上次推荐的代购挺靠谱,我东西收到了,是正品。   【巫姚瑶】:那必须的,那是巫爷我光顾了四年的御用卖家,我可以喂她袋盐~   【Vincent】:[抠鼻]   【巫姚瑶】:今儿不忙?   巫姚瑶纯属闲聊,反正她闲。   但这话问完后,那头就没了动静,过了好几分钟,安文森才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Vincent】:本来不忙……结果你刚问完就来一电话,阿姨把费总最宝贝的一个瓷器给碎了。[抓狂]问我怎么办,那阿姨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就怕赔得倾家荡产。   【巫姚瑶】:蛤?家政阿姨?那东西多少钱?[衰]   【Vincent】:不是钱的问题,那是费总的侄子送给他的礼物。他侄子是个陶瓷艺术家,在业界挺有名的,那是他的处女作品……费总相当宝贝,是上次搬家时亲自动手带走的几样东西之一……我药丸。   【巫姚瑶】:跟你有啥关系?又不是你碎的。   【Vincent】:阿姨是我找的,费总心思只在自己的设计上,生活和工作上的琐事一般都交给我处理,可他又特别龟毛,这一年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阿姨了。   【巫姚瑶】:怎么个龟毛法?   巫姚瑶激动得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套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禁欲系的解释:“穿上西装认真做事,脱下衬衫认真做丨爱“的后面还有半句→_→“用一万种体位操同一个人”,因为太污了,我就没引用到正文里。   啊,我果然是一颗有节操的球~有木有   最近很萌禁欲系面瘫,希望可以把费迦男这个人物刻画好~   ————————   【开文前三章的福利】   冒泡的宝宝都有红包,人人有份哒   新文求收藏和留言,收藏键就在目录页文名的下方(或者收藏书签也可以哒)比心   ————————   感谢:【阳儿阳】【阿拉蕾】扔了1个地雷   感谢:读者“看文”,灌溉营养液+5、读者“清雨纷霏”,灌溉营养液+1   感谢:每个留言的宝宝,留言只要半分钟,却可以给花球很多动力   爱你们,么么哒~ ☆、太主动   从安文森的口中她已经得知费迦男应该是个万年单身汉,身边除了一个老同学兼同事是走得比较近的异性之外,再无其他。   现在好不容易又等到安文森聊起费迦男,她自然不能错过。   【Vincent】:他有比较严重的洁癖、强迫症,每一件东西摆放的位置甚至角度都不能变动,他一定会发现,然后要求换人。房子的不同区域必须使用不同的清洁工具,有一回一个阿姨偷懒,看他不在家就直接用擦客厅的抹布去擦了厨房,第二天她就被换了。你知道老板他怎么发现的吗?   【巫姚瑶】:有监控?   【Vincent】:不,他没那么变态。他在厨房水池的角上发现了一根从抹布上刮落的纤维,从颜色和长度判断出那是属于客厅专用的抹布。[发呆]   【巫姚瑶】:……   这还不叫变态?!   【Vincent】:我已经合作过好几家家政公司了,像费总这么难搞的客户,阿姨们都怕了。这回碎了瓷器,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抓狂]   机会!明晃晃的机会摆在了她的眼前!   巫姚瑶虎躯一震,秀眉一挑,嘴角咧出幸福的弧度。   【巫姚瑶】:就打扫屋子吗?工资高不高?我可以干啊,我有空,而且我也有强迫症和洁癖,完全可以get到他的点。   【Vincent】:你认真的?还得做饭呢,不过他对吃的要求倒是不高。可是你不是快毕业了,应该找正经工作吧,虽然费总支付的工资挺高的,但用你也是屈才啊。   【巫姚瑶】:我会做饭!工作还没找到呢,这样好不好,我先干着,到时候提前通知你找人,绝不耽误你行吗?我就是想找份兼职赚点钱,我会努力干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抓住了可以接近他的机会,为此“夸大”一下自己的优点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   翌日。   巫姚瑶咋舌。   怀疑费迦男是否有人格障碍或精神疾病?   不然,一个人怎么能活得如此封闭和格式化呢。   只要他在家,午餐必须在12点前做好放在餐桌上,因为他会在12点准时从工作间出来用餐。   在他用餐时,阿姨最好别在他眼前晃,因为他在家时喜欢安静和私人的空间。   晚餐必须在7点前准备好,待他用完餐,将餐具洗净即可下班。   至于他何时会在家吃饭,他的特助安文森会跟阿姨确认他的每日行程,如有临时变动,也是由安文森负责通知。   总之,从头到尾费迦男都不用跟阿姨直接沟通。   “好了,就差不多这些,说一遍你肯定也就记住了。”   安文森亲自将她带来费迦男家,在带领她简单参观和浏览了一遍各个房间以及所有的清洁用品后,准备离开。   “嗯,对了,那他吃饭时我去哪儿呆着?总不能一直躲在厨房吧?”   “……”安文森想了下,便点头说道,“你可以去北阳台,那边他很少去。”   “哦,行。”巫姚瑶神色一转,关心的问道,“他知道心爱的瓷器碎了之后什么反应?”   “皱了好久的眉头不说话,然后让我换个家政公司。”安文森低声说道,“他心情不好的发泄方式就是画图和健身,健身房一定要打扫干净。”   啧,这人真的好闷。   安文森离开后,巫姚瑶来到工作间的门外。   安文森说,工作间是上锁的,除了他自己,谁都进不去。   她想,大概是因为里面有很多重要的设计图吧。   看了眼手机,现在是早晨8点多。   在脑子里给一天的工作简单的做了个规划,巫姚瑶进了主卧的卫生间。   在给脏衣篮里的衣服进行分类时,巫姚瑶看到了躺在最上方的男士内裤,双眼发亮(双颊发烫)。   嗯,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作为全能型家政阿姨,还得处理他的贴身衣物啊。   带上洗手间专用手套,她将那条黑色暗纹的内裤拎了起来,看了看便丢进了洗衣机里。   这个男人,如他外表一样干净,明明是换下来的内裤竟然还隐隐飘过一阵洗衣液的香味。   他的洗手间也出奇的整洁,盥洗台上摆放的牙膏牙刷漱口杯以及男士护理用品,全都分门别类、从低到高排列。   甚至所有挂在毛巾杆上的毛巾都是平整对折的,更可怕的是,每条毛巾之间的间距都是一样的。   有病,病得还不轻。   巫姚瑶摇了摇头,对他的洁癖和强迫症有了更直观的了解,叹为观止。   不过这样的整洁程度,倒是可以节省她很多时间。   用不同工具将浴室的各个角落全部打扫了一遍,甚至将墙壁上肉眼看不见的水渍也擦了一遍。   打扫他的卧室时,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大床,床品是沉闷的灰黑色系,被子平铺在床上,根本不用她再重新整理。   而且,今天也不是更换床品的日子。   房间很整洁,放眼望去没有任何凌乱的东西,所以她只需要擦拭一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即可。   但是,在那之前……   她正要扑到床上打滚,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刹住了。   她差点忘了,今天她喷了女香。   像费迦男那样的洁癖患者,通常鼻子都是很灵的,可能分分钟能闻到自己被子上沾到的陌生气味。   她得忍住,明天换一身没任何味道的衣服再来滚他的床单。   巫姚瑶压抑着心中蠢蠢欲动的欲望,决定先去“染指”一下他的衣帽间。   衣帽间挺宽敞,衣服陈列得比商场还整齐。   每一格都是从白色过度到黑色,简直比水彩笔的排列还要标准。   她一个个拉开抽屉熟悉摆放的位置,不期然发现了内裤、袜子和手表、领带之类的配饰。   巫姚瑶笑得像只看到鱼的猫一样,挑了几条内裤欣赏了一下款式和花色。   其实款式都是中规中矩的,花色也以淡雅、深色为主。   巫姚瑶留意了一下尺寸,想象着他仅着内裤的模样,吞了吞口水。   呀,她在想什么!   折好放回原位,巫姚瑶猥琐完毕,收心认真工作。   不能见到他本人,能碰触到他的私有物品也不错。   她努力克制住想偷他一件T恤回去当睡衣的邪恶想法,一边打扫一边碎碎念的警告自己不要那么变态。   作为一个外表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她一定要守住最后的节操,不能猥琐得没有底线。   清洁完地板,她退出了那个充满禁欲气息的主卧。   ……   在费迦男下班回家之前,巫姚瑶打扫完整间屋子之后,就到北阳台喝茶看书了。   他今晚会回家吃饭,她只要在7点前把晚餐做好即可。   当她在厨房里准备晚餐时,她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   厨房的玻璃门是磨砂面的,彼此只能看到身影却看不清脸。   费迦男看了眼厨房,没有在客厅多停留,直接就回了卧室。   门铃响起,他又从卧室折回来,同时,手机也响了,他接起电话后开了门。   “你等下。”他对电话里的侄子费仁赫说道。   看向门外打扮精致的女人,费迦男放下手机问道:“有事?”   “费先生,晚上好。是这样的,我客户送了我两张福斯特建筑事务所作品展的票,我想你是专业人事,可能对这个展览比较感兴趣……所以,就过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女人是他对面的邻居,从他搬到这里开始就三不五时的过来敲他家的门。   费迦男眼神冷淡,没等她啰啰嗦嗦的说完,就淡淡的说道:“谢谢你,但我已经收到票了。”   可是这种拒绝显然还是太委婉,她锲而不舍的又问道:   “那费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如果可以的话……”   她咬唇,脸上露出含蓄且羞涩的神情,欲语还休。   费迦男握了握手里的手机,暗自忍耐了一下回道:“抱歉,我已经约了人。”   他举起手机,问道:“白小姐,请问还有其他事吗?我正在接一个国际长途。”   “哦,没事了。你忙吧,下次再聊。”她讪讪的说道。   “再见。”   费迦男关上门。   “你还在土耳其?”他对电话那头的费仁赫说道。   不知道那边讲了什么,只听费迦男语带不悦的回道:“我不喜欢主动的女人,目的性太强。”   说着说着,他就走回了卧室里。   巫姚瑶躲在厨房里偷听到了全程,心情复杂。   她总算是亲眼目睹他对待女人是什么样的态度了,看来她也不算是最惨的一个嘛。   突然有了些信心,反正他对谁都是一样的,那就看谁有本事能攻克他了啊。   她赶在7点前将饭菜摆到了餐桌上。   考虑到他的“病”,她特意将三个餐盘和一个汤碗摆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形,一碗米饭放在正中间,筷子放在筷架上,与桌边形成直角。   他有病,没关系,她有药啊。   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她就躲去了北阳台。   她不能让费迦男看到她,否则他大概也会觉得她“目的性太强”吧。   巫姚瑶做贼心虚的想。   ……   晚上下班回到宿舍,巫姚瑶火速上网搜索女追男攻略。   她浏览了很多秘籍、攻略、问答,最后搜到了一个群号,巫姚瑶仿佛找到了组织,立刻加了进去。   在群里她认识了一个网名叫【爱上一只猫】的女生。   【爱上一只猫】跟她分享的第一条撩汉准则就是:当喜欢上一个人时,可以勾搭可以撩,但就是别表白。   【巫姚瑶】:为什么不能表白?   【爱上一只猫】:对方还不了解你,对你还没产生兴趣,你冒然表白只会吓到对方,给对方拒绝你的机会。   【巫姚瑶】:……有道理。   【爱上一只猫】:但你可以撩他,培养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对你产生好奇,猜测你是否喜欢他。   【巫姚瑶】:[竖大拇指]高手!   巫姚瑶决定,就这么干!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是略有改动并且增加了一个小情节   【开文前三章的福利】   冒泡的宝宝都有红包,人人有份哒 ☆、被发现   虽然暂时不能让他看到自己,但巫姚瑶还是有其他方法可以引起费迦男的注意。   [用户满意调查:费先生,我餐具的摆放方式你还满意吗?满意的话请将字条收走。:P]   当费迦男晚餐时看到贴在桌子上的这张字条时,微微蹙了下眉。   他突然想要看看新换的家政阿姨长什么样,总觉得跟之前的阿姨不太一样。   她餐具摆放的方式竟然跟他的摆放习惯几乎一样,他也喜欢那样摆放,但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阿姨照做。   他看了眼厨房和几个房间的方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懒得去找,总会碰到的。   撕下便利贴,他安心吃饭,心情突然有些许愉悦。   以至于他在发现鱼汤没有放盐之后,也并没有责备她的粗心,只是在饭后找来一张便利贴,贴到了餐桌上。   [鱼汤忘记放盐。]   能找到一个既适应他又能让他满意的家政阿姨不容易,她的工作能力似乎还不错。   可一连几天,他都没有跟这位新上任的阿姨碰过面,她似乎总能很完美的避开他。   她好像很热衷于用便利贴跟他沟通,他工作间的抽屉一角已经存放了好几张。   算了,只要她把工作做好,这样无伤大雅的小习惯他是可以接受的。   直到,他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了一根头发。   一根,栗色的,长发。   费迦男从床单上捏起那根头发举到眼前,看了眼长度和发色,微眯起了双眸。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那个家政阿姨早已下班回家,他明天要问问她,为什么自己的床上会有她的头发。   他一向习惯起床后自己整理被子,阿姨一般都不会动他的床铺。   将“证据”粘在便利贴的不干胶上,费迦男又去洗了一遍手,出来就听到手机在响。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花露露。   “喂?”   “Hubert,还没睡吧?”略微顿了下,花露露便直奔主题,“明天在上海召开的全国甲级建筑设计院工作会议,本来是我去参加的,机票都已经订好了,但刚刚我接到日本客户的来电,他急需改稿,让我明天立刻过去。上海的会要开三天,只能你去了。   虽然他不爱参加这些场合,但在中国现行的体制下,想要公司做得顺利,有些应酬是必须去的。   “好,几点?”   “下午2点,你早点休息,我让Vincent明早7点半去接你。”   “嗯。”   “Good night。”花露露干练的说完,欲挂电话。   “Lulu。”费迦男道,“佐藤回日本了。”   他说完,电话那头便陷入一阵静默。   良久,才又传来花露露冷淡的嗓音。   “我知道。”带着听不真切的叹息。   “嗯,我今天收到他的邮件。”费迦男瞥着便利贴上的那根头发,缓缓移开视线,“他回日本订婚。”   “不关我的事。”太快的回答让花露露显得有些狼狈,“没什么事我挂了。”   “好。”   费迦男收了线,抬手将那碍眼的头发丢进了抽屉里。   看来明天是无法当面问那个阿姨了,等他出差回来再问吧。   他不允许任何人躺他的床,希望是他想多了。   ……   巫姚瑶这几天都一直沉浸在成功打入费迦男家的兴奋当中,面若桃花,走路也带风。   大清早在学校食堂吃早餐的时候,接到了Vincent的通知。   费迦男去上海出差3天,这几天都不用做饭,只需要正常打扫即可,完工就可以下班。   自从她发现他接受了便利贴这种交流方式后,便总是找些理由跟他“说话”。   [北阳台上的白掌开得很漂亮,你喜欢花吗?我把它放到你卧室的窗前可好?]   她甚至不用多加后面一句,因为他们已经形成了这样的默契。   他撕走便利贴就代表同意,若不撕走,就是不同意。   这张字条,是他唯一没有撕走的。   也是,贸然动他屋子里的摆设,肯定会让他很不自在。   他家里的东西,不能多,也不能少。   前天去的时候下雨,她将伞收在了客用洗手间里,撑开放在地上晾干。   离开时雨已停,她忘记拿走,第二天一进门,就看到她的伞被扔在玄关处的伞架里。   她拿起来一看,每一片伞面都折叠得很整齐,收得紧紧的,就像刚出厂时候的样子。   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   [不要再忘记把自己的东西带走。]   啧,好像她的东西会给他的房子带来病毒似的,至于这么嫌弃么?   巫姚瑶撇撇嘴,赶紧把雨伞放进了包包里。   今天不用做饭,她轻松不少。   没到中午就把所有卫生都搞完了,不过她在他卧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根粘在便利贴不干胶上的头发。   那是昨天并不存在的东西,她心头一惊,默默揪了一根自己的头发对比。   不得了,那好像是她的头发!   他为什么要把她的头发收藏起来!他还有这种癖好?!   等等,他是在哪里发现她的头发的呢?   巫姚瑶咬着唇瓣飞快的分析,最后得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这根头发落在了他的床上,他可能是想要找她“兴师问罪”的。   她立刻想出了对策,淡定的将之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琢磨着回宿舍也是闲着,不如在他家呆到晚饭前再回去。   躺在费迦男的床上,巫姚瑶思索着如果攻略他,想着想着就眯缝起了双眸。   床上有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她偷闻过他的须后水和沐浴露,就是那两种味道的混合,再加上他自身的味道,形成了一种对她来说充满魅惑的香味。   鼻间萦绕着这样的气味,巫姚瑶缓缓进入了梦乡。   五月末了,天气渐热,她横躺在费迦男的大床上,没有盖被子。   费仁赫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整个蜷缩在大床的中央,长发散落一床,露出白皙粉嫩的侧脸和脖颈。   他皱眉,叔叔什么时候在家里藏了一个女人?   费仁赫转身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朝南的客房里,就直接进了浴室,洗去一身的风尘。   他刚结束土耳其流浪创作之旅,没有回伦敦,也没有去首尔或是苏黎世,而是直接来了B市,招呼都没打一声。   比起自己的艺术工作室、父母家和祖父母家,有他叔叔的地方更让他有家的感觉。   洗完澡走出房间,费仁赫又去费迦男的卧室看了一眼。   那姑娘还在睡……   他挠挠头,决定先去给自己找点吃的。   ……   客厅里传来的动静终于把巫姚瑶惊醒,她一骨碌坐起来,真切的听到客厅里有类似喝汤的声音。   赶紧下床,她转身铺平床单,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头发,才忐忑的走向客厅。   不会吧,难道费迦男回来了?   “喂!你是谁?!”   巫姚瑶在看到餐桌前坐着一个陌生男人后,立刻飞奔到了玄关处,一边打开大门一边抄起一把长柄伞对准他的方向,做着防卫的动作。   费仁赫由于是背对着她的方向,被她突然的叫喊声吓得呛了好几下。   他回头,“你醒啦?我是费仁赫,费迦男是我叔叔,你是谁?”   费仁赫的中文有非常严重的ABC腔,不如他叔叔说得地道。   巫姚瑶愣住,废人?呵~   这是谁给他取的中文名,可真有水平。   巫姚瑶很快收起嘲讽脸,谄媚的笑了起来,把大门关上之后,说道:“你好,我听说过你,你是陶瓷艺术家对吧?那什么,费先生不在家,去上海出差了。”   怎么办,她是这个家的“女佣”,但是他刚刚看到她在费迦男的床上睡觉了!   费仁赫皱起了眉,俊朗的脸上出现一丝困惑。   “你叫他费先生?难道你不是他的女朋友?”   巫姚瑶忙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呵呵。”她干笑。   “那你是谁?”他从餐厅走过来,高大的身躯穿着白色的浴袍,小腿上的腿毛清晰可见,脚上穿着客房洗手间里常备的一双夹脚拖。   原来这是他的拖鞋啊,正好是他的尺码。   “我是来打扫卫生和做饭的。”巫姚瑶被迫做着自我介绍。   “啊,原来是homemaking。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开朗的露齿微笑。   “巫姚瑶。”   费仁赫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你为什么会睡在我叔叔的床上?”   “啊?哦。”巫姚瑶慌张的嗯啊了几声,解释道,“我刚刚干活太累了,就睡着了。”   “你不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   费仁赫收起脸上爽朗的笑容,带着探询和研究的意味,看着她。   “啊?是吗?我是新来的,我不知道。”巫姚瑶说着说着就突然担忧的说道,“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我需要这份工作。”   “可以。”费仁赫很爽快的同意,在巫姚瑶松了一口气后,冷不丁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朵花球,求浇水、灌溉和施肥[捂脸]   浇水=收藏本文;灌溉=留下评论;施肥=收藏作者专栏   如果你们做了一整套,我就会越长越大哒~会结出丰硕多汁的果实   这篇文留言每满1000条加更哦,作收每加100条也加更哦,不信就来试试看啊^0^ ☆、被辞退   “咳咳!”巫姚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了起来。   她边咳嗽边拼命摆手,“没有……我没有……”   费仁赫挑了下眉,显然并不相信。   这房子里这么多房间,睡哪儿不好,偏偏要睡在他叔叔的床上。   不过这个家政小姐还真是看起来很小,难道现在中国流行这样的美女家政?   他倒是没想到他叔叔还会有这样的兴致,看来他得在这里多住一阵子了。   ……   连续三天,巫姚瑶都在费迦男的家中“伺候”他的侄子,并且,再也没有机会“染指”男神的床。   她跟安文森打听了一下,为什么费迦男才30岁却有一个26岁的亲侄子。   安文森提供的情报总是比她想要知道的更多。   “费仁赫是费总大哥的儿子,费总的父母生他时年龄已经很大了,所以他跟他大哥年龄相差比较大。他侄子跟他关系特别亲,基本上他对别人的“不可能”,到他侄子那就会变成“可能”。”   “家人嘛,可以理解。”巫姚瑶不以为意。   “不,他对其他家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我听花总监说,费总之所以对他侄子那么好,是有原因的。”   安文森所说的花总监,就是费迦男唯一接触比较多的异性,叫花露露,也是一名建筑设计师。   但巫姚瑶并没有将她列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比较,倘若他们能走到一起,费迦男也不会30岁还单着了。   “什么原因?”巫姚瑶问道。   “不知道,她没说。总之,叔侄感情很好。”   所以,她得在他这么重要的家人面前表现好才行。   她的工作量倒是没变,只是这个叫费仁赫的男人似乎越来越不跟她见外了。   “巫‘妖妖’,今天午饭你别做了,叫外卖吧。”   由于他的发音不标准,他每次都将她的名字喊成巫妖妖,纠正过就又忘了。   后来巫姚瑶也就懒得纠正了。   “为什么?”   “你做的饭不好吃。”他说得很直接。   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双脚敲在茶几上,说完就捏起一颗核桃仁丢进嘴巴里,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是否伤害到了别人的自尊心。   这叔侄俩,怎么都一个德行。   巫姚瑶撇撇嘴,软肋在别人手里,她只能忍气吞声,“好,你想吃什么?”   “中餐就行。”他目不转睛看着电视,说话时头都没朝她转一下。   巫姚瑶背过身,用嘴型骂了一句“废人”,便应着声继续去打扫卫生了。   ……   费迦男回家时,巫姚瑶已经下班了,所以她并不知道费仁赫有没有将她偷睡他床的事情告诉他。   一直到第二天,巫姚瑶也没有收到Vincent的解约通知,心想应该情况乐观。   她8点准时到达男神家,今天是周六,Vincent没有通知她费迦男不在家里吃午饭,那就说明他在家。   卧室里没人,他应该已经进入工作间工作,而那个废人,可能还在睡觉。   费迦男的早餐一向自己解决,冰箱里常备吐司、火腿和培根。   回到客厅,巫姚瑶突然发现餐桌上竟然有早餐。   她走近一看,是去了边的吐司做的多层三明治,一共四个三角,整齐的摆在盘子里,旁边放着一杯牛奶。   这是费迦男做的,不用问也知道。   好想吃他做的早餐,虽然她早上已经吃了一份煎饼果子和豆浆。   身后传来打哈欠的声音,那个废人起床了。   “早啊,巫妖妖。”费仁赫穿着宽松柔软的T恤和睡裤,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就朝她走来。   就算是艺术家,邋遢起来也很辣眼睛。   好吧,其实他很帅,但,也真的很邋遢。   “早。”巫姚瑶让开位置,看他直接坐下来开吃,便问道:“你洗漱了吗?”   “还没,吃完再去。”他不介意的拿起三明治开始大块朵颐,口齿不清的问道,“你吃过了吗?”   自从他来了之后,早餐都是她做的,所以昨天的早餐她是跟他一起吃的。   但今天,他叔叔帮他做了早餐,他担心她还没吃。   巫姚瑶眸色一亮,说谎,“还没。”   那是不是可以分她一块男神制作的三明治?   “哦,那你去厨房做吧,不用做我的了。”费仁赫很快解决了一块,又拿起了第二块三明治,大口吃了起来。   巫姚瑶站在他身后气得歪嘴做鬼脸,闷声回了句:“算了,我不饿。”   刚要转身离开这个讨厌鬼,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没有跟你叔叔说吧?你答应我要保密的哦。”   大概是因为费仁赫一直对她相当不客气,所以她对他也有些随便,更像是对待朋友的态度,而不是雇主。   “放心吧。”费仁赫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容俊朗。   巫姚瑶松了一口气,正要道谢,就听到他悠悠然说道:“反正我不说,他迟早也会发现的。”   “……”   发现啥?这人说话她怎么听不懂。   中午加了菜,做完午饭,她将四菜一汤和两份米饭重新换了个摆放的方式,便端着自己的饭菜去了北阳台。   北阳台很大,布置得很漂亮舒适,植物很多,还放着喝茶的桌椅。   这里已经成为她吃饭和休息的地方,她很喜欢这里,仅次于费迦男的卧室。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她走出去准备收拾餐桌,惊讶的发现叔侄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费迦男一转头看到巫姚瑶,微微蹙了下眉。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还在客厅,我等会过来收拾。”巫姚瑶想要落荒而逃,端着空碗往回走。   费迦男眉头皱得更深,沉声说道:“站住。”   见她转身,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费迦男忍不住问道:“巫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还记得她上次大骂他冷血和自私呢。   “费先生,我是来这儿工作的。”巫姚瑶继续保持微笑,“我是你新请的家政。”   一旁的费仁赫默默看着两人的互动,他就觉得这个homemaking不一般,看来果真有问题。   费迦男瞥了眼她的头发,“我卧室抽屉里的头发是你扔掉的吗?”   他吃完午饭坐在客厅就是为了等家政出来,只是没想到是她。   巫姚瑶点点头,“我扔了。你要?我可以揪给你,我头发挺多的……”   她试图混淆重点,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费仁赫不知为什么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巫姚瑶瞪过去,担心他出卖自己。   费迦男的脸色似乎一瞬间也有些异样,他顿了会才又问道:“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哦,应该是我帮你换床单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床上了。我们女孩子,每天都会掉几根头发。”她很顺溜的说出早已想好的理由,面不改色。   费仁赫一手撑着下巴斜睨她,一脸早已看穿的玩味表情。   费迦男看了她一会,才起身朝自己的工作间走去。   呼,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巫姚瑶暗自松了一口气。   工作间的门刚一关闭,费仁赫就懒洋洋的问道:“你们认识,但他刚刚才知道你在这里做homemaking。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显然话里有话,相当不怀好意。   巫姚瑶摆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往餐桌走去。   “我跟他也就见过一两次面,不算很熟。正好他缺家政,我缺钱,就来了呗。”   她现在绝对不能让费迦男知道自己喜欢他,她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在他的面前刷足存在感。   可是这个费仁赫有一双可以看透她的眼睛,让她无所适从。   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回答,只自顾自的说道:“我叔叔不好搞定啊,对了,你多大?”   “你这样问女孩子年龄礼貌吗?”巫姚瑶边收拾桌子边没好气的反问道。   费仁赫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22。”   “我叔叔对你来说不老吗?”费仁赫好奇的问道。   巫姚瑶懒得搭理她,端着盘子进了厨房,听到身后传来嘀咕声,“这么小,到时候不好叫啊。”   ……   晚上,巫姚瑶从费迦男的家里回宿舍。   他发现她后没有提起上次的事,那她应该可以当作他并没有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吧?   而且,他好像也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或是厌恶的情绪,那他应该不会把她当成是“目的性”很强的女生吧?   再说,她也没对他怎么样啊,既没约他,也没骚扰他。   他应该不会发现她的企图才对。   巫姚瑶走进学校,往宿舍楼走去。   在楼下,遇到了楚凌。   “姚瑶。”他原本靠在石柱上耍帅,见她来了便立刻跑了过去。   巫姚瑶瞥他一眼,“你来干嘛?”   “我在等你,芊芊说你最近在兼职,怎么这么晚?”楚凌挡在她的面前,倒退着走。   “嗯,在打工。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你微信也没回我,我就直接来这儿等了。”楚凌的脸上略过一抹忧伤,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明朗笑容。   巫姚瑶停下脚步,说:“那你到底有事没事?”   “有有有,那什么,姚瑶,你想不想进银行工作?我爸朋友刚升了副行长——”   “停!”巫姚瑶打断他,“楚凌,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我对银行的工作没任何兴趣,也不喜欢靠走后门找工作。你还有其他事吗?”   楚凌见她变得严肃和犀利,有些害怕,忙安抚道:“姚瑶,你别生气,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不喜欢,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巫姚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是安文森的电话。   “喂?”   “你和老板怎么了?他为什么要我重新找人?”安文森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   费迦男:所以那根头发……   巫姚瑶得意的点头,脸上都是得逞又猥琐的笑。   费迦男:你对我的床和被子做了什么,再对我做一遍。   巫姚瑶扬眉,一把放开挽起的长发,发丝如瀑布般倾泄下来,顿时变得妩媚妖冶。   片刻后……   巫姚瑶:喂,你不是要当床和被子?它们都是不会动的……   巫姚瑶:唔……当时、不是、这样、的呀……   巫姚瑶:流氓……   ——————————   奉上一则小剧场,费男神虽然现在很冷,但是以后会变热哒~   ————————   感谢:读者“明天”,灌溉营养液+40   感谢:所有留言的宝宝   么么哒,爱你们~ ☆、关心她   巫姚瑶一惊。   “为什么?我不知道啊,他没说理由?”巫姚瑶惊讶的问道。   “说是不适合,但你工作能力可以。他让我尽快找到可以替代你的人,报酬方面不会亏待你。我以为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安文森道。   “没有啊,我哪儿不适合了?”巫姚瑶有些气愤,但很快又说道,“算了,不能为难你,我知道了。”   安文森叹了口气,“你也快毕业了,还是好好找找工作吧。到时候我把钱直接转给你,这几天没找到合适的阿姨前,你还是继续上班。”   “好的。”   原本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就荡到了谷底,巫姚瑶第一次发现这座冰山不好凿,甚至她连接近都很难。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她换掉,在离开他家之前,她一定要问清楚。   “怎么了,姚瑶?”楚凌听到她说的话后,不明所以,但见她似乎突然很生气,还是非常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楚凌,没什么事我回去休息了,晚安。”说完,她就冲他挥了下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宿舍楼。   楚凌目送着她的背影,隐约觉得她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说不出的感觉。   总之,和以前大大咧咧又开心快乐的她不太一样。   他大一时对她一见钟情,狂追了四年,她仍然不为所动。   他不在意,反正她对别人也是一样的,那他就还有机会。   ……   第二天一早,巫姚瑶就在费仁赫好奇的注视下,敲响了费迦男工作间的门。   反正她都已经要被换了,还会担心犯了他的禁忌吗?   房门开启,费迦男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前,在看到她后又是习惯性的蹙眉,很细微的动作,但她看得很清楚。   “什么事?”他低声问道。   巫姚瑶的视线被他身后的工作间吸引了过去,室内很明亮,但那光亮来自顶上的灯。   屋内无窗,房间不小,但非常凌乱,到处都是散落的图纸。   巫姚瑶明显吃了一惊,掩不住眼底的震惊,半响才嗫嚅道:“那个,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把我换掉?”   虽然嘴上这么问,心里却对他工作间里的“盛况”好奇极了。   他不是有洁癖、强迫症吗?为什么会让自己置身在这么凌乱的空间里?   “私人理由,告诉你也不会改变结果。”他深邃的眼神淡淡扫在她的脸上,嗓音因为早晨的缘故显得有些低哑。   巫姚瑶仰头与他对视,眸中闪烁着火光。   这个人,未免也太冷血了,好歹她跟他也算是认识的吧,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   “我做得不好吗?”   “挺好的。”   “那为什么?”巫姚瑶此刻质问的姿态很明显,那凶悍的模样就差双手插腰了。   强势的态度让费迦男又微微皱起了眉,他紧抿着唇,半响才耐着性子又回答一遍。   “私人理由。”   这个女孩子好像不懂什么叫个人隐私。   他跟她并不熟。   他不喜欢个人隐私被侵犯,就算家里请了全职阿姨,他也尽量不与对方碰面和接触,这样他可以一直保持相对独立的空间。   可是她不一样,她是认识他的。   他只要一想到有个认识他的人在打扫他的房子、洗他的衣服、帮他铺床单……他就无法忍受。   即便她很适应自己的习惯,房子也打扫得很干净,从不乱动他的东西。   他不喜欢也不习惯跟别人分享心情,所以他并不想要告诉她自己之所以要把她换掉的原因。   况且,他是见识过她动不动就骂人的毛病的,不想惹上她这种人。   不理会巫姚瑶的怒视,他将门关上。   “我告诉过你,我叔叔不好搞定。”   巫姚瑶身后的费仁赫说起了风凉话,语气听起来非常欠揍。   她回头白了他一眼,低吼一声,“谁要搞定他了!冷冰冰的压根没法沟通,我又不自虐!”   说完,她就气冲冲去工作了。   费仁赫的脸上仍然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了眼工作间的门,转身进了书房。   ……   连老天爷都可怜她喜欢上这么一个冷血的男人。   明明她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买完菜刚出地铁站时,竟然已经下起了暴雨。   地铁口连个卖雨伞的摊贩都没有,眼看雨势不减,她咬咬牙冲进了雨里。   虽然已经确定被换了,但她也不愿意授人以柄、落人口实。   一路小跑也无法阻挡雨水浸透衣衫,巫姚瑶走进费迦男家的大楼时,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管理员关怀的走过来问道:“呦,外头这么大的暴雨,巫小姐您没撑伞呐?”   巫姚瑶拧了拧自己衣角的水,抱歉的回道:“忘看天气预报了,我把地弄湿了,您受累拖一下,我得上去了。”   “行,您赶紧上去吧。”   巫姚瑶朝管理员点了点头,便上了电梯。   进门后,她看了看湿漉漉的自己,犹豫了一下便径直走进了客用洗手间。   虽然知道他不喜欢别人乱动他家的东西,但客用洗手间的毛巾应该可以借她用一用吧。   没带伞,是她自己活该,衣服湿了也只好焐着。   刚进入六月,早晚天气还是凉的,尤其是暴雨过后,气温相对偏低。   巫姚瑶穿着湿衣受了寒气,总是不自觉的狂打喷嚏,有时候一连打上好几个不带停的,听起来就像患了鼻炎。   她好想赶紧洗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裳,可这在费迦男家是不可能得到的待遇。   她几乎可以想到他会多么冷漠的拒绝她,就像她整个人都携带病菌一样。   巫姚瑶在费迦男的主卧洗手间原地跳了一会,照理说干起活来就会热起来,可她却是越来越冷。   湿的衣服一直贴在自己的皮肤上,湿冷难忍,要不是她还憋着一口气,早就拍拍屁股回家了。   “啊啾!”   巫姚瑶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正要继续刷浴缸,身后突然响了两下轻叩门板的声音。   她回头,竟然是费迦男。   他穿着温润儒雅的居家服却依然掩不住浑身散发出的清冷,站在洗手间门外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觉得更冷了。   “你应该洗个澡换身干衣服。”他说道,瞥了眼她半干的头发,“或者用吹风机把自己吹干。”   巫姚瑶愣住,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般“仁慈”,她都快要不认识他了。   还没等她道谢,他又说道:“还是算了,我觉得你应该快点把衣服洗干净。”   他指的是她身上被雨淋了的衣服,嫌弃的语气。   “哦……那我可以用你的洗手间吗?”   “可以。”他指了指外面,“用那个。”   那也已经很好了,她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被允许使用他家的洗手间洗澡。   “谢谢。”巫姚瑶咧嘴笑了开来,早上被他冷到的心似乎又回温了一点。   “不用谢,你打喷嚏的声音打扰到我工作了。”他说完,欲转身走,又折回来说道,“如果洗完澡还是打喷嚏,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这一回,他没有再多做停留。   巫姚瑶的笑容凝结在唇边,什么温暖,呵呵,她真是想太多了。   可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能让她洗澡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就当作这是他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好了。   可过了半响,她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她换洗的衣服,穿谁的啊?   她没有多想就去敲了费迦男工作间的门,机会既然来了,她为何不抓住。   费迦男打开门看着她,等着她说明意图。   “麻烦你借我衣服和裤子,洗完澡我总不能光着身子。”她直接用了陈述句,反正是他受不了她打喷嚏、看不惯她穿着被淋湿的“脏”衣服。   那他就要借她衣服嘛。   “我会尽快把自己的衣服洗好烘干,谢谢你。”她补充。   费迦男走出房门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巫姚瑶亦步亦趋的跟着,看着他走进自己的衣帽间拿了一件白T和藏青色家居裤递给她。   她接过,不小心碰到衣服底下他的手指。   指尖是温热的。   在这样暴雨袭来的早晨里,有着阵阵暖意。   但费迦男似乎被她指尖的冰冷扎到了,微微蹙着眉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自觉的弯起拇指摩挲着那处。   “谢谢。”巫姚瑶抬头看向他,眸中掠过一抹狡黠,笑着说道,“我以为这辈子我只会光着身子穿男朋友的衣服,没想到男朋友还没找到,这‘第一次’就没了。”   费迦男垂眸看着她,眉目半敛,看不清神色。   但巫姚瑶注意到他将手插丨进了裤兜里,从心理学来说,可能她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不自在。   他身上这条裤子和她手上这条是同款不同色的,巫姚瑶暗戳戳的将之想象为情侣款。   “不用谢。”他低声说道,带着须后水的清冽味道。   巫姚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问道:“你是不是‘第一次’借衣服给女生穿?”   她的问话里带着笑意,费迦男的背脊一瞬间有些僵硬,但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砰!”——传来关门的声音,颇为用力。   不能美好的引起他的注意,那就剑走偏锋。   巫姚瑶一大早被冷到的心情有些好转,兴高采烈的撕了张便利贴贴到他的门上后,便进了客用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基本没改动   ————————   感谢:真爱宝宝【LPPPPP】扔了1个手榴弹   感谢:所有留言的宝宝   爱你们,么么哒 ☆、吃豆腐   费仁赫被那声关门的巨响吵醒,睡眼惺忪从卧室走出来,路过费迦男的工作间时,发现了那张字条。   他好奇凑近去看,仅剩的一点瞌睡虫立刻跑光,顿时来了精神。   那字条上写着:   [很高兴得到你的“第一次”^o^]   叩叩叩,他敲了敲门,饶有兴味的看着那张字条发笑。   费迦男又一次打开房门,一早上被打扰了三次,他已经快要失去耐性了。   可开门一看是费仁赫,他神色缓了缓,轻声道:“早。”   “uncle,你的第一次给巫妖妖了?”费仁赫打趣,下巴朝门上努了努。   费迦男看向门板,大约愣了三秒钟才一把将字条扯了下来。   他下颚微微绷紧,没有回答侄子的问话,说道:“早餐在桌上,你周末想出去吗?要不要我陪你?”   “你忙你的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我本来是想明天去敦煌的,要不我今天去?”费仁赫充满暗示的问道。   谁知道费迦男丨根本没意会到他的言下之意。   “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费迦男回道,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费仁赫点头,看了看客厅,问道:“巫妖妖呢?”   “在洗澡。”   “你们……”费仁赫露出暧昧的神情。   “她淋雨了,一直打喷嚏,很吵。”   费仁赫摆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对着叔叔笑得天真又无邪。   “uncle,你觉得巫妖妖怎么样?”他状似随意的问道。   费迦男瞥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冷冷吐出两个字:“扰人。”   ……   “啊啾!”   巫姚瑶边冲着热水边打喷嚏,大概是没有及时把湿衣服换掉,已经受寒了。   简单洗完,她就穿上了费迦男的T恤和裤子,T恤可以盖住她的屁股,裤子也长出了一大截,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这是他穿过的,此刻正跟她的肌肤零距离接触,巫姚瑶心神有些荡漾。   因为里头没穿内衣,所以她套了件浴袍。   把洗好的衣服扔进烘干机里,巫姚瑶走出了洗手间。   费仁赫已经吃完早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她后立刻就露出一脸讨人厌的笑意。   “听说你淋雨了?”   “是啊。”   “听说你得到了我叔叔的‘第一次’?”费仁赫笑意更深。   巫姚瑶闻言回头看了眼工作间的门,发现字条已经不在了,她没好气的回道:“你干嘛乱看别人东西,没礼貌!”   又是耸肩,这家伙厚脸皮的程度简直媲美城墙。   “巫妖妖,我叔叔有很多‘第一次’都还在,你想不想知道有哪些?”   “干嘛告诉我?我才不想知道呢。”   既然不能让费迦男知道自己喜欢他,那自然也不能让他侄子知道。   “可是我想告诉你呀。我叔叔从来没有抱过任何一个女生,礼节性的都没有过。”   “关我什么事。”巫姚瑶走进费迦男的卧室准备继续工作。   但心里也有些惊讶,30岁了连个女生都没抱过,搁谁看都是不太正常的。   身后的费仁赫从沙发上起身跟了过来,靠在门边继续说道:“其实也不光是女生,他就是特别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你应该懂的。”   啊,原来是因为洁癖。   可是严重到不愿意跟别人碰触的程度,甚至还影响了异性丨交友……   巫姚瑶不确定自己应该感到庆幸还是担忧。   庆幸他在感情方面犹如一张白纸;担忧自己也无法在这张白纸上涂抹作画。   费仁赫见她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压根不搭理他,不甚在意地又说道:“他能把衣服借你穿让我非常意外,事实上,我觉得你对他来说有些特别。”   巫姚瑶刷浴缸的动作微微迟缓,听到费仁赫的话后有些激动,好奇他为什么这样说。   可她仍然装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哦?”了一声。   费迦男嘴角弯出弧度,看着她的背影答非所问道:“对了,我今天要出发去敦煌,过几天才回来,可能回来后你就不在了,你不跟我道个别?”   “再见。”巫姚瑶回头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吊她胃口。   “加油。”   “……”   加什么油?难不成她还能达成“被费迦男拥抱”的成就吗?   这个任务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几乎不可能啊。   ……   费仁赫背着包包走了,巫姚瑶洗完澡之后,已经不知道憋了多少个喷嚏声。   她担心费迦男真的会冷酷无情的把她赶走,于是每次打喷嚏都蒙着浴袍闷着声儿打。   艰难地把午餐做好,巫姚瑶端着自己的饭菜去了北阳台。   放下碗筷,她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   外头仍旧阴天,一到下雨天,巫姚瑶心情便会受到影响,此刻也丝毫打不起精神,只想眯着眼睛躺一会儿。   ……   费迦男下午2点多从工作间出来的时候,看到餐桌没有被整理,蹙了下眉。   离清理的时间已经过去2个小时了,那个女孩到底在干嘛。   他在自己的房子里寻找她,每一间都没有她的身影,正在纳闷时,他突然想起她之前说起过北阳台的花。   费迦男走进北边的客房,移开阳台的玻璃门,发现她竟然在睡觉。   饭菜未动,她窝在一张圆形木质的懒人沙发上,双脚跷在椅子上,睡相实在称不上雅观。   他扫了眼四周,阳台的一圈都有木架,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绿色植物。   这里他很少过来,植物也都是阿姨打理。   上次她说的白掌开了几盆,洁白无瑕、冰清玉洁的,衬得穿着浴袍的她也白得发光。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走近她,叫了声她的名字,音量不大。   但巫姚瑶并没有醒来,闭着眼睛皱紧眉头,嘴里发出听不清的呢喃声。   “嗯&……%*¥#”   费迦男蹙着眉,弯下身子侧耳凑近她,却仍然听不清楚。   他转头近距离凝视着她的脸,发现她的额头渗出薄薄的汗珠。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晃了晃她的手臂。   “巫姚瑶,醒醒。”   梦呓中的巫姚瑶被摇醒,睁开眼看到费迦男近在咫尺的脸,恍惚间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费迦男起身,背着光低头看她,冰冷的嗓音带着一丝难得的关怀,“你没事吧?”   巫姚瑶的意识慢慢变得清醒,她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汗,发出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对不起,我睡多久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   巫姚瑶闻言微微倒抽一口气,连忙将双脚放回地面想要起身。   “我浑身没有力气,你可以拉我一下吗?”她抬头仰望着他,伸出一手悬在半空。   费迦男倒是也没犹豫,立刻一手抓紧她的小臂将她拽了起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巫姚瑶竟然已经没力气到根本站不稳,借着他拉拽的力道顺势就倒向了他。   毫无防备被撞了个满怀,费迦男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几乎在同时就用另一只手将她隔开。   扶着她的肩膀,费迦男有些无奈,“你要去医院吗?”   巫姚瑶摇了摇头,整个人柔若无骨,“你家有感冒药吗?我吃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费迦男一直阻止她往他这边倒,平生第一次产生一种被人型糨糊粘住的错觉。   “先进屋。”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   巫姚瑶反手抓住他的手臂,非常自然又主动的靠过去,说道:“借我扶一下。”   巫姚瑶大约一米六出头的样子,头顶只到他肩膀的位置,所以费迦□□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看在她生病虚弱的份上,他并没有尊崇本能推开她。   但三秒钟后,他后悔了。   随着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她的胸部一侧也若有似无的一直压向他,时轻时重的,他甚至可以充分地感受到那里的弹性。   大概是因为她没有穿内衣,隔着两层不太厚的布料让她的胸部感觉很柔软。   费迦男很难形容那是种什么感觉,出于礼貌他没有将她推开,也并没打算让她察觉到。   只是,通往客厅的路变得异常漫长而煎熬。   在终于走出客房时,旁边的巫姚瑶倚在他手臂上的力道渐渐加重,他绷紧二头肌的同时也发现了不对劲。   转头正想将她微微推开时,突然发现她整个人猛地往他身前倒来。   “喂。”本能反应,他伸手接住了她。   她是以正面着地的姿势晕倒的,所以他的手恰好就卡在她的胸下。   沉甸甸的柔软让他的手臂发烫,只想赶紧移开。   他将她捞到怀里,双手换了个方向,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沙发前将她放下,他轻拍两下她的脸,感觉体温并没有很高,怎么好端端的就晕了呢。   费迦男视线无意中往下移,讶然发现刚刚在混乱间,她的浴袍已松开。   纯棉的白T面料轻薄,此刻就像她的第二层肌肤一样,勾勒出胸前的弧度,随着呼吸而起伏。   费迦男看了一眼,也有可能是两眼,他没有想太多就将垂落的浴袍拉过来裹住她,重新绑好腰间的带子。   虽然只看了一两眼,但他已经不由自主的在脑中描绘出了非常具象的画面——形状、大小、甚至色泽。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出于一种职业本能。   确定她没有危险,他找来了感冒药。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女人真是又麻烦又羸弱又……柔软的动物。   作者有话要说:  费先生对女性(身体)的认识已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前大概只停留在书面、影像阶段吧。   ————————   感谢:真爱宝宝【阿拉蕾】扔了1个地雷   感谢:   读者“ 恋人未满”,灌溉营养液+10   读者“明天”,灌溉营养液+20   读者“哈哈^ω^”,灌溉营养液+1   感谢:所有留言的宝宝   爱你们,么么哒~ ☆、再见面   学生宿舍。   巫姚瑶跟两个室友汇报了自己的战果。   “被男神吃了豆腐就这么开心吗?”蒋筱晗傻傻地问道,觉得不可思议。   她是一直知道巫姚瑶的性格的,可她也知道巫姚瑶从来也没跟谁动过真格的,从来都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没想到这回竟然为了“勾引”男神,亮出了自己的“胸器”。   冯芊姿边敷着面膜边给自己的纤纤玉足涂指甲油,听到蒋筱晗的话后嗤笑了一声。   “你怎么不说人家男神被她吃了豆腐、被她性骚扰了呢?丫就一女流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回可算有机会把脑子里那点有色思想付诸行动了,丫猥琐着呢,甭替她操心。”   “嘿嘿嘿,还是芊芊懂我。”巫姚瑶笑完后赶紧抚平脸上的面膜,又道,“毕竟,咱俩是一路货色嘛。”   “去你丫的,谁跟你一路货色,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胸。”冯芊姿嗔怒回道,“那然后呢?这豆腐都送到嘴边了,没后续了?”   蒋筱晗也停下了刷微博的手,抬头好奇的看向巫姚瑶。   巫姚瑶叹口气,“他很淡定的把浴袍给我系好了,然后拿来感冒药把我叫起来吃。跟我说,休息到有力气就可以回家了,不用再去上班了,然后就进工作间不理我了……”   “噗~”冯芊姿不客气的笑了,调侃道,“瞅你那损样儿,谁让你非挑块这么硬的石头下手,也不怕磕了牙。”   巫姚瑶嘟着嘴巴白了她一眼,她就是喜欢他嘛,一见钟情都钟了三年了,可不得可劲儿追。   “姚瑶,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呀?”闺蜜里脾气最好性子最柔的蒋筱晗问道。   她的声音软糯清甜,听得人格外舒服。   巫姚瑶向后倒在自己的床上,又是一声巨大的叹息声。   “现在只能指望睿睿了,如果他能经常跟费迦男见到面的话,我可以跟着去。”   冯芊姿很无语,摇摇头,说道:“你指望睿睿,还不如指望轩轩哥哥,那四合院是他的,他肯定经常跟费迦男见面。”   设计方案出来之前,建筑师会跟业主做非常频繁而深入的沟通。   了解业主的生活习惯、内心需求,甚至兴趣爱好、脾气性格、审美取向,这些都将影响到设计的每一个细节,也将成为关系到设计最终能否被实施的重要因素。   四合院是司徒轩的,自然以他的诉求为主。   巫姚瑶闻言觉得非常有道理,立刻就抓起手机给司徒轩打去了电话。   司徒轩是司徒睿的大哥,比她们年长了8岁,四年来对她们甚是照顾,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   所以,在巫姚瑶说明原因后,司徒轩便笑着答应了她。   ……   终于等到了司徒轩跟费迦男见面的日子,司徒轩为了给她制造机会,特意将见面地点改在了餐厅。   他们两个人都忙,利用晚餐时间聊一聊对于四合院翻建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巫姚瑶精心打扮后,在学校东门等着司徒轩过来接她。   一上车,司徒轩便笑着打趣道:“打扮得这么漂亮啊。”   巫姚瑶难得羞涩,“轩轩哥哥,你等会儿千万别太刻意,不能让他发现我对他有想法。”   司徒轩闻言笑得爽朗,连连点头道:“行,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巫姚瑶开心的咧嘴笑了开来,满怀欣喜。   偏头看了她一眼,司徒轩问道:“他那么好啊?值得你这么千方百计为他。”   “昂,挺好的。”巫姚瑶掩不住欢喜,“那轩轩哥哥,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要我以什么角度来评价?”   “要不就全方位的评价一下?”巫姚瑶贪心的说道。   “哈哈哈,好。”司徒轩顿了下,道,“我跟Hubert也就认识三年,从个人条件、能力来看,他都是非常优秀的。对朋友来说,他也非常值得信任。他性格不太外露,跟他相处要习惯他的节奏和方式,否则可能会觉得不太适应。但是,作为异性对象来看,他可能并不是那么理想。他对女性没有什么过多的关注,也从不在她们面前展现绅士风度,这样的男人,如果不能成为他的爱人,必然会被冻伤。”   一番话,也是在给巫姚瑶打个预防针。   他不是先知,无法得知巫姚瑶是否是适合费迦男的那盘菜。   她、蒋筱晗和冯芊姿都是他弟弟的好朋友,他也一直将她们视为亲妹妹般对待,不希望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对于她的倒追,他可以给予所能给予的全部支持,这是他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事。   ……   当费迦男看到司徒轩身边的巫姚瑶时,有些意外。   巫姚瑶没有主动跟他打招呼,司徒轩也当作两人之前没有见过面的样子,为他们做了介绍。   “Hubert,我在来的路上捡到了一个漂亮姑娘,你不介意我带她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司徒轩说道,以开玩笑的方式掩去了巫姚瑶出席的真实原因。   费迦男摇头,“不介意。”   虽然是聊四合院的翻建设计,但也算是比较私人的饭局,客户都不介意,他又怎么会介意呢。   “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巫姚瑶,我们都叫她姚瑶。姚瑶,这位就是费迦男,天才建筑师。”   “费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巫姚瑶故意装作与他初次相遇。   他毫不留情地把她辞退,本来就没把她当成是认识的人。   费迦男暗自扬眉,不懂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姐,这会儿竟然装作自己不认识他了。   “你好。”他淡淡回道。   三人落座,巫姚瑶就坐在司徒轩的旁边,全程都像不认识他似的,只偶尔在司徒轩说话之后搭个腔,好奇的问几个问题。   她演技真棒,他几乎就要以为她可能是跟那个会骂人的巫小姐同卵双胞胎了——   要不是她们连名字都一模一样的话。   费迦男破天荒的,在跟客户谈事情的时候,分出了一些精力给了旁人。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但存在感却意外的强。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之前见过?气氛有点奇怪。”司徒轩在大家差不多吃完的时候,突然不怀好意的说道。   果然,他一说完,两个人的表情就明显一愣。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奇的问道:“难道被我猜对了?”   费迦男看了巫姚瑶一眼,他不想对朋友撒谎,所以他等她说明。   可巫姚瑶却是嘴巴上了锁似的,牙关闭得紧紧的,沉住气默默吃甜品。   她才不说呢,她就是要看看他怎么定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嗯,我们见过。”费迦男只好淡淡地跟司徒轩说道。   “但是我们并不熟。”巫姚瑶适时反击,算是报了她被辞退的仇。   她极力撇清和略带着嫌弃的口吻,让费迦男没来由有些不爽。   毕竟是心气儿高的人,向来都是他嫌弃别人,从来也没人这样对过他。   “是吗?巫小姐向我借睡衣和浴室的时候,可不像是不熟的样子。”   他的话让司徒轩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句话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看来他之前给姚瑶打的预防针有些多余了。   或许,费迦男对巫姚瑶是有别于其他人的。   司徒轩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见到巫姚瑶一脸满不在乎的回道:“那是因为你嫌弃我的湿衣服会脏了你的家,才会借我的,并不是因为我们很熟。”   费迦男抿紧唇瓣,半响,恢复了平静,说道:“对,我们不熟。”   天,他为什么要跟一个才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认真。   司徒轩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只见他一脸很急迫的样子,一边拿走账单一边对他们说道:   “两位,抱歉,家里有些急事。姚瑶,我不能送你回去了,Hubert,麻烦你帮我送一下她。我先走了,下次再约。”   说完,也不等他们有什么回应,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巫姚瑶心里默默发窘,觉得他做得也太明显了。   “虽然我们不熟,但既然司徒拜托我了,那走吧,我送你回去。”费迦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准备起身离开。   “我甜品还没吃完呢,你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啊?”巫姚瑶发现气他是一件让她很开心的事情,便开始乐此不疲。   费迦男坐回去,隐忍了一下说道:“好,你吃。”   巫姚瑶垂眸继续挖着面前的甜品,满眼都是狡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可能比较慢热,一点点把费先生撩热是需要时间的。说实话,我是个不会倒追的人,情节纯属YY,你们谁有好招可以教我,但不要鄙视我写出来的招数哈。   ————————   感谢:读者“”,灌溉营养液+10(大侠做好事敢不敢留个名[笑cry])   感谢:所有留言的宝宝   爱你们,比心~ ☆、怼死他   哼,总算是坐上了费迦男的车。   但巫姚瑶要是知道坐他的车会这么无聊,可能就不会这么期待了。   原本想在途中聊聊天的,斗斗嘴也行啊,可还没等她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整个电话过程中,他的语调都很平缓低沉,搭配他波澜不惊的面瘫脸,巫姚瑶觉得他性感得要命。   尤其他中间还接了个不知从哪儿打来的电话,说的是德语。   明明是很硬的发音,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格外好听。   他开的车也像他的人一样,匀速而平稳。   车速其实不慢,但每次停车都很舒缓。   巫姚瑶甚至能从他的车技里感受到他温柔的一面。   嗯,她大概是中毒了。   三年前还不致命,现在已经病入膏肓。   “在这里停可以吗?”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她学校门口,费迦男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转头问她。   巫姚瑶看了眼大门,解开安全带,说道:“你都停了还问我,假绅士。”   她发现只要她开启“怼人”模式,他的反应就会比平时要激烈一些。   此刻,他听到她的话后,面色一沉,冷傲的眼神看着她,问道:“巫小姐,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有吗?好像没有吧。”她用着足以气死人的语气和表情,漫不经心的回道。   费迦男暗自咬牙,突然有些释然。   “有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应该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面了。巫小姐,请慢走。”   靠,这个人为什么说话总是这样讨人厌。   巫姚瑶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击,便大声说道:“谁要慢走,我要很快的走,不用你赶我。”   巫姚瑶动作幅度巨大,拿起自己的包包就下了车,用力甩上他的车门。   费迦男又一次无语,她是吃了炸药包了吗?   这位姓巫的小姐脾气实在是太过古怪,让人捉摸不透啊。   他看了眼窗外,见她正默默朝校门方向走。现在9点多了,这条路上人不多,他出于责任感,没有立刻将车开走,想目送她安全走进校门。   “奇怪,我的润唇膏呢。”巫姚瑶边走边到处找润唇膏,刚刚情绪太激烈,害她嘴巴都干了。   “姚瑶!”楚凌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靠,吓我一跳!楚凌,你干嘛啊?大半夜的你想吓死我啊!”巫姚瑶放弃找润唇膏,没好气的瞥了眼楚凌。   “我看到你从车里下来,那个人是谁?”他问道,回头又看了眼还停在原地的路虎揽胜。   还是辆豪车。   “关你什么事啊?”   巫姚瑶的回答让楚凌有些着急,他追在她的身后抓住她的手臂连声质问道:“你最近到底在干嘛?为什么都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电话?那个车里的是男人吧?你跟他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一连串的质问显然已经越了界,这让巫姚瑶立刻就浑身不舒服起来。   她停下脚步,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道:“楚凌,你不觉得你现在问的这些问题,我根本没有必要跟你解释吗?我们只是同学,你会不会管得太宽了?”   “对不起。”想起前车之鉴,楚凌立刻道歉。   这些年,要不是他能克制住自己对她的干涉,早就被她列进黑名单不再往来了。   可是现在,眼看就要毕业了,他跟她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他很害怕。   费迦男看着他们的互动,猜想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便没有在意。   但看着看着,就看到那个男生和巫姚瑶拉扯了起来。   他犹豫着是否要下车,但最后却看到巫姚瑶拿起包包对着那个男生猛砸。   那男生也立刻一副点头哈腰赔罪的倒霉模样。   他撇撇嘴,开车离开。   看来她对他还不算最凶的,至少还没开始动手打人。   他双唇抿成一条线,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前方。   他没有看到,副驾和车门间的缝隙里,静静的躺着一只草莓味的润唇啫喱。   ……   学生宿舍。   “怎么办啊,我忍不住就是想怼他,他一定很讨厌我。”回到宿舍的巫姚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好不容易托了轩轩哥哥的福,跟费迦男见了一面,好好的晚餐就这么让她搞成互怼大会了。   “你不是说了么?他太冷,你不怼他,他就没什么反应。那你就怼死他,不走寻常路。”冯芊姿不负责任的出着馊主意,引来巫姚瑶一对白眼。   “可惜他说以后都不会有机会见面了,我连怼他都没机会了。”巫姚瑶生无可恋的说道。   一旁的蒋筱晗虽然性格软,但看待问题却比较冷静理智。   她分析了一下说道:“按你说的,他那么冷,我觉得他在感情上要么是一见钟情型,要么就是非常难攻克的类型。现在他已经跟你见过面了,显然跟你已经不存在一见钟情的可能。那么假设他是很难攻克的类型,那你偶尔见他一次两次,根本也不够吧?”   “我也想天天见到他,在他眼前晃悠刷存在感,可惜没机会。”巫姚瑶懊恼的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是啊,你去他家当佣人都几乎见不到他……怎么办啊~”蒋筱晗也替她发愁。   “那就去他公司,会不会见面机会多一点?”冯芊姿突然随口一说,连头都没抬。   宿舍里瞬间安静了半响,冯芊姿抬头看了另外两个人一眼,“怎么了?我瞎说的。”   “卧槽!我怎么没想到啊!他有公司啊,我要是混进去了,岂不是近水楼台?这样就不用总麻烦轩轩哥哥了,来段办公室恋情妥妥儿的有木有?啊哈哈哈,我现在就问问Vincent他们公司招不招人!”   巫姚瑶走大运了。   Vincent说公司有招会计专员,但因为知道她名校毕业成绩优异,肯定有更好的去处,就没跟她说。   据他所说,薪资是肯定达不到她预期的。   她一直说没关系、不介意,托他问清楚具体招聘方式和面试时间。   什么?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想得美。   ……   当费仁赫从敦煌回来的时候,家里果然已经换了新的homemaking。   是一位看起来非常严肃的女人,年龄不大,四十岁不到的样子。   他觉得很无趣,忍耐了一天后,他在睡前走进了费迦男的卧室。   “uncle,你有巫妖妖的联络方式吗?”他问道。   “没有,怎么了?”费迦男正好从浴室走出来,掀开床上的被子坐到了床边,准备休息。   “没什么,走之前忘记留她的手机号了,我觉得她很有趣。”   费迦男微微蹙眉,是一瞬间有些疑惑的神情。   她有趣吗?哪儿?   他只觉得她很奇葩。   “Vincent应该有,你问他吧。”   “OK。”费仁赫点头,突然好奇的问道,“那天我走之后,她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在他那样暗示了之后。   费迦男转身上床,淡淡地回道:“她感冒晕倒了。”   “晕倒?”   “嗯。”   “哦。”费仁赫想象了一下画面,大致猜到了结果。虽然不太确定,但也不好意思问得太详细。   “uncle,你觉得巫妖妖怎么样?”他又问了一次。   这回,费迦男明显皱了一下眉,才冷冷的回道:“奇葩。”   “奇葩?什么意思?你不觉得她挺可爱的吗?”费仁赫问道,“uncle,你不留她的联系方式,是因为不想跟她成为朋友吗?”   成为朋友?   他疯了不成?   他非常确定自己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   六月初夏,荷风送香,阳光普照。   今天是巫姚瑶面试的日子,费迦男创建的H.F建筑设计公司,就位于CBD的金辉国际商务中心。   公司规模不算太大,仅占用28楼一整层办公室而已。   毕竟,这是费迦男三年前回国后才创建的,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非常了不起。   更何况,在业界更为耀眼的是他个人的光芒,每年所接的case都是名利双收的大项目。   近年来,公司更是有意涉足房地产等其他行业,未来的发展潜力无穷。   当然,这些只是巫姚瑶在来之前顺便分析的结果。   但事实上,就算他的公司规模很小,发展潜力小,也无法阻止她来应征的决心。   规模不大的公司,面试起来就是比较简单一些,一对一的跟人事谈完,就基本已经确定了她会被录取。   那必须的,她专业成绩好,外型出众有自信,谈吐大方得体,最重要的是,对薪资要求不高,试问哪个用人单位不喜欢?   更何况,她在进人事主管的办公室之前,匆匆扫了一眼大办公室。   满眼都是男性生物,就没见到几个女性同胞,想必她连性别都是有优势的。   在一堆建筑设计师、工程师、技术员都是男性的情况下,她这样刚毕业的漂亮女生,该多么的吃香!   所以,结果几乎没有悬念,她顺利被录取。   公司小的好处就是,她可以经常跟费迦男“偶遇”。   上班第一天,猜到了他不会迟到的习惯,她便一直等在一楼电梯厅。   既然成为他的员工了,那她就得改变一下自己对他的态度才行,免得被他抓到再次辞退她的把柄。   在终于等到费迦男从地下停车场乘坐的电梯时,她一脚跨了进去。   “早,我们又见面了。”她挨到他身边,笑嘻嘻打招呼。 ☆、花蝴蝶   电梯里人很多,但并不拥挤。   费迦男从地下一层上来时就站在了角落,所以巫姚瑶进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怎么又是她,自从跟她认识以来,两个人相遇的机会似乎格外多。   “早。”他淡淡应道,眼神很快从她的身上移开。   “上次见面忘记谢谢你了,我后来想了想,我感冒时你对我还是蛮照顾的,谢谢你。”巫姚瑶决定挽回一些之前损毁的形象。   她的话又让他想起了那天的情形,还有那对他来说很陌生的触感。   只是他觉得她似乎有健忘症,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对他还是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   “不用谢。”费迦男微微偏头瞥了她一眼。   今天的她穿着优雅靓丽的裙装,与他之前看到的风格完全不同。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他家做家政。   他记得司徒睿介绍的时候只说了是“朋友”,安文森也没有跟他汇报过她的简历,司徒轩更是几乎没提她的身份。   前几天送她回学校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是名校毕业的。   现在想来,她会去他家做家政确实有些奇怪。   虽然她的工作能力不错,但很显然,她并不适合做那样的工作。   “唔——”电梯上下人时,她给旁边的人让位,脚下不稳,肩膀微微撞到了他,“抱歉。”   她低声道歉,身上飘来淡淡的花香。   费迦男不语,他目测了一下她今天的高度,大概猜到她脚上穿着多高的鞋。   站不稳,也正常。   到达28楼时,电梯里已经只剩下五个人。   巫姚瑶跟着他走出电梯时,他脚下迟疑,慢慢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虽然他没有问,但神情已经表达了一切。   她为什么跟来?这层是他的公司。   巫姚瑶拎着包包踩着8厘米高跟鞋,对着他露出迷人的微笑。   “费总,我又变成你的员工了,以后请多关照。”说完,她就故意与他擦身而过,摇曳生姿的走进他的公司。   费迦男默默看着她,觉得她一颦一笑都带着一种——挑衅的感觉。   ……   作为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公司内部的装修风格也是别具匠心的。   整个公司的70%都是开放式办公区,为了激发设计灵感,从色彩到办公家居的选择都充满了活力与创意。   这也是巫姚瑶面试时特别满意的地方之一,在这样的公司上班顺便追追男神,想想就开心。   H.F的建筑设计师人数占据了整个公司人数的大半,是公司的重要资产,都是人才。   而这些人中,90%是男性。   当巫姚瑶从办公区一路走向会计部时,一堆目光便“唰唰唰”向她投来。   “早啊,美女。”   “呦,这是咱公司新来的会计吧?真漂亮嘿~”   “美女,等会过来认识认识啊。”   一些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建筑师们,纷纷冲着她打起了招呼。   她大方的微笑回应。   身后的费迦男淡淡的看所有人对她行注目礼,对他喊“早”的人数明显大大减少。   公司女生少,加起来只有10个,其中7个还是已婚。   他偶尔也会听到男员工们抱怨,说公司严重阴阳失调,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   更重要的是,耽误他们的终身大事。   他们这个职业,本来就没什么时间谈恋爱,现在连吃窝边草的机会都没有。   但费迦男也只是听过便罢,他没想过这类问题,自然也无法体会他们的痛苦。   但从他们对巫姚瑶两眼放光的情况来看,也许他们的确是“饥渴”太久了。   会计部是重要部门,独立拥有一间大办公室,就在他办公室的隔壁。   公司采用全透明设计,所有的办公室都是用整面的落地窗做隔离。   这样一来是采光好,二来是一眼望过去很通透,可实现半透明办公。   费迦男自己的办公室也一样是玻璃墙面,他随时抬头都可以看到外面一整片办公区。   所以,他也非常清楚的发现,巫姚瑶的入职给他的公司带来了怎样的“骚动”。   午休时,她就立刻制霸了整个大办公区。   她坐在公司最大的会议桌上跟大家一起吃午餐,笑得灿烂又放肆,在一群男人中间,格外耀眼夺目。   而他那些男员工们,也明显比平时更具精神和活力,个个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争先恐后的跟她聊天搭话。   嗯,就像一朵鲜花旁围着一群蜜蜂。   但他觉得她更像一只花蝴蝶——一只在男人中翩翩起舞,轻盈又曼妙的花蝴蝶。   ……   “欸,咱们晚上聚餐吧?公司难得进来个如此标致的小美女,咱们得庆祝庆祝啊!”   说话的是建筑师顾思城,看起来30岁不到的年纪,长得比较糙汉,东北人。   “行啊,上个月咱们经费都没用完,一帮大老爷们儿一点意思都没有。”胡岳星也表示同意,他是A组的主管,32岁,至今单身。   公司里所有的建筑师加起来有四十多号人,每次聚餐规模都过于强大,因此大家都是分组进行。   也因此,这一回,其他组的人就不同意了。   “欸,我说你们可真有意思,怎么自说自话的呢?我们组的经费也多得是,姚瑶凭什么跟你们去聚餐啊?”   “就是啊,大家都很欢迎美女的,你们A组能不能别太自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了起来,巫姚瑶傻眼。   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她赶紧举手争取到了话语权。   “你们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她看了看大家。   然后,安静的办公室又立刻变得喧闹起来。   “是啊,你们也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就擅自决定。”   “都是你们太自私。”   “我们怎么自私了,我们也就是那么一提议,这不还没决定么?”   “……”巫姚瑶噗哧笑了出来,突然觉得一群吵吵嚷嚷的男人有些可爱。   唉,这浓浓的男性荷尔蒙啊。   “我觉得,大家一起聚餐比较热闹,我也想认识认识所有人。”她提议,带着私心。   顾思城拍了拍桌子,“行了行了,别吵吵了,就听美女的,今晚聚餐咱们大家伙一起。”停了停,他又问道,“叫上费总?”   “叫上!上次咱们那么多人都没把他喝趴下,这么一算都好久没跟他喝酒了。咱们要感谢他给公司招进来个美女,老胡,你去请。”   胡岳星看了眼费迦男的办公室,点了点头,“行,交给我。”   他们平时跟费迦男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公司的氛围并不像普通公司那样严谨。   这样的风气具体是怎么形成的,他们也不清楚。   总之三年前他们刚进这家新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和费总建立了这样的关系。   他很尊重他们,也很器重他们,并不将他们视为公司的下属,而更多是惺惺相惜的同行。   所以,他偶尔会参加他们的聚会,与他们推杯换盏,聊些专业相关的事情。   巫姚瑶笑得惬意,人生还真是顺利,刚来第一天就有了跟费迦男一起聚餐的机会。   想到晚上的活动,她就格外兴奋和期待。   ……   晚上的聚餐地选择了一家韩国料理,正宗又传统的那种,是一对韩国夫妻开的。   公司的人多,包下了整个大厅还不够,还坐了几个半开放式的包间。   费迦男也来了,和几个主管往包间走。   巫姚瑶被胡岳星叫了过去,她在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不动声色。   到包间门口脱鞋时,她来到了费迦男的身边。   她今天穿得很齐全,脱掉高跟鞋后,透明丝袜踩在木质地板上会很滑。   她看准时机,在费迦男走进包间时,立刻假装快要滑倒的样子,抓住了他的手臂。   “啊!”她小小尖叫了一声,“好滑啊,借我扶一下。”   旁边几个男人纷纷看过来,无不懊恼自己为什么不随侍在美女左右。   费迦男身体有些僵硬,他微微蹙眉跟她隔开了一些距离,手臂并没有收回来。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抓他手臂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会出各种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她在勾搭你啊[摊手]   女主心机girl,不喜勿喷。   ——————   感谢:真爱宝宝【LPPPPP】扔了1个地雷   感谢:读者“fanny”,灌溉营养液+10、读者“哈哈^ω^”,灌溉营养液+1   感谢:所有留言的宝宝,结果昨天留言的我都发了红包[笑cry]   么么哒,爱你们哦~ ☆、拼酒   “谢谢。”巫姚瑶抬头看他,音量很低,仅他们两人听到而已。   费迦男低头看了她一眼,本能抗拒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氛围。   他不语,待跟着她慢吞吞走到矮桌旁边时,其他人早已落座,只留主位和一个旁边的位置。   包厢里的桌子底下与座位有高低落差,可以放脚。   巫姚瑶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旁边,她的另一边是胡岳星,而费迦男的另一边则是特助安文森。   “费总,咱们今天来点什么?白的红的洋的啤的随便你挑,今天能喝的都在这桌,我就不信没人喝得过你。”胡岳星说。   “都可以。”费迦男的口气很随意。   这个包间里一共坐了8个人,除了巫姚瑶之外,都是男人。   一个特助、三个主管还有两个是公司元老,公司创建之初就已经在了。   从他们在酒桌上说话的语气就能看出,他们与费迦男的关系处得很好。   这倒是让巫姚瑶有些意外,她以为像他那样冷冰冰的人,人际关系肯定是很糟糕的。   “姚瑶,你能喝吗?要不给你来瓶烧酒?度数不高。”   胡岳星是除了费迦男之外,气场最大的人,又是坐在她的旁边,很自然就照顾起她来。   巫姚瑶还在犹豫她到底是喝还是不喝?要不要装一下乖乖女,假装自己不会喝酒呢?   “你们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她笑着说道。   乖乖女有点无趣,她还是喝吧。   众人闻言看向她,大多是赞赏的神情。   “可以啊,姚瑶,没看出来啊。”   “酒量怎么样?别逞强哈。”安文森毕竟认识她在先,关心的问了她一句。   巫姚瑶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至今没人喝得过我。”   她的大言不惭又一次引起了全桌人的注意,包括旁边的费迦男。   大家炸了。   “卧槽,真的假的?传说中的千杯不醉?”   “是不是跟你喝的人都不会喝酒?”   “妹子,你在一群男人中间吹牛逼是很危险的。”   “……”   巫姚瑶勾唇浅笑,坐直身子挺起胸,抬起双手把两边的长发撩到肩后。   “你们不是要拼酒?带我一个呗。”   她那一瞬间豪迈又带点妩媚的样子,让其中好几个男人看直了眼。   倒也不是说被她迷住了什么的,就是在这家和尚公司里呆久了,就没见过这样的妹子。   公司里10个女的,7个已婚,2个是典型的小资女,平时聚餐压根不参加,更别说跟他们男的喝酒了。   还有一个花总监,倒是有股酒国英雄气。   只可惜,她在公司管理上一直扮黑脸,大家都有点怕她。   所以,难得遇到像巫姚瑶这样又年轻又漂亮,性格还不扭捏做作的姑娘,很难不喜欢。   第一轮就直接上了高度白酒,巫姚瑶毫无惧色。   开始大家还挺温和,吃吃烤肉聊聊天,偶尔敬敬酒。   巫姚瑶惊奇的发现费迦男在聊到专业领域的话题时,居然是可以侃侃而谈的。   而且他那一刻所散发出的光芒是很耀眼的,在座所有人都在专心的听他说话,仿佛是在吸取养分般认真。   他一定很厉害,才能在这么多优秀的建筑师里号令群雄。   渐渐地,大家吃了半饱后便开始认真拼起酒来。   他们拼酒的方式倒也公平,并不是大家一起轮流敬酒,以多欺少,而是每一轮添等量的酒,谁先倒下就退场。   巫姚瑶的眼里只有费迦男,借着拼酒的机会,她总是第一个找他一口闷。   几轮过后,其他人几乎已经跟不上他俩的节奏,有三个已经彻底不行了。   慢酌不容易醉的人,不代表快饮也能扛得住。   所幸巫姚瑶是个酒精分解特别快的人,也就是俗称的千杯不醉。   但是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清醒,否则就失去了她跟他拼酒的意义。   等全桌人都喝得东倒西歪时,巫姚瑶也跟着表现出了醉态。   她给自己倒满了酒后,就倾身过去为费迦男添酒。   “费总,你酒量不错嘛。”她边倒边说,脑袋已经快要抵到费迦男的胸口。   费迦男向后靠了一些,等她倒完。   他没想到她的酒量真的还不错,其他几个男人几乎都醉倒了,她还能稳稳的给他倒酒。   只是她靠过来的次数似乎有点多,总是让他想起那天柔软的触感。   她跟上次见面时吃了炸药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他难以捉摸。   微醺的她比平时更开朗,对着他笑的模样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整个晚上,感觉满眼都是她的笑脸。   “喂,你真的没醉吗?”她突然伸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似乎只是在叫他。   费迦男很敏感的察觉到,微微挪了一下脚。   “没有。”他答道。   “我不信,我都有点醉了,你怎么可能还没醉呢?”巫姚瑶说道,对着他举起了一根食指,问,“这是几?”   “1。”   又竖起一根,“这个呢?”   “2。”   “那一加一等于几?”   费迦男没有回答她,他看了眼其他几个人,觉得今天差不多该结束了。   “是2啊笨蛋。”她举起酒杯,又踢了他一脚,“继续喝。”   费迦男看着她,几乎已经确定她实际上比看起来要醉得多。   否则,无法解释她此刻逾距的行为。   “你醉了。”他淡淡说道,准备起身去买单,顺便让外面没喝醉的同事进来处理这些已经喝趴下的人。   巫姚瑶立刻拉住他,“我没醉啊,不信你考考我嘛。”   为了挣开她,费迦男虽然无奈却仍然默默举起了食指。   巫姚瑶非常认真的盯着他的食指看,她的眼球又黑又大,像是戴了天然美瞳。   费迦男以为她答不出,正要收回手时,却被她双手抓住。   她的手指很纤细,此刻竟然正在伸出食指跟他比长度,比得极其认真,他竟一时忘记了甩开她的手。   “你的手指好长啊。”巫姚瑶趁机吃足了男神豆腐,对着那只修长白皙的右手摸了又摸。   费迦男见状抿紧双唇,抽回自己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他大概是脑子不清醒了,才会听她的话考她……   就她那样,不是喝醉了是什么。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他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   走出韩国料理店,大家陆陆续续拦到了计程车,也有自己开车找了代驾的。   巫姚瑶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在大家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她走到了费迦男的旁边。   她递过去一瓶蜂蜜柚子茶。   “我不喝,谢谢。”费迦男瞥了眼,拒绝。   巫姚瑶继续举着,说道:“不是给你的,我拧不开,帮我打开一下。”   费迦男无语,接过来随手一拧,递回给她。   “谢谢,你不渴吗?”她接过之后便问了一句,费迦男看向她的时候,就正好看到她微仰着头喝饮料。   路灯的光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阴影。   她喝得有些急,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有一滴水润从她嘴角溢出,一路顺着她的脖颈滑落。   费迦男有一种想把它抹去的冲动,移开目光,他回道:“不渴。”   “我可以坐你的车吗?我们应该顺路。”   ……   巫姚瑶最近一直在反思,那天公司聚餐时,她表现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以至于现在费迦男看到她时,总是表现出抗拒和防备的姿态。   她也不过就是在回去的车上假装睡着,然后靠在了他的肩上,并且在他把她的头推开后,又厚着脸皮的靠上去而已。   像他这种男人,她是认真思量过的,既然现在没办法用怼他来引起他的注意,那她只好频繁的使用肢体沟通啦。   只可惜,最近她压根就没有近他身的机会!   要不要躲她躲成这个样子?她是病毒吗?   巫姚瑶百无聊赖的坐在会议桌上跟大家一起吃午餐,最近费迦男似乎很忙,中午经常不在公司。   “公司最近是不是项目很多?我看你们最近经常加班。”巫姚瑶旁敲侧击的说道。   顾思城闻言仰天长叹道:“明年会更忙,今年这个程度,大家就偷着乐吧!”   “为什么?怎么了?”巫姚瑶入职刚半个多月,还对公司业务不是很了解,好奇的问道。   “今年的项目本来就多,好几个还都是大项目。然后咱们公司不是想扩大经营范围么,以前只设计不施工,但最近费总正忙这个事儿呢。”胡岳星又为她提供了更精确一些的情报。   巫姚瑶似懂非懂,隔行如隔山,她现在对建筑行业还不是很懂。   “难怪最近在公司经常看不到费总。”她兀自说了一句。   一旁的顾思城突然神秘兮兮的勾着头过来,低声说道:“想不想知道费总最近具体在忙什么?”   巫姚瑶眼睛一亮,立刻八卦的点点头,“想。”   顾思城左右看了看,一手圈在嘴边在她耳边说道:“上次我看到他跟贺氏集团的总裁见面,据我所知,贺氏正在开发迪拜的酒店项目,可能有意跟咱们公司合作。贺氏集团知道吧?有钱啊!如果合作顺利,费总应该年底就会带个团队去迪拜,负责这个项目啦。”   “迪拜?那一般这种项目接下来,要在当地呆多久啊?”巫姚瑶问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前期得常驻一年吧,要看工程期的长短。”顾思城说完,就开始自顾自的畅想起了未来,“我倒是挺想跟着费总去迪拜出差的,去看看土豪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巫姚瑶却再也没有回应什么。   她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万一费迦男真的跟贺氏集团达成合作了,她该怎么在接下来的小半年时间里,把他追到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阳儿阳】扔了1个地雷   感谢:读者“绫珣”,灌溉营养液+1、读者“弄弄”,灌溉营养液+2   感谢:所有留言的宝宝   么么哒,爱你们 ☆、情敌   今天很奇怪,费迦男居然下午4点之后还呆在办公室里。   最近他都是很早就离开公司的,据说为了拼进度,大量工作会面已经挤占到了他的私人晚餐时间。   巫姚瑶已经不再担任他的家政,只从费仁赫那家伙的口里听说他最近很忙,几乎不在家里吃饭。   “费总今天好像终于闲了一点,在办公室呆到现在还没走。”在茶水间,巫姚瑶端着水杯把心里的疑问直接八卦了出来。   别看这公司里几乎全是男人,但其实男人有时候也是非常八卦的群体。   巫姚瑶来公司快一个月,大多数当初对她心存幻想的男人都已经幻灭了。   她的性格压根跟她娇美的长相不相符,越是相处久了,越是觉得她跟他们是一类的。   可以一起开黄腔逗弄公司的小资女,可以跟他们喝酒划拳。   就差跟他们一起去澡堂子洗澡了。   这哪儿还有一丁点幻想的空间啊?   整个就是一男人啊。   但是,虽说她性格是女汉子了一点,但偶尔也确实会流露出风情万种的一面。   作为一间和尚公司来说,还是挺养眼的。   更何况,她也确实是美女一枚,大家自然对她就格外亲切和照顾。   听到她的话,负责费迦男每日行程的安文森回道:“今天花总监从日本回来,费总在等她,晚上的饭局也推了,要跟花总监一起吃。”   巫姚瑶愣了愣,对这个传说中的花总监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这是他们之间的传统?”巫姚瑶状似随意的问道。   “不是,偶尔会在对方出差后一起吃饭,顺便谈谈工作。”   “哦,花总监有男朋友吗?”   “据我所知,是单身。”安文森说道,“追她的人很多,但她跟费总一样,眼光高,都拒绝了,从没看到有谁成功过……”   巫姚瑶点点头,心想那她应该蛮漂亮的。   不过,这么漂亮,又跟费迦男一样是高冷属性的,那应该还好。   高冷对高冷,不合适啊不合适。   兀自想着好心思的巫姚瑶乐呵呵的得意起来,看得旁边的安文森一脸疑惑。   办公室里突然一阵骚动,巫姚瑶的视线被茶水间的橱柜挡住,她走出来,就看到一个非常成熟美艳的女人正从外面走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公司的员工,两个小资女平时对谁都一脸高贵冷艳的表情,在她面前却活像是婢女遇到了皇后娘娘,卑微谄媚的不像话。   “花总监,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公司的花都不开了。”长发小资女说道。   花露露闻言帅气的挑眉,却不失妩媚,“是你把花养死了吧,还敢赖到我头上。”   一开口,巫姚瑶就发现她跟自己绝不是一个类型的。   气场十足,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精品女人的自信和强大的魅力。   这种女人不就是巫姚瑶最欣赏的攻气十足的御姐范儿吗?   天呐,拜托老天爷千万不要让她成为她的情敌!   “Lulu,进来一下。”费迦男突然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对着大办公区围绕着花露露的人群喊了一声。   只见大家仍然围着花露露,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她说话,展现着自己的热情。   大家平时就不怎么怕费迦男,费迦男虽然是面瘫,但几乎从不发脾气,对他们也很纵容。   花露露突然拍了两下手,气势如虹的说道:“OK,大家先去工作,明天晚上聚餐,我请客。”   “是,小的领命。”   “遵命,花总监。”   “耶!花总监威武霸气!”   此起彼伏的阿谀奉承,画面挺和谐可爱的。   但巫姚瑶远远看过去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那些平日里对她格外热情的男同事们,在花露露的面前不仅热情,还带着小太监式的忠诚和崇拜。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跟花露露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无论是从气场还是从个人能力上来讲。   她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而她,已经是事业有成的成熟女人。而且,还很美。   突然有些沮丧,尤其在看到费迦男看她的神情时。   他的办公室是全透明的,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表情——非常少见的,充满了关心。   巫姚瑶回到会计部的办公室,隔着玻璃墙时不时偷偷看费迦男和花露露。   他们的声音很小,她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从神情来看,两个人似乎看起来都不是很愉快,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没聊多久,花露露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们各自办公,直到下班前都没有再到一起聊天。   花露露听说公司招了新的女员工后,倒是特地来了一趟会计部。   非常热情的送了她一盒从日本带回来的巧克力当作见面礼。   唉,她真的无法讨厌这么好看又牛逼的女人,最关键的是,她人看起来也是非常好。   她是一个让同性无法讨厌,只会自惭形秽的女人。   ……   下班时,费迦男和花露露是一起并肩走出公司的。   巫姚瑶也紧跟着他们下了楼,只不过他们是去地下停车场,而她是去乘坐地铁。   走出大厦一楼的大门时,远远就听到有人喊她。   “姚瑶,姚瑶!”   不用看,她已经听出了那是楚凌的声音。   这四年来简直像是魔音一样,一直在她耳边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你来干嘛?”巫姚瑶继续往路边走,她乘坐的地铁需要过个马路。   自从上次他在学校门口对她不合时宜的“质问”,她已经很久不跟他说话了。   上次她也非常明确的“又一次”拒绝了他,她不喜欢他。   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   可是他现在又出现了,似乎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姚瑶,我错了。我以后都不管你,不过问你的事,不给你造成负担,你别不理我行吗?”楚凌低声下气的认错,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花。   巫姚瑶觉得尴尬,径自往路边走,一脸的不耐。   “楚凌,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懂。我真的无法接受你,不是你不好,是两个人在一起必须两情相悦,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行吗?”   “你不要有压力,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只要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就好了。而且我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你只要让我能继续在你身边做你的朋友就好。”楚凌追在她的身后,在她走在路口停下来等绿灯时,他将花往她怀里塞去,“姚瑶,收下花,原谅我吧。”   巫姚瑶挥开他,两人在路边有些拉扯。   花露露坐在费迦男的车里,看到时就让他把车开到了他们的旁边停了下来。   她按下车窗,关切的问道:“姚瑶,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巫姚瑶和楚凌都愣住了,她看到花露露旁边的费迦男眼神冷淡甚至还带着些嘲讽的瞥了他们一眼,就觉得很丢脸。   她咬咬牙,对花露露笑了一下,“没事,这是我朋友。”   花露露看了他们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注意安全,明天见。”   说完,还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巫姚瑶赶紧也冲着她挥了挥手,呐呐的回道:“明天见。”   唉,气场又弱了一大截。   “他们是谁啊?”待他们走后,楚凌好奇的问道。   巫姚瑶撇撇嘴,拦了辆计程车,边上车边说道:“我喜欢的人。”   楚凌也挤上了车,巫姚瑶赶时间,懒得跟他啰嗦,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跟着前面那辆路虎揽胜。”   她不能被花露露的气场打败,她得正面战斗。   ……   看着他们到了一家西餐厅,巫姚瑶盘算了一下钱包里的票子,咬咬牙便跟了进去。   “你别跟着我,我不请客。”她对身后的楚凌说道,阻止他继续跟。   “我请你。”楚凌笑笑,他就喜欢她这么直白,特别可爱。   “我不要你请,那我们AA。”   “好。”不敢违抗,楚凌老老实实的像个小媳妇。   他也不敢问她说的“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车里坐着一男一女,那男的压根就没跟她说过话。   但这辆车他记得,就是那天晚上送她回学校的车。   可是,想到巫姚瑶平时特别腐,又对御姐有着迷之崇拜,他此刻有些疑惑,她说的“喜欢的人”到底是那个男的还是那个女的。   两人走进餐厅,在侍者的带领下,坐到了位于餐厅中间的位置。因为没订位,位置并不特别好。   巫姚瑶四处观望,却一直没看到费迦男和花露露的身影。   早知道她就晚点进来了。   花露露一进餐厅就看见了他们,热情的走过来与他们打招呼。   “姚瑶,好巧啊,又遇到你们了。”   巫姚瑶放下菜单,面露窘色,并不是巧啊。   “花总监,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她瞥了眼她身后的费迦男,“费总,晚上好。”   费迦男看了她一眼,冷冷的没有说话。   花露露奇怪的看了看他,突然嫣然一笑,问道:“要不要拼桌?一起吃饭比较热闹。”   “不用,我们不要打扰别人约会。”费迦男淡淡地开口,带着疏离和清冷。   巫姚瑶眸色一沉,没好气的又瞥了他一眼。   花露露左右看看,便笑着说道:“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我们先过去了,用餐愉快。”   说完,她对着巫姚瑶和楚凌笑着颔首,便跟着费迦男去了临窗的座位。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修文】   总算把前面的都修完了,接下来就恢复正常的日更节奏啦。依然是暂定每晚22:22:22更新,其他时间均为捉虫,不用点进来。   修文非常影响点击,应该会有很多人选择养肥我吧QAQ或者已经弃了   在我选择修文之前我也有想过,但还是执着的选择了停更修文,顺便也存了一些存稿,为了过年期间也不断更,还为了作收每+100、评论每+1000的加更。   第一次在开文后断更这么久,内心忐忑,也很愧疚。   感谢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的小天使们~爱你们   ————————   感谢真爱宝宝【le】扔了1个地雷、【懒洋洋】扔了4个深水鱼雷   感谢读者“哈哈^ω^”,灌溉营养液+2   感谢所有留言的宝宝   谢谢你们的支持,比心 ☆、同居   西餐厅的布置十分雅致,色调的搭配与背景音乐的选择让整个环境极富情调,奢华又温馨的感觉。   巫姚瑶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费迦男的后脑勺,偶尔,她也会和花露露四目相接。   她的笑容很大气,在这样的地方显得高贵而优雅。   巫姚瑶研究她的时间甚至比偷瞄费迦男的时间还要多。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花露露收回视线后,笑着对费迦男说道:“我们公司新来的这位小美女好像挺可爱的。”   “有吗?”费迦男看菜单的眼睛抬都没抬,随口应了句。   花露露笑容加大,“她是不是得罪过你?”   这回,费迦男总算抬头了,他微微拧眉,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刚刚她跟你打招呼,你都没有理她。”   “我不是一向如此?”费迦男冷淡回应。   花露露摇了摇头,以一种非常了解他的口吻说道:“你是对人冷淡,但还不至于忘记礼貌。”   费迦男抿唇,不语,低头继续看菜单。   他不反驳,但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他实在是搞不懂那个姓巫的小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气场似乎也与她不合。   也不知为什么,他只要看到她就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待服务员为他们点完餐离开后,费迦男问道: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问的是花露露和佐藤哲也的事。   两个人都是他MIT的同学兼好朋友,当年在学校里也是万众瞩目、惹人羡慕的一对情侣,可现在却搞成这样……   花露露脸上一直维持着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她轻轻摇头道:“我只希望他放过我,也放过他自己。”   她这次去日本前就知道他要订婚了,虽然不会去参加他的订婚宴,但她从心底里是愿意祝福他的。   可是……   “需要我跟他谈谈吗?”费迦男问。   他真的没想到佐藤会采取这样偏执的手段,在这之前,他们都丝毫没有觉察出他的意图。   他跟Lulu三年前分手的时候,虽然不算分得太愉快,但彼此也还算洒脱。   原来他一直就没放下过Lulu。   “没用的,他现在自己也很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靠他自己想清楚。”花露露露出一丝苦笑,“而且,我很抱歉,他可能已经猜到你是知道真相的,现在恐怕还在怪你帮我一起瞒着他。”   回想起这阵子在日本与他的相处,她忍不住一阵悸动。   三年了,他比以前更霸道强势,已经接触家族事务的他身上有种野性的俊逸,还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戾气。   她还记得她在机场踏进客户接机的车时,看到他坐在后座时的心情。   这些年来极少有失控到失态的时候,拜他所赐,她的冷静自持在见到他的第一秒钟就全面被击碎了。   客户的改稿只是他把她骗去日本的幌子。   他的确要订婚了,只是在订婚之前,得知了当年她离开他的真相。   她知道,他无法原谅她。   当他把她一路带去他京都的别墅,并将她的证件手机拿走,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正处在盛怒当中。   他甚至用了自己最不屑使用的东西——暴力威胁。   虽然除了他自己,从头到尾没人动过她一根汗毛——之所以排除他,是因为他对她做的不止是动了汗毛而已。   但那些在别墅花园里24小时巡逻的壮汉,已经足以起到他想要的效果。   “你担心他会追来B市?”费迦男问。   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大致也能猜到。   像佐藤那样的家伙,一旦知道Lulu离开他并非真的因为不爱他,是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更何况,Lulu瞒着他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执着到偏执,尤其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就是佐藤。   他当年能还算洒脱的离开,也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自尊心才做到的。   如今,支撑他这么做的理由没有了,三年的怨愤也就化作一腔怒火,抓走Lulu想要发泄。   却懊恼的发现,自己对她什么都做不到……只好恨自己,恨所有人,把自己搞得失控又狼狈。   最后,还是被这个自己放不下的女人又欺骗了一次,让她跑了回来,又一次离开了自己。   说真的,费迦男都要开始同情他了。   花露露点点头,从他这阵子对她的方式和态度看来,他是不准备轻易放过她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暂时搬到你那里。一方面他信任你,不会迁怒于你;另一方面,他至少会顾忌一下你,不会直接做出……”   花露露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们都知道佐藤家族的办事风格。   费迦男颔首表示同意。   其实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参与别人感情的事的,但这两个是他为数不多相处了十年以上的朋友,他再冷情,也很难真的坐视不管。   “如果他真的当着你的面强行带我走,你会怎么做?”   突然,花露露笑着问他,开起了玩笑。   她不想把气氛搞得太过凝重,费迦男虽然看起来是个非常冷漠的人,但其实他对自己在乎的家人、朋友,是默默关怀在心里的。   费迦男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他还是订婚了不是吗?”   一句话,就已经道明了他的立场。   佐藤再爱Lulu,也还是听从家族的安排,与别人订了婚。   那他就已经失去了挽回Lulu的资格。   花露露伪装的笑容一瞬间凝结在脸上,化成苦笑,落寞又忧伤。   是啊,他还是订婚了。   即便他订婚当天从京都赶去神户,当天晚上就又回到京都。   但他依然是订婚了。   ……   巫姚瑶吃着昂贵的西餐,第一次有一种食不知味的感觉。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花露露的表情一会笑一会很忧愁一会又在笑。   她到底跟费迦男是什么样的关系,两个人看起来气氛很亲密嘛。   “姚瑶……那两个人是你公司同事吗?”楚凌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巫姚瑶心不在焉。   “哦,他们两个看起来挺般配的,是一对?”   他的旁敲侧击终于有了效果,巫姚瑶闻言怒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哪里般配了?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人都很高冷吗?两个高冷的人怎么在一起啊?”   “可是我看那个女的挺温柔挺热情的,刚刚还邀请我们一起坐呢。”楚凌说。   “那只是客套,其实她跟那个男的一样,心气儿高着呢。”   巫姚瑶用力切着盘里的牛排,觉得自己之前轻易将花露露划到安全范围实在太天真。   一个这么优秀的女人天天在眼前晃悠,费迦男都没看上,那肯定不是女的问题,是他的问题比较大吧。   也许他只是对感情的事还没开窍,一旦开窍了,就会立刻发现身边的美好。   巫姚瑶越想越觉得充满危机感,监视着他们的用餐进度,赶在他们之前把单买好,这样就可以随时跟他们一起走了。   一出餐厅,四人就在电梯前相遇了。   “姚瑶,真的好巧,你们也用完餐了?”花露露看到他们后惊喜的说道。   “是啊,怎么这么巧,呵呵。”巫姚瑶笑了两声,看了眼费迦男,见他压根没有看向他们,便又对着花露露说道,“花总监,听说你跟费总是大学同学,可是你看起来比较小诶,你是不是读书比较早啊?”   费迦男闻言挑了下眉,她这是在拐着弯说他老吗?   花露露闻言开怀大笑,被赞年轻是所有女人都爱听的话。   “没有,我们同龄的。”   电梯来了,四人陆续走进去,花露露又问道:“对了,你们住哪儿?要不要送你们一程。”   费迦男淡淡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她对这个姓巫的小姐要这么热情。   “我住皇冠花苑,他住A大。”巫姚瑶也没客气,直接报了住址。   她毕业后就已经从学校搬了出来,现在跟两个闺蜜住在一起。   “那正好顺路,你们是同学?”花露露问。   “嗯,跟你们一样。”   “哈哈,我们只是普通同学。”花露露强调,有点好笑的看了眼费迦男。   “我们也是。”巫姚瑶笑着回答,心情突然有点明朗。   费迦男一直保持沉默,听到这个回答后,从电梯镜面里淡淡扫了她一眼。   原来不是她男朋友啊,那看来是个追求者了。   楚凌在一旁看着巫姚瑶跟他们两人的互动,越发确定了,她喜欢的应该是那个自始至终都没跟她说话的高冷男人。   松了口气,看起来这个男人根本对她不感兴趣。   ……   摸不透花露露这个人,巫姚瑶很沮丧。   从表面上看,她实在是个很不错的女人,也是一个很好的上司。   但是她也的确是跟费迦男相处得最亲密的异性友人,这不得不让巫姚瑶对她充满防备。   而且,她跟费迦男之间丝毫没有任何进展。   他依然很忙,每天呆在公司的时间很少,常常一个不留神,他就已经离开了。   有时候她会故意在他出来倒水的时候,也跟着出去。   可是他每次都无视她,甚至在她故意挡住他路的时候,也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等她让开,一句话都不说。   奇怪了,他对公司其他人也不是这样的啊。   他对她是有多厌恶?   离年底越来越近了,如果公司跟贺氏集团的合作达成,她的时间就不多了。   巫姚瑶只好跟费仁赫那家伙打听他的近况,冒着被他看穿取笑的风险。   结果,那家伙却告诉她:   “我叔叔最近都在做Lulu的护花使者,Lulu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What?!   巫姚瑶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匆匆挂了电话,开始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日更第一天,还在的宝宝举个手让我看到你们~[喜极而泣]   ——————   感谢:真爱宝宝【河之一停】扔了1个地雷   感谢:读者“时遇卿色”,灌溉营养液+5   感谢:所有留言的小天使们   爱你们,比心~ ☆、讨债   从巫姚瑶在公司里对费迦男和花露露的观察来看,两人不太像是有奸丨情的样子。   费仁赫也说了,花露露住到费迦男的家里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让她稍微好受了一些,但作为一个女生,她依然将花露露视为第二大敌人。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那个对她爱搭不理的费迦男本人。   为什么别人的男神那么好追,她好不容易看上的却连理都不想理她一下。   当时传授她倒追秘籍的网友【爱上一只猫】就已经抱得男神归,她却连男神的边都摸不到。   虽然心情不好,但今天司徒睿请客,四个闺蜜盛装打扮了一番,前往一家米其林三星的餐厅吃晚餐。   巫姚瑶决定慰劳一下自己,最近精力都用在了费迦男的身上,是时候关心关心自己和闺蜜了。   今天这顿饭主要是为了蒋筱晗,她进了贺氏集团上班,但不知为何却遇到了人际关系的问题,在公司里备受排挤。   大家不在一个公司,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只好安慰她。   毕竟,像她这么好的性格,就算有问题,也绝对不会是出在她的身上。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他们四个人中只有司徒睿是富二代,平时经常跟家人出入高级餐厅。   冯芊姿因为之前谈了一个富三代,所以也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只不过毕业前突然分手了,但也拿了一套北三环的房子和现金1000万分手费,所以晋升为了小富婆。   四人中只有巫姚瑶和蒋筱晗还处于“平民阶级”,用完餐,巫姚瑶拿起餐巾抹了抹嘴,说道:   “咱吃的差不多了吧?你们等等我,我去躺洗手间咱就走。我得去看看这米其林三星的洗手间长什么样儿?”边说,她就要起身去洗手间。   谁知她刚一站起来,就突然看到费迦男就坐在她们隔壁的位置,正在低声跟他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巫姚瑶立刻又坐了下来,打扮得漂亮精致的小脸上是一副鬼鬼祟祟又紧张兴奋的表情。   “怎么了你?不是去洗手间吗?”在她旁边的冯芊姿正要起身给她让位,看她一脸猥琐的缩回座位里,莫名其妙的问道。   “嘘,别说话。”巫姚瑶勾着头,将声音压得很低。   她一边偷瞄着司徒睿后方的位置,一边对着他们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压低身子把头凑过来。   这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让其他三人无不一脸八卦表情的纷纷附耳过去。   “你俩身后那桌子上坐的,是我老板费迦男,对,就是那个我准备拐来当老公的费迦男!”巫姚瑶说完,蒋筱晗就下意识要回头看,立刻被巫姚瑶阻止了。   “蒋筱晗!别回头!”巫姚瑶语气凶巴巴的,可音量却依然控制得相当好。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难得在公司外面遇到他,她一定要把握机会。   远处的侍者们,好奇的朝他们这一隅侧目过来,只见他们四人头靠着头,像是在讲什么秘密似的,怪异极了。   “你们是不是好姐妹?”巫姚瑶低声问道。   三人点头。   巫姚瑶很满意,“那你们先走,低调一点,尽量别引起他的注意。”说完,她就冲三人挑眉,一脸心机girl的模样。   见状,冯芊姿、司徒睿了然的点了点头。   待他们走后,巫姚瑶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喝剩下的饮料,边观察着费迦男那桌的动静。   他旁边的是安文森,可是他对面的人是谁,她看不到。   但既然是带着特助,那应该是商务晚餐吧。   终于,巫姚瑶看到他们四人起身了。   那两个背对她的人是一男一女,都是气质出众的精英人士。   她适时走了出去,恰好在电梯前与他们相遇了。   “姚瑶?”安文森首先看到了她,一脸惊讶。   巫姚瑶装作才发现他,冲他笑了笑,“Vincent?”看向旁边的费迦男,“费总,你们……谈事情啊?”   一副不好意思打扰了他们的样子。   “是啊,你怎么会在这儿?”安文森问。   “我跟朋友过来吃饭。”   旁边的那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似乎是贺氏集团的总裁贺泽南,她在杂志上见过照片的。   他见费迦男没有要介绍的打算,就礼貌的问道:“费总,这位是?”   费迦男瞥她一眼,说道:“这是我公司会计部的员工,姓巫。”想了下又道,“她跟司徒很熟。巫小姐,这两位是贺氏集团的贺总和林特助。”   这是他近来第一次正面与她说话。   贺泽南点点头,看向她,原来如此,难怪她刚刚打招呼的口气很熟络,不像是普通员工。   既然都有共同朋友,彼此就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倒是让巫姚瑶免于尴尬。   一起进入电梯后,她低声问安文森,“你今天开车了吗?”   “我今天是开费总的车过来的。”安文森说道。   果然如她所料,她刚刚起身时就看到了费迦男的桌前放着红酒,而安文森的面前却没有。   想来,安文森肯定是要给他当司机的,所以才没有喝酒。   “我还想搭你的顺风车呢,这个时间这边不太好打车。”她故意说道,偷偷瞄了眼费迦男。   安文森也适时看了眼费总,想知道他的意思。   结果费迦男却充耳不闻,并没有对她发出邀请。   安文森爱莫能助,只好说道:“走到前面路口的话会比较好打车,晚上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巫姚瑶点点头,蹭车失败,她只好在电梯到达一楼时,一个人悻悻然的走出电梯。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多看她一眼。   再这样下去,她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   本来巫姚瑶是不想请费仁赫那家伙帮忙的,但眼看自己什么办法都想不到,也只能求助于他了。   当然,她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只当是朋友间的普通交往。   约好了时间,她带着那本《世界陶瓷艺术家作品精粹》,在下班后前往费迦男的家。   这几天费迦男和花露露倒是没有同进同出了,还记得她刚从日本回来的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都是一起进出公司的。   今天费迦男很早就离开公司,而花露露是跟大家一起下班的。   巫姚瑶走出地铁站,朝费迦男家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超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后,在行驶到即将进小区的非机动车道时,突然减速,逼停了后面的白色小轿车。   由于是单车道,白车就这样被堵住了去路。   因为巫姚瑶觉得那辆白色的车眼熟,便多看了两眼。   只见商务车的副驾位置上下来一个男人,黑色西装,长得还挺斯文。   他下车后就走到车尾看了看,对着白车里的人比了比手势,好像是在表达车有擦撞。   白车的主人开门下了车,巫姚瑶这才发现竟然是花露露。   从巫姚瑶的角度可以明显看出,花露露的车并没有碰到前面那辆黑色商务车。   巫姚瑶心想她可能是遇到讹诈了,停下脚步远远看着。   花露露走到车前看了看,发现没发生擦撞,正往回走,商务车后座突然下来一个男人,直直朝她走了过去。   巫姚瑶吓了一跳,因为那个男人气势汹汹的,脸上寒霜密布,实在不像个善茬儿。   只见他一把抓过花露露的手臂,将她堵在了自己和她的车之间。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巫姚瑶已经冲了过去。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欺负良家妇女可还行!   走近后就听到那个男人用有些蹩脚的中文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没这么容易算,露露,你欠我的必须还!”   这是债主上门讨债来了?   “花总监,你没事吧?”巫姚瑶推开企图拦住她的黑衣人,走到他们旁边问道。   花露露挣脱着手臂上的箝制,边充满感激的看着巫姚瑶边说道:“姚瑶,你来的正好,等会跟我一起去Hubert那,我有话要跟你说。”   “哦,好。花总监,他是谁?需要帮忙吗?”巫姚瑶又问道,眼睛盯着那个男人抓着花露露手臂的手看。   那男人看了眼巫姚瑶身后的黑衣人,问责的眼神吓得她微微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戾气好重啊。   “佐藤,你确定要在马路上这样拉拉扯扯吗?我要跟你说的话已经全部说清楚了,你如果再这样,我只能拜托我朋友报警了。”花露露冷声威胁道,从气势上一点没输。   佐藤?原来是个日本人,难怪中文口音怪怪的。   巫姚瑶作势掏出了手机,无比的配合。   她就不信这大白天的,他还真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那个叫佐藤的男人忿忿的看着她,过了半响才咬牙说道:“你躲在Hubert那里也不可能躲一辈子,我们之间不存在一笔勾销这回事。”   说完,他放开她,带着自己的人上车走了。   直到他们的车开出很远,花露露的气势才终于弱了下来。   “花总监,你还好吧?”巫姚瑶扶着她,担心的问道。   怎么说花露露平时对她也是不错的,要不是一直将她视为潜在情敌,巫姚瑶肯定会非常喜欢她的。   这会儿见她脸色苍白,巫姚瑶难掩关心。   花露露摇摇头,冲她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还好你刚刚过来帮我解围。”   “不用谢,应该的。可是,他们到底是谁啊?”巫姚瑶好奇的问道。   花露露似乎不是很想回答,正在犹豫之际,一声汽车喇叭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以为是花露露的车挡住了别人的路,结果转头一看,是费迦男的车。   他看了眼她们之后,便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情节和《就爱软萌可欺》有一点重叠哈~   费先生持续作死中,但其实他内心有一点点点点在转变中,你们发现了吗?   PS:花露露跟佐藤哲也的故事,应该比较狗血和小虐吧,没写过这类的,但是我大纲写到这一对的时候,很喜欢他们,脑补了一些他们的狗血故事,觉得有点带感,所以想开文的。   但是我开的预收坑已经好几个了……而且这个系列的人物已经太多了,会不会太庞大了点   照这样开下去,可能以后我的每一本小说人物互相都有联系23333   ——————   感谢:真爱宝宝【le】扔了1个地雷、【阳儿阳】扔了1个地雷   感谢:读者“哈哈^ω^”,灌溉营养液+1   感谢:所有留言的小天使们   爱你们,么么哒~ ☆、白掌   “怎么了?”费迦男问道,看出了花露露的异样。   “刚刚有个日本男人拦住了花总监。”巫姚瑶替她回答,顺便在心里放鞭炮,费仁赫没骗她,今天费迦男真的回家吃饭。   费迦男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花露露,道:“回去再说。”   说完,他就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巫姚瑶也上了花露露的车,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家。   在停车场上楼时,费迦男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费仁赫。”   “找他干嘛?”费迦男微微蹙眉。   “私事儿。”巫姚瑶傲娇的回道。   她还记得当时问他为什么要辞退她时,他的回答就是“私人原因”。   这回她也只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费迦男抿抿唇,不再说话。   一旁的花露露微微弯起唇角笑了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晚餐时,巫姚瑶自然是留了下来做客。   这还是她第一回坐在这个餐桌上与费迦男一起吃饭,花露露与费仁赫倒是时不时和她聊聊天,可费迦男却一直谨守食不言的古训,无趣极了。   她不知道的是,费迦男只是又开始烦躁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觉得巫姚瑶很吵,明明他可以无视她的,但每次有她在的时候,他就是会忍不住关注她。   她对他来说,就像是平静的湖面遭遇淅淅沥沥的小雨。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即便停了之后,雨水也已经渗入湖中,造成一段时间的影响。   晚餐过后,费迦男起身前往工作间,巫姚瑶也跟了过去。   “你干嘛?”费迦男问。   巫姚瑶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去北阳台看看花啊!”   说完,就越过他走进了客房,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费迦男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一遇到她,神经就变得敏感。   缓缓皱起眉头,进了工作间。   他没有看到,走进客房的巫姚瑶在背对他的时候,脸上展现的调皮笑意。   ……   费迦男很忙,但忙碌的他在这几个月的空暇时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个姓巫的小姐似乎从认识他以来就一直在他的身边晃悠,存在感之高,让他无法忽视。   他粗略一算,两人已经认识近4个月了。   4个月真的不算久,但他却会偶尔计算一下,偶尔想起她。   比如现在,在出差回国的飞机上,他因为看到一瓶蜂蜜柚子茶而想起她。   还真是无孔不入。   Vincent过来接机,照例在车上向他汇报公司的事,以及急待他回去亲自处理的问题。   但他却没有向他汇报巫姚瑶的事。   她的事的确不在需要汇报的范畴,可当费迦男回到公司,意外的没有见到她的时候,他好奇了。   这不像她,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无处不在的。   公司里、家里甚至餐厅里、马路上,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她不会出现的地方。   所以,当连续三天都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她时,他决定问一问。   “Vincent,公司最近有人事变动吗?”   “没有,怎么了?”安文森接过签好的文件,反问。   费迦男犹豫了下,说:“巫姚瑶去哪儿了?”   安文森这才恍然大悟道:“我以为你知道,她上礼拜出车祸了。”   拿起针管笔的手顿在空中,费迦男抬头看向他,眸子里一丝震惊。   “车祸?”他低声重复,一瞬间有点弄不透心里那股窒息感是怎么回事。   “嗯,花总监给她批了病假,可能要休养好一阵子才会回来上班。”安文森据实以报。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他太无视她了,以至于她出了车祸都没人想到要来告诉他一声。   费迦男想了想又问道:“很严重?”   “这怎么说呢,好在没真撞出什么好歹来。不过我们去看望她的时候,她才刚从ICU出来,也算是鬼门关里闯了一圈吧。”   这么严重?   费迦男皱眉,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你把公司所有建筑师今年的工作计划表发到我邮箱。”   “好的。”安文森欲言又止,“费总……是谈好合作了吗?”   费迦男看他,面无表情。   安文森只好摸摸鼻子赶紧出去,不再八卦。   奇怪,他怎么感觉费总今天心情不太好,平时他偶尔八卦的时候,他是会回答他的啊。   ……   当费仁赫来医院探望巫姚瑶时,手里端着一盆开了花的白掌。   “巫妖妖,送给你,祝你早日康复。”费仁赫操着一口不标准的中文,对巫姚瑶说道。   巫姚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调侃道:“小气鬼,来探病连个水果都不买,拿家里的花盆就打发我啦?”   费仁赫看了眼手里的花也有些奇怪,嘟囔道:“这个不是我送的,我也觉得奇怪呢,为什么uncle要我把这个带给你。”   他耸耸肩,随手把花盆放到了地上。   “等等,是你叔叔让你带给我的?他出差回来啦?”巫姚瑶一时激动,从床上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直抽气。   “你别动啊,听到我叔叔回来这么激动干嘛?”费仁赫坐下来,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巫姚瑶缓过劲儿后,说:“帮我把花放到窗台上吧。”   费仁赫听话照办,巫姚瑶又说道:“那他知道我车祸住院,有没有说什么啊?”   虽然她在费仁赫的面前一直没有承认自己喜欢费迦男,但费仁赫一直都是一副“你喜欢我叔叔”的态度,她也就懒得伪装了。   “没说什么,只让我把阳台的花带给你。你别怪他,他从小就不喜欢医院,所以才没有来看你。”费仁赫说。   巫姚瑶有些失落,但一看到窗台上的白掌,就又安慰了一些。   这次她跟闺蜜冯芊姿一起出的车祸,冯芊姿伤得比她更重一些,到现在还在ICU里没出来。   几个月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冯芊姿跟富三代男友分手后又和好了,蒋筱晗跟贺氏集团的总裁贺泽南在一起了,就连司徒睿,也已经找到了男朋友。   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是一只可怜的单身狗,天天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出现,秀恩爱。   现在已经9月了,距离年底只剩下两三个月,而她又在这个当口出了车祸。   等她康复回去上班,差不多也快是年底的时候了。   她这车祸出得可真不是时候。   想到年底可能的分离,巫姚瑶无限焦灼,天天都在祈祷合作不要谈成。   然而,神奇的墨菲定律就是这样。   怕什么来什么。   10月,巫姚瑶在家休养,因为实在忍不住想要看看费迦男而去了一趟公司。   一到公司,大家过分热情又夸张的小心照看着她,让她受宠若惊。   这群可爱的同事,不枉她经常跟他们出去胡吃海喝、把酒言欢,这酒桌上培养出来的革命感情就是不一样。   “姚瑶,你这气色看起来还是有点憔悴啊。本来就没几两肉,现在好像更瘦了,得多补充点营养。”顾思城说。   他是公司里为数不多还是把她当成小女生对待的人,其他大多数人都已经将她归为了女汉子。   巫姚瑶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胡岳星说:“这是伤了元气了,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希望吧,巫姚瑶想。   “行了,别死不死的了。姚瑶,你今儿怎么会过来?也没个人陪着你?”会计部一个已婚女同事问道。   巫姚瑶这才有机会好好说话,“我想你们了呗,而且在家也闷得慌,这不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我就收拾收拾打车来看看大家了。”她嘴甜的说道。   大家被她说得更加热情洋溢,争先恐后的给她倒水拿零食洗水果。   巫姚瑶看了看费迦男和花露露的办公室,好奇的问道:“费总跟花总监不在公司啊?”   “是啊,他们最近可忙了,手头上的项目有的要完结,有的要做交接,费总从回来到现在就没闲下来过,连带着我们也跟着连轴转。”   “为什么要交接啊?”巫姚瑶问。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公司跟贺氏集团共同开发迪拜酒店的项目已经签定了,年底就启动。”胡岳星回道。   巫姚瑶吃了一惊。   这么快?已经确定了?   “那跟费总一起去迪拜的人员确定了吗?”   半响,巫姚瑶只好奇这一个问题。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已经确定了,我跟老胡都去。不过等你销假回公司,应该赶得及喝一顿送行酒。”顾思城笑着说道。   可巫姚瑶却笑不出来。   费迦男要去迪拜了,那她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车祸的情节是《就爱软萌可欺》里写到的,这本就提及一下一带而过了。   写这本的时候,觉得情节发展都很平淡,男主和女主间的互动表面上都看不出有啥进展,至少在女主看来是这样的。   不过从某些细节可以看出男主的变化啦(花球就喜欢写这些细微的变化,替女主充满了成就感,虽然女主并不知情2333)。   因为男主慢热,所以时间轴快进了很多,两人的重要发展阶段是从去迪拜开始哒~   ——————   爱你们,么么扎~ ☆、强吻   为了争取时间,巫姚瑶硬是将病假缩短了半个月,赶在费迦男带着团队前往迪拜之前,回了公司。   会计部只去了一个主管,因为迪拜那边有贺氏集团的海外分公司,所以他主要起到在合作期间核算和监督的作用。   巫姚瑶觉得自己也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但她资历浅,显然不适合主动提出来。   而且,怪也怪她在关键时刻出了车祸,不在备选范围内。   否则像她这样刚毕业的单身年轻小姑娘,无家无口、无牵无挂,正是充满雄心壮志的时候,出这种差再适合不过了。   “姚瑶,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真能回来上班了吗?”花露露关心的问道。   巫姚瑶举起手臂做大力士的姿势,道:“已经恢复啦,在家无聊到要长蘑菇了。”   由于她跟费仁赫走得近,经常借着找他的名义去费迦男家报道,所以她跟花露露也已经从单纯的上下级变成了有些微妙的朋友。   之所以微妙,是因为巫姚瑶一直还对她心存戒备。   但是,又忍不住被她整个人吸引。   “可以经常去找仁赫玩啊,我看你跟他挺合得来的。”花露露故意说道。   巫姚瑶本能的想要反驳,她跟那个“废人”一见面就斗嘴,哪里看起来像合得来了?   而且,又不是男女朋友,也不好意思经常去找他。   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得来公司,说不定可以多些机会见到费迦男,做做最后的努力。   巫姚瑶笑笑,她总觉得花露露的笑容高深莫测。   “他也挺忙的,再说我也闲不下来,还是上班比较充实。”   花露露点点头,换了一副公事面孔,道:“你回来也好,Jason的女朋友怀孕了,最近可能要请婚假,人手刚好有些不够。”   Jason?她主管?   “他要结婚?他不是要跟着费总去迪拜了吗?”巫姚瑶有些惊讶。   “去不了了,他女朋友意外怀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花露露说。   巫姚瑶立刻又问:“那替代他的人选定了吗?”   即将熄灭的小火苗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这两天就会重新选定,得办签证。”   巫姚瑶咬了咬唇,思忖半响,机会难得,实在不想错过。   于是她坐得端端正正的对花露露说道:“花总监,我想毛遂自荐,希望公司可以重点考虑我。”   结果,花露露立刻就否决了她。   “你不行,一方面你身体刚恢复,异国他乡很辛苦;另一方面团队里都是男性,你一个女孩子很多地方会很不方便。”   倒是没否定她的工作能力。   巫姚瑶颓然,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   她现在跟费迦男的关系,怎么说呢……   就是明明已经认识小半年了,也有过一些“亲密”接触,却总是达不到巫姚瑶想要的那种“很熟”的程度。   他会在她留到很晚的时候,开车送她回去。   虽然那是因为费仁赫有夜盲症,无法在晚上开车。   他也终于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她,还被她要到了微信。   只是,他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给她,就连她发的微信,他也只回复正经内容。   而且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也从不点赞她的朋友圈。   巫姚瑶觉得这个微信加得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高冷成这样,是做好了注孤生的准备吗?   巫姚瑶每次被他冷到之后,都是一张冷漠脸。   但又会在跟他对上一个眼神、说了一句话后,被治愈。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像闭着眼睛坐过山车,心里害怕、没底,心脏随着轨道上上下下,无助却无法停止,只能等待终点的来临。   随着分离的日子渐渐临近,巫姚瑶觉得自己也快要到达那个终点了。   她的狗头军师【爱上一只猫】在成功俘获男神后,一直以成功者的姿态跟她分享各种经验,巫姚瑶虚心受教。   要知道,那可是她亲眼目睹的成功事例,她简直奉【爱上一只猫】为楷模。   所以她一直坚信“女孩子倒追时绝对不能表白”的真理。   今晚是整个公司为费迦男他们举办“践行宴”的日子,公司租了幢度假村的别墅开Party。   因为是周五晚上,所以大家可以放开来玩。   11月的B市,已寒冷入冬,天气干燥风沙大。   别墅坐落在山间,后院有一个巨大的阳光房,正适合在这样的季节使用。   今天的晚餐就设在这里,隔着玻璃可以看见头顶的明月。   公司人多,行政部索性叫了外烩服务,做成自助形式,将晚餐搞成了晚宴。   宴会开始,花露露上台讲话,和大家共同举杯,欢送即将前往迪拜出差的同事们。   公司里大多都是男人,也就没有搞那些具有热场效果的游戏环节。   大家凭爱好各自成堆,巫姚瑶和费迦男这两大酒神,自然是被“酒鬼组”拉去拼酒了。   可能上次他们自取其辱的不够,这回还想接着来。   巫姚瑶觉得这几个人一旦开始喝酒,智商便开始急速下线了。   “你可以喝酒了?”费迦男问道。   难得一次主动跟她说话,还是以着“关心”的口吻,虽然听起来冷冰冰的口气并不像关心。   巫姚瑶看着他,想从他淡漠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垂眸点头,“可以啊,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跟你、们喝酒了。”顿了顿,举起酒杯表情不明,道,“我敬你一杯,费总。”   费迦男淡淡扫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桌上的酒杯,与她轻碰了一下。   “我干了,你随意。”说完,巫姚瑶就豪气万千的仰头一饮而尽。   旁边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纷纷哄闹起来,只有费迦男的眼神中流露着一丝异样。   “姚瑶,来,咱俩走一个。”顾思城对着她举杯,似还有话说,可最后却也只是干了杯中酒。   巫姚瑶没留意,她心情不好,只顾痛快的喝酒。   这次她倒是没有追着费迦男劝酒,喝到后来,基本上是她以一敌众。   喝到入夜时分,倒的倒,吐的吐,可她却依旧很清醒。   他们这一桌拼酒的人占据了一楼的餐厅,其他地方也几乎都被占领,光麻将就开了好几桌。   等他们喝完酒,别人早就已经玩得如火如荼、渐入佳境。   巫姚瑶看了眼通通醉死过去的同事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还要喝?”费迦男问,眉头缓缓蹙了起来。   一晚上就看她拼了命的和人对饮,喝得毫无矜持,似乎就只是为了喝而喝。   就算她酒量好,也不用这么个喝法。   巫姚瑶的手没停,另一手撑着下巴慵懒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嗯。”说完,打了个酒嗝儿。   “我不喝了,你赢。”费迦男的嗓音低沉,眸色清醒明亮。   他比巫姚瑶喝得少,体内的酒精早已挥发,他只是不想她再喝,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想。   “我赢?”巫姚瑶笑了笑,口气带着自嘲,喃喃自语道,“我赢了吗?”   费迦男看着她不自觉露出的媚态,点头应道:“你赢了。”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可她却不自知。   巫姚瑶闻言喝了一大口酒,才用力将杯子放到桌上,起身时有些摇晃。   虽然她觉得自己很清醒,但因为喝得太多太猛,酒精还是对她产生了一些影响。   “你能……陪我到外面透透气吗?”她撑着桌边,定定的看着他。   有一瞬间,她以为他会拒绝的,因为她分明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犹豫。   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只回了一个字:“好。”   客厅里都是人,厨房有一扇门通向屋外,巫姚瑶直接转身往厨房走,脚步有一些酿跄。   费迦男抓起两人的外套后,及时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什么话都没说。   “谢谢。”巫姚瑶低声说道。   “不用,反正你迟早会说‘借我扶一下’这种话。”   认识她小半年,他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   而且,很多次。   巫姚瑶低头不语,破天荒没有回嘴,两人走到前院的秋千上坐下。   夜里寒风袭人,虽然喝了酒后,体内灼热,但也禁不住这样吹风,容易感冒。   费迦男把她的外套递给她,自己也穿上了大衣。   别墅的前院种着常青树,即便是冬季也并不凄凉。别墅里灯火通明,映照着他们这一隅。   巫姚瑶仰头看着夜空,上面零星点缀着几颗星星,灰蒙蒙的,并不明亮。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费迦男见她将衣服抱在身前没有穿,忍不住说道:“把衣服穿上。”   巫姚瑶转头看他,不理会他的话,只轻轻摇晃起了秋千,说道:“费迦男,你刚刚说我赢了,你错了,我明明就输了。”   费迦男不语,一阵风吹来,巫姚瑶打了个喷嚏。   “你看你,多清醒。”巫姚瑶歪着头说道,眼神迷离。   费迦男斜睨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拿过她膝盖上的衣服,展开披到她的肩上。   她醉了吗?看起来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说她像,是因为她说的话他听不懂;说她不像,是因为她的口齿还算清晰。   费迦男心里有些疑惑,最后决定静静在旁边呆着就好。   巫姚瑶得不到回应,又兀自笑了笑。   她抬头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明媚的脸上划过感伤,“你就像那轮月亮。”   费迦男抬头看了看,好奇的问:“为什么?”   巫姚瑶不说话,不知为何又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怪,还有些傻。   费迦男见她一只手伸向空中,掌心朝向空中,歪着头单眯着眼睛动了动手指,像是在抓取什么。   突然有点了悟,他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探索。   “你真的不知道吗?”巫姚瑶沮丧,做最后的挣扎。   她放下手转头撞进他深邃的星眸里,又追问一句,“不知道?”   “知道什么?”费迦男问。   巫姚瑶顿时气极,忍了很久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再也隐忍不住。   “我喜欢你这么久你不知道?”   她知道,这话说出去也就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可是她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现在她只想弄清楚,早死早超生。   反正,他也要离开B市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说完,就这么看着他,秋千也渐渐从微微晃动到彻底静止。   “多久?”半响,费迦男问道。   巫姚瑶拧眉,这是重点?   “这不重要,你只要回答我,那你呢,你喜欢我吗?对我什么感觉?”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她巫姚瑶从来都不怂,她之所以不表白,完全是因为那该死的“撩汉准则”。   可是现在,今晚,她豁出去了!   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   但是,她的气势却在费迦男凝视她的沉默中一点一滴的消散。   她盯着他的唇瓣,执着的等待着答案,脑海里千回百转。   万一,他拒绝她怎么办?   万一,他说出绝情冷血的话怎么办?   万一……   就那么一刹那,她突然就怂了。   在看到他的薄唇即将开启的时候,她突然捧着他的脸颊用嘴堵了上去……   力道没控制好,嘴唇被牙齿硌得生疼,她还听到了他闷哼的声音,应该也被撞到了牙齿。   她在干什么?   巫姚瑶想死。   在他可能会用力推开她之前,巫姚瑶立刻放开了他。   她看着他,察觉到他的眼中绽放着明显的诧异。   自尊心受伤,她吼道: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就亲回来,咱俩算扯平!”   然而,却只是引来他更诧异的表情。   她尴尬得面色发窘,匆匆起身跑回屋里,肩上的外套掉到地上也不捡。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想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尴尬的初吻,费先生一脸懵逼。   负责任的说,这文里写的所有情节纯粹YY,千万别当真,现实中这样的话,可能会被对方立刻拉黑永远不见。   所有能撩成功的案例,其实都是互撩,只不过有时候其中一方很闷骚(装逼)让对方看不出来而已。   费先生是不是这种呢……我觉得换作其他任何一个非女主,他肯定不干。[摊手]   ————————   和编编商量,周日入V,明晚可能会更一章短小的,然后周日早上三更合一更个大肥章。   这篇文是倒追文,说实话并非我擅长,拿捏男女主的心理活动对我来说是很有难度的。所以常常会没有自信,写得也非常不顺,希望喜欢这篇文的宝宝们多多留言鼓励我,我都有很认真的看和回复哒。   这篇文很冷,可能这篇完结后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吧。   按长度来说,大概到过年期间完结,我的文都很短,看完一本只要花5块钱左右,希望大家支持正版。比心~   ————————   感谢:真爱宝宝【河之一停】扔了1个地雷、【阳儿阳】扔了1个地雷   感谢:读者“哈哈^ω^”,灌溉营养液+1、读者“阳儿阳”,灌溉营养液+1   感谢:所有留言的小天使们   爱你们,比心~ ☆、尴尬   翌日,她只好佯装自己昨夜饮酒过度,头痛欲裂,早早回了市区。   从头到尾不敢直视费迦男的眼睛,心虚到惨绝人寰。   她安慰自己,那是酒后行为,不用为之买单。   可是当她将这件事情告诉闺蜜们的时候,却惨遭嘲笑。   “哈哈哈哈,巫姚瑶,你可以的!表白不成就强吻,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有种!”冯芊姿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巫姚瑶此刻更在意的是那一吻还撞疼了彼此,并没有留下一丁点美好。   “那你们以后见面会不会很尴尬啊?”蒋筱晗也忍不住发笑,但心里却是同情费迦男的,可以想象他当时有多懵圈。   何止尴尬?   但好在他就要走了……   巫姚瑶默默的想。   当她周一鼓起勇气去上班,却接到外派迪拜的调动通知时,她傻眼了。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群即将去迪拜的男同事团团围住。   “这下敢情好,总算还有个妹子,那以后又可以一起喝酒啦。”   “姚瑶,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   巫姚瑶嗯嗯啊啊的应承,心里却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是谁做的决定啊?”她问道。   之前她主动向花露露自荐都没成功,怎么这么突然?   “花总监力荐,费总签字同意的。”安文森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透露了真相。   巫姚瑶惊讶,看到花露露在办公室后,就直接过去了。   “花总监,是你推荐我去迪拜的?那为什么上次你……”   花露露见她进来了就靠在椅背上看她,脸上是一如既往地笑意。   “如果我不拒绝你的话,是不是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什、什么事?”巫姚瑶呐呐的问。   花露露又笑了笑,不答反问道:“难道你不好奇Hubert为什么会同意?之前我推荐你的时候,他可是反对的哦。”   原来她之前推荐过她?巫姚瑶有些惊讶,还有些迷惑。   “为什么?”   “这个你就要问他了,我怎么会知道?”花露露眨了眨眼睛,有种俏皮的感觉。   巫姚瑶一头雾水,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   他为什么会同意?   细思恐极。   可尽管如此,她也不敢去问为什么。   尤其是在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   出发去迪拜的日子很快到来了,巫姚瑶原本应该无比兴奋的心情,被忐忑和尴尬取代。   她现在真的非常后悔,如果早知道自己会来迪拜,她是绝对不会表白的!   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费迦男,临出发的前几天,也是能躲则躲。   可是登机后才发现,他们的座位挨在一起,这种该死的巧合换到以前,她肯定是非常开心的。   可现在……   巫姚瑶默默将自己的随身行李往托架上放,但因为她身材纤弱娇小,前不久出了车祸缺乏锻炼,所以显得有些吃力。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借机让费迦男帮她,耍耍小心机。   但,那是以前……   费迦男看了她一眼,正要起身帮她,坐他后方的胡岳星先他一步接住了巫姚瑶的行李。   “我来我来。”   巫姚瑶道谢,“谢啦!”   故作轻松的语气,只是为了缓解某种气氛中的尴尬——她跟费迦男之间的尴尬。   越过他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系上安全带后,她就偏头看向了窗外。   费迦男继续看报纸,对她近日来明显的抵触情绪微微蹙眉。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跟他说过话了,所以她应该是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的。   只是,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害羞?尴尬?亦或是后悔?   航程大概8小时,她是预备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吗?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费迦男注意到她沉默的听歌、沉默的看书、看电影,就连吃饭都很沉默。   真是不习惯。   只是他又能说什么呢?那天晚上,她说的那一番话、问他的问题,他到现在都无法回答她。   喜欢她吗?对她什么感觉?   他真的不知道。   生平第一次他遇到了让自己困惑又无法解答的问题。   所以,当Lulu又一次推荐她加入迪拜酒店项目的团队时,他同意了。   面对自己理不清的问题,他选择给自己时间去理清。   至于那个“问题本人”,自然是要放在眼前,以便研究。   航程过半,巫姚瑶总算有了动静,她似乎抚了抚腹部,然后又在包包里翻找着什么。   当她起身越过他面前,往洗手间走时,费迦男的视线落在了她臀部的一抹污渍上。   迪拜属亚热带气候,当地天气炎热,巫姚瑶穿了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这让那抹暗红的污渍更醒目。   费迦男下一秒就起身跟了过去,手里抓着自己的风衣,几乎是紧贴着她一起往前走。   他手里的衣服正好挡在了巫姚瑶的身后,阻挡了别人的视线。   巫姚瑶察觉到之后,回头瞥了他一眼,一脸问号。   费迦男也淡淡地回看她,若无其事的继续跟着她走。   到了洗手间门口,巫姚瑶犹豫了一下,回头说道:“你先用?”   费迦男把手里的风衣递给她,这时才开口,“出来时穿着,你会需要。”   说完,就转身回座位了。   巫姚瑶看了眼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进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一转身,她低叫一声。   竟然提前了,难怪她刚刚就觉得怪怪的,没想到已经把裤子弄脏了。   更尴尬的是,还被他看到了。   在飞机上也没法处理,她只能乖乖穿着他的风衣出来。   回到座位后,她将衣服还给他,“谢谢。”   他没接。   “放你那儿吧,下飞机时应该需要吧?”   巫姚瑶撇撇嘴,“哦”了一声后,将衣服收在一边,心里突然有些释然。   说了话之后,好像也没那么尴尬嘛。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平安夜快乐~么么哒~~   这章短小,因为明天中午12点将发入V的三更合一章节,本来今天想惯例推后到明天的,但是作收貌似+100了,算加更好了,哈哈哈~   V章开启迪拜地图~你们有木有发现费先生变了,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这种很沉默很不经意间的体贴,反正我很喜欢哒!   爱你们,比心~ ☆、第18章 .12.25丨陌上花球丨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迪拜时间的晚上8点半,气温骤降,巫姚瑶穿着费迦男的风衣正合适。   同行的男同事们,见状颇为惊讶,但也没人说什么。   巫姚瑶懒得解释,也没法儿解释,她现在已经开始体会到性别上的不便。   据说负责接待他们的是贺氏集团的人,但巫姚瑶没有料到会是这么干练又冷艳的女人。   告别了个花露露,又来了个maggie,人生真是对她充满了恶意。   “你好,费总,我们在视频会议里见过的。欢迎来到迪拜,旅途辛苦。”maggie伸出纤细修长的手,与费迦男握了握。   这个女人,真是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诱人的风情。   花露露跟她比起来,至少还更大气高雅一些,危险指数比她低。   巫姚瑶在后面默默腹诽。   “你好。”费迦男礼貌但平淡的回道,侧身为身后的同事们做起了介绍,“这位是贺氏集团驻迪拜分公司的市场总监,maggie小姐。”   大家纷纷点头示意,他们这一行人一共12个,除了安文森和巫姚瑶外,都是建筑师和工程师,所以也就没必要一一介绍了,反正以后工作接触中自然会慢慢熟悉的。   “大家一定饿了吧?先上车吧,我已经在大家的住处安排了丰盛的晚餐为大家接风。”   maggie伸出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就与费迦男并肩往机场外面走,气场强大不容小觑。   又是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强人,巫姚瑶头大。   上车时,巫姚瑶一时不察就错过了挤占费迦男旁边座位的机会。   经过飞机上的事,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尴尬了,于是某颗躁动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maggie似乎是这时候才突然发现她的存在,毕竟是唯一的女生,她主动攀谈起来。   “居然有女孩子,我刚刚都没看到。”她注意到她身上的男款风衣,打趣的问道,“你穿的是男朋友牌风衣吗?”   “呃,不是。”巫姚瑶笑了笑,只否认但没有解释。   “你也是建筑师吗?”   “我是会计师。”巫姚瑶回道。   没有攀谈得起来,maggie笑着为大家介绍起了车外的景色和建筑。   她外型看起来是冷艳的,但性格却是热情奔放的,难怪做到了市场总监这个位置,是那种擅于交际的女人。   到达目的地时,他们才知道自己的住宿条件这么好。   “这是我们贺总的私宅,他担心各位长期住酒店不利工作,希望大家在这里可以住得习惯。”   当车开进一座占地极广、富丽堂皇的豪宅时,maggie为大家解释了一番。   巫姚瑶下车后抬头看了看,别墅不是一般大,就这么贡献给他们做宿舍了。   这个贺泽南还真是有钱又大方,她得抽空打个电话给蒋筱晗,夸夸她家男朋友。   别墅房间很多,足够他们一人一间还有得剩。   大家分别找到自己心仪的房间后,将行李放了进去,正式安营扎寨。   他们非常默契的避开了三楼的主卧,以及主卧附近的房间。   在安文森的暗示下,大家都知道费迦男的龟毛性格,并不想住得他太近,以免被他看不顺眼。   巫姚瑶才不怕,径自选了他隔壁的房间,与他共享同一个起居室和一个小厨房。   在房间里换上了干净裤子后,她看了眼他的风衣,拿出房门准备还给他。   他没关门,正在打电话,听起来应该是和费仁赫在通话。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讲电话,没理她。   巫姚瑶也不见外,站在门外等,直到他挂了手机后,她才拿起手里的风衣递给他,“还给你。”   他接过,随手扔到了沙发上,正在两人陷入沉默时,maggie走了过来。   “原来你们的房间在一起啊,晚餐准备好了,可以下去吃饭了。”她看了眼沙发上的风衣,对他们笑了笑。   三人一起下楼,餐厅的长桌倒是正适合他们的人数。   费迦男坐了主位,巫姚瑶也没多想就直接坐在了他右侧的第一个位置。   maggie坐到另一侧,与她面对面。   晚餐的确很丰盛,大家坐了一天飞机也没吃好,晚上便毫不客气的大块朵颐起来。   菲佣为他们倒红酒,是冰镇过的。   巫姚瑶旁边的胡岳星拿起酒杯想与她随意碰一碰,也没说话,就是正常吃饭喝酒的节奏。   巫姚瑶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酒杯,碰完后抿了一小口。   “欸,怎么突然变文气了?”胡岳星喝完一口便嚷嚷了一句。   跟她喝酒习惯了她的豪爽,突然见她秀气起来,有点不适应。   巫姚瑶笑笑也没解释,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竟还就此当作话题闲聊了起来。   “给我一杯热牛奶。”费迦男突然对旁边的菲佣说道,声音很小,只有他附近的几个人听到了。   大家好奇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喝热牛奶,巫姚瑶突然心跳加快,难不成是为她要的?   但当菲佣把牛奶端给他,他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后,巫姚瑶叹气。   自作多情了吧,他怎么可能会做当众为她要热牛奶这么暧昧的举动。   哼,还是得自己心疼自己啊。   她也跟菲佣要了一杯一样的,放弃了红酒。   只是她没有看到当她跟菲佣要牛奶时,费迦男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   ……   晚上大家睡得比平时晚了一些,迪拜和b市的时差是四小时,这么一来,倒是正好倒了时差。   第二天一早,maggie就将大家带去了公司。   贺氏为他们在分公司里专门划分了一个区域,作为他们的办公室。   只是上班第一天,他们还没完全进入工作状态。   事实上,对建筑师们来说,在进行一项建筑设计前,要做许多准备工作。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充分了解当地环境、人文甚至气候,这样才能够设计出优秀的作品。   晚上,maggie举办了宴会,一方面欢迎他们的到来,预祝两家公司的合作成功;一方面也借此机会将费迦男领入迪拜的商业社交圈,拓宽人脉。   其实越是上层的社交,越是赤丨裸裸的资源交换。   “传费总旨意,今晚大家要盛装出席。”安文森说道。   他们下午已经从公司回来了,听到这消息后,哀叫连连,原来提前下班是有原因的。   “不就两家公司聚个餐嘛,至于这么隆重?”顾思城坐在一楼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道。   “应该挺正式的,邀请了挺多华商代表,是个商务宴会。”安文森跟大家解释道,“总之大家穿得正式一点,我们代表的是h.f公司的形象。”   巫姚瑶很郁闷,她根本没有适合参加晚宴的裙子。   唯一一条还是8月份参加轩轩哥哥的生日宴时穿过的,那条虽然有点贵,但是费迦男已经看过了。   鉴于上一次自己并没有惊艳到他,这一回巫姚瑶决定挽回颜面。   但是,挽回颜面是要money的,她应该是所有人中最穷的吧。   毕竟他们都是建筑师、工程师这样的高薪职业,只有她是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新人。   “费总特批了一笔置装费补贴,每人3000迪拉姆。”安文森又道。   “这么好?!”   “史无前例!”   大家不可思议的欢呼起来,一改刚刚的抱怨,纷纷回房认真捯饬去了。   巫姚瑶心中也总算放下一块大石头,带着手机和包包出门逛街去。   她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艳压全场。   带着这样的雄心壮志,两小时后,巫姚瑶满心欢喜的拎着几个购物袋回来了,顺便还简单做了下头发。   可是当她化好妆换好了衣服,走到楼下时,大家的反应却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那一个个欲言又止、又有点羞涩的表情是闹哪样?到底好不好看啊?   她以为这些人肯定会一见到她就大赞她漂亮、身材好的,结果却是意外的沉默。   啧,这时候也没个女生可以给她一点参考意见,在一群直男中间,害她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费迦男的反应,其他人不重要。   众人陆续在楼下聚齐,费迦男才终于姗姗来迟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巫姚瑶看着他,等待他视线落到她身上的那刻。   竟然皱眉?什么鬼!   一群人往外走时,她忍不住偷偷拉住安文森走在后头,低声问道:“,我穿得有没有很奇怪?”   “没有啊,只是跟你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安文森说道,视线都不好意思往她身上放。   平时她极少会流露出特别女人的一面,虽然是个漂亮妹子,但大家以前都只focus在她的脸和性格。   直到刚刚,大家才发现她身材有多曼妙和撩人。   都是男人,彼此都懂,所以刚刚的气氛才有些微妙。   其实她穿得并不裸丨露,一条贴身的抹胸裙而已,长度在膝盖上方一点,包裹住大腿。   但是这应该是她第一次露出整个肩膀,白皙嫩滑,锁骨纤弱性感。   胸前隐约露出一点乳丨沟,腰身纤瘦,臀部挺翘,双腿修长,她明明不高,但比例真的很好。   而且,她今天还吹卷了长发,化了比平时浓一些的妆,整个人突然变得成熟又妩媚,就像换了一个人。   安文森怀疑今天之后,同事们还能不能再把她当成“兄弟”相处。   巫姚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很奇怪就好,她就觉得自己这一身打扮还挺美的。   这次上车后,她很机智的坐到了费迦男的旁边,并故意把头发全部撩到一边,露出一侧脖颈。   “你知道这里是阿拉伯国家吗?”费迦男突然问道。   巫姚瑶惊讶他居然会主动跟她说话,“知道。”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还在等他继续说的时候,他却看了她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那眼神,冷冷地。   她也没再问,只是暗自思索了一下他问这话的目的。   难道,是在说她穿着暴露?   不会吧……他介意?   突然有点小窃喜,巫姚瑶低头悄悄笑了笑,这娇媚的一幕正好被侧头的费迦男看到。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秒,视线往下,轻易看到她胸前的弧度。   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想起那次她在他家晕倒,穿着他t恤的画面。   从那次之后,他就发现她身材很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不喜欢她穿这样。   明明上次在司徒轩的生日宴上穿得那条裙子更适合她。   ……   晚宴在迪拜著名的棕榈岛上举办,场馆内外灯光璀璨,炫目的土豪金是装潢的主色调,充分体现出了这个国度的最大特色。   炫金的大厅、缤纷的鲜花、闪亮的水晶,无不炫耀着这里的奢华。   到了之后才发现除了大量的华商外,还汇集了许多中东的社会名流。   他们穿着阿拉伯传统白袍,修着精致的胡子,面容深邃。   看多了,对脸盲症患者是一种考验。   不过,像巫姚瑶这样的颜控,至少可以靠一个方法分辨他们——帅或不帅。   上层人的应酬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眼看着费迦男被maggie带走满场飞,她只好跟着同事们到处晃晃。   拿着香槟装模作样,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怪无聊的。   她和几个跟她一样不喜欢交际的同事,拿了些吃的就去了室外的海滩。   食物很美味,不仅有各种美味烧烤,还有汇聚冷热奢华大餐的自助餐以及产自世界各地的珍藏名酒。   边吃边聊天,盘里的食物吃完后,巫姚瑶又去取些新的。   沿着长桌往盘子里加食物,到了酒水区,巫姚瑶发现只剩下一杯香槟。   她伸手去拿,却与另一只手碰到了一起,目标都是那杯酒。   巫姚瑶和那只手的主人同时转头看向彼此,她发现对方是个阿拉伯男人。   嗯,是很帅的那种,而且是个年轻人。   “请。”他说的是英文,礼貌地将那杯香槟让给了她。   “谢谢。”巫姚瑶微笑接受,正要离开时,被叫住。   “我是haman,很高兴认识你。”他对她露出迷人的笑容,深邃的眼窝、长而翘的睫毛浓密得像两把蒲扇。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yaoyao。”巫姚瑶没有英文名,也没打算取,便用了自己的中文名。   “你是maggie的朋友吗?”haman问道,用这场晚宴的举办人作为攀谈的第一个话题。   “是的,我是h.f公司的会计师,我们公司与maggie的公司正在合作。”   haman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建筑师hubert是你的老板,对吗?”   巫姚瑶点头。   本来她是想尽快脱身,出去跟同事一起吃东西聊天的,但却被这个叫haman的中东男人彻底缠住了。   也不算缠住,他似乎很健谈,总能找出新话题与她交谈。   出于一种对阿拉伯男人的好奇,巫姚瑶也没有很排斥,况且,从一个聊天对象的角度来看,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聊天中,她知道他今年28岁,大学是在英国读的,爱好广泛,未婚单身。   其他,就一无所知了。   所以,当maggie带着费迦男走过来为他们彼此做介绍,说haman是迪拜王储的时候,巫姚瑶惊呆了。   居然是皇室成员,还是个王子……还是个将来会继位的王子。   更让巫姚瑶惊讶的是,他竟然在maggie和费迦男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欣赏。   她本能的看向费迦男,他反应冷淡,让她有些泄气。   “haman是我的大学同学,目前他任迪拜执行议会主席,对议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maggie对费迦男说道。   她已经很识趣的带着费迦男走开了,留下haman和巫姚瑶单独相处。   费迦男转头看向他们,问道:“你们的关系很好?”   “还不错,我来迪拜发展,他帮了我很多。”背靠贺氏集团,再加上是迪拜王储的大学同学,让她在迪拜的上层社交圈发展顺遂、如鱼得水。   maggie顺着他的视线看向haman和巫姚瑶,转移了话题,“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对东方女孩子感兴趣,姚瑶这样的小女生应该很难抵挡住王子的魅力吧。”   费迦男闻言收回视线,“我去找一下我的助理,失陪。”   maggie微笑点头,优雅的看着他转身离开,又看了看巫姚瑶的方向,唇边突然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   那姑娘,应该是喜欢费迦男的吧。   ……   巫姚瑶知道haman是迪拜王子之后,有些拘束、不敢怠慢他。   所以,当他邀请她去哈利法塔看夜景时,她也不知该如何拒绝。   她初入职场,社交经验不丰富。   可她突然想起刚刚费迦男的冷淡,便不知打哪儿冒出一股反骨的叛逆劲儿。   她接受了邀请,并找到同事“汇报”了自己的约会行程。毕竟是集体,就当是打个招呼。   “老胡,我找不到其他人,你跟他们说一下哈。”巫姚瑶找到胡岳星后,把自己要和王子外出的事情告诉了他。   “行,不过姚瑶,你今晚回来吗?”胡岳星呐呐的问。   巫姚瑶一愣,“当然回来了,去完哈利法塔,他会送我回去的。”   胡岳星为难的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没事儿啦,他是迪拜王子,又是maggie的同学,能对我怎么样?安全方面不用担心,对了,让费总也别担心。”巫姚瑶故意说道。   她虽然从小到大跟男生的相处都是非常自然的,并没有特别明确的性别划分。   就连上班后跟男同事们也时常称兄道弟的,性格直爽。   但这个haman对她是什么意思,她是知道的。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玩火,但是她就是看不得费迦男那一脸冷然的模样。   她才刚跟他表白过,虽然他毫无反应,就像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却总是留着一丝希望。   或许,她应该让他知道,她并不是非他不可,也是会有其他很优秀的男人喜欢她。   可是这个计划却没有实施成功,当她跟haman往外场走时,突然接到了安文森的电话。   “姚瑶,你在哪里?”他问道。   “我在门口,怎么了?”   安文森松了口气,说道:“还好你还没离开,费总说等会回去要开个会,让大家30分钟后到门口集合。刚刚老胡说你跟王子去看夜景,你们改下次吧,时间应该不够。”   “啊?晚上还要开会?那好吧,我知道了。”巫姚瑶轻轻蹙眉,挂了电话后歉然的对haman解释了一下。   haman表示非常理解,早就听说中国人工作很努力,百闻不如一见。   于是他们互相交换了手机号,巫姚瑶也隐隐松了口气。   说实话,和男人单独外出看夜景,她还是第一次呢,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回去时,巫姚瑶是先上车的,两辆7座的商务车,她坐在前面那辆司机正后方的位置。   费迦男随后上车时,竟然直接坐在了她旁边,很自然,却让她心脏控制不住的砰砰跳。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被他冻伤后,突然又温暖到她。   “姚瑶,听说王子约你去看夜景?”顾思城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一上车就回头问道。   巫姚瑶瞪着狭长的明眸点了点头,传得倒是真快。   “我跟你说,阿拉伯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你可千万别玩真的啊。虽然那王子长得确实挺帅的,但他是王室,将来肯定妻妾成群。”顾思城表情特别诚恳的说道。   说完,巫姚瑶就察觉到旁边的费迦男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她抿着笑,模棱两可的回道:“哦,这个问题刚刚跟他谈论到了,他说现在迪拜很多男人其实都只娶一个了。”   这个由80%以上外来人口组成的国际都市,已经开放了很多,在很多方面都已经受到了外来文化的影响。   就比如穆斯丨林女人们出门都要穿着黑袍、蒙着面,可在迪拜的外国女人,她们也可以自由的穿着时尚靓丽的各种服装,并不会受到限制。   “你觉得他会是这样的男人?”费迦男突然开口问道,黑眸睨向她,眸中掠过一抹不快。   车在这时开动起来,车厢里很安静。   所有人都听到了巫姚瑶那声轻缓但坚定的“嗯”,以及那之后异常的静默。   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   ……   晚上开会的内容很简单,一共就开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散会了。   主要是说明第二天的行程,他们将参观一些迪拜著名的建筑,尤其是酒店。   这些出自世界各地优秀建筑师之手的设计,可以为他们提供参考和经验。   巫姚瑶和安文森决定一并前往,就当观光。   maggie又出现了,她明明是堂堂市场总监,却事事亲力亲为,今天又亲自当起了向导。   不知是不是因为haman的关系,巫姚瑶觉得她对自己突然热情了很多,常常主动与她聊天。   迪拜这座城市很富有也很时尚,尤其酒店业极为发达。   他们花了一天时间也只参观了三家酒店而已,主要是建筑师们看得都格外仔细。   不过大家最想参观的还是全球著名的7星级帆船酒店,只可惜,酒店不提供宾客参观服务。   若想进入客房部参观,只能入住。   但由于房费昂贵且房间紧俏抢手,maggie只预约了一间客房,只能供两位客人入住。   众人难掩失望,毕竟这在迪拜属于地标性建筑,大家都想一睹帆船酒店的奢侈豪华。   最终这座在建筑界获奖无数的帆船酒店,由胡岳星和费迦男一起前往入住。   巫姚瑶悻悻然与大家一起坐上了回别墅的车,她也想在200米高的可以俯瞰迪拜全城的餐厅吃晚餐,她也想看看里头奢华成什么样子。   原本以为只能以后自己花钱享受了,却意外接到了maggie的电话。   她说自己又订到了一间,她们两个女生可以一起入住,并请司机又将她送回了帆船酒店与他们会合。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从别墅离开,其他同事就接到了费迦男的电话,让他们全部过去。   原来帆船酒店的客房都是复式的,最小的都有170平方米。   虽然一间客房标准入住人数是两位成年人,但若有更多人入住只要支付额外的费用即可。   费迦男决定由公司支出这笔开销,让大家都能入住进来。   当费迦男看到巫姚瑶独自一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有些惊讶。   “其他人呢?”他问道。   巫姚瑶并不知情,回:“在宿舍。”   “那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儿?”费迦男不解的问。   这时maggie才过来解释道:“其实是haman知道我们今天的行程后,特地帮忙订到了一间客房,希望我邀请姚瑶一起过来。对了,姚瑶,haman帮忙订到的这间是最豪华的皇家套房,托你的福,否则很难订到。”   说完,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巫姚瑶对她笑了笑,转头看向费迦男时,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冷淡,里头有抹晶亮的东西。   “欢迎你们去参观。”巫姚瑶笑得开怀。   她怎么觉得费迦男不太高兴呢?   虽然他一贯的面无表情,可是她好像能从细微的变化中察觉到他的情绪。   他不高兴了,她就高兴。   “对了,haman在aha餐厅订了位,我们过去吧?”maggie说道。   “要再加9个人。”费迦男的视线从巫姚瑶的脸上移开,看向maggie,他解释道,“我的同事们正在过来,他们今晚会一起入住。”   他看了看他们所在的这间套房,虽然不是最小的,但11个男人同时入住也有点挤了,虽然他们今晚大概率不会睡觉。   于是他突然对maggie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的房费我出了,我们换一下房间。”   皇家套房的房费一晚上超过十万人民币,但不知出于什么心里,费迦男就想出这笔钱。   “我是不介意啦,姚瑶你说呢?”   maggie看向巫姚瑶,毕竟,她心里非常清楚这是haman为了巫姚瑶订的房间,她只是沾光而已。   巫姚瑶摇头,“我也觉得没关系,让他们过来好了,不用换房间也行,随时欢迎。”   反正套房那么大,根本不会影响到她们啦,何必还要多花钱呢,就让贺氏集团从公关费里出这笔钱就好啦。   巫姚瑶想要为费迦男省下这笔钱,于是忽略了性别差异,大方的欢迎男同事们入住。   费迦男瞥了她一眼,神情透着无奈。   ……   aha餐厅就是巫姚瑶非常向往的空中餐厅,就位于阿拉伯海湾上200米的高空。   享用现代欧式美食,还能同时饱览卓美亚海滩、棕榈岛、波斯湾和世界群岛无与伦比的景观。   一行人乘坐每秒6米的快速直达全景电梯,进入了这间迪拜最著名的餐厅。   大片的落地窗营造出仿佛置身于空中的感觉,外面星河璀璨,夜景美不胜收。   落座时,他们看到了haman。   他今天没有穿穆斯丨林白袍,而是穿着年轻时尚的男装,虽然少了些神秘感,但更显英俊帅气。   “嗨,yaoyao,终于等到你了。”他站起来走到巫姚瑶的旁边,展现着自己迷人的微笑。   “haman,晚上好,谢谢你帮忙订的房间。”巫姚瑶说道,并在他的安排下入了座。   haman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对她说了句“不用谢”后,才对着其他人说道:“很高兴见到你们,希望大家可以享受今天的晚餐。”   所以,连晚餐都是haman安排并招待的?   巫姚瑶看了看坐她对面的maggie,只见她对她笑了笑,笑容有些暧昧。   她又看向费迦男,发现他垂着眸,敛去了表情。   用餐期间,大家举杯感谢haman的热情款待,只有费迦男一如既往的谨守“食不言”的古训。   “hubert,我听maggie说你们这几天的行程是深度体验迪拜。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尽地主之谊,成为你们的向导,为你们展示和介绍我的国家。”haman说道,态度诚恳而自信,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魄和非凡的气质。   可这种十足的气势到了费迦男那里,却诡异的被一层冷然淡漠轻易格挡。   这么一对比,竟让人说不出到底谁更具有压倒性的魅力。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巫姚瑶自然依旧沉迷于费迦男那一张面瘫脸,不可自拔。   “那我就代表大家谢谢你。”费迦男慢条斯理的放下刀叉,拿起了酒杯,神态自若的与haman对视后碰杯。   巫姚瑶总觉得两个男人之间在暗自较着劲儿,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对了,今晚你们要开会吗?”haman喝了一口红酒后,突然问道,对象是费迦男。   费迦男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扫向巫姚瑶,闷声说:“不开。”   果不其然,haman立刻就转身对巫姚瑶说道:“yaoyao,那我今晚可以邀请你去看夜景吗?”   桌上的所有同事们似乎都在这时停止了交谈,齐刷刷看向她。   巫姚瑶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很乐意。”   她对haman笑了下,回眸时瞟了眼费迦男。   想看到他介意的眼神,却很失望的发现,他压根没有看她。   难道他跟haman之间的较劲真的只是她的错觉,亦或者,与她无关?   餐后,巫姚瑶跟haman离开。   安文森走在费迦男的身侧嘀咕了一句,“那王子靠谱吗?费总你刚刚就该说咱要开会才对,姚瑶这小姑娘还小,太单纯,不知道这世道险恶、男人危险。”   费迦男没好气的抿着唇不说话,径自往电梯走,步伐大而快。   待安文森对他的回应已经放弃期待时,他突然说道:“不靠谱你们能怎么办?”   安文森一愣,这语气……   脑子里转了几个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过一会儿找个理由把姚瑶喊回来?”   说完,他就看向费迦男。   费迦男进入电梯后就不再说话,但脸色比刚刚要缓和一些,安文森暗暗的想,那他等会就这么干。 ☆、第19章   巫姚瑶对现在的状况有些恍惚,她竟然真的和迪拜王子来哈利法塔看夜景了。   这种气氛和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怎么说呢,就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感觉,haman很绅士,害得她也要很端着。   有些累。   所以,她偶尔会晃神,想起那些电影里的桥段。   以前看电影时,看到女主人公参加上流社会的派对,结识英俊潇洒的男主角,然后两人优雅的约会,她觉得画面很美好。   也曾偶尔幻想过自己某天遇到生命中的王子时,各种约会的场景。   可当她真的置身其中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融入,更无法享受。   她最想要的,是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不论在哪里。   所以,当haman问她是否不舒服时,她抱歉的点了点头。   巫姚瑶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haman和费迦男比起来对她热情多了,可她偏偏只想着那个不把她当回事的。   就连跟其他男人约个会,心里也一直想着他。   哈利法塔壮观雄伟,也是公司建筑师们必来参观的地点。   这座原名迪拜塔的建筑,是世界第一高楼,从位于124层的观景台俯瞰夜晚的迪拜,很美丽。   可是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连风景的美丽指数也打了折扣。   安文森正好在这时打电话给她,她接起,心里只想赶紧回去。   “喂?”   巫姚瑶没有避开haman,反正他也听不懂中文。   “姚瑶,他们已经参观完了,老胡说今晚我们可以在你和maggie的那间套房里入住。但是现在只有maggie一个女的在,我们不太好意思打扰,你什么时候回来?”安文森说道。   巫姚瑶在听到他的话后就轻松的笑了,果然还是跟他们在一起更让她自在。   她忍不住打趣道:“你们很奇怪,在宿舍也就我一个女的,你们怎么没觉得不好意思啊?”   安文森在电话那头明显磕巴了一下,道:“哎呀,你跟费总住隔壁,费总都没不好意思,我们当然不会不好意思啦。”他故意调侃,又道,“你看你也约了一个多小时会了,小姑娘第一次约会矜持一点,时间不早了,该回了。”   其实这正合巫姚瑶的心意,于是她爽快的挂断电话,提前结束了跟haman的约会。   从haman的脸上也没看出遗憾的样子,他很绅士的送她回了酒店,道了声:“晚安,明天见。”   巫姚瑶差点忘了,他跟费迦男已经约定了明天的行程。   ……   帆船酒店23楼总统套房的客厅里,正聚集着一群男人。   安文森挂了电话后就对大家说道:“o了,姚瑶马上回来。”   他的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正一个人坐在书房电脑前的费迦男听的。   “你说咱们这样破坏人家的约会是不是有点缺德?”有人问道。   “缺什么德啊?阿拉伯男人对中国女人来说绝对不会是好对象,姚瑶这妹子别看平时挺机灵聪明的,还是小,阅历少。咱们公司这回就来了这一个妹子,得起到保护她的责任嘛。”安文森说。   “就是,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谁对姚瑶有想法赶紧的啊。能跟迪拜王子成为竞争对手牛掰啊,以后说起来,嘿哥们儿以前可是跟迪拜王子抢过女人的……”   大家一阵哄笑,聊天内容很快就从巫姚瑶的身上转移到了男女关系的永恒话题上。   只有安文森注意到,话题没说一会儿,费迦男突然从书房出来,走了出去。   当费迦男在酒店大堂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他就坐在大堂中层的休息区喝咖啡,转头就能看到一楼的大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来,可能是不想听到同事们拿巫姚瑶开玩笑,也可能只是想下来看一下她跟haman单独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样子。   他看到haman风度翩翩的将巫姚瑶送进大堂,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巫姚瑶始终面露微笑,一副优雅的模样。   想起她那晚喝多了之后发丝凌乱的样子,与今晚的气质判若两人。   她究竟有几副面孔。   费迦男啜着咖啡,居于高处俯视着他们。   他原本只是想静静地、默默地做一个旁观者。   可是与haman道别后的巫姚瑶,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在走了几步后,突然抬头看向了中层的平台。   这里的边缘都是玻璃围栏,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上面的人,费迦男就这样没有任何防备的与她的视线相撞。   两个人的目光有些纠缠,谁也没有退让,巫姚瑶蓦然一笑,走了上去。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巫姚瑶上来之后,就走到了费迦男的对面坐了下来。   费迦男放下咖啡杯,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喝咖啡。”   “我还以为你在等我呢。”她说道,语调故作轻松,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是试探。   费迦男没有回答,只问了句,“要喝吗?”   他在答非所问,故意转移话题。   巫姚瑶莫名有些笃定,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她看了看他桌上的咖啡杯,道:“好啊。”   说完,在他即将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时,巫姚瑶拿过他的咖啡,直接喝了起来。   费迦男愣住,英俊的脸上满是诧异和某种说不出的神色,一时无语。   “不好意思,我全部喝光了。晚上不能喝太多咖啡,帮你share下,而且我喝了你应该就不会碰啦。”巫姚瑶极尽所能的惹他,心里有种放手一搏的想法。   这个行为其实很危险,可是她总觉得,如果他接受了她这个举动的话,那她就会继续充满勇气和希望。   费迦男只注意到她唇角残留的咖啡,他递一张纸巾给她,指了下唇角,又问:“是在哈利法塔上面看的夜景吗?”   巫姚瑶在他指着自己唇角的同时,用舌头先舔了舔。   他竟然没有为她刚刚的举动不快甚至皱眉,这对极端洁癖的费迦男来说,是否意味着对她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了?   “嗯”了声之后,她又说:“上面可以看到这里,很漂亮。”   费迦男的视线从她的唇瓣上移开,看了她一眼,道,“原本明天的行程里有安排去那的。”   “没关系,白天和晚上的风景不一样,再去一次也很好。”巫姚瑶解释,又强调道,“而且,一起去的人不同,心情也不同。”   其实她的意思是,她更愿意跟他一起去,可是听到费迦男的耳朵里却成了完全相反的意思。   费迦男原本有些好转的心情突然又变得烦闷,他缓缓蹙起眉头说道:“上去吧,他们在等你。”   说完,就率先起身朝电梯走去。   巫姚瑶呐呐的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忍住了。   ……   他们两人同时出现似乎并没有引起同事们的注意,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晚上组局“狼人杀”的事情。   毕竟,套房很大,但床铺有限,睡也睡不舒服,不如玩乐。   “你们要熬通宵?”巫姚瑶问。   “嗯,你也陪我们杀几局吧,现在还早。”安文森说道。   巫姚瑶点头,“不过明天haman为大家安排了行程,还是别熬通宵了吧,不然明天肯定没精神玩了。”   “嗨,熬夜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到时候眯个两小时就行了。”顾思城在一旁接过话茬儿,又对费迦男说道,“费总,你说是不是?”   费迦男觉得巫姚瑶那句话有种为haman说话的感觉,莫名不爽,便点头“嗯”了一声。   “那费总你也来跟我们杀几局,人多才有意思。”顾思城顺着杆往上爬了爬。   众人都以为费迦男绝对不会接受这个邀请的,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参与他们除聚餐喝酒之外的娱乐活动。   可费迦男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回了句“好”。   大家掩不住惊讶,但很快就精神抖擞的去了25层皇家总统套房。   maggie开门迎接大家,她已经洗完澡换上了酒店的浴袍,头上包着浴巾。   但巫姚瑶注意到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妆,虽然直男是看不出来,可逃不过她的法眼。   呵,还真是注重形象啊。   巫姚瑶不动声色的带着大家在一楼的大厅坐下,在看到maggie准备坐到费迦男旁边时,她说道:   “maggie,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不如你先去把头发吹干吧,我们等你。”   她笑得一脸无邪,自然的坐在了费迦男的旁边。   他们坐的是很大的单人沙发,但因为人多,所以一个单人沙发都是挤了两个人。   maggie因为听她说话而站在了旁边,见状面带微笑的看了她一眼,道:“不如我做上帝吧。”   对巫姚瑶让她吹干头发的提议丝毫未作回应,大家对她做上帝的提议欣然接受。   可游戏开始后,巫姚瑶就明白了她的目的。   作为上帝,她可以在任意的地方坐着或者站着,所以当她坐在费迦男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时,大家也并没有见怪。   12人屠边局第一轮,晚上在上帝的指示下,4个狼人睁眼。   巫姚瑶先看到了另外两个狼人,然后才看到她身边同为狼人的费迦男。   “狼人们请确认同伴,请告诉我今晚你们要杀谁?”   在maggie上帝的提示下,四人用手势讨论第一晚要杀害的人。   巫姚瑶用眼神询问另外两个人,但另外两个男同事却看向了费迦男。   费迦男在接收到他们的询问眼神后,伸手举了个“7”。   巫姚瑶一看7号是安文森,心想费迦男真狠,上来就先宰自己最亲近的人。   灵光一闪,她伸手抓住他比的“7”,在他转头的疑问中,比了个“6”。   6号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合理制造肢体接触。   最终,6号被杀害。   费迦男觉得被她抓过的指尖微微发烫,便用另一只手抚过去摩挲了好一会儿。   白天,巫姚瑶成功做成了一头深水狼,与费迦男配合默契,适时的互相怀疑一下,又不动声色的将焦点转移到村民身上。   巫姚瑶胜在口才好,她忽悠到了大多数村民的票,深信她不是狼人。   而费迦男则胜在逻辑思维敏捷,他的说辞毫无漏洞,编造得天丨衣无缝,让人信服。   而且,他的面瘫也帮助他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在另外两名狼同伴陆续被投死后,巫姚瑶和费迦男努力寻找剩下的神牌。   他们的合作无间让身为上帝的maggie看得叹为观止,两个人的思维方式很合拍,在对方发过言之后,另一个人就能立刻领会对方的用意,然后予以配合。   就这样,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狼人最终获得了胜利。   上帝刚宣布结束,大家就全部炸开了锅。   “顾思城,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是狼人啊?我都说了我是女巫,跟我悍跳的肯定是狼无疑,你最后归票居然归我!”   胡岳星简直气得口吐白沫,自己明明是货真价实的女巫,却被巫姚瑶悍跳成功。   “谁叫你不说你昨晚救了谁,你好歹发个金水给我们啊,自己玩得水还说我。”顾思城不承认自己有错,说完就转移仇恨的说道,“不过最狠的还是姚瑶和费总,这俩人一搭一唱,我真以为一个是女巫一个是金水,结果是两头深水狼。你俩太可怕了,不去演戏当明星都可惜了。”   巫姚瑶笑得得意,旁边的费迦男虽然一贯的寡言,但脸上也隐约看得出有一丝笑意。   很快开始了第二局,巫姚瑶和费迦男竟然又摸到了狼人牌。   这次两人改变了战术,利用大家心理,灌输一种“连续两次都摸到狼人的概率不大”“我要还是狼不可能会这样玩”的观念,又一次获得了胜利。   虽然最后费迦男为了保巫姚瑶,选择了自爆,但村民已经被蒙蔽了双眼,根本无法分辨剩下的人中,到底谁是最后一头狼。   当最后一轮投票没有把巫姚瑶投出去后,就已经宣告了狼人的胜利。   巫姚瑶在投票结束后立刻大笑着拥抱了旁边的费迦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在众人看来只是兴奋至极得意忘形之举,可maggie却露出了一丝冷笑,带着些嘲讽。   费迦男没有立刻推开她,他的身体在一瞬间有些僵硬,但随后便放松了一些,还伸出一手轻轻环了下她的肩。   巫姚瑶受宠若惊,暗自惊讶,刚刚她是被费迦男回抱了吧?   他竟然会回抱她……   这意味着什么? ☆、第20章   由于巫姚瑶和费迦男在头两局里锋芒太露,以至于大家将他们列为了“首杀”的目标。   于是,他们的游戏乐趣彻底被剥夺。   只要首轮没有被杀,第二天就会被大家认定为狼人,被众人票死。   虽然如此,可巫姚瑶却觉得很开心,总觉得她跟费迦男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彼此间多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   一直玩到凌晨1点,巫姚瑶又被票死,旁边比她早死一轮的费迦男看了眼手表,低声说道:“我回去休息了。”   巫姚瑶转头,这是在跟她说吗?他竟然会跟她打招呼。   毕竟其他人还在天黑闭眼中,只有她和maggie是睁着眼睛的。   她见费迦男抬头是与她对视的,便点点头,跟着他起身走向了玄关处。   “那个……”巫姚瑶忸怩道,“我还挺想在白天再去一次哈利法塔的,和你、们一起去。”   费迦男闻言转身,一手握在门把上正要出去,微怔了一下,淡漠的神情中注入一抹暖意。   他看着她,心情持续着刚刚的愉悦状态,轻声说道:“嗯,早点休息。”   巫姚瑶立刻回了个大大的微笑,点点头,神色恢复了活力。   “晚安。”   费迦男只点了下头,就开门走了出去。   巫姚瑶看着关闭的大门,低声嘀咕了一句:“说个‘晚安’会少块肉吗?切~”   她不知道门外的费迦男还未走开,恰好听到了她的嘀咕。   他看了看大门,似乎能想象出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费迦男无声的笑了下,便转身下了楼。   ……   haman跟费迦男都是那种在各大搜索引擎有个人百科的人物,只不过费迦男的领域仅限于建筑界,而haman作为迪拜王子,要高调很多。   在巫姚瑶看来,迪拜这个酋长国就是一个心机boy。先后盖了世界最高楼和最豪华酒店,立刻在国际上打响了知名度,吸引了众多富豪到这片土地上投资和消费,逐渐就让迪拜成为了奢华和土豪的代名词。   这要是类比到娱乐圈,迪拜就是一个靠整容、营销上位的明星,高调是必须的,手段是高明的。   haman作为新一代王储,深知经营自己的国际知名度就相当于提升迪拜的知名度,所以很是活跃。   他曾经在全球所有王子的性感指数评选中,排名第一位。   而且他几乎是一个没有缺点的男人,出生好、长得帅、身材好、运动全能,是迪拜的政治新星。   最man的是他还饲养猛兽,那头豹子在他的身边温驯得就像一只大猫。   巫姚瑶昨晚看了百科才对他有了一些肤浅的了解,今天早上一行人吃了早餐步出酒店,乘坐专车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迪拜有许多标志性建筑,它们都有着成为地标的野心,风中烛火大厦、anara大楼、海底酒店、钻戒旅馆……各个造型独特,将整座城市照耀的熠熠生辉。   都说迪拜是设计师的天堂,只要你有好的理念和创意,就有可能变成现实。   坐车游览城市,他们发现迪拜崭新的高楼比比皆是,全是近几年刚刚落成的,而且每一个都风格独特,出自世界著名建筑师之手。   也难怪贺氏集团要跟费迦男合作,这里的确是适合他施展的舞台。   有王子的陪同,参观活动进行得异常顺利,进度也大大超前。   在晚餐时,haman提议第二天出海、钓钓鱼、冲冲浪,大家轻松一下。   因为很多富豪选择来迪拜,多是为了享受奢侈的生活和服务,全身心放松。   所以,“娱乐”也是非常重要的体验之一。   可是,冲浪……   除了费迦男,其他人都是在中国土生土长的,最多也就是大学时去国外留过学,可对冲浪这样的运动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啊。   从昨天开始,巫姚瑶就觉得haman和费迦男之间弥漫着奇怪的气场。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很优秀,这种出类拔萃的人相遇就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暗自较劲。   今天见面后,这种感觉则更为强烈。   因为今天出海,并不到处浏览,所以haman开了自己的豪车到他们住的别墅,他的保镖随扈单独开着一辆车跟在后头。   “hubert,让司机跟着他们就好了,我和maggie在码头等你们。”haman指了指保镖的车,对费迦男说道。   费迦男点头,让身后的同事们陆续上车。   haman走到巫姚瑶的面前,笑得温暖迷人。   “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她回道,身上背着一个背包,那里面是出海时换穿的衣服。   “坐我的车吧。”说着,他就带着她往自己的车走。   巫姚瑶看了眼费迦男,他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似乎是在等她,闻言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她有些为难,可没办法,只好对他说:“等会儿见。”   费迦男眸色一沉,转身上了车,那关门声听到巫姚瑶的耳里,巨响。   跑车比商务车开得快,巫姚瑶和haman先到了游艇会的码头,maggie随后到达,与他们一起上了游艇。   游艇比巫姚瑶想象中要大,甲板至少够20个人同时娱乐,是艘豪华游艇。   haman去了驾驶舱,maggie走到巫姚瑶的身边,与她一起站在甲板上看风景。   “我从没见过haman对女生这么上心,他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对你很认真。”   巫姚瑶只淡淡回道:“是吗?”   maggie看出她并不十分热衷这样的话题,便识趣的就此打住,只点点头说道:“haman真的很优秀,当年在学校时就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表面看起来,maggie似乎是在跟她说女生间的悄悄话,可巫姚瑶早就看出她对费迦男有想法。   haman真那么好,她自己干嘛不留着?   巫姚瑶就不信她那么聪明会看不出她也喜欢费迦男,既然看出来了,还在她面前推销haman,司马昭之心。   过了一会儿,巫姚瑶的同事们浩浩荡荡的上来了,一群人向深海出发。   haman拿出渔具分给大家,迪拜就位于温暖的阿拉伯海湾,这里有丰富的浮游鱼类,旗鱼、沙丁鱼及更多的深海鱼类,常常在离海岸10公里远的地方出现。   这使得迪拜成为了世界著名的深海钓鱼天堂。   “hubert,喜欢冲浪吗?”haman已经换上了全身泳衣,手里拿着冲浪板。   巫姚瑶在旁边听到,看了眼从远处行驶来的快艇,才知道haman说的冲浪是快艇牵引式冲浪。   她心想费迦男肯定不会,据她这半年对费迦男的了解,觉得他的生活其实很无趣,似乎爱好不多。   haman用自己的长处跟别人比,有点不地道,有本事和费迦男比画画啊。   巫姚瑶护短,对haman多了些不满。   可费迦男却颔首说了句:“还行。”   “yaoyao,maggie,你们一起来吗?”为了不妨碍其他人钓鱼,他们需要登上快艇到远一些的海域冲浪。   “好啊。”maggie拉着巫姚瑶走过去,费迦男也随后上了快艇。   四个人坐上快艇,巫姚瑶坐在费迦男的身边,在呼啸的海风中,她附耳问道:“你会冲浪吗?”   音量不大,只有费迦男可以听到而已。   “不会。”费迦男转头在她耳边回了句,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扶手上。   巫姚瑶惊讶的张大嘴巴,转头看他时,竟然透过墨镜感受到他的一抹捉狭。   “真的假的?”她问。   费迦男看着她,点了下头。   “那你干嘛要来冲浪?”   “其实以前玩过一次,想看看有没有忘记。”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态度很随意,似乎并不将等会无形中的比试当回事。   巫姚瑶总觉得,男人一旦较真起来,挺狠的。   haman先下了水,那架势一看就是经常从事这项运动的。   从入水到从水里站起来,再到拉着牵引绳飞驰在海面上,他一次失误都没有,动作一气呵成。   期间甚至还做了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例如单手牵绳、侧身冲浪,而且在最后即将结束时,还跳跃到了空中。   他玩得很high,可巫姚瑶却为费迦男捏了一把汗。   谁都能看出来这两个男人在暗中较劲,她可不希望费迦男被他比下去了。   “加油。”巫姚瑶跟着费迦男来到船尾,她手里拿着他脱下来的衣服。   他因为没有穿全身泳衣,现在身上只有一条到膝盖的长款泳裤,上身裸丨露,露出精壮的肌肉。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半*,饱足了眼福,对他的身材相当满意,已经开始想入非非。   费迦男戴上泳镜,看了她一眼。   maggie也在一旁走了过来,“hubert,注意安全。”   两个女生都在为费迦男加油,明显比刚刚haman下水时热情许多。   haman在一边看着,棕色的眸子里深沉不见底。   费迦男在一开始起步时,并不像haman那样顺利和熟练,摔了几次后才终于找到要领,稳稳的驰骋在水面上。   巫姚瑶站在船尾,对他大叫,俨然一副迷妹的模样,像个狂热的粉丝。   费迦男似乎也受到鼓舞,先后完成了刚刚haman做过的所有高难度动作。   上船时,maggie早巫姚瑶一步为他送上了毛巾。   巫姚瑶拿着毛巾站过去时,费迦男的手在空中顿了下,但最终还是接过了maggie手上的那条,并低声道了声:“谢谢。”   巫姚瑶撇撇嘴,敏感的情绪受到影响,顿时低落了许多。   haman过来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对她说道:“我需要毛巾,给我吧。”   像是在帮她解围,温暖的笑容让巫姚瑶也回以微笑,心情好了一点点。   四人上了游艇后,haman就带着巫姚瑶去了船舱吃东西,出来后两人走到没人的后甲板坐着聊天。   巫姚瑶是故意的,她在看到费迦男被maggie缠住后,控制不住的生气。   讨厌这种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的感觉,她和haman开心的聊天,有一种报复的心态。   虽然,费迦男可能根本就不在乎。   另一边,大家坐在甲板上垂钓,休闲的同时也顺便比较各自的成果,气氛热烈。   可maggie和费迦男聊天时,总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回应经常慢半拍,光“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这句话都已经说过两次了。   终于,maggie关心的问道:“hubert,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费迦男收回视线后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他走向后甲板,因为从刚刚就一直听到这边有些动静。   一过来,就看到之前那艘快艇停靠在旁边,haman正在教巫姚瑶玩水上飞行器。   他看到巫姚瑶的第一眼,就是她正从空中砸到水面上的画面。   他面色阴沉,下颚绷紧,匆匆走了过去。   她忘记自己前不久才出过车祸,现在还在休养期了吧! ☆、21|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一共有两台水上飞行器,一台在haman的脚上,一台在巫姚瑶的脚上。   haman踩着飞行器漂浮在空中,驾轻就熟,动作自如。   他在距离巫姚瑶大约3米左右,一直在指导她、鼓励她。   费迦男双手撑在游艇的围栏上,看巫姚瑶穿着救生衣在水中一次次试图征服脚上的飞行器,可每次飞升不过3秒钟,就会因为掌握不了平衡而摔到水面上。   “你在干嘛?”在巫姚瑶又一次摔到水里后,费迦男冷声问道。   “嘿,hubert。”在空中的haman听到费迦男的声音后回头,说道:“我在教yaoyao如何控制它,她已经进步了很多,很快就会学会了。”   费迦男刚刚对巫姚瑶说的是中文,没想到haman误打误撞竟然正好回答了他。   巫姚瑶省去了回答,在水里冲他笑了下,便又继续在水里扑腾。   从神情上看,她对这个东西颇有兴趣,斗志昂扬的。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孩,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好好爱护。   “她不适合玩这个。”费迦男对haman说道,还没说完就看到她又摔了一次。   就在这时,maggie和其他几个同事也闻声走了过来。   “为什么?”haman不解的问道。   但费迦男抿抿唇没有回答,眼睛始终放在巫姚瑶的身上。   众人的围观和haman的鼓励让巫姚瑶骑虎难下,她不服输,想要学会它,可渐渐体力不支,身体乏力。   “加油,yaoyao,你可以做到的!”haman已经将飞行器让给了其他人玩,他此刻已经回到了快艇上,与费迦男、巫姚瑶形成一条直线。   巫姚瑶在中间,一边是haman鼓励的话语,一边是同事们和费迦男的注视。   虽然是水面,可从空中摔下去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疼的。   更何况摔了太多次后,头也昏沉沉,体力渐渐耗尽。   于是便形成了恶性循环,她在很累的情况下更无法控制好飞行器,双腿越来越无力。   之前还偶尔能在空中坚持个几秒钟,现在基本上是刚一飞起来就摔了。   她想放弃了,可是haman一直鼓励她,她知道,大家都想看到她成功的那一刻。   费迦男握在栏杆上的手微微开始泛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看到她脸上疲惫的神情、微拧的眉头后,自己有多紧张。   “巫姚瑶,别学了。”最终,费迦男还是开口了。   几个同事看向他,惊诧于他的反应。   他们认识的费总是个绝对不会干涉别人私事的人,他一直都很淡漠,大家早已习惯。   似乎是感受到了同事们诧异的目光,费迦男很快又补充道:“你再这样练下去,明天可能无法起床工作了。”   哦~原来是怕巫姚瑶影响了工作。   大家立刻又露出了然的表情,只有安文森在心中默默确认了一个事实——费总对巫姚瑶不太一样,有点过分关心了。   至于这是为什么,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费总看上巫姚瑶了。   可是,真的吗?   想起这段日子他和巫姚瑶之间的互动,安文森又觉得不太像。   正在琢磨时,巫姚瑶真的听从费总的话,往他们这边游来。   水里有教练,看她往游艇的方向游,便跟过来帮她解开了脚上的飞行器。   照理说她应该先回快艇上才对,haman在对面看着她,这时才关心的问了一句:“yaoyao,你还好吧?”   费迦男将她从海里拎上来,听到haman的问话后心情莫名不爽,尤其是看到巫姚瑶被他拎上来后,全身无力到只能趴在甲板上的可怜样。   那个haman显然对亚洲女性的体能不太了解,更何况巫姚瑶还是个刚刚车祸完,还在休养期的人。   “姚瑶,没事吧?”maggie拿了毛巾过来,蹲在她旁边关心的问道。   巫姚瑶抬起一手比了个“ok”,像个垂死的海狗一样摊在那里,半响才挣扎着起身。   天呐,刚刚在水里一直绷着不觉得,现在一旦放松下来,全身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似的。   “唔!”她眉头深深皱起,捂着肋骨呻丨吟。   “怎么了?”费迦男蹲下来,脸上是巫姚瑶从未见过的紧张神情。   她怔了怔,立刻就顺势而为装起了虚弱,夸大了自己的疼痛。   “我这里好疼……”她指指自己左边肋骨,可怜巴巴的说,“就是上次车祸撞坏的地方……”   其实就是摔太多次有点疼罢了。   围着她的几个同事一听就全都紧张起来,顾思城嗓门最大,立刻在一边嚷嚷道:“会不会又被撞裂了?骨头没长好?去医院吧!”   haman乘坐的快艇这时靠了过来,他走上来,看到仍旧跪坐在地上的巫姚瑶,很是惊讶。   正要开口询问,费迦男已经将巫姚瑶从甲板上一把抱了起来。   巫姚瑶咬着下唇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捂着肋骨。   其他人因为担心她旧伤复发根本没有意识到、也没时间表示惊讶。   “haman,请回码头,她需要去医院。”费迦男说道,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可是熟悉他的人都可以从他的语音语调中听出区别,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冷淡的语调中透着压抑。   “不用了,先让我休息一下再看看吧,也许只是撞到了而已,并没有那么严重。”巫姚瑶赶紧阻止,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也不想真的去医院。   “yaoyao,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haman担心的问道,可更多的不解是因为自己完全在状况外。   “我没事,不要担心。”巫姚瑶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并不想把事情搞得太严重,她刚刚只不过是想在费迦男的面前装个柔弱而已啊,都怪她没有选对时间和地点。   “她在三个月前刚出过一次比较严重的车祸,肋骨有骨折。”旁边有同事替她回答了。   haman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就开始懊恼自己刚刚一直鼓励她的行为。   费迦男淡淡的与他对视了一眼,抱着巫姚瑶转身往船舱走去。   haman无言以对,费迦男的眼神是包含着责怪意味的。   可是他并不知道她刚出过车祸。   据他所知,hubert和yaoyao只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可是这两天他越来越觉得,hubert对yaoyao很特别。   像是对异性的喜欢,可奇怪的是,hubert一直表现得很冷淡,完全不像是在追求yaoyao的样子,让人想不透。   ……   费迦男将巫姚瑶一路抱到船舱里,身后原本跟着几个同事,但被巫姚瑶遣走了。   “你们去玩吧,我没事,休息下就好了。”   安文森闻言立刻就帮忙拦住了其他人,说道:“行,那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就转身像赶小鸡一样把其他人往外赶,自己也跟着回到了甲板上。   “你确定没事?”费迦男垂眸问她,找了个舒服的沙发把她放了下去。   “应该没事。”   “应该?”费迦男缓缓蹙起眉头,对她的用词明显不满。   巫姚瑶低头敛去眸中的慧黠,点头道:“要是肋骨又裂开了,应该一碰就会特别疼吧?”   她半靠在沙发上,身上穿着半截式的运动泳衣,还滴着水。   费迦男走去一边拿来毛巾递给她,回道:“那现在碰的话会很疼吗?”   “不知道,刚刚很疼,现在我不敢碰了……”巫姚瑶接过毛巾,只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脖子和胸前,避开了光裸的肋骨。   “哪里?”   “嗯?”巫姚瑶没反应过来。   “你之前是哪根肋骨骨折?”费迦男问道,蹲到了她的沙发前,眼睛看向她的肋骨处,意欲明显。   巫姚瑶立刻伸出食指指向自己左侧最上面的那根肋骨,说:“这根。”   “疼的话告诉我。”费迦男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后轻轻按压在那根肋骨上,抬眸察看她的反应。   “嗯~”巫姚瑶轻声呻丨吟,只有微微一点点痛感而已。   “很疼吗?”费迦男收回指尖的力道。   巫姚瑶摇头,“还好。”   “那这里呢?”肋骨是长的,费迦男见状又换了个位置按压。   巫姚瑶在他的按压中一直轻轻浅浅的呻丨吟,哼了几声后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她咬唇,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叫声有些羞耻。   “也还好。”巫姚瑶低声回道,皮肤开始发烫,呼吸的起伏渐渐加大。   他的手指离她的胸口很近,带来陌生的酥麻。   费迦男似乎也察觉到了弥漫在气氛中的灼热,他收回手,觉得她白皙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   “等会还是去拍个片看看吧。”他起身,低头与仰着头的她对视。   “不用了吧,你不是检查过了吗?麻烦你把我的背包递给我。”巫姚瑶指了指他身后沙发上的背包,压根没把他的提议当回事。   费迦男把背包给她,又说道:“我又不是医生,并不能确定你的骨头有没有事。”   巫姚瑶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草莓味润唇啫哩,边涂边口齿不清的问道:“你不是医生你刚刚干嘛检查?”   费迦男被她问得一时哑口无言,瞪着她理直气壮又天真无邪的脸,最终视线落到她涂抹得晶亮粉润的唇瓣上。   半响,他没好气的说:“总之你最好去一趟医院,免得越拖越严重,到时候影响工作。”   费迦男搬出工作的理由,企图说服她。   可巫姚瑶却勾起一抹浅笑,她歪着脑袋好奇的问:“其实你是在担心我吧?” ☆、22|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他在担心她?   费迦男深沉幽邃的眸子里掠过一瞬间的诧异,他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确实是在担心她。   而且是,过分的担心。   这意味着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么在乎她的安危,换成以前的他,压根不会亲自处理这样的事情。   费迦男蹙眉,抗拒这样陌生的情绪,他选择了逃避。   haman从外面进来,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暧昧的氛围,只对巫姚瑶说道:“yaoyao,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已经让游艇回航,到岸后就可以送你去医院了。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出过车祸在休养期。”   费迦男和巫姚瑶之间的对话被打断,于是他趁机就直接走出了船舱。   巫姚瑶瞥着他离去的背影,刚刚漾出的笑容里多了一份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就是在担心她,她知道!   ……   b市,h.f建筑设计公司内。   从28层电梯一出来,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西装笔挺全身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一共有4个。   他们每一个都面无表情、身材魁梧健硕,双手交叠垂放在身前,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公司里几个女员工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担心是不是公司里两个上司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男员工们倒是表现得颇为淡定,他们坐在办公室最大的开放式办公区,时不时勾头看向花总监的办公室。   花露露正和一个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的男人谈话,那个男人坐姿闲适,在她的对面不知说着什么,花露露的表情严肃而不悦。   “如果你坚持这样,我只能报警了。”她威胁,冷厉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伪装和脆弱。   一如他当年最喜欢的样子,他就是喜欢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   如今,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她变得更为锋利耀眼。   她错了,她以为自己对他表现得越是冷漠心狠,越可以让他知难而退。   事实上,他们两个之间,向来都是势钧力敌的状态,他喜欢甚至享受这样的针锋相对。   这些年只有这个女人可以让他热血沸腾。   她问他到底想要怎样?他想要的很简单,从头到尾都只有她而已。   可惜,她从再次见面开始,就将他的这颗心肆意踩在了脚底。   那他只能换个方式,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他比她更有耐性和手段。   佐藤哲也锐利如鹰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推向她,道:“如果你觉得报警可以解决问题的话。”   淡定又笃定的神情,终于撕裂了花露露冷静的伪装。   她气急败坏的说道:“我承认当时跟你分手时是有其他原因,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到底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佐藤闻言优雅的扬起薄唇,可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   “那不可能,你休想!”   说着,花露露就陡然起身想要离开这间办公室。   他疯了,她才不会陪着他一起疯!   可是她起身的同时,佐藤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越过办公桌一把抓攫住她的手腕,嘴角伪装的笑意已然消失。   他阴沉的嗓音含着愤怒,一字一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分外清晰,传进花露露的耳朵里。   他说:“露露,你欠我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性别!”   如果她当年离开自己的真相就像有人撕裂他心口的伤,那么当他知道她当时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却选择堕胎时,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他无法释怀,更不可能轻易原谅她。   绝不!   ……   12月的迪拜,天气舒适,白天的最高气温也就26、7度的样子,夜间稍冷,但总的来说,这样的气候对巫姚瑶来说,颇为适应。   自从在游艇上问了那句话之后,费迦男就常常用一种深思的表情看着她,然后在她对上他的视线后,淡定的移开。   巫姚瑶想,她总算是引起他的注意并且让他对自己产生某些想法了吧。   只是这转变究竟是好是坏,她还无法百分百确定。   毕竟,从他那张万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实在也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豪宅的宿舍生活过得还不错,唯一让巫姚瑶特别在意的,是如何让费迦男住得舒适自在。   她还没有忘记他是一个洁癖强迫症患者,所以早就私下嘱咐过菲佣,用他习惯的那一套标准打扫别墅内的卫生。   但对其他同事,巫姚瑶显然不能像嘱咐菲佣一样嘱咐他们,便只好时不时亲自动手维持一楼公共区域的整洁。   不过这还是无法改变费迦男不喜欢来一楼的事实,他不喜欢待在这种经常被搞得凌乱的空间里,所以他除了上班和用餐,其他时间都是在三楼自己的房间里。   “姚瑶,你把这个文件拿给费总,刚刚吃饭时忘记给他了。”   吃晚餐,大家坐在客厅里聊天,胡岳星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巫姚瑶。   “你去送嘛,他这两天都不怎么搭理我。”巫姚瑶虽然这么说,却还是伸手接过了文件夹。   众人好奇,“为什么?怎么了?”   巫姚瑶撇嘴,“我倒是也想知道呢。”   难道是因为她那天坚持不去医院?或者是因为她问的那句话?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送文件的时候正好是个机会。”安文森说道,意有所指。   这两天连他都能感受到费总和巫姚瑶之间的奇怪氛围。   也不知那天在游艇船舱里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回来时就变成了这样。   这情形有点熟悉,费总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无视巫姚瑶的样子。   他还以为他们之间有点什么呢,可现在看来又不太像了。   巫姚瑶想想便拿着文件夹上楼了,也对,与其两个人别别扭扭的,还不如直接问清楚。   费迦男的卧室是个套房,内有洗手间和一个小书房。   巫姚瑶敲了他的房门后等了半响都不见任何回应,她又轻声喊了一句:“费总,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等了等,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巫姚瑶试着旋开把手,发现门并没有反锁,她探头进去,房间空无一人。   难道在洗手间?   她又轻唤了两声,正要往洗手间走时,书房的门打开了,费迦男见到她,轻蹙眉头。   “我刚刚敲门了,你没听到。”巫姚瑶指了指身后的门,解释道。   费迦男瞥了眼她手上的文件夹,问:“什么事?”   “老胡让我给你的。”她走过去,看到他身后的书房里拉上了厚厚的遮光窗帘,开着一盏工作台上的小灯,里头一片凌乱。   费迦男接过,打开看了眼。   “为什么你的书房这么乱?”巫姚瑶禁不住好奇,一边往里张望一边问道。   “还有事吗?”费迦男回头带上书房的门,淡淡的问道。   巫姚瑶撇了撇嘴,“有。”   她抬眸看着他,晶亮闪耀的眸子里满载璀璨的星光。   费迦男的眼神突然有些闪烁,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他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你在躲我吗?为什么?”巫姚瑶问道,犀利又直接。   夕阳的余晖洒在卧室里,照射出两人的斜影。   巫姚瑶执着的脸上金光熠熠,看得费迦男有些走神。   他又开始思考起她那天晚上喝醉后对他说的话,很奇怪,她喜欢他,但他却一直没有察觉到。   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单刀直入,她喜欢他喜欢得迂回辗转,让他一时间除了错愕之外,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更多。   但他知道,他并不想像拒绝其他女人那样拒绝她。   “没有。”他否认,他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而已。   巫姚瑶不信,但也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只是又问道:“那你讨厌我吗?”   费迦男摇头,宛如雕琢般的英俊脸庞轮廓深邃,他的侧脸迎着光辉,睫毛浓密卷翘。   巫姚瑶在得到他的否定回答后,心情跳跃得就像纸上的音符。   她笑出一脸灿烂,眉眼弯弯,得寸进尺的说道:“那你有一点点觉得我还不错吗?”   巫姚瑶捏着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很短的距离到他眼前,单眯着一只眼睛看。   还真是非常少的“一点点”呢。   费迦男的头微微后仰,视线从她的手上移到她的双眸,缓缓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不懂女人敏感的心思里隐藏着多少秘密,他读不懂巫姚瑶问题里隐含的深意,便想要直接了当的让她说明。   其实她不外乎就是想在不确定中寻找一丝肯定而已,这样她就会获得一些安全感和继续的勇气。   “那我问的直白一些好了,上次之后,你对我有一些些好感了吗?”巫姚瑶问完,脸蛋上一层金光下映出一抹淡淡的粉红。   费迦男如黑曜石般耀眼的黑瞳闪过一抹异色,良久,他才低低的开口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好感?”   他眉目半敛,似在困惑,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菱形唇瓣微微抿着,少了平日那样的淡定。   “好感就是你看不到我的时候会想我;想起我的时候心情会变好;关心我,会在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立刻拒绝我。”巫姚瑶说到最后,竟带着些赖皮。   费迦男扫她一眼,神情蓦然放松下来。   他果然不用太严肃地对待她的提问,亏他刚刚还认真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你可以不用立刻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好了。”巫姚瑶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费迦男看着她的背影,想起那晚她的落荒而逃。   奇怪,为什么每次都不等他的答案就先跑掉。   不过这回倒是比上次有进步,至少没有强吻他,也没有跑得太狼狈。   ……   巫姚瑶第二天早上到楼下吃早餐时,意外的没有见到费迦男。   “费总怎么还没下来,从来没这么晚过,再不下来该迟到了。”她说道,眼神淡淡扫向楼梯口。   安文森闻言回道:“费总一早就去机场了,他要回公司一趟。”   至少有一半的人并不知情,纷纷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什么事啊?”   巫姚瑶也奇怪的说道:“怎么这么突然?”   “难道是跟找花总监的那些黑衣人有关?我听lily说这两天公司有一群可怕的黑衣人,他们老大貌似跟花总监有什么过节。”顾思城说道。   巫姚瑶想起上次在费迦男家楼下看到的男人,也有些担心。   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当时她问花露露时,也没得到回答。   可是,费迦男昨天都没有跟她说过今天要回国的事,她还在等着他的答案呢。 ☆、23|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当费迦男在飞机上想起巫姚瑶,并且持续了至少半小时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正符合昨天她说的状况。   ——[看不到她的时候会想起她。]   想起昨天她最后耍赖的语气,费迦男浅浅弯了下唇角。   蓦地,笑容凝在了唇边。   她说:[好感就是想起她的时候心情会变好。]   他抿抿唇,转头看向了窗外。   所以,按照她说的,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不过他这些年来从未认真思考过感情问题,也许是受父母的影响,他一直对这种事情很淡漠甚至排斥。   身边的事例也并没有让他产生过任何想要尝试的冲动,他一直觉得人类的这种情感很自私。   爱情?没看出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可是现在,巫姚瑶确实让他产生了一点想要探知的欲丨望。   不过,他无法确定自己的这种欲丨望会持续多久。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更不想伤害她。   她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冷漠寡言又古板无趣,他应该从认识她时就没有做过任何会让她产生好感的举动。   他向来不擅长对女性献殷勤,更无法理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在他看来,那些为了满足自己的欲丨望而主动追求的行为,挺蠢的。   就比如佐藤哲也,现在这样无休止的纠缠除了给花露露造成困扰,根本毫无意义。   爱情就算本性自私,也不该是这样的。   原本他是不打算参与他们两人的事情的,可是佐藤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的正常运行,他不得不回来一趟。   到达b市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费迦男打车回到家里,看到花露露住的客房里透出光亮。   房门没有关紧,留着一条缝,走近后传来花露露讲电话的声音。   声音是刻意压低的,毕竟在夜深人静时,一点点声音都会传很远。   “你别太过分,就算你有本事上来,我也不可能见你。”花露露关上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像是刚从阳台回到房间。   费迦男踌躇了一下,不确定要不要现在推门进去。   房间里又传来花露露的声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搬出去?”   “跟仁赫有什么关系?你别乱来。”   “你有病!”   终于,花露露挂断了电话。   因为费迦男听到她将手机丢到柜子上的声音。   他敲了敲门,“lulu。”   “hubert?”花露露走过来拉开了房门,一脸诧异,“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费迦男看了眼她余怒未消的脸,知道她刚刚肯定是在跟佐藤通电话。   “刚刚到家,佐藤的电话?”他问。   花露露点头,两人往客厅走,“你刚刚也听到了吧?他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我听说他最近每天都会到公司里去。”费迦男说道。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事情回来的,花露露充满歉意。   “抱歉,我会尽快处理好我们的问题。”她说道,为费迦男倒了一杯水。   两人坐到沙发上,费迦男说:“我会找他谈一谈,但是在谈之前,我想先知道你的想法。”   他顿了顿,问:“你跟他真的不可能了吗?如果他现在可以解决他的家族问题呢?”   费迦男决定当一回中间人,上回他想找佐藤谈一谈,被花露露婉拒了。   可现在两个人的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而更纠缠不清,她应该不会再拒绝了。   更何况,他们两人的问题也的确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公司。   花露露摇头,苦笑道:“我们之间已经不是他家族的问题了,你以为他这样纠缠我是为了挽回感情吗?并不是,他只是恨我、想要报复我而已。”   她的眼神坚定,继续说道:“从我失去我的孩子开始,我跟他就不可能了。”   费迦男点头,两厢情愿的才是爱情,一厢情愿是骚扰。   希望佐藤哲也也可以明白这个道理,放过彼此。   ……   费迦男直到第二天才看到微信消息,是巫姚瑶发来的。   【巫姚瑶】:安全抵达了吗?   他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就是他昨天落地的时候。   【费迦男】:嗯。   他简单回了个字,就将手机放回口袋,开车前往佐藤的住处。   早上联系的时候才知道,佐藤在b市的住处就在花露露家的附近。   看起来应该是新购置的房子,装修是非常浓郁的日式风格,很新。   为他开门的是佐藤的随扈,费迦男换鞋走了进去,看到佐藤哲也盘腿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见到他来了也只是伸手请他在对面入座,并不热络。   很显然,如花露露所言,佐藤对他当年的隐瞒,还不能谅解。   两人相对无言,费迦男垂眸看着他洗茶泡茶,最后拿起茶杯双手递给他。   他接过轻啜,无声的饮茶,室内只偶尔想起茶具轻碰在一起的声音和水声。   “谢谢你当时陪在露露的身边照顾她。”   良久,佐藤哲也突然开口说道。   他英挺锐利的脸上掠过少见的柔软,这让费迦男突然对今天要谈的话题有些不忍。   他是来劝他放弃的。   可是现在看来,难度似乎很大。   当年lulu跟佐藤分手后,也同时辞去了在美国的工作。   那时候他正好准备回国组建公司,便延揽她一起加入进来,正好也换个新环境。   “不用谢,lulu比你想象得更坚强。”费迦男说。   “可是你不该帮她一起隐瞒我。”   佐藤哲也说道,语气平淡。他将烧水壶放到火上加热后,抬眸看向费迦男。   “那是她的意思,而且你当时也并没有问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甚至根本不愿意听到她的名字。”费迦男说道,淡淡指出事实。   就连佐藤回日本订婚,也只是告诉他而已,这些年来从来不曾在他的嘴里听到花露露的名字。   佐藤哲也无言以对,这的确是事实。   他自嘲的说道:“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听到父亲的谈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被逼走的。”   “已经这样了,lulu已经放下,你又何必执着往事。”   费迦男开口,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可是显然佐藤早已有所准备,他在费迦男的面前完全卸下了所有伪装。   他将自己的真心袒露在费迦男的面前,坦言自己从未放下过她。   事实上在得知真相后,他第一时间是被狂喜淹没的,随后才是怨愤。   现在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花露露重回自己的身边,谁都无法阻止他。   所以,费迦男的劝说根本无效,佐藤只答应他以后不会再在他的公司出现,但同时也提出了希望花露露搬离他的家。   他不能容忍花露露单独和其他男人住一个屋檐下,哪怕这个男人是费迦男的侄子,也不行。   费迦男不理解他这样的占有欲到底和爱情有什么关系,经过这次谈话,他可以确定一点:佐藤哲也对花露露的感情,并不是花露露说的恨和报复。   他已经把花露露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楚,可是佐藤并不在意。   偏执的人大概都是这样,无端的自信甚至自负,认为自己一定会再次得到花露露的心。   费迦男只能劝他注意方法,不要适得其反。   但等他离开佐藤的家,把他的意思转达给花露露的时候,花露露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吗?我会搬出去,他那样的人说不定真的会迁怒仁赫。还有,最近这段时间公司几个大项目陆续结束了,我正好可以离开一段时间。”   她说道,显然早已深思熟虑过。   费迦男问:“去哪儿?”   “还是别告诉你了,到时候你又要难做了。你回迪拜好好完成你的项目,这边公司的事我会看着办的。”花露露说。   佐藤这样的性格,软硬不吃,根本无法在一朝一夕间解决。   费迦男也并没提出反对意见,说到底这是他们两人间的事,他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挂了电话后,费迦男将手机放到了一边,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回来看了眼微信。   没有新消息。   他发现手机电量已经低于20%,昨晚忘记充电了,他平时很少在车上充电。   想了想,他倾身打开副驾前的手套箱,寻找里面的车载充电器。   刚拿出来,突然发现里头有个不属于他的东西——樱桃红的颜色,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蹙着眉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cherry”,蓦然想起巫姚瑶在游艇上就用过这样的东西。   他的车很少载女性,为什么手套箱里会有这个东西?   问题是,这是谁的?   费迦男将那只润唇啫哩放在手中来回把玩,脑子里在过滤所有的可能。   隐约想起有一次洗车时,店员跟他提过一句,说是捡到了什么东西帮他放了起来。   他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那就是在送巫姚瑶回学校后的第二天。   之所以印象深刻,就是因为车是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弄脏的。   确定了物主之后,费迦男又想起了巫姚瑶。   他犹豫了一下便拧开了盖子,放到鼻间闻了闻。   嗯,就是这个味道,只不过那天沾到他唇瓣上的,还夹杂着酒味。   手机屏幕无声的亮起,他瞥一眼,是一条微信消息通知。   他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是被当事人抓到现行似的,赶紧将盖子重新拧了回去。   拿起手机点开通知——   【巫姚瑶】: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方不方便带两瓶黄辣椒酱,这边的华人超市里没有。[期待]   扰人的东西。   【费迦男】:不方便。 ☆、24|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不方便?哼!他家小区出来就有一个大超市,里面就有卖她最喜欢吃的那个牌子的黄辣椒酱。   要不是她两个闺蜜正好不在b市,她早就让她们给她寄过来了。   好生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巫姚瑶】:[撇嘴][撇嘴][撇嘴]……   巫姚瑶发过去一串装可怜的委屈表情,等了半响也不见有任何回应。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最近半年来,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这种程度她竟然已经不怎么觉得受伤了。   费迦男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将车载充电器插到点烟器上,一边看着对话框里的那一串表情。   不由得联想起巫姚瑶做这个表情的模样,觉得好笑。   他灵光一闪点进了她的朋友圈,果然,她刚刚更新了一条新的动态。   [觉得自己蠢蠢哒otl]   她很喜欢发“otl”这三个字母,费迦男曾经专门在网上查过意思,所以这条动态他立刻就get到了她的心情。   破天荒的,他给她点了个“赞”。   的确蠢蠢的,但还算可爱。   点完赞,丢下手机,他这才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临时决定回国,公司的事也不用他去处理。   上午见完佐藤也就没什么事了,下午时间挺闲的,所以他决定晚上就回迪拜。   搭个夜机,一路睡过去,刚刚好。   开回家时,费迦男没有拐进小区而是继续往前开到了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他貌似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类似的地方了,停车熄火,手机已经充到56%的电量,他拔下来,带下了车。   锁屏上有新的微信消息通知,他点开。   【巫姚瑶】:那花总监的事情解决了吗?   【费迦男】:没。   巫姚瑶撇撇嘴,刚刚因为那一个“赞”而重新积攒的勇气又被他打击得一点都不剩了。   真是个话题终结者,她到底喜欢他啥?   厚着脸皮,她又继续问道。   【巫姚瑶】:不好解决吗?花总监还好吧?   【费迦男】:你可以自己问她。   哼,不跟她聊别人,那就聊他自己好了。   【巫姚瑶】:你在干嘛?   费迦男走进超市,直往调味品区去,看到消息想了一下。   【费迦男】:买猫粮。   【巫姚瑶】:啊?谁的猫啊?费仁赫养猫了吗?   【费迦男】:野猫。   他还会喂流浪猫?巫姚瑶狐疑脸,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费迦男走到摆放了一排辣椒酱的货架前,拧着眉头从左到右看了个仔细,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巫姚瑶说的黄辣椒酱。   只有一种牌子,也没其他选择。   瓶子不大,他直接拿了两瓶出来,走去了收银处。   ……   翌日,巫姚瑶起床后走出房间的第一秒,就察觉到了费迦男的气息。   他的房门是半掩着的,她记得昨晚睡觉前还是关闭的呢。   难道他回来了?这么快?   正要走过去看看,突然瞥见起居室的茶几上放着两瓶熟悉的东西。   巫姚瑶一激动,走过去时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沙发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顾不上疼,抄起那两瓶辣椒酱一看,正是她昨天让费迦男带的东西。   “嘶~”她腾出一手,一边揉着撞疼的膝盖作痛苦脸,一边又乐呵呵的傻笑。   还说不方便呢,结果还是带了嘛。   “早。”身后传来费迦男的声音。   巫姚瑶回头,见到他穿戴整齐的从卧室里走出来,瞥她一眼后,脚下未停,径直往楼下走。   “早啊。”她下意识回道,然后又赶紧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追上去,一瘸一拐的。   费迦男走到楼梯口回头,扫了眼她光丨裸的大腿,又往下瞥到膝盖上的乌青。   “一小时前。”抿抿唇,他又说道,“冰箱里有冰袋。”   巫姚瑶低头看了眼,没在意,晃了晃手里的黄辣椒酱说:“谢谢啦。”   没得到回应,费迦男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转身下楼了。   巫姚瑶觉得虽然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装x,但是今天尤其可爱。   心情大好,今天周五,她决定今晚亲自动手,为大家准备一顿火锅,来一顿火辣的晚餐。   一时兴奋,忘记了费迦男的洁癖强迫症。   下班后,巫姚瑶和两个同事去超市采购食材,回到别墅时才发现来了客人——maggie。   啧,虽说她全权负责接待他们,可也不用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吧。   昨天跟前天费迦男回国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来呢?   巫姚瑶虚伪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就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厨房里。   至于费迦男,估计在楼上,他一向不喜欢呆在一楼。   maggie也跟了进来,穿着高跟鞋和长裙,作势要帮忙。   这是要来蹭饭的节奏了?   巫姚瑶也不好说什么,大多数男同事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只有安文森跟顾思城稍微好一点,帮着她一起清洗、准备食材。   “好久没有吃过火锅了呢,所以听说你们今晚吃火锅就来蹭饭了。”maggie优雅地洗着青菜,对巫姚瑶说道。   巫姚瑶笑笑,“那等会儿多吃点儿。”   坐锅烧水时,巫姚瑶才突然想起费迦男的洁癖。以她对他病情的了解,他应该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吃火锅吧。   打定主意,她默默地继续准备食材。   “差不多了吧,可以去喊hubert下来了。”maggie把最后两盘菜端上桌后,随口说了句。   巫姚瑶跟在后头,闻言淡淡地说道:“还是别喊了。”   “为什么?”maggie见她话中有话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巫姚瑶想了想,只回道:“他有洁癖。”   “糟糕,我把这事儿给忘了,那怎么办?都没让菲佣准备其他晚餐。”安文森作为费迦男的特助,这时才想起这个事情,万分懊恼。   巫姚瑶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俨然一副女主人的腔调,说:“没事儿,你们先吃,我给他留了些,单独做一小锅给他送上去,当麻辣烫吃呗。”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厨房,丝毫不给maggie任何“插一脚”的机会。   呵,来蹭饭是假,来撩汉是真。   当她巫姚瑶是纸糊的吗?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进展,才不要让给别人一丁点的可趁之机。   maggie就这样吃了个闷亏,敢情她厚着脸皮来蹭饭,到头来却连hubert的面都见不到。   她来这里可不是陪着一群男人吃饭的。   巫姚瑶端了一锅菜上去,又拿了两套餐具和两瓶啤酒。   有几个眼尖的同事看到也没有吱声,大家心照不宣。   到了三楼,巫姚瑶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才过去敲响费迦男的房门。   “费先生,吃晚饭了。”   她的叫法显得有些亲昵,早上收到黄辣椒酱的喜悦还荡漾在心中。   费迦男开门,闻到空气里的火锅料味,说:“我不吃。”   “知道你不愿意跟大家一起吃,所以我单独做了一小锅给你。”她笑得得意,转身指了指茶几上的小汤锅。   两人来到茶几旁,费迦男看到两套餐具和啤酒,抬眸看她。   “呃,你一个人吃会不会很孤单,我来陪你吧。”巫姚瑶作忸怩状,像个小狗似的蹲到了茶几前面。   啧,还真是……爱卖萌。   费迦男盘腿坐了下来,没有点头同意但也没反对。   巫姚瑶拿来一瓶黄辣椒酱递给他。   “我不要。”费迦男说。   “不是给你吃的,麻烦帮我开一下。”   这话有点耳熟……   费迦男放下筷子接过来,轻松的拧开,终于狐疑地问:“你真拧不开?”   “能拧开啊。”巫姚瑶理直气壮的说,把黄辣椒酱拿过来挖了一筷子到碗里。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费迦男从善如流,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巫姚瑶咬着筷子笑了笑,“你还真是不懂女人啊。”   费迦男蹙眉,显然仍然没有听懂。   “总之,以后如果有其他女生像我这样请你开瓶盖,就是对你有想法。”   突然又被间接表白了一下,费迦男清咳了一声。   “你要不要这个?很辣。”巫姚瑶将黄辣椒酱送到他面前,问道。   费迦男看了眼她辣得红嘟嘟的唇瓣,伸手接了过来。   两人边吃边偶尔闲聊两句,通常都是巫姚瑶问,费迦男答。   “那个,我问你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在快要吃完的时候,巫姚瑶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刚问完,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暧昧起来。   费迦男喝了口啤酒,非常故意地问道:“什么问题?”   “就是——”   巫姚瑶的话被打断。   “费总、姚瑶,明天周末,我们刚刚商量着,想去沙漠探险,你们去不去?”安文森走过来,看了眼吃得几乎不剩的菜,心想两人的胃口还不错。   “去。”巫姚瑶回道,毫不犹豫。   安文森看向费迦男,“那费总……”   “嗯,可以。”他说完,就起身往房间走,“出发前叫我。”   “好。”   好个毛线啊!   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 ☆、25|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最终有3个同事身体抱恙,无法同行。maggie的加入,凑满了10人。   大家都觉得来到迪拜,一定要体验一回它的沙漠风情。   这座由“一半海水,一半沙漠”组成的城市,蓝色和黄色就是它的主色调。   上次他们已经出过海,感受了阿拉伯海湾的魅力。   今天刚过了中午,一行人就往沙漠出发,安文森已经预定好了沙漠酒店。   酒店就位于迪拜和阿布扎比之间的沙漠中,之所以选择这家酒店是因为它处于羚羊保护区,还拥有美丽的私家泳池。   去酒店的路上没有任何公共交通,只能自己包车或是酒店安排专车接送。   因为去酒店之前他们要先体验迪拜沙漠中最惊险刺激的活动——冲沙,所以他们决定自驾前往,以灵活掌握时间。   冲沙是整个阿联酋甚至阿拉伯地区人民最热爱的激情活动。   冲沙者驾驶、乘坐四轮驱动越野车或专门配置的吉普车,在浩瀚的沙漠中,沿着高低起伏的沙丘冲刺、穿梭、滑行。   他们自驾的商务车无法完成这项任务,于是便开到冲沙基地,包了三辆5座的悍马越野车。   每辆车除了司机之外最多坐4人,巫姚瑶觉得男同事们都已经形成了默契。   他们一辆车坐了4人,一辆车坐了3人,剩下最后一辆车,留给她、费迦男和maggie。   真是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相信他们都已经看出了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其实还有一个haman,但自从上次出海之后,巫姚瑶就已经拒绝了一次他的单独邀约,大家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不过他似乎没有放弃的打算,今天早上,巫姚瑶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haman邀她参加周日举办的盛大赛马会,他是赛手之一。   可惜,赛马会的举办场地在另一家沙漠酒店,两家酒店相距甚远,她正好以此为借口婉拒了。   haman很绅士,但奇怪的是,他虽然态度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可总是让巫姚瑶隐隐感受到某种压力,说不上来。   她当然更愿意和费迦男甚至同事们一起玩。   “你们有人想坐在副驾吗?”费迦男在上车前,礼貌的询问着身后的两个女生。   坐在副驾,冲沙视野好,感官更刺激有趣。   女士优先,费迦男觉得应该让她们先挑选。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吱声,谁都不想坐在前面,因为那意味着另一个人可以和费迦男坐在后座。   冲沙飞跃俯冲,犹如过山车,绝对是个制造身体接触的好机会。   “前面的位置让给姚瑶吧,我以前冲过沙,坐过副驾。”maggie脑子动得快,三言两语就把话说得体面好听。   说完,她就优雅的拉开后座的门上了车。   巫姚瑶到底还是嫩了点,傻乎乎地就被人家让到了前面。   费迦男上车前看了她一眼,就见她呆愣愣的微嘟着唇。   巫姚瑶是在懊恼和生自己的气,但等费迦男选择上后座时,又多了一丝委屈。   她幼稚的觉得费迦男就是想跟maggie坐在一起,赌气的拉开副驾的门上了车。   三辆车陆续出发,在连绵起伏的沙丘中驰骋颠簸。   司机开着震耳欲聋的阿拉伯音乐,随着车外飞扬的黄沙,绝对的刺激惊险。   可是没过一会儿,司机就觉得纳闷了。   一般的冲沙者早就在各种失重的快感中尖叫大喊了,可这辆车中的三个人却格外的安静,只有后座那位女士偶尔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呼声。   巫姚瑶两只手死死拉着窗户上方的拉手,就连从沙丘顶峰几乎直角往下栽的时候,她都没有哼出一个音。   她看不到后座,但她全程都在各种想象maggie趁机对费迦男投怀送抱的画面。   反正,如果是她,她肯定会这样、那样干的。   闷闷不乐的压抑感让平时不晕车的巫姚瑶感到了不适,胃里翻江倒海,根本没有享受到冲沙的乐趣。   阿拉伯司机大概是想要挑战他们的定力、调动他们的情绪,车子开得极猛,哪个沙丘高、惊险,就专往哪个沙丘冲。   搞得她差点就要直接吐在车里。   好不容易忍住了,结果车一停,那感觉又立刻涌上来。   她一开车门,就对着金黄色的沙吐得昏天黑地。   狼狈的下车,头顶是烈日,吐着吐着巫姚瑶就有一种眩晕感。   双腿发软、两眼昏花,眼看她就要往前栽到地上。   身后传来关门车,接着,她的腰上就多了一只大手,及时拉住了她。   “没事吧?”   费迦男冷情的嗓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另一只手轻轻在她的背上拍。   巫姚瑶稳住自己,一边掰着腰间的手,一边往车子旁边移——拒绝他的搀搂。   她才不要他扶呢,去关心他的maggie好了!   maggie也下了车,看到她吐了赶紧从包里拿出了纸巾。   费迦男察觉到了巫姚瑶对自己的抗拒,他以为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呕吐物。   可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开她,总担心她会站不稳摔到地上。   “我来吧。”maggie在他身后温柔的拍了拍他,示意他让开。   费迦男只好收回手,担忧的看着巫姚瑶弯着腰、似乎还要继续吐的狼狈样。   接过maggie的纸巾,巫姚瑶低声道了谢。   费迦男发现,从那之后,她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始终没有打起精神来。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干什么都挨在他身边。   晚餐是在沙漠中的营地解决,营地中有地道的阿拉伯美食,还可以观赏民族风情表演。   在夜幕降临前,可以骑着骆驼尽览沙漠风光。   日落之后,周围一片漆黑,唯有这座营地灯火辉煌,抬头即可仰望繁星点点。   今晚的住宿酒店距离这里有30分钟的车程,大家在营地吃完丰盛的晚餐,边喝酒边观看完表情,已经9点。   他们包下的那三辆悍马越野车司机,对这片沙漠很熟悉,依靠车里的gps即可准确找到去酒店的路。   巫姚瑶一晚上都情绪不佳,心情烦闷,在其他人去洗手间时,她早早的就一个人上了车。   她已经没有兴致去争抢费迦男身边的位置了,一个人坐在副驾,根本不关心等会会有谁上这辆车。   她闭眼假寐,和司机无声地在车中等人。   车门开启,有人上车了。   巫姚瑶过了几秒后才察觉到这过分安静的情况,肯定是费迦男上来了。   她眼睛都没睁,心里还在怄着一口气。   她问他的问题,他回国前就没回答她,回来后到现在还是没回答她,什么意思嘛。   新怨旧恨一起算,她现在就是不想理他。   她也会累的好不好。   “我们先出发。”   突然,巫姚瑶听到他对司机说了这句话。   咦?不等他的maggie啦?哼。   巫姚瑶的嘴巴在心里已经嘟得老高,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maggie看着绝尘而去的车,面露诧异,怎么会没等她就先走了。   虽然她也可以去坐另外的车,但白天不就已经是4、3、3的坐法,难道不该是已经默认了么?   到底是谁决定先走的,如果是巫姚瑶,也得hubert同意才行吧。   maggie觉得很奇怪,只好悻悻然坐上了其他车。   “不等maggie啊?”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巫姚瑶才“幽幽醒来”,闷声问了一句。   费迦男就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闻言“嗯”了一声,说:“她可以坐其他车。”   她终于跟他说话了,他琢磨了一晚上,依稀猜测她的反常是因为冲沙。   毕竟,冲沙前她对他的态度还是正常的,冲沙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他不确定冲沙时自己做了什么导致她这样,但他直觉想单独跟她在一起。   或许,气氛可以缓和一些。   巫姚瑶因为他的这句话心情变好了一些,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毕竟闷了一晚上也不可能说high就high。   车外只看得到车灯照耀的地方,其他只能靠天上的月光,隐约看到轮廓而已,司机全凭丰富的经验驾车。   不知开了多久,车突然在爬坡时陡然降速,随后,车轮便陷进了沙里。   “糟糕,车陷住了。”司机尝试了一会之后,气急败坏的说道。   “啊?那怎么办?”巫姚瑶立刻来了精神,紧张的问道。   这深更半夜的,又只有他们一辆车,开什么国际玩笑?   巫姚瑶正要开门下去,费迦男说道:“待着别动,我下去看看。”   说完,他就跟着司机一起下了车,两人不知在外头忙活着什么,司机又上车尝试往前开,依旧没有成功。   巫姚瑶听话的坐在车里,开着窗户往车后张望,没多久,就见费迦男走到她的窗前。   “先下车吧,要找人救援,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坐在车里不安全。”他说。   “为什么?”   “沙在不停移动,车停止不动,可能会被埋进沙里。”费迦男解释道。   沙漠里没有手机信号,司机在一旁用卫星电话联系救援。   巫姚瑶下车后,就走到车灯前低头踢沙玩,大灯散发热量,她顺便取暖。   白天为了避免沙漠中烈日的暴晒,她穿着长袖长裤,但对夜晚的气温来说,还是过于单薄。   费迦男看着她百无聊赖的模样,从她偶尔搓手臂的动作看出她似乎在怕冷,便脱下了自己的薄风衣。   低着头的巫姚瑶突然感到肩上落下衣服,还带着体温,她回头,费迦男穿着短t看着她,淡淡地说道:“穿起来。”   心里划过暖意,巫姚瑶问:“你不冷啊?”   “嗯。”一如既往的酷。   他走开,去找司机了。   巫姚瑶将衣服套进手臂,往身上裹了裹。   这件衣服,她已经是第二次穿了。   “卫星电话信号中断,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不知要等多久。”   过一会儿,费迦男走过来对她说道,然后就去了后备箱,和司机拿了一些应急用品。   “去哪儿?”巫姚瑶跟在后头,问。   “最好能找到一个有岩石的地方,可以遮挡风沙,适合短暂休憩。”费迦男递给她一个手电筒,自己一手拎着应急箱、一手拎着饮用水。   “你走我旁边,帮我照着路。”他说道。   “哦。”巫姚瑶乖乖照做。   虽然陷入困境,可因为他在身边,她觉得充满了安全感。   阿拉伯司机也带着卫星电话和手电筒,一边尝试拨打,一边寻找适合暂时扎营的地方。   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大概只走了不到5分钟,费迦男就眼尖的看到了一块岩石。   三人走过去,为了取暖和照明,生了个火堆,同时等待卫星信号。   “他们会不会担心到报警?”巫姚瑶闲来无聊,便随口问了问。   “大概能猜到,我们出发前,我跟说过酒店见。”   “要是今晚一直联系不到救援怎么办?”巫姚瑶又问。   费迦男瞥她一眼,“那就在这里住一夜。”顿了顿,问,“害怕吗?”   “我才不怕呢。”巫姚瑶大胆的说。   三人都围着火堆坐,她跟费迦男都是背对岩石的,两人之间相隔一个人的距离。   她刚大言不惭的说完,就突然感觉到手上有奇怪的触感,抬起一看——   “啊——”   一只小蜥蜴,正爬在她的手上!   尖叫声响彻静谧的沙漠,那只可怜的蜥蜴被她不知道甩到了哪里。巫姚瑶弹跳起来,下一秒就跑到了费迦男的旁边抓着他的手臂,头埋在他肩上。   “有虫子……”   这回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怕那东西。   “蜥蜴吗?你别紧张,它受到惊讶才会咬人……”费迦男说完,发现好像并没有安慰到她,因为她抓得更紧了。   那之后,巫姚瑶就一直挨在他的旁边,双手再也不敢放到地上。   又等了很久,巫姚瑶已经打起了瞌睡,但是下腹的不适感越发严重。   天呐,她不会又是mc报道了吧,还好她包包就在身边,里头有卫生棉。   巫姚瑶突然起身往暗处走,费迦男问:“去哪儿?”   “你说呢?”她没好气的问。   唉,mc一来就心情烦躁,火气也大,难怪下午她心情那么不爽。   费迦男抿抿唇,这才反应过来,便没有管她。   待她回来时,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看,又是他很熟悉的捂着肚子,一张“便秘脸”。   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他突然想起,上次在飞机上的事……   似乎,也差不多一个月了。   “要喝热水吗?”他问道,准备帮她烧一点。   “不了,我想睡了,好困。”巫姚瑶回头看了眼岩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睡。   “嗯。”费迦男起身,走到岩石下方,捡了捡地上的小石子,道,“你挨着岩石睡吧。”   “那你呢?”巫姚瑶问,爬了过去。   “我睡在外面。”费迦男说完,就对旁边的阿拉伯司机说了几句话,意思是他们先休息了,建议他也休息。   待费迦男在她的不远处躺下之后,巫姚瑶突然起身把衣服脱了下来。   “衣服还你。”她轻轻一丢,便把衣服丢到了他的身上。   他是背对着她睡的,闻言抓下身上的衣服就翻了个身,又把衣服递给了她。   他离她并不远,他手臂长,一伸就能碰到她。   他将衣服递给她,也没说话。   “你穿的是短袖……”巫姚瑶呐呐的说道,并没有把衣服往自己的身上盖。   “嗯。”费迦男无所谓的应声,继续闭着眼睛。   “……”巫姚瑶咬咬唇,半响,弱弱的说道,“那……我们一起盖吧。”   “我不需要。”   “那我也不需要。”杠上了。   巫姚瑶等了两秒,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便翻了个身,面对岩石。   费迦男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的风衣还呆在原来的地方。   又想了想,他挪了过去,展开风衣盖住了两个人。   他就侧身睡在她的身后,中间隔着暧昧的距离,没过多久,风衣下就聚集了两人的温度。   巫姚瑶从他挨过来的时候就全身僵硬的动也不敢动了……   这姿势,是不是太……亲密了一点?   嘶,小腹传来坠痛,她想装睡都无法。   每次一痛,她就想卷成一只对虾,可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做这样的动作。   她要是一撅屁股……肯定会碰到他的。   想了想,她轻轻翻了个身,反方向圈了起来。   不过这么一来,她的屁股就撅在了风衣外面。   “肚子疼?”费迦男问道,低沉的嗓音就从巫姚瑶的头顶传来。   “嗯……”巫姚瑶闷闷的回道。   “我还是烧一点热水给你喝吧。”说着,费迦男就要起身。   可是却被巫姚瑶一把抓住了胸前的衣服,把他扯了回来。   巫姚瑶这才抬头对他说道:“不用了,你很暖和,比热水有用……”   说着说着,她突然发现两人面对面的距离出奇的近……   费迦男背着火光的黑眸,在黑夜里深沉如海,正定定的看着她。   霎时间气温升高到沸腾,巫姚瑶只觉得一团气往上涌,让她大脑突然白了一片。   两人的凝视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巫姚瑶屏着呼吸,在大脑罢工前,察觉到他的手揽到了她的后腰。   在他的头压下来之前,他似乎呢喃了一句话。   “又是草莓味……”   啥?   巫姚瑶愣愣的想了一秒,随后便再也无法思考。   当他温热的唇瓣落到她的唇上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炸成了一朵烟花,就要汹涌而出了。 ☆、26|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身后的火堆烧得嗞嗞作响,但在这片静谧的大漠中,仍然掩盖不住两人的心跳声。   与鼓声雷动的心跳相反,他的吻很轻,两片唇瓣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唇上,像对待珍宝一样。   巫姚瑶本能的闭上了眼睛,鼻间都是他的气息,在环绕着自己。   他微微将头转了个角度,鼻头与她的鼻尖错开,亲吻渐渐加重,带着一点轻微的含弄。   后腰的大手发烫,熨得她浑身开始发热,在他收紧手臂时,被搂进他的怀里。   接吻这种事似乎是不需要经验的,很快,费迦男就尝试着伸出了舌头,舔丨弄着她丰润的樱唇,用舌尖描绘她唇瓣的形状。   巫姚瑶只觉得又痒又难耐,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手揪着他胸前的t恤,微微张口换气。   直到他的舌头钻进她的口中,勾引着她的舌尖纠缠,她才隐约尝到了一点草莓的味道。   啊,原来是她的润唇膏,都被他吃掉了。   两人是面对面侧躺的姿势,阿拉伯司机就睡在火堆的另一边,背对着他们。   除了火堆,费迦男宽大的肩背也完全遮挡住了巫姚瑶。   两人无声的亲吻持续了很久,久到费迦男的呼吸声渐渐加重,整个身子已经从侧躺变成了半压在她的身上。   扶在她腰间的手也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在她的腰窝和胯骨处轻揉。   某些技能果然是天生的……   当巫姚瑶的鼻间隐约哼出嘤咛,费迦男才终于放开她,将她的头压在颈间,压抑着粗喘。   巫姚瑶埋在他胸前大口呼气,揪着他t恤的双手这才开始渐渐放松下来。   氧气的回归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他吻她了,他居然吻她了!   可是她刚刚表现得太糟糕了,简直有辱她“污妖王”的盛名!   喘息间,她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费迦男不自然的僵硬,他扶在她腰间的大手并没有放松下来,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巫姚瑶的脑袋渐渐恢复运转,她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各种“教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出一手搂住他的腰,贴紧了他。   “别动!”费迦男压抑的低吼,微微退开了一些。   “怎么了?”巫姚瑶明知故问。   费迦男咬牙,暗哑的嗓音从她头顶沉沉的传来,“没怎么,睡觉。”   他只是浑身都硬得难受而已……想将她拉过来,抚慰自己,但理智告诉他不能。   巫姚瑶仗着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而无声的弯起唇角,原来他也跟那些毛头小子一样,接个吻都会有反应呢。   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巫姚瑶色丨色的想,这就算连性功能都顺带测试了,很满意!   费迦男的气息似乎对她有安定的作用,一天的疲劳加上身体的不适,很快就让巫姚瑶的眼皮变得沉重。   在他环抱着她的幸福感中,她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想,完全没有想到要讨论两人的关系。   以至于,错过了最佳时机。   当巫姚瑶再次醒来时,是被耳边奇怪的声音吵醒的。   她已经在睡梦中翻过了身,此时是背部贴在费迦男怀里的姿势,他的手就落在她的肚子前面,焐得她小腹暖暖的。   是他发出的声音,像是梦魇了,挣扎的嘶吼声困在嗓子里,明显很痛苦。   她赶紧转身抬头拍了拍他的脸,想将他从噩梦中唤醒。   “费迦男、费迦男,醒醒……”   天呐,他的脸上、头上都是汗,眉头深深拧起,脸涨得通红。   巫姚瑶的心里掠过从未有过的心疼,她搂住他,边晃他边继续唤他。   蓦地,费迦男受惊般的睁开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大口的喘息。   刚有一点点天光,巫姚瑶在他向来冷淡的眸中看到一抹痛苦的神色。   “做噩梦了吗?”巫姚瑶用手抹掉他额头和脸上的汗珠,却被他伸手抓了下来。   他清亮乌黑的双眸看着她,在风衣下,他松开了她的手。   他由侧躺改成平躺,将风衣全部给她盖,仰望着天空的一丝光亮,不知在想什么。   巫姚瑶总觉得他不是一般的做噩梦而已,看到他胸膛的起伏渐渐平缓下来,她开口道:   “你没事吧?”   费迦男闭眼呼气,半响,回道:“没事,抱歉,吵醒你了。”   嗓音恢复了清冷,语气礼貌而客套……   巫姚瑶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   “没关系的,反正也快天亮了。”顿了顿,又低低的说道,“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会有距离感。   巫姚瑶抿抿唇,没有把后半句说出口。   她娇柔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这是恋爱中的女生不自觉发出的腔调。   费迦男坐起身,看了眼早已熄灭的火和远处的阿拉伯司机。   “我去走走,就在附近。”   “我跟你一起去。”巫姚瑶闻言也坐了起来,将风衣往身上穿。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说完,费迦男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道,“你再睡一会吧。”   “……”巫姚瑶欲言又止,最终“哦”了一声。   她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看他走上那个距离最近的沙丘,眺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沙漠,看起来很孤独。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他们明明已经接过吻了,却还是彼此间隔着距离的感觉。   巫姚瑶这时才突然思考起一个问题:那他们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   ……   原本以为第二天一早卫星信号肯定可以连接上的,毕竟现在这种科技应该已经很先进成熟才对。   可是事与愿违,司机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   巫姚瑶从原先的淡定渐渐变得焦虑,要知道,在沙漠这种地方,水和食物不足时,人类能支撑的时间仅仅是正常环境下的三分之一不到。   “现在怎么办?”巫姚瑶躲在岩石的阴凉下,无助的问道。   现在已经是早上9点多,太阳和温度都已经升得很高,她将风衣还给了费迦男避免暴晒。   费迦男闻言看了眼司机,问:“你的公司应该会通过你车上的gps找到我们吧?”   阿拉伯司机自信的点头,丝毫没有担心的神色,“你们不用担心,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我们耐心等待救援就好。”   费迦男转头递给巫姚瑶一个安抚的表情,没有多言。   现在他们两个之间有一些微妙,昨天晚上的那一吻,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   虽然这个意外他并没有后悔,但是却让他不得不提前面对自己内心的犹豫和挣扎。   两个人关系的转变是他思考的重点,这种转变将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正因为很清楚,所以他才需要时间慎重考虑。   只是,他原本留给自己考虑的时间计划被昨天那一吻打乱了。   他现在只能弄清楚一件事,他喜欢她,比他以为的程度要深得多。   否则,他不会那样情不自禁,更不会轻易地失控。   但越是喜欢,越是不能够伤害她。   他还没想清楚、想明白,他对自己能否经营好一段感情没有信心。   巫姚瑶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疏离,从他散步回来后就没有再主动依偎在他的身边。   说话的语气也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就像昨天的吻不曾发生过。   但这并没有让费迦男轻松一点点,反而心口像堵着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静默地等待中突然传来轰隆声,三人抬手遮挡着太阳,仰望着天空。   只见从天边直直的飞来一架直升机,由远及近,轰隆声也越来越大。   “是来救我们的吗?”巫姚瑶开心的站了起来,对着直升机挥手。   费迦男看向司机,见他一脸纳闷的神情。   “公司的救援队都是汽车,一般情况下不会直接派直升机的。”   阿拉伯司机说道,觉得很奇怪。   但那直升机确实像是冲着他们来的,在他们头顶的天空盘旋了一圈后便飞到了远处一个相对平整的凹地。   随着直升机的降落,是漫天飞舞的黄沙,几乎就要淹没掉直升机的身影。   好在离他们有些距离,他们才没有受到波及。   “过去看看。”费迦男说道,率先往飞机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边走边等那团黄雾散去,刚走到一半,就看到有人从那团渐渐散开的黄沙中走了出来。   他们穿着阿拉伯白袍,带着头巾,气势逼人。   巫姚瑶一惊,竟然是haman,以及他的随扈保镖。   瞥了眼费迦男,他一贯面瘫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巫姚瑶垂眸敛去神色。   “yaoyao,hubert,你们还好吧?”两波人刚一相遇,haman就关心的问道。   费迦男只是客气的颔首,一旁的巫姚瑶代为回答道:   “还好。haman,怎么会是你来救我们?”   “maggie说你们一晚上都没有回到酒店,估计你们出了状况,她知道我正好在附近的酒店参加赛马会,就请我帮忙。hubert是我们迪拜的贵客,你是我的贵客,我当然要来救你们。”   haman绽放着迷人的微笑,深情的眼神直视着巫姚瑶,传达着自己对她的心意。   “谢谢你,我刚刚还在担心得不到救援呢。”巫姚瑶有些尴尬,面对他露骨的热情,不知该如何应对。   尤其是她已经跟费迦男接吻了,在她心里,从他主动吻她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一厢情愿的了。   那么,她就应该与其他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对。   可是haman似乎感受不到她刻意的疏离,从接到他们起到上了飞机,都一直对她体贴入微,大献殷勤。   费迦男淡淡地旁观haman的举动,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爱情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总有理智无法控制的行为出现。   他现在,非常想要抱走巫姚瑶,不让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那深情又侵略的眼神,让他格外的不爽。 ☆、27|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嫉妒使人蒙蔽双眼。   在妒火中烧的费迦男眼中,根本看不到巫姚瑶与haman保持距离的动作和态度。   尤其在haman强势邀请他们10人去参加赛马会后,他一心觉得这是巫姚瑶招惹来的狂蜂浪蝶。   巫姚瑶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他的邀请,毕竟haman刚救了他们,哪有转脸就不给人面子的道理?   更何况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也早早就表示了同意。   她还能说什么?   只是,她发现费迦男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只要靠近他方圆三尺之内就能感觉到那股寒气。   因为一直有旁人在,她也没有机会和他说什么话,更没办法谈论两个人的私人问题。   参加完赛马会,从沙漠回别墅的路上,巫姚瑶收到了冯芊姿的微信。   她这个闺蜜,上次跟她一起出了车祸,比她在鬼门关晃荡的时间更久。   但福祸双依,而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正因为那场车祸,让冯芊姿跟她的富三代男友叶逸轩消除了之前分手的阴影和隔阂。   即使被叶逸轩的妈妈反对,两人也不再折腾彼此、折腾爱情,感情变得更加牢不可破。   可是,上个礼拜巫姚瑶却收到了她分手的消息,知道原因后,很心疼她。   爱情最伟大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让平时最自私的人也变得无私。   车祸伤及了冯芊姿的子宫,使她永久地失去了孕育宝宝的资格。   之前家人为了不影响她的康复,一直隐瞒她,直到上个月她才终于知道了真相。   那时候她已经搬到了叶逸轩的家中疗养,在得知自己真实身体状况的当天晚上,她就搬回了自己家。   并且,没有说明提出分手的真正原因。   为了避开叶逸轩的日夜挽留和纠缠,冯芊姿跟蒋筱晗两个人偷偷离开了b市。   本想旅行散心,却在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就被两人的男友找到。   蒋筱晗在“离家出走”过程中不小心重感冒发烧,被贺泽南黑着脸提溜了回去;而冯芊姿在被找到之前,就已经溜之大吉。   这不,现在竟然瞒着所有人到了迪拜。   【冯芊姿】:姚瑶,我到迪拜了,先去酒店洗个澡,晚上一起吃饭。   轻快的口吻,实在不像是刚刚失恋的样子。   冯芊姿似乎就是这样,永远只脆弱那么一下,然后就可以很快整理好心情。   但其实经过上次的分手,巫姚瑶已经不会被她表面的洒脱所骗。   冯芊姿,其实是个特别重情的女孩子,远不如她表现出的潇洒。   巫姚瑶想了想,跟旁边的费迦男说道:“我闺蜜来迪拜,可以让她住我房间吗?”   这大概是他们被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了,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费迦男没怎么思考,眼睛都没睁开,“嗯”了一声后便继续假寐。   车里有其他同事听到之后就八卦的问了问情况,听说是美女后都兴奋的表示欢迎。   巫姚瑶这才给冯芊姿回微信。   【巫姚瑶】:别住酒店了,我把我那儿的地址发给你。我和同事刚从沙漠回来,快到宿舍了。你要是先到也没关系,宿舍里有三个同事,我会跟他们说的。   【冯芊姿】:[龇牙]就等你这句话了。[ok]   巫姚瑶将地址发给了她,一下午都在被费迦男捉摸不定的心情影响,直到现在才终于好了一点。   来到这里一个月了,她很想念三个闺蜜,尤其在感情上受到挫折时,就会特别怀念与她们在一起的时光。   到别墅时,冯芊姿已经坐在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旁边是三个应该卧病在床的男同事,正笑得殷勤又热切。   这表情和举动,她很熟悉,她刚进公司时,他们也是这副德行。   啧,这些男人啊还真是……   巫姚瑶为大家做介绍,介绍到费迦男时,冯芊姿暧昧的冲她眨了眨眼睛。   “久仰大名!我们姚瑶她——”冯芊姿差点当众调侃起来,接收到巫姚瑶警告的目光后才改口道,“老早就跟我们说过她的老板是世界知名的天才建筑师呢。”   可尽管如此,在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下,再迟钝的人也都看出了巫姚瑶和费迦男之间的暧昧气场。   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着打了打哈哈。   费迦男打完招呼后便上了楼,并且让大家晚餐时别叫他,他直接休息了。   冯芊姿跟着巫姚瑶回了房间,一进房间就开始“啧”起来。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家那个费boss也太冷了吧!之前我们都说筱儿遇到贺泽南后变成了抖m,我看你比她抖得还厉害!你到底看上他啥了……”   一向被叶逸轩伺候宠让惯了的冯芊姿,实在是无法理解她。   巫姚瑶现在也正心情复杂,闻言撇撇嘴,郁闷的说:“我也不知道,说不出喜欢啥,但就是特别喜欢……”   冯芊姿立刻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当时可说好了只给自己一年时间,这眼看都过去半年多了。就他那样的冰块,要真焐不化就算了,咱不在他这一座冰山上撞死。”   这是劝她放弃的节奏,冯芊姿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说到底,还不就是怕她受伤么。   巫姚瑶都懂,可放出去的感情,哪有说收回就收回的,要真那么简单,这世上也就不会有“为情所困”的人了。   “芊芊……其实我们两个昨晚……接吻了……”巫姚瑶忸怩的说道,但忸怩中带着明显的困扰。   冯芊姿察觉到了,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对她,问:“谁主动的?”   “……他。”   “那他刚刚怎么那个态度?就算在同事面前避嫌也太夸张了点吧!”冯芊姿不解,犀利的问道。   巫姚瑶将头靠在沙发背上,一脸苦恼,“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她这样子看得冯芊姿气不打一处来,护短的嚷嚷道:“怎么着?丫亲完就不认账啦?”   可巫姚瑶没出息,更护短,不想让闺蜜讨厌自己喜欢的男人,便解释道:“之前我亲他那次,让他亲回来算扯平,那这次就算扯平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的心态已经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平衡了。   从未得到的东西,得不到只会觉得遗憾;但得到过的东西再失去,便会格外痛苦。   “这种事情怎么能扯平呢!他主动吻你,要不是他精丨虫上脑,要不就是他对你有想法。我看他那种人,也不像是会被下半身支配的男人,既然吻了,肯定是喜欢你的,可为什么亲完态度就变了?你们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说给我帮你分析分析。”冯芊姿刚刚虽然气急败坏,可也还是有脑子的,立刻便抓住了重点。   巫姚瑶将昨晚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讲了一遍。   最后,冯芊姿为她分析的结论是:费迦男有病,而且这个病在那个haman出现后变得更严重了。   所以,haman只是病因之一,但不是病根。   巫姚瑶将信将疑,但还是暗自下定决心要拒绝haman的追求,不让费迦男产生任何不快和犹豫。   ……   第二天,她跟费迦男之间的气氛似乎有所好转。   至少,早上步出房门相遇时,他主动道了声“早”。   她本想与他把话说开的,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让她怎么说?   “喂,你为什么吻了我又这副死样子,耍我啊!”   还是——   “费迦男,你那天晚上为什么吻我?”   或是——   “我们谈一谈,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   怎么看都觉得只要她一开口,气场就输了一大截!   她虽然是先喜欢上他的、是倒追的,可是她也是有骨气的,并不想成为怨妇。   下班时,因为要陪冯芊姿在外面吃饭逛街,巫姚瑶不跟大家一起回宿舍。   “你们先走吧,我跟芊芊晚点回去。”她跟大家挥挥手,瞥了眼费迦男,赌气的没有打招呼。   费迦男跟大家一起走出公司,maggie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热情的与大家聊天。   突然,费迦男说道:“maggie,贺总停在楼下的车,车钥匙在你身上吗?”   他一直和同事们合用贺氏集团的商务车上下班,至今也没其他单独用车的需要。   之前maggie就曾提过贺泽南的私人跑车就停在公司,是可以借他代步使用的,但他一直没要。   今天,他临时有了需要。   “哦,在的,贺总交待我要满足你的一切需求,我怕你要用车,一直把钥匙带在包里呢。”说着,maggie就从包里掏出钥匙交给了他。   “谢谢。”费迦男道谢,又对自己的员工说道,“我有事,你们先回去,晚餐不用等我。”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他刚刚听到巫姚瑶要去的地方离这里有段距离,他想开车送她而已。   顺便,可以在车上聊一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   虽然他其实并没有想好,但是这两天的气氛让他烦闷到快要爆炸。   或许他可以把心里的犹豫和纠结告诉她,让她给他一点时间。   可是,当他开着跑车到公司大楼前等巫姚瑶时,却意外地看到她上了另一辆超级跑车。   他根本不用看驾驶座上的人是谁,因为单从车牌号就能看出,那是haman。   费迦男看着那辆车从他的眼前呼啸而过,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痛……   以及,愤怒。 ☆、28|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巫姚瑶没想到会在下班前,接到haman的电话。   可能是因为总被她拒绝,他索性没打招呼就直接来接她了。   这行为很强势、很霸道,搭配上他迪拜王子的身份,若是换了其他女孩子,大概早就心花怒放了。   可巫姚瑶并不喜欢。   她这个人大概不适合被别人追求,楚凌追了她四年,期间很多女生朋友都被感动了,三番几次劝她接受,说现在这年头像他那样长情的男生不多了。   可是她除了感受到压力之外,压根没有一点感动和喜欢。   她跟haman在一起时,那种莫名的压力和不自在感,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吧。   巫姚瑶以为自己的拒绝已经很明显,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有接收到她想要传达的信息。   她现在跟费迦男的感情问题一团糟,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人。   经过昨晚冯芊姿的提醒,她决定一次性解决清楚。   所以她上了haman的车,跟芊芊发微信说明情况,放了她鸽子。   haman将她带来了帆船酒店,上次她已经去过了酒店的顶层餐厅,这次则来了海底餐厅。   泛着幽蓝波光的餐厅,让人犹如进入了海底世界,餐桌旁就是迷人的全景落地水族馆,里头是来自海洋的各种鱼类。   五彩斑斓的深海鱼,悠闲的在荡漾漂浮的水生植物中穿行,自由惬意,让人倍感轻松舒适。   可是巫姚瑶轻松不起来,这顿饭是她有生以来最食不下咽的一次。   好在法餐分量小,她因满怀心思而放慢的进食速度,正好让她看起来姿态优雅。   其实她跟haman的几次聊天都没有很深入,一是他们的文化差异,二是语言。   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她所要表达的内容就关乎这两点。   她该如何明确地拒绝他却又不失礼貌,同时还能不损他的面子和尊严。   这是一个难题。   ……   今晚真的很奇怪……   当安文森和同事们在一楼餐厅吃饭时,突然看到费迦男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他寒着一张脸,双唇紧抿,大步朝楼上走去。   甚至在路过餐厅时,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费总不是说有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顾思城不解的问道。   安文森也纳闷,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等会下不下来吃饭。”   结果,一直等到大家吃完晚餐,费迦男也没有下来。   由于巫姚瑶不在,所以安文森只好负责关心他的晚餐问题,正要上楼,就听到冯芊姿的高跟鞋声,大老远的从门外传来。   他站住,以为巫姚瑶也回来了。   “芊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姚瑶呢?”安文森奇怪的问道,往她的身后张望。   怎么一个个的都提前回来了,还真挺巧的。   不过回来也好,刚刚费总看起来就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要是姚瑶回来了,他就可以不用上去了。   “姚瑶跟那个小王子去约会啦,我被放鸽子了。”冯芊姿妖娆的挑了挑眉。   知道她们是感情甚好的闺蜜,安文森压根没在意她被放鸽子的事,惊讶的是姚瑶竟然跟haman约会去了。   难怪这两天她跟费总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三角恋看起来是出问题了。   “哦……那你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遇到一个穿白袍的男人非要请我吃饭,我看他好像挺有钱的,就吃了。”冯芊姿故意表现得拜金又轻浮,虽然顶着那张清纯俏丽的脸蛋,实在很难让人生厌。   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干,她没兴趣招惹住在这栋别墅里的男人们,索性把自己的虚荣放大一点,让他们都看看。   毕竟,这世上像叶逸轩那样的傻子是很少的,明知道她爱钱、虚荣、现实,还那么爱她。   想起叶逸轩,冯芊姿的心里沉了沉,面上却还是笑得妩媚娇柔。   “我先上去啦,大家晚安。”   安文森在她身后喊道:“麻烦你跟费总说一声,厨房留了他的晚餐,饿了可以下来吃。”   “ok。”冯芊姿对他比了个手势,上楼去了。   三楼有个健身房,她一上来就从没关紧的门缝里看到了正在做力量训练的费迦男。   他正躺在器材上做推举,从他绷紧的肌肉和满身的汗来看,他大概已经做了有一阵子了。   冯芊姿眸光一闪,走了过去,敲了下房门推开。   “让我跟你说,厨房留了你的饭。”她转达。   “嗯。”他正在举起杠铃,吃力的说道,“知道了。”   冯芊姿没有走开,在他举起来后,又说:“你介意我过来跑跑步吗?姚瑶跟haman约会大概很晚才会回来,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说完,费迦男的动作明显顿了顿,放下杠铃的动作粗鲁又危险。   “砰”一声。   费迦男喘了几口粗气,咬牙道:“不介意。”   原本他想继续举的,举到手臂酸痛抬不起来,他就可以回房洗澡睡觉了。   原本他觉得自己愤怒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宣泄,他已经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可冯芊姿不经意的一句话,就将他打回原形。   巫姚瑶和haman在一起的画面,无法阻止的闪现在他的眼前。   快把他逼疯了。   冯芊姿刚走回房间换鞋,就听到门外传来很重的关门声。   那是费迦男回房的声音,她轻笑,表情是使坏后的狡猾和得意。   姚瑶就是对他太好了,什么都替他着想,被吻了之后被人晾着也不吱声喘气。   这么好欺负,男人当然会欺负啊!   女人呐,就是不能对男人太好。   不作一点,在男人心里就不够矜贵。   不过,也不知道姚瑶跟haman谈得怎么样了,她虽然没见过那个王子,但总觉得要真招惹上了这种人,麻烦。   ……   费迦男房间的阳台,是可以看到别墅前院的。   他没开灯,在黑暗的阳台站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haman的那台限量跑车,从大门外一路开到别墅前。   他漆黑的双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幽邃锐利,冷冷的俯视着从车里跨出来的娇小身影。   蓦地,他冷厉的眸中掠过一道火光,握在阳台栏杆上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haman抱了她!   他们是要发展了吗?今天是他们的正式约会?   愤怒、妒火,一瞬间席卷掉费迦男的冷静和理智,他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一天。   他在自己卧室的窗前,看到了母亲从henry叔叔的车上下来。   他们走到车前,拥抱并亲吻了对方。   那不是礼节性的亲吻,而是男人和女人间的。   ry是父母的同事,他们都在基因工程研究所工作,都是天才级生物工程博士。   他们是同事亦是朋友,但却做出了背叛丈夫、背叛家庭、背叛朋友的事。   拉回思绪,费迦男在巫姚瑶走进别墅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等在三楼的楼梯口。   当巫姚瑶走到二楼转身上楼时,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穿着运动裤和短t,正专注而诡异的凝视着她。   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向来能够准确地捕捉他情绪的转变。   “你在这里……等我吗?”巫姚瑶呐呐的问,慢慢往上走。   费迦男没否认,冷淡的嗓音透着一股压抑,道:“这么晚。”   “还、好吧……”气氛太奇怪了,而且现在也不晚啊,她吃完晚饭就回来了,现在才9点多。   费迦男抿唇不语,黑眸炯亮,隐隐闪着火光。   巫姚瑶终于走了上来,见他又不说话了,撇撇嘴说道:“那晚安,明天见。”   说着,她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唉,为什么他们之间现在变得这么怪,早知道会变成这样,还不如不要接那个该死的吻呢。   巫姚瑶懊恼的想,准备回房间和芊芊商量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眼看她就要走到自己房门前了,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步伐听起来大而急。   巫姚瑶惊讶的刚转了个半身,手臂就被费迦男一把拽了过去。   她穿着短袖,他的大手就像一只火钳一样,箝制得她紧紧地,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跟我来!”费迦男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声线粗犷生硬。   深沉的眼神、压抑的低吼、前所未有的蛮霸举动、诡异的气氛……这一切都让巫姚瑶感到陌生和害怕。   震惊之下,她只得任由他将她拉到一个位于角落的房间里。   这里是一间空置的客房。   一进门,费迦男就反手将她甩向门板,门“砰”一声关上,他的双手狠狠地拍在她头顶两边,像是跟门有仇似的。   巫姚瑶耳边传来巨响,闭着眼睛缩着脑袋躲了躲。   再一睁眼,就见他弯着腰,正低头看她,鼻间呼出的气息有点粗。   这是怎么了?   “巫姚瑶。”费迦男连名带姓喊着她的名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你这个骗子!”   她睁大眼睛,一脸问号,她为什么是骗子?   “我怎么——”巫姚瑶正要试着沟通,话刚说一半,耳边就又传来他捶门板的巨响。   她的话被打断,此时她才终于切身的感受到费迦男浑身汹涌而出的怒气。   巨大的力量差距和他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她心生恐惧,眼前的费迦男对她来说非常陌生。   他原本冷情清淡的眸子此刻正燃着熊熊的烈火,恨不得烧穿她。   全身绷紧的肌肉以及短袖下露出的精壮二头肌,只要送她一拳,她就要去掉半条命了。   他好像正在压抑,是在压抑着凑她的冲动吗?   可是,为什么,她做什么?   “巫姚瑶,你不是口口声声喜欢我,喜欢我很久的吗?!你不是在等我给你的回答吗?!你不是没有拒绝我的吻吗?!可是你却该死的立刻和haman去约会?你他妈的是在耍我吗?!”   费迦男无法控制的怒吼,随着最后一句宣泄,他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门板上!   巫姚瑶害怕的举起双手捂住耳朵缩起来,双眼紧紧闭了起来。   那害怕恐惧的模样看在费迦男眼里,只觉得异常讽刺。   他不是他的父亲,他不是! ☆、29|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巫姚瑶害怕极了,脑子里嗡嗡响、一团乱。   费迦男在她的印象中一向是沉默寡言、情绪平静如水的,她从未设想过他发火时的样子。   安文森跟她说过,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画图和健身。   骗鬼啊,那现在这个叫什么?   她在心里认真思考如果费迦男真的对她动手的话,她怎么办。   事实上是,她就算再喜欢他,也绝对不会接受家暴男。   哪怕动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巫姚瑶,说话!”费迦男忍无可忍的咬牙低吼,“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说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巫姚瑶又怂又生气,怔了怔,喊道:“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连我爸妈都不会这么凶我!谁要喜欢你,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揍我!”   巫姚瑶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变得口不择言。   她这么些日子的委曲求全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招谁惹谁了,要被他这么凶。   费迦男怒极,忍住大吼的冲动,语气是抑制后的平静。   “你觉得我会揍你?”   他双手就撑在她头顶两边,由于身高差的关系,他是弯着腰低着头将她困在胸前的。   他刚刚捶门板的响声到现在还回荡在她的耳边,闻言,巫姚瑶怼了回去:   “不是我觉得,是你有暴力倾向!你刚刚的拳头是落在我耳边的,下一次说不定就直接落在我身上了!”   委屈加上害怕,说着说着,巫姚瑶就红了眼眶,可是她觉得这时候不能示弱,便又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费迦男听到她的指控,气到快要心肺炸裂,双手握拳极力忍住砸门的冲动,咬紧牙根一字一句的说:“我永远都不会!”   巫姚瑶闻言更委屈了,任性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娇嗔,对着他阴鸷的黑眸嚷嚷着:   “你怎么能保证,万一你气炸了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时候,怎么保证自己不使用暴力呢!那些喜欢家暴打女人的男人,也都是失控的时候才会打人。”   其实,她之所以不依不饶,就是想让他重视这个问题,给她更多保证,她才好安心。   但是,如果她这时知道这个问题会对他造成很大伤害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费迦男闻言突然平静了下来,鸷猛般幽邃的黑眸闪着复杂的光,问:“你不信我?”   巫姚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不过犹豫了一下,便已经失去了机会。   他蓦然从鼻间嗤出一声冷笑,自嘲的样子,缓缓直起了身。   他还需要执着于刚刚问她的问题吗?她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   费迦男看着她,神色恢复以往的森然冷漠,只有眸子里隐约还有一簇正在熄灭的烈火。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动着门把手,轻轻将呆滞的巫姚瑶拨开,走了出去。   什么爱情,他早就该知道爱情这玩意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他缓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直到这时才感受到双臂的酸痛。   费迦男麻木的走进浴室,洁癖如他,运动后澡都没有洗,从健身房出来就直直走到阳台等她,像着了魔一样。   可现在总算是醒了,这阵子缠扰着他的问题总算不用再烦恼了。   他不该让自己陷进去,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   巫姚瑶过了好半响才从客房里出来,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在她脑海重现。   究竟是怎么突然吵得这么凶的,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忆起他暴怒着冲她大吼的话。   难道,是因为她跟haman吃了个晚饭,所以他才这么生气?至于吗?   而且刚刚他问的那一串问题她都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他那一拳打懵了,光顾着抗议他这发脾气的方式了。   从芊芊那学会的驭夫之术之一,就是如何调丨教男人,如何将男人的各种恶习掐死在摇篮里。   所以,她的注意力都被那拳头吸引去了。   也不知她到底说错什么了,他竟然突然像被浇了盆冷水似的,冷静了下来。   这还是她头一次领教他的脾气,真是瞬息万变捉摸不定。   他也真是很奇怪,她就那么一说而已,吵架时不都那样么。   他倒好,吵架吵得那么激烈,突然问她是不是不信他,让她怎么答?   这么不按套路的吵架她不会。   巫姚瑶瞪着他紧闭的房门,压根没觉得问题有多严重。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到冯芊姿已经洗完澡敷着面膜躺在了床上玩手机。   见她进来兴致盎然的问道:“怎么样?跟小王子说清楚了吗?”   巫姚瑶把包往旁边一丢,点了点头,看起来满怀心事。   “怎么了?”冯芊姿立刻察觉,问道。   巫姚瑶便一五一十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别墅隔音好,冯芊姿离得最近却什么都没听到。   她憋着笑,心知肚明是因为自己的“推波助澜”,才会导致费迦男“发疯”。   不过她没有说明,只好笑的说道:“那就让他多吃个几天醋好了,别立刻去解释清楚哄他,惯他的臭毛病。”   冯芊姿也以为费迦男只是在吃醋而已,她驭夫有术,对这种爱情小游戏深谙此道。   巫姚瑶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透过费迦男的怒火,确定了他对自己肯定是喜欢的,否则不会因为她跟haman吃个晚餐就这么生气。   一方面,就像冯芊姿所说,现在的情势已经跟之前不同了。   她这个一直倒追的苦命姑娘,总算要开始翻身做女王了。   在爱情里,谁在乎的多谁就输的多,她输了这么久,总算有机会扳回一城。   于是,两人陷入冷战。   ……   这几天的气氛很诡异,几乎每个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在同事的私下提醒后,了然于心。   大家都知道,boss和姚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两个人最近都当对方是空气似的。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空气,是冷空气。   两道冷空气一对流,遭殃的都是他们这些平凡的人类。   一早,巫姚瑶就一个人坐到了餐桌旁。冯芊姿不用上班,起得晚,所以从来没跟他们一起用过早餐。   胡岳星是第一个下来的,看到她坐的并不是自己的固定位置,便心里一沉。   这突然的转变,会不会引发新的战火啊。   明眼人都看出来两人是在冷战中,前两天从表面上看,至少还是平静的。   可现在……   主位右边那个位置,从进别墅第一天,就被巫姚瑶霸占住了。   一开始大家还没看出她对费总的心思,朝夕相处之后才渐渐有所察觉。   于是,大家就默认了某些事和某些位置,比如餐桌位置、比如车上的位置。   胡岳星和她道了声早,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吃早餐。   同事们陆陆续续下来,也都对她突然换位置感到奇怪,大家纷纷落座,但谁都没去坐巫姚瑶的那个固定位。   费迦男永远最后一个下来,大家屏息吃着早点,气氛比平日里都要静默。   费迦男瞥了眼剩下的空座位,又淡淡扫了眼气定神闲揪着吐司的巫姚瑶。   心里只以为她这是开始跟自己撇清关系、保持距离了,冷着脸,径直走向了门外。   大家面面相觑,直到门外传来跑车的引擎轰鸣声,才知道他已经自己开车走了。   碍于巫姚瑶还在,也没人说什么。   巫姚瑶不禁开始怀疑,芊芊说的真的管用吗?   她都已经和他冷战好几天了,怎么不见他服软投降呢!   冷战的这几天,实在是憋得她难受极了。   今天她忍不住换位置想要刺激一下他,结果成没成功不知道,倒是弄得自己愈发难受了。   冷战的滋味好痛苦啊,快要窒息了。   可是芊芊说了,女人就得对自己够狠,憋不住的时候使劲憋,忍不住的时候拼命忍,坚决不能掉了那个份儿。   ……   几日之后,他们这个别墅宿舍又来了新的客人。   费仁赫在花露露搬走之后,觉得无聊极了,便收起行囊来了迪拜。   反正他是个自由的流浪陶瓷大师,在哪儿都能创作,他需要的是连绵不绝的灵感刺激和新鲜有趣的事情。   最近最让他有兴致的莫过于uncle的终身大事了。   这都一个多月了,到现在都没传来uncle和巫妖妖的好消息,他决定过来看看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以他叔叔的性格,要是把巫妖妖都虐跑了,那可能会一辈子打光棍了。   他知道uncle表面冷漠对什么都毫不在乎,但实际上却是个从小缺爱的孩子。   其实他也是,生在那样的家族里,能像他这样身心健康的成长,多亏了uncle。   le虽然只比他大了4岁,却在他的人生中担任着很多角色——叔叔、兄长、甚至父母。   所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uncle,他要帮他找到幸福,找到他爱的、也爱他的姑娘。   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30|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平日没有意外的话,他们h.f公司的人都是一起下班的。   而最近的意外就是费总不跟他们一起坐车了,一直用贺氏集团小贺总的跑车代步。   并且,自从那天巫姚瑶换了位置之后,他就不曾再与他们一起用过餐——不论是早餐还是晚餐。   当大家陆续从外面走进别墅时,就立刻看到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费仁赫。   他在b市时去过公司几次,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是费总的侄子。   此刻他正穿的一身清爽,拿着ipad不知在看什么。   “仁赫?什么时候到的?费总没告诉我你会来。”安文森率先看到他,因为跟他最熟,熟络又惊喜的问道。   费仁赫抬头看向大家,点了个头,笑道:“uncle也不知道我会来。”看了看,“他在哪儿?”   “费总还没回来,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吧?”安文森立刻掏出手机,想借此机会把费总喊回来。   还好费仁赫来了,说不定能缓和一下最近这尴尬的氛围。   费仁赫没反对,他受伤的看到最后进门的巫姚瑶低着头默默穿过客厅,往楼上走,对他视而不见。   其他同事见惯不怪似的,纷纷找地方坐下休息,等着开饭。   “巫妖妖!”费仁赫从沙发上弹起来三两步冲了过去,“你没看到我来了啊?!”   啧,真是伤人,这么久没见竟然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   巫姚瑶这时才注意到他,但也仍然没有露出任何惊喜和开心的神色。   “哦,你来了啊,好久不见。”说完,她就继续往楼上走。   费仁赫一愣,受伤之余更多的是纳闷。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上楼,像一抹游荡的幽魂,他眨眨眼,没有再叫她。   回头,问安文森:“她怎么了?”   “这得问费总……”安文森和其他人面面相觑,意有所指。   其实关于费总和巫姚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只是猜测而已,所以不如让费仁赫自己去问。   “他们吵架了?”   “不清楚,反正……最近几天两人不说话了。”   费仁赫又想了想,确认道:“那他们交往了吗?”   “据我所知并没有,但我们都看得出来姚瑶喜欢费总,费总对她也有点不一样。我们也以为他们会交往,结果前几天突然就这样了,所以你来的正好,你去问比较合适。”安文森说完后,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没交往但是却冷战了?   那看来有戏啊!毕竟两人要是互相不在乎的话,怎么可能会冷战呢?   尤其他uncle那个人,可是从未跟谁冷战过的。   费仁赫觉得情况乐观,便没有将这问题放在心上,只想着等费迦男回来随便问问就行。   可实际情况似乎……有点糟糕。   ……   接到安文森的电话,费迦男立刻就回来了,一同进门的,还有maggie。   原本maggie约了他吃晚餐,顺便谈谈即将开展的项目计划。   但刚到餐厅停车场还没上楼,他就接到了电话,便立刻赶了回来。   在费迦男的心中,侄子费仁赫是他最重要的家人,没有之一。   “你怎么来了?”一进门,费迦男就问道坐在客厅与大家闲聊的侄子。   “我本来就想来迪拜,但因为要照顾lulu姐,才没和你们一起来。这位是?”费仁赫眼尖的看到了他旁边笑吟吟的美女。   难道uncle和巫妖妖的冷战跟这个美女有关?费仁赫立刻敏感的将她们联想到了一起。   费迦男为他们做了介绍,maggie随即就对他展现出了巨大的热情。   费仁赫暗自挑眉,从小到大很多女人对他热情的原因,都是为了讨好uncle,所以他应对这样的女人是非常有经验的。   le不喜欢的,他冷淡以对;uncle不喜欢但尊重欣赏的,他就表现得客套但保持距离。   总之,他绝对是个不拖后腿的好侄子。   这些年,还真没有遇见过uncle不喜欢但他喜欢的,除了第一次见面的巫妖妖。   那时候看到她睡在uncle的床上,长得漂亮又可爱,睡得跟个天使似的毫无防备、天真无邪,先入为主以为她跟uncle是有“亲密关系”的。   后来发现她是aking,顿时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追求uncle的女性大多都是那种优秀干练、精明靓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女人,就像眼前这个maggie一样。   鲜少有巫姚瑶那样的小女孩,听说还是个学生。   费仁赫一直以为uncle只能吸引那些成熟的女人,毕竟他太过深沉,万年面瘫脸是很多单纯的小女孩欣赏不来的。   可是巫妖妖似乎很喜欢uncle,这种喜欢很单纯,至少让他不讨厌.   经过几天的单独相处,他就已经喜欢上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姑娘。   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让他觉得uncle对巫姚瑶是有些特别的。   再加上他个人非常喜欢巫妖妖,私心希望她能追到uncle,便一直在帮她。   可是这回,这个maggie是个什么情况?   他竟然一时间无法从uncle的态度中看出端倪,尤其是在巫妖妖下楼之后。   冯芊姿是跟着巫姚瑶一起下楼吃饭的,两人看到餐厅里的费迦男和maggie都愣了一下。   刚刚两个人还在楼上就他们的冷战问题进行讨论呢,巫姚瑶想投降了,可冯芊姿坚决不让。   这一下楼,看到最近不在家吃饭的人突然出现,还带回了个女人,心情自然又憋屈又烦闷。   “呦,今儿好热闹呀。”冯芊姿挽着巫姚瑶的手臂,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餐厅里。   她跟费仁赫打了声招呼,两人之前就见过,也不用再介绍。   其实她来这里住,住得也算理直气壮,并没有沾了他们公司的光。   这里是贺泽南的宅子,而她们的闺蜜蒋筱晗正是他的亲亲女友,将来说不定就是贺氏集团的少夫人。   别的不说,蒋筱晗现在在b市住的房子,还是她的呢。   所以,她落落大方、姿态平等,跟费迦男说起话来也是待他如常人。   至于那个maggie,她更是不当回事。   maggie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她跟巫姚瑶都是小贺总女友的闺蜜,对她一直都很客气。   “你们下来啦,正好,开饭了。”maggie说道,坐在她常坐的那个位置上——主位左侧,笑得妩媚又热情。   冯芊姿了解她这种女人,eq超高,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心思藏得深,从不轻易得罪任何人。   她听姚瑶提过几次,好在姚瑶也不是什么纯真少女,并没吃到什么亏——除了那次在沙漠冲沙。   冯芊姿笑道:“这座位好像不‘正好’,少了个位置吧?”多了一个人啊。   14人座的长桌,现在只剩下一个空位,就是费迦男右侧的那个位置。   “来来来,加张椅子,大家稍微挤一挤。”安文森立刻起身去客厅搬椅子,打圆场。   不知是不是他多想,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地火药味。   巫姚瑶沉默地看向对面的费迦男,只见他正擦拭着自己的餐具,根本没有看她。   她撇撇嘴,脑子一热就走过去坐在了那个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   她认输了还不行嘛!   冯芊姿一个没注意,根本没来得及拉住她,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也落了座。   唉,刚刚在楼上说的话全成废话了。   安文森搬来椅子,大家挪动了些位置,桌子本来就宽敞,倒也不觉得拥挤。   费仁赫一直没怎么说话,暗自在观察三人的动静。   巫姚瑶坐过去之后,好几次看向费迦男,想与他有眼神接触,都没成功。   啧,看来这次是叔叔的态度比较强硬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maggie也不知道是否有所察觉,反正一直热烈地跟费迦男谈论迪拜的各个酒店,霸占着费迦男的注意力。   巫姚瑶绞尽脑汁后,在自己的意面里放了很多辣椒,吃了几口后就默默的喝掉了自己杯中的水。   趁着菲佣还没帮她添水,她又吃了几口意面,假装很辣的吸着气,“顺手”拿起了费迦男的水杯。   他的水杯就放在他的右手边,正好离她很近。   她想,就用喝他的水杯来求和吧,给彼此一个台阶好了,她已经受够了冷战。   结果正在“聚精会神”听maggie说话的费迦男,在余光看到她拿走他的水杯后,立刻转头伸手从她手上把杯子接走了。   “你拿错杯子了。”他冷冷地说道,说完便将杯子放下了,然后,继续听maggie说话。   众人一阵尴尬,巫姚瑶的脸上也挂不住的嫣红一片,又羞又恼。   旁边的胡岳星看不过去,立刻递过自己的杯子给她,道:“喝我的。”   刚说完,就立刻接到费迦男淡淡的一瞥。   他一吓,立刻将水杯收了回来,改口道:“不过我喝过了,上面有我的口水,你肯定会嫌弃。sophie,请给她一些水。”   他转头喊来了菲佣。   呼,真是的,自己不给人家喝,还不准别人给。   除了胡岳星本人,没人注意到费迦男这一瞥,所以都对巫姚瑶充满了同情,以及打抱不平。   只可惜,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眼看着姚瑶妹子从平时的好胃口变成现在这样数着意面一根根的吃,吃到最后也没吃完一半,就默默的心疼。   晚上,在费迦男的卧室,费仁赫终于忍不住说道:   “uncle,你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就算你不喜欢巫妖妖了也不用当众让她难堪吧。”   经过一晚上的观察,他已经看出是叔叔不想理巫妖妖了。   再加上他对那个maggie的态度,他几乎就要以为他是为了maggie才这么对待巫妖妖的了。   “我只是做了她想做的事情而已。”费迦男语调低沉,带着微微嘲弄的语气。   “什么事情?”费仁赫好奇的问道。   费迦男抿抿唇,忍过那阵心痛的感觉,用着不在乎的语气回道:“她说她不喜欢我了。而且她不信任我,想和我保持距离。”   他顿了顿,又说:“那就如她所愿。” ☆、31|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费迦男的语气平淡中带着嘲弄,还隐约有一点赌气成分。   这让十分了解他的费仁赫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他暗自抿着唇笑了笑,又清咳着憋住,道:   “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刚刚她故意拿你的杯子喝水,不就是想跟你和好嘛!是你不给人家机会……uncle,巫妖妖的那点小心机都用在你身上了,你看不出来吗?”   闻言,费迦男想起了上次帮她拧瓶盖时,她说的话。   她对“耍心机”这种事还真是毫不遮掩,但他竟只觉得她坦诚又可爱。   其实刚刚晚餐时,从她猛往意面里加辣椒,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以至于maggie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至于为什么不让她喝自己杯子里的水……   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   仿佛伤害和刺痛她,可以让自己的痛苦减轻一点似的。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面对她时,他引以为傲的冷静、成熟、内敛,全都不见了。   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情绪波动,以前那种内心平静如水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这些天他试着不去想她,不去想两个人的问题,但思绪总是见缝插针,在每个不留神的瞬间挤进脑子里。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发呆很久了。   但只要想想那天她害怕恐惧的模样,以及对他的不信任,他就可以忍住每一次找她的冲动。   费仁赫见他突然沉默了很久,也不知在想什么,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但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   费迦男的思绪被打断,抿抿唇,眼神清冷幽暗。   “我进书房了,走的时候把门关上。”   赶人了,代表他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费仁赫微微扬眉,觉得问题可能不单单像他以为的这么简单。   看着他孤傲的背影,费仁赫道:“哦,不过uncle,女孩子的心很脆弱,是需要小心呵护的。像她那样的好姑娘,想追她的男人肯定很多的,你——”   “的确很多,所以不缺我这一个。”突然,正要进书房的费迦男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啊?谁?”费仁赫听出不对劲,立刻问道。   费迦男转动着门把推开了门,侧过身顿了顿,才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可以自己问她。”   “就算有人追也正常嘛,只要巫妖妖不接受就可以啦。”   费仁赫赶紧说道。   他原本只是想提醒叔叔要珍惜好姑娘,没想到却牵出了这么个问题。   费迦男道:“她接受了。他们一起吃了晚饭,还在下车后拥抱了。”   这一次,费仁赫愣住了,一时还无法接受。   费迦男见他不再说什么,便走进书房关了门。   费仁赫回过神,觉得空气中漂浮着酸酸的醋味,味道很是浓烈。   他想,他应该是找到症结所在了。   ……   巫姚瑶和冯芊姿从吃完晚餐,就一直待在房间里,话题一直环绕在费迦男的身上。   冯芊姿看到费迦男在餐桌上的做法后,一边数落她忍不住,一边骂费迦男混蛋。   巫姚瑶被说得哑口无言、委屈又无助,在洗完澡后,没有立刻回卧室。   她穿着睡衣走到了三楼起居室外面的露台上,想让湿漉漉的长发自然晾干,顺便一个人静一静。   对于爱情,她是新手,就算有再丰富的理论经验,在真正碰到问题时,也一样会烦恼。   她真的没想到一次争吵竟然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冷战,她这几天一直在妥协和不甘中来回游移。   妥协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妥协背后的意义——就是他没有那么在乎她,至少没有她在乎他在乎得那么多。   所以才有了不甘,才有了持续不停的冷战。   其实经过晚餐时发生的事后,她突然冷静了许多,也清醒了许多。   最近她渐渐沉浸在了“费迦男也喜欢她”的认知中,反而变得脆弱和贪心了。   如果她一直有单恋、倒追的觉悟,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巫姚瑶坐在露台的休闲椅上,一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楼下的花园发呆。   费迦男到底还喜不喜欢她?喜欢她的程度有多少?他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一连串的问题,想得巫姚瑶头都大了,却依然毫无头绪。   冷战让原本逐渐明朗的问题变得再度不确定,她开始怀疑他、怀疑自己,担心这、担心那,变得再也不像原来的自己。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   露台东边的不远处有个阳台,那是费迦男卧室外的阳台。   他的房间已经熄灯,阳台上漆黑一片,所以巫姚瑶并没有注意到费迦男其实早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从她走到露台上时就看到了她,她就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她的脸背着光,他根本看不真切,但他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仿佛从未如此肆意过、不加遮掩过。   费迦男觉得这样在暗处看着她,可以贪婪地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她看起来有一种特属于女性的纤弱感,激起他强烈的保护欲。   不过,虽然他的心里有非常强烈地、冲过去拥她入怀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   就这样看着吧,爱情这种东西不适合像他这样的人拥有。   ……   巫姚瑶在露台上一直呆了很久,直到夜露更深才终于起身走回了起居室。   正要回房,就遇到了打开房门走出来的费仁赫——他是夜猫子,一向睡得很晚。   自从他来了之后,他们一直也没怎么说过话。巫姚瑶心情不好,根本不想说话。   和费迦男冷战了好几天,已经把她身上的那股热情都磨没了,也就没有心思找费仁赫这家伙帮忙了。   “巫妖妖,还没睡啊?”他手上拿着杯子,应该是去厨房倒水的。   巫姚瑶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道:“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她就挥了挥手转身往自己卧室走。   “欸,等等,你先别睡。”费仁赫喊住她,走了过来。   “干嘛?”   “你不想跟我聊聊我uncle?”费仁赫问道。   巫姚瑶撇撇嘴,想起晚餐发生的事情,赌气道:“不想。”   费仁赫无语,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幼稚,这样还怎么好好在一起啊。   再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两个都是没谈过恋爱的人,这方面的情商和经验都是零,也难怪要这样闹别扭。   “那就聊聊你吧,听说有人追你?是谁?”他问道,神情暧昧,一看就是在哪里听到了什么八卦。   巫姚瑶没好气地故意说道:“一个很帅、很有钱、很有地位、对我还很热情的男人。”   知道费仁赫是从费迦男那里听到的八卦,想起他那天莫名其妙对着她大吼和捶门,她就火大又委屈。   “谁啊?比我uncle还要帅还要好?”费仁赫问,一脸怀疑。   “迪拜王储haman,你认识吗?不认识可以去网上搜搜,看看和你叔叔比,到底谁比较好。反正,都和我没关系!”   懒得再跟他瞎扯,巫姚瑶表明了立场。   “嗯?你没有考虑那个王储?那我uncle为什么那么吃醋?”费仁赫装作不解地说道。   “谁考虑他了?我那天跟他吃饭明明就是为了跟他把话说清楚,免得你叔叔再误会什么。结果刚一回来,就被他拖到那个客房里吼了一顿,我招谁惹谁了。他还说我不信任他,那他信任我了吗?哼!”巫姚瑶终于还是没忍住,劈哩啪啦的把一腔怒火和委屈全都吼了出来。   费仁赫闻言想了想,这两人一个脾气硬、一个脾气爆,如果没人在中间疏导疏导,可能就要这样错过了。   他真的觉得两人挺合适的,只不过还没找到相处的方式而已。   “巫妖妖,关于这一点,我uncle之所以会特别在意,其实是有原因的。”费仁赫决定把家族丑闻告诉她,这毕竟是叔叔多年的心结。   但他没有说得太详细,只简单说了叔叔曾在小时候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背着父亲与情人接吻的画面。   一说完,巫姚瑶就陷入了沉思。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那天会那么激动。   “可是我没有接受过haman,也从来没有和他有过亲密接触啊……”巫姚瑶委屈的说道。   “那看来你们对‘亲密接触’的认识有点偏差,他说你们在下车后拥抱了。”费仁赫耸耸肩。   巫姚瑶蹙眉,立刻想到了那个拥抱。   她懊恼的拍着脑门,语气无奈又无语,“那、那是因为haman突然说了一些很感性的话,他说他很喜欢我,很遗憾不能成为我爱的人,但他仍然会像对待妹妹一样照顾我保护我。总之,他的那个拥抱是放弃的拥抱,根本不是你叔叔想得那样啊!”   费仁赫面露喜悦,他就知道,巫妖妖肯定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   “但我叔叔不知道,他以为你们在交往了。”   “……”   巫姚瑶这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误会,原来他那天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在楼上看到了他们的拥抱,进而误会了她。   她突然没有那么生气了,大方的认为,既然是自己导致了他的误会,那么就应该由她自己解开。   她想了一个晚上,决定第二天就跟他把误会解释清楚,把事情说开。   她想起以前在他家做女佣时,那时他没有跟她说过话,他们之间就用便利贴来沟通。   现在,他们也是不说话的状态,不知道便利贴会不会让他也想起过去那段有趣的往事?   翌日,公司。   想着那时候的便利贴互动,巫姚瑶笑得甜甜地,低头写着:   [晚上我在上次那家西班牙餐厅等你,我们谈一谈好吗?]   没署名,他应该认得她的字迹。   他们只去过一个西班牙餐厅,之所以直接约在餐厅见,就是想避开同事而已。   她趁着中午大家出去吃饭时,偷偷溜进费迦男的办公室,将便利贴贴在了他桌子上,他吃完午餐一回来就能看见了。   ……   当maggie拿着文件去费迦男的办公室时,他还没吃完午餐回来。   h.f整个公司的人全都不在,maggie放下文件正要走,突然看到了便利贴。   她好奇的撕下来看了看,立刻就猜到这是巫姚瑶贴的。   她知道他们最近在冷战,因为实在太过明显。   之前他们两个就越来越暧昧,当他们两个在沙漠单独相处一夜后,她还以为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谁知道回来之后,他们就突然开始冷战了。   现在巫姚瑶想找hubert谈清楚,显然是想要主动和好的。   maggie拿着便利贴正想得出神,冷冷的目光闪着深沉的神色。   蓦地,身后响起费迦男低沉的声音,“maggie,有事吗?”   她一震,立刻将手里的便利贴握进手心,换上妩媚干练的微笑,转身。   “我把你要的资料给你送来了,放你桌上了。”她指了指那个文件夹,又道,“对了,今晚一起吃饭吧,早点把计划谈一下,我好跟小贺总汇报。”   昨天的晚餐被费仁赫打扰了,今天继续。   “好。”费迦男点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嗯,就去上次去过的那家西班牙餐厅吧,环境不错,适合谈事情。”maggie笑着提议道。 ☆、32|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贺氏集团驻迪拜的分公司,并不像h.f公司那样采用全透明的装修,所以巫姚瑶看不到费迦男发现便利贴时的表情。   但她会在他偶尔走出办公室时,观察他的反应。   也许是因为她的视线太过灼热,费迦男每次都会偏头跟她对视一眼。   只是,那眼神淡淡的,并且很快就移开了。   巫姚瑶不确定他是否会应约,便在下班后独自留了下来。   依照他们之间使用便利贴的默契和习惯,如果他把便利贴收掉了,那就代表同意。   当所有h.f公司的同事们都下班离开后,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巫姚瑶拿着个文件夹大大方方打开了费迦男办公室的门,假装放东西。   一进门,她就赶紧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   黑色桌面光亮如新,上头一丝灰尘都没有,整理得干干净净。   她贴的那张便利贴,已经被撕掉了。   巫姚瑶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这么多天冷战的阴霾总算要散去了。   想着晚上的约会,她面若桃花、满面春风。   如果,她解释清楚她和haman的关系,再打消他的心结,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交往了?   毕竟,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呀,不然为什么吻她、吃haman的醋呢?   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巫姚瑶兴高采烈的下班,直奔西班牙餐厅。   刚刚费迦男比她早一步下班,应该会比她先到。   所以,当巫姚瑶打车到达餐厅时,便先用费迦男的英文名询问了接待,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以这位先生的名字订的座位。   巫姚瑶有些纳闷,怎么比她先走反而比她慢呢。   带着疑问,她跟着侍者来到一个2-4人位坐了下来。   这里位于整栋大厦的18楼,窗外的风景不错,餐厅内的装修也很新很豪华。   巫姚瑶选择的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餐厅的入口处,而且她也留了自己的名字。   她静静等着费迦男的到来,内心越来越翻腾,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肆虐着她,大口喝苏打水都无法缓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因为她在等人,所以侍者只在她杯中的苏打水减少时,过来添加。   当巫姚瑶喝了大约3、4杯后,刚刚激荡的心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然后,心脏就像自由落体一样,缓缓down到了谷底。   他为什么还不来?既然不来为什么要把便利贴撕掉呢?   难道他已经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还是他压根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懒得陪她玩便利贴游戏?   不会的,就算是那样,他也应该先明确回应她啊,不会让她白等的。   忍不了了,已经等了20分钟了。   巫姚瑶拿出手机,准备给费迦男打电话。   不管怎样,她得问清楚才行,否则她是不会走的!   “姚瑶?”   巫姚瑶电话还没拨出去,就听到了maggie的声音,惊讶的语气。   她抬头,人已到桌前,笑得一如既往的热情又得体,对她打招呼道:   “你也来这儿吃饭啊?怎么一个人?”   巫姚瑶握着手机笑了下,冷淡的应付道:“我约了人。”   maggie立刻缓缓点了点头,笑道:“那不打扰你了,我跟hubert就在那边谈事情,先过去了。”   说完,她便巧笑嫣然的转身离开。   巫姚瑶心底一沉,喊住她:“谁?”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脸色煞白,将手里的手机握得紧紧地。   maggie闻言回头,迎上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勾唇浅笑,回道:“hubert跟我约了边晚餐边谈工作,我先过去了。”   巫姚瑶怔住,虽然心跳如雷,却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怎么可能?费迦男怎么会这么对她?   不来见她就算了,不明确拒绝她就算了,竟然还专门挑了同一个家餐厅和其他女人过来?   他到底是有多恨她,要对她这么狠!   巫姚瑶看着maggie消失在了拐弯处,脑子一片混乱。   想起maggie的笑,她心里一紧,会不会……   她拿着包包起身,一步一步往餐厅的拐角走去。   这间餐厅是l型,占据着大厦两个面,他们应该就坐在另一边,她只要走到拐弯处就可以看到。   她心里存着期待,那是她心里最后的支撑。   也许是maggie故意骗她?想挑拨离间?   巫姚瑶可没有忘记她一直对费迦男虎视眈眈的,是她目前的头号竞争对手。   可是,当她看到临窗的位置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对面就坐着maggie时……   她傻眼了,心脏分明疼了一下,委屈和愤怒同时向她袭来,她转身冲出了餐厅。   在胡乱按着电梯下行键时,巫姚瑶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晕染了眼线的泪水黑乎乎的,从她的脸颊滑落,她用手背抹掉,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偶尔传来吸鼻子声。   旁边有阿拉伯人经过,善良的递上纸巾。   一路哭出大厦,脸上为了今晚精心化的妆全都花了,巫姚瑶拎着包包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过往,一幕幕的在她的脑中浮现。   她喜欢了三年的人啊,像命中注定一样突然出现,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多兴奋、多激动,积攒了二十年的热情一股脑全都倾注到了他的身上。   她一步步坚持,费尽心思努力靠近他。   她厚着脸皮,没心没肺的承受所有他无意间的刺痛和冻伤,一门心思的只喜欢他。   难道她就不会受伤吗?她又不是木头做的,她的心也是会痛的呀。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仗着她喜欢他,就这么欺负她。   他可以不喜欢她,可以不接受她,但为什么要伤害她,践踏她的真心!   巫姚瑶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纸巾都被泪水浸透,好在这里人来人往的人不多,天空已经换上了夜幕。   哭够了,巫姚瑶吸着鼻涕起身,蹲太久腿已经麻了,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她。   越想越委屈,她拿出手机拨出了刚刚没拨出的电话。   眼泪又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听着听筒里传出的等待音,她汹涌而出的痛苦逐渐升到临界点。   待费迦男终于接起电话,一贯冷漠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   巫姚瑶用她那哭到沙哑的嗓音忿忿地喊道:“费迦男,你混蛋!”   费迦男明显愣住了,他蹙眉正要开口,巫姚瑶已经挂掉了电话。   maggie在对面察看他的神情,关心道:“hubert,怎么了?”   回过神,放下手机,费迦男抿着唇,摇了下头。   可那若有所思和心不在焉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maggie边切着盘子里的食物边用闲聊的口气说道:   “对了,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姚瑶了,她说她约了人,我就没有邀请她过来。”   费迦男的表情有一丝变动,他抬眸看她,显然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   他问道:“约了谁?”   “不知道,她没说。然后我说我们在这边谈事情,就先过来了。”maggie道。   费迦男缓缓将食物送进嘴里,深沉的眸子明显在思索着什么。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打电话骂他,听声音,像是在哭……   难道是因为看到他跟maggie吃饭?   这根本说不通啊。   费迦男陷入困惑和深思。   ……   晚上,费迦男回家时,巫姚瑶都还没有回来。   冯芊姿接了电话就出去了,费仁赫跟着费迦男走进他的卧室,旁敲侧击。   “uncle,巫妖妖今天怎么没跟大家一起下班?”   “不知道。”费迦男回答。   明明听maggie说她在同一家餐厅约了人,可是等他去洗手间时,根本没有看到她。   他特意看过了,每一桌、每一张面孔他都看过了,她已经不在了。   很蹊跷,费迦男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疑惑她是怎么了。   费仁赫听到他的回答后有点惊讶,怎么会呢,昨天他已经跟巫妖妖解释了uncle的心结,当时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会理解uncle的。   以他对巫妖妖的了解,她应该会迫不及待去找uncle把误会说清楚才对。   “那巫妖妖今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费仁赫又问道。   费迦男拧眉,最终还是没有把她骂的那句话告诉侄子。   “没有。”   “啧。”费仁赫挠了挠脑袋,道,“她没跟你解释她那天跟haman吃饭是为了明确拒绝他的追求?”   费迦男从衣橱拿衣服的手顿了顿,回头,“什么意思?”   费仁赫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昨天巫妖妖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费迦男听完后,心里很震动。   所以是他误会了她,不仅不信任她,还压根不听她的解释。   心里突然很愧疚,这种愧疚感甚至让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另一个问题。   费迦男又想起她晚上打的那通电话,心里一沉,把衣服放回了衣橱里。   拿起手机和车钥匙,他往门外走,“我出去一下。”   “uncle,女人要哄啊,想想曾经看过的爱情文艺片。”费仁赫在他身后伸长脖子喊道。   唉,这两人还真是让人操心呢。 ☆、33|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巫姚瑶想了很多,在骂完费迦男之后,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他,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悲。   不想回去,别墅里人太多,万一在一楼遇到同事,她这哭肿了的眼睛一定会引起好奇的。   最近她跟费迦男之间的气氛已经搞得大家很尴尬了,她不想再做出一些让人联想和揣测的事情来。   她厚脸皮的程度已经到达顶峰,现在她没有力气和动力,也再鼓不起勇气。   巫姚瑶独自来到了朱美拉海滩,这里除了私人海滩是属于身后一排酒店之外,剩下就是公共海滩了。   因为这里是迪拜唯一一个可以公开穿泳装的地方,所以沙滩上汇集了各国身穿比基尼的美女和仅着沙滩裤的帅哥。   巫姚瑶租借了沙滩椅,找了块人少的地方摆放。   视线尽头的海平线上,已经看不到太阳的身影,只剩下一条火红的余晖,依旧眷恋不去。   就像她对费迦男的爱,明明应该放手了,内心却还在挣扎。   夕阳下的沙滩,温度从毒辣难耐渐渐变得凉爽怡人。   周围人不少,很多人甚至会在海滩上过夜。   脚下的沙质柔软细白,让巫姚瑶想起被困在沙漠的那一晚。   这一切都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如果那夜她的心情飞上了云霄,那么现在她大概已经坠到崖底了吧。   躺在沙滩椅上对着大海发呆,巫姚瑶时不时会看一眼手机。   自己刚刚都那样骂他了,他竟然没有打回给她,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吧。   再伤心再难过都没有这样被冷淡被无视来得伤人。   巫姚瑶发呆了很久,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好几次她都想再给他打过去,质问他,让他把话说清楚。   她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犯贱的手了,她知道自己还对他心存期待。   而这,是此刻的她绝不允许的,她要守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于是她给闺蜜冯芊姿打了个电话,因为现在只有她能阻止自己犯傻。   巫姚瑶只说了自己一个人在朱美拉海滩已经呆了两小时,冯芊姿便立刻心领神会地说道:“我这就过去。”   她来的时候还带了炸鸡和啤酒,足足拎满了两只手。   “哎呦,重死我了。”冯芊姿在巫姚瑶的电话指示下找到了她,一走到她旁边便将手里的袋子丢在了沙滩上。   一副娇气小姑娘的模样。   巫姚瑶挪到沙滩上坐下,两人背靠着沙滩椅喝着罐装啤酒。   “到底怎么了?”半响,冯芊姿问道,神情认真。   要知道,巫姚瑶平日里一向活泼开朗,这样安静的模样是很少见的。   可自从她开始倒追费迦男,冯芊姿已经见过好几回了。   这次是最严重的,瞧那双眼睛,还没消肿呢。   巫姚瑶扁嘴,委屈道:“芊芊,你说人跟人之间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有人的爱情一帆风顺,不用吃一点感情的苦;有人千方百计追求爱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冯芊姿看看她,没好气的说:“费迦男又干了什么混账事儿?”   巫姚瑶没想把事情说得很具体,觉得今晚的事情让自己很是难堪,于是只把结论告诉了她。   “他不是在跟我冷战,他是真的要跟我撇清关系了,可惜我直到今天才终于明白。”   冯芊姿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靠,我真没见过他那种人,真特么孬种!吻了不认账,看到你跟别人约会又特么吃醋。怎么着?冷暴力还不够,还干脆退缩了?也好,我谢谢他放过了你!姚瑶,这种人没啥好留恋的,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也压根就不会爱人。”   冯芊姿在感情上一向自私霸道,她偏激的爱情观之所以直到现在还不曾动摇,完全就是因为叶逸轩的纵容和宠爱。   她十足的强势,他便无休止的给予,毫无底线和原则。   这让她在爱情里受不得一点委屈,这也是导致她总叫巫姚瑶放弃的直接原因。   以前的巫姚瑶没有想过那么多,从来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单恋,是自己跟自己的一场赌约。   她下了赌注,便想赢下这场豪赌,直到大获全胜,或是满盘皆输。   而现在,她似乎已经等到了结果。   芊芊说的没错,他根本不懂爱情。   她早该意识到,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至今没有谈过恋爱,一定是有问题的。   只是以前她太过神化他,沉迷于他的禁欲气息中,对他充满了幻想。   她无视了他性格中的很多不足,直到现在她才看清并且承认:这样的费迦男,就算接受了她,以她的性格,也是无法幸福的。   她之所以能够忍受他的冷,是有原因的。   她喜欢和期待的,是幻想中的他,是那个会在爱上她后只对她一个人热情狂热的他。   可是这样的费迦男,根本就不存在,她该醒醒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巫姚瑶的思绪,她心一紧,赶紧回头看向沙滩椅上的手机。   居然真的是费迦男,他打来干什么?   巫姚瑶内心慌乱,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冯芊姿已经先她一步把手机拿过去按了“拒绝”。   “姚瑶,我跟你说,女人可以在男人面前耍赖、撒泼、斗狠,但就是不能犯贱!你丫给我听好了,甭管你是放弃也不好、不放弃也罢,你都必须给我狠起心来!否则你在费迦男的面前,永远都是个手下败将。我早就跟你说过,征服一个男人的方法就是永远不被他征服。”   冯芊姿说着自己的那一套理论,巫姚瑶听得似懂非懂,她脑子里还在想费迦男为什么打电话给她。   “那我永远不接他电话?”巫姚瑶问道,内心早已开始动摇。   冯芊姿愣了下说道:“倒也不是不能接,就是你得确保自己接电话的语气,必须冷静淡定,一丝一毫的气场都不能弱。”   “然后呢?”   “你不是说他退缩了吗?想想他退缩的导火线,是因为吃其他男人的醋,那就说明他还是喜欢你的。你看,他刚刚给你打电话就说明了这一点,他并不是完全不在乎你。那么现在,你该怎么做?”冯芊姿问道,带着引导式的问句。   巫姚瑶摇了摇头,她现在一团乱,智商已经急速下线了。   冯芊姿受不了的瞥她一眼,叹气道:“回到起点,回到彼此平等的位置,给他、也给你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意思?巫姚瑶的眸中充满问号。   “你一开始就放低姿态倒追,所以接受了很多他身上你本来不能接受的缺点。你们的那次争吵就是爆发点,如果你不能让他为你改变,那么你们以后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冯芊姿一语道破,早已看出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   巫姚瑶终于听懂了,不愧是闺蜜,她说的正是她刚刚在胡思乱想的事情。   她的确觉得费迦男现在对待感情的方式,是她不能接受的。   “那我应该怎么回到起点?还能回去吗?”巫姚瑶没什么信心的问道。   但原本无神的眸子里渐渐注入了一丝晶亮的东西,闪闪发光。   冯芊姿看着手里再一次响起的手机,勾唇笑了笑,笑得阴狠又狡诈。   “当然能,你得用非常冷静平和的态度告诉他:你已经放弃了,不喜欢他了。为了让他相信,你可以说得真实一点,你平时演技不是挺好的么,知道该怎么做吧?”   说完,冯芊姿把手机递给了她。   巫姚瑶犹豫着接了过来,收到冯芊姿鼓励的眼神后,便接听了手机。   他竟然打了第二次,这让她突然对自己即将施展的演技充满了信心。   “喂?”她轻轻“喂”了一声,声音平静。   那头有一秒钟的迟疑,然后才响起费迦男低沉的嗓音,“你在哪儿?”   “找我有事吗?”巫姚瑶问。   “嗯,我们谈谈。”   “好,我正好也想找你谈谈。”   巫姚瑶将自己的位置告诉了他,冯芊姿没打算回避,抓紧时间趁费迦男没到之前,给巫姚瑶“补课”。   “现在他找你谈,就算有悔意,你也不能心软。这个男人就是欠调丨教,你必须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不足,然后加以改正,否则,你绝对不能要他,你也要不起他。”   巫姚瑶觉得冯芊姿说得有道理,以前她姿态低,人家对她多看一眼都能开心老半天,根本就没在乎过他的缺点。   现在她知道了,爱情必须是平等的、是势钧力敌的,否则将失去平衡。   ……   费迦男到达的时候,瞥了眼两个姑娘中间摊了一地的啤酒和炸鸡。   冯芊姿不知在说什么,自己边说边开怀大笑,惹得旁边的巫姚瑶也忍不住的笑。   这,怎么跟他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   看起来,她的心情还不错,还有心情在沙滩上吃炸鸡喝啤酒、看海讲笑话。   他走过去,伸手拉起巫姚瑶的手臂,对冯芊姿说道:“抱歉,我跟她有话要说。” ☆、34|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巫姚瑶被拉着走了几步之后,便挣脱着要抽回自己的胳膊。   费迦男瞥了她一眼,放开了她,放慢脚步后,他说道:   “我跟maggie没什么,只是在谈公事。”   他想了很久,仍然觉得她打电话骂他的原因是和maggie有关。   于是第一句话便直截了当的解释了这件事,希望她不要误会。   可巫姚瑶没有说话,费迦男转头看她,发现她双手背在身后走着,脸转向了大海的方向,根本没看他。   这漫不经心甚至敷衍的态度,让费迦男淡定的心变得有些惴惴不安。   巫姚瑶可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每次说话都是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很认真很专注。   他忍住,又说道:“那天下班,我看到haman在公司楼下接你,又看到他送你回家,所以我以为……”   说着,费迦男垂眸,眉目半敛,神情隐约有些不自在,抿抿唇,他没有把话说完。   巫姚瑶总算把头转了回来,他怎么会看到haman接她?他不是跟同事们一起下班的吗?她可是过了一会才下楼的。   但她将疑问吞了下去,她不能好奇,好奇意味着关心。   巫姚瑶保持着面色冷淡,等着他把后半句说完。   看到他似乎难以开口,她便接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话是他曾经问过她的,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呢。   谨记冯芊姿的话,她要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冷淡,回到两人平等的局面。   费迦男快速看了她一眼,深邃的黑眸看向前方,含蓄的说道:“仁赫已经告诉我了,你那天是在拒绝haman。”   “哦,嗯。”巫姚瑶应道,便不再说话。   这让习惯她叽叽喳喳的费迦男非常不习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她,他心里顿时无措起来。   两人沉默地沿着海边走了一会儿,夜幕降临后的海滩不像白天那样喧闹。   远处一排酒店灯光璀璨,映照得沙滩上也依稀有些光亮。   巫姚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要是以前,她早就想方设法要搞些浪漫的小心机了。   可是现在,她对他正处在“失望和生气”中,为了让他变得适合自己,她必须心狠到底。   从现在开始,她必须逼着他多说话,让他学会主动跟她沟通。   所以她忍受着这静默的氛围,跟他比起了耐心。   “你刚刚不是说有事要找我谈?”终于,费迦男开口了。   他好像好不容易想起了这么一个话题来,所以表情有些如释重负。   巫姚瑶也偷偷松了口气,说:“先谈你想谈的好了。”   他过来找她,肯定不光只是为了告诉她,他之前误会了她吧。   而且,他甚至没有为自己的误会向她表达歉意,这可不是正确的“求和”态度。   费迦男走在外侧,转头便可以看到她和墨蓝色的大海。   她赤着脚,穿着连衣裙,脱掉了高跟鞋后的身材,看起来是那样娇小。   可就是这样娇小的身躯,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和活力,脾气似乎也不小——   认识她后,他都被她骂过好几次了。   “咳。”费迦男清了清嗓子,“在看到你跟haman约、吃饭之前,我是想和你谈一谈的。”   “谈什么?”   费迦男默了一秒,答:“沙漠那一晚。”   巫姚瑶心里“噔”了一声,面色如常的问道:“然后?”   “那时候我只是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办。”费迦男诚实地说道,“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那现在呢?”巫姚瑶问,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费迦男陷入沉默,他的两道剑眉轻轻拧到一起,脚下也停了下来,似乎正在思索着用怎样的措辞回答她。   巫姚瑶刚刚升起的希望一下子又down了下来,她也站住了,眸中掠过受伤和冷漠,说道:“不用回答了,你没想清楚,可是我已经想清楚了。”   费迦男看着她,目光深沉,星眸如海,深不见底。   她顿了顿,忍住嗓子口的哽咽,说道:“其实我早在三年多前就见过你一次,说出来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天我在会所里被一个客人骚扰,是你把那个色狼的手拉开,救了我。不过当时我跟你说谢谢的时候,你根本没理我,很酷的就走掉了。”   巫姚瑶说完,发现费迦男的眉头依旧拧得紧紧地,就知道他根本不记得了。   笑了笑,她又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就很肤浅的喜欢上你了,一直没有忘记你。但我没想到三年后竟然会再遇到你,其实那天我去四合院之前就知道是你,后来找借口蹭车也是故意的,可惜你没什么风度。”   巫姚瑶诉说着自己和他相遇后的心路历程,说得费迦男的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似的。   发现她竟然喜欢了他这么久,是震惊的,但更多的是开心。   听到她直言不讳的说他没风度,他是有些无语又想笑的。   长这么大,除了她,没人敢这样三番几次的骂他。   可听着听着,他心里开始莫名的惊慌起来,一股没来由的不安渐渐在心底扩散。   她为什么要在今天这样的时刻将这些事一股脑全都说出来?   她甚至承认了自己的每一次“故意”和“心机”,就好像在进行某种完结仪式。   “我一直在努力,可是现在我发现这种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我想我也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吧,我很抱歉,我现在才知道爱情不该是这样的。芊芊说,爱情应该是让人感到幸福快乐的,爱情是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毫无理智可言的。”巫姚瑶说着,清澈的黑眸渐渐变得清冷漠然,“我大概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而你也不属于我。”   费迦男怔住,他的心脏就好像被人紧紧捏住似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她是什么意思,一会儿说喜欢他,一会儿又说自己不属于她,一副要与他彻底撇清关系的样子。   他好像完全没有听懂。   “你的意思是不喜欢我了?”   他糊涂了,发现自己现在只能听懂最直接的回答。   巫姚瑶点头,又摇头,说道:“立刻不喜欢你好像有点假,但我已经深刻意识到我们不适合,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不再喜欢你,不再给你造成困扰。你不用再去想那些你想不清楚的问题,也不用想办法处理你没处理过的事情,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就做普通的同事吧,你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员工。”   费迦男沉默不语,她又变成了能言善辩的巫姚瑶,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烦闷又生气,觉得她不可理喻极了。   喜欢他是她自己说了算,不喜欢他也是她自己说了算,那他到底算什么。   她以为她现在不喜欢他了,他就不会再困扰了吗?   他只是还没有想明白,她就不耐烦的不再给他时间思考了,她就是这样对待爱情的?   当天晚上,费迦男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分析着巫姚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   见鬼的,他为什么会在生气后,仍然想从她的话语里找出“说谎”的蛛丝马迹。   她既然那么喜欢他,又喜欢他那么久,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费迦男不信,却还是睡不着觉。   巫姚瑶在结束交谈之前,那轻快的语调和轻松的神情,让他辗转难眠。   “这就是我想找你谈的事情,希望以后你可以像对待其他同事那样对我。希望我以前喜欢你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工作,接下来在迪拜的日子就自然的相处,不要尴尬。如果我们无法正常的相处,那么这边的项目结束,我可以离职。”   离职?   说得可真是一点眷恋都没有,潇洒的模样简直刺痛他的眼睛。   费迦男想到此,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床去了阳台。   吹着夜风,浮躁的心情却依旧平息不下来。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   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一脸沉郁的坐到了一楼的餐厅,与大家一起用早餐。   巫姚瑶就坐在自己的固定座位上,大方的跟其他同事一样,喊着“费总早”。   然后便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以极其闲适的态度与其他同事聊天,间或嬉笑两句,神态自若。   费迦男烦躁了一晚上的心情,又隐隐郁闷了起来。   “今晚我们聚个餐怎样?来一个多月了还没去过迪拜的娱乐场所,吃完晚饭我们去ktv或是夜店嗨一嗨?”某同事提议道。   大家发现巫姚瑶跟费总的关系似乎已经有了改善,便纷纷表示了同意。   “好啊好啊,带上芊芊,她唱歌可好听了,你们有耳福了。”巫姚瑶兴奋的说道,看起来心情完全没有受到昨天的影响。   费迦男淡淡地看着她,努力在寻找“破绽”。   他不信,她真的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整整一天的时间,费迦男都在观察着巫姚瑶的状态,他故意将办公室的百叶窗拉了开来。   他时不时放下手中的画笔,透过窗户往外看,那个和设计师们侃侃而谈的女孩,笑得太过耀眼,让他心情阴郁,格外不爽。   想起她刚进公司时,那时候他只觉得她像只花蝴蝶,可现在他却恨不得把这只蝴蝶抓进玻璃箱里关起来。   下班前,胡岳星进来问他。   “费总,今晚聚餐你来吗?”   早上他没有说话,所以胡岳星只好再来问一遍。   费迦男瞥一眼窗外的巫姚瑶,道:“嗯。”   当普通同事是吧?   他倒是想知道到底该怎么个当法。 ☆、35|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普通同事?   费迦男冷然地看着巫姚瑶在一群男同事的簇拥下走进电梯,又从电梯走进停车场、上了车。   而他,却被众人阻隔在一个圈圈之外。   以前他从不觉得,也从不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自从巫姚瑶出现在他身边之后,每每集体行动时,她总是围绕在他身边的。   他常常一转头或一转身便可以看到她,以及她那双盈盈秋水的眸子。现在想来,原来那样的眼神就是饱含着喜欢和爱慕的眼神。   只是,那时他根本不懂。   而现在,他每次看向她的时候,她都在跟别人说笑,亦或是低头划着手机,就是再也不看他了。   费迦男的心里涌起一汪苦涩的潮水,蓄满了整个胸腔,愈发难受了。   有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情绪正在肆虐他,他只知道自己被这个女孩子搞得快要发疯了。   沉默着上了车,巫姚瑶早就已经坐到了商务车最后排的角落里,同事们给他留了个司机后方的黄金位置。   费迦男入座时看了一眼巫姚瑶,她就坐在他后面,正给冯芊姿发微信语音。   也真是见了鬼了,现在他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将所有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就算眼睛看不到她,也仍然要用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就仿佛整个感官都为了她一个人打开了,比以前敏感很多。   她身上的味道、她憨甜清脆的嗓音,甚至她跟同事们说话时,开玩笑的语气,他都非常在意。   “芊芊酒量怎么样?”闲聊中,顾思城问道。   “她啊,心情好的时候酒量还行;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杯就能醉了。”巫姚瑶笑着回道。   “那这个有意思啊,要想看她心情好不好,跟她喝几杯酒就知道了嘛。话说,她是不是眼光特别高?你说如果我追她的话,有戏吗?”另一个同事接过了话茬,趁机问道。   巫姚瑶看了他一眼,是公司里的高级工程师,论条件,是真的很不错,只是……   她安抚地笑了笑,说:“要不我先说说她刚刚甩掉的那个前男友,你自己琢磨琢磨呗?”   “行啊行啊。”工程师点头,其他人也都饶有兴致的侧耳过来。   虽然冯芊姿来了这么些天了,可其实大家都发现了,她跟巫姚瑶比起来真不算是个好相处的妹子。   虽然外表看起来挺清纯漂亮的,乍一眼是个涉世未深、单纯可爱的妹子,但她的心理年龄比巫姚瑶成熟很多。   她打扮得很时尚,几乎都是名牌傍身,是个对自己对生活都特别讲究的姑娘。   很多男人都喜欢这一款,但真正敢动真格追求的,少之又少。   毕竟,这种女神级的姑娘是大多数男人hold不住的,无论是从物质的角度还是从人的角度。   巫姚瑶想了想,开始娓娓道来冯芊姿的爱情故事。   “她跟她前男友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那个饭局其实是追求芊芊的一个富二代组的局。他约了一群平时一起玩的朋友,想让大家敲敲边鼓,拱一拱芊芊,让她答应交往。”   这是很多男生追求女生时都会使用的招数,很多女生耳根子一软,或是被当时的气氛感染,就点头答应了。   “当时她前男友也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本来他是在一个桌上看戏的,结果芊芊拒绝那个富二代拒绝得特别干脆直接,没怎么给人留面儿。那富二代面上挂不住,急了,呛芊芊说,‘你丫不一直就想傍个款爷吗?这会儿装哪门子清纯呐?’”   “嗬!这教养,我都替他臊得慌!”有同事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巫姚瑶笑了笑,继续说道:“然后芊芊就笑笑说,‘我可没装,在你这儿,我一准儿能清纯到底,绝不堕落。’”   “哈哈哈,我说的吧,芊芊这丫头一看就厉害。”又有同事插了一句。   费迦男在前排默默听着,心里只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巫姚瑶跟这种姑娘在一起……还能学好吗?   “那芊芊跟她前男友是怎么在一起的?她前男友也是富二代吧?”同事好奇地问道。   巫姚瑶点头道:“严格来说是富三代,他姓叶,就那个和贺家联姻的叶家。”   刚说完,车内就响起倒抽气的声音,显然大家都被这回答吓到了。   “你没戏了,叶家第三代继承人都被芊芊甩了,你拿什么追她。”有同事立刻奚落道,拿着想追求冯芊姿的同事打趣。   那工程师明显还不死心,不服气地说道:“那说不定是她前男友对她不好,或是偷吃被抓呢?芊芊甩了他不是也很正常?”   “才不呢,他对芊芊特别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去哪儿都车接车送,简直就是二十四孝男友。之所以确定他对芊芊很专一,是因为他时间和钱都花在了芊芊身上。”   巫姚瑶顿了顿,又说道:   “你刚刚不是问他们怎么在一起的么?还不是你们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啊。那时候他觉得芊芊挺傲的,心想凭自己的条件,肯定能征服她。结果倒也真是追到了,只可惜把自己也搭进去啦。”   她说完,摊摊手,笑得天真又无邪。   众人一阵唏嘘,男人的征服欲啊,确实如此。   大家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唯有费迦男紧蹙眉头,脸上浮出一丝困惑。   征服欲?是怎样的?   他现在特别想让巫姚瑶变回以前那样喜欢他的状态,算是征服欲吗?   那,该怎么征服?   费迦男听了冯芊姿的恋爱故事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判断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朋友是否“特别好”的标准,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车接车送,以及把时间和钱都花在对方的身上。   他暗暗想了想自己,虽然并不是巫姚瑶的男朋友,但好像也只做到了一点:骂不还口。   所以巫姚瑶不喜欢他了?是因为他距离“二十四孝男友”有很大差距?   费迦男抬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看着窗外微微皱眉。   烦死了,爱情这东西真是扰人啊。   ……   晚上吃的是川菜,冯芊姿和费仁赫也都过来了,一桌人在一个大包里,开始点菜。   巫姚瑶喜辣,对川菜情有独钟,没看菜单就点了好几个大菜,全都是大众口味的菜。   接着她便开始用桌上茶壶里的开水涮餐具。   再大再豪华的酒店,就算用着消毒餐具,巫姚瑶也还是习惯用开水烫一遍,主要是图个心理安慰。   她右边坐着费迦男,刚刚入座时,她都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坐到她旁边来。   虽然是中餐,但座位也是分主次的,她今天坐的可不是主位旁边的位置。   不过同事们看到他坐了非主位后,张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   大家心里都有些奇怪,对现在的状况看不明白。   以前都是姚瑶主动贴在费总的身边,怎么现在突然就反了过来?   再看看巫姚瑶,涮好了自己的餐具后,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只顾转头和左边的冯芊姿聊天,对右边的费总完全不搭理。   突然,大家觉得费总看起来有点……可怜。   此时的费迦男瞥一眼自己的餐具,心里真是不平衡到了极点。   这种令人抓狂的感觉又来了,无穷无尽的各种对比,让他心里充满了落差。   以前每次公司聚会吃中餐时,深知他有洁癖的巫姚瑶都会主动帮他把餐具“顺手”烫一遍。   他都已经习惯她的“顺手”了。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根本不存在顺手不顺手,只存在想不想、愿不愿意而已。   费迦男露出一丝苦笑,默默把茶壶拎过来,自己动起了手。   其实烫餐具是他从她那里养成的习惯,他虽然有洁癖,但作为男人,更多时候在外用餐时都会选择忍受。   但自从认识她,只要是在这样的中餐厅吃饭,只要是跟自己人吃饭,她就会烫自己和他的餐具。   原来习惯的养成这么简单,他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难受万分。   可能是因为心不在焉,费迦男突然烫到了自己的指尖。   那茶壶里的开水很烫,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就立刻丢掉了手里的茶盅。   茶盅落在骨盘上,发出清脆突兀的碰撞声。   大家看向他,就见到原本还在聊着天的巫姚瑶转头看到了他烫红的手指。   下一秒,她就立刻抓过他的手,塞进了自己装满冷水的水杯里。   那动作反应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那水很烫的……”巫姚瑶说道,拧着的眉头有一丝不悦。   她其实很想开口埋怨他的不小心,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关心,否则要露出马脚的。   费迦男看着自己的手,原本沉如黑墨的眸子突然隐隐发亮,他唇角微微扬起弧度,手上的痛感都突然消失了。   他想了下,低声道:“有点疼,还是去药店买点烫伤膏吧,光泡冰水不行。”   “嗯,附近有家药店,刚刚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巫姚瑶说道,没有自告奋勇去买。   换以前,她大概早就冲出去了。   “那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带路。”   说着,费迦男就站了起来。 ☆、36|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费总既然亲自开口了,旁人也不敢提出异议。   大家纷纷装作很忙的样子,其实耳朵都竖得老高,在偷听巫姚瑶的回答。   “仁赫和我一起去买吧,你在这儿等——”   她话没说完,就被费迦男打断了。   “我和你去。”   说着,他拉起巫姚瑶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并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吃。”   费迦男脸色实在算不上很好,一脸愠色,对一向面瘫的他来说,实属罕见。   巫姚瑶就这么被拉了出去,一出包厢,她就甩开了他的手。   “费总,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希望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拉我的手或胳膊,你这种行为在职场上,严重一点就是性骚扰了。”   巫姚瑶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样子,那原本嬉笑颜开的脸庞,变得陌生又疏离。   一夕之间就要跟他划清界限是吧?这女人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也不知道是谁总是动不动摸一下他的手、把他当拐棍用,也不知道是谁常常找各种机会往他身上靠。   那时候他对这种肢体接触可是非常排斥的,那他也没说她是性骚扰啊!   费迦男的胸口像被人捣了一拳似的,闷闷地发疼,语气冷硬道:“按照你以前碰我的次数,我们还没扯平呢。”   巫姚瑶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对他刚刚说出口的话,简直不可置信极了。   费迦男竟然会说这种话!   这么耍赖的逻辑……难道是跟她学的?   她撇撇嘴,一时间无言以对。   她以前的确是经常碰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办法碰他。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他也太可恶了吧,明知道她以前那些举动都是故意的,还拿这种事情来堵她的嘴。   不厚道!   巫姚瑶忿忿然带头往餐厅外面走,决定不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费迦男跟在后头,盯着她的背影,心绪又开始乱了。   昨天他们谈完那些话之后,她真的开始付诸行动了。   她真的要开始放下他了,他已经非常明确的察觉到了。   就算刚刚他手指被烫,她很担心,但那大概也只是因为她现在无法做到立刻不喜欢他吧。   莫名的沮丧和不爽。   瞧瞧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再对比之前……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两人在迪拜的街头一前一后的走,那间药店距离中餐厅有两个红绿灯,但一路上,巫姚瑶的头是一次都没有回过。   这叫普通同事?她就是这么对待普通同事的?   费迦男双眸一沉,不行,他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她逼得发疯!   “我们谈谈。”他在她身后说道,口气隐忍。   “不谈。”巫姚瑶依旧没回头,道,“我要说的昨天都说完了。”   其实她之所以能下定决心对他这么狠,就是因为还在气头上。   她约他谈的时候,他不谈就算了,还带着maggie故意到她面前晃悠!   后来他从费仁赫那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才去找她谈的。   结果,他竟然对两人的感情不确定、不清楚、不知道!   简直要气死她了!   承认自己喜欢她,然后和她在一起,就这么难吗?   所以她当下就决定全听芊芊的,必须找回已经失去的平衡。   她必须让他知道,她并不会永远都站在他转身就能看到的地方等他。   他若是喜欢她,就得有喜欢她的表现;如果做不到,那就是不够喜欢她。   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我没有说完。”费迦男咬牙说道,走到了她的旁边。   巫姚瑶站定在人行道前面等红灯,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说不说都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她语气冷淡的回道。   当时他要辞退她时,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他当时不愿意告诉她换掉她的理由,说告诉了也不会改变结果。   现在她也要让他感受一下被人冷待的滋味。   费迦男对这样的巫姚瑶有些招架不住,他抿抿唇没有说话,一直到从药店里出来,他才一声不吭将她拽到了旁边的小路上。   巫姚瑶被他堵在墙角,心跳不由得加快,但面上却还是维持冷然的表情。   “你到底要干嘛?”她问道,贴着墙壁抬头看他,有一丝不耐。   费迦男的脸上掠过一抹愠怒,他盯着她的眸子忿然地说道:“我要干嘛?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乱,你不理清楚不准走!”   终于还是爆发了,他从昨晚忍到了现在,再不吼出来自己就要爆炸了。   但巫姚瑶立刻就对着他大吼了回去,之前冯芊姿教导她的冷静平和全都抛到了脑后。   “谁搞乱你的生活了!你怎么这么霸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理我、不回应我,吻了我之后不敢面对我,看到我跟别人吃饭你就怀疑我、冷暴力我,我想找你谈清楚你不仅不谈还和maggie在同一家餐厅吃饭来气我!你这么对我,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喜欢你!费迦男,我告诉你,我巫姚瑶才不是非你不可,我现在就是不、喜、欢、你、了!”   “我不准!”费迦男低吼回去。   因为两人都太过激动,所以费迦男并没有将巫姚瑶的每句话都过到脑子里思考。   当他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后,心里就只剩下空落落的难受和怨忿了。   “你没有资格不准!”巫姚瑶用力推开他,转身往回走。   昨天隐忍不发的怒火终于发了出来,她现在觉得爽多了。   不用再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伪装自己的暴脾气。可以把对他的所有不满都一股脑的吼出来,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身后的费迦男在原地停留了一会,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爆烈的怒焰丝毫没有消减。   他黑着脸,大步走过去,越过她朝中餐厅走去。   巫姚瑶被擦肩而过的他吓了一跳,转头看着他一路离她越来越远,明显是生气了的模样,觉得无奈极了。   可又一想,就他这种情商,要真跟他谈了恋爱,她真的会被气到吐血。   直到回到包厢,巫姚瑶才发现费迦男并没有回来,大家奇怪的看向她,问:   “费总呢?”   巫姚瑶一脸懵然,反问道:“他没回来?”   众人摇头。   巫姚瑶无语。   靠,竟然耍脾气走人了?   她佯装淡定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说:“那估计有事先走了,我看他刚刚走得挺急的。”   特么的,吵架了还要让她来善后,这个男人真是任性。   费仁赫察觉到了不对劲,随手拿起手机给费迦男拨了个电话,走出了包厢。   电话接通后,他关心地问道:“uncle,你怎么走了?”   “……”费迦男沉默了几秒,才语气极其疲倦地说道,“我跟她吵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叔叔这样说话,他突然很想笑。   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uncle,年纪一大把了还跟一个才22岁的小女孩吵架,吵得还这么认真。   费仁赫觉得他在感情上的智商与他的年龄和阅历完全不相符,还不如他这个侄子呢。   “uncle。”他无奈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要学学那些文艺爱情片吗?”   “我没看过那种东西。”费迦男回道,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助。   他现在正开着跑车在迪拜宽阔的大道上飞驰,可是再快的车速都无法将巫姚瑶从他脑子里甩出去。   烦躁极了。   偷偷叹了口气,费仁赫问道:   “你昨天到底跟巫妖妖谈了些什么,我以为你们误会解释清楚就会和好了。”   蓦地,电话里头传来急刹的声音,费仁赫紧张得大喊:“uncle!你没事吧?”   “没事,没注意到变红灯了。”费迦男回道。   费仁赫松口气的同时,立刻就往饭店外面走,边走边说道:“你把车停到路边,我现在过去找你。”   说着,费仁赫就小跑起来,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嗯。”费迦男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但终究还是把车停靠在了路边,等着侄子过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侄子是最靠得住的了。   ……   当费仁赫听完了费迦男说的所有情况之后,就笑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巫妖妖这一招是欲擒故纵吧,看把他uncle给难受的。   小丫头片子还挺厉害呢。   “就算巫妖妖真的要放弃你,那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不喜欢你,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想法。你要是觉得她放弃你正合你意,那就像她说的做普通同事。”费仁赫看了看他,道,“要是你很难受,那就趁她现在还喜欢你的时候,把她追回来。”   “怎么追?”费迦男虚心请教,他是真的不知道,这辈子都没学习和研究过这种事情。   费仁赫扬眉,问:“那你已经想好了?”   费迦男看着他,又想起刚刚巫姚瑶斩钉截铁的语气,心里一阵害怕。   她不喜欢他了,这种恐惧比起他心里曾经担心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   突然想通了,心里那股悬在半空的不踏实感终于落了地。   他颔首,启动车子往饭店开,神情突然变得很急切,他问道:   “到底怎么追求女人?你会吗?” ☆、37|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费仁赫立刻摆出一副爱情专家的模样,他跟uncle生长自同一个家族,但他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爱情观。   费迦男是对爱情失望而不感兴趣,他则是对爱情失望而游戏人间。   他交往过的姑娘挺多的,只是他有个原则,就是绝不碰玩不起的姑娘。   所以,对于男女之事,对于感情,他懂得比uncle多多了。   “你要是追巫妖妖,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费仁赫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其实女孩子不是追来的,而是被你身上的优点吸引来的,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巫妖妖已经喜欢你了,你节省了很多步骤。难就难在,她现在对你失望了……”   说了一堆废话。   费迦男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懒得开口追问。   费仁赫只好又继续说道:“所以你先要搞清楚,她到底对你哪方面失望?”   费迦男想起巫姚瑶对她吼的那些话,发现她对他的不满太多了。   她怪他一开始不给她回应,怪他吻了她之后不给任何交待,怪他误会她、和她冷战……   总之,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教她很失望。   于是他张了张嘴,又抿紧,好半响没吱声。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真的做得很不好吧,不知道其他男人都是怎么做的。   可是他当时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这个姑娘?他要是知道现在自己会吃这种苦,当初何不直接接受她?   他也是很冤的。   费仁赫不忍再打击他,只好将自己毕生对女性生物的了解用最快最浅显易懂的方式,传授给他。   希望uncle可以抱得美人归。   ……   当他们回到餐厅时,大家也才开席没多久,见到他们走进包厢,惊讶的问他们这是打哪儿来。   费仁赫随便打了个哈哈,费迦男默然的走到巫姚瑶旁边的座位坐下。   “呦,费总办事还挺快的,我还以为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走了呢,没想到还是要回来的。”   冯芊姿隔着巫姚瑶,对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心里对费迦男这种跟女孩子吵架就甩脸子走人的做法,非常不爽。   冯芊姿的暗讽要是能得到回应,那就是见鬼了。   巫姚瑶早已心中有数,埋头吃菜,没理他。   费迦男看了她一眼,拿出刚刚买来的烫伤膏,默默擦药。   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但他想起自己刚刚烫伤时,巫姚瑶紧张的反应,他就觉得还是擦一下好。   “费总,手没事儿吧?”胡岳星在一旁总算对他表达了关心。   这让他怎么答?他其实是想让巫姚瑶以为他“有事”的。   想了想,他回道:“应该没事。”   中文就是这么博大精深,“应该”两字在这样的语境下就并非表达100%确定的意思了。   果然,刚说完,费迦男就看到巫姚瑶转头瞥了眼他的手指。   这小小的动作让他刚刚阴郁的心情瞬间放晴了一点,虽然她很快就移回了目光,但他的心里已经被一丝暖流划过,热热的又麻麻的。   确认她还是关心他的,那么他就有理由相信,她还是喜欢他的。   以前他们一起吃中餐时,巫姚瑶就已经注意过,所有新上的菜,费迦男都几乎只夹一到两次,每次都只夹没人碰过的地方。   所以他在外吃中餐,都吃得很少。   但今天,他胃口好像还不错。巫姚瑶特意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他现在会夹她夹过的菜……   这什么意思?   以前私下留在他家吃饭时,她都是很自觉的只夹自己面前的一小部分,若是汤菜,就用公筷或是公勺。   她为此看了他好几次,觉得他突然间变得怪怪的。   “费总,我敬你一杯。”坐费迦男对面的顾思城举起了啤酒,隔空敬酒。   费迦男一看杯子里的啤酒不多了,他旁边也没啤酒了,就“顺手”拿来巫姚瑶的酒杯,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些。   动作之快,以至于巫姚瑶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大家看到费总的动作后都有些吃惊,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洁癖症相当严重的患者,会这样喝别人杯子里的酒……那说明……   想着想着,大家的神情就由吃惊丨变成了了然。   巫姚瑶心里那个懊悔啊,她要是反应够快,就可以抢过自己的杯子,然后说一句“你拿错杯子了”!   费迦男拿起酒杯碰了下玻璃转盘后,又对顾思城举了下,便一饮而尽了。   旁边的胡岳星拿来啤酒要给他添满,费迦男接过,先给巫姚瑶的酒杯倒满,才给自己倒。   嚯,以前可都是她伺候他,给他倒酒的诶。   今天他到底怎么了?是吃错药了吗?   巫姚瑶奇怪的看了看他,恰好在他抬眸的瞬间与之四目相对。   他目光清冷迷离,黑色的瞳眸亮得像黑曜石般璀璨,眼底像有漩涡似的,吸引得她回不过神来。   席间众人在聊天,嬉笑声很大,唯独他们这一方小天地像是隔上了一层玻璃罩似的安静。   费迦男的目光从她的眼睛向下移到双唇,又移回她的双眸,眸色蓦地变深了一些。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开始打字。   巫姚瑶这才继续低头吃菜,她竟然被他刚刚极其少见的神情吸引了。   那眼神,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却是非常专注的,像是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手机振动,来了一条微信通知。   她打开一看,竟然是旁边的费迦男。   原来他刚刚是给她发的……偷偷摸摸的,到底要说什么。   【费迦男】:少吃点辣,上火,你嘴巴已经肿了。   巫姚瑶想起他刚刚瞄她嘴唇的眼神,兴起了恶作剧的想法,打了几个字回了过去。   【巫姚瑶】:肿得很性感,你不懂欣赏。   作为老司机,巫姚瑶一眼就知道费迦男刚刚看自己的眼神不单纯。   虽然说自己撂了狠话说不喜欢他了,可那都是装的,所以该撩的时候还是得撩一下。   费迦男看着她发过来的消息,愣了半天,觉得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性感,纯真而诱人。   简直是蓄意谋杀,谋杀他的理智。   他有极大的冲动想吻上她那双红肿的双唇,舔吸啃咬,肆虐一番。   一瞬间,那晚热吻的感觉回到脑海,费迦男的耳根微微发烫,克制着体内的冲动。   ……   如果晚餐时,大家对费迦男的猜测只是他在向巫姚瑶示好的话,那么当他们转战ktv后,费迦男的意思就已经表达得相当明确了。   是从未有过的明确,那就是,他在追巫姚瑶。   他是在所有人面前宣告这一点的,虽然,并不是用说的。   因为有两个女生,所以有人点了一些经典的男女对唱歌曲。   冯芊姿和男同事对唱了一首,歌声动人,好听极了,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费迦男在国外长大,对国内的流行音乐并不了解,而且,他从未在ktv里开过嗓子,没人知道他到底唱功如何,也没人硬逼他唱。   有同事邀请他唱一首,他也直接拒绝了。   所以大家都默认他不爱唱歌或是不会唱歌,再不然就是唱得不好。   但是当屏幕上又出来一首男女对唱的歌,并且巫姚瑶拿起了话筒后,他竟然直接从男同事的手里拿走了话筒。   大家侧目,巫姚瑶也看了他一眼,惊讶他竟然要唱。   并且,唱得超级好听,甚至比原唱还要好听。   原本以为之后的男女对唱他还会继续跟巫姚瑶一起合唱的,结果,一首唱完,他就跑到点歌屏那里,删除了所有已点的对唱曲目。   删得特别高调,以至于大家都看懂了他的意思。   那就是除了他,谁都别想跟巫姚瑶对唱。   巫姚瑶只好跟同事玩起了“吹牛”,那骰子摇的,相当酷炫。   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在外面玩的女孩子,但身上却一点轻浮流气的味道都没有。   她将骰盅盖住骰子,从桌面上一划拉,悬空后摇几下,“啪”一声盖到桌子上。   掀起骰盅看一眼,便开始了“吹牛”。   “4个3。”巫姚瑶喊。   “5个3。”   “5个5。”巫姚瑶故意露出坏笑,果然同事聪明反被聪明误,立刻上当。   “6个5。”   巫姚瑶大笑,一把打开骰盅,得意道,“开!我一个5都没有!”   同事懊恼,没打开自己的骰盅,直接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再来!”   费迦男在一旁看了一会后,便摸清了她的表演套路,不动声色的挪过去,轻易取代了同事的位置。   只见他并不像巫姚瑶那样浮夸,他只握着骰盅在桌面上左右晃一晃,再打开淡淡看一眼,便抬头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一把,两把……巫姚瑶输得灰头土脸,喝酒喝得都要尿急了。   “不来了,我去趟洗手间。”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她将酒杯往桌上一放,郁闷的起身往门外走。   费迦男在她起身后也走了出去,几个同事看到了,互递眼神。   包厢里放着high歌,音乐声震耳欲聋,关了大灯,开了动感灯,灯光闪烁,宛如夜店。   冯芊姿和费仁赫还有几个人在包厢的小舞池里蹦跶,冯芊姿舞姿*,费仁赫帅气逼人,两个尬起了舞来。   费迦男跟在巫姚瑶的身后,估计是周遭音乐声太大,她并没有注意到他在后面跟了出来。   ktv很大,洗手间距离包厢的距离有点远,七拐八拐拐了好几个弯还没到洗手间,但却遇到了上前搭讪的金发男人。   当然,被搭讪的是巫姚瑶。   费迦男离巫姚瑶不远,所以没有听漏那个男人搭讪的第一句话,是非常直接的邀请。   他突然想起她骂他的那一次,她说他冷血又自私,看到她被骚扰也不知道为她解围……   虽然那时候她对他来说压根就算是陌生人,但费仁赫说了,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动物,要想获得她的认可,必须放弃逻辑这种东西。   他走过去,搂过她的肩膀用英文说道:“honey,你不是急着去洗手间吗?” ☆、38|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honey?   巫姚瑶听到他的声音后明显吃了一惊,连身子都变得僵硬,搭讪的男子悻悻然走开了,她才渐渐露出诡异的神色。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跟她吵完架后变得奇奇怪怪的。   “你干嘛?”她问道,挣开他环在她肩膀的手。   费迦男垂眸看她,答非所问道:“你不是要去洗手间?”   “是啊,我是问你干嘛叫我honey?”太肉麻了,不适合他啊。   费迦男的脸上露出疑似不自在的暗红,他突然抓起她的手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边走边回道:   “当然是因为解围需要,下次不叫了。”   他只是突然之间想不到英文称呼该怎么表达自己跟她的“亲密关系”,好让对方立刻明白她不是single。   但是喊完之后自己也觉得有点怪怪的,尤其在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之后。   巫姚瑶想挣脱他的手,但却怎么也甩不开。   他的大手不再是抓着她的手臂或是手腕,而是直接抓紧了她的手,牢牢地包裹住。   “喂,你干嘛牵我手?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巫姚瑶怒了,对他这捉摸不透的态度已经厌倦了。   费迦男闻言又紧了紧手上的动作,两人的手因为巫姚瑶的挣扎而牵得更加严丝合缝。   这是费迦男第一次牵女生的手,她的指尖很凉,只有手心有一点温度,可能是包厢里的空调太强了。   原来女生的手这么软这么小,他竟然觉得牵起来很舒服。   握着她的手,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似的,这感觉很微妙。   终于走到了洗手间门前,费迦男把她拉到门前,说:“你先去,等你出来再说。”   巫姚瑶一脸懵圈,一路都在想他到底是想干嘛。   洗手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客观的看,五官漂亮精致、身材纤细姣好。   最近虽然感情不顺,但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尤其在确定费迦男也是喜欢她的之后,其实她最近是有些有恃无恐的。   她从心底里对现在的状况持乐观的态度,尤其是跳脱出“倒追”的模式后,她逐渐就恢复了与生俱来的自信。   其实她一直都是很自信的,否则也无法做到脸皮那么厚的对他。   只是性别使然,这种自信会被长久的失衡一点点消磨掉。   幸好,她现在重新回到了起点。   磨磨蹭蹭的走出洗手间,巫姚瑶看到费迦男就站在不远处,那模样,像极了那些等待女朋友的毛头小子。   她真的很好奇,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走过去,费迦男又要伸手来牵她,巫姚瑶也不躲,只说道:   “我没洗手。”   这可是对付费迦男的终极必杀。   然而,他只是在她说话时,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听她说完后就还是牵起了她的手。   巫姚瑶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跟在他身后低头看着两人的手。   不会吧,洁癖患者突然之间不洁癖了?   不过,他的手好暖和,焐得她刚洗了冷水的手指尖暖暖的。   费迦男带着她进了一间没人的包厢,拉着她进屋后就背对着房门靠在了门上。   门上有玻璃,他宽厚的背正好挡住了大门内外的视线。   费迦男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巫姚瑶离他有点远,他的手臂几乎就要平行于地面了。   一用力,他将她拉了过来。   巫姚瑶本来正准备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被他这么一拉没有一点防备的往他胸口跌了过去,被他稳稳地搂进了怀里。   随之而来的就是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她,密不透风。   靠,不带这么玩的,害她一瞬间腿就发软了。   她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但费迦男如铁钳般的手臂牢牢圈固住她,头顶传来他低沉暗哑的嗓音。   “别动,就这样听我把话说完。”   巫姚瑶想抬头看着他,却被他一把按住脑袋压在了他的胸前。   费迦男的脸上掠过一抹暗红,他的声音压得低低地,语气很认真,但又带着点不好意思。   “你说你不喜欢我了,我不准。你凭什么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不止搞乱了我的生活,你还搞乱了这里、还有这里。”   费迦男抓起巫姚瑶的一只手,先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又低头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敲了敲。   巫姚瑶闻言要抬头,却又被他继续压住了。   “听我说完。”费迦男放开她的手重新环抱着她,霸道又任性的说,“所以你不能半途而废、始乱终弃,你说我对你的喜欢没有回应,那是因为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如果你讲求公平,那我就从现在起做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要怎样对我都可以。”   费迦男顿了顿,似乎觉得有所不妥,又补充道:“不过你最好接受并且给我回应,不然其他人可能都不会好过。”   巫姚瑶无语,这到底是表白还是威胁?   死命压着她的脑袋,害她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巫姚瑶又用力了一次,这回倒是顺利挣开了。   “你什么意思?”她呆呆地问道,“你要追我啊?”   他的眸子黑亮黑亮的,但里头像是蒙着一层雾,正垂眸睨着她,睫毛长长的又浓又密,迷死人了。   “嗯。”他轻应,气氛瞬间迷幻又暧昧。   因为他的眸色变深了,喉结滑动了一下,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巫姚瑶傲娇的微嘟着嘴“找死”,道:“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我——”   “我”字消失在四片胶着的唇瓣间。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费迦男几乎是直奔主题的,没有试探和小心翼翼,有的只是汹涌澎湃的激情。   这双唇,想了一晚上了,她的唇上一定抹了让人上瘾的东西,一定是。   费迦男密密实实的吻,激烈中带着缠绵的吮吸含弄。   巫姚瑶哪里招架得住这样的孟浪,尤其还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她现在还能站住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她硬生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口是心非,什么叫做嘴上说不要,身体却是很诚实。   迪拜的公共场所是禁止接吻这种行为的,所以他才会将她带到包厢里,还用身体挡住门的吧。   她昏昏沉沉的想着,两只小手抓着他腰侧的衣服,吻到缺氧,才用力撑在他的胯骨上,要推开他。   只可惜,没有如愿。   这个吻足足吻了好几分钟,眼看某人的手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往不该摸的地方摸,他才终于如梦初醒般放开她的唇。   又激动了吧,又有反应了吧?   巫姚瑶喘过气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插着腰“义正言辞”的警告他:“在没追到我之前,不准吻我!不然扣分!”   趁着费迦男血液还未回归到大脑,在他发愣之际,巫姚瑶逃回了自己的包厢。   怎么办?怎么办?   他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那她要怎么调丨教他,还需不需要再调丨教她,她没有经验啊。   ……   晚上,当巫姚瑶和冯芊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   “当然要继续调丨教啊!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他、放过他,他那些毛病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全都改了啊?你必须给他时间改变,给你自己时间观察。”冯芊姿在听闻了他们的最近进展后,立刻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巫姚瑶出于对她调丨教男人的手法非常佩服,再加上听了她的建议后,费迦男真的很快就开始有了改变,所以她对冯芊姿的话更加深信不疑。   她点点头表示同意,“好,那我现在要用什么态度对他?”   冯芊姿双手环胸,一副精明的模样,道:“他当时什么态度对你的,你就什么态度对他。不过呢,你也可以偶尔给他点甜头,这样忽冷忽热的更折磨人,你不也经常受这种苦么,全数奉还,别客气。”   巫姚瑶闻言倒抽一口气,觉得冯芊姿真的是太狠了,她好同情叶逸轩……   但她还是默默地对她竖起了拇指。   说得对,她就决定这么干了。   第二天一早,当费迦男很自然的让她坐他的车时,她微笑着拒绝了。   费迦男愣住,不顾同事们投来的八卦眼神,他问:“为什么不坐?”   “为什么要坐?”巫姚瑶明知故问。   “你说呢?”费迦男淡淡地说道,神情专注,隐约有丝无奈。   他昨天都说了要开始追她,她还明知故问,还拒绝他,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费总,公司见。”巫姚瑶装作听不懂,挥挥手就上了商务车。   费迦男见状咬了咬牙,只好也跟着上了车。   其他同事面面相觑,有的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有的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但,在上车前,都憋了回去。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费总刚刚是踢了铁板了吧。   哈哈哈。   巫姚瑶在冯芊姿起床后,就在微信上向她汇报了早晨的情况。   【冯芊姿】:干得漂亮!就是这样,让他也尝尝被拒绝的滋味,这样以后才会懂得珍惜。   【巫姚瑶】:嗯,听你的果然没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微信,巫姚瑶懒得用手机打字,便直接登陆了电脑版,边工作边跟冯芊姿聊着天。   一直到中午,办公室里突然有些喧闹起来。   他们h.f公司用的这一角,是在一间大办公区的角落,但中间有一面玻璃墙面阻隔,形成了相对私密且独立的空间。   “请问,巫姚瑶小姐是哪位?”   巫姚瑶抬头,见到一个印度人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他们办公室的门口。   她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回答,同事们就沸腾起来,连贺氏集团的同事们也都八卦的朝他们这边看。   “哇,谁送的?”   那个印度人看到了她,走过来将鲜花递给她,然后请她在派送单上签字。   巫姚瑶怔怔的看了看那束花,发现没有任何卡片……   她朝费迦男的办公室看过去,难道是他送的?   “难道是费总送的?还是haman?怎么没有卡片?”八卦的同事围着她,好奇地猜测着。   “好了,先去吃饭吧。”安文森吆喝大家下楼。   巫姚瑶将鲜花放在桌子上,拿起手机也跟着大家离开了办公室。   费总最近开始忙了,他在画图时不喜欢被中断,所以安文森会负责将饭菜打包上来送进他的办公室。   巫姚瑶离开时脑子里在琢磨事情,忘记了锁住自己的电脑屏幕。   当费迦男从办公室出来倒水时,看到了她桌子上的花,他走过去,拿出手机给她发微信。   发完后一抬头便看到了她的屏幕有闪动,一看,原来她挂着电脑版的微信。   他刚刚发的消息正在亮着,此时巫姚瑶的对话页面是跟冯芊姿的对话。   费迦男无意中瞥了两眼,一愣,拿起鼠标往上翻了翻,越翻,眸色越是深沉。   回到办公室,他食指指尖敲着桌面沉思,拿起手机给贺泽南拨去了电话。   是时候告诉贺泽南,他女朋友的好闺蜜此时就在迪拜,在他自己的别墅里住着。   听说冯芊姿的前男友叶逸轩是贺泽南的表弟,听说他表弟一直在找冯芊姿。   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跟巫姚瑶之间的障碍,该清扫清扫了。 ☆、39|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那束鲜花果然是费迦男送的,巫姚瑶看到微信消息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他这应该是从电视或电影上学来的把妹招数吧,先送束鲜花,然后再约吃饭。   老套死了!   她想了想,觉得该配合的演出她还是得出演,不然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不行啊。   【巫姚瑶】:我今晚已经有约了,改天吧。   哼,她这拒绝比起他当时拒绝她蹭车的时候,可是善良多了。   至少,她还给他留了希望呢。   【费迦男】:和谁有约?   【巫姚瑶】:和芊芊看电影。   费迦男看到冯芊姿的名字后,生气地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又是她,这女人真讨厌,尽给巫姚瑶灌输些奇怪的观念。   本来他要追求已经打算放弃他的巫姚瑶已经很难了,她还一个劲儿怂恿她别轻易接受,说什么女人不能对男人太好。   有她在巫姚瑶的身边,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苦。   费迦男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他已经跟贺泽南说了冯芊姿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他那个表弟通风报信。   听说叶逸轩找这个女人都快找疯了,所以他也算是做了一桩善事。   他只希望叶逸轩早点过来把自家女人打包带走,别再留在这里祸害他和他喜欢的女孩子。   果不其然,巫姚瑶所谓的“改天”,一改就无限期延续下去了。   她每次都能找出新的理由拒绝他,简直就要乐此不疲了。   所以这些天他的心情越来越糟,把一切根源都归结在了冯芊姿的身上。   晚餐时,巫姚瑶跟大家愉快的聊天,马上圣诞节了,大家在商讨过节计划。   因为项目已经启动,所以今后几乎没什么假期,大家最终决定在家里办个派对high一下,有个节日氛围就好。   巫姚瑶和安文森最不忙,这件事情就由他们全权承担了下来,冯芊姿和费仁赫也表示可以帮忙。   看着所有人乐不可支的模样,费迦男的心情闷闷的,他这几天都没有跟巫姚瑶独处的机会。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刹不住了,比如感情,比如*。   以前他只觉得巫姚瑶的出现总是会引起他的注意,他会不由自主的关注她。   那时候他以为这只是因为她太过活跃,所以存在感才会很高。   现在他才明白,从那时起,巫姚瑶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不一样的存在。   只是那时他对感情的事很陌生,并不清楚心里一闪而逝的异样感觉是什么。   当他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对巫姚瑶的渴望便一发不可收拾。   渴望每时每刻看到她、听她的声音、被她注视、碰触她……   但因为有个冯芊姿在,他根本没机会。   费迦男吃完晚餐上楼时,冯芊姿就跟在他的身后,他懒得搭理她,默默地往上走。   走到二楼时,冯芊姿突然笑了下,费迦男回头瞥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这声笑是笑他的。   冯芊姿抬头看他,道:“欸,你最近约姚瑶都没成功吧?想知道为什么吗?”   费迦男脚下略迟疑,但并未停下,只是速度明显放缓。   冯芊姿也不吊他胃口,她表面笑盈盈的,可眸子里却燃烧着一簇焰火。   “是你把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贺泽南的吧?”她问道,见他不回答,又自顾自地说,“既然你这么想把我弄走,那我当然要抓紧一切机会和我家姚瑶在一起啦。”   哼,竟然背地里干这种事,这个男人也太腹黑了吧。   幸好贺泽南有求于她,拿这件事作为了交换筹码,否则叶逸轩肯定早就杀过来了。   她这两个闺蜜,怎么都喜欢上这种心机boy呢,还是她家前男友比较单纯可爱。   贺泽南为了让蒋筱晗搬到他那儿去,实现同居计划,竟然让她假装要卖房子,把蒋筱晗从她家赶出去……   为了不让他告诉叶逸轩自己的行踪,她只好出卖了闺蜜。   这一切都得怪在费迦男的身上。   本来她还打算让巫姚瑶给他点甜头的呢,现在这种福利就算了,她会努力霸占住姚瑶,她就不信憋不死他。   “那你好好抓紧时间。”费迦男淡定回应,悄悄拧紧了眉头。   看来贺泽南没有告诉叶逸轩,为什么?   他想了想,觉得贺泽南这样对自家表弟的唯一原因,肯定是为了女人。   看来这三个闺蜜,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头疼。   ……   圣诞夜,迪拜贺家别墅。   上次为了欢迎他们的到来,maggie举办了一个盛大豪华的晚宴,虽然是商务宴会,但他们也都玩得很开心。   所以这次,作为h.f公司部分代表,他们将这次的圣诞夜派对作为答谢,邀请了贺氏集团的员工。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公司里的工程师和建筑师们,都想邀请多一些妹子来参加。   作为单身汉,家里头唯二的两个妹子,一个刚甩了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富三代,另一个明显是自家boss网里的鱼,他们只好把目标投向外面。   派对开始前,费迦男看了眼手表,开门走了出去。   刚带上门,就碰到冯芊姿和巫姚瑶一前一后从她们的卧室里出来。   两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本就是9分美女,这一精心妆扮之后,简直漂亮得教人移不开眼睛。   当然,对费迦男来说,他的眼睛只会离不开巫姚瑶而已。   很想抱她、吻她,非常想。   下一秒,他已经伸手拉住了巫姚瑶的手。   “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跟她说。”费迦男对冯芊姿说道,拉着巫姚瑶往起居室外面的露台走。   冯芊姿暗暗笑了笑,冲着他们的背影说道:“姚瑶,我在楼下等你,聊完早点下来。”   “哦。”巫姚瑶回头,说完挑了下眉,使了个眼色。   到了露台,别墅花园里的灯全数开启,灯火通明,巫姚瑶靠在露台的围栏上,问:   “要说什么?”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没成功。   “我的手刚刚化妆、梳头、上完洗手间一直没洗,你不是有洁癖吗?为了把以前我碰你的次数扯平,洁癖都克服啦?”她讽刺道。   费迦男微愣,原来她以为他一直拉着她的手就是为了这种原因吗?   他只是想牵她的手,刚刚一时冲动就这么干了,其实根本还没想好要谈的事情。   没什么正经的事情要找她谈,只能谈谈不正经的。   “我都吻过你了,还怕你不洗手?”费迦男问道,眼神睨到她的唇上。   他言下之意是,两个人都交换过唾液了,怎么可能还会嫌她脏。   巫姚瑶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用力甩开他,道:“我以前可没有这样对过你,就算偶尔碰你一下,也会很快松开的。”   “没关系,我加倍、付利息。”费迦男走上前,将她困在自己和露台的围栏之间。   他两只手臂撑在她的两边,好整以暇的低头看着她。   “你要干嘛?你不准吻我……”巫姚瑶捂住自己的嘴巴,坚决不肯让他再一次改变正常顺序。   他都还没追到她呢,怎么动不动就要吻她呢,那她这样调丨教他还有什么意义。   “那如果我吻了呢?”费迦男暗哑的问道,眼神变得幽邃深沉。   他是想好好追求她的,可是她根本不给他机会,那他怎么办?   有些事情等不了,不做不行,不惜变得不像自己也无所谓。   巫姚瑶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迎上他似要吞噬她的眼神。   “不行,我会扣分,你现在只有10分,再扣就没了哦。”她捂着嘴巴威胁道,说完就想逃,但被费迦男轻易拦住,按了回来。   “那就从零开始吧。”说着,费迦男就一把拉开她的手,吻了上去。   巫姚瑶拼命挣扎,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让费迦男颇为讶异,他最终放开了她。   巫姚瑶的眼中盛满泪水,她推开他,用手背抹了下嘴巴,以控诉的语气对着他低吼:“费迦男,我说了不准吻我,你是听不懂吗?你根本就不懂尊重我,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追到我!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   吼完,她便怨恨的看了他一眼,跑出了露台。   费迦男呆立在原地,别墅和花园里的灯突然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他顿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恐惧、害怕,担心这无边的黑暗吞噬自己,也带走她。   “姚瑶!姚瑶!”他对着刚刚她离开的方向大吼,在黑暗中横冲直撞。   不,这黑暗的魔咒休想伤害他的姚瑶,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   “啊——”突然,他失足跌下了台阶。   费迦男从噩梦中惊醒,他从床上弹坐起来后便大口喘着气,满头大汗,衣服也全都湿透。   他屈膝抱住自己的头,知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噩梦而已。   这个被黑暗吞噬的梦魇,总是如影随形,他这么多年都摆脱不掉。   在梦里,他所有珍惜的东西都会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孤独的自己。   刚刚的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醒来之后,费迦男的心脏仍然延续着梦里的疼痛。   他不能失去巫姚瑶。   “砰砰砰!”   蓦地,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40|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费迦男回过神来,翻身下床,双脚刚沾到地板上,门外就传来安文森的声音。   “老板,姚瑶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你快出来!”   伴随着敲门声,安文森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焦急。   费迦男一听,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脚奔向门口。   他身上的汗一瞬间变得冰冷,头皮也开始发麻。   那是刚刚自己发噩梦时都没有过的惊慌。   一拉开门,不等安文森说什么,他直接冲了出去。   怎么会,刚刚他的噩梦里明明摔下楼梯的是他自己,怎么会是姚瑶。   费迦男身上的短t几乎湿了大半,他走到起居室的时候,就看到三楼和二楼中间的楼梯转角围着许多人。   安文森在身后跟着,“已经叫了救护车,现在没人敢动她。”   费迦男走到楼梯口,看到了人群围绕的中心,巫姚瑶正卧在地上痛苦的呻丨吟。   今天是举办圣诞节派对的日子,大多数宾客已经到场,很多人挤在旁边表示关心。   费仁赫看到自己叔叔过来了,便转身往楼下走,“大家让一下!”   他要去楼下等救护车,等到了就直接带上来,顺便帮忙疏散人群。   同时,费迦男拨开人群来到巫姚瑶的旁边。   maggie原本是蹲在她旁边的,见他过来了,就给他让了位置。   巫姚瑶弓着身子侧卧在地上,维持着摔下来时的样子,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来。   一定很痛。   从未有过的心疼击中费迦男的心脏,他跪在她旁边,伸手将她额前的头发抚开。   巫姚瑶看到他,原本湿漉漉隐忍着的泪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划过鼻骨,滴落到地板上。   “姚瑶,忍一忍,救护车很快就到,你不会有事的。”费迦男说道,清冷的嗓音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极其陌生的温柔。   他的指尖有些颤抖,拨开她因汗湿而粘在脸上的头发,小心翼翼。   “……费迦男……我这次是真的很疼……”巫姚瑶哭着说道,心里因为他温柔的抚摸和心疼的眼神而变得脆弱。   围观的人中有不少是贺氏集团的人,他们互相传递着眼神,从两人简单的对话中听出了玄机。   原来,这个女生跟天才建筑师关系匪浅。   瞧瞧他光着脚就从卧室里冲出来的样子,这才不是老板对员工的态度呢。   一旁的maggie看到这一幕后,怔了怔,心情复杂。   认识费迦男这段时间,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他背上的汗已经浸透了棉质的衣衫,穿着睡裤直接跪在地板上,脚底沾了些灰尘,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一切,都是为了巫姚瑶。   人家说,人只有在心急时做的下意识动作,才是最能体现真心的。   他这样关心她,必然是已经将她放在了心上。   看来,她已经输了。   “我知道。”费迦男说道,用拇指帮她抹去眼泪,动作轻柔。   心疼过后,他的心里划过一丝庆幸。   至少,她还有力气跟他说话,跟他强调自己这次没有骗他。   但她不知道,他宁愿她是骗他的。   他从来不知道,有一种痛叫伤在她的身上,疼在他的心里。   ……   救护车来的时候,费迦男是一路跟着的。   安文森不可置信的提醒他,说他穿着睡衣、光着脚,还流了一身的汗。   可费迦男恍若未闻,直接上了救护车。   安文森傻眼,这还是那个有洁癖强迫症的费迦男吗?   回过神后,他赶紧去费迦男的房间拿了衣服和鞋子,和其他同事开车赶往了医院。   慌忙间,他才突然想起,冯芊姿怎么突然不见了。   派对还在照常进行,只是几乎变成了贺氏集团员工的专场,h.f公司的所有人都去了医院。   冯芊姿此刻正坐在叶逸轩的车里,车在路上开着,车门上了锁。   她一直没说话,坐在后座默默看着车窗外。   她没想到费迦男竟然会直接联系叶逸轩,亲自告诉他自己的行踪。   他们明明就不认识啊,费迦男那么个寡言面瘫活死人,为了把她弄走也真是难为他了。   刚刚她听菲佣说门外有人找她,她不疑有他就走了出去。   今晚圣诞派对,陆续有人前来,她压根也没多想,甚至都没有问对方是谁。   结果等她走出别墅,院子里空无一人。   突然,叶逸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将她拉走,塞进了车里。   大概他是知道别墅里人多,所以才决定把她带走的。   发现自己逃不掉了,冯芊姿很快便安静了下来,车里有司机,她不想说话。   旁边的叶逸轩似乎也很疲惫,他比之前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她不忍多看,便转头一直看着窗外。   20分钟后,车开进一栋豪宅的大门,花园和别墅的占地面积和贺泽南那一栋差不多,应该是叶家的宅子。   当车穿过偌大的花园停到别墅前时,冯芊姿看到门口站着好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她知道,她应该是真的跑不掉了。   而且,今天的叶逸轩也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竟然沉着稳重了许多。   他下车后过来拉开她这边的车门,看着她,道:“下车。”   见她不动,他又说道:“芊芊,我现在没力气陪你折腾,你乖一点。”   冯芊姿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就爱作丨爱闹,但冷起来的时候也是相当冷,就是这样忽冷忽热的性子,搞得叶逸轩一颗心总是上上下下,一直围着她转。   而且,心甘情愿。   他一直觉得自己被冯芊姿吃得死死的,拿她是一点辙都没有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冯芊姿最受不了他现在这副模样。   每次当他真的很累很疲惫时,她就会心疼,会悄悄收敛了脾气。   她下车,被他牵着走进别墅,直接穿过客厅上了楼。   一直到走进一间卧室后,冯芊姿才终于开了口。   “你到底要干嘛?”   叶逸轩放开她,动手脱掉自己的衣服和裤子,道:“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了。”   冯芊姿转身拉开门,发现门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名保镖,见她开门后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甩上门,回头问道:“所以呢?”   叶逸轩走到床上躺了下来,拿过薄被盖住自己的中段,闭上了眼睛。   他习惯裸睡,从他把自己脱个精光,冯芊姿就知道他是想要睡觉。   半响,床上的叶逸轩才疲惫的说道:“所以你的分手我不同意,过来陪我睡会儿,你出不去。”   “你多久没睡觉了?”冯芊姿忍不住问道,她都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了。   “你在乎吗?”叶逸轩轻问,语气不明,但听到冯芊姿的耳里却揪心的心疼。   冯芊姿没有回答,她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柔软,“你睡吧,等你睡醒我们再谈。”   这回,叶逸轩没有再说话,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冯芊姿走过去,轻轻爬上床,侧躺在他的旁边,凝视着他的睡脸。   他应该是在生她的气了,虽然他没有对她发脾气,但她每次都可以从他的动作和语气中判断出他的情绪。   他知道了?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却还是坚定的要她,不惜一切、不远万里来找她。   她该怎么办?   内心在动摇,原本以为自己的决定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可是现在看到他满心满眼的疲惫,她开始不确定了。   ……   医院里,做了手术的巫姚瑶已经住进了单人病房。   她的肋骨和手骨两处骨折,一处是旧伤,一处是新伤,麻药还没过,所以现在还不是特别疼。   好在没有摔出其他好歹来,费迦男隐隐松了口气。   但随即便忍不住以责备的语气问她怎么会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   这时已经是入夜十分,同事们看过她之后,确定她无生命危险便集体回去休息了。   只有安文森、费仁赫和费迦男留了下来,正坐在她的床边。   巫姚瑶想起自己摔下楼之前发生的事情,眼神有丝心虚。   “新买的高跟鞋不好走,不小心就摔了……”她呐呐的说道。   费仁赫在一旁打趣的说:“你把uncle吓到了,他陪你来医院的时候,鞋子都没穿呢。”   说完,他就被费迦男警告的扫了一眼。   巫姚瑶这时才想起自己摔下楼时,他从楼上冲下来的样子,心里感动,眼神流转在他凝视的目光中。   安文森见状,跟费仁赫使了个眼色道:“费总,我回去让芊芊帮忙整理下姚瑶的东西送过来。”   “嗯。”费迦男应道,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不过她现在不一定有空,仁赫,你跟一起回去吧。”   费仁赫看向他,充满怀疑地问:“uncle,你确定今晚要在医院里?”   “嗯。”   “哦,那我们明天早上再过来。”费仁赫面露惊讶的挠了挠头,对巫姚瑶挥了挥手道,“姚瑶,好好休息,明天来看你。”   当他们离开后,巫姚瑶看了看费迦男,经过费仁赫的提醒,她想起上次她住院的时候,费迦男只送了她一碰白掌,从没去医院看过她。   当时费仁赫就说过他是非常不喜欢医院的……   “你不是不喜欢医院吗?”她问道。   “嗯。”费迦男答得漫不经心。   巫姚瑶撇撇嘴,口是心非的说道:“那你还在这里陪我……”   费迦男看着她,眼神灼热慑人,轻叹:“我分得清重要性。”   巫姚瑶被他这目光看得双颊微微发烫,她幽幽地想:   他到底记不记得自己在睡梦中抓着她强吻的事呢? ☆、41|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其实她这次摔下楼梯,除了要怪高跟鞋,还得怪费迦男。   派对开始前,安文森让她上来喊他下楼。   结果她敲了好几下门都不见他应声,以为他又躲在那个奇怪的书房里,她就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才发现他是在睡觉,房间的窗帘被他拉得很严实,卧室里丝毫不透光。   前一天晚上大概是熬夜了,才会睡得这么早还睡得这么熟。   巫姚瑶走到床边又轻轻喊了他两声,都没有把他叫醒。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他住过的房间,就总弥漫着一股禁欲又荷尔蒙爆棚的矛盾气息。   更别提那个矛盾体本尊此刻正睡在纯白的大床上,天气热,他没开空调,也没盖任何东西,他身上轻薄的睡衣勾勒出他健硕的线条。   想起那晚在沙漠被他拥在怀里睡了一夜……   巫姚瑶咽了下口水,悄悄凑近了一些。   他真的很帅,每一个五官都很完美,挑不出一点毛病。   “费迦男……”她又叫了声,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没反应。   巫姚瑶胆子大了一些,某些猥琐的想法闪进了大脑里,她缓缓弯下腰,对着他菱形性感的唇瓣微微嘟着唇——   突然!   费迦男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她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整个上半身趴在他的身上,双唇被他逮了个正着。   “唔——唔唔——”巫姚瑶拼命挣扎,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要是自己打算偷亲他的行为被他知道了,那她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就算两个人在一起了,也会被嘲笑一辈子的吧。   巫姚瑶什么都没有多想,只想恶人先告状,她挣脱开之后,对着他胡乱吼了一顿,就逃了出去。   听到他在身后大叫她的名字,喊声虽然很含糊,但她还是吓得一个没留神就失足摔下了楼梯……   结果,等她摔下楼梯后,他并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这么大动静,连一楼的人都听到了,巫姚瑶当时躺在地板上痛得死去活来,却仍然在意他是否出来了。   最后还是安文森上去喊他,他才从房间里狼狈地冲出来,看那样子,像是刚刚醒的样子,浑身都是汗,和她离开他房间时的样子不太一样。   所以她想了又想,都想不通到底他吻她的时候,有没有意识。   但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挺在乎她的吧,而且他刚刚说的话,意思应该是她很重要的意思吧?   “饿吗?”费迦男问道。   他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和鞋子,但因为没有洗澡,所以心情不是很美好。   巫姚瑶的肚子很配合的响了两声,她红着脸看他,打岔道:“我的手机呢?我要给芊芊打电话,还是让她过来照顾我吧。”   费迦男起身,准备出门买两人的晚餐,道:“你的手机摔坏了。”   她的手机当时是拿在手里的,摔下楼的时候,就从手里飞了出去。   大理石的台阶,特别硬,她的骨头都摔断了,更何况是手机。   “那我可以用你的吗?”巫姚瑶伸手左手,抬头看他。   对费迦男来说,手机是极其私密的个人物品,连他侄子费仁赫都不会未经他允许拿他的手机。   他略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到了她的手上。   给他拿衣服的时候,顺便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也拿给了他。   “解锁密码是什么?”巫姚瑶发现需要密码后,举着手机问道。   是图形密码。   费迦男靠过去,在她握着的手机上,划了个图形,并没有避开她。   巫姚瑶默默记住了。   她的右手手骨骨折,只能使用左手,边打开微信边道:“我记不住她的手机号,我登一下我的微信哦。”   费迦男点头,看了眼她正在挂的水还有很多,便说道:“我去买晚餐,等会就回来。”   “哦,那多买一点,我很饿……”   费迦男看了她一眼,低低道了句:“活该。”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了病房,气得巫姚瑶回嘴都没机会回。   什么人嘛,明明之前还跪在她旁边温柔得要死,现在怎么又恢复死人脸了。   巫姚瑶撇撇嘴,看向手机,微信已经打开,是他的账号。   她一愣,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的名字,是她的昵称,他并没有备注她。   但是之所以可以一眼看到,是因为他将她置顶了,而且整个消息列表里只有她和公司的一个群而已——群信息是开了“消息免打扰”的。   巫姚瑶笑了笑,出于好奇打开了他的通讯录,发现好友数量寥寥无几……   她突然怀疑,他会不会原本根本没有微信,是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才终于申请了一个。   灵机一动,她打开了“新的朋友”,虽然没有最新提示,但她还是好奇是否有人加他而被他拒绝。   一打开,还真有惊喜,一个验证信息是“费先生,我是白小萌^_^”的女生,“接受”的按钮还在,并没有被添加。   巫姚瑶皱眉思索,觉得“白”这个姓听起来很耳熟,想了又想,终于想起他那个对门的邻居就是姓白。   难道是她?   噗,还真是坚持不懈啊,可惜被费高冷先生无视了。   她虽然有点心有戚戚焉,但也庆幸自己现在总算熬了过来,想当年她光是要他的微信号都要了好几次呢。   那时候她找各种看起来非常正当的理由,就是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对他的企图。   巫姚瑶发现他的微信实在干净得令人发指,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没啥可看的,她便登陆自己的微信打算联系冯芊姿,结果发现有她发的消息,大约是在3小时前。   【冯芊姿】:叶逸轩来了,我在他这儿,明天回去跟你说……   什么?叶逸轩竟然找到她了?是谁出卖她的?难道是蒋筱晗把她在迪拜的事告诉了她家贺大人?   巫姚瑶有些惊讶和奇怪,想了想就给她回了条。   【巫姚瑶】:嗯,明天说吧,不过你明天直接来医院吧,我把自己骨头摔断了[笑cry]   【巫姚瑶】:哦,对了,我手机摔坏了,别打我手机,地址发你直接过来就行。   然后,巫姚瑶将她的地址发了过去。   又拿着费迦男的手机上了会儿网,总算等到他拎着大包小包回来。   果然买了很多,而且还有专门去中餐厅买的粥。   她将手机还给他,肚子已经叫得叽哩咕噜了。   因为右手手骨骨折,她只能用左手。费迦男给了她一把汤匙,然后开始整理那些外卖盒。   “先把粥给我吧。”巫姚瑶眼巴巴的看着,砸吧了一下汤匙,眼睛都要饿出绿光了。   费迦男瞥她一眼,把虾仁蔬菜粥的盖子打开后,放到了她面前的床桌上,然后继续布置其他的餐盒。   巫姚瑶迫不及待舀了一勺,但吃了几口之后,就因为动作太大而牵扯到了左边肋骨。   “汤匙给我。”费迦男将所有餐盒打开摆好,才坐下来,伸手要接过她手里的汤匙。   巫姚瑶给他,就见他把那一盒粥端在了手里,开始喂她。   “我自己可以吃。”她羞赧的说道。   费迦男将粥送到她嘴边,问道:“你联系到冯芊姿了?”   巫姚瑶摇了摇头,张口吃下,道:“她前男友找到她了,明天应该会过来的。”   费迦男的脸上并无异色,闻言只是点了下头,就专心致志喂她吃饭,时不时用筷子夹菜放到汤匙上,让巫姚瑶想起小时候妈妈喂她的样子。   病房里很安静,巫姚瑶享受着费迦男的伺候,觉得自己幸福坏了。   而且,费迦男竟然在喂她吃完之后,才开始吃自己的,吃的是她吃过的那些菜。   等护士进来为巫姚瑶换了新的点滴之后,费迦男去洗手间晃了一下。   出来之后,面色不是很好看,巫姚瑶就觉得他似乎很是纠结。   “洗手间很脏?”她问,觉得应该是类似的原因。   费迦男沉吟了下,皱着眉沉声说道:“主要这里是医院。”   “你从小就这么洁癖吗?”巫姚瑶好奇的问道。   “嗯。”他回道,顿了下又说,“也不算太小,大概7岁的时候。”   巫姚瑶有些讶异,没想到他这个洁癖是后天形成的。   “好像挺严重的,会影响平时的生活吗?”巫姚瑶问。   其实他们很少有机会聊到这么私人的话题,今天她才第一次感觉到和他拉近了一点点距离。   费迦男看了她一眼,才闷闷地说道:“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丝异样,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说道:“我还是去洗个澡吧,等会回来。”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病房,并没有使用身后的洗手间。   巫姚瑶眨眨眼,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去附近的酒店了。   啧,就这样竟然还是已经好很多了?   那他以前得严重到什么程度?   病房里还有一个小床,是陪护用的,依他的洁癖程度,他大概也不会睡了吧。   等等,她要是想上厕所的话,该怎么办啊?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42|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费迦男去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迅速洗了个澡,就立刻回了医院。   他很厌恶医院,但其实他自己知道,那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情绪更多是害怕。   每次走进医院,他都无法克制自己生理上的反应,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随时可能断裂。   他的心理医生说,他的洁癖强迫症就来源于这个。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坚持治疗,但效果并不像他期盼中那样好。   巫姚瑶刚刚问他,这是否会影响正常生活,他没有回答。   因为如果她能体会到他哪怕一半的痛苦,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不过,她大概是这些年来唯一的例外,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跟任何人有任何亲密接触的。   那种生理性的反胃和排斥,已经逐渐影响到了他的心理健康。   加上父母对他的影响,让他对感情的事一直非常抗拒。   他一度认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被诅咒的——他大概注定要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直到死去。   还好,他遇到了巫姚瑶。   费迦男走进vip病房,巫姚瑶已经睡着了,她的床头放着一张纸,用一支笔压着。   他走近后看了下,猜想是她用左手写的,因为字体歪七扭八的。   [谢谢你留在不喜欢的医院里照顾我]   费迦男弯了下唇角,黑亮的眸子俯视着她难得娴静的睡脸,将那张纸拿起来折好放进了裤子口袋。   虽然知道她是喜欢他的,但他还是被某种不安全感环绕着。   爱情这种东西,他真的是不太懂。   但因为是她,所以他想拥有,也想尝试,并决定不去计较后果。   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费迦男看着她的脸怔怔的出神,想着许多未来的可能性。   他思考问题习惯预设多种可能,以便事先想好应对的方法。   但他发现,关于他跟巫姚瑶之间的未来,他只能接受一种可能。   这让他无奈的苦笑起来,原来自己在感情上也有这样偏执的一面。   他之前对佐藤的做法是绝对无法认同的,但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了。   更何况他现在对巫姚瑶的感情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远没有佐藤和lulu的感情那么深。   费迦男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巫姚瑶的最后一瓶点滴打完,他才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会。   医院这种地方,他哪儿都不想碰。   唯有靠近巫姚瑶的地方、她碰过的地方,他才稍微容易接受一些。   ……   又是这里,狭长漆黑得看不到尽头的医院走廊,旧式的装修,两边是一间又一间空置的病房。   费迦男一个人往前走,心底的恐惧慢慢生出来,脚步的回声很大,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隐隐约约的,不知从哪个房间传来水滴声,“嘀嗒、滴答”的响起。   这场景他很熟悉,因为已经无数次梦到了。   这个梦就像这条走廊一样,是没有尽头的。这是他儿时的噩梦,一直延续至今。   在梦里,他好像并没有长大,他似乎还是当年那个7岁的自己。   他忍受着恐惧带给自己的折磨,一步一步往前走。   每当路过一间病房时,他就觉得自己会从房门的玻璃里看到可怕的东西。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看到了。   第一间病房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外婆。   她就躺在冰冷的床上,面色已经发青,毫无生气。   他的外公冷漠地站在床尾抽着烟,烟灰毫不在意的弹落在外婆的脚上,口中吐出的烟圈渐渐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继续往前走,又一间病房里,他看到了妈妈和henry叔叔。   视角突然变成了从门缝往里看,他们在床上,亲亲我我。   妈妈□□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任由henry叔叔在她身上抚摸和亲吻。   他忍住反胃和愤怒的冲动,撇开视线继续往前走。   又一间,是他的父母。   爸爸面目狰狞,正在与妈妈激烈的争吵,她讥讽的笑容惹得他青筋爆出,数次抬起了拳头。   他不想再看,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痛苦、矛盾、厌恶,这些负面的情绪在渐渐淹没他。   他疯狂的在每一间病房里找费仁赫,那个从出生就不被哥哥嫂嫂喜欢的侄子,他要找到他、保护他。   但,谁又能找到他,谁又来保护他。   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一道女声,那声音让他感到安心。   他在那条黑暗的走廊里来回奔跑,可怎样都找不到她。   女声渐渐变得清晰,费迦男被唤醒。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但奇异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窒息感。   “又做噩梦了?”巫姚瑶问道,担心的神情掩藏不住,她的左手正拽着他的裤管。   费迦男坐直后双手抹了下脸,清醒了一些后,回道:“抱歉,是我把你吵醒的吗?”   他的眼睛仍然有些迷茫,执起她的手,放在手心,似乎这样可以安定自己的情绪似的。   巫姚瑶摇头,“我是被尿憋醒的。”   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轻轻回握他,又问道:“你睡眠质量是不是不好?怎么总是做噩梦。”   就两次一起过夜而已,他两次都做了噩梦,这概率会不会有点高?   费迦男起身,调整她床的角度。   “还好。”他并不想多说。   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费迦男弯腰为她穿上拖鞋,这才把她扶进洗手间。   巫姚瑶的右手手骨和左侧肋骨骨折,这让她不管是脱裤子、穿裤子还是擦屁屁都困难重重。   但,也只能自己慢慢来了。   “可以了,我自己来。”巫姚瑶羞赧的说道。   费迦男将她扶到了马桶前面,马桶的两边都有扶手,但他仍然不太放心,道:“你等下,我去请护士来帮你。”   “不用!我才不要别人看我上厕所呢!不准叫!”巫姚瑶囧了,立刻大叫着阻止。   费迦男来回看了看,走到旁边洗了个手,擦干后,过来帮她扯了一堆卷纸,折好放她手里。   “那你自己一定要慢慢的,门别锁,需要帮忙叫我,我会去喊护士进来。”他叮嘱,在巫姚瑶点头后才不放心的走出洗手间。   巫姚瑶边慢腾腾的单手脱病号服的裤子,边默默的想,其实费迦男现在比起之前,已经“正常”很多了。   他不仅不再排斥她的碰触,甚至还经常主动碰她。   从这一点来说,她对他的调丨教算是成功了。   只是,她仍然没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从他今晚连续两次不愿深入谈论话题就可看出。   不过经由她发生的意外,两人间的关系又走近了一些。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实在是没什么概念,只能等芊芊明天过来再说了。   ……   冯芊姿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医院,身后是叶逸轩,亦步亦趋跟着她。   费迦男跟他简单握了下手,两人认识了一下,并不多话。   冯芊姿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到他们的身上,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奔到巫姚瑶的床前,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巫姚瑶的回答有些含糊,冯芊姿一听就知道另有隐情。   直到费迦男回去,她才将叶逸轩也支了出去。   这才知道巫姚瑶摔下楼梯之前竟然还发生了被强吻的事。   “我看他是故意的吧,假装睡着,然后故意抓着你强吻。哼,你家这个费迦男,心机忒深了。”冯芊姿忿忿地说道。   她冯芊姿竟然都被他算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巫姚瑶立马否认道:“不是故意的,不然他怎么还会叫我的名字?而且如果他是清醒的,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冲出来的。他没有你说得那么有心机啦。”   冯芊姿瞪了她一眼,手指往后朝门口指了指,说:“那你以为是谁把我在这里的事告诉叶逸轩的?”   说完,巫姚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会吧?是费迦男告诉的?怎么可能!他跟叶逸轩不认识啊。”   冯芊姿闻言翻了个白眼,受不了的说道:“可他认识贺泽南啊!我一直没告诉你,他老早就把我行踪告诉贺泽南了,但是贺泽南没有出卖我。这可是他承认的,但我没想到他会直接联系到叶逸轩。他为了把我赶走,也真是够拼的。”   巫姚瑶惊讶地合不拢嘴,问道:“他为什么要赶你走……而且,贺泽南为什么没有告诉叶逸轩?好奇怪啊。”   冯芊姿这才露出些心虚又不自在的神情,呐呐的回道:“那个,你可别告诉筱儿啊,贺泽南让我假装要把北三环那套房子卖了,不让她继续在那儿住了,咳,所以他才答应我不告诉叶逸轩的。”   这种出卖闺蜜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很为难,但她当时为了自保,也只能出卖了。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叶逸轩还是找到了她。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芊芊。”巫姚瑶打趣道,“不过筱儿从你那里搬出来并不是她跟贺泽南同居的直接原因啊,也得她自己愿意,才会搬去贺泽南那儿,和你没有直接关系啦。对了,为什么费迦男要把你赶走?”   冯芊姿听了她前几句话,猛点头表示赞同。   但听到她最后的问话时,又恢复了之前不开心地模样。   “还不是因为他以为是我在你们之间从中作梗,我跟你说,你别以为他之前对女人不感兴趣,就对恋爱一窍不通。人智商摆在那儿呢,要真认真起来,你丫根本不是他对手,绝对会被各种碾压。”   冯芊姿威胁的话语让巫姚瑶顿时就紧张起来,她可不想被碾压啊。   “那怎么办啊?”   冯芊姿笑了笑,说:“放心,有我呢。” ☆、43|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巫姚瑶看了眼病房门口,这才有时间问起他们的事情。   “那你跟他现在怎么打算的?”   叶逸轩那么爱她,真要是分了,怪可惜的。   其实作为闺蜜,巫姚瑶是希望冯芊姿不要放弃他的,毕竟这年头,像叶逸轩那样的好男人着实不多了。   更何况,他实在是很适合冯芊姿的。   冯芊姿摇摇头,说道:“他昨天把我带走之后,倒头就睡,澡都没洗。今天早上我一看到你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根本没时间谈我们之间的问题。”   她的语气中透着心疼和不忍,叶逸轩的到来又让她想起了让人心烦的问题。   很矛盾,当局者迷,她看巫姚瑶和费迦男之间的问题,可以看得很透彻,可她跟叶逸轩的问题却搞得自己焦头烂额。   这是理性与感性的较量,面对叶逸轩的执着,她的天秤在慢慢倾斜,她只能垂死挣扎。   ……   巫姚瑶的受伤,顿时就改变了最近别墅的氛围。   她从医院回来之后,就进入了休养期。费迦男说,在肋骨没有养好之前,是不允许她去上班的。   一周之后,他从公司调了新的会计师过来,接替了她的工作。   照理说,这样的情况,巫姚瑶就该收拾包袱打道回府了。   毕竟,她继续呆在迪拜,公司还得付她出差津贴,开支肯定是比让她回国要多得多的。   但费迦男没提,巫姚瑶也就厚着脸皮继续住着了。   她现在哪儿都去不了,费迦男也没再提约会的事情,每天晚饭都是他让人端到楼上来,他陪着吃的。   从某种形式上来说,这也算是他俩的约会。   所以他最近的情绪还算不错,同事们也终于不用再生活在压抑尴尬的气氛中了。   冯芊姿虽然还没离开迪拜,但她已经不住这里了,只偶尔在白天过来陪陪她,而且多数时候身后都是跟着叶逸轩的。   他们还没达成共识,谁也不肯放弃,但因为彼此深爱,于是只好就这么拖着。   以巫姚瑶对叶逸轩的了解,最后一定是他赢。   冯芊姿看起来强势,但在面对他时,也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   叶逸轩比以前要沉默许多,笑容也没从前开朗,整个人一夕之间就成熟稳重了。   爱情可真是滋养人又折磨人的东西。   巫姚瑶坐在三楼露台上晒太阳,目送着叶逸轩的车载着冯芊姿离开了别墅。   其实他早就回自家公司上班了,作为叶氏集团第三代继承人,叶逸轩理应是非常繁忙的。   但他却放下工作来了迪拜,听冯芊姿说,他们之间的事情根本谈不拢,说到底就是谁妥协的问题。   叶逸轩已经懒得跟她说那些车轱辘话,他现在只用一句话对付她:她如果不跟他回去,他就不回去。   这无赖样儿,大概也就叶逸轩能做得出来。   其实,说白了,他敢这样,不外乎就是认定冯芊姿是爱他的,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在爱情中,威胁这一招,只对爱自己的人才有效。   像费迦男那样原则性很强的男人,巫姚瑶轻易不敢使用这样的招数。   否则一旦威胁不成,便将自己置于了非常被动和尴尬的境地。   但她真的想让费迦男对她敞开心扉,关于他洁癖强迫症的成因、关于他频繁的噩梦。   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目前为止最大的障碍,也是最需要逾越的鸿沟。   如果他无法做到对她坦诚相待,那就不用谈什么喜欢,更别谈什么爱情了。   简单来说,就是她得确定费迦男有爱人的能力。   相处得越久,她越是觉得他的内心有一块她无法碰触的东西,在阻碍着彼此。   即使,他现在比之从前,已经改变了很多。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巫姚瑶回头,发现是费仁赫回来了。   她冲他招了招手,待他走近后,才笑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给你叔叔制造机会啦?”   巫姚瑶拆穿他,看到他露出一丝愕然的表情后笑了笑。   他也住在三楼,最近为了给费迦男制造单独跟她在一起的机会,每天都故意回来得很晚。   “巫妖妖,你要考验我uncle到什么时候?”费仁赫背对着露台的栏杆,两只手肘向后撑在上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问道。   巫姚瑶一时弄不清楚他的立场,费仁赫从一开始就似乎是帮她的。   但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他是费迦男的亲侄子,关键时刻肯定还是向着他的。   所以巫姚瑶决定装傻。   “谁考验他了,我现在就是不想喜欢他了而已。”她说道,清澈灵动的眸子闪了闪,迎上了他的目光。   费仁赫的眼睛中多了一抹探询,盯着她看了三秒,才说道:“我就是希望你别欺负我uncle,他如果有哪里伤害到了你,那也一定不是故意的。他很冷,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被人温暖过。”   他耸了耸肩,在巫姚瑶还在思索时,又说道:“这些话他应该是不会跟你说的,不过也许这正是你介意的问题吧。其实我觉得你很适合他,如果你真的放弃他了,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你。巫妖妖,他只是需要时间,你再等等他好吗?”   费仁赫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变得认真而严肃。   巫姚瑶怔了怔,从他的话里几乎确定了费迦男的心里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问题。   会是怎样的问题呢?   巫姚瑶很好奇,但她也知道费仁赫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明不会告诉她。   既然他说费迦男只是需要时间,那她就给足他时间。   只是话虽如此,巫姚瑶可不打算让费仁赫知道自己的想法。   她撇撇嘴,口是心非道:“怎么等,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叔叔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女生消受得起的。”   费仁赫闻言突然笑了开来,道:“其实他最冷的时候你都已经领教过了,现在他好不容易开始热起来,你又放弃,不是很吃亏吗?”   靠,真是的……   巫姚瑶不爽的想:这家伙说的真是……很有道理呢。   ……   最近冯芊姿并没有出些让巫姚瑶折磨费迦男的主意,相反,她让巫姚瑶这段时间尽情的享受他的照顾,不要客气。   虽然她很不解,但她现在这副模样,除了指望费迦男,也指望不了别人。   在一群男同事之中,也只有费迦男是比较方便照顾她的了。   因为菲佣并不时时刻刻在三楼呆着,所以巫姚瑶除了洗澡洗头之外,其他时候几乎不把菲佣叫上来。   吃完晚餐,费迦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房画图。   他陪她坐在起居室里看电视,看得并不专心,从他对电视内容毫无反应就可以看出,他只不过是在“看”而已,并没有看进去。   “你今晚不用工作?”巫姚瑶忍不住问道,开启了话题。   唉,他是真的寡言少语,让她无可奈何。   费迦男“嗯”了一声,总算转头看向了她,“其实应该工作的,但是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多么朴实又实在的话语,说得巫姚瑶心里顿时漏了一拍。   “我要洗澡休息了,你也去工作吧。”巫姚瑶矜持得说道,虽然心里很开心,可表面上却装作很冷淡的样子。   风水轮流转,他以前没少这么对她。   “等等——”费迦男伸手抓住她的左手,阻止她起身。   他就坐在她的旁边,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费迦男趁机挪过去,执起她的手看了看,说:“你指甲长长了。”   巫姚瑶看着他这反常的模样,抽回自己的手,道:“哦,等会让菲佣帮我剪一下就好了……要不你帮我喊一下菲佣吧。”   “不用,我帮你剪。”费迦男说完,不等她反对,就起身回房了。   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指甲剪。   巫姚瑶惊讶地看着他重新坐到自己身边,狐疑的问道:“你帮我剪指甲?你确定?你会吗?你别把我手指头剪破了啊……”   费迦男抬头扫她一眼,捏着她指尖威胁道:“你要是把害怕和紧张传染给我,说不定真的会剪破。”   “那我闭嘴,你好好剪啊。”巫姚瑶立刻识时务的说道。   “嗯,乖。”   “……”巫姚瑶闻言还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费迦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非常不像他。   但她识相的没有多问,默默的看着他仔细又小心翼翼地替她修剪指甲,比她自己剪得还要整齐圆润。   只是五根手指头全部剪完后,费迦男依然没有松开她的手。   她想抽回,但被他抓住。   他黑曜石般闪亮的黑眸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看得她突然觉得空调温度不够低。   “你要干嘛……”她不自觉地露出羞赧的表情,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连嗓音都变得爱娇。   他的眼神太过慑人,充满了赤丨裸丨裸的*,让巫姚瑶无所适从。   费迦男不想松手,但又担心她太用力会伤到自己的肋骨,便抓着她的左手反剪到她的身后。   轻轻揽过她,身子倾过去说道:“我想确认一下你还喜不喜欢我。”   蛤?   巫姚瑶因为他的靠近而面色潮红,她一只手被别在腰后,使不上力气。   但嘴巴却仍然自由得很,她嘴硬道:“谁喜欢你,你快放开我。”   费迦男的呼吸开始浑浊起来,他逼近她,呢喃:“你别动,不要伤到自己,我就吻一下……” ☆、44|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什么叫就吻一下?说的好像这是多么正当的请求一样。   说好的禁欲呢?说好的闷骚呢?   巫姚瑶抿着唇往后躲,抬起受伤的右手,用手肘抵挡他。   但费迦男轻轻一握就将她的手拉开到一边,只是他丝毫不敢用力,生怕弄伤了她。   距离自己上一次吻她,已经一个多礼拜了,而且,是在梦里。   他实在不知道怎样“追”女生,他觉得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是巫姚瑶却依旧对他不冷不热的。   照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追到她。   要不是现在她就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哪儿都去不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派遣心里这股不安。   忍了这些天,本不想这么突兀,但他看了好几部爱情文艺片,都没学到适合的方法。   只好这样直白的说跟做,反正,他这样笨拙的模样也只是被她看到而已。   吻住她,他低垂着双眸看她的眼睛,从里头发现一抹惊慌和羞恼。   她的挣扎其实并没怎么用力,费迦男稍稍放开她,低语:“这么讨厌我?”   气氛魅惑人心,本来两人之间就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再经过刚刚这一下,原本对抗的氛围就已经变了味。   巫姚瑶“嗯”了一声,那嗯声里含着娇嗔,以及非常明显的故意。   “不准。”费迦男吐出两个字,一低头又吻上了她的双唇。   这次不再只是吻住而已,他放开她的右手,单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唇瓣吮吸着她的,舌尖长驱直入,霸道的探入她的口中,强势的卷起她的粉舌舔咬。   这个吻很激烈,攻势凶猛,巫姚瑶抗议的声音吞没在他的掠夺中。   他似乎觉得她太不主动,卖力的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碾磨,引诱她的舌头舞动。   激吻渐渐变得缠绵起来,巫姚瑶不知不觉放弃了反抗,沉浸在这个*迷离的吻中。   这才吻了第几次?费迦男的吻技就有了质的飞跃,吻得她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轻飘飘又热乎乎的。   他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她的左手,大手抚在她的腰间,指尖带着电流似的,带给她全身一阵酥麻。   “嗯……”巫姚瑶轻哼出声,左手揪着他的衣服想要拉开他。   再不拉开,他的手又要往不该放的地方放了。   费迦男放开她的樱唇,头一歪就吻上了她的耳窝。   “啊!”   比刚刚强烈十倍的酥麻一直传遍她每一根神经末梢,他竟然含她的耳垂……   巫姚瑶只觉得小腹划过一阵热流,浑身发软。   她的颤栗没有逃过费迦男的眼睛,他黑得不见底的眸子满是*。   只要是面对她,就特别容易情动,每一次,毫无例外。   天,这种纯粹的生理反应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痛苦中又带着欢愉,让他上瘾。   他好喜欢吻她的感觉,越来越喜欢,几乎到了可以消磨他意志的程度。   但他不得不放开她,无比眷恋的轻吻她的脸颊,轻轻将她拥进怀里。   “继续喜欢我好不好?”   喘息过后,他暗哑的嗓音带着隐忍,还有一种可怜兮兮地错觉。   巫姚瑶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双颊绯红,答非所问。   “费迦男,你耍流氓……”   ……   巫姚瑶不好意思跟冯芊姿汇报这个吻,毕竟这是她自己意志不坚定被费迦男“碾压”的第一步。   她觉得很丢脸,有损她一直以来塑造的伟大形象。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明明是内心和外表皆强悍的污妖王,怎么现在渐渐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的气场完全被费迦男压制了,至少,在接吻这方面她是输得很惨的。   不行,她得反攻。   她听冯芊姿的话,在她养伤期间,接受他所有照顾,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很难把握两人之间的距离。   自从接了那个吻之后,费迦男就得寸进尺的时不时偷亲她,就算不亲她的时候,看她的眼神也像是要吃掉她似的。   如此赤丨裸丨裸,巫姚瑶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但除此之外,他的冷漠和面瘫依旧没变,这简直让巫姚瑶欲罢不能。   每次看到他顶着一张面瘫的脸,看着她时眸底炙热燃烧的模样,她就受不了。   偏偏在这时候,又迎来了他的生日。   同事们并不知情,是费仁赫“好心”告诉她的。   其实他不说她也记得,只是现在他们这样的状态,她实在不适合为他精心准备什么。   他现在显然已经不相信她不喜欢他了,要是她再为他庆祝生日,那她现在的坚持还有啥意义?   于是,她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同事,想借由集体之手,为他举办个生日宴。   但安文森身为费迦男的特助,第一个提出了疑问。   “费总对生日一向不在意,他每年的生日都不允许我们帮他庆祝。姚瑶,你确定今年这样瞒着他举办,不会把事情搞砸吗?”他有些担心的问道。   巫姚瑶想了想,要是费迦男真的对生日有什么禁忌,那费仁赫应该不会特意告诉她的。   所以她点点头道:“没事,你准备吧,有事我兜着。”   大不了她负责嘛,有啥大不了的。   她只是觉得既然费仁赫告诉她了,要是她什么都不做的话,有点奇怪。   但她没想到安文森会把费迦男的生日宴搞得这么正式和巨大。   上一次圣诞夜派对被她那一摔几乎搞砸,跨年夜又因为她受伤而被费迦男否决。   这次,安文森就想借机弥补一下上次的遗憾,两家公司趁此机会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顺便也热闹一下。   巫姚瑶被菲佣扶下楼,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指挥布置宴会现场的工作人员。   h.f公司的娱乐费一向都是富裕的,费迦男对他们很慷慨,他们反倒不在意这些福利。   于是,在经费充足的情况下,安文森就请了非常专业的团队承办生日宴。   下班后,大家陆续到达。   费迦男在安文森的计划中,是下班后会被拖住,所以会是最后一个回来。   巫姚瑶一问才知道,竟然是maggie自告奋勇要帮这个忙的。   她撇撇嘴,觉得这个女的很是碍手碍脚,相当拎不清。   可更加拎不清的,是费迦男。   难道他就看不出来maggie对他有意思?   巫姚瑶的心中渐渐生出妒火,想起那天在餐厅里,maggie跟她炫耀和费迦男吃饭的得意样,就浑身不舒服。   她一定是觉得自己跟费迦男整天在工作上沟通讨论,就是还有机会。   毕竟,费迦男还没有跟自己在一起,她这行为也不算有多恶劣。   巫姚瑶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等,终于听到了大家喧闹起来。   “来了来了,大家快点准备好!”不知道是谁喊的,喊完之后,大家就纷纷藏了起来。   片刻之后,别墅门外传来两声关车门的声音。   巫姚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向玄关处,高跟鞋的声音首先响起。   费迦男跨进门的一瞬间,所有人便一涌而出,大声欢呼道:“费总,surprise!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   只有巫姚瑶注意到他的脸上掠过一抹僵硬,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对了,费仁赫那家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会吧,难道他是在耍她?   不至于啊,他没理由这么干啊。   费迦男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一个巨大的翻糖蛋糕前,造型是他得奖的一个作品,国家美术馆。   他怔了怔,看向安文森,问道:“你搞的?”   “姚瑶的主意。”他立刻将锅甩了出去,反正巫姚瑶说过出了茬子就她扛。   在安文森说出巫姚瑶的名字之前,大家几乎要以为费迦男下一秒就会甩袖而去了。   因为他那张万年面瘫的脸实在是称不上喜悦……   但在安文森道出这个名字之后,大家都惊呆了。   费总以肉眼可见的频率转变着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他有些矛盾,但最终的情绪绝对是开心的。   他往四周看了看,刚刚进门的一瞬间就被大家包围,他根本没看到沙发上的巫姚瑶。   “她人呢?”费迦男问道。   “我在这儿。”   围绕着费迦男的人群散开一条道,巫姚瑶慢慢走了过来。   maggie站在他另一边,巫姚瑶挤不开她,只好站到他旁边。   “生日快乐。”她补了一句,是刚刚没有说的。   “谢谢。”费迦男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谢谢,这才说道,“好了,可以吹蜡烛了。”   说完正要吹,被大家连忙阻止了。   “等等!还要唱生日歌和许愿!”   巫姚瑶抬头看了他一眼,隐约觉得他是不常过生日的,所以才会对流程如此陌生。   他耐心的等待着大家唱完,这才开始默默许愿,许得很快,他只是闭了下眼睛而已。   “费总,可以许三个愿望,前两个说出来,最后一个在心中默念。”大家又好心提醒他。   费迦男说:“我只要许最后一个就可以了。”   他愿用前两个愿望换取最后一个愿望实现的机会。   其实这些不过都是形式而已,maggie代表所有同事送了他一个礼物。   个头不大,包装精美,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我代表大家挑选的,希望你喜欢。”maggie笑容妩媚,歪着头拨了下发尾,举手抬足都是风情。   “谢谢。”费迦男接过,不怎么在意,转身就对巫姚瑶说道:“你呢?送我什么?”   巫姚瑶看了眼安文森,他竟然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靠,她只是提议一下而已,为什么礼物还要她准备?   她可是伤患诶,去哪儿给他准备礼物?   可是,看着他手里拿着maggie“亲自”挑选的礼物,她真的觉得自己不能输!   脑子一热,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一口。 ☆、45|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周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纷纷屏住呼吸,等待着费迦男的反应。   他似乎也愣住了,看着巫姚瑶,一瞬不瞬。   “礼物没有,香吻一个,爱要不要。”巫姚瑶挑衅的说道,抬头看着他,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他身后的maggie,神情娇蛮。   其实她心脏怦怦直跳,脸上也隐隐有发烧的迹象。   冲动了,这下尴尬了,在这种几乎是公开的场合,很难下台阶的。   费迦男眼底隐隐露出笑意,他真的很怀念她这样狡黠又爱娇的样子。   以前没有刻意关注,现在回头想想,她这样的神情实在是很可爱啊。   他故意趁机问道:“这个吻,是不是代表你接受我的追求了?”   四周传来抽气声。   什么?费总在追她?还以为巫姚瑶才是主动的那一个呢。   大家惊讶地看着他们,一部分人是单纯好奇费迦男的反应;另一部分人,尤其是女人,则是为了看好戏。   要知道,他们的maggie总监一直对费迦男很殷勤,大家同在一个公司,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败给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这个h.f公司从b市带过来的小会计,是团队里唯一的女孩子,当初大家没少在背后议论她。   搞半天,是费总假公济私,故意把人小姑娘带在身边的啊。   不过她虽然长得很漂亮,但和费迦男站在一起,总觉得过于单纯和年轻了。   大家继续围观,默契地保持安静。   巫姚瑶没想到自己的尴尬被他这一句话就化解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她只好否认道:“这是同事之吻,代表同事们送你的。”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睁眼说瞎话,大家都觉得这不过是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费迦男闻言微微扬了下眉尾,顺势牵起她的左手,转头对大家说道:“大家玩得开心。”   这是疏散人群的意思了,大家识相的作鸟兽散,只不过,是慢动作的。   离得近的人都看到费迦男把巫姚瑶往楼梯方向牵,说道:“我们来讨论一下各种吻的区别。”   那之后,只有菲佣往三楼送过食物,大家都很识趣地没有上去打扰。   明明是生日宴,但寿星全程不在,他们也就当成普通派对来嗨了。   只是,大家三三两两聚集时,难免要交头接耳一番,议论一下晚上的八卦。   尤其maggie在他们上楼之后没多久就直接离开了。   大家有些同情她,因为费迦男不仅没有招呼她,甚至连她送的礼物都遗忘在桌子上没有带走。   其实这一个多月来,大家早就听闻了关于费迦男的各种传闻。   对他的冷酷无情和不近女色早有耳闻,只是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总算是大开了眼界。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巫姚瑶才不要跟他讨论各种吻的区别呢,她一上楼就故意扯开话题,只可惜,费迦男没那么好糊弄。   “为什么亲我?”他问道,目光直直看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都说了是礼物,因为我没准备,所以就用吻代替了呗。”巫姚瑶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的心虚。   费迦男坐在茶几上,无奈的问道:“你明明就喜欢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接受我?”   从她说要放弃他开始,他就表明了要追求她的态度,这段日子从她的反应来看,也绝对是仍然喜欢他的。   只是人一旦陷入爱情中,就容易患得患失,理性和感性常常是分开来思考问题的。   他从理性上分析她是喜欢他的,但其实内心深处却因为她迟迟不肯承认而忧心忡忡。   “先不说我到底是不是喜欢你,就说你才追了我多久?这么快就等不及啦?我当初可是倒追了你大半年呢!”巫姚瑶不爽的说道,音量也变大了一些。   这一个月还没到呢,她要是这就接受他,也太没难度了。   谁知费迦男闻言却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笑容,他有些激动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也追你大半年的话,你就接受我?”   诶?她是这个意思?   巫姚瑶眨了眨眼睛,突然傲娇的说道:“那还是得看咱俩适合不适合。”   “我们很适合。”费迦男斩钉截铁地说。   巫姚瑶撇了撇嘴,突然就转移了话题,问道:“maggie送你的礼物呢?你不打开看看吗?”   费迦男微微一愣,没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看了眼楼梯口,敷衍道:“没带上来,明天再看。”   “哼,我倒是觉得你跟maggie挺适合的。两个人在工作上合作无间,下了班之后还能边吃晚饭边讨论工作,多好呀!”   巫姚瑶想起了上一次的事情,又加上今天的不爽,便故意讽刺道。   费迦男这才从她的神情和语气中判断出她真实的想法、真正的意思,他忙不迭地解释道:“我跟她只是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欢我跟她单独吃晚餐,下次她再约我讨论,我就改在办公室里。”   巫姚瑶“切”了一声,嘀咕道:“明明是你约人家的。”   嘀咕声太大,费迦男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刻露出冤枉的神情道:   “我没有约过她,只跟她吃过一次晚餐而已,她约我讨论项目计划,但那天工作效率奇低。”   “为什么?”巫姚瑶好奇地问道。   费迦男看她一眼,无奈的说:“你突然打过来骂我混蛋,我满脑子都在想你到底怎么了,根本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想起那一天,他仍然觉得有些奇怪,后来一直没机会问她,那天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巫姚瑶闻言差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嚷嚷道:“我怎么了?你爽我的约就算了,你还故意和maggie到我约你的餐厅吃饭,你明知道我在那儿等你……你、你别说你不是故意的!”   说着说着,她又想起了那日的委屈和伤心,眼圈红红的。   费迦男一脸不解,脑子彻底懵圈,问:“我爽你的约?我哪有。”   “你明明就有!我那天在你的办公室留了便利贴,约你一起晚餐。你把便利贴收掉了,我就以为你同意了我的邀约,结果……你知道maggie当时跟我说她跟你约在那边吃晚餐的时候,我的心情吗?”   巫姚瑶控诉的话语显得颇为激动,她的心情显而易见,费迦男几乎都要心疼了。   可是,不对啊。   费迦男冷静地确认道:“你在我办公室留了便利贴?什么时候?”   “就那天中午。”   “我没有看到任何便利贴。”费迦男说道,“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扶额,他想了想,无语的发现原来那天是一场误会。   巫姚瑶也被他说的话搞懵了,她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我明明贴在你桌面上的呀,就在大家都下楼吃午餐的时候,难道是保洁收拾掉了?”   费迦男回忆那天的情景,突然怔了怔,他眸色渐暗,不动声色地说道:“总之,我真的没有看到。所以,你那天约我是想谈什么?”   他关心的是这个,想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巫姚瑶从震惊中醒来,闻言呐呐的回道:“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那也只不过是导火丨线而已。”   但至少,知道真相的她,心里顿时少了一个心结。   原来他没有那么残忍的对过她,而且他说了,他绝不会那么做。   突然有些安心,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像他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冷酷,他其实自由一套处事的哲学。   “好,那我们不说以前,就谈以后。”费迦男坚定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他会让巫姚瑶重新开始接受他,会让她感到幸福快乐、情不自禁和毫无理智。   她说这样才是爱情,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所以,他坚信,他们是适合彼此的。   ……   费迦男和巫姚瑶把话说开后,关系就又进了一步,原本是不太明朗的奔跑和追逐,现在是顶着追求的幌子,各种暧昧。   其实,这关系就差最后那一个明确的身份而已。   大家早已将他们视为一对,男同事们对待巫姚瑶的态度明显比原来要有分寸一些。   毕竟,这朵花儿已经有主了,而且那主人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冯芊姿对他们之间这种挂着追求的名义谈恋爱的举动,一点没在意,她只是时不时提醒巫姚瑶不要轻易被攻陷。   要知道,费迦男还没有完全达到作为男朋友的要求,他从来没有跟巫姚瑶谈起过家人。   当然,除了费仁赫。   巫姚瑶对他其他家庭成员一无所知,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每当巫姚瑶谈起家族话题时,他总是会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他一定有问题,和他的家族、他的洁癖、他的噩梦有关。   费迦男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他似乎真的在等大半年时间过去,她好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至于现在,连哄带骗的时不时亲一亲她,已经让他觉得很幸福了。   只是,就在巫姚瑶拆完石膏的第二天,他竟然就收到了她要求调回b市的报告。   理由很充分,她伤已经好了,而这里已经有了会计师,她该回去了。   费迦男只觉得近两个月的好心情一下子布满阴霾,这女孩儿一天不是他女朋友,就一天让他安不下心来。   他都追了她三个月了,再有三个月就差不多成功了。   看来,他真的得改变策略了。 ☆、46|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作为巫姚瑶的老板,拒绝她的调离申请是轻而易举的。   但费迦男知道阻止她回国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好好的她突然决定回去,一定是有原因的。   鉴于冯芊姿跟叶逸轩也终于耗到要回国,费迦男果断将怀疑目标锁定到了冯芊姿的身上。   他不会去问巫姚瑶是不是冯芊姿让她回国的,因为问了她也不会说。   想起上次冯芊姿在楼梯口跟他说的话,费迦男决定效仿一下。   其实她当时可能并不确定是他把她的行踪告诉贺泽南的,说不定只是诈了他一下而已。   在驳回了巫姚瑶的申请之后,费迦男第二天就等到了合适的时机。   他提前下班,坐在三楼起居室的沙发上看资料,顺便等冯芊姿。   叶逸轩的车就停在楼下,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步步紧跟,但贴身随扈还是一直在的。   为了防止她再一次跑掉,叶逸轩也真是费尽了心力。   也许是因为现在他也陷入了爱情,所以格外能够感同身受。   近来他喜怒哀乐的情绪都容易被放大,和以前平静如水的人生不同。   但费迦男很喜欢,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眷念。   只因为巫姚瑶,只因为她正在渐渐改变他的世界。   冯芊姿通常会在大家下班之前离开,所以她走出卧室,看到沙发上的费迦男时,愣了一下。   “回来得这么早?”她笑着打招呼。   其实,在巫姚瑶受伤之后,他的表现还是值得认可的。   虽然比起她二十四孝男友的标准还差了一点,但他对巫姚瑶的照顾,已经秒杀了绝大部分男人。   毕竟,他这样性格的人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冯芊姿原本想,如果他还是有一些不开窍的地方,那就用这最后一招对付他。   但没想到,现在这一招还是用了,只不过,并不是因为他哪里做得不够好。   而是,做得太好了,超过了巫姚瑶的预期,以致于她现在想跟他进入正常恋爱状态,但他却再也没提过这一茬。   巫姚瑶说,从最近他们之间的相处来看,就算他不跟她谈论他的家庭问题,她也觉得没什么关系。   当然,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介意,觉得他跟自己保留了一些东西。   但,她又想了想,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也许他的家庭问题比她知道的更严重,所以他才不愿意提及。   有些事情,必须到了那个时候,才会顺其自然的发生。   费迦男现在就是太过于“顺其自然”了,这一点都不着急的态度反倒又让巫姚瑶急了起来。   噗,这两个人总是不同步。   费迦男转头看向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提前回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她不会跟你回国的。”   兵不厌诈,他看到冯芊姿脸上的表情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而冯芊姿刚刚已经听巫姚瑶说了,他不打算放人。   嫣然一笑,她故意说道:“你现在能阻止她,是因为你是她老板。可如果她不再是你员工的话……你觉得你凭什么阻止她呢?”   “你什么意思?”费迦男微微蹙眉,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是要怂恿巫姚瑶辞职?   冯芊姿看了眼时间,一副急着走的模样,模棱两可的说道:“什么意思你还要问我?姚瑶已经在考虑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哦,拜~”   说完,她就优雅地下楼去了。   费迦男一激动,立刻起身冲向巫姚瑶的卧室。   他只象征性的敲了一下,便旋转门把推开了门,“姚瑶,我们谈——”   “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巫姚瑶的尖叫声。   几乎是同时,他看到了站在穿衣镜前的她,几近半裸。   她侧着身对他,下身着一条热裤,上身空无一物,仅以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费迦男心头一热,目光被她平坦纤细的腰肢以及腋下遮挡不住的浑圆紧紧锁住。   “出去!我没有让你进来啊!”巫姚瑶忙背对着他说道。   他今天怎么会回来得这么早?而且,没等她应声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她换了一半的衣服,正在端详自己的身材以及胸口下的那块疤,被他吓了一大跳。   费迦男立刻关上了门,并且上了锁。   他回过神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带着不悦的,“你换衣服为什么不锁门?”   如果现在闯进来的不是他,而是别人的话……   他根本不愿多想!   “是你没有敲门好吗!你、你干嘛?你别过来!”   巫姚瑶察觉到他正在向她走来,紧张地抱着自己的胸,往墙角躲去。   跟费迦男果然无法谈绅士风度,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   而费迦男早在刚刚一瞬间就做好了决定,他走过去,从她身后圈住她,无赖的说道:   “不要,就这么谈,满意了我就让你穿衣服。”   巫姚瑶面朝墙缩着肩膀,雪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她紧张得微微颤抖,含羞带怒道:   “费迦男,你无耻。”   近来真是太过暧昧了,以至于他在她面前越来越没以前那种高贵冷艳的感觉。   某种男性生物的天性正在复苏,他天赋异禀,时常搞得她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因为巫姚瑶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费迦男无声的笑了下。   他微微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我无‘耻’?”   说完,费迦男就一口咬上了她的肩膀。   她浑身一震,全身一瞬间绷紧,没有再继续呈口舌之快。   松口,费迦男瞥了眼自己留下的一排牙印,亲了一口。   压抑着某处急窜而起的冲动,他定了定神,问道:“你要辞职?”   “我没有。”巫姚瑶老实的回道。   费迦男闻言一怔,确认道:“真的?”   “煮的!”   巫姚瑶的没好气让费迦男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被冯芊姿骗了。   他纳闷至极,实在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总是跟他过不去。   “冯芊姿是不是非常讨厌我?”他问道。   巫姚瑶撇撇嘴,维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回道:“我也讨厌你。”   语气爱娇,并无丝毫伤人的效果。   费迦男已经能够准确读懂她这一类的语气,把她揽进怀中,引来她的挣扎。   他威胁道:“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就不让你穿衣服。”   她的背部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他的双手,一只勒在她的手臂上,一只圈在她的腰上,将她箍得紧紧的。   不要脸!耍流氓!   巫姚瑶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上身真空的她,完全没有一点安全感。   “你到底要问什么?快点问!”她硬着头皮说道,脑袋晕晕的。   天呐,这样被他拥在怀里,她又怕又惊慌,但心底深处却隐约有一丝期待……   也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费迦男又何尝不备受煎熬,佳人在怀,身无寸缕,他用尽了全部意志力才勉强阻止自己想入非非。   他暗自吁了一口气,问:“冯芊姿为什么执意要跟叶逸轩分手?”   他怀疑,她之所以这么有空管巫姚瑶和他的问题,就是因为她自己太闲了。   而且,她的爱情观似乎也相当有问题。   巫姚瑶迫于威胁,一五一十的把他们分手的原因告诉了他。   这倒是让费迦男对冯芊姿有所改观,原来她是这样的姑娘,外表还真看不出来。   也难怪叶逸轩这么个不错的男人,要非她不可了。   费迦男陷入沉思,对她的遭遇颇为同情。   虽然她自从来到这里,就几乎都在他跟巫姚瑶的中间搞破坏,但现在想想,也可以理解。   她是巫姚瑶的闺蜜,自然什么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只为她好。   从这一点上来说,其实他们应该是属于统一战线的。   他突然不想再和冯芊姿计较了,想改变方式与巫姚瑶的朋友相处。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快点出去啦。”巫姚瑶扭了扭,想让他松开禁锢。   费迦男下意识收紧双手,思绪拉到当前。   “转过来让我抱一下就放开你。”他得寸进尺的说道。   想谈的问题已经谈完,他有了逗弄她的闲情逸致。   巫姚瑶抗议道:“你说话不算话!”   他不否认,淡定的说道:“那就这样抱着也行。”   顿了顿,他又说道:“抱到上来喊吃饭。”   这怎么行!   巫姚瑶急了,最后确认道:“真的抱一下就放开?”   “嗯。”   巫姚瑶闻言迅速在他怀里转身,含着胸靠在他胸前,双手依旧抱着自己的胸。   费迦男总算如愿以偿,双手圈住她光裸的背部,用力搂进怀里。   但因为巫姚瑶双手挡在胸前,所以特别硌。   “别再用力了……压得我手疼。”她说道,感受着他强大的男性力量。   虽然是满满的安全感,但她的双手隔在中间,实在是难受。   她觉得费迦男应该就这样放开她了,毕竟,大家有言在先不是吗?   谁知他嗓音突然变得暗哑,低沉地说道:“那你可以把手放开。”   “……”   在他的怀里把手放开,他的确是“看”不到的。   但是夏天丨衣服那么薄,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感受”到啊! ☆、47|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这样的费迦男让巫姚瑶想起网上的段子,他现在和那种“我就在外面蹭蹭,不进去”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大骗子!   “费迦男,你别得寸进尺……”巫姚瑶红着脸警告道。   再这样下去,都不知道他会提出怎样更加过分的要求。   明明她还不是他女朋友呢,可看看他做的事情,他到底懂不懂有些事情在没有明确关系之前,是不可以做的。   费迦男的手几乎不敢有任何滑动的动作,不是怕举止轻浮,而是担心自己的意志力瓦解。   他的脑袋里已经无法控制的有了一些画面,他很想替代她双手的动作。   这是*的驱使,也是男人的天性。   只是他直到现在才有了切身的体会而已,这些日子是他最不务正业的时候。   他从来没有过在画图时画着画着就走神的经历;也从来没有过想着一个人入睡到失眠的无奈。   他大概是等不了三个月那么久了。   “你不是说我无耻么,那我无耻到底好了。”费迦男无耻的说道。   说完,便低下头作势要松开她。   巫姚瑶大惊,忙贴紧他大叫:“你要干嘛?不准看!”   费迦男双手张开,这情景看起来就像她在投怀送抱似的,他浅浅一笑,故意道:“不松开?那再多抱一会。”   他重新将她拥进怀里,炙热的手掌轻握她滑嫩的肩头。   只是他淡定的姿态被胸口擂鼓般的心跳声出卖了,再这样抱下去什么都不做,他会疯的。   巫姚瑶耳根一红,解释道:“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   “那是什么意思?”费迦男勾头蹭着她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后脖颈处。   卑鄙!自从他发现了她的敏感带,就总是用来对付她。   巫姚瑶脑子又开始呈现缺氧的状态,她强自镇定地说道:“不可以看前面。”   费迦男持续在她脖颈处徘徊,唇瓣时不时落在她的肌肤上,语气低沉轻缓:“你不是用手挡住了么。”   其实这些都是两人之间毫无意义的对话,他现在想做的根本就不是用嘴巴说话。   但巫姚瑶接下来说的话却立即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有疤……很丑的……”巫姚瑶说道,语气又软了些许,还隐约含一点撒娇的意味。   之前车祸留下的旧疤很明显,虽然已经呈现淡粉的颜色,但缝线处比她正常的皮肤要凸起一些,她觉得非常丑陋。   她的上半身,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三个。   她其实是非常在意的,上次出海时,她穿的泳衣都是专门挑选的,是可以正好遮挡这三个疤痕的款式。   可是,现在她跟费迦男的感情发展越来越快,难免有一天要“坦诚相对”,她会自卑的。   费迦男动作一顿,直起身子将她紧了紧,问:“是上次车祸的疤?”   “嗯。”   “为什么不让我看?我不介意。”费迦男道。   他的拥抱透着温柔,让巫姚瑶有一种被怜惜的感觉。   巫姚瑶不语,在费迦男执意检视的目光下,无所适从,害羞的抱着自己。   他的视线灼热,一寸寸扫过她雪白的上身,从锁骨到胸口,从她的手臂到她的上腹部。   费迦男发现了两处伤疤,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的确很显眼,他微微蹙眉,指尖轻触,带着疼惜。   巫姚瑶想躲开,未能成功。   不知是怎么发生的,当他的双唇代替了他的指尖,她的脑袋就一片空白了。   在他的轻哄下,她的第三处伤疤也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那道疤,就在她左边胸部的外侧。   她躲闪,他坚定的吻上去,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所以,巫姚瑶突然被他拉开双手时,除了立即挡住重点之外,竟一丝惊叫声都没有。   虽然,她绝对是受到了惊吓!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费迦男!   “很美……”   他说着,就再也无法克制的吻住了她。   靠,她鄙视自己!   她竟然在调丨教的过程中上半身失守了,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又没有提起让她做他女朋友的话题。   怎么着?!想吃霸王餐啊!   ……   巫姚瑶的申请被驳回,但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冯芊姿那一下推波助澜,除了造成了巫姚瑶上半身被看光光的意外,毫无效果。   她原本以为她那么说了之后,费迦男会意识到“名份”对于他的重要性。   只可惜,因为她没有事先跟巫姚瑶沟通过,所以并没有成功地让费迦男产生危机感。   导致现在巫姚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费迦男不让她回国,但也没有让新调来的会计师回去。   而现阶段,这边的工作量只需要一个会计就足够了。   她现在想去上班,都没有她的位置。   不去上班吧,她的石膏又已经拆了,同事们都看着呢。   虽然他们现在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俨然已经将她看成了费迦男的女朋友,不至于觉得她一直呆在宿舍很奇怪。   可事实上,她自己知道,名不正言不顺,没理由让费迦男这样养着她啊。   因为之前她一直把姿态摆得高高的,所以现在根本不好意思说什么。   巫姚瑶很苦恼,觉得自己做了女朋友做的事,却没有得到女朋友的名份。   吃亏了!   而费迦男这两天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冯芊姿和叶逸轩的事情上。   他听闻他们的分手原因之后,就想起了自己美国的同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同学的母亲是妇产科权威,尤其在人工受孕方面,是全美数一数二的专家。   冯芊姿伤到的是子宫,就算不能孕育宝宝,但只要卵巢功能完好,完全可以使用代孕的方式,生养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换成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管闲杂人等的闲事的。   但现在他的人生观发生了变化,他有了最在乎的人,于是,他开始在乎那些她所在乎的人。   一点点感受着生命被填满的感觉,欢喜着她的欢喜,忧虑着她的忧虑。   情绪被另一个人牵动的感觉,幸福而甜蜜,虽然偶有不安,但也甘之如饴。   在他过问冯芊姿的事情之前,他对叶逸轩和她至今没有解决问题而感到不解。   据姚瑶说,以及他亲眼所见,叶逸轩简直是爱惨了冯芊姿。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没有用代孕的方式解决他们之间的核心问题,却任由冯芊姿纠结着这个事情,迟迟不肯复合。   费迦男破天荒头一次管起了闲事,他有些唐突的约了叶逸轩,决定关心一下他们。   事实上,比起冯芊姿对他感情的干涉,他做的事情起码还在朋友正常关心的范畴。   而且以他跟巫姚瑶的关系,他的行为并不过分逾距。   叶逸轩虽然人没有回国,但早已恢复了远程办公。   费迦男趁着冯芊姿去找巫姚瑶,来到了叶家的别墅。   两人坐在沙发上,费迦男和叶逸轩简单问候之后,便直奔主题。   “我听姚瑶说了你们的事情,之前芊芊一直对我跟姚瑶的事情很关心,很感谢她。我同学的母亲是美国人工受孕方面的专家,非常权威,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代孕。”   叶逸轩闻言苦笑了一下,对自己的女人相当了解,抱歉地说道:“其实她没少在你跟姚瑶之间捣乱吧?你别跟她计较,她在感情上很霸道,喜欢按照自己的那一套标准要求别人。”   这段时间,他多多少少也听冯芊姿嘀咕了一些。   费迦男只客气的回道:“不会。”   一看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子,但也有其可爱善良的一面,更何况,她可是巫姚瑶的闺蜜。   “她车祸伤到子宫的事,我原先并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我了。其实代孕的事情我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但我不敢跟她说。”叶逸轩面露苦恼,对着费迦男淡淡一笑。   费迦男闻言,不语,待他继续说。   “你不了解她,她表面看起来是个很强势的女孩子,似乎很坚强,但其实内心非常脆弱和敏感。如果我提出代孕,她会觉得在我的心目中,生孩子是不可放弃的事情,而代孕的成功率并不是100%的。她很爱我,也知道我是叶家独子,有传宗接代的责任,所以她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假如到时候我们代孕不成功,她一定会因此而离开我,到那时,我的挽留和不挽留都会再一次伤害到她。”   费迦男微微颔首,对叶逸轩的想法已经了解,说道:“你想让她知道,你选择她,就因为她是她,并不在乎她能否和你生出孩子。”   叶逸轩点头,“反正我家的企业,还有我姐家的孩子可以继承,再不然,还有我表哥贺泽南的孩子。他们也是我爷爷的子孙,我没有那些传统封建的思想,人生在世一辈子,陪我过下半辈子的人,是她。”   只是,这样的话即便和冯芊姿说,她也不会领情。   她现在铁了心要为了伟大的爱情牺牲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说都说不通。   其实费迦男听到此刻,脑子里是充满困惑的。   他们的问题在他看来是非常好解决的,难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既然他们如此深爱彼此,叶逸轩又不是非要孩子不可,那为什么不先给冯芊姿一个尝试的机会。   先把她哄上船,至少,别就这么干耗着。   现在既然谁都不肯妥协,那就折中一下好了。   先不复合,两人赴美寻找代孕机构,做一次代孕的尝试。   如果成功,复合结婚;如果失败,继续尝试。   在尝试的过程中,叶逸轩也可以渐渐改变她的想法,让她看到自己的诚意。   办法都是人想的,一步一步慢慢来,不能总在远处僵持着。   费迦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也不知道叶逸轩是否会采纳。   他无法立刻做出决定,费迦男便先告辞了。   回到公司,他请同学发了一份那间机构的资料到邮箱,他转发给了叶逸轩。   大约过了两三天,他接到了叶逸轩的电话,他终于说服了冯芊姿,决定先去美国做一下咨询和检查。   费迦男突然体会到了一种陌生的愉悦,那是从前的他从不曾体会到的东西。   这样充满人情味的人际交往,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   从小到大,他在乎的人很少,能够让他像个“人”一样正常对待的人,屈指可数。   lulu和佐藤算其二。   lulu不知人在哪里,公司的几个大项目陆续结束,她为了躲佐藤,很久不在公司出现。   所有公事都采用远程办公,但佐藤只偶尔回一趟日本,事情处理完就又回了b市。   他们这一对的问题比冯芊姿他们的问题严重得多,费迦男自认没有能力帮忙。   但,虽然如此,当他们的个人感情问题影响到了他的公司,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干预。   一切,都要从lulu突然失踪说起。 ☆、48|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佐藤家族在日本的势力很大,大本营就位于神户市。   但佐藤哲也18岁收到的成年礼是一幢位于京都的和式别墅,无论是京都还是别墅,都充满日本古典文化风情。   院落很大也很美,满足他个人要求和家族首领的居住安全需求,所以他回国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别墅里栽满了各色各样的兰花,花露露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   而她最喜欢的花,就是兰花。   因为上一次她辜负了他的信任,所以这次她已经没有了逃离的机会。   花露露坐在屋檐下,屁股下的榻榻米散发着稻香。   她住的房间位于别墅的东南角,自成一格,独享一个不小的院落。   虽然是后院,但莳花置石,布置得宁静而雅致。   他从来也没问过她意见,直接就将她安排在了这里。   佐藤一直很喜欢居住在这样的地方,他曾经给她看过许多自己的设计作品,其中就有许多和式建筑。   所以,这应该是他钟爱的地方。   但是,却种着她钟爱的花,放满了她钟爱的茶和书籍。   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花露露自认性格中绝没有半点受虐倾向。   但两次被佐藤“虏”回来软禁,她都没有真的想过要报警。   大概是她躲了太久,磨掉了他的耐性,才致使他使用这样偏激的手段。   结合他的家族作风,她突然觉得他这样对她已经算是非常克制的了。   花露露现在终于发现,佐藤对她的爱是很执着的,而恨,也同样执着。   其实他是有理由恨她的,只是她不肯也不敢承认而已。   无法得到他的信任,以至于她失去了通讯的自由。   她无法使用手机和网络,而佐藤,也已经连续两天没有露过面。   虽然别墅外有很多巡逻的男人,别墅里也有日本欧巴桑打扫和做饭,但花露露从来没有主动打听过他。   那些欧巴桑把她伺候得很好,从她们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一定是特意交待过的。   她们知道她的喝茶习惯,每天上午和下午,都会主动为她端来茶具,供她泡茶。   于是,她每天就很安静的看书、喝茶、发呆,像个深居香闺的古代女子,甚至,像只被圈养的金丝雀。   当激烈的冲突已经丝毫不起作用时,她也就不想再浪费力气。   他也许在忙,忙他家族的事情,毕竟,他刚刚继承了首领之位,却因为她,一直在中国住了许久。   要是他的父辈知道他还在跟她这个中国女人纠缠不清,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这辈子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跟这样的男人有瓜葛,也从没想过他会真的成为首领。   那是个她无法想象的世界,即便曾经想象过,也都是不堪和恐怖的。   但因为他,这样的想象有一点被颠覆。   毕竟,他是佐藤哲也,是她最爱的男人之一,曾经。   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他们都知道,他不可能一直软禁着她。   她之所以如此淡定,就是笃信了这一点。   其实她是懂他的,他就是已经拿她没办法了而已,他一定非常痛恨对她束手无策的自己。   两强相遇,必有一伤。   但从过往的经验来看,伤的从来都不是她。   ……   费迦男接到公司同事的电话时,花露露已经失踪两天了。   任何人都联系不到她的情况下,他们才终于告诉了他。   费迦男挂了电话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拨打佐藤在中国的手机,已关机。   他蹙眉,立刻又给花露露的手机打了过去,也是关机。   应该和佐藤有关,否则花露露不会无故消失,连说都不说一声。   费迦男又拨打了佐藤日本的私人手机,接通后,他走到卧室外的阳台上。   “hubert。”佐藤接起来后,语气并无任何讶异,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打电话给他。   费迦男几乎已经100%确定,花露露在他那里。   他开门见山道:“lulu在你那里。”   这不是疑问句,他们都了解对方,不喜欢客套和兜圈子。   佐藤沉默了几秒,语气低沉平淡,道:“对,所以你不必担心。”   “佐藤。”费迦男顿了顿,欲言又止。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个人都是他的好朋友,他真的不希望他们因为感情的事情搞成这样。   他知道佐藤一定是使用了非常手段控制了lulu的自由,从理论上说,佐藤此时已经触犯了法律。   佐藤哲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他把话说完。   费迦男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他的行为是偏激的、激烈的,但是语气却出奇的冷静平淡。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对,这种过分的压抑只会引起更加剧烈的反弹。   费迦男尝试着问道:“可以让lulu给我回个电话吗?”   “恐怕不能。”佐藤拒绝,语气里都是紧绷。   “什么时候能?”他问道,话里满是试探。   “hubert,你觉得我会伤害她吗?”佐藤不答反问。   只是这个反问句并没能问住费迦男,他的确不会伤害lulu,但……   “这并不能成为你限制她自由的理由。”费迦男说。   “你想怎样?”   “我要和lulu直接对话。至于我会怎么做,取决于她的态度,而不是你。”费迦男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佐藤的声音总算出现了波动,他激动地低吼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管!hubert,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请你别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佐藤,我们都知道你现在的做法是错误的。你并不是在解决你跟lulu之间的矛盾,而是在加剧她对你的不满。lulu的性格你应该很了解,你怎么会觉得这样做可以解决问题?”   费迦男说着,无意识的转身看向起居室露台的方向,愕然发现巫姚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两个露台相距不远,她此刻正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光明正大的听他讲电话。   她的双手撑在栏杆上,一手托着腮,脸上是好奇的神色。   费迦男说完,无声地对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他刚下班上楼就接到了员工的电话,所以没有去她的卧室找她,也没在起居室看到她。   自从上次抱过半裸的她之后,从心理上与她亲近了很多。   虽然她还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但他早就将她视为自己女朋友了。   电话里头传来佐藤几不可闻的叹息声,费迦男看着故意原地不动的巫姚瑶,丢给她一个“呆那儿别动”的眼神后,转身走出了阳台。   佐藤自嘲的回道:“我当然知道,但这是她逼我的。”   她做得那么绝,躲了那么久,根本不愿意跟他有任何沟通,不愿意给他任何机会,他能怎么办?   费迦男走出卧室朝起居室走去,边走边说道:“不管怎样,你都不该这么做。佐藤,明天之前如果我接不到lulu的电话,我会去拜访你们。”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巫姚瑶在露台上等他,她才不要去他的卧室呢,最近他对她真是越来越随便了。   想到自己被他吃了那么大的豆腐,他却丝毫没有提出正式交往,她就不爽极了。   所以她现在的应对方法就是,绝不再让他有任何靠近她的机会!   费迦男朝她走来,她赶紧闪身坐到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阻止他近身。   “你偷听我讲电话。”费迦男说道,淡淡的嗓音隐约透着一丝笑意。   这让巫姚瑶知道,他纯粹就是想拿这个理由当话题而已。   她看着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翘唇否认道:“我可没有偷听,我听得正大光明。”   渐渐地,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可以轻松的对话,说着没什么意义但是却能让彼此放松的话题。   费迦男瞥她一眼,眼尾分明含着宠溺,主动说道:“佐藤把lulu带去了日本,我现在联系不到lulu。”   “啊?”巫姚瑶吃惊地问道,“为什么联系不到?”   她刚刚其实只听到一点点,知道是关于lulu和佐藤的问题,但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费迦男简单跟她解释了一下佐藤在日本的身份,惊得巫姚瑶半张着嘴巴,良久说不出话来。   天呐,那她上次从他面前把花露露救下来时,岂不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难怪那些人的样子看起来很不一般,原来真的是很厉害的角色,不是随便装x的。   “那lulu会有危险吗?”巫姚瑶问道,听起来,那个叫佐藤应该很爱她吧,虽然做法让人很难理解。   费迦男回道:“佐藤很爱她,除了软禁她之外,应该不会伤害她。”   这么一说,巫姚瑶明显放心了不少,但仍然觉得花露露很可怜。   听起来佐藤是非常偏执的,这样的男人能顺利甩掉一次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不知道这一次花露露能不能顺利甩脱他,毕竟,以她这个旁观者看,花露露应该对那个男人还有感情的。   不然,第一次在日本被佐藤软禁,就应该直接报警了。   而显然,佐藤在花露露的心中并不是“恐怖情人”一样的存在。   所以,对此,巫姚瑶倒是没有再过多的担心。   她还是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题吧,现在她整天在家呆着,不能去上班也不能回国,算怎么回事儿?   “费迦男,作为老板,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安排工作了?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不批准我回国,这边又调了新的会计,那我到底要干什么?”巫姚瑶问道,强调他老板的身份。   费迦男闻言愣了下,他发现自己没有考虑过她的工作问题,似乎心里早就没有将她看作自己的员工。   所以,她住在这里即便不工作,也很正常。   他想了想,如果按照她是普通员工来处理,他应该早在她受伤后就安排她回国休养的。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会放她走,即使她无所事事的呆在他身边。   “伤筋动骨100天,再多养养好了。”他回道,采用拖延战术。   但这并不是巫姚瑶的最终目的,她只是要提醒他,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既不工作又不是他女朋友,一直住在这里是很奇怪的。   她一本正经的回道:“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申请病假了,我已经好了。”   费迦男微微蹙眉,想着对策,又说道:“你身上不是还有疤么,我特批你去做磨皮换肤手术,这样又可以放很多天假了吧?”   其实他是想让她多休息,既然她这么讲究职场规则,那他就尽量用符合规则的方法满足她。   但这话听到巫姚瑶的耳朵里却成了另外的意思。   她脸一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嚷嚷道:“你嫌弃我身上有疤,你职场歧视!”   “我没有。”费迦男回道,语气无奈。   “你就有!”说着,巫姚瑶就起身要离开,脸上有些微的怒气,撇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还没走两步就被也跟着起身的费迦男一把扯了回去。   这一扯,就将她直接拉进了怀里,抱得牢牢地小手臂结实得箍在她腰上。   “我嫌不嫌弃上次你看不出来?”费迦男音量低了很多,在她头顶暧昧得提醒道。   想起上次自己看到的画面,就血脉喷张,软香在怀,怎么都抱不够她。   巫姚瑶心想自己千防万防,怎么又被他抓进了怀里。   她埋着头不肯抬起来,谨防又遭到他的偷袭。   动了动想挣开他,反倒被抱得更紧。   费迦男见她不说话,便说道:“既然你这么想工作,那就暂时当我的助理好了。明天我要去趟日本,你随行。”   顿了下,费迦男补充道:“是贴身助理做不来。” ☆、49|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贴身助理是什么鬼?   巫姚瑶只觉得这样的职位有跟没有是没什么区别的。   她要是跟其他同事这么说,别人只会暧昧的笑笑,根本不会当真。   多么不正经的职位,她才不接受呢!   但费迦男丨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对她说的“我不干”充耳不闻,第二天就将她带去了日本。   谁叫她日本签证正好没过期,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单独相处,也不知道要去日本几天。   费迦男只让她带够两天的换洗衣服即可,然后加了一句:可以到日本再买。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现在是“无业游民”,有的是时间逛街买衣服。   最忙的还是费迦男,他虽然人离开了迪拜,但是工作仍然是带在身边的。   两人到达京都时,是下午5点半。   3月初的京都天气寒冷,巫姚瑶怕冷,一走出机场大楼就冻得缩了缩脖子。   费迦男在她的右前方,正在拨打电话,恰好回头看到了她的动作。   他伸长一只手臂一把将她揽了过去,拥在怀里。   通话仍在进行中,巫姚瑶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了,便乖乖的任由他搂着。   他们衣服都穿得不多,她瞥了眼搭在自己肩头的修长手指,抬手摸了上去。   风很大,他没有戴手套,手冻得通红通红。   她的掌心还有些暖,握了握他的手,帮他焐了焐冰凉的指头。   仍在电话中的费迦男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挪动了一下方向,将她整个搂进怀中。   两人面对面抱着,阻止她继续帮他焐手。   挂了电话,费迦男低头看她。   巫姚瑶平时对他总是毫不在乎的样子,但刚刚看到他手冷时,却温柔的帮他焐手。   让他心里有些感动。   “车马上就到,等会去酒店洗个热水澡就不冷了。”费迦男说道,唇瓣若有似无的蹭着她的头顶。   巫姚瑶觉得头顶麻麻的,抬头,与他低垂的黑眸撞了个正着。   她呼吸一滞,觉得此刻两人的举止过份亲昵,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贴身助理就是要这样贴着身?”巫姚瑶问道。   她本是故意揶揄他的,但她忘记了最近的费迦男脸皮已经变得越来越厚。   他竟然厚颜无耻的“嗯”了一声,然后双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个吻,说:“还要这样贴……”   说完,双唇又往下落在她冰冷的鼻尖,呢喃:“还有这样……”   最后,随着他歪下的脑袋,他的双唇落在她粉色的唇瓣上。   喧闹的机场、熙来攘往的人群,只有他们的亲吻显得格外宁静唯美。   ……   他们先去酒店办理了入住,巫姚瑶还没来得及洗澡,费迦男就来敲她的房门。   “佐藤到了,先去吃晚饭。”费迦男说道。   巫姚瑶点了点头,回房间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她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说佐藤不肯让lulu联系你吗?他怎么还亲自过来接你啊?”   费迦男按下电梯,淡淡地回道:“因为他知道我们带不走lulu。”   巫姚瑶似懂非懂,到了酒店门口,停着三辆一模一样的黑车。   每一辆的旁边都站着统一着装的黑衣人,他们面向各个方向站立。   面向他们的那个黑衣人打开中间那辆车的后座,佐藤从里头一脚跨出来,面色冷俊。   他身形挺拔颀长,走到他们面前,与费迦男对视一眼后又偏头看了眼巫姚瑶。   认出她是上次帮花露露解围的女孩之后,佐藤主动开口道:“你好,又见面了。”   他的嗓音很浑厚,有一种骨子里的领袖气质,气势逼人。   “你好。”巫姚瑶回道。   其实佐藤也是很帅的,但是他身上有一股阴郁和狠戾的气质,让人不寒而栗。   她暗自想了想,觉得也唯有花露露那样气势如虹、正面阳光的女人足以匹配他,他们在一起有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他们是多年好友,似乎有着自己的默契。   三人坐在中间那辆车中,一路来到佐藤的别墅。   巫姚瑶第一次感到身临其境,觉得自己来到了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场景。   别墅的铁门自动开启,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排严肃冷酷的、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们双手交握于身前,恭敬的目送着三辆车开进别墅。   巫姚瑶偷偷咋舌,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费迦男会说他们带不走lulu。   废话,就这样门禁森严的地方,苍蝇都飞不出去吧。   可怜的lulu,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脱鞋进屋,地暖很热,煨得人很舒服。   巫姚瑶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四处打量屋内的装饰。   满眼的原木色和白色,非常清新雅致,实在与这里的气氛不太搭。   没想到佐藤哲也性格阴郁,但装修品位却温馨淡雅。   “去把小姐请来。”佐藤用日文对一旁负责倒茶的欧巴桑说道。   “是。”   三人喝茶,没多久,花露露就在欧巴桑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厅。   “hubert?姚瑶?”花露露明显面露惊喜,她没想到他们会来到这里。   “lulu,好久不见。”巫姚瑶冲她笑了笑,看她气色还不错,便放下心来。   她突然注意到佐藤从花露露走进客厅开始,就变得不太自在,他的目光明显闪躲,刻意没有看向花露露。   心虚?这个男人在花露露的面前居然还会心虚。   花露露走过来坐到她跟费迦男的对面,她与佐藤并肩而坐,但却一眼都没有看他。   巫姚瑶觉得画面很奇特,佐藤强势的气质在花露露的映衬下,瞬间就柔和了很多。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花露露道。   费迦男看了眼他们,单刀直入的问道:“我想知道你需不需要帮忙。”   一说完,巫姚瑶就察觉到佐藤放在桌上的双手悄悄握了握。   “你来得正好,我跟你们一起回去。”花露露自顾自地说道,完全无视佐藤的存在。   佐藤闻言终于转头看她,低沉的嗓音透着压抑,道:“你哪都去不了。”   他阴鸷的黑眸闪着锐利的光,射在花露露的脸上。   但巫姚瑶总觉得他强硬的气势在花露露的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见花露露压根儿没有搭理他,继续对费迦男和巫姚瑶说道:“你们吃晚饭了吗?”   这闲话家常的姿态实在不像个正在被软禁的人,能在失去自由时还如此淡定,除了花露露内心强大之外,也至少说明了一点:她根本不怕佐藤,某种程度上更是吃定了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这两个人,其实挺配的。   巫姚瑶代表费迦男摇了摇头,佐藤立刻对随侍在旁的欧巴桑吩咐了一句。   晚餐是早已准备好的,只不过这才开始从厨房往外上。   “lulu,你还是跟佐藤好好沟通一下吧。”费迦男在中间做疏导,毕竟,若真的让他们硬碰硬杠起来,只会两败俱伤。   花露露闻言,美丽的脸蛋上露出一丝嘲讽。   “无法沟通的人不是我。”   佐藤默默咬着牙,没有反驳。   他其实一直都住在这里,但却一直没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   他害怕她说出更多更决绝的话,也害怕看到她眼中可能流露出的厌恶眼神。   “佐藤?”费迦男转头看向他,询问的语气。   这里在座的都不是外人,眼看他们两人根本已经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费迦男觉得自己可以帮忙调解一下。   这是他从冯芊姿和费仁赫身上学到的东西,他以前总觉得人与人之间应该保留一定的距离和*,但现在他觉得有一种东西是比这个更重要的。   那就是关心。   “我要说的也都说完了。”半响,佐藤闷闷地说道。   因为他们说的是中文,所以并没有刻意让其他人回避。   欧巴桑将菜全部上完,才陆续退了下去。   巫姚瑶和费迦男形成默契,说道:“虽然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旁人不变插手。但是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成为你们沟通的桥梁,这样沟通起来或许会比较容易一些,你们说呢?”   她主要是对花露露说的,毕竟她们之间还算熟,是能说得上话的关系。   佐藤不语,默默执起清酒杯,一饮而尽。   花露露眼尾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出一句让大家顿时陷入沉默的话。   “他让我还他一个孩子。”   “……”   “……”   这、这怎么还?   巫姚瑶是知道花露露和佐藤之间的故事的,不过也就是昨天刚刚知道的而已。   花露露脸上的表情是冷笑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失去的那个孩子一定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而佐藤,则继续默默不语,他低垂的双眸敛去了真正的情绪。   巫姚瑶又偏头看眼费迦男,他显然也对这样的答案有些意外。   气氛有些尴尬,她赶紧打哈哈道:“要我说,你们上来就谈孩子的事情是不对的,孩子是大人的延伸。你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好,怎么能直接谈孩子的事情呢。费迦男,你说对不对?”   费迦男点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心虚的巫姚瑶得到鼓舞,又继续说道:“佐藤先生,恕我直言,你跟lulu已经分手三年多了。你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你让她突然为一个‘陌生人’生孩子,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用词让佐藤哲也非常不满,他没听明白巫姚瑶的意思,语气森冷的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的事,那你应该知道,当年是她刻意隐瞒我,和我分手的。她欺骗我,打掉了我们的孩子,现在想和我做陌生人?不可能!”   啧,这个人还真是非常偏执呢,难怪花露露很难跟他沟通。   巫姚瑶沉吟了一下,又说道:“但lulu之所以要跟你分手,是因为你的家人吧?”   言下之意,这个锅,还是得他背啊。   但佐藤哲也一句话就问得她哑口无言,“既然她那么听我家人的话,那现在我家人希望我们生个孩子,她是不是就会立刻给我生个孩子?”   这完全就不按套路来,让她怎么接。   照理说,从他们分手开始,就不该有重逢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多年后佐藤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也应该早已和花露露相忘于人海。   可他偏偏不,苦苦纠缠,纠缠至死,至死方休。   面对如此偏激和执着的人,她一时半会儿也实在无法沟通,两人的症结在于三年前的分手。   佐藤郁结未解,花露露不愿重蹈覆辙,于是便形成了现在这样纠结的局面。   晚餐过后,大家都知道lulu是无法跟随他们离开这里的。   佐藤直接邀请他们住了下来,费迦男也没客气,花露露将巫姚瑶带回自己的房间聊天。   “刚刚我没有说,其实佐藤之所以坚持让你还他孩子,就是想留住你这个人而已。lulu,你们真的没必要纠结于孩子的问题,那不过是他纠缠你的一个借口而已。”   她刚刚不说,就是为了顾及佐藤的面子罢了。   花露露闻言微微愣了一下,摇头否认道:“你不了解他的性格,他想要的东西从不用迂回的方式获得,他很直接,不管是表达方式还是脾气都是如此。”   “那他从没有说过让你回到他身边之类的话?”巫姚瑶问道。   花露露想了想,似乎是说过,但那种情形下说的话应该是不算数的吧……   于是她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烦人的话题,问道:“对了,你跟hubert终于在一起了吗?”   巫姚瑶闻言叹了口气,也摇了摇头,显然也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两个陷入感情问题的女生相视而笑,惺惺相惜。   “走吧,边泡澡边聊。”   别墅里有引流过来的天然温泉,室内室外都有。   花露露自从知道这里是佐藤的私人住所,绝不会有外人随便进出之后,便时常在晚上过来泡温泉。   虽然室外温泉的四周也很隐蔽,但花露露依然喜欢选择室内的温泉池浸泡。   “你把衣服脱给她们,明早会洗干净给你送到房间去的。我那儿有新的内衣和睡衣,等会拿给你。”花露露边说边将身上的衣服全数脱掉,丢进旁边的木桶里。   巫姚瑶被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吸引了目光。   虽然花露露比自己年长几岁,但保养得非常好。   她的身材比较纤瘦一些,是巫姚瑶非常喜欢的那种高挑如模特般的体型。   像花露露跟佐藤之间的身高差就比较小,两个人气势上也旗鼓相当。   而她跟费迦男……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非常有差距。   她也脱光自己,站在花露露对面的喷头下洗淋浴。   两个人互相称赞对方的身材,坦诚相见后似乎更加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从心理上就觉得亲近了许多。   费迦男跟佐藤聊完天,到处找不到巫姚瑶,让佐藤问了欧巴桑,才知道她们在室内的温泉池里,已经泡了好一会。   “我们也去她们隔壁泡一会儿吧。”佐藤说道。   两人正朝温泉室走,突然听到远处奔过来一个欧巴桑,她边跑边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巫小姐晕倒了!”   费迦男只听懂了“巫小姐”三个字,他紧张得看向佐藤,下意识觉得是巫姚瑶出了什么事。   只见佐藤立刻加快了脚步,翻译道:“巫小姐晕倒了。”   他们来到温泉室门外,费迦男拦住佐藤,对里头的花露露说道:“lulu,我要进来了。”   “hubert,你快进来!姚瑶突然晕倒了,你快把她抱出去。”   花露露这么回答,就说明她是已经穿好了衣服的。   佐藤自觉地等在门外,毕竟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巫姚瑶是否衣衫不整。 ☆、50|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费迦男立刻冲了进去,温泉室里满是蒸气,白雾缭绕。   他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巫姚瑶,以及跪在她旁边的lulu。   巫姚瑶的身上盖着一件日式浴衣,露出肩膀和大腿,她的双颊绯红、双目紧闭,应该是温度过热导致的缺氧性贫血。   一个箭步冲过去,费迦男立刻一手扶起她的肩膀,一手伸进她的腿弯处,将她抱起。   花露露细心的将浴袍往她的身后裹了裹,费迦男的动作导致浴袍一直往下滑落,几乎就要走光。   但费迦男丨根本没时间多想,他用手压住花露露压过来的浴袍边缘,低头确定没有任何走光后,便立刻将她抱出了温泉室。   “姚瑶?姚瑶?”他边走边低头试着喊她,手臂也适时晃了晃。   巫姚瑶并没有完全昏厥,她嗫嚅着双唇,眼皮微微掀了掀,但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费迦男路过守在门口的佐藤,说道:“我先送她回房间,派个会说英文的人过来。”   “好。”佐藤应道,立刻转身对旁边的欧巴桑吩咐了下去。   欧巴桑离开,佐藤向温泉室里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便直接走了进去。   温泉室里很安静,刻意做成不规则形状的温泉池旁边,就是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   落地窗是单面镜,可以看到窗外漂亮的院落,又保护了屋内的*。   这个温泉眼的温度比较高,热气源源不断往上冒,很适合在冬天浸泡。   但,池子里没人。   佐藤的视线从温泉池移向另一边的淋浴室,那里并没有水声,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你在这里干嘛?”   蓦地,身后传来花露露冷淡的嗓音。   佐藤立即回头,瞬间就被她此刻身穿浴衣的模样怔乱了心神。   他的喉结缓缓滑动了一下,眼神变得深暗不明。   “你没事吧?”半响,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暗哑粗嘎的不像他。   见鬼!她的浴衣已经半湿了,一定是刚刚没有擦干身体就胡乱套上时弄湿的。   丝绸的布料本来就轻薄,湿了水之后更是呈现半透明的质感,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   他几乎可以透过这件该死的浴衣,看清她整个身材。   这是他熟悉的、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想到发疼的身体,他咬牙,悄悄握紧了拳头。   花露露手里拿着一件干净的浴衣,正准备进淋浴间冲洗。   结果刚从更衣室里出来就看到了他,想起上一次在室外温泉池里发生的事,她下意识就对他充满了防备。   “我没事,晕的不是我。”她说道,赤着脚往淋浴间走,“请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浴衣很短,刚盖过她的大腿,稍微弯个腰就能看到臀部。   花露露边走边捏着下摆,因注意力全都用在浴衣上面,一时不察,脚底滑了一下。   一声闷哼,花露露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她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就被佐藤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了过去。   花露露整个人被他用力地揽进怀里,她抬眸,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就在她伸手推开他的同时,佐藤猛然吻住了她,揽住她后腰的手臂如铁钳般牢牢将她箍在身前。   他的另一只手从她的大腿外侧一路往上抚,隔着浴衣,手感滑腻。   “唔!”花露露挣扎,但双唇被佐藤咬住,他霸道地撬开她的牙齿,舌头探进她的口中翻搅、吸吮,像是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狂肆的风暴一瞬间袭来,佐藤的鼻间溢出粗喘,他放下爱抚她的手,抓起她的臀部托起,让她的双脚离地。   三两步将她抵到墙边,佐藤整个身子压上去,不顾她推搡他的举动,抓起她的双手举到头顶,单手固定住。   他强烈的气息完全压制住了她,带着浓烈的占有意味。   花露露浴衣的带子本来就扣得不牢固,几番折腾早已松开。   佐藤啃咬着她脆弱的唇瓣,稍稍退开身,她的浴衣便向两边敞了开来。   “唔、唔唔唔——”花露露的挣扎更加强烈,她的惊慌失措并不全然来自佐藤的失控,还有自己因他的碰触而引起的颤栗和酥麻。   他太了解她,包括她的身体。   他知道怎样点燃她、愉悦她甚至摧毁她,摧毁她所有的意志力。   曾经感情甚浓时的激情时刻依稀在目,熟悉的拥抱、熟悉的抚摸和亲吻,轻易就勾出了她埋藏了三年的热情。   她的身体无法欺骗自己,更骗不了他。   当他的指尖往下轻探,她的颤抖更加出卖了她。   佐藤的双目幽邃得如一潭黑墨,他在她终于不再挣扎后,眷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循着她的心跳一路往下亲吻。   理智和*在拉扯,花露露在迷失的边缘,浴衣从她一边的肩膀滑落,她这才发现佐藤早已放开了她的双手。   她睁眼,眼神有一丝涣散和迷离。   满室的水蒸气让她甚至看不到温泉室的门是否关闭,担心有人进来,花露露的理智顿时回来了一些。   但是,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唔——   突然传来一阵酥麻,如电流经过,又舒服又难受。   他的舔吸时轻时重,连用牙齿轻刮的咬痕都一如从前。   他知道怎样的力道她最舒服,他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占据着绝对地主导,他喜欢带领她攀登一座又一座高峰,最后丢盔弃甲,然后精疲力尽的抱着她一觉睡到天亮。   过往的一幕幕几乎与眼前重叠,浑身一阵颤栗。   花露露已经双腿发软了,要不是他紧压着她,她早就没用的滑落在地。   “……”她用力抑住即将破口而出的呻丨吟,香汗直冒,滴落在他的额上。   他身上的衣服还完整的穿在身上,让她觉得衣衫褪尽的自己特别不堪。   他的唇舌还在四处点火,不肯放过她身体的任何一寸肌肤,心窝、肋骨、肚脐……   当他亲吻到她的小腹时,花露露颤抖着双手拉起滑落的浴衣,裹住自己的同时,将下摆在腿根压紧。   佐藤看到她纤细的指头紧紧地握成了拳,抬头,她已经将浴衣裹好,抓紧了领口。   她的眼中*未消,但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坚定。   他额头抵在她的小腹上喘息,唇边就是她握成拳的手背,他若有似无的亲吻着,却始终不见她放松分毫。   蓦地,佐藤起身,双手抓紧她两侧的胯骨,用力贴紧自己。   “露露,你也想要的。给它,让我爱你。”佐藤蹭着她的小腹,难耐隐忍,暗哑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的*。   花露露深吸了几口气,才清醒的说道:“佐藤哲也,你没资格碰我。你别忘了,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她沙哑但冷然的嗓音让他一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她则以倔强清冷的神情回望。   两颗心,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   费迦男将巫姚瑶一路抱回房间,身后跟着的欧巴桑一直用日文在说着什么。   他只听得懂一点点,大约是告诉他,水和糖马上就会送到,喝下糖水就会好起来了,让他别担心。   这是他今晚休息的房间,已经铺好了干净的床褥在榻榻米上。   欧巴桑赶紧过来掀开被子,费迦男将她放了下去,接过被子盖住她。   “拿水来。”费迦男用简单的日语说道。   欧巴桑立刻退了出去。   “姚瑶,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他着急的问道,手抚在她的额上,摸到一手的冷汗。   远离温度太高的温泉室后,虽然室内温暖如春,但一高一低一对比就明显清凉了许多。   巫姚瑶渐渐有些好转,隐约能睁开眼睛看到一些眼前的景象。   刚刚晕倒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好、好闷啊……”她喘着气说道,蹙着眉用力想要推开身上的被子。   但手上半分力气也没有,她只好又说道:“被子……拿开……”   她的声音很小很不清晰,费迦男凝神仔细听才听明白,立刻照办,帮她把身上的被子掀了开来。   但被子黏住了原本盖在她身上的浴衣,被一起掀了起来。   一瞬间,一具曼妙得让他血脉喷张的酮体出现在费迦男的眼前。   “啊……”巫姚瑶微微挪动了下身体,朝被子的那边躲去,身上没有力气,她急得就要哭出来。   费迦男回过神来,赶紧把浴衣从被子里抽出来,重新盖回到她的身上。   “水来了!”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说的是英文。   费迦男清了清嗓子,“进来。”   他吩咐她们将托盘放下,就让她们退了出去。   “姚瑶,我扶你起来喝点水,喝完水再含块糖。”费迦男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   但盖在她身上的浴衣一直在往下滑落,等他将她抱进怀里,浴衣已经滑到了她的腰间。   他倒抽一口气,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挺立,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太敏感。   他强忍着想入非非的冲动,在她伸手拉去自己的浴衣之前,帮她拉到胸前,压在她的腋下。   拿来水杯送到她的唇边,她就靠在他的胸前,他从身后环抱着她,慢慢将水杯倾斜。   她喝水的动作很缓慢,一杯水喝了很久,但一点一点全部都喝完了,应该是非常口渴的。   “我还要……”巫姚瑶咽下最后一口水后,娇嗔地说道。   费迦男一瞬间浑身紧绷。   见鬼,明明知道她说的是水,但还是忍不住往其他方面联想。   又倒了一杯给她,这一次,她只喝了半杯。   他剥开一块糖塞到她的口中,维持着从身后抱着她的姿势,帮她捋了捋黏在脸上的发丝,这才有空注意到她裸丨露在外的大腿……   以及,那双腿之间一直延伸到浴衣下摆后的阴影。   此刻的她几乎是全丨裸的窝在他的怀中,他即便有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无法阻止不乱想。   那薄薄的浴衣下所遮挡的凹凸有致的身体,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般充满了对他的诱惑。   “好些了吗?”半响,费迦男问道,声音明显有一丝僵硬。   他看到她的双脚微微动了动,双腿似乎往中间并了并。   “没有。”巫姚瑶回道,发音明显清晰了许多,语调中带着一丝故意的成分。   “头还晕吗?”费迦男又问道,侧头吻了吻她的太阳穴。   “晕。”回答的很快。   费迦男这才发现不对劲,抬起她的下巴勾头看了看她的表情,才看到她一脸赌气又不悦的神情。   “怎么了?”他问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巫姚瑶撇嘴,指控道:“你把我都看光光了!趁我浑身没劲的时候,你故意偷看我的*!”   费迦男愣了愣,竟厚颜无耻地说道:“我没有故意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这是她昨天刚刚说过的话,他竟然立刻就用来对付她了。   巫姚瑶其实就是想找个由头聊起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他们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提交往的事情呢!   “费迦男,你到底想干嘛?”她正色道,变得严肃起来。   “你确定要现在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我想干什么?”费迦男意有所指的问道,语气里透着危险。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她居然还要问他,他想干什么? ☆、51|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巫姚瑶抿唇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闪烁着。   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他要是没想法的话,她就该担心了。   他的黑眸盯着她,深邃幽暗,瞳孔像泼了一层墨似的深不见底。   巫姚瑶觉得自己躺在他的胸膛上硌得慌,他从刚刚就浑身变得*的,靠起来非常不舒服。   她拉了拉自己胸前的浴衣,喃喃的说道:“那就讨论讨论呗……”   反正她都已经被他看光了,经过上次上半身失守作为铺垫之后,这一次倒是没那么害羞了。   而且,瞧他这样子,看起来并不比她好受多少。   他隐隐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一丝无奈地说道:“姚瑶,我没有太强的意志力,尤其在面对你的时候。”   费迦男克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又说道:“如果你不想,就别跟我讨论这个话题。你身体好一些的话,我送你回你的房间。”   他甚至都不敢吻她,害怕自己停不下来。   巫姚瑶原本是没怎么害羞的,但听了他这番话后反倒有些羞涩。   她脸红了红,连身体都变得热热的。   他现在是不敢碰她吧?否则怎么会如此紧绷又克制?   她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只是还有些乏力。   以前她也晕过,从南方到北方读大学后第一次进澡堂子洗澡,直接就热晕了。   她们管这叫晕堂子,后来她也就习惯了,反正每次体检时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她就没放在心上。   摇了摇头,巫姚瑶“虚弱”的回道:“还有些头晕。”   “好,那再等等。”费迦男暗自咬了咬牙,全身感官都在叫嚣着感受怀中的温软。   “嗯,我刚刚跟lulu聊天,她好像对佐藤对她的感情有很深的误解……”巫姚瑶说道,开启了新的话题。   但费迦男并不十分热衷,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误解?”   “嗯,她以为佐藤这么纠缠她,纯粹是因为被分手又失去孩子而恨她。”巫姚瑶说道。   “不是吗?”   她摇头,道:“lulu一直强调佐藤偏执的个性,但我觉得再偏执的人都不会要自己恨的人为自己生孩子的。他如果真的只是恨lulu,完全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报复她,不是吗?”   费迦男的心不在焉持续升级,他淡淡地回道:“也许是吧。”   巫姚瑶终于察觉到了他的敷衍,拧着眉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脚尖上。   她动了动脚趾,问:“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你这次来日本不就是为了他们的事情吗?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费迦男闻言,视线从她的脚趾移到她的脸上,完全没有看其他地方。   他解释道:“我已经尽力了……你还热吗?要不把被子盖上吧。”   他委婉的说明了自己之所以无法集中精神的原因,脸上满是*。   巫姚瑶咬唇,隐去笑意,只留下羞赧。   “那你把脸转过去,我把衣服先穿好。”她说道,微微起身从他的怀里坐起来。   费迦男放开她,听话的别过脸去,觉得口干舌燥,又拿起她刚刚喝剩的半杯水,一口喝光。   身后只有巫姚瑶穿浴衣时衣角带起的风浪,空气流动到他鼻间,满满都是她身上的馨香。   “我好了。”她清甜的嗓音传来,带着某种他无法抗拒的魅惑。   费迦男转过头去,目光被胶住,呼吸被夺走,他只觉得她跪坐在被褥上的模样,并没有比刚刚光裸的样子好多少。   这浴衣实在是遮不住多少肉,她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丰满的上围撑起两片薄薄的布料,乳丨沟惹人遐想。   “现在你不用担心自己意志不坚了吧?”巫姚瑶问道,表情天真,眸子里透着狡黠。   每次都是他占据主动,常常害得她理智全无,防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破。   这次到了关键时刻,他反倒是怕了,想必也是知道现在这情形,若真的开始,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是还没做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准备吗?   就像他一直迟迟没再提出交往的要求一样,让巫姚瑶非常不爽。   费迦男的呼吸微微加重,突然一手揽腰将她捞进怀里,一把抄起被子裹在她的身上。   霎时间,目光所及之处再没有任何可以击溃他理智的画面,除了她的脸。   因他的搂抱所以近在咫尺,呼吸轻轻喷在他的脸上,有着诱人的香气。   “这样就好了?”巫姚瑶问道,轻挑眉梢,一手环抱着他的腰,一手搭在他的胸膛。   “嗯,好多了。”费迦男瞥她一眼,心里有些明白她是故意的。   但他觉得今天并不是好时候,首先,这是佐藤的地方;其次,他还没有追到她;最后,这里没有安全套。   “真的?”巫姚瑶问,慢慢跪起来与他视线平行,瞥了眼他的唇瓣,低喃,“我、不、信。”   说完,就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不同于第一次主动吻他时的莽撞和懵懂,现在的巫姚瑶对接吻的经验,拜他所赐,也算得上熟能生巧了。   不过她也只是吻上去吮了吮,刚伸出舌尖舔上他温热的唇瓣,就被反守为攻了。   他本就绷着最后一根弦,用岌岌可危的意志硬撑着。   巫姚瑶的吻轻轻柔柔的,却轻易击溃了他仅存的理智。   亲吻不再克制,全身的力量都在一瞬间爆发,他搂紧她,一手伸进被子里,抚上她裸丨露的大腿。   巫姚瑶抽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主动贴进他的怀里。   这种从未有过的主动和热情,完全是在熊熊烈火中再添一桶油。   “轰”一声,费迦男的所有神经、理性的思维,被燃烧殆尽。   被子滑落,费迦男顺势压倒她,热吻铺天盖地的袭来,太过激烈的吻惹得巫姚瑶嘤咛出声。   她发出的任何声音,在此刻都会成为最有效的催丨情剂。   费迦男的粗喘与之交相辉映,室内一片旖旎,满是激情的喘息声,水气撩人。   巫姚瑶刚刚穿好的浴衣,可怜兮兮的挂在手臂上,半脱半不脱的样子,几乎要溺毙了他。   恨不得将她整个揉进身体里,费迦男的黑眸幽暗深邃,里头是掠夺和占有的*,赤丨裸又骇人。   他不知餍足的吻遍了她的全身,巫姚瑶的躲避在他铁钳般的双臂下不堪一击。   无论她怎么躲、躲去哪儿,他都能将她拖回来,重新置于身下。   娇小的巫姚瑶,在强壮高大的费迦男面前,就像一只软糯可口的小白兔,任由他揉圆搓扁,肆意摆弄。   “嗯……”巫姚瑶示弱的哼出声。   她这下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不自量力了……   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一道可口的甜点,而他的吃法绝不是一口吞下这么简单。   她突然觉得自己会死得很惨……   这哪像是禁欲了30年的男人……他的每一个亲吻和抚摸都让她无从招架,颤栗一遍遍传来,在绵长的吟哦中,她迎来了第一次愉悦到巅峰的颤抖。   陌生的眩晕让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还没来得及喘匀气息,巫姚瑶就惊觉自己被他捞抱了起来。   悬空的恐惧让她无力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费迦男抱着她往浴室走去。   他终于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可巫姚瑶的手臂上还挂着薄如蝉翼的浴衣,要掉不掉的样子。   经过刚刚从卧室转移到浴室,费迦男的理智稍稍回来了一些。   “现在停下还来得及……”他暗哑的说道,将她抱到莲蓬头下一起冲洗。   冒着热气的水从他的头顶喷洒下来,淋湿他的黑发,热水顺着他的发梢流到眉骨,直接滴到她的胸上。   他的脸上都是水,半张着红唇垂眸看她,眼窝深邃,浓密的睫毛被水打湿,几根几根粘在一起。   妖孽,一个男人干嘛生得这样性感……   巫姚瑶蓦地抬手抚上了他光滑的胸膛,他肤色是古铜色偏白一些的,衬得他的胸肌、腹肌阴影明显。   她咽了口口水,边摸边说粗哑地说道:“费迦男……”   盯着他的黑眸,巫姚瑶不怀好意的越摸越往下,神情带着让他发狂的娇媚——   期待让他发疼,他僵硬着全身一动不动,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眸子。   “轮到你了。”   蓦地,她嘴边绽放出妩媚的微笑,作恶的小手抓住了他。   他低吼,抵着她的头顶垂眸粗喘,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又一次掌握了主导。   这一次,她不会再有选择的机会了。   费迦男一次又一次迷失在她性感的浪潮里,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娇喘都让他沉迷。   从浴室到卧室、再从卧室到浴室,最后再回到卧室,巫姚瑶觉得自己发动了一台马力强劲的发动机。   他真的是第一次吗?   骗人……   这是巫姚瑶昏睡之前,脑海里最后闪现的想法。   费迦男退出来之后,去浴室拧了条热毛巾过来帮她擦洗干净,才满脸餍足的抱着她入睡。   他该克制一下自己的,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应该小心呵护。   但是他已经尽力了,那滋味太过*,尝过一次就会上瘾。   临睡前,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满足。   他没有忘记巫姚瑶的主动,她的主动意味着她的的确确是喜欢他的,否则绝不会这样做。   明天他该和她谈谈这个问题了,另外,他没有使用避孕套,若是有意外发生,他们或许可以早一点考虑结婚的事。   组建个家庭吗?和巫姚瑶?   费迦男亲了亲怀里熟睡的巫姚瑶,突然觉得这个想法让他充满期待和幸福感。   但怀抱着这样美好愿望的他,却依然被噩梦纠缠。   他在那黑暗的医院走廊里又一次听到了巫姚瑶呼唤他的声音,他循着那声音往前跑,来到了一处楼梯口。   “费迦男、费迦男……”   巫姚瑶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他急切地往楼梯上跑,三步并两步,一层又一层,一直来到了顶层。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扇闪着绿光的安全门,是这里唯一的出口。   巫姚瑶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费迦男不再犹豫,破门而出。   他终于冲破了黑暗,离开了那困住他多年的医院。   可定睛一看,期待中巫姚瑶的脸并没有出现,安全门外面,是楼顶的一片空地。   他的家人站在对面,面容冷淡,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费迦男惊醒,眼前是巫姚瑶担忧的脸。 ☆、52|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看天色,应该还是半夜,他刚睡下没多久。   巫姚瑶睡得那么沉都被他吵醒了,他一定是在梦魇中发出了声音。   费迦男将她抱紧,伸手顺着她光滑的脊背抚摸,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平复自己杂乱的心跳。   巫姚瑶这一次没有再立刻询问他,而是在相拥了一会儿之后,柔声说道:“可以告诉我做了什么噩梦吗?”   他这噩梦做得实在太过频繁,而且每次动静都很大,大到可以吵醒她。   这绝对不是一般普通的噩梦,她想知道内容,更想知道他经常做噩梦的原因。   在她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费迦男低沉地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我每次做的噩梦都是一样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洁癖强迫症是从7岁那年开始的吗?”   巫姚瑶点点头,搂了搂他的腰,认真聆听着。   “那年我和外婆出去玩的时候,出了车祸。出事时,外婆紧紧把我护在怀里,临死都不松开。她的血一滴一滴地流满我的全身,我的头上、脸上、身上都是外婆的血。”费迦男回忆道,这是他第一次跟除了心理医生以外的人讲述这件事。   怀里的巫姚瑶显然被他的讲述吓了一跳,但又怕打断他,便往他怀里蹭了蹭,给他安慰。   费迦男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说出这些事,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困难。   她的拥抱和安抚都使他心安,内心的恐惧被安全感填满,他就像是在讲述别人家的故事。   “那些人掰不开外婆的手,我是被她抱在怀里一起送进医院的。她就这样抱着我,离开了人世。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的身上沾满了外婆的血,怎么都洗不干净。”   原来,他就是这样开始有了洁癖。   费迦男又继续说道:   “外婆去世后,她的遗嘱被公开,她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母亲、我哥和我,并且向外公忏悔,我母亲并不是我外公亲生的。这件事对我外公的打击很大,他无法接受自己疼爱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更不能原谅外婆瞒了他一辈子,一气之下就远走他乡,断绝了和我们的关系。”   “到现在都没有再联系过吗?”巫姚瑶问道。   费迦男摇头,“我外公外婆的年纪比较大,他在我们出国前就已经过世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   “我外婆是被强丨奸的,那人是个留过洋的医生,根本没有想过娶我外婆。当年我外婆被强丨奸之后不敢声张,正好家里为她说了一门亲事,她就匆匆嫁给了我外公。我母亲难以接受自己完美的人生竟然有这样的污点,性情大变,和我父亲整天吵架。”   费迦男的讲述很平静,他的家庭、他的童年、他性情冷漠又偏激神经质的家人,都在无形中伤害着那时候年幼懵懂的他。   他娓娓道来家族不为人知的一切,巫姚瑶静静的倾听。   她终于知道了那天他为什么会对她的不信任那样失望,为什么她随口指控他有暴力倾向时,他会是那样的反应。   在他将困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梦境描述给她听之后,巫姚瑶心疼得无以复加。   多么可怕的梦境,那是他内心恐惧的缩影,是囚禁他快乐的牢笼。   外婆临终前的模样、外公的决绝、母亲的出轨、父亲的暴力,还有哥哥嫂嫂的不负责任、冷漠逃离,带给了他巨大的心理阴影,这些阴影甚至形成了精神障碍。   也多亏他年龄大了一些之后,主动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否则他这样天生成熟内敛的男孩子,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你能在梦里听到我的声音?那下次我会努力喊你的名字,你一定要找到我,我会保护你,带你离开那里。”巫姚瑶红着眼圈,埋在他的颈窝里保证着。   “嗯,好。”费迦男应道,带着温柔地笑意。   说了许久,天色都蒙蒙亮了,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有她在身边,就算夜夜被噩梦侵扰又如何,再也没有比睁开眼看到她就在怀中让他更安心的了。   她是真的很困很累,呢喃着说了几句之后,在他有意轻缓的回应中,再一次沉沉的睡去。   良久,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费迦男抛开杂乱的思绪,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一夜无梦,好眠到天亮。   ……   费迦男和巫姚瑶错过了早餐,佣人贴心的没有叫醒他们,餐桌上只有花露露一个人。   欧巴桑特意告诉她,佐藤先生一早就出门了,说晚上就会回来。   所以,前几日没有告诉她的时候,说明他一直在这栋别墅里咯?   他到底在想什么?把她软禁在这个地方,却不在她面前出现。   昨天要不是hubert和姚瑶为了她远道而来,不知道他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他们之间的僵局已经形成很久了,虽然是僵局,也总得有人打破才行啊。   否则再继续这样下去,她还怎么工作、怎么生活?   昨天他没有碰她,却恶狠狠的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怎么会是因为她?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纠缠,他们早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又怎么会重新陷入纠结和痛苦中。   明明都是因为他。   花露露吃完早餐,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书喝茶。   巫姚瑶昨晚没有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昨天一起泡温泉时还在苦恼的事情,当天晚上就已经解决了。   她了解hubert,虽然他是第一次恋爱,但他做任何事都是如此,一旦选择投入,便会一心一意的做好。   他的确很冷情,但他一旦用情,就是长情且深情。   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但如果她跟佐藤之间的问题能像他们之间那样简单,就好了。   快中午时,费迦男和巫姚瑶才总算来到客厅。   她抬头一看,发现两人之间的氛围和昨天大不相同。   巫姚瑶红着脸低头走在前面,hubert含着笑跟着后面,大清早发生了什么,岂能瞒得过她这个过来人的火眼金睛。   “饿不饿?让她们上些点心吧。”花露露体贴地问道。   巫姚瑶迎上她暧昧的眼神,摇了摇头,莫名觉得不好意思。   身后的费迦男见状问道:“你刚刚不是喊饿的么?”   他说完,就转身叫来佣人,请她们上点心。   巫姚瑶瞥他一眼,她刚刚喊饿明显是借口,再不喊饿,都不知道几时才能走出房间。   花露露难得看到费迦男如此外露的体贴,撑着下巴笑吟吟地问道:“姚瑶,昨晚没事吧?”   “啊?”巫姚瑶一惊,心虚地面色发红,她以为花露露问的是那件事。   “怎么会洗着洗着就晕倒了呢?”   “哦……没事,我有点低血糖。”巫姚瑶暗自舒了一口气,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佐藤呢?”   这回,轮到花露露面露不自在地神情。   “他出去了,晚上回来。”她回道,“你们要不要在京都多呆几天?”   费迦男看向她,是询问关切的眼神。   花露露解释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想让姚瑶留下来陪陪我。hubert,如果你不着急赶回去的话,就多留几天吧。”   巫姚瑶点头道:“他在这里也可以工作,我留下来陪你。其实我打算找佐藤谈一谈,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想帮他想通一些问题。”   她总觉得佐藤和花露露之间是误会引起的,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偏偏要弄成这样。   而症结就在佐藤的身上。   费迦男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他从巫姚瑶的身上明白了一点,就是爱屋及乌。   他因为喜欢她,所以会对冯芊姿和叶逸轩的事出手帮忙。   而她现在要帮助lulu和佐藤,自然也是因为喜欢他。   看来,他今天是没空跟她讨论两个人的事情了。   其实他们已经这样了,应该自然地步入交往的阶段了吧?   唯一要讨论的是他没有使用安全套的问题,她虽然没有提,但他认为是有必要进行讨论的。   午餐之后,巫姚瑶和花露露去了别墅东南角的后院。   那里是花露露独享的庭院,安静雅致。   她们坐在走廊下面,隔着玻璃窗边看风景边喝茶聊天。   “虽然我比你们小一些,但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对你们第一次分手的事不作评论,但就现在的状况,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断。佐藤是爱你的,他的恨和纠缠都是借口而已。你信不信,就算你给他生了孩子还给他,他也不会放你走的。”   巫姚瑶信誓旦旦的说道,言辞恳切。   花露露苦笑,想起昨天两人最终中断的激情,道:“你知不知道他已经订婚了?他未婚妻的家族是日本的名门望族,政商两界均有涉足。佐藤家族的生意虽然已经开始逐渐合法化,但终究还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无法彻底清除。而他的未婚妻,据说一直很爱慕他,她是独生女,她的家族对佐藤家的帮助很大。”   巫姚瑶蹙眉,没想到他们之间还牵扯了这么麻烦的事情。   佐藤哲也居然已经有婚约在身了,那他凭什么软禁着花露露,这岂不是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   正义感爆棚的她,忿忿地说道:“那我倒是要好好质问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刚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同时,欧巴桑的声音传来。   “小姐,佐藤夫人来了,她说要见你……”犹豫了一下,她又说道,“她还带来了一位年轻的小姐,说是佐藤先生的未婚妻,松本美莎小姐。” ☆、53|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巫姚瑶和花露露闻言都大吃一惊,互看一眼后,巫姚瑶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走,出去看看。”   两人起身,花露露明显有一些不安和踌躇,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才和巫姚瑶一起走出卧室。   她是被佐藤强行带到这里的,并没有带自己的衣物。   工作多年,她的衣着品位是偏成熟干练的风格,非常的职业女性。   因为她的身材高挑、面容明艳大方,所以自有一股气势逼人的魅力。   但自从到了这里之后,穿的都是轻软的居家服,让她整个人都连带变得温和柔软起来,没有了棱角。   她们跟着佣人沿着内走廊一路走到客厅,一眼就发现门外多了几个眼生的男人,着装也与别墅里原本的随扈不同。   花露露转头看向里面,一位身穿贵妇套装的中年女人,端坐在面朝大门的主位上,正抬头与她淡淡地对视。   她脸上的妆容很精致,想必非常勤于保养。要不是花露露知道她是佐藤的母亲,她会猜她只有四十岁。   而她身旁那位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子,一脸的温婉贤惠,应该就是佐藤的未婚妻了吧。   看起来是很漂亮很温柔的女孩子,与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据说她已经爱慕了佐藤十年,从15岁时就对当年只有20岁的佐藤哲也一见钟情。   三年前大学一毕业,就成功地让佐藤的父亲亲自为她扫清障碍。   花露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障碍。   当年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孩存在,却一直没有见过她。   明知自己喜欢的男人有女朋友,还坚持要嫁给他,这种女孩,应该是很偏执很坚韧也很强势的吧。   她以为对方会是个看起来咄咄逼人的女生,没想到,事实却完全相反。   松本美莎看向她的目光中,竟没有一丝冷淡和敌意。   花露露和巫姚瑶一起走过去,微微颔首。   佐藤夫人伸出一手请她们入座,开口时,说的是英文。   “花小姐,初次见面,我是佐藤哲也的母亲,这位是松本美莎小姐,哲也的未婚妻。”   花露露不卑不亢,淡淡地回道:“你们好。”   她没有为她们介绍巫姚瑶,尤其在还不清楚她们此行目的之前,并不想让其他人牵扯进来。   花露露看了眼松本美莎,只见她微微低着头看着桌面,嘴角隐约含着礼貌的弧度,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佐藤的母亲又说道:“花小姐,你跟哲也之间的关系,我很清楚。我知道三年前你已经做了非常正确的决定,至今也并未动摇。只是没想到哲也这孩子太不成熟,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竟然将你软禁在这里。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美莎,都非常的不公平。”   说着,她倾身拍了拍松本美莎垂放在大腿上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而松本美莎则回以温婉含蓄的微笑,整个人充满了日式古典的婉约之美。   花露露没有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佐藤夫人见她并没有对自己刚刚那一番话有所反驳,便也心中有数。   自从半年前佐藤哲也同意与松本美莎订婚之后,他就经常呆在中国。   因为婚期已定,松本美莎忙于各种新娘课程,对于佐藤对她的冷淡和疏离,只想着婚后有所改善。   却没想到,他竟然又与花露露牵扯不清,还将她掳到日本来,软禁在京都的私人宅邸。   既然是软禁,那说明花露露并不自愿。   她们这一趟前来,就是要探一探她的态度,好有所应对。   “哲也的性格偏激,最痛恨被人欺骗。花小姐,这件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希望你能继续坚持当年的选择。另外,你放心,既然我已经了解你的处境,就肯定不会让他胡来。哲也这孩子也是一时糊涂了,他跟美莎的婚期都已经定了,对过去的事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呢。”   佐藤夫人几句话就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她就是要让花露露明确两件事:一、佐藤哲也之所以这么对她,只是为了报复她;二、佐藤哲也即将与松本美莎完婚,这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这确实更加坚定了花露露的想法,她只是淡淡地替佐藤说了句话,“他会想通的,你们不必担心。”   终究不想让他难堪,尤其是在他的未婚妻面前。   一旁的巫姚瑶忍不住插嘴道:“既然如此,不知道作为佐藤哲也的母亲,你是否可以将lulu安全送出日本。还有你,恕我直言,在不知道你的存在之前,我认为佐藤是爱lulu的。但他既然即将跟你结婚,那这种男人根本配不上她,你放心,lulu一直是拒绝他的,并且还会继续拒绝下去。”   真是气死她了,既然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招惹lulu。   现在搞得老妈和未婚妻一起出现,要不是lulu是被掳来的,想必是要被人当成破坏别人婚约的第三者了吧。   之前她还觉得佐藤是爱lulu的,简直是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巫姚瑶的几句话无形中就将花露露的姿态做高了,花露露递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爽朗又大气。   “这位是?”佐藤的母亲问道,看向巫姚瑶。   “她是我的朋友。”花露露道,“她要问的也正是我想问的,不知道你是否可以让我离开这里?”   如果她们这一趟是想打击她,想打消她和佐藤哲也在一起的妄想,那就要失望了。   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只希望他能想通,并且放过她。   佐藤夫人闻言明显愣了愣,从进门以来一直端着的高贵气焰,稍稍湮灭了一些。   看起来,的确是自己的儿子主动招惹人家的,看花露露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把佐藤哲也放在心上。   一旁的松本美莎在这时开口了,她开口也是流利的英文,声音轻轻柔柔的,看起来纤弱可人。   “对不起,花小姐,请您不要责怪哲也君,你说的对,他会想通的。伯母,请您帮帮花小姐吧!”她对佐藤的母亲恳切地说道。   佐藤夫人的脸上掠过一抹为难,这里是儿子的私人宅邸,他的随扈虽然知道她是谁,但并不一定会直接听命于她。   可今天是佐藤哲也前往神户的日子,机会难得。   知子莫若母,他为什么软禁花露露,怀着怎样的心思,她又岂会不知道。   他和花露露分手后,性情一度变得暴戾难以亲近,虽然他不说,但作为母亲,她知道那一定是分手导致的。   可她认为感情的伤痛迟早会痊愈的,更何况松本家对家族的帮助是非常巨大的,他的牺牲非常值得。   而且,美莎这孩子又善良又温柔,还这么爱他,哪里比不上这个中国女人呢。   但男人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永远像心口上的一粒朱砂痣,放不下。   她想了想,既然哲也选择继续与松本美莎订婚,那应该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于是她点点头,最终下定了决心,说道:“好,今天我就带你离开这里,花小姐。”   闻言,松本美莎笑了笑,甚是欣慰的样子。   “谢谢你,佐藤夫人。”花露露又转头对巫姚瑶说道,“你跟hubert在这里等佐藤回来吧,我先跟佐藤夫人离开。”   巫姚瑶点头,提醒道:“你的证件肯定都被他收走了,等他回来,我帮你要。”   花露露笑着说了声“好”,神情有一丝落寞。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在你拿到证件之前,我会安排你住在安全的地方。花小姐,你需要简单收拾下行李吗?”佐藤的母亲问道。   “不用了,直接走吧。”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一行人走出别墅,她们来时乘坐的车就停在门前,一共三辆。   花露露上车时,被佐藤哲也的随扈拦了下来。   “小姐,没有先生的允许,您不能离开。”   佐藤夫人闻言大喝一声道:“放肆!”   她走到那人面前,气焰压人,冷冷地问道:“我要带走的人,谁敢阻拦?”   那人立刻收起拦住花露露的手,恭敬的弯下45度腰,道:“对不起,夫人!请允许我们与先生联系一下。”   两方人马僵持不下,蓦地,从别墅的大门方向猛然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正朝这里呼啸而来。   众人看过去,几秒之后,就看见一辆黑色跑车飞驰而过,绕过门口停着的三辆黑车,一个急转,停在她们的身后。   车头与花露露面对面,让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佐藤哲也,他此刻正目光深沉的隔着挡风玻璃看着她。   他下车,瞥了眼母亲和松本美莎,径直走到花露露的旁边,一把抓紧她的手腕,才转身说道:   “妈,你怎么来了?”   佐藤夫人没想到他会回来得这么早,而且还是独自开车回来的,一时错愕,呐呐的回道:“我和美莎来岚山赏樱花,顺便过来看看你。”   “哦?那怎么没看到我就要走了呢?还打算带走她?”佐藤哲也阴鸷的黑眸冷冷地看着她们,带着一丝警告的神情扫了眼站立在一旁的松本美莎。   松本美莎见状一怔,立刻柔声说道:“哲也君,您误会伯母了。是花小姐请求伯母带她离开这里的,不信,你可以问问花小姐。”   佐藤哲也闻言暗自收紧拉住花露露的那只手,并未如她所愿将矛头对准花露露,而是冷淡又疏离地对她说道:“松本小姐,这是我的家事,你不便参与。”   “哲也,美莎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佐藤夫人立刻斥责道。   松本美莎配合地低垂着头,但低头的角度仍然可以看到她委屈的脸。   佐藤哲也冷哼一声,道:“我今天已经向父亲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请求,不管他是否同意,婚约都会解除。”   他一说完,令在场的四个女人都为之震惊。   松本美莎面色顿时变得苍白,她抬头,哀怨的问道:“为什么?”   他看了眼身旁呆滞的花露露,说道:“你应该庆幸我只是解除了婚约。三年前你有本事让她离开我,打掉我的孩子,三年后你就要有本事承担所有后果。你以为三年前你可以背着我欺负她,三年后还可以再欺负一次?”   佐藤哲也的语调并不狠戾,冷冷淡淡地,反倒让人不寒而栗。   松本美莎已经留下了委屈的泪水,她哽咽着说道:“哲也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欺负花小姐啊。就算你不爱我,也不应该这样诬陷我。今天是我第一次与花小姐见面,以未婚妻的身份,从头到尾我只说过一句话,是请花小姐不要责怪你软禁她。花小姐,请你说一句公道话吧。”   花露露突然被点名,还沉浸在佐藤解除婚约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她怔了怔,正要说话,就被佐藤打断了。   “你的出现让她觉得自己不被佐藤家接受,是不应该和我在一起的,这就是在欺负她。她如果像你一样遇到事情找我哭哭啼啼,三年前我们根本不会分手。你了解她的性格,所以今天又来了。但是很抱歉,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利用她。”   巫姚瑶在一旁看戏看得是津津有味,可不管怎么看,她都看不出那个松本美莎有任何欺负人的本事。   瞧她那一副委屈得如同小媳妇的模样,再看看花露露那虽然穿着家居服却仍然气势逼人的样子,明明是松本美莎更让人有保护欲嘛。   这么一看,佐藤哲也应该压根就不爱松本美莎。   既然他已经解除了婚约,又如此毫无原则的袒护花露露,那她姑且先保持中立的态度继续看戏好了。   “哲也,你这样对美莎,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她那么爱你——”佐藤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但话没说完就被佐藤哲也打断。   “她当年跟露露说我的家族已经知道她怀有身孕,但绝不会允许这个孩子生下来。你觉得,她对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你未出世的孙子,残不残忍?”佐藤冷笑着反问道,满意地看到自己的母亲大惊失色。 ☆、54|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佐藤夫人不可置信的说道:“那孩子不是花小姐与你分手之后自己主动打掉的吗?打掉之后我跟你的父亲才知道,还很惋惜,觉得花小姐非常狠心,怎么可能会不让她生出来呢?美莎,你真的是那样跟花小姐说的吗?”   花露露看向松本美莎,只见她苍白着一张脸,眼里噙着泪,身穿粉蓝色和服的模样楚楚可怜。   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有心机又恶毒的女生,但事实上,当年的确是她给自己发的邮件。   至少,是个自称是松本美莎的女孩子。   “我没有,我怎么会跟花小姐说这样的话,我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啊。伯母,你要相信我。哲也君,我真的没有,你不能因为爱她,就听信她的一面之辞。花小姐,你为什么要诬陷赖我?哲也君已经不爱我了,你又何必让他憎恨我。”松本美莎哭诉着,凄楚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连一旁的巫姚瑶都差点要相信她是无辜的了。   花露露闻言本想反驳,但又突然意识到,既然这件事情不是她告诉佐藤的,那肯定是他自己查到的,她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今天要不是她亲耳听到佐藤的母亲说,她还一直以为佐藤的父母容不下她跟佐藤生的孩子呢。   佐藤哲也对她娇柔的模样不为所动,只冷冷地说道:“如果露露遇到事情都会告诉我的话,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跟我订婚?松本美莎,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跟你解除婚约,对你之前做的事既往不咎,你应该就此收敛。否则,就算你整个松本家挡在我面前,我也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现在,滚出我的家。”   他从半年前跟她订婚之后,就一直在找人调查她。   订婚前,他并不知道花露露离开自己的真正原因。反正这一生再无所谓情爱,娶谁都一样,便听从家族的安排,与松本美莎订了婚。   但订婚前夕他无意中得知了当年父亲逼迫花露露离开的真相,愤怒之余,他只想尽快解除婚约。   可是不管是佐藤家还是松本家,都是日本有名望的大家族。   毫无理由的解除婚约,只会让佐藤家授人以柄,他初接管首领之位,多的是虎视眈眈期待他摔跟头的人。   而且,松本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必须有充分的理由才可以解除婚约,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抓到松本美莎的把柄。   事有凑巧,他这次把花露露带到京都,让她又一次有了小动作。   她找人收买他别墅里的佣人,向她汇报花露露和他每天的动态。   而帮她找内线的那个人,就是当年帮她调查到花露露怀孕消息的人。   他只稍微用了点手段,那个人就将一切都招了。   他这才知道当年的幕后主使者竟然是看似善良温婉的松本美莎,当年,她才只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清纯少女,没想到竟会如此狠毒。   松本美莎没想到他的胸有成竹是因为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知道自己再多的辩解也没用了,便狼狈的上车离开了。   佐藤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子和花露露,他握着她手腕的关节都泛白了,可见抓得有多紧。   佐藤哲也站立在花露露测前方的模样,满满都是保护的姿态。   她也从刚刚的对话中完全听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压根就没放下过花露露,口口声声都在偏袒维护她,生怕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她也上了一辆车,跟着离开了。   家族的安危和未来,是他应该操心和负责的,他已经是首领,如果有本事,自然可以平息这场风波。   如果他没能力摆平家族里各堂口的堂主,他跟花露露也顺利不了。   一切都要看他自己了。   当年他们为了跟松本家联姻,的确是瞒着他用了一些手段。   如今看来,当年的做法不仅伤害到了两人的感情,还相当于亲手杀害了他们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依然没能斩断他们的情丝。   缘分天注定,由他吧。   ……   巫姚瑶通过下午那场戏的观察,对佐藤哲也已经有所改观。   所以三人回到别墅后,当佐藤哲也跟着花露露进入房间后,巫姚瑶就独自一个人打发时间了。   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相爱的两个人肯定会在一起的。   至于她的费迦男,从吃过午餐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过。   他一旦开始工作就会非常专心致志,别墅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没有发现。   昨天……唉……   她一时没忍住就让彼此过了界,虽然已经垂涎他的身体许久了,但作为女生,也实在是有失矜持。   而且,他居然到现在还没提交往的事,她该怎么办啊!   果然女生是不能太主动的,否则主动之后就要开始被动了。   看看佐藤和叶逸轩,再看看lulu和芊芊,她们可比她幸福多了!   为什么别人的男人都是上赶着,追着女人屁股后面跑,而她却是反过来,整天提着一颗心,纠结费迦男怎么还不提交往的事。   明明昨天都把心底的秘密告诉她了,为什么简简单单一句确定关系的话反而不说?   想着想着,巫姚瑶开始委屈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身边的女朋友都被男朋友呵护得跟宝贝似的,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尤其是蒋筱晗,她家那个贺泽南为了把她骗到手,竟然串通冯芊姿假装卖房子,把她从家里赶出去。   为了让她跟自己同居,简直不择手段。   相比之下,她跟费迦男,几乎都是她处心积虑。   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了。   一直闷闷不乐到晚餐时间,佐藤和lulu似乎还没完全谈好,至少从两个人的状态看不出“和好”的迹象。   巫姚瑶也没好意思多问,反正他们之间最大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剩下的,不外乎就是佐藤让lulu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放不下她就是因为爱她,而lulu必须对此深信不疑,这样,他们才能成功地和好。   看,她总觉得别人的问题都是很简单的,可一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纠结得想死。   费迦男压根不知道下午发生过的事,佐藤和lulu的状态也并没有让他察觉出异状,况且,他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巫姚瑶的身上。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他问道,察觉到她吃得很少。   巫姚瑶摇头,撒谎道:“下午吃了点点心,不饿了。”   “那饿的话跟佣人说,在这里不必客气。”费迦男不放心的叮嘱道。   佐藤闻言点了点头,“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巫姚瑶敷衍地点了点头,心想才不是这个原因呢。   她露出一抹烦躁的神情,被花露露捕捉到。   “hubert,你晚上还有工作吗?”她问道,想要借机提醒他。   费迦男看了眼手表,点了下头,对巫姚瑶说道:“我大概还要再工作3小时才能完成今天的进度。”   他想告诉她自己回房的时间,但当他工作完回到自己房间时,却并没有看到巫姚瑶的身影。   费迦男一愣,心想她可能在花露露的房间里聊天,便转身往东南角的卧室走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半,别墅里很安静,今夜无风,窗外的一花一木都像静止了一般。   夜空很明亮,月亮又大又圆,密布着繁星点点。   佣人们大概已经回房休息了,费迦男在即将走近花露露的卧室时,听到了一些极其暧昧的声响。   他站住,发现那是佐藤和lulu。   这种和式别墅,木质的结构隔音效果实在不太好。   他今天晚上得注意这个问题,他可不希望别人听到姚瑶发出的任何声音。   身体忽然有些发热,他回头朝巫姚瑶原本的房间走去。   既然不在他的房间,也不在花露露的房间,那应该是回自己房间了吧。   可是,空无一人。   费迦男蹙眉,霍然想起昨天巫姚瑶晕倒的事,立刻转身往温泉室赶去。   万一她一个人泡温泉时晕倒在池子里的话……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脚下的大步流星变成奔跑,走廊很多也很长,费迦男刚转过一个拐角,就被巫姚瑶撞了个满怀。   “唔!”她闷哼一声,往后酿跄了一下,就被费迦男揽住后腰搂进怀里。   费迦男急刹后稳住自己,低头轻喘,问道:“你去哪儿了?”   巫姚瑶抬头,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浴袍,回道:“我去泡温泉了。”   “一个人?万一又晕倒怎么办?”费迦男这才发现她身上冒着热气,头发也湿湿的,整个人被温泉泡得粉粉嫩嫩的。   “我去泡室外的那个温泉,温度刚刚好。”巫姚瑶说道,抬眸看他,语气依然淡淡地。   费迦男松了口气,单手揽到她的肩膀,道:“回房先把头发吹干,别着凉了。”   巫姚瑶不走,甩开肩膀上的大手,说:“我的房间在这边。”   她指了指身后,转身就要走。   费迦男愣住,硬是在她走了好几步之后才反应过来,上前抓住她。   “那我跟你一起去。”他试探着说道。   巫姚瑶又一次甩开他的手,说:“抱歉,贴身秘书今晚不陪丨睡!” ☆、55|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费迦男微微扬了扬眉梢,总算发现巫姚瑶的眼底隐隐约约含着愠怒和娇嗔。   这神态似曾相识,拒绝的姿态也并不陌生。   他一慌,又立刻将她拉到怀中,抱紧道:“你之前喜欢我喜欢到一半要放弃,现在刚色丨诱过我就翻脸不认人,你属蜥蜴的啊?说变就变。”   费迦男的语气虽然饱含不解和委屈,但却是明显带着宠溺的。   经过昨天晚上,两人已经亲密无间,在他心中,巫姚瑶已经成为他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谁色丨诱你了……你才蜥蜴呢!”巫姚瑶边推他的胸膛边抬头瞪他,可怎么都推不开,便娇蛮的抱过他的手臂,狠狠咬住。   费迦男也不躲,任她咬,眉头都没皱一下,神情反倒轻松了不少。   肯动嘴咬他,那就是在撒娇而已。   他动了念,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洗完澡让你咬个痛快好不好?”   沉沉的嗓音暗哑中带着一丝紧绷,一声声撞击到巫姚瑶的心上。   她耳根一热,松口,心里矛盾极了。   他光想着那档子事,绝口不提交往,算怎么回事儿!   “谁爱咬谁咬,费总,晚安。”巫姚瑶板着脸,用称呼来暗示他彼此间的身份问题。   刚刚她提了一句“贴身秘书”他倒是没有在意,可哄了两句后非但没好反而还喊起“费总”了……   费迦男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猛地扛起她往自己的房间走,他“威胁”道:“你今天不把称呼改了,就‘安’不了。”   “放我下来,费总,你这样对待员工不太好吧。”巫姚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勾着唇角,继续故意的说道。   费迦男闻言惩罚性的打了下她的屁股,走进房间,将她放到门边柜子上坐着。   柜子的高度使她的视线基本与他平行,费迦男撑着两边睨她,眼底都是捉狭。   “巫小姐,我可不是那种会睡员工的老板。”   因为他说得太直白,看她的眼神太露骨,巫姚瑶双颊发热,目光闪烁。   她轻哼一声,顺着话傲娇的说道:“那我不是员工啊?”   “有你这样的员工吗?出差前强吻我,出差后勾引我,受了伤我不让你回国,来日本是私人行程还把你带在身边,这要是员工的话早该解雇了。”费迦男道。   “那不是员工是什么?”巫姚瑶咬唇问道,一脸娇媚。   “女朋友还差不多……”   说着,费迦男就凑过去轻轻啄了下她的樱唇,又威胁道:“再喊我费总试试看,让你知道什么叫男朋友。”   巫姚瑶娇嗲的“切”一声,便抓着他领口霸气地吻住了他。   终于,两人总算有了名份。   一吻之后,费迦男亲到她的脖颈再蹭到她的耳边,道:“刚刚说你称呼不改,今晚就‘安’不了……我改变主意了,就算你改称呼,也不行……”   说完,费迦男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浴室相对隐蔽,打开淋浴后,水声可以掩盖掉巫姚瑶的娇喘和呻丨吟。   在进浴室的途中,费迦男突然想起原本打算跟她谈论的另一个问题:他昨晚没戴安全套。   但就像心有灵犀似的,巫姚瑶突然说道:“不行啦,昨天就没做措施,我算了算正好是安全期,可是不能总这样啦……”   她昨天是一时昏头了,女孩子还是应该保护自己的。   可她今天才开始矜持慎重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费迦男亲亲她,安抚道:“我正想跟你说,如果有了,就早点结婚。如果没有,就等忙完迪拜的项目再结婚。不过今天,我有避孕套。”   他将她放到盥洗台上坐着,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盒避孕套给她看了看。   巫姚瑶还在消化他说的结婚计划,呐呐的问道:“这哪儿来的?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佐藤的,他的房间里有很多。”费迦男耸耸肩,自言自语道,“看来他今晚也用上了。”   “嗯?他和lulu和好了?”巫姚瑶耳朵尖,立刻就听出了端倪。   费迦男点头,神色暧昧,告诉她刚刚自己为了找她不小心偷听到了动静。   她捣住自己的唇,红着脸说道:“原来隔音这么差,那我昨天叫那么大声……怎么办啦……”   她撒娇,抬起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轻轻推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放到肩上。   这姿势……   费迦男侧头轻咬她的小腿内侧,眸色渐深,盯着她低哑的说道:“没关系,把水开大声一点就好……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巫姚瑶觉得这个男人不仅是建筑设计的天才,还是做丨爱天才……   他不是号称30年来都对女性生物不感兴趣的么,怎么能如此无师自通、什么都会呢。   老司机的巫姚瑶也甘拜下风,她顶多只是动动嘴皮子,动真功夫的时候就彻底怂了。   奇怪了,她的理论知识怎么就不能像他那样,转化率高达100%呢。   瞧瞧他那浑身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味,当费迦男取出避孕套,有些费劲、好一会儿都没戴好时……   巫姚瑶机会来了,她假装很懂的说道:“费先生,这东西是分大小号的,你大概跟佐藤的尺寸不一样。”   终于有一样是她比较厉害比较懂的了。   没想到费迦男闻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难怪戴不上,肯定是小了。”   “……”   巫姚瑶瞥一眼,小腹一热。   费先生虽然经验不多,但硬件设施的确没得说……   就见他已经忍得满头大汗,终于一把扯下扔进了垃圾桶。   偏头立刻吻住她,挺胯蹭压她,难耐地说道:“明天自己去买,今天不戴了好不好?”   巫姚瑶被蹭得欲丨火焚身,娇哼着点了点头。   “唔!”   毫不留情的贯穿惹出她一声娇吟,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浴室的水涓流不息,与克制隐忍的喘息一起,形成美妙的乐章。   这乐章让费迦男沉迷,换着不同的姿势,不知疲倦。   第二天,巫姚瑶腰酸背痛,某处火辣辣的疼。   同病相怜的,还有花露露。   她与佐藤已经和好,虽然是在佐藤强势的威逼之下,但也总归不用再被软禁了。   于是,两个女生一商量,就决定去赏樱花。   恰逢立春,正是日本各地樱花盛开的时节,京都的高台寺、清水寺和圆山公园,是三大赏樱名所。   但被誉为日本第一的则是奈良吉野山,春天到来时,漫山遍野的粉红色樱花,如同大片花海,美得摄人心魄。   京都离奈良很近,车程一小时不到。   因为佐藤和lulu已经和好,所以费迦男和巫姚瑶决定看完樱花就直接回迪拜。   原本巫姚瑶是不想耽误他工作的,但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热恋时期,又是欣赏樱花的浪漫行程,费迦男说什么都要跟随左右。   “lulu,你什么时候回去?”巫姚瑶问道。   她其实是帮费迦男问的,两个都是他好朋友,他肯定不好意思急着催lulu回b市坐镇。   花露露看了眼旁边已经蹙起眉头的佐藤,回道:“你们回迪拜,我也一起回国。”   费迦男闻言也明显有些吃惊,“这么快?”   说完,佐藤哲也的面色更加冷硬,终于忍不住说道:“hubert,希望你尽快找到新的合伙人。”   “lulu,你要离开h.f了?”巫姚瑶问道,已经开始不舍。   花露露又瞥了眼佐藤,说道:“我没打算离开公司,佐藤,你别得寸进尺。”   她丝毫不给面子的直接予以了否认,佐藤脸色一沉,也顾不上男人的尊严了,反正他们都不是外人。   “你来日本也一样可以开公司做你喜欢的工作,你现在这样分明是在为难我!”   花露露的性格太强势,不肯轻易相信他,就算勉强和好了,可还是让他无法放下心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她这样的女人,不管是不是跟他在一起,都从不依靠他。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独立自强的让他无力。   这才刚到奈良吉野山脚下,花露露和佐藤就陷入了激烈的争吵之中。   巫姚瑶和费迦男相对无语,颇有些尴尬和无奈。   身边的随扈看到这样的首领后,都对花露露刮目相看。   敢这么对首领的女人,这是第一个。   巫姚瑶和费迦男牵着手走在前面,游人不少,满眼的翠绿和粉红色,气氛浪漫。   她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花露露和佐藤,还在为了花露露是否长留日本而争执不休。   “我最开始还把lulu当成过潜在情敌呢,现在看来,你跟她根本就不合适啊。”巫姚瑶笑嘻嘻地说道。   费迦男转头看她,边摘掉落在她头发上的花瓣边问:“为什么?”   巫姚瑶大言不惭,傲娇道:“因为我跟你才是最合适的呀,你看,我年轻、我可爱、我脾气多好啊……”   费迦男原本面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前两点勉强同意,最后一点嘛……你确定?”   他可没少领教过她的脾气,是谁骂他混蛋来着?是谁动不动冲他大吼大叫来着?   唉,爱情可真使人盲目,从最开始在四合院外面小心翼翼想蹭车,到现在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把他一颗心收入囊中,也不过就10个月而已。   怎么就这么爱她了呢,爱到连她的脾气都觉得可爱透了,满心满眼都是她娇俏的模样。   就连她此刻心虚的样子都觉得格外好看,忍不住想吻住她唇角的微笑……   “你要知足,我的脾气已经很——”   巫姚瑶的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想起枪声,随之而来的是四处逃散的尖叫声。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费迦男拥在怀中,带着她朝最近的石头后方奔跑。   枪声四起,回荡在山谷中,震耳欲聋。   “你没事吧?!”刚躲到大石头的后面,费迦男就立刻检查她的身体和四肢。   巫姚瑶惊恐又呆滞的摇头,看到他眸底都是担忧的神色,颤声问道:“这是在拍电影吗?”   她本想幽默一把的,但耳边连绵不断的枪声打碎她的妄想。   费迦男抿唇,表情严肃,“可能是佐藤的仇家。”   刚说完,他们就听到了花露露失控的喊声:“佐藤!”   枪声戛然而止,费迦男和巫姚瑶对视一眼,起身一看,便看到佐藤满身是血的倒在花露露的身上。 ☆、56|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佐藤受伤了!看起来是他挡在了花露露的前面,所以才会中枪。   周围的尖叫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受到惊吓之后的各种呜咽声。   费迦男面色冷峻,拉起巫姚瑶护在怀中,在两个随扈的掩护下,与大家会合到了一起。   花露露的手正死死压在佐藤后背的枪口上,鲜红的血从她的指缝中往外冒,她眼中都是惊慌的神色,但又坚强的露出冷静的神情。   随扈将他们团团围住,虽然已经有同伴前去追击,但他们仍然举枪对准四周,谨防再次遭到攻击。   刚刚对方开枪的有两个人,目标是花露露。   第一枪擦破她的手臂,第二枪被佐藤哲也用身体挡下。   “保护好她。”佐藤意识清醒,对自己的随扈下达着命令。   对方的目标明显是她,而且,显然并不想伤害到他。   否则,枪法不会歪到那样的程度,也不可能在打出并不致命的一枪之后,立刻终止行动。   花露露被随扈带离佐藤的身边,她选择乖乖配合。   看着佐藤失去血色的唇瓣,她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你要是敢死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佐藤笑了下,有些虚弱,他被其中一个随扈背在身上,几个人正在向山下移动。   费迦男也在旁边说了一句,语气严肃认真,“撑住,佐藤。”   他始终将巫姚瑶护在怀中,几乎是半抱着她往山下走。   幸好他们上山不久,所以下山非常快。   快到山脚下时,他们就已经听到了警笛声,救护车也已经到达。   费迦男和巫姚瑶不便参与这起事件,所以被直接送回了京都。   而花露露则陪着佐藤一起上了救护车,她的手臂也有轻微擦伤。   “别担心,他们会处理好的。”佐藤看着她担忧的脸,安抚地说道。   花露露的手上沾满了他的鲜血,多得吓人,她好怕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握着他的手,她声音哽咽又颤抖的说道:“只要你不死,我就什么都不担心。”   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比起他的生命,他的家族、事业,根本就不重要。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能这样看着她,和她说话,她就不在乎他的身份、他所在的世界是怎样的。   终于,内心的最后一丝纠结解开了,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他能为她挡枪为她去死,她为什么不能为他留在日本为他生儿育女。   爱一个人就该是这样简单而纯粹的,丢失的勇气和信念也终将会回来。   ……   在从奈良回京都的路上,费迦男也时刻搂紧巫姚瑶,从未松开过。   “佐藤不会有事吧?他流了好多血。”巫姚瑶说道,到现在还惊魂未定的窝在费迦男的怀里,一脸后怕。   “等会儿给lulu打个电话。”费迦男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亲亲她的头顶,感叹道,“我能理解lulu有多害怕。”   认识她多年,从未见过她像刚刚那样惊慌害怕。   就算当年被佐藤的父亲找上门威胁恐吓,她都依然保持一副高贵冷艳的姿态,从不示弱屈服。   但刚刚,她确确实实是害怕了。   可是费迦男知道,她是在害怕佐藤死掉,那种恐惧甚至超越了对她自身安危的担忧。   费迦男理解她,往往个性冷淡的人,很少有在乎的东西、在乎的人,可一旦有了的话,就会投入格外热烈的感情。   他也一样,从不轻易投放感情,但只要是他在乎的人,一毫一发都足以影响他。   比如他的家人朋友,比如他现在最爱的女人,巫姚瑶。   费迦男的内心突然又多了一种新的恐惧,他害怕失去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一刻的到来。   日本之行就这样结束了,佐藤并无生命危险,他们留下来也无法帮上任何忙,于是按照原定计划回到了迪拜。   到达迪拜时已经是当地晚上8点,两人回到别墅,同事们正在客厅里聊天,为紧张忙碌的一天放松心情。   见到他们回来了,立刻沸腾了起来。   “费总和姚瑶回来了,一股春天的气息迎面而来。”不知是谁,不正经地调侃道。   “什么春天的气息啊,是恋爱的酸臭味儿!”另一个同事和他一搭一唱,拿着他们打趣。   巫姚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费迦男从下车后就一直牵着她的手。   囧,竟然就这么公开了。   巫姚瑶缩了缩手没缩回来,便瞪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大家,威胁道:“还想不想要礼物了?”   然而,礼物并不能成功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胡岳星啧啧有声道:“礼物还不早晚得拿出来,但你们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喜可贺!我们也就此解脱了,感恩、感恩。”   他道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这些日子受到他们的影响,他们经常被无辜波及。   费迦男瞥他们一眼,牵着巫姚瑶进门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她已经是他女朋友了。   虽然他们早就对巫姚瑶态度有所转变,但他仍然想要公开两人的关系,在她的标签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费迦男把巫姚瑶手上的一个购物袋接过来,往安文森的怀里一塞。   “这是姚瑶买给你们的巧克力,大家分一分。”   说着,他就牵着巫姚瑶欲上楼。   顾思城在身后嚷嚷道:“欸,费总,这么急着上楼干嘛?花总监找到了吗?”   “她没事,放心吧。”费迦男说道,继续往楼上走,“坐一天飞机很累,你们有事明天再跟我说。”   几个男同事在身后笑着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到了三楼,巫姚瑶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但费迦男并未松手,两人站在她的门前,四目相望。   “你要跟我分开睡?”费迦男低声问道,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她,带着某种压迫感。   巫姚瑶眨眨眼,无辜又故意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坐了一天飞机很累?”   费迦男蓦地贴近她,单手伸到她的身后,压着她的腰腹部按向自己的小腹。   炙热的黑眸看着她,带着威胁和挑逗。   巫姚瑶双颊唰一下染上两朵绯红,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爱耍流氓了,简直毫无下线。   “现在知道我累不累了?”他说道,嗓音沙哑低沉。   迪拜天气炎热,他们身穿清凉的夏装,布料轻薄。   巫姚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腹间的热度和跳动,这两天他们初尝禁果,瘾比较大,连她都这么不禁撩,更何况是费迦男。   轻易动情了,两个人周围的气氛温度急速飙升,眼看就要推门而入时,费仁赫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咦?”他惊讶地发出声音,立刻注意到他们之间暧昧的氛围,“你们回来啦?继续继续,我就是路过。”   说着,他就闪进了洗手间。   巫姚瑶红着脸,想微微挣脱一点,却看到费迦男紧绷着一张脸,用力按紧她。   “去我房间。”他说道,忍受着折磨。   刚说完,洗手间的门又打开,费仁赫探出头来,问道:“对了,lulu还好吗?”   费迦男咬了下牙,没好气地回道:“她很好。”只是佐藤不太好,但他懒得跟侄子解释那么多。   费仁赫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你们继续,我不妨碍你们了,我洗澡。”   他笑嘻嘻的说完,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巫姚瑶被他明显的调侃弄得不好意思,于是跟费迦男商量道:“我先把包包放回房间,晚点再去你的房间。”   刚说完,费仁赫又打开洗手间的门笑得一脸邪气。   “uncle,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巫妖妖aunty啦?”   好事三番两次被侄子打断,费迦男终于忍无可忍,狠狠瞥他一眼,警告的语气道:“费仁赫!”   “我错了!uncle、妖妖aunty,你们继——”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费仁赫因为看到叔叔恐怖的眼神而自动噤了声,总算彻底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巫姚瑶笑了笑,被他那么一捣乱,什么情绪都淡了。   “他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巫姚瑶说道,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唇。   费迦男眸光微动,他岂会不知道自家侄子的心情,他是由衷为他高兴才会故意这样闹他的。   “他是我最在乎的家人,我很高兴他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费迦男充满感触地说道。   “他比你眼光独到多了。”巫姚瑶点头表示认同,不客气地自我肯定着。   不知不觉被费迦男带进了他的卧室,巫姚瑶看到他的书房,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的困惑。   “对了,你不是有洁癖么,为什么你的工作室都特别凌乱,而且不透光?”她好奇地问道。   费迦男放下包,反锁上房门,回道:“那是治疗洁癖的一种方法,叫厌恶疗法。”   巫姚瑶似懂非懂,觉得很神奇,“你现在好像对我没有洁癖了诶。”   “好像是。”费迦男走到她身后,环住她,开始动手动脚。   巫姚瑶侧了侧头,气息渐渐不稳,继续说道:“那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以前偷偷在你的床上打过滚……”   闻言,费迦男停顿了一下,稍稍起身,问:“所以那根头发……”   巫姚瑶点头,脸上露出得逞又得意的微笑。   费迦男低头轻咬她的耳尖,低哑的嗓音沉沉地呢喃:“你对我的床和被子做了什么,再对我做一遍……”   ……   熟悉的梦境,但费迦男心底的恐惧似乎不像从前那样严重。   但重复的梦境仍然让他感到不安,他拒绝朝那些病房看去,他在黑暗的走廊里拼命向前奔跑,耳边只有空荡的回声和自己的喘息声。   姚瑶呢?姚瑶在哪里?   他第一次在梦境中有了明确的自我意识,当他终于听到她的呼唤时,他不要命地想着她声音的方向跑去。   终于看到楼梯,来到了安全门前面,费迦男鼓足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姚瑶说过,她会保护他,带他离开这里。   安全门外是他的家人,他们的逼近让他有窒息的感觉,他想逃离,但耳边姚瑶的声音给予他面对的勇气。   蓦地,他身后的安全门开启,那里强光四射,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费迦男。”是姚瑶温柔坚定的声音。   他睁眼,白炽的光束中,她的脸越来越清晰,温暖、美丽。   梦境与现实重叠,那一刻,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舒坦。   这么多年从噩梦中醒来后的疲惫感,被充实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取代。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从噩梦中醒过来了。   ——正文完 ☆、57|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芷寒日记》   我是费芷寒,乳名叫暖暖,是个女孩儿。   你们可能已经发现了,不管是大名还是小名,都看得出父母对我的期许。   我现在还是不会说话的年纪,此刻正躺在妈妈的胸前,用餐(吃奶)。   我的妈妈,就是我爸爸的老婆。   但与其说她是我爸爸的老婆,不如说她是他的另一个女儿。   因为我还很小,每天都要吃很多顿奶,所以晚上总要饿醒一两次。   在妈妈的坚持下,我是睡在他们床上的,可能是为了方便她喂我。   但爸爸是把我放在妈妈另一边的,他从妈妈的身后环抱住她时,顺便也可以抱到我。   而他每天都是抱着我们入睡的,他的手臂很长很有力,大手就放在我的身侧,让我很有安全感。   他说妈妈是他的大宝贝,我是他的小宝贝,简直都把妈妈宠坏了。   每次我被饿醒时,都是爸爸先醒来,而妈妈睡得迷迷糊糊。   “嘘。”爸爸睡眼惺忪,开了小夜灯后,第一件事就是哄我别哭。   但是他不是担心我哭,而是担心我的哭声吵醒我的妈妈——他的大宝贝。   我睁着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一时忘了哭,只想赶紧吃上口热奶。   妈妈是背对他睡的,胸部正对我,爸爸很熟练的解开妈妈胸前的睡衣,把我抱到妈妈的胸前。   我终于吃到了奶,因为太饿,所以吃得有些急。   “暖暖慢点吃,别把妈妈咬疼了。”爸爸在一旁低声叮嘱我。   我很霸道,每次吃奶时,都会用一只手抓妈妈的另一边乳丨房。   妈妈曾经没好气地(好吧,其实是宠爱的语气)对我说:“别护着了,都是你一个人的。”   但是爸爸听到之后立刻就凑过来亲了亲我的小手,然后比我还霸道的亲了好一会我刚刚护住的地方。   “还有我的。”他幼稚的说道。   所以,在我又一次抓住妈妈时,他在一旁悄悄拿开了我的小手。   虽然我还在吃着奶,但也注意到手感不对了,于是就又放了回去。   爸爸乐此不疲的和我玩了起来,我生气了,一用力,就把妈妈咬疼了。   “啊……”   妈妈被疼醒了,痛呼着醒了过来,看到我正在吃奶,竟然立刻委屈了起来。   在她还没开始撒娇之前,我爸爸就已经非常没出息的立刻把她搂进了怀里轻哄。   没办法,谁叫我爸爸是个疼老婆的宠妻狂魔呢。   “疼死了~小家伙一点都不知道心疼麻麻……”妈妈虽然是在埋怨我,实际上都是为了博取爸爸对她的疼爱。   爸爸在我换到另一边吃奶时,温柔地舔了舔妈妈刚刚被我咬疼的地方,就像动物界舔舐伤口时的样子。   “没关系,老公心疼。”   我叹气,只想赶紧吃饱睡觉,才不要看他们肉麻兮兮的你侬我侬呢。   《芷寒3岁时的日记》   我已经3岁了,虽然早就会说话,但并不是个爱说话的宝宝。   因为我不爱笑,所以其实我的性格和我的名字并不符合。   妈妈总是对着我无奈地说:“真是跟你爸一个样儿,一点都没遗传到我的好性格。”   但我知道她很爱我,和爱我爸爸的程度不相上下。   妈妈每天帮我洗澡时,都会被我打湿衣服,最后索性和我一起洗澡。   我们一起在浴缸里玩小鸭子,直到爸爸进来把我们捞出去。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儿童房,他们会在睡前一左一右睡在我旁边,有时候是妈妈讲故事,有时候是爸爸。   每次爸爸讲故事的时候,妈妈都会比我先睡着,好像她才是爸爸的女儿似的。   其实我很多时候都还没睡着呢,但是爸爸看我闭着眼睛,就以为我睡着了。   他会先亲亲我的额头或者脸蛋,帮我把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   然后他就会下床绕到另一边,轻手轻脚的把他的大宝贝抱走。   妈妈有时候会被弄醒,每每这时候都会像个宝宝似的对爸爸撒娇。   “被你吵醒了嘤嘤嘤,我不管,你也要像哄暖暖睡觉那样哄我睡觉……”   爸爸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边往门外走边宠溺的说道:“我用其他方法哄你睡觉……”   其实我很想知道爸爸哄妈妈睡觉的方法,是怎样的“其他方法”。   但我有一次好奇地问妈妈时,妈妈只告诉我,长大之后就知道了。   可是我认为,等我长大以后,才不会像她那样睡觉还要别人哄呢。   《芷寒6岁时的日记》   我6岁了,现在的我已经知道我的爸爸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建筑师。   爸爸妈妈经常带我到那些爸爸设计的建筑参观,它们遍布世界各地,每一座都非常宏伟壮观。   这次我们去的是迪拜,住的这座酒店就是爸爸的作品。   我那个年纪很大但是很帅的艺术家堂哥,说爸爸妈妈就是在这个国家好上的。   我穿着短裙,坐在爸爸的臂弯上,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四周。   这个国家有很多穿着白袍的男人,还有很多穿着黑袍的蒙面女人,有点奇怪。   当我们走进一个牧场时,迎面走来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大的那一个和我的爸爸差不多高,小的那一个和我差不多高,也穿着白袍,正抬着头,定定地看着我。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叔叔就是这个国家的酋长,他身边的小男孩是他的长子,是这个国家的王储。   这个王储和他的爸爸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他有一个很长的中东名字,可惜我记不住。   爸爸妈妈说他比我大,叫我喊他哥哥,可是我怎么都喊不出口。   他看着我,深邃地、种着一排浓密睫毛的大眼睛蓦地笑成好看的弧度。   他的门牙掉落了,和我一样,所以说话有一点漏风。   “要看我养的黑豹吗?我带你去看好吗?”他笑得一脸热情,说的是标准的英文。   我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被他主动牵起了我的手。   “走吧!他们特别漂亮可爱,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牵着我的手一起去看了他饲养的黑豹,那两只黑豹应该是幼崽,确实很可爱,让我想起芊芊姨妈家丞丞的狗狗。   从那以后,我就以“黑豹”代指他。   他向我的妈妈要了邮箱,说要把两只黑豹成长的照片分享给我。   所以我时常会收到他发过来的照片,妈妈说我也应该回一些照片才有礼貌,可我不爱拍照。   我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拍下我画的画发给他。   他好像很喜欢,说我画得比他班里任何一个人都好。   “黑豹哥哥在夸你诶,暖暖。”妈妈笑眯眯地对我说,比我还高兴的样子。   我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波动,好吧,心里有一点高兴,但并没高兴到需要笑出来的程度。   “跟你爸一样高冷。”妈妈捏捏我的脸蛋,又爱又恨的样子。   我用余光看到爸爸正从工作间里走出来,开心地跑过去要爸爸抱我。   妈妈从身后追过来,吃醋地嚷嚷:“不行不行,我也要抱抱。”   可惜她慢了一步,我已经被爸爸抱到臂弯里,抢先搂住了爸爸的脖子。   我开心地对妈妈咧嘴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妈妈像个宝宝一样吃我的醋,我就会很开心。   爸爸另一只手把妈妈搂进怀里,一脸笑意,低头和妈妈亲了下嘴,又亲了亲我的脸,妈妈这才罢休。   但是她一定会在下一次“报复”回来,例如,晚上吃完饭,他们陪我看动画片时。   妈妈会抢先坐到爸爸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不肯下来,还对我做鬼脸,一脸骄傲的跟我说这是她的老公。   其实她不知道,我很喜欢看到爸爸宠她的样子,这会让我感到很幸福。   我爬到沙发上,强行钻到她的怀里,和她抢爸爸,动画片里演了什么,根本没人在意。   最后,我们都会心疼爸爸太累,只好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被他搂在怀里看电视。   爸爸应该也很幸福吧,妈妈总是说爸爸是个面瘫、很高冷什么的,可是我经常看到他含着笑意,就算表情变化很小,但是眼神很温暖,充满了对我和妈妈的爱。   我好爱我的爸爸妈妈,我爱他们。   《芷寒14岁时的日记》   我已经长大了,但是我的妈妈并没有长大,她在我和爸爸面前一直是那个爱娇又活泼的小公举。   我很无奈。   筱筱姨妈家的珩珩、芊芊姨妈家的丞丞和我是同学,我们都就读b市一间国际学校,他们也特别受不了自己的妈妈。   比起她们这三个闺蜜,还是我们的睿睿舅舅比较正常。   不过珩珩有一次说,睿睿舅舅也是会跟江衡舅舅撒娇的,我觉得很难想象,但是江衡舅舅确实很宠睿睿舅舅。   以前每年儿童节,江衡舅舅送我们礼物时,都会多买一份送给睿睿舅舅。   他们没有宝宝,所以江衡舅舅就把睿睿舅舅当成了宝宝。   爸爸妈妈的朋友有很多,所以我有很多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伙伴。   但是,离我最远的那个,就是远在迪拜的“黑豹哥哥”;其次就是远在日本的佐藤一彻,他是lulu阿姨和哲也叔叔的孩子,我们几乎每年都会在寒暑假见面。   我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社交账号,互为好友。   我很喜欢我这些小伙伴们,他们了解我,就算我不爱笑不爱说话,他们也能知道我的想法。   我们这群人中,男孩子居多,在步入青春期后,爸爸曾经多次旁敲侧击的试探我。   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早恋,虽然我和爸爸仍然很亲密,但现在我已经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时常腻在他的身上。   现在他还是会偶尔抱我一下,或是亲一下我的额头,但我知道,这些举动都会随着我越来越大而渐渐消失。   而妈妈就不一样了,不管妈妈多大,都可以永远在爸爸的面前当个宝宝。   所以我家的画风就慢慢变成了现在这样……   “暖暖,你暑假去芊芊姨妈家住,丞丞他们如果参加夏令营你也跟着去好了。”妈妈说道。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去丞丞家住?”   “你爸项目快结束了,我们要去度蜜月。”她笑得就像个甜蜜的少女。   我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旅行就旅行,度什么蜜月,都结婚多少年了啊。   “去哪儿啊?我也想去。”我当然更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可惜我已经到了被他们嫌弃的年纪,“你这个电灯泡这么亮,我们还怎么度蜜月啊。而且我们是去马尔代夫,你不是觉得那里很无聊嘛。”   的确很无聊,虽然很美,但每次呆到第三天我就想离开了。   我挥挥手,“那我不去了。”   其实,我以为他们会去迪拜,毕竟那里是他们的定情之地,他们时常会过去度个假什么的。   “乖,放心,妈不会帮你生小弟弟的。”妈妈一副很慷慨的模样说道。   我才不担心呢,我早就偷听过她和爸爸的对话。   他们那时候在讨论二胎的事情,但是他们都表示不想再生了,说要把最好的爱都给我一个人。   虽然现在看来他们更爱彼此,但我也已经满足了。   毕竟,只要他们相爱,我就无畏无惧。 ☆、58|18.12.25丨陌上花球丨   一转眼,这已经是巫姚瑶来到迪拜的第10个月,距离预计的回国日期还有2个月。   费迦男和同事们的工作进度比较超前,很快他就不用再常驻迪拜,只偶尔过来跟进建筑进度即可。   自从他们从日本回来之后,她就住进了费迦男的卧室,一直没有再回到自己的房间睡。   费仁赫早就继续环游世界去了,三楼只剩下他们两人而已,所以做某些事时非常随心所欲。   巫姚瑶几乎成为了公司的编外人员,去公司上班的时间并不固定。   她的工作被顶替后,就专心准备cpa的考试了。   临近考试,最近她每天都看书看到很晚,因此难免会冷落到费迦男。   他到现在仍然需要使用“厌恶疗法”,书房凌乱不堪。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现在把自己关进书房的时间没以前那么长了。   费迦男从书房出来时,才晚上9点半。   他看了眼阳台,巫姚瑶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只要不是特别热的时候,她都更喜欢吹自然风。   她的长发披在肩上,发尾时不时被夜晚的微风吹起来又落回去,看起来应该已经自然干了,远远地似乎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馨香。   费迦男心中微动,走过去,拉起她坐到自己腿上。   闻着她颈间的香气,“什么时候休息?”   巫姚瑶看得专心致志,即使被他拉抱到腿上,也仍然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的书。   闻言,她在他怀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胸前,回道:“再看一会儿。”   费迦男不再说话,就这么抱着她,做起了人肉靠垫。   她穿着清凉的吊带和小短裤,光着脚丫子无意识的在他的小腿和脚面上磨蹭,夹他的腿毛玩。   她四肢末梢总是偏冷的,脚趾头在这样的天气里冰凉冰凉的,刺得他瞬间就有了感觉,本来他并不想打扰她看书的。   他摸在她大腿上的手顿了顿,眸色变深。   屁股旁边的触感终于让她分了神,她往旁边挪了挪,脚也终于老实起来,不敢再蹭他。   “去床上看吧。”费迦男把她抱回来,顶了顶她,嗓音又低又沉,带着魅惑,“想要你……”   说着,他低头吻上她的肩膀,又一路顺着颈侧吻到耳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凉凉的肌肤上,轻易带出一片酥麻。   巫姚瑶在他面前从来都抗不过一分钟,光听到他带着情丨欲的喘息声就会立刻有反应。   就好像某种条件反射似的……让她总是很被动。   她吊带的肩带被他用牙齿咬落到手臂上,吊带是真丝蕾丝的面料,没什么弹性,布料与肌肤接触时很顺滑。   深紫色衬得她肤如凝脂,滑落一根肩带后,露出大半个浑圆。   巫姚瑶奋力抓紧手里的书,气息不稳地娇声道:“那还能看得了吗?”   每次被他带上床后,都是直接累到睡着,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精力那么旺盛……   费迦男一手抓住她的嫩白揉弄,一手往下分开她的腿,手指像带着电流似的,慢慢抚到温热的柔嫩处。   她夹紧,溢出娇喘。   他轻哄,“那只做一次……”   巫姚瑶投降,决定把时间控制在一小时之内,然后就坚定的起床看书。   快考试了,她必须争取把今年报考的专业阶段的6个科目都通过,毕竟她真的为此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她难得展现妩媚又风骚的一面,逼得费迦男比平时要粗暴野蛮得多,恨不得撞碎她。   太过激烈的性丨爱让他缴械得比她预计要快,这正合她意。   没等他酝酿出再要一次的欲丨望,巫姚瑶就准备翻身下床了。   费迦男把她拉回去,商量,“在我旁边看。”   “不要。”巫姚瑶断然拒绝。   “我保证。”费迦男发誓,然后才低柔的说道,“不抱着你我睡不好。”   想起他的噩梦,她又一次妥协。   不过他倒是真的遵守承诺,乖乖在她身边睡觉,额头靠在她大腿边,没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巫姚瑶一直看到很晚才睡,第二天一早被他不小心弄出的声响吵醒。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他穿着浴袍,应该是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他习惯在早晨上班之前再洗一次澡,一身清爽的去上班。   费迦男迅速止住声源——衣橱的移动门,然后立刻回头看她,心疼的发现已经把她吵醒了。   “sorry。”他柔声说道。   巫姚瑶看着他浴袍领口露出的胸肌,以及他修长的小腿和赤足,困意渐消。   她哼哼唧唧,撒娇道:“道歉不管用~我要实际的补偿,亲一下。”   巫姚瑶在床上懒洋洋的蹭到离他最近的床边,伸长双手让他过来。   她穿着小内裤,身上的吊带卷起一部分,露出平坦纤细的腰肢。   费迦男看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慵懒和娇态,只觉得性感又可爱,美到窒息。   他走过去弯腰吻了吻她,没敢深吻,早晨的时间真的不多。   警告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臀瓣,轻拍一下,他稍稍放开她的唇,沉声说道:“今晚只能看书到10点。”   然后,就是他的。   说完,他欲起身,却被巫姚瑶勾住脖子又拉了回去。   “你吻得好敷衍,哼。”巫姚瑶不满的抗议,伸头吻住他。   费迦男一直是站在床边弯着腰的姿势,她吻着吻着就腾出一手摸上她最爱的胸肌。   接着,一路往下摸,摸到腹肌,一块一块格外分明。摸到肚脐,顺着那条长卷的毛发继续往下摸……   几乎在她碰到的一瞬间,他就闷哼着有了反应。   她嘴角勾起坏笑,他不是总投诉她不主动么,今天她很有兴致主动。   “做吗?”她手伸进他内裤里。   满意地看到费迦男黑眸掠过一瞬间的狂乱,接着就是一直沉到深渊里的欲丨望涌了出来。   他难得说出粗暴鄙俗的话,“做死你。”   高大的身躯随之猛力压下,用行动证明着他咬牙切齿的决心。   事实证明,刚起床的男人不要惹,刚起床又欲求不满的男人更加不要惹。   那天费迦男很晚才进公司,而巫姚瑶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足足浪费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   反正和同事们住在同一栋别墅里,她早就练就出了堪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才不怕他们取笑她呢。   考试前两天,巫姚瑶独自一人回了b市。   临时回来本想直接住酒店,但没想到费迦男已经提前让人打扫好了房子,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了她。   本来他想陪她回来考试的,但项目正到关键时候,他如果不在迪拜的话说不过去。   “考完当天就回来,我帮你订机票。”   她回国前,费迦男在送机大厅又一次叮嘱道。   他的眉宇间透着不舍,圈在她腰上的手牢牢地不松开。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其实也不是很久,路上耽误两天、考试两天、提前回去两天适应和准备,加起来也就不到一周的时间而已。   他目送她离开的模样看起来让她心疼,巫姚瑶远远地回头,不舍。   突然,她冲他飞吻了一下,又双手举到头顶比了个心,一副活泼可爱的模样,才总算看到他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在她转身后,他拿出手机低头发了条微信过去。   已经进入候机厅的巫姚瑶打开一看,只有两个字。   【费迦男】:想你。   才刚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念了,其实她也是。   巫姚瑶从机场打车去他家的路上,一直在跟他发微信。   想起以前她为了要到他的微信历经了多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加上了,他也高冷的仿佛雪域冰山。   可现在,他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回复的间隔时间很短,可见他什么事都没干,就光跟她聊天了。   走进他家楼下大厅时,管理员竟然还能认出她。   “巫小姐?好久不见,您这是来工作的?”   他的热络让巫姚瑶感觉很亲切,她笑笑,摇了摇头,“我去男朋友家。”   管理员闻言明显愣了愣,随后才恍然大悟的笑道:“是费先生吗?”   巫姚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恭喜恭喜,费先生可是个青年才俊呐。对了,他回国了吗?我这里有他的几份快递,您给带上去?”   “他没回来,您拿给我吧。”巫姚瑶说道,跟着管理员走去收发室取到了费迦男的快递。   上了楼,到他家门口时,巫姚瑶拿出钥匙开门,手里的快递不小心掉到地上,散了一地。   这时,对面那一户的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白皙清雅的女子。   巫姚瑶知道她,姓白,对费迦男一直很主动。   能住在这栋高级寓所里,可见她能力很强或是家境很好。   她见状忙走过来,帮巫姚瑶一起捡地上的快递。   “谢谢。”她道谢,本能带着疏离。   “不用谢,费先生回来了吗?”她展现着亲和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关心她的身份,大概以为她是来做家政的吧。   巫姚瑶没解释,答道:“没有,你找他有事吗?或许我可以帮你转达?”   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丝慌张,赶紧摆手说:“哦,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问问。”   巫姚瑶再一次道谢,打开费迦男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突然觉得这个白小姐也很执着,这都多久了,还没放弃呢。   【巫姚瑶】:你对门的白小姐很关心你呢,之前没看到过她的脸,她很漂亮也很有气质嘛~你干嘛看不上人家?   巫姚瑶得了便宜卖乖,走进费迦男的卧室,躺到他的床上给他发微信。   现在这张床躺得可是光明正大、内心坦荡。   【费迦男】:我不喜欢主动的女人,目的性太强。   【巫姚瑶】:还是我聪明[得意]   【费迦男】:嗯。   【费迦男】:你还很坏。   【巫姚瑶】:[呲牙]   巫姚瑶一点都不谦虚的收下他的赞美,安顿好之后,她就直接打开了电脑。   因为某人强烈要求,要一直跟他开着视频,哪怕不说话。   考试前,她除了要做最后的准备之外,还要和闺蜜们吃饭,毕竟好久不见。   而考试的那两天,一天三门科目,她一整天都在外面。   所以其实她和费迦男真正能开着视频陪伴对方的时间是很少的,只有晚上那一点时间而已。   而晚上,是费迦男最煎熬的时间。   开着视频的巫姚瑶,很坏的故意在镜头面前宽衣解带,然后不负责任的去洗澡。   看得他小腹发紧,恶狠狠地想把她从该死的屏幕抓出来。   “我刚刚把睡衣不小心弄湿了……”突然,巫姚瑶伸着脑袋出现在屏幕前,头上包着浴巾,一看就是刚洗完澡的样子,而她的身体则在屏幕之外,她问道,“以前你借我的那套睡衣在哪儿?再借我穿一下呗。”   费迦男放下手里的画笔,抿了下唇,有一丝为难,半响才回了两个字:“扔了。”   巫姚瑶拧眉,“为什么?”   费迦男不自在地伸手挠了挠鼻子,没有回答。   怎么答?难道说当时特别嫌弃她吗?   但巫姚瑶还是领会到了,不悦地噘起了嘴巴,蓦地,把笔记本一合,屏幕里就只看得到桌面而已了。   “姚瑶……”费迦男叫她,语气有一点无奈,带着宠溺和哄让。   “哼,我现在刚洗完澡、光着身子呢,你不是嫌弃我吗?我才不给你看呢。”巫姚瑶幼稚又任性的耍着小脾气,就算撒娇时,也不忘用语言诱惑他。   谁知费迦男竟然没有如她所愿,反而用担心地语气说道:“那随便找我其他的衣服穿,别着凉了。”   他没有直接否认她的指控,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巫姚瑶考完试的当天晚上就回了迪拜,但她早上走出费迦男家时,又遇到了对门的白小姐。   她看她大清早从费迦男的家中走出来,明显愣了一下。   “呃,早。”白小姐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困惑。   看得出她对巫姚瑶的身份和存在都非常好奇,但出于修养,她并没有直接问出口。   “早。”巫姚瑶礼貌地回道。   他们一起步入电梯下楼,期间也没有任何对话。   两人到达一楼时,管理员上前热情的问候道:“白小姐、巫小姐,早。巫小姐,昨天又有一份您家费先生的快递,我帮着签收了,我给您拿去。”   “好,谢谢您。”巫姚瑶闻言站定,等着管理员去拿快递。   白小姐闻言明显脚下微顿,走了几步后似乎又不甘心地回头,确认道:“请问,你是费先生的?”   巫姚瑶笑得优雅大方,朱唇轻启,“女朋友。”   “唰”一下,白小姐的脸上明显变了色,她匆匆“哦”了两声,然后道了声再见就狼狈地走开了。   巫姚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   作孽的费先生啊。   而就是这个作孽的费先生,已经彻底被她俘获。   考完试当天赶回迪拜,到达时,是迪拜的大清早。   费迦男接到她后就一路牵着她来到停车场,手握得很紧,一声未吭。   迪拜的公共场合不能接吻,巫姚瑶心中有数,脚下也跟着加快,走得都气喘吁吁了。   一上车,费迦男就把她搂过去,铺天盖地的吻,令人窒息。   “先去酒店……”费迦男无比艰难地放开她,粗哑地说道。   “嗯?”巫姚瑶被吻得缺氧,傻乎乎的问道。   她的眸子因失焦而显得迷蒙,喘息声充斥着整个车厢。   “让你知道我到底嫌不嫌弃你。”他忿忿地说道,咬着她的耳朵发泄。   巫姚瑶轻颤,娇声道:“家里又没人在……”   为什么还得去酒店?   突然,她的手被他抓过去,按在了他的炙热上。   “想了你144个小时又40分钟,等不及了。”   巫姚瑶简直有愧于污妖王的盛名,竟然被污得完全没任何招数反击。   费先生污起来,她根本不是对手啊。   那天一整天,没人联系得到他们。 本书由【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